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到老人说什么的魏希,脸上不无震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抚养原身长大的魏奶奶,闺名,若兰。
魏希面上忍不住诧异,试探着问道“您说的,可是魏氏若兰”
老人正是顾潜,也是因缘巧合,今天正是魏若兰的生辰。每年一逢到这个日子,他都会脱离警卫,一个人出去走走。今日也是这个缘故,老人心中悲恸,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这里。谁知道竟意外撞到了一个小姑娘,抬眼一看,竟和几十年前与他分别的魏若兰一模一样。
大惊之下,指挥过多少战役,面对再恶劣的环境,再凶恶的敌人都不曾慌乱的名将顾潜,竟恍惚到连话都说不出口。
原本惊诧之下,他也该反应过来,面前的小姑娘不可能是自己亡故多年的妻子魏若兰。可是,与魏若兰相似面容的小姑娘,竟然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您说的,是不是魏氏若兰。
当然是她,是他顾潜心心念念多年,始终萦绕
老人家面对枪炮逼迫也不曾颤抖的手,此刻竟有些微颤,他看向魏希,眼里暗
魏希点头,肯定道“认识,她是我的祖母。您是”
老人脊背微曲,看起来竟有几分辛酸,“我是你祖父,顾潜。”
魏希眉头微蹙,“顾潜,顾得深,潜既得深,所以您就是顾得深。”
老人点头,苍老、满是皱纹与老人斑的脸上隐隐含着期待,“你祖母她现
看着老人暗含希冀的眼神,魏希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面前这位垂垂老矣,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见到原以为亡故多年的妻子的老人,其实他的妻子早
魏希犹豫良久,还是如实道“她已经故去了。”
老人眼里的光渐渐暗淡,原本神抖擞的老人家,脚下竟然踉跄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或许这才是最大的悲哀,原以为自己心爱的妻子早已故去,却
这位铁血一生的老者,终究是没忍住,跌倒
魏希连忙上前扶住老人,“您还好吗”
老人摆了摆手,管悲恸,可是眼前的小姑娘他也该问个清楚,他已经错过了魏若兰,也不知道她这些年,一个人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只是一瞬,老人心中便有了决断,不管面前的小姑娘是不是自己的孙女,哪怕若兰
于是,老人强起打神看向魏希,“小姑娘,你能不能把若兰这些年的近况,同我说一说”
魏希瞬间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她没有拒绝,而是扶着老人,“我先带您去个空旷的地方坐着,休息一下,再和您一一道来。”
老人点头,跟着魏希去了旁近的一家茶水店。
待到坐下,魏希问过老人之后,一人面前摆了一碗大碗茶,不过谁也没有心情饮茶。老人迫不及待地看向魏希,想听个解释。
魏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同老人道来,“和您分别之后,祖母的情况,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同您并没有血缘关系。”
定定的看了老人一眼,见老人闻言,眼里虽有失望,但并不异色。魏希觉得或许魏奶奶并没有看错人,她心心念念记挂了一辈子的人,是真的值得。不为让老人对祖母产生误会,魏希连忙接着道“因为祖母并没有亲生孩子,我是祖母娘家的后辈,因缘巧合,被祖母养,以祖孙相称。
她
再之后,她便回乡下去了。换回她原来的身份,一边等您,一边养胎”
老人神色震惊,因为激动,桌下的那只手紧紧攥住,眼里既有自责,亦含惊喜,“你、你说什么”
魏希点点头,接着道“与您分别的时候,祖母她就已经怀孕了。也是因此,她才不得已回乡,就是为了养胎,可是后来,孩子最终也没有保下。也因为胎里颠簸,受了伤,一出生就是死胎。”
魏希顿了顿,接着道“这些都是我
老人此刻已是神情微怔,他是真的没想到若兰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苦。
魏希从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落笔写下一串地址,又将那页纸撕了下来,她将纸递给老人,“顾爷爷,这是我现
顾潜却没有立刻接过,他一生横刀纵马,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也只有
他看向魏希,因为年迈而显得浑浊的双眼里,依旧锐利,“不论你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若兰既然领养了你,你称她祖母,那么我就是你的祖父。
刚刚听你说了那么些,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们这些年过得并不轻松。我看你手上茧的位置,应该是长期握笔,你说你和若兰这些年住
魏希眼中不掩诧异,不过,魏希并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人,
不过,我这两年其实过得还好,祖母去世之前有留下一笔积蓄,足够我完大学。说起这个,我觉得我大概还有东西要给您。”
见魏希一脸慎重的模样,顾潜了然一笑,“你说的,应该是那张五万美金的存款单吧。”
魏希诧异,“您怎么知道的”旋即又反应过来,能将五万美金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加上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才有的气势,魏希揣测,魏奶奶的这位爱人,身份应该不同寻常。
许是想到了魏若兰,此刻,顾潜的脸上才有了淡淡笑意,“因为那是我留给她的,我原本想着,要是我不幸牺牲了,至少留一笔钱给她,往后也能安度余生。”
说着,他又抬眸看向魏希,“小姑娘,说了这么久,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希。”管老人的话题从那五万美金转到魏希的名字上,但是魏希眼神清澈,脸上一点都没觊觎那笔钱的贪婪神色,自然,魏希如果有意于此,就不会将这件事讲出来了。
顾潜看着魏希坦然的样子,反倒是笑了,“是希望的希吧,我和你祖母从前就想过,未来生了孩子该叫什么,那时候,我说,如果是个女孩子,就取单字希。
既是取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的希,也是希望的希。前者是希望她容色出众,后者,则是因为希望两个字,是我们那个年代最渴望的。短短的一个字,包含了我和若兰对孩子的美好寄望。
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你。”
提起魏若兰,老人眼里的神色都温柔了不少。
魏希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一场缘故,她素来温婉柔和的脸上,先是愣了愣,随之也带起了淡淡笑容。哪怕是这字里行间,也能感受到,当初的魏奶奶和面前的这位顾爷爷,感情是如何和睦缠绵。就算是她这个局外人,也会忍不住面泛微笑。
顾潜只是稍作回想,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我刚刚说过,你是若兰的后辈,便也是我的后辈,她既然抚养你这么长的日子,一定也将你视作亲孙女,那么你便是我的亲孙女。
这笔钱是我留给若兰的,如今她已经去世,这笔钱理应交给你。如果你觉得心有负担,那便当作这是我这个做祖父的,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不要拒绝。”
魏希自觉不妥,还想说什么,却先被顾老爷子打断,“我参战之后,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着从战场回来,却听说日、本人
总之,自那以后,我便以为若兰只余芳魂一缕。我也曾想过饮抢自,可是我恨,大丈夫既不能报国,又不能为妻报仇,就这样死了,如何有脸见若兰的芳魂。
所以那些年,我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哪里战役危险,我就去哪里,几次三番,流弹乱枪自我头顶飞过,侥幸不死罢了。说起来,我养了一个孩子,他的父母都是革命烈士,我为他取名松青。照年纪和辈分,你该喊他一声叔叔。”
看着魏希微圆的眼睛,顾潜笑了,这一次的笑颇有他原本的风采,他本就是久居上位,若不是因为悲恸,这样运筹帷幄的神情,才是他最常见的模样,“你放心,也不用担心会为我造成负担。我戎马一生,功勋无数,如今就剩你一个小辈,庇护你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且叫你小希吧,如果你愿意,可以先和爷爷去看看你本来的家。”
“爷、爷爷”魏希未曾这样称呼过人,突然开口,还有些不适应。
顾潜笑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