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雪般的长
“没有。”冷淡的两字无比明了地钻进郁秋的耳廓内,直言否认的声音让青年身形微微一颤。
也许是他的威慑和妥协落
很不错。
典型的软硬不吃。
郁秋松开啮咬住池雪烬脖颈的牙齿,对于眼下的现状有一种恍然的无可奈何,他垂下浅茸浓密的睫毛,小扇状的阴影落
“你说的没错,我这种人,最是狡猾了”郁秋忽地从池雪烬身上爬下来,先前诱骗的语气也敛起来,满是疲惫地瘫坐
郁秋换了一个闲适的姿势坐
“后来一场大火,将整个院子都烧着了,我现
说到这里郁秋觉得脚底手心寒气四溢,他不免用自己的肩膀蹭了蹭池雪烬的,雪白小巧的下巴露出乖巧的弧度来,“那时正是半夜,大家都睡着了,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最先醒了过来。那时我醒得最快,将老师最先喊醒的也是我,可结果呢”
郁秋抬头注视着池雪烬,
他秀丽的面容配合着这道丑陋的痕迹显露出一丝狰狞,少顷又烟消云散了,只是用极低的语气说,“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
抛弃这个字眼仿佛天生就该郁秋受着,那场火就应该把他给烧没了,他
郁秋垂下眼眸望着池雪烬被绳索紧捆住的双手,捧起来用脸颊蹭了蹭,声调颓败,“大人,绑您非我所愿,只是我这种人,没人会喜欢的,所以采取的法子也就激烈了些,望您不要生气。”
他乖软的动作和神态又像一只刚被驯服的幼兽,起了锋锐的犬齿,将经年累月所遭受的委屈一并朝人吐了出来。
可前提是池雪烬那双手没有被郁秋紧紧捆绑的情况下。
“你所言所语,有一句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仿佛刚坠下的雪粒,顺着郁秋的喉管下滑,便融化成一滩冷水,让郁秋接下来的动作瞬间停滞。
“哈。”
再次抬眼时青年脸上的苦闷和颓色便消散干净,他用一种赞叹的语调与池雪烬对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啊。”
郁秋面容流露出的狡诈和欺骗犹若实质,仿佛一块浸满恶意的海绵。
“不过有一句话倒是真的呀。”他满不
这些恶劣的特性以往分明是池雪烬极其厌恶并且深恶痛绝的,可此时落
一如方才从青年桃红的唇瓣吐出的言语。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郁秋下山时的脸色很是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对于池雪烬的无可奈何而焦头烂额,恨不得真将他千刀万剐给解决干净了。可真将刀子戳
一想到等会儿回吊脚楼拿东西时,势必会遭受那些难听的冷言冷语,郁秋心情便更差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脚踏上台阶,便听到温苗和几个寨里的青年人
也许是元气大伤,温苗的脸色不如以往富有活力,两颊虚弱泛白,明显透着大病初愈的症状。
“你不用、担心。”青年对温苗操练着一口生疏的汉语,微笑露齿“我们的神官将他医治好后,便会将他完好无损地、归还,我们的神官,很厉害的。”
哈。
郁秋悄声躲
他心里腹诽着,却又不想和温苗
郁秋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张可恨的脸,秀气的眉尖皱得死死的。
于是他
苗疆的衣服他穿不惯,更别提池雪烬身上那套看着就极其复杂的服饰,圈圈缠绕的纯银挂饰更是会咯得郁秋不舒服。
他将自己的衣服打包好就走,一点都不愿
郁秋将背包的拉链合上,满脑子都
他低着头的姿势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浓黑阴影愈加增大,正当他拎着包将要转身时,有人伸出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
郁秋一回头,傅又驰那张噙着令人不适的笑再一次出现
可偏偏,这张还算俊朗的皮囊里包
“别随便碰我”他一掌挥开傅又驰的手,揣着自己的背包谨慎地后退两步。
好烦,明明都想办法避开了,怎么还是躲不掉。
傅又驰倒是不介意郁秋对自己的反感和厌恶,
他仗着体格优势将郁秋堵
他的话调侃之中蕴着犀利,刺得郁秋直牙牙痒,脑海里不自觉浮出当日的惨样,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惨烈的状况下竟然没一个人愿意给予帮助。
那时他心一狠将脚骨的地方砸得稀巴烂,郁秋的力气并不大,坚硬的石块即使被举得再高,砸下来的时候与郁秋所想的场景稍微有些偏颇,他明明疼得要死,可脚腕处只是产生青紫一片的肿,就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渗透出来。
可郁秋额前柔软的黑
那时他费劲地爬到显眼处,想着过路的寨人至少不会对此视而不见,毕竟他都已经那样悲惨了,腿腕的伤口将裤管洇成一片深色,白袜上全是浓稠刺目的血色,就连爬过的地方也全部一一留下血珠,犹若郁秋胸口偷
可是每一个走过的人,或皱眉,或厌恶,或得意,或可怜,却偏偏没有朝郁秋伸出一双手,就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
直到傅又驰顶着那张生厌的脸,持着
他忍下所有的恶心,朝着这根悬浮
然而
傅又驰笑着拒绝了郁秋求助的手,他又恢复那种从容的姿态,看着因为疼痛而面目扭曲满地打滚的郁秋,心不
“你说,有些当,上过一次就够了。”傅又驰重复了一遍郁秋先前的口吻,继而好整以暇地审视他,就像是逗弄一件称手的玩具,好奇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反应,“来往的每一个人都不肯救你,明明就是一件随手顺便的事情,却偏偏想让你
“因为你活该呀。”最后几个字明明从他口中轻飘飘地飞出来,却砸
审时度势这个词,是郁秋与生俱来的天赋,即便眼前傅又驰口口声声说着冷嘲的话,就像是特地观摩他是怎样受辱一样,可郁秋知道,傅又驰的目的并不止这个。
郁秋濒临之际,全身爆
就这一次了。
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任人欺负的机会了。
郁秋的回答很令傅又驰满意,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大,就当郁秋以为自己能够得逞时,他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讨人欢心的笑,可少顷这抹讨好的笑便僵硬凝固
傅又驰一根根掰开郁秋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巾帕擦拭着指腹上碰到的血迹,心思缜密地告诉郁秋“有些当,上过一次就够了。”
郁秋忽地崩溃呛出声来,他两只手更甚鹰爪牢牢拷住傅又驰的裤管,“那您究竟想让我怎么做究竟想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帮帮我我事成之后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这样还不行吗”
他那个时候多半是将好处全然放
郁秋一直便是这样想的。
可他没想到这次傅又驰完完全全地看穿了他,并且懒散地告诉郁秋,“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这一次,你要先付出代价。”
郁秋舌尖猛然一痛,等他反应过来时才
伫立
“又想赖账”傅又驰脚尖轻微点地,挑着眉望向他。
郁秋用一双满是盛怒的眼眸瞪了回去,字里行间全是冰冷的霜,“我已经付过代价了。”
“是吗”傅又驰佯装抬头回想,倏尔朝郁秋温尔一笑,“我怎么一点都记不清了。”
“闭嘴”郁秋简直对他这副模样厌恶透顶,手里随便抓了一个物件就朝他砸了过去,只可惜他准头不好,傅又驰歪了一下脑袋便躲了过去。
“闭嘴,住嘴,闭口,除了这些话你还会说什么呢”傅又驰像是
“哦”傅又驰装模作样地学着郁秋的语调,“还有一句,比如说你可真令我感到恶心,翻来覆去的几个字,没有一点新意。”
他话音里面
说着傅又驰便拿出两瓶明显是当地寨民酿造的甜酒,满满当当地放
可郁秋
两人僵持不下的状态下,傅又驰却是丝毫不急,只见他悠闲自得地坐
“真的一口也不尝一下吗”傅又驰询问。
郁秋冷冷回视一眼,一个字都不愿再说,怒气腾腾上升将他气得脑袋犯昏,就当郁秋以为自己只是简单的低血糖时,他却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烦躁的热气从不可言说的隐秘处飞速蔓延,让他神经末梢险些产生一阵烟花炸裂开来的快感。
不对。
这分明就是中药的表现。
郁秋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只觉得视线都恍然变得模糊不清,傅又驰落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又驰将盛着酒液的瓷杯放下,指腹从里面沾染些许酒液后踱步走上前,用一种温润君子的做派缓缓说道,“我刚才就已经十分明确地提醒过你,是你自己敬谢不敏。”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强势地将那根覆着一层薄薄水光的拇指抵
香醇的酒液充斥整个口腔,让郁秋有几秒罕见的清醒,耳边零零星星沉着傅又驰的声音。
他徐徐讲述着自己是如何
“而我呢,又适当地
傅又驰噙着笑引以自得地评价一句“你这种人做不成优秀的捕猎手,只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猎物。”
这是一种比屈辱更加屈辱的绝望,郁秋隐约知道后面会
太恶心了。
一想到可能会和傅又驰
无力、沉重、绝望让郁秋本就难受至极,更让郁秋痛苦且保守折磨得是身体内的火苗一簇又一簇熊熊燃烧起来。
“去死啊”他满口污言秽语的骂着,“杂种”
傅又驰掀起他衬衫的手指一顿,笑意浅淡些,手指冷硬地掐着郁秋的脖颈,五指一点一滴敛,仿佛捏
氧气逐渐从郁秋的胸腔脱离,他脸色涨红
“咳、咳、咳”郁秋软倒
弯月如霜,银光似河。
池雪烬仰头望着,神情淡漠,恍如并不因眼前的困境而恼怒。银
絮乱虚浮的脚步声重重砸
青年半撑着,
顷刻间他便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亦或是人。
郁秋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步步踉跄地来至池雪烬身旁,紧接着便再也承受不住软瘫
池雪烬是冷的,而自己是热的;池雪烬是干净的,而自己是脏的;池雪烬是白的,而自己是黑的。
黑心黑肺,配他正好。
他努力抬起清澈的眼,落
“帮我。”郁秋衣服凌乱且有皱褶,显然是
池雪烬冷静自持地看向他,将自己被绳索紧紧勒着的双手展示
这样婉拒的措辞当真符合池雪烬的身份了。
兴许是郁秋脑袋沉得厉害,亦或是他当真被对方的话语诱惑住了,迷离放空的眼渐渐落
焚烧着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毫,他拼命地扯衬衫上系着纽扣,暴力极致地想将这层皮给脱下来。
郁秋整个人近乎快要俯
腰带,银坠,铃铛,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青年折腾得乱七八糟。
“折辱神官,囚禁于此,你当真以为我不忍”杀了你吗
毫无温度的话戛然而止,就像是中途被消音了一般。
池雪烬那双比谁都会漂亮的桃花眼起了一层浅冷的霜,冻得人彻骨的寒,而那目光的源头是青年背后不慎裸露出来的一片意乱情迷的刺青。
蛇盘踞于花骨朵枝头,长有荆棘的花茎缠绕着毒蛇,花助蛇势,蛇衬花艳。
而这面淫乱的刺青旁正粗糙地刻着几个字,新鲜的,伤痂并未好全,还透着一点附有的血色。
这明显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