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走后, 倪溪
她从未想过,高玉居然就是高衙内,那个
锦儿沏好茶后, 到了厅堂,已经空无一人了,不见高玉与倪溪得身影。
“奇怪,”
她不知道
“他走了。”倪溪轻声答道。
锦儿有些失望, “他还没吃茶呢”
听到这句话,倪溪转过头去看锦儿, 见她眉眼间有些沮丧, 她记得先前见到高玉时, 锦儿分明是欣喜开心的。她好像看出点什么了。
倪溪想了想, 还是委婉的说道“我今日才知高二是高太尉的侄子, 他的身份太高,以后我们还是忘记高二这个人吧。”
锦儿表情震惊, 说到底她对高二也是少女怀春罢了,知道倪溪是不可能骗她的, 锦儿低下头去喏喏说道“我知道了。”
倪溪叹了口气, 也很无奈。
晚上, 林冲回来了,倪溪将高玉来府中拜谢的事情告诉了他,不过对于两人所说的那番话,全部隐瞒了下来。
对于高玉居然是高太尉的侄子一事,林冲十分惊讶,连连感叹命运无常。
不过总归来说还是喜悦的,
对此,倪溪只能苦笑,她如何能说高玉带给林府可能不是荣耀,反而是灾祸呢
而这一切,都是她带来的。
倪溪不禁对林冲有了深深的愧疚。
她
再说高玉,当日回去后便闷闷不乐,他满脑子都是临走前倪溪那冰冷的眼神,让他心如刀割。
他想去找倪溪,可是他知道,倪溪不会再见他,去了也是枉然。
然而不去找倪溪,他又开始想念,想着倪溪此刻是不是
若是不对倪溪说那番话该有多好,她还是会对他温暖的笑,关心他,为他担忧。
也比这样做不相干的陌生人来的好。
高玉想着想着,只会更加的痛苦,更加的煎熬
不到半个月,他整个人都憔悴得不成人样,神乏力,魂思不属,面颊瘦削的只剩下皮不见肉,唯独那双眼亮的惊人。
高太尉自然也
高俅听了,立刻去唤了富安来。
“你可知玉儿为何会变成这样”高太尉问道。
“衙内这病害的是相思病,与林冲他家娘子有关。”
富安恭敬的把高玉与倪溪之间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
虽然那日高玉去林冲府上他没有一起跟着进去,但是见自家衙内出来时悲痛欲绝的神情,他也明白了几分,对高太尉说的话虽然不是十分的真实,却也对了七八分。
高俅听了寻思道“若是那未曾婚配的小娘子,我怎么说也得给他娶进来,可林冲娘子是个成了亲的人,我如何帮他呢。”
他虽然位高权重,然而想要强抢良人家的妻子,也是不行的,说出去必定被那些政敌弹劾。
然而又想到自家侄子已经憔悴成这样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如今已经病倒
哪怕林冲平日兢兢业业,让他也有几分爱才之心,可与玉儿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该如何帮高玉倒是个问题。
高太尉问富安,富安也想不出法子来,两人
突然,富安灵机一动“太尉您门下有个知心腹的陆虞侯陆谦,为人多有计谋,恰好他与林冲最为要好,您可将他唤来看看有没有办法。”
高俅眉头一皱,“你也说了,那陆谦是林冲的好友,如何会帮我们害了林冲。”
富安献媚的笑道“太尉有所不知,那陆虞侯是个趋炎附势之人,先前衙内去林冲府里找林冲娘子时,就是让陆谦把林冲先引走的。”
“原来如此,还不快去把那陆谦找来。”高俅吩咐道。
富安当即与高俅身边的心腹老都管去找了陆谦,把他叫到高俅面前。
陆谦早就
见到高俅,陆谦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行礼。
高俅沉沉的看着他,若是以往,对于这种小角色他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只是此刻,为了自家侄儿这病,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你可有什么办法。”高俅打断陆谦那些赞美之词,直截了当的问道。
“自然是有办法的,林冲这人,嗜武如命,小人
陆谦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说完后,他偷偷拿眼睛去瞧高俅,见高俅表情和颜悦色才放下心来。
“好计”高俅忍不住赞赏道,“若是真的除了那林冲,我定当抬举你”
陆谦听了,更喜了,又连连说出些好话来
对于高俅那边想要设计害自己,林冲是丝毫不知情的,他依然如往日一般闲下来时便与鲁智深吃酒,好生快活。
倒是倪溪,因为怕自己连累了林冲,每日林冲出门,他都会再三叮嘱让林冲小心行事,生怕林冲着了高玉的道。
高玉会如何害林冲,倪溪不知道。
她只记得
不管如何,小心为上。因此,倪溪也特地嘱咐了林冲一番。
“奴近日做了个梦,梦见官人喜得一宝刀,然而那宝刀却突然刺到了官人你的身上,吓的奴半夜惊醒。”倪溪找了个借口对林冲说。
习武之人哪有不爱宝刀的,林冲听了不以为意,安慰道“梦里之事,岂能当真,夫人你想太多了。”
倪溪摇头,叮嘱道“做梦也是一种征兆,总之官人你这些时日千万不要去买甚么宝刀,奴心里怕的紧。”
林冲见她确实面色苍白,为了让倪溪放心,便答应道“我听娘子你的。”
倪溪这才放心下来。
没两日,林冲照例与鲁智深去吃酒,两人还没走到酒楼,同行到一处街坊口时,只见巷口立着一个汉子,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穿着一件旧战袍,手里拿着一把宝刀,旁边插了个草标,立
只听他自言自语说道“没有识货的,可惜了我这把宝刀。”
林冲闻言去看,确实是一把宝刀。
旦见刀身成弧形,清光夺目,冷气侵人。如镜子般散
如果是以往,林冲一定二话不说的就买了,只是想起前两天倪溪对他的嘱咐,林冲便忍了下来,没有走过去,而是自顾自的与鲁智深两人说话。
刚走没两步,就听那汉子又
林冲脚步一顿,还是没有回头,继续与鲁智深边说边走。
这时,那汉子的声音又大了许多,只听他长叹道“可惜啊,偌大一个东京城,居然没有一个人是识得兵器的”
这话一说,林冲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回过头去看,只见那汉子将宝刀舞了起来,明晃晃的非常引人注目。
林冲大步走过去,沉声道“你拿过来我看看。”
那汉子把刀递了过来,林冲拿
“好刀这刀你要多少钱肯卖与我”林冲拿着刀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
那汉子笑着说道“我这刀是祖传的宝刀,原本应该卖三千贯的,你若诚心要,我两千贯卖与你。”
两千贯也不是小数目,林冲听了还价道“刀是好刀,这刀确实值两千贯,只是没人识得,你如果愿意一千贯,我就买你的。”
那汉子不肯,“我是急着用钱使才卖的,你若诚心要买,我便宜你五百贯,只要你一千五百贯好了。”
林冲摇头,倪溪本就不让他买刀的,实
那汉子见林冲要走,忙退步道“罢了罢了,我就把金子当做生铁卖了,你拿去吧。”那汉子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十分的不情愿。
林冲却是一喜,忙带着那汉子回房取了钱,不好说是买刀钱,只说是要借朋友使用,倪溪没有起疑,当既拿给了林冲。
将钱给了那汉子后,林冲拿着宝刀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他记得有人说过高太尉府中也有一把好刀,被高太尉爱如珍宝,只是林冲却从未见过。
拿着这把宝刀,林冲不禁起了比较之心,也不知这把刀,与高太尉的那把刀,相比如何。
然而纵使再爱这把刀,林冲还是不敢把它拿回家去,倪溪早就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了,若是拿回去,保准她会生气。
没办法,林冲只能恋恋不舍的把刀先交由鲁智深保管,打算等过些时日倪溪忘了这事
第二天,林冲还没去当值,就见门口有人敲门,一看原来是两个士兵,只听他们说道“林教头,太尉有旨,听闻你买了一口好刀,遣你去太尉府里比试一番。”
这两个士兵穿着确实是太尉府的衣服,说话也毫无破绽,然而林冲却莫名觉得不对劲。
他买宝刀一事只有那汉子与鲁智深知道,况且宝刀也未曾拿回家中,这高太尉是如何知道的呢
林冲细细瞧了那两个士兵一眼,疑惑道“我为何
只听的其中一个飞快答道“小人是新近的士兵,教头未曾见过也是正常的。”
林冲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高太尉与他并无缝隙,不可能害他,想必是买刀的时候哪个熟人看到了多嘴告诉高太尉的吧。
他抱歉着说道“两位来晚了,烦请告知太尉我那宝刀昨日就借给我的兄弟使去了,恐怕要过些时日才能还回来。”
那两个士兵对视一眼,说道“教头休要推脱,这是太尉指令,违背不得。”
林冲不由的有些生气,瞪起眼说道“骗你们作甚,你们若是不信。我自己去说。”
那两人低头道“只能如此了。”
林冲气冲冲的跟
到了太尉府,见确实是高太尉的府邸,林冲放下半颗心来。刚进厅堂,林冲就站
林冲不好
到了内堂,空无一人,林冲站
闲着无事,他便四处打量起周围来。
只见内堂旁边有一处珠帘,他揭开去看正中墙檐上四个大字,写着“白虎节堂。”
他
这白虎节堂是高太尉与其他大官商议军机大事之处,以他一个小小的教头,如何能来这
林冲猛然醒悟,正要转身回去,却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高太尉从外面走来,高声喝道“林冲,你没有传唤,怎敢擅闯白虎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