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解沧川和云皓那边, 被兽潮撵至山坳,躲进了一处中空的巨木中, 等着容完来。到了这地方, 解沧川手中星盘更加混乱, 完全摸不准方向, 时而指向北边时而指向南边。看来果然如容完所说,残存的封印神器很有可能被某只倒霉的妖兽吃掉了。
可这样一来,却好办了。
最怕的就是封印完全消失, 神器根本找不到。但只要神器还存
翌日,璧玄和云皓还没见容完回来, 难免有些担心“难道是我们留下的踪迹不够明显, 这都已经过了一夜了。”
解沧川不以为然“你们还担心他,只怕他回来时身后要多一个。”
果不其然, 这话音刚刚落下, 容完的身影便已经从树木中隐隐出现, 却见他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道身影。
云皓一眼辨认出, 心中无语“四师弟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戚碧树瞥璧玄一眼, 不动声色地挤到容完和璧玄之间, 才望向云皓, 眉目间隐隐有炫耀之色“师父出门忘了东西, 我才送来,昨日见了师父,师父主动让我一道的。”
云皓纳闷“忘了什么”
忘了带上戚碧树。
戚碧树这小子明明是自己眼巴巴跟过来的,昨天还跟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今天得瑟了,摇身一变就开始
容完似笑非笑,倒也没揭穿,只岔开话题“别说有的没的了,做正事。”
昨日
他也没具体说如何感应,只把解沧川手中的星盘拿过来,等待星盘指针停下来,才带着几人找准了方向。
璧玄跟
她心情无比复杂。
要说她原先对师兄有什么心思,现
这小子如同护食的狼崽子一样,护食之心太过,只怕多点心眼的人都能看出来。
那么,师兄又知不知道
师兄又是怎么想的,对这小子如此溺爱,难不成也不
她思绪烦乱,忽然听见身后一声惊叫,是随她前来的一名弟子,指着前方语无伦次。
血腥的眼眶,巨大的阴影压下来。
那是一只巨大的青头靠山兽,所谓“靠山”正是表明其体型巨大无比,堪称这整个妖兽山中,最为巨大的妖兽。先前山坳中还集聚着数不清的各种种类的妖兽,此时,
那青头靠山兽称得上妖兽山最凶险的妖兽之一,因其体型巨大,还身手灵活,常人难以抵御,更因其滴下来的唾液有毒,能叫人全身溃烂至死,怪不得地上这些妖兽趋利避害先行逃窜。
眼看靠山兽獠牙上的唾沫即将滴下来,璧玄身后的弟子差点没吓得尖叫,几人严阵以待,容完挥手凝起结界,千钧一
他眸中露出兴奋,对身后的戚碧树解沧川道“我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
这靠山兽虽然难以对付,可那也只是对寻常修士而言,
只消反应迅速,以结界挡住其唾沫粘液,再跃上其背,将剑刺进其脊背,贯穿,便能轻而易举其性命。戚碧树一人,便已让青山靠山兽轰然倒地。
容完没想到要找的东西来得如此轻而易举。若是神器深埋
戚碧树手指裹了一层真气,
解沧川和云皓忍不住凑过来看“这玩意儿当真有用”
不知道是不是被埋葬
容完拿
难不成已经失去了作用
容完方才的喜出望外也稍稍被冲淡,倒也是,这封印鼎用了掣肘了螣蛇这么多年,若不是威力减弱,螣蛇当年也不会趁着缝隙,神识逃窜出来。这一晃又过去五六年,这鼎只怕是连当年螣蛇逃出来时的威力都不及了。
但无论如何,已经找到了,便先带回去,看看穿云山上擅长炼器的长老怎么说。
容完一行人打道回府,出来已经三天,司空祝那边却是急得不行。
私底下又与容完通了一回信,说是那两名牵制他的道袍修士一直未出现,只怕白虎冲破北境的日期,又要提前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事不宜迟,容完找了一趟柳倾
两日后,柳倾
可制造神器的材料大多是上古神石,要么从天而降,要么靠机缘得到,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相似的材料。
然而,这可不就巧了吗
容完和柳倾
凝魂炉有两耳,恰恰可以拆下来,交与那位长老,重新炼制封印神器。
不过这样一来,凝魂炉便失去作用了,还能维持的时间不到三月。
容完从柳倾
现
他正这么想着,回到院子里,却见几个穿云山的仆役搬着几箱子东西,从戚碧树的房间里出去,为首的人面色难看,像是被羞辱了似的。
不止这人面色难看,司空柔捻着裙角匆匆冲出来,竟是眼角红着,仿佛哭过。见了容完,行了个礼,便闷头冲出去。
司空柔怎么说也是这座山的盟主司空祝之女,容完少不了拦住她身后的下人,多问一句“不知道你们家小姐来干什么,
这人显然是司空家有头有脸的仆役,兴许是个管事之类的差事,见到容完,虽然知道不可不敬,可还是满身压不住的火气,道“洵毓君,您还是问问您四徒弟吧,若是真对我们小姐无意,直接说了便是,又何必当着那么多后起之秀的弟子将礼物退回岂不是将我们司空家的尊严放
事情原来是这样,容完去柳倾
有个飞鹤山庄的弟子和戚碧树比武,一招战败。他自诩
戚碧树这时倒也还未生气,只冷笑一声,说司空小姐想嫁,他还不想娶呢。
司空柔便
这事情便做得太绝了。
若是真的不领情,私底下退回便可,却偏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口回绝,如此一来,今后只怕司空柔再也不会登他的门了,算是彻底绝了司空父女的念想。
因此,容完方才才会见到司空柔哭着跑出去的那一幕。
那几个下人搬走了东西,院子里很快空荡荡,云皓推门出来,见师父已经回来了,忍不住对容完抱怨“师父,你说戚碧树憨不憨,就算不喜欢那姑娘,也别把礼物退回去啊,那么多宝贝呢,填充咱们飞羽山的库存也好啊。”
那些玩意儿,容完倒没觉得有什么好稀罕的。
他一方面觉得戚碧树这小子对人家姑娘太狠,太伤人,一方面心里头那点儿因为这门司空祝单方面请求的亲事带来的烦躁情绪终于消散。总而言之,戚碧树小傻子这事做的,还是甚合他心意。
他忍不住笑了笑,对云皓道“你一个练剑的剑修,要那些法器干什么”
云皓微微睁大眼睛“师父,你不怪四师弟啊,要知道,他这样一口回绝,可是完全不给司空家面子,接下来只怕我们
“那便回咱们自己山。”容完嗤笑道“只怕是我们想走,而司空祝求着让我们不要走。”
云皓摇了摇头,彻底服了。
他看师父也不是别的,就是惯着四师弟罢了。要是换了他把练武场的后起之秀们打一顿,还当众说不想娶司空柔,造成穿云山和飞羽山的隔阂,师父只怕是会当场揍他一顿,骂他无事生非。
“到了四师弟这儿,师父你就没有原则了。”
“对了。”云皓忽地想起,又说“下午
容完回屋喝茶,边问“怎么回答的”
“他说早就有了心仪之人,非那人不娶。”云皓面带八卦的激动和兴奋,问“师父,你说四师弟会喜欢谁,他上咱们飞羽山之后,可就没见过几个女人呐。”
容完“”
云皓又道“我注意到了,每回璧玄师叔
容完顿时紧张起来,心想难不成云皓这小子
“他总不该是爱慕璧玄师叔吧”
容完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
他对云皓挥手“行了,别揣测这揣测那的了,去院子里练你的剑,总输给师弟,丢不丢人”
云皓脸一下子垮下来,背着剑去院子了。
戚碧树还没回,兴许是路上被练武场的几个弟子给缠住了,以他的修为,教训那群人一顿还绰绰有余,容完只当让他练手,并没有过多担忧。
然而,这晚戚碧树回来时,脸色却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