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
但是再厚实的玻璃和窗帘也终究挡不住电闪雷鸣,他拿起椅背上的薄毯披
“云嫂,麻烦打扫一下。”
“是,家主。”
调查序列者组织的时候,为了配合费伊,他的作息就不自觉颠倒过来,如今晚上也会跟人类一样有一种疲惫乏力的感觉。他回到卧室背靠
云嫂看着被自己不小心摔倒
她四下张望,从壁橱里拿出一个棕色的空瓶子,把剩余的药水倒了进去。
而后再去拿扫把处理掉这里的碎玻璃渣。
“拜托拜托,家主不要
但是兰斯洛特的规矩实
“对不起、对不起”她双手合十念叨着退出书房。
雨夜最是黏人,雨水和地面的灰尘融合
路威尔顿看着浓浓的夜色,伞下传出一声叹息。
刚遇到裴钰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黏人。
路威尔顿的庄园虽然管辖不算严格,但也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溜进来的。他看着自家喷水池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有些怔楞。
裴钰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根仿佛本不认识路威尔顿,事实上他也确实不认识。
“你好这是哪儿里”他怯生生地抬头问他。
这个时候,裴钰才十四岁,身高只有一米六多一点,还不及他胸膛的高度。路威尔顿性子散漫,没有急着赶他出去,反而饶有趣味地问“你是从哪儿里来的”
“路易威斯大教堂。”他很乖得回他。
“这里没有路易威斯教堂。”路威尔顿淡淡笑道,这个孩子撒谎都不打草稿。
裴钰有些慌张地看了下四周,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逐渐没了兴致,笑容淡下来“这是路威尔顿庄园,如果是迷路了,请回吧。”
他转身走了两步,路过喷水池,斜眼瞄到里面躺着一块银色硬币,不知道是哪儿个熊孩子往里面扔的。静静的水面倒映出他的身影,以及身后默默跟着的孩子。
路威尔顿转过身,裴钰被吓得立刻止住步伐,他瑟缩着肩膀,湿濡着睫毛哽咽地说道“我我我不是迷路了,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路威尔顿眉毛微抬,就算是白日梦游症,他应该也住的不远,至少应当听过路威尔顿的名号,可他天真得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敢问,有点过分可爱了。
“叫什么名字”
“裴钰,我今年十四岁。”他把自己的信息全都托出。
他像是凭空而降的天使,无处能找到他的信息。
一念之差,路威尔顿养了他。
奇怪的、神秘的、美丽的孩子,养熟后他像被宠坏的猫咪,偶尔贴近主人撒撒娇,但也会莫名翻脸抗拒主人的触碰。
一天,裴钰按捺不住,他从沙
路威尔顿这才危险地意识到,裴钰无法从外貌上去分辨人类和血族,他不知道血族的存
这已经完全不能以他失忆来解释了。
血族的獠牙并不突兀,甚至和其他的牙齿都差不多大小,只是尖端逐渐缩小,一个锋利的三棱锥模样,但是可以很快地刺破皮肤吸取血液。但是,三岁幼儿都知道吸血鬼的特征,裴钰却不知道,那一瞬间诡异到了极点。
路威尔顿甚至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也许裴钰长大是会离开他的。
次日阳光明媚,雨后天晴,天空被洗涤过一般清爽干净。
裴钰揉了揉眼睛,
还没碰到对方的唇,路威尔顿就掐着他脸避开。
裴钰被掐得脸鼓鼓的,嘟着嘴颇为失望地说“没睡着啊”
“洗漱吃饭。”路威尔顿嫌弃地推开他,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一滴雨打
“早饭我还是给您放
待人走后,费伊打开房门,看到室内庭院小桌上放着的热餐。体力已经消耗殆,反正弗纳尔也回不来,费伊心安理得地享用了。
关键的记忆和线索他都找到了,如今是要确凿的证据,费伊准备离开。
他迈出脚步,却迟疑了。
自从去调查局工作后,他是第一次回兰斯洛特,他还没有见到过尤利。他是
他毫不犹豫打开门,朝主楼走去。
费伊第一个看见的还是裴钰,该说不说,他和这小孩儿冥冥中有些缘分。他趴
费伊一拍他肩膀,他被吓得哆嗦缩回头,看到是费伊,他又维持一脸镇定“你干嘛”
“你
“我才没有偷看。”
费伊走近窗户,下面不远处有一个凉亭,尤利和路威尔顿面对面坐着,听不清他们
“上次你给我那个东西,我睡一觉起来就
费伊瞥了他一眼“只有一瓶。”
“如果不能做爱,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跟血族一比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很无力吗要是再不能干点啥,我快疯了”
“求求上帝吧,最好让我怎么干他都行,我都幻想百八十遍了。”
什么叫语出惊人,费伊今天领会到了。裴钰不是社恐,而是社牛到没有人能接上他的脑回路。
“我这个年纪最不该节制,jb都快生锈了。”裴钰舔舔嘴唇,监视着下方的路威尔顿和尤利,他百无聊赖地摆着纤细的小腿。
费伊浅浅提醒了一句“血族的听力很敏锐。”
裴钰转过一张致小巧的脸,面色无辜道“那他怎么听不到我梦里的祈求,我都拜托他上我好几百遍了。”
“他们
“我又听不到。”
楼下,尤利突然吃痛按着自己的头“嘶”
一阵不明缘由的刺痛袭击他的大脑,像磁场能量突然一样,尤利看向手上的扳指。
“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矿石引起的能量紊乱”
路威尔顿伸手覆盖住尤利的右手的扳指,查看这块宝石是否
裴钰瞪大了眼睛,身子探出窗外,大喊道“路威尔顿你干什么摸别人手”
费伊急忙拽住他胳膊拉回来,自己
路威尔顿听到一声怒吼,身子一顿,他转头看到阁楼上攀着窗户气鼓鼓的裴钰,才敢确认刚才的河东狮吼确实是自己小孩儿
他默默回手,歉意地对尤利笑笑“抱歉,小孩儿被我养得骄纵了些,不过能量石没有异动,你要注意身体。”
尤利站起身往楼里走,意味不明地嚼着这两个字“骄纵只是骄纵了些吗”
随着他跟主楼距离的靠近,裴钰也听到了尤利的话。
尤利
“琼森,帮我去书房拿来。橱柜上,棕色小瓶。”
他看向路威尔顿“我剩下还有些事,你和小朋友自便吧,我就不招呼了。”
“好,谢谢你帮我解围。”路威尔顿目送他离开。
费伊躲
他生病了,是什么病
看着路威尔顿和艾利之间亲密且熟识的互动,费伊就知道两人交情不浅。
他一时情怯,根本不敢探头出去,若是尤利看到心生厌烦,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转头对裴钰说“我回市区工作了,不用说我来过。”
裴钰傲娇道“行吧。”就当是还他之前的人情,而且他也没有将自己的秘密往外说。
尤利摩挲着拇指上的戒指,这块象征兰斯洛特至高权力的宝石,实则上是血族的传承之物,更是连接弗纳尔的感应石。
但是看守弗纳尔的家仆并没有向他传来任何异常消息,他也因为政务忙碌,疏忽这个小朋友很久了。
管路威尔顿说宝石一直沉寂,没有能量暴动,他还是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该去看看弗纳尔。
琼森从书房折返来,将药瓶递给他,尤利一口喝下,看着他“我要去西角楼,不用跟着我了,照顾好客人就行。”
“是。”琼森垂眉顺眼。
弗纳尔的屋外,有一条很长的凉亭走廊,春夏的时候总是种满花树,别有一番东方意境。
尤利
他叩了门两下,克制而耐心,但无人回应。尤利推开,客厅里空无一人,卧室也敞开着。
他转身回头,看见走廊上费伊一身灰色运动装,悄无声息地出现。
尤利目光平和包容地看向他“出去散步了吗”
“弗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