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当晚,李提刑带人把宋老爷押回审刑院。宋老爷一头雾水,待明白过来,朝惊骇
李提刑冷笑“去审刑院的犯人,像你这样的,本官可见多了骨头硬是罢,本官倒要瞧瞧你这把老骨头经不经得住挫”
下人把当时的情景说与筠娘子听。筠娘子身子一软,揪着衣襟的手骨节凸出,恨道“李提刑这是摆明要屈打成招的”筠娘子喘不过气来,“若皇上当真怀疑我宋家,我既然上朝鉴瓷过,宋家的基业自然跟我逃不了干系宋家青瓷制衡白瓷和瓷,我宋家的用处大着呢,灭我宋家便是挫周内司威望,皇上若不是不得已岂会出此招从王皇后恶疾到大皇孙出事,怕是皇上也只是拿我父亲一条人命平息这人心惶惶罢也就是说,是中毒,还是传染病,还是恶疾就没一人晓得要救父亲,除非能揪出这根源且不说我进宫不得,太医都把不出来的,还指望这世间有神医不成”
“娘子”秀棠和秀娇已经顾不上宋老爷了,筠娘子便是她们的主心骨,眼下筠娘子若是垮了
“我该怎么办”筠娘子落泪,“父亲再是不着调,我却晓得父亲是说一不二之人。父亲为了我的名声和婚嫁,那是铁了心死也不招我一想到父亲
“快拿笔墨来,”筠娘子念头一闪,“我要修书给周老内司夫人,虽说谈不上一损俱损,这事要是这么糊涂定案了,周司辅也有帮凶之嫌,到底周家也是名声有亏了只要去了周家,伺机见周内司”
筠娘子落笔的手滞了滞。
周内司
不对很不对
周内司不是铁了心要娶她么
怎么那么巧宋家青瓷就中枪了
真相一巧合。
真相二她已然知晓周内司病入膏肓,父亲也是把主给她做,周宋两家联姻想都别想。难道说,周内司有意害父亲出事害她做了罪人之女,届时别说周内司是个病秧子,就是个死人,她也赶过去嫁的这便对了,崇庆帝自知理亏摆明不株连,然周内司迎娶罪人女怕也是口诛笔伐借此逐渐退出朝堂,岂不是再好不过
如此一来,李提刑这是铁了心要父亲认罪了
真相三既然是周内司预谋,这事定然有解救之法周内司只是吓吓她,借此逼她嫁给他
筠娘子把写了一半的信笺揪成一团,扔到了地上,镇静道“不写了”秀棠和秀娇面面相觑。
“过年审刑院也是要休息的,不急。”
“”秀棠眼珠一转,知道筠娘子有了主意。秀娇急的眼泪直掉,“老爷一出事,咱们就得回老家任江氏搓圆揉扁了”
“等咱们得等”筠娘子蔑笑,若是真相一,“任何一件事,算计的越确,就越巧合,这世间哪有平白无故的巧合”
若是真相二,“父亲必死无疑,周内司就是为了雪中送炭也会给父亲个好死法。父亲宁死不认罪,都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周内司拿捏了父亲这个软肋,还愁不能让父亲伏法么”
若是真相三,“他若真有解救之法,这里面文章就大着了。我就不信,从王皇后到大皇孙,如此的心部署就为了逼我嫁他我不过是他的一点小利息罢了他周内司想的倒美”
转眼便到了大年夜。
连着几日,周司辅翘首盼着筠娘子的修书,一想到她有求于他,便止不住的
周司辅再也坐不住了“要不要紧烧退了没有”婢女支吾的低下头,周司辅冷哼,“我见你也就一个不顶用的还不赶紧备车”
四下无人,不远处爆竹声此起彼伏,周司辅的马车一近,宋家的门立刻一开迎他们而入。过垂花门时,周司辅见四下冷清,眉头皱起。秀棠解释道“娘子把下人都放了假过年呢,老爷不
“那筠娘就这么饿着”
“哪能呢,”秀棠垂首,拿袖抹眼,“娘子已经病的什么都吃不下了。”
周司辅绯红的直裰
正房的厅堂里,筠娘子穿着绛红的绣缠枝杜丹的簇新褙子,软弱无骨的弯腰屈
周司辅让秀棠下去点茶,闷热的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筠娘子勉力直起身子,周司辅的手摸上了她的额头,烫的他的手一抽,筠娘子的两颊红扑扑的,眼神有些涣散。
筠娘子很乖顺的由着他摸额头,他哑着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周元,周元”筠娘子甜甜应道,周司辅的心里被一碗蜜酱灌下去。
“你不喊我混蛋了”
“登徒子”筠娘子嗔笑,脸又红了一圈。
果真是病的不轻周司辅一手顺上她的后背,一手顺到她的膝盖下,作势起身抱她时道“病成这般,还不回床上躺着真是个傻孩子”
他的手碰过的地方明显一僵。周司辅低垂的眼睛眯了一下,筠娘子脑袋一懵,叫苦不迭。
周司辅一个醍醐灌顶,这么巧他才得了筠娘子风寒的消息,宋家这头就
若不是他做过杨武娘她不是喜欢做戏么
那他们就到床上做去
周司辅低头看中手中的人,眼神变幻莫测。万一她是真的丧父之痛风邪入体难为她还记着他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看着我,”周司辅头一回用不做掩饰的眼神看着她,那里面的情绪种种让筠娘子本能的一缩,“筠娘,我怎么舍得你坐
筠娘子心跳不稳,眼珠一转,捶着他的胸膛道“爹爹
“筠娘难道不知,只有一家之主,才有资格放呢。”
“你,你就是不愿意”筠娘子
“莫乱想了,你永远是宋筠娘,与我云泥之别”
筠娘子的心砰然一碎“我不要你抱我不要到床上你这个混蛋登徒子疯子”
“这般张牙舞爪的小狮子,才是宋筠娘嘛”周司辅冷笑,“这狮子要是变成了绵羊,赶明个太阳要
筠娘子也懒得做戏了,抱住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你放我下来”
“有本事你一寸一寸从皮到筋到骨把我的手臂给咬断了再跟我说放手的话”周司辅
完全契合真相二。
见血之时,筠娘子松了嘴,苦涩的仰脸,露齿一笑“我明知道是周内司布局害我父亲身死,逼我嫁他,毁我宋家前程我还要像个傻子般,对你们给我父亲一个好死而感激涕零么我若不装病装痴,你周元会好心给我一个真相么哼,你也没少骗我,咱们半斤八两,你想碰我那也你自己把持不住,别说的像是你有多委屈了一样真够恶心”
周司辅放她下来,她要走,他一手住她的腰,咬牙切齿道“我是个奴才不假,那些因我而毁的女子,都是心甘情愿往我身上贴的,她们企图从我身上得到她们不配得到的东西,一个二个都是活该我周元这辈子就没勉强过女人”
“与我何干”
他一把扶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的脸贴近,缠绵悱恻道“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我,唯独你不可以”
“放手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不勉强女人”
他诡秘一笑“你会心甘情愿的我可没说周内司会给你父亲一个好死,你怎么跟你父亲一个脾性你父亲
也有可能是真相三。
不过,周司辅轻笑道“你想知道,想拿回你宋家之宝,自然你现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准备一个粗长君搞定,事实上夫人想多了,下午有事,只能更出这么多了。
明天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