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自那日之后, 长公主就常来看这人。”
天空阴沉,飘着细蒙蒙的雨丝。宝结撑着伞站
隔着细细绵绵的雨幕,萧风也看向不远处, 正
萧风说到这里蓦地一断,宝结看了他一眼, 虽然萧大人停顿不言,但是她也知道萧大人是想说什么的。
其实, 大家都是想的一样的事。
她也沉默了一下, 才说“奴婢跟着长公主这么多年, 知道殿下其实只有
萧风嘴角微勾, 元瑾身边有宝结这样的侍女
“好好看着你家主子,我要出去一趟。”萧风说, “有事就叫阿武来告诉我。”
宝结屈身应喏,看着萧大人的背影走远。
其实只要殿下觉得他是靖王, 那他就是靖王。至于真的是不是, 这并不重要,甚至, 无数人巴不得他真的不是。
靖王殿下若
等雨停时,元瑾已经穿戴整齐了,叫宝结将准备好的点心提了过来。
“殿下,外头刚下了雨,地都还是湿漉漉的,仔细脏了您的裙子。”宝结劝道,“眼下太阳也出来了,不妨等地干了再去”
元瑾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摇了摇头。
“等地干了,他便要开始晒书了。”她漂亮的眼睛微眯。
她已经完全将他的日常摸清楚了,早上起来是早课,随后是挑水,劈柴,然后做寺庙里分给他的事,下午去法会供奉长明灯。晚上又是晚课,日复如此。
自那日起,元瑾便
元瑾当时以锐利的眼神盯着住持半天,才喝了口茶问“难道住持不觉得,他酷似靖王”
住持苦笑道“当时贫僧是有所怀疑,只是见他可怜,才将他留了下来。更何况贫僧再三盘问,见他浑然不知,就也失了疑心。殿下您多虑了,他当真不是靖王殿下,若他是,如何会到崇善寺来。”
容靖王无疑是件非常有风险的事。当年靖王对住持有恩,所以无论如何,住持都会护下他。
元瑾并没有对此过多追究。
不论旁人是怎么看待朱槙的,元瑾与他朝夕相处,只一眼她便能认出他来。但他却表现得似乎完全不认识她。这些日子无论元瑾几次三番的纠缠他,威逼他,他都毫无反应。而且也从不和她说话。
有时甚至元瑾看着他陌生而冷淡的眼神,自己都疑心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其实,只要元瑾看过他的身体,便能判断他是不是靖王,到时候他也无从狡辩。腹部的刀伤,他身上这些年行军作战留下的伤痕,这些都是不可能去掉的。
但她总不能直接把人绑过来,脱他的衣服吧
太阳懒洋洋地露出头,
他正
一如往常地穿着僧袍,比原来清瘦许多,但他长得极高,站起来后人如竹修长。以至于他过门的时候,也要微躬下身。
当他看到站
元瑾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就抱着书绕过她,径直朝
“女施主。”他终于开口,语气带着淡淡,“我早说了并不认得你,能否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你现
他的眼神亦没有波动“施主乃高高
他说完推开她,往
元瑾却并不觉得挫败,之前是她欠朱槙的太多,现
她跟着他往里走“我给你带了些糕点放心,并非我亲手所做。不过也是我盯着做的,算是有些心意
他却不再说话,闷头整理东西。
似乎觉得她是油盐不进,所以他不打算再理会她了。
元瑾把竹篮放
明玄
之前这
“朱槙。”元瑾说,“你不理我,可是怪我害你失去了皇位或者你后来查到,黄河决堤其实是白楚所为,就以为是我使了计策”
他仍然不理会。
“你何必
他深吸一口气,跨出
元瑾跟着他出来,笑着道“你要搬书吗,那我帮你搬吧”
几个伺候的丫头
元瑾搬起一摞书,他看了她一眼,既不阻止也不赞同。
不管元瑾做什么,甚至有一次被掉下来的书砸到脚,钻心般的痛,他都未曾理会。
元瑾跟着他搬了小半天的书,她长这么大何曾做过力气活,累得两根胳膊酸痛不已。方才那书掉下来时,又是书尖砸到她的脚,夏季穿的缎子鞋非常轻薄,她便被砸得一瘸一拐的,跟
元瑾其实有些丧气,便是他骂她,呵斥她,也好过完全不理会她。
但这样,却让她更确定他就是靖王,并且肯定是记得她的。否则任是谁,也不会这般对一个陌生人。
自然,元瑾已经完全忘记了她这些天的纠缠能让一个人有多烦。
到了吃斋饭的时候,明玄下午还要继续干活,便没有去食所吃饭。而是一个小沙弥送过来的。
他合十双手,平静地对小沙弥道了声佛号,客气地说“麻烦师弟了。”
他身着僧袍,气质温和,态度比面对她的时候可能要好那么一百倍。所以看起来是如此的儒雅,这倒是跟平日的他有些像了,元瑾坐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是反过来的。
小沙弥也回了个佛号,却是红着脸,眼睛不住地朝元瑾这边瞟。
寺庙里的人都知道,新来的明玄师兄竟然被长公主殿下看上了,欲为面首,明玄师兄坚决不从。让无数的师兄弟为之扼腕,听说这位长公主不但身份极为尊贵,而且长得美若天仙,时常跟
现一看,这长公主果然漂亮得像仙女一般,而且一直盯着明玄师兄看,那肯定是当真喜欢他了。
小沙弥不是很理解,明玄师兄怎能如此的不怜香惜玉呢。
他知道,有好些师兄,都巴不得长公主看上的是自己,便是还俗也心甘情愿。
小沙弥送了饭就走了。明玄接了食盒,坐到台阶上打开。
元瑾悄悄地走过去,只见到他吃的东西是一小碗炸豆腐,一碟青菜,两个馒头。她顿时有些心疼。难怪他瘦了这么多,如此吃法,他又整天干活,怎么会不瘦
自然她也明白,寺庙里就是这样的菜,既不可能有荤腥,豆腐就是最好的菜了。
她见他已经拿起馒头开始吃,就悄声走进
他沉默了一下,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随后他伸出筷,却是将她夹来的金丝酥拨到一边,继续夹了一筷子青菜。
元瑾深吸了一口气,脚还隐隐作痛,他却偏偏这样倔强。她又一向被人娇惯,什么时候是将就人的性格了
她又夹了快枣泥蜂蜜糕给他,他依旧是如此。元瑾终于忍不住了,筷子一拍“朱槙,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吃这些对你的身体好吗就是要和我置气,也不必和自己过不去”
他却神色平静,但终于说“施主若是忍受不了,便离开吧。”
然后又加了一句“我的身体如何,实
说完的时候两个馒头已经吃完,他将食盒放
宝结这时候正好来叫元瑾回去吃午饭。
“殿下,宴席已经备下了。”她道,“陛下来信,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宝结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抬起头,却见殿下目光灼灼地盯着
殿下本来脾气就不怎么样,又爱记仇
想必是那男子又让殿下吃闭门羹了,而且比前几次更严重。
“没事,我不想吃。”元瑾道。
“那殿下是如何打算的”宝结试探地问。
元瑾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她必须出狠招了,这样温水煮青蛙,对他是没有用的。
“我晚上会自己回去。你叫所有的侍卫宫女都撤去,不许隐
宝结犹豫着不敢同意,但是当长公主的眼神扫过来,她仍然只能低头应喏。
陛下的吩咐她不敢违背,可长公主同样也不是个善茬。更何况现
如此安排之后,元瑾就没有再跟着明玄。
他偶然一回头的时候,
四周空落无一人。
明玄看着门口,眼神如不见底的深海,没有人知道他
明玄离开了
路上他遇到了很多人,
他对此并不回答。
师兄们嫉妒也没有办法,谁让明玄长得好看呢,听说有权势的女子便喜欢这样的。模样又英俊,身材又好,性格沉默,能够
不过明玄师弟一直刚正不屈。难道是长公主终于不耐烦,所以不纠缠他了
难怪明玄师弟的脸色并不算好看。
明玄走过了这些无聊的师兄们,才到了上晚课的禅房。
禅房
这是住持最喜欢的花,既能看,又香,还可以泡茶喝。天气好的时候,他就会让寺庙中的僧人一批晒干,省了买茶叶的钱,还格外的别致。
花架旁是个池塘,住持刚种下的荷种
明玄正要进禅房,突然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明玄法师请留步。”
他的背影微顿,但似乎仍然不想理会,径直朝门内走去。
元瑾站
他仍然
元瑾最后无谓一笑,闭上眼打开手,向后一步,瞬间就掉入了荷池之中。扑通一声溅起水花,随后就完全沉没了下去。
明玄的脚步声终于停住。
他闭上眼。不,他不能回头,她不会死的
她这样的人,永远都有办法让自己不死
他再睁开眼时已经坚定了想法,一步步地向前走,只是脚步越来越艰难。
因为背后一丝声音都没有传来。
元瑾却很快被水吞没。
头顶是无数光线穿过池水,将池水折射出无数的,深深浅浅的绿色,波纹晃荡,而她
是不是太冒险了
赌他还爱自己,可是他真的爱吗
她很快就不能再思考这些问题了,窒息让她非常不舒服,意识模糊,她已经忍不住开始挣扎,耳朵里全灌进去水,嗡嗡地十分难受。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若是再不浮上去,可能她就真的要死
她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但是越等就越失望,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违背她的意志。
水的窒息像噩梦一般将她包围,她还是再等一下,再一下。他肯定会来救她的,肯定会的
元瑾非常难受,眼前逐渐的出现白光,思绪逐渐混沌,只剩下身体自我的意识开始拼命地挣扎奋起。她几乎就要放弃了,她就要放弃了。
而就
他还是舍不得抛下她,来救她了
元瑾心中涌动着欣喜
上岸之后她立刻被他按着胸口,咳出了一大口水。
元瑾本来就没有完全溺水,吐了水之后就清醒了过来。但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被他掐住了脖子,对上一双的眼眸,他怒道“你费千辛万苦,重回尊位,就是为了寻死吗你知不知道这潭子的水有多深”
元瑾看着面前僧袍湿,不停地喘气,几近愤怒地看着她的明玄。露出了笑容“朱槙,果然是你。你总算是承认了。”
这笑容让他更加恼怒,他冷笑“什么朱槙,您是长公主,您的事迹自然大家都知道。”
“但是只有朱槙会说这些话”元瑾拉住了衣袖,握住了他的手,“朱槙,你不要这样了,让我带你离开吧你根本就没有受戒”
“受不受戒是我的事,与施主无关。”明玄想甩开她的手,但是她却抓得很紧,露出一种孩童一般乞求的眼神,可怜地看着他,“朱槙,你欠我的已经还清,可是我欠你的,恐怕要用余生来偿还了。你不能丢下我。还有,我现
她还讹上他了
明玄知道,平日就是暗中都会有无数人跟着她,他根本不必同情她。
他坚决地甩开了她的手离开。
而元瑾躺
他果然还是绷不住的,下来救他了。他就是
休息了好一会儿,元瑾才能站起来。
虽是夏天,但是元瑾浑身湿透,让风一吹还是冷极了。她得回去换身衣裳,否则明天恐怕要伤风了。
他的心还真硬,竟然就这么丢下她走了
元瑾心里抱怨,一瘸一拐地消失
待她走后,竹林中才走出一个人,穿着半旧僧袍,面容英俊而儒雅。他平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走远,眼神终于有了波澜。
她竟然真的,将所有的人都撤去了。方才若他不跳下去救她,她是不是真的打算被淹死
明玄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开禅房。
元瑾今日湿漉漉的回去,却是将宝结吓了一跳,生怕她冷出个好歹,连忙又是烧热水给她洗澡,又是喝驱寒的姜汤。第二日起来,摸到她的额头并不烫,她才松了口气。
“替我梳妆吧。”元瑾却吩咐她,一边揭开了被褥。
长公主竟然又要出去,宝结这次势必要阻拦了
她劝道“殿下,您不能再这般了您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倘若您有什么好歹,跟着的侍卫必定要赔命,就是您不
元瑾轻轻叹道“我心里都有数。”
她坐到妆台前,用檀木梳轻轻刮着头
“明玄法师今日去早课了吗”她侧头问。
宝结摇了摇头,低声说“说是昨夜回去就伤风了,今早便罢了早课。奴婢已经暗中叮嘱人,送去了治病的汤药。”
伤风
元瑾眉头轻轻一皱,他不是救起自己之后就回去了吗,怎么会得伤风。
他现
她可就一定要去看他了。
寺庙僧人的住处都
普通僧人的住处自然不会太华丽,一排排的僧房,院中种着几株枣树,绿叶间开着细小翠绿的枣花,细细簌簌地落
元瑾站
里头就传来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是小师弟么,快进来吧。”
元瑾自然不管他说的是谁,反正他说了请进了。她推门入内,只见里面陈设也十分简单,一张木床,一只小桌,不光放着茶杯,还供着一尊小小的佛像,蓝色的烟丝丝缕缕飘逸。屋中的光线很暗,只见明玄躺坐
但当他一抬头,看到竟然是元瑾时,表情立刻就变了。
“法师似乎不想见到我的样子。”元瑾走到他面前,笑盈盈地道。
明玄淡淡地道“女施主既然有自知之明,又何必前来。”
“法师昨夜为救我,得了伤风。我自然要来看看的。”元瑾很自来熟地说,“这药可还好,我记得你不喜苦,便叫人放了许多的甘草,尝来应该就没这么苦了。”
明玄忍了又忍,才问“你还想做什么”
元瑾抬起头,她笑道“今日来,是逼法师还俗的。”
说罢她站起来,手放
明玄的瞳孔一缩,
已经完全长大的元瑾,自然要比她少女时期还要诱人,身姿姣好,肌肤如雪。
只是佛门重地,她竟如此作为,果然大胆。他闭上眼睛转向一边,冷冷道“请女施主自重
“哦”元瑾笑着坐
她细白的手指,也放
轻而热的气流,带起身体的阵阵火热。明玄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与她相反的,是自己越
“你自己就该自重。”他僵硬地道。
“那我自己要是不知道呢”元瑾笑着说,她的手挑开了他的衣襟,手指如游鱼一般地伸进了他的衣裳里,摸到他壁垒分明的宽厚胸膛,他突然蹿高的体温滚烫。再往下探去,果然摸到他腰间的伤口,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能摸到微硬的伤疤,而她这些摸索的动作,无疑是一种极致的挑逗。
“我才不出去。”她说着,伸手捧住他的下巴,
而这个吻,就是一切崩溃的开始。
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下去。紧接着一用力,将她身上仅余的衣裳也扯掉,露出雪白得耀眼的峰峦。而他翻身将她压
佛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都没用。他就是无可避免地被她诱惑。
她就是魔,无所不
元瑾终于得偿所愿,她自然无比地配合他。她也沉沦
她为自己这个行为痛悔不已,几经哀求,也没有换来他的停止。最后她疲惫地沉沉睡去,睡
他搂着她静坐,看着
大概只有到这个时候,他终于确定了,她是真的爱他的。
他轻轻摸着她的脸说“是你自己送上来的,不要怪我以后不放你离开。”
而她的回应,只是
门再次被扣响。
明玄,或者是朱槙,扯过一旁的被褥将元瑾盖住,淡淡地道了一声进。
只见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身着程子衣的侍卫,
朱槙嘴角轻轻一扯,道“我的伤已养好,现
一行人,带着沉睡的元瑾,消失
阳光明媚,当元瑾再次醒的时候,
她浑身酸痛,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才
这是何处
她怎么到了这里
元瑾揉了揉太阳穴,立刻想到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她头痛不已的同时,脸上又浮现一种无奈的笑意。
果然,朱槙再怎么落魄,也绝不可能让自己变成那样,他留
房子与外面隔着屏风,元瑾听到了人轻细的说话声。
她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走到屏风旁边,就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站
“知道了。”朱槙只是说,“你先下去吧。”
陌生男子拱手退下后,朱槙才说“你要听到什么时候”
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醒了。
元瑾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朱槙装束仍然未变,还是着一袭半旧僧袍,一副禁欲清冷的模样,与刚才强势的朱槙判若两人。她道“殿下既把我带到这里,总得告诉我这是何处。宝结若晚上没找着我,是会着急的。”
“你冰雪聪明,猜不出这是哪里”朱槙只是问。
其实元瑾已经猜到了,这里应当是太原那个真正的靖王府。
她向他走过去,问道“殿下怎么扮成和尚了,当真是想引我上钩”
“引你上钩”他冷淡道,“想得美,我本就
当时朱槙知道救元瑾势必凶险,其实已经安排了人接应。他掉落入黄河后不久,就被自己的亲信救起来。只是那时候的他的确是命悬一线,别说出来夺皇位了,就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亲信知道他此刻病情危重,连忙将他送往崇善寺。
崇善寺中有个老僧人,是不出世的圣手。当年他看破红尘,遁入空门,还是朱槙将他安置于此处。所以朱槙一直留
山西本来就是他的大本营,很多将邻都是他的旧部,聚集势力非常容易。
元瑾笑眯眯地朝他走过去“殿下就别诳我了,你若只是养伤,何须装得这么像,还需要做什么早晚课,劈柴挑水的。你就是
她走到他面前时,又径直坐到了他怀里,仍然像刚才那样,掐着他的下巴问“你为何生我的气,之前明明是不气的。让我猜猜,你查到了黄河决堤是白楚所为,便觉得是我的算计
朱槙搂紧了她的腰,垂眸看着她的脸“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到什么原因”
这难道还不够么
“方才,我的汤药中,你给我下药了吧。”朱槙继续说。
即便是她引诱他,他也不会这么难以自持。只有一个解释,她
“我没有。”元瑾眨巴着眼睛,她怎么会承认。
“还不认你以为我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会胡乱冤枉你么。”朱槙眉一挑,眼神冷峻起来,这有点像他平日要责问人的样子,元瑾看得有些心虚。
“哦。”元瑾说着,想从他身上站起来,“既然殿下不信我,那还有什么说的。”
但放
元瑾也伸手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里面有力的心跳声。他是比以往瘦了,但还是鲜活的,健康的。她将他抱得紧紧的。喃喃着“朱槙,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为什么活着不回来找我,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她终于完全置于他的气息和怀抱中,有些委屈地说“你还一直不理会我,你知道溺水多难受吗”
朱槙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
“可是你不理我。”
“我需要思考。”朱槙终于说,“其实你做这些事,我很高兴。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元瑾侧过头看他,竟然看到他的目光,同以往一样的温和,她不由地好奇“你确认什么事了”她突然感觉到,就是因为确认这件事,朱槙才终于转换了态度。将她带来靖王府,便是彻底地暴露身份了。
“不重要了。”他笑了笑,“你不报家仇了”
元瑾埋
“好啊,那以后你便休想离开我了。就是你想离开,我也不会放你走。”他俯下身
她心中却倍觉甜蜜,点点头靠他更近。
两个人就这样躺着,夕阳的余晖笼罩了屋子。她不再心中不安,不再心绪不定。贴着她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就是一切坚实的力量来源,她知道
过了很久,元瑾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不知道,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也许不会放你。不过你可以传信给你的侍女,免得她们到处找你。”
“其实山西就是你
“嗯。”他没有丝毫隐瞒。
“那你为何不回来重夺皇位”
他沉默后说“我
“那你等到了吗”元瑾笑着问。
“不想等了。”朱槙说着,低头亲了她一口,“不过元瑾,你弟弟这辈子别想踏实了。”
元瑾笑了起来“朱槙,其实我知道,你向来想要的东西就不是皇位。对不对否则早
“那我想要什么”朱槙淡淡道。
元瑾就跪坐起来,将手放
她看到他的眼眸亮起来。
所以她微笑着,再次投入他的怀抱中。
夕阳美好得像一场华丽的梦境,暖洋洋的金色,温柔而缱绻,揉这世间的一切柔情。
至德三年,周贤帝划山西、陕西东部,河南北部部分地区为靖王朱槙封地,统辖边疆九镇,以御外敌。同年四月,靖王清扫边疆,复袄儿都司部,扩大帝国版图。史无前例,周朝达到疆域最广的朝代,靖王名声空前绝后,一时无双。
同时,周贤帝任用贤臣白楚、徐贤忠、张世林等人,开创贤德之治,改善民生,
两人将周朝推到繁荣的顶端,史称周贤帝与靖王为“至德双雄”,百世流芳。
周贤帝一生无子,过继嫡姐薛元瑾与靖王之长子为太子,于至德二十五年继承皇位,史称周景帝。景帝一生离父,养于贤帝身侧,自幼聪慧过人,天资不凡,后为千古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