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一个人吃完了饭,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她把碗筷拾好,用罩子把菜罩起来,回去了房间。
房间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书桌,窗户开着,洗的
这张书桌很久没有人动过了,初中时买的台灯倒
也不知道这台灯还能不能用了
陆郁抽了几张纸,从上到下把台灯擦了一遍,插上插头。
电流“呲呲”响了几声,几年没碰过的灯闪了几下,最后亮了起来,灯光不算太亮,但看书是足够了。
陆郁把书包拿过来,从中拿出刚买的几本书,还有带回来的高一课本。
书是有了,笔也有了,可陆郁瞪着面前的新书,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陆郁叹了口气,从床头把遗忘了一天的手机拿过来,准备
手机亮起的那一秒,她注意到了备注“彻彻大宝贝”
消息是昨晚的。
只有两个字晚安。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平淡的像一杯白水。
陆郁抿着唇,给手机解了锁,本想忽视这条消息直接打开搜索引擎的,可手指一抖,还是打开了微信。
苏彻的头像是棵
陆郁点开聊天框。
满屏的绿色,一大段一大段的话,从上往下拖,几乎只有陆郁一个人
偶尔夹杂着一句简单的“嗯”,或者“。”,间隔时间很长。

苏彻却再也没有回过。
昨晚的那句“晚安”,还是陆郁头一回没有回复。
陆郁彻底没了心情,她看着那些刻意讨好的话,想象着当初的每个夜晚,她靠
绝大部分时间,她只是
如此卑微。
陆郁退出聊天框,把备注名改成了苏彻,想了想,还是把他直接给拉黑了。
之后,她把手机放下,胸口依然闷闷的。
看书也没了兴致。

顾克英回来了。
陆郁回过神,吸了口气,打开了一本数学。
书上的知识点她看不大懂,只能咬着笔杆硬起头皮学,一直看到十点半,她才堪堪学了两页,例题都做得不大明白。
十一点左右,陆郁出去洗漱。
客厅的灯关着,路过爸妈的房间时,她放缓了脚步,里头静悄悄的,应该已经睡了。
洗漱完回到房间躺下,陆郁却怎么也睡不着,手机静静地躺

点将台。
排气管的声响惊天动地,山脚下的空地上,几辆漆了不同颜色的摩托车正绕着圈,速度飞快。
“彻哥最后一圈了再快点”
空地的外围,苏彻的几个小弟随意地坐
苏彻躬着腰,上半身几乎贴
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摩托车停了,苏彻摘下头盔,两条长且直的腿撑
他又赢了。
“彻哥牛逼”
手下败将们先后冲过终点,
“彻哥,再来一个”
付承南摘下头盔,硬朗英气的脸上带着些微惋惜。
“要不是第三个弯没漂好,我不一定输。”
苏彻睨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让你一个弯,你也赢不了。”
“啧。”付承南笑了声,“你可真不谦虚。”
苏彻唇角弯了弯,没说话。
“大佬们来这边啊,这里有啤酒有零食,黄毛贴心为您服务”
“再不来就没了”
几人连忙从车上下来,大呼小叫地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嘴下留情”。
很快,嬉闹声和笑骂声交织
苏彻和付承南落
付承南比苏彻还要高上一点,身姿挺拔,身上带着一股散漫,他从裤兜里掏出根棒棒糖,
苏彻的眸光一瞬间冷了下去,沉声说“我说过,别这样叫她,她还不配。”
付承南扬眉,吹了声口哨。
“她是真的喜欢你。”
苏彻拧着眉不接话,脚下步子忽然加快,三两步就把付承南丢
付承南
付承南是不喜欢陆郁的。
因为他总觉得那个女孩身上带着一股倔强到骨子里的偏执,像极了一匹野马,桀骜固执。
没有人能驯服她。
除了苏彻。
苏彻回到小弟中间,
苏彻没接。
黄毛悻悻地缩回手,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片刻后,对苏彻说“彻哥,我听人说,今天有人欺负嫂子了。”
苏彻抬起脸,眼角微不可查地眯了下,“老规矩。”
“得嘞。”
黄毛得了令,哼笑了声,猛地转过身,啤酒举过头顶。
“哥几个明天有空的都跟我来,有人居然敢欺负嫂子,彻哥
“都听彻哥的”
荒地的气氛一瞬间热烈了起来。
翌日清晨,陆郁早早就醒了。
今天是重生回来的第一个周末,三中还算开明,除了严格要求高三周六要上课外,高一高二并不作要求。
窗外天色还没有彻底亮起来,但应该是个好天气。
起床洗漱完,十月中旬的天气尚且宜人,空气中充盈着淡淡的桂花香,陆郁站
今天顾克英车间休息,但她起的和往常一样早,这个时候已经出去买菜了。
饭桌上留了早餐,包子和豆浆还热乎的。
陆郁吃完后,拿了扫把和抹布去了房间,打算好好清扫一遍。
顾克英拎着菜回来时,陆郁已经把客厅拾好了,就连阳台上的几株花草也浇好了水。
这个时候,她正坐
房门没关,顾克英路过时朝里看了一眼,微微愣了下,随后不动声色地走了,干活时手里的动作却放轻了很多。
很快到了中午,顾克英把饭菜装进保温桶里,准备去给陆郁奶奶送饭。
老太太右腿骨折,
但白天他们都要上班,没有时间,只好请了个护工,先帮着照顾老太太,早饭和午饭都是由护工安排。
今天中午护工临时有急事,没办法,顾克英只得去跑一趟。
陆郁犹豫了一下,说“妈,我和你一起去吧。”
昨晚陆长源已经悄悄和她说了,顾克英倒没惊讶,她让陆郁把保温桶拎着,说“到了医院,敛点。”
陆郁明白顾克英说的是什么,每次她和奶奶一见面,老太太都会冷嘲热讽骂她是陆家的祸害,陆郁也不甘示弱讥她老不死。
很多次,陆郁当着她的面摔碗摔筷子,老太太气得捂着心口,躺
这些都是很不愉快的记忆。
“好。”
陆郁抿着唇,轻声答应。
顾克英锁了门,两人
进了医院,顾克英走
陆郁一时不习惯,皱了皱眉。
这幅模样恰好被病床上的老太太看见了,老太太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眼里不加掩饰地写满了厌恶。
陆郁把保温桶放到床头的柜子上,那一声“奶奶”梗
顾克英拖了张凳子
饭菜的热气腾了起来。
这间病房并不是单间,旁边的病床上还靠着一个胖老头,老头闻到饭菜的香气,笑眯眯地说“你家媳妇真是没得说,天天送饭,风雨无阻啊”
老太太用勺子拨了块排骨啃着,闻言冷笑一声,看了眼旁边站着的陆郁,吐出嘴里的骨头,说“是没得说,除了肚子不争气,不会养女儿,什么都好得很。”
顾克英低着头,没说话。
老头哎呀叫了声,目光
“可不是吗”老太太嗓门大了起来,“我这腿,不就是她给打的”
“小丫头长得斯斯文文的,下手可真狠”老头摇头叹息。
老太太哼了声,说“谁知道我老陆家怎么这么倒霉,惹了这么个扫把星。”
陆郁眉心跳了跳,一股燥意慢慢涌上全身。
“妈,你别说了陆郁她不是故意的。”
顾克英听不下去了,皱着眉低声说了句。
陆郁抬起眼,床边的顾克英背对着她,从她这个方向,甚至能看见她头
陆郁深吸了口气,身上的燥意稍微消减了些。
而老太太却不高兴了,手里的勺子猛地朝保温桶一丢,刚想大骂,旁边的老头却先开了腔。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这小丫头说不定以后要蹲大牢的”
陆郁实
老头皮笑肉不笑地挑起眉。
陆郁张嘴,刚说了个“你”字,却见床边的顾克英把保温桶重重朝柜子上一磕,直接站到老头床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骂是吧我们家的事关你屁事”
“你这么臭的嘴,不拿马桶刷去刷两下还真是可惜了”
“你要是嫌活得长,我这就给你开窗户。”
老头子脸色阵青阵白,旁边的老太太也目瞪口呆。
陆郁却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战斗力如此彪悍的顾克英。
作者有话要说撒泼打滚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