早先提过, 林氏嫡支靠海贸
不过,这些都与杨歆一行人无关,毕竟林氏集团的“股份”如今也还掌握
杨歆知道后, 很好奇, 这个交友费用包括交女朋友吗多半应该是不包括的, 毕竟这个是时代也不主张自由恋爱。
话题有些扯远,之所以再提起这些,只是因为万象楼这两日刚好有楼船从杭州出
于是,九月初三,一行人分为两队, 太阳刚刚升起时,十多名王府护卫护送着车马, 以及朱高泽的两车零碎行礼沿着官道出
天色渐黑时, 朱高泽表兄弟与杨歆三人也跟崔公公告别, 出
万象楼的船很好找, 码头上最大的一艘便是,比起其他白篷乌篷的普通渡船,足有三层的高大楼船,像是过江鲤中混入了一头食人鲨,看起来十分壮观。
朱高泽他们到船边时,万象楼的管事已经早早等
管事留着山羊胡子,看起来事故又明,恭敬地跟林景和兄弟请了安,然后亲自引着他们上船。
袁宏山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长了一脸浓密的大胡子,左眼带着黑色眼罩,个子高大得像一座小山,看着吓人,但杨歆知道他脾气其实挺好。
语气温和地叮嘱了杨歆几句后,袁宏山便带着护卫继续守
杨歆三人今日没有穿水师营的军服,就是惯用的武器也用盒子棉布
领他们上船的管事小声与林景和解释“如今闹倭寇,往来的路上不太平,万象楼的船有护卫,许多人求着要搭我们的船,本乡本土的也不好拒绝。”
林景和点点头没有说话,回头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衣,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书生正偷偷摸摸地盯着杨歆瞧,瞧了好几眼后,像个上战场的烈士一般,走到小哥儿面前,红着脸,话都理不顺地自荐道“少,少郎,小生这厢有礼了。”
杨歆“”
千万别问我出身,千万别问
杨歆心里哀嚎,大魏朝确实不主张自由恋爱,但如果有男子对不认识的小哥儿、姑娘一见倾心,胆子大一些,也是可以上前去问清楚门第出身、婚配与否,回家请得了父母同意,遣媒人上门提亲的。
若是男子言行举止文雅有礼,小哥儿、娘子容貌倾城,此事非但不会惹人非议,反而是一桩美谈。
所以周围的人都一脸八卦地看了过来,见少年一副书人打扮,小哥儿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袍,外面罩着一件用银线绣着莲花的普通绸衫,头上戴着一个缠丝银莲花头冠,靡颜腻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能将人的魂儿去,怨不得少年只才见一面,便眼巴巴地凑上去。
少年见杨歆不说话,周围人又都瞧着,于是刻意挺直腰背,壮着胆子继续“小生乃宁波府同知嫡次子,已考取秀才功名,不,不知少郎家住何处”
少年自荐结束,围观的旅客们大约没想到还是个正五品官宦子弟,只看穿着,这颜色绝丽的小哥儿应该出身一般,这姻缘要是能成了,小哥儿其实算是高攀,因此这些看热闹的旅客开始用眼神催促杨歆,示意他赶紧抓住良缘。
杨歆“”
我是水师营的军士,打人是不行的,杨歆这般提醒自己,然后准备告诉他自己已经定亲了。
只是还未开口,便被人揽住了肩膀。
林景和接过他手中的包袱,将人揽
杨歆“”
“端华公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莫说其它旅客,便是杨歆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反倒是那位同知公子先认出林景和来,见两人举止这般亲密,脸色涨得通红,语无伦次解释“这,这,没想到是端华公子夫郎,小生实
林景和闻言,终于正眼瞧了他一回,不否认也不解释,只是冲他点了点,说了一句“告辞”便半搂着杨歆上了楼船三层。
这一场变故来得快,去得也快,围观的人已经散去,朱高泽与武颀英、许柳儿三人才反应过来,忙跟着上了楼。
谁也没注意到,同知公子说出“端华公子夫郎”时,甲板角落处一个穿着普通棉布衣裙的妇人突然神色大变,直直地看着杨歆,直到他被端华公子搂着消失
妇人眼神闪烁几下,对旁边的中年汉子耳语几句后,那汉子大声说有东西落下,然后慌慌张张地下了船,直到楼船离岸也不见回来。
楼船三层空间其实比一二层甚至底层船舱都要小,但只有两间房,室外装饰了字画,楼梯口处还有两名护卫。
杨歆踏上走廊便像触电般从林景和怀里跳了出来,讪笑道“多谢和表兄替我解围,”
杨歆还想再客气两句,却听见朱高泽义愤填膺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子鱼,我以后再也不拿孔小公子的事情取笑你那两位庶兄了现
有朱高泽的插科打诨,气氛终于不那么尴尬,一直装作布景板的管事此时打开两间房门,恭敬道“不打扰世子与公子休息,饭食会按时送来,若有什么吩咐,只消跟门口护卫说一声。”
两间房子布置大体相似,都是外厅内寝的套间样式,地上铺着厚厚的提花地毯,墙上挂着立轴字画,屋角摆着名贵兰草。
唯一不同的是,一间大一些,一间小一些,大屋中间是山水锦面六扇屏风,小屋中间是花鸟锦面四扇屏风,除了足够两人并躺的床铺,大屋屏风处还摆了一个矮踏。
三个小哥儿住
杨歆两人也不与他争抢,只默默地将行礼放好,许柳儿坐
“打住,快打住我一点也不想和他成。”不等许柳儿说完,杨歆便出言打断。
武颀英趴
许柳儿赶紧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个意思,顺便还补充道“我打听过了,走武职的小哥儿真的很难嫁”
“”
杨歆
朱高泽忧心道“哥,那同知公子误会子鱼是你夫郎,若是被外公知道了,你想好怎么解释了么”
林景和看着屏风上的画眉鸟
朱高泽斜眼偷瞄着他表哥,嘴里意有所指道“我觉着吧,子鱼若是当了我表哥夫其实也不错,至少南阳那疯婆子以后就不敢欺负我了”
朱高泽说完,见他表哥依然表情淡淡,眼里却荡漾着笑意,像是春天到了,河里的薄冰一下子全化了开来。
啧啧,朱高泽眼珠子乱转,故作遗憾道“哎,可惜,表哥你虽然样样都好,但子鱼对你好像没有特别的意思呢。”
林景和脸色瞬间变冷“你怎么看出来的”
朱高泽一脸不屑“切,像我这种从小
朱高泽凑过去,胳膊搭
林景和一直以为朱高泽是个单纯没心眼的二傻子,却没想到叫他给识破了心思,感觉很不自
朱高泽见好就,立马保证“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乱说”
林景和犹豫了一会,问他“你说子鱼未开窍”
“哎呦,表哥,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像子鱼这样的小哥儿,你得这般”朱高泽凑到他表哥耳旁,叽叽咕咕地支招。
从来只有表哥给他说教,如今竟也轮到自己给表哥说教了对此,朱高泽一点也没有保留,将太学里那几个惯爱拈花惹草的世家公子的手段都告诉了林景和。
林景和听完后,去其槽粕,取其华,总结来便是一句话,死缠烂打,烂打死缠,但前提是,得让小哥儿知道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