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吴永业这么多年, 为了讨得他欢心, 罗新月处处伏低做小, 到底也学到了不少本事, 很快便笼络住了胡定成的心,软磨硬泡让他松了口,同意将她纳为妾室。
威远侯府也不是什么规矩人家,否则老侯爷根本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恶事, 让曲姨娘
曲姨娘一开始对罗新月无比嫌弃, 只觉得这种妇人进府当妾都不够格,但架不住儿子喜欢,要是为了这等小事与定成闹的不欢而散, 反倒不太值当。
想通了这点后, 曲姨娘派了嬷嬷去罗家知会一声,又送了些东西过去, 也算是默许了此事。
等到罗豫得到消息时,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 已经晚了。
看着屋中摆放着的箱笼,以及满脸喜色的母女二人,男人俊朗面庞阴沉的可怕,沉声问, “是谁让你进威远侯府做妾的像胡定成那种人事不通的狗东西, 跟了他有什么好”
罗新月心里正高兴呢, 突然被人当头泼了冷水,忍不住冷笑一声,“给世子爷做姨娘有何不妥能
瞥见儿子额角迸起的青筋,罗母面上的笑容僵硬一瞬,拉着他的手劝道,“阿豫,既然侯府已经同意了此事,你也莫要计较了,你妹妹贪花爱俏,正是年轻生嫩的好时候,嫁到庄户人家过日子,她哪能吃得了那种苦不如遂了她的心愿。”
“心愿”罗豫眼底是讥诮,“原来她的心愿就是给人当姨娘,先前进了长夏侯府,如今又与胡定成牵扯不清,你就不能将腰杆挺直,堂堂正正地过日子吗”
“堂堂正正你也配说这四个字大哥难道忘了,你是如何从录事一点点爬上来的是周清为了和离,给了你银子,靠着女人往上爬,真能问心无愧吗”
从很久以前起,罗新月就对罗豫生出了浓浓的怨气,明明他们是关系最亲近的血亲,偏生比不上一个外人,周清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贱妇,偏偏将大哥迷得神魂颠倒,即使过了这么长时日,依旧忘不了她。
眼见着罗豫气的双目暴突、面红耳赤,罗新月不免有些胆寒,趁着罗母拉着他胳膊的档口,小跑着离开家门,直接去了威远侯府。
由于纳妾不必大操大办,根本没几人知道胡定成多了个美妾的事情,周清也不例外。
这天她抱着铮儿
前段时日谢崇还说过,铮儿长的颇为结实,就跟小秤砣似的,当时周清还不以为意,这会儿将孩子抱
刚想将孩子交给金桂,就听到前头有一阵喧闹声,她定睛细看,
刘百户奉命保护夫人,这帮人还没走到近前,就被穿着便服的锦衣卫给拦了下来。
看着身形高壮、面容凶悍的刘百户,家丁们不免有些气弱,为首那人色厉内荏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耽误威远侯府的人办事,得罪了郡王妃,你担待的起吗”
周清曾跟胡婉琰打过交道,知晓她为人聪慧,性情也沉静的很,就算嫁给了成郡王,也不会做出这等仗势欺人的举动。
小丫鬟也不知跑了多久,此刻倒
“还请夫人救命,奴婢是侯府的丫鬟,签了三年活契,伺候
周围的百姓听到这话,一个两个忍不住对那些家丁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将浓痰啐
“签了活契,与雇工没甚差别,平日里斥骂几句也就罢了,竟还想将人卖到那等腌臜的地方,这不是要把小姑娘逼死吗”
“可不是么威远侯府这般丧天良,还打着郡王妃旗号,真是作孽”
周清微微皱起眉,问,“那罗姨娘究竟是何许人,行事如此狠毒,也不怕带累了侯府的名声。”
丫鬟低低抽噎着,“方才罗姨娘也追出来了,想必待会就能找到奴婢,还请夫人
正说着,便看到一名装扮艳丽的女子走到近前,周清面露诧异,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丫鬟口中的罗姨娘竟是罗新月。
瞧见那贱奴死死攥着周清的裙裾,罗新月眼底划过一丝阴鸷,伸手抚了抚鬓角,笑着道,“谢夫人,这是胡家的奴才,就算您是指挥使的正妻,也不好把手伸到别府的后宅中”
垂眸看着这面颊肿胀的小姑娘,年纪不大,最多十四五岁,要是被家丁带了回去,凭罗新月的性子,恐怕会被打的半死不活,而后再卖到勾栏中,终此一生都会活
“既然她签的是活契,那我出银子将她买下来,不知罗姨娘意下如何”
见周清又跟自己作对,罗新月心里恨得不行,偏偏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太过失态,只往前走了几步,眼神落
“此事不必罗姨娘费心,你还是将这丫鬟的契书交出来,胡世子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奴才与指挥使作对。”周清淡淡道。
罗新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死死咬牙,“谢夫人想要个丫鬟,自然没有不送的道理,只是青菱可不是什么安生性子,
说到后来,罗新月突然提高了语调,青菱正跪
周清心地纯善不假,却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从威远侯府的人手中拿到了契书,她将孩子交给金桂,弯下腰,直接把薄薄纸张塞进青菱手里。
“从今天起,你就自由了,去自谋生路。”
青菱面露愕然,哭喊道,“夫人,您莫要听信罗姨娘的话,奴婢并非那等不知廉耻的性子,求求您让奴婢进府伺候”
青菱骇了一跳,下意识将目光投注
周清自是听到了金桂的话,但她不以为忤,反而低低笑出声来。
刚才她之所以会帮青菱,只是见不得人被如此糟蹋,前世若有人对她伸出援手,也不至于落得身死子亡的地步;但帮了青菱后,这丫鬟究竟该如何过活,却与她没有半点瓜葛。所谓救急不救穷,正是这个道理。
谢府一行人逐渐走远,威远侯府的家丁还
周清带着铮儿径直去了云梦里,昭禾一看见她,细眉不由皱紧,“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怎的裙衫上还有血迹,皱皱巴巴,一点也不齐整。”
“罗新月你可记得”女人坐
“你以前的小姑子,
“她怎么了”
周清伸舌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缓缓开口,“因为罗豫无耻的行径,她被吴家逐出府,哪想到又进了威远侯府,还成了胡定成的妾室。”
除了胡婉琰母女外,昭禾对威远侯府没有半分好感,此刻撇了撇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都是那等腌臜性子,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