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有些破烂,月光透过缝隙渗进来时,恰好落
“孟公子既然是从京城而来,那应该还记得前年春天时,昌平知府上书请求拨款修筑沿河堤坝的事吧”颜吟漪的声音很轻,似
孟溪梧自然是记得的。正是因为
按理来说,只要没有偷工减料,依照长风河以往夏季的泄洪量,新修的堤坝是能管上十来年之久的。可偏偏
“今夜孟公子与我去一趟长风河吧,去看一看修建的河堤长什么样。”颜吟漪从孟溪梧紧抿的嘴角处瞧出了她压抑的情绪,便知道她大约是记得的,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咱们得悄悄的,不能被沿河看守的衙役给
许是因为
她有些恍惚,垂下眼睑,
距离太近了,孟溪梧总觉得很不习惯。她捂住跳得极快的胸口,慢慢往旁边挪了挪,脱离了女子幽微的清香范围后,她繁杂的思绪才平静了下来,极为正色地说起了正事,“好,今夜子时过后,等大家都睡着了,咱们就去长风河看看。”
脱下身上的长袍,整整齐齐地扑
见女子还
低缓的声音放得极为轻柔,像是林间清冽的甘泉,涓涓细流荡开了颜吟漪心中起伏不定的涟漪,她定了定心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孟公子对她的悉心照顾,以及谨守礼数从不逾矩的谦谦君子模样,心里那抹犹豫少了些后,她低低嗯了一声,合衣躺
昏暗的环境内,她紧闭双眼,强迫自己努力睡着,耳畔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吓得她又慌慌张张地睁开眼,扭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侧。
腰间细带未曾解开,圈圈裹住了孟公子劲瘦的腰,随着她微微侧了侧身子,竟显露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来,线条柔软又匀称看着倒不像是个寻常男子,古怪得很。
背后的视线很是灼热,孟溪梧想忽略过去都不行,她转过头,撞进了女子半阖的清浅眼眸里,“尹公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忽然被抓包,颜吟漪心口一跳,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没没什么。”
生怕孟公子还要追问,她转过身子,拿衣袖遮住了滚烫的脸,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别别耽搁时间。”
孟溪梧盯着那个饱满圆润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她说不上来,便抛到了脑后,闭上双眼,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寂静的深夜,月色清凉,星子暗淡。周围的帐篷内早已没了什么动静,只有带着寒意的夜风阵阵掠过,吹动着地上的枯叶微微作响。
两道人影朝着不远处的密林里掠去,眨眼间就消失
夜里的长风河看起来比白日里要幽静许多,微风徐来时,平静的水面上荡漾着层层叠叠的细碎波澜,折射出清浅的碎光。若不是依旧能闻到刺鼻的腥臭味,哪里能瞧出这是一条吞噬了数万人性命的河流
颜吟漪左右看了看,没看到看守的衙役,扯了扯嘴角,耻笑一声“果然都是只会做做样子的酒囊饭袋。”
孟溪梧头一次见到娇弱的女子露出这样的神色,一时有些惊讶,但随即一想,大约猜到了她的另一层意思,“前年修筑堤坝,他们也是做做样子”
此处河水拍打着岸边,长长的河堤倒是没有被冲垮的痕迹。
颜吟漪往上游走了一会儿,用脚踩了踩河岸,又蹲下身子,挽起袖口,用手背敲了敲了身下的河堤。
孟溪梧随着她蹲下,安静地看着她四处摸索。
下一刻,被颜吟漪敲打的地方竟出现了一个凹下去的小坑,再使劲捶打几下,小坑周围的沙石往下陷落,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能容纳一人的洞坑
洞坑还
河水已经顺着被凿开的口子溢出,幸好此时水流量已经恢复正常,只是
难以想象若是凶猛的洪水撞击,这一处轻易就能被敲碎的河岸怎么能抵挡得住
“刚才我们看到的是河堤是用寻常的黏土泥沙、碎石木材修筑的,而被我敲碎的地方则压根没有用石头填充,只用了一些杂草滥竽充数。”颜吟漪喉间苦涩,却仍旧一字一句地吐露着令人心惊的事实,“为了贪污更多的银两,又为了避免大水冲击,所以修建河堤时,一段正常修,一段就用不值钱的杂草混入泥土里。”
可让那群贪污腐败的官儿没想到的是,仅仅过去一年,这条刚刚修好的河岸就
毕竟贪污的银两太多,洪水造成的伤亡太大,他们承担不起那样的罪责。
浓浓的乌云密布,遮住了天边的弯月。周围被墨一般的浓黑笼罩,密密麻麻的夜色袭来,密不透风得好似叫人喘不过气来。
孟溪梧神色凝重,眉头紧皱,眼里隐隐有怒火闪过。她再次上前,
“什么人”远处随风传来一道轻喝。
是值守的衙役
孟溪梧见那人已经朝她们两人跑来,未免暴露,她拥住女子的腰肢,脚下轻点,如一阵风般急掠到了密林,甩开了那个看守的人。
再次悄无声息地回到帐篷内,颜吟漪心口处砰砰砰跳得极快,也不知是因为差点被人
轻轻推开手还搭
“刚刚被人看到了,也许明日就有人来查探了,我们不能继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