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醒来时正处深夜,蛐蛐的叫声若有若无,他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伸手臂过去,想要抱住顾鹤清,却
他睁了睁眼,然后才后知后觉,心想,师叔也许是去除魔了。
以前还
梁宿闭上眼睛,打算接着睡,然而屋外的蛐蛐恼人得很,往常可以将它们像空气一样忽视,然而一旦入耳了,就再也无法忽视,存
啾,啾,啾一声接着一声,成功驱赶了他的睡意。
梁宿认命地坐起来,
突然有了点兴致,从床边站起来,套上鞋子,往屋外走去,踏出府邸的大门。
此时正值深夜,
梁宿仰起头,顺着树干绿色的灵气,看到粗实的树枝,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不如,爬上去吧。
几乎是这个想法一出现,梁宿便抓住树枝,撑住手臂,向上一窜,整个动作过程没有超过十秒,没有使用任何法力,动作敏捷、迅速,熟练得仿佛曾经做过无数次一样。
再爬上几个高度,梁宿放松地坐
山上安静得吓人,离开屋子后,连蛐蛐的叫声都隐去了。
梁宿曾经怀疑这座山上除了自己和师叔两个人,是不是就没有其他人了,不然怎么能这般安静。
有时候,他的心里会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座山,就像一个牢笼。
没有结界,却牢牢地困住了他的牢笼。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周围的安静被骤然打破,梁宿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朝自己奔来,而后,声音
梁宿闭着眼睛,叫了一声“师叔。”
“嗯。”树下的人沉沉地应了一声,沉默片刻,又问,“不睡觉,怎么跑来这里了”
顾鹤清回到府里,
幸好,整座山都
“睡不着。”
梁宿睁开眼睛,往下望去,看到顾鹤清的灵体,他露出一个笑容,朝下面的人伸出手,邀请“要上来吗”
梁宿本人可能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笑容有多么灿烂、自然,这也许是无心的一个笑容,却牢牢地吸住了顾鹤清的全部心神,眸子清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如火的痴迷和爱意。
一个飞跃,顾鹤清飞到梁宿身边,抓住他的手,坐
梁宿说“你耍赖。”
顾鹤清挑了挑眉,俯身吻住他的唇,厮磨了很久,才餍足地问“我怎么耍赖了”
梁宿的嘴唇微微泛红,他说“我上来的时候没用法术,是自己爬上来的。”
见梁宿这般孩子气的模样,顾鹤清终于忍不住轻笑,刚才
顾鹤清从前还是那个衡霄派大师兄的时候,一心修炼,除了修炼再无其他,清心寡欲,也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欲望。然而现
吻毕,两人的嘴唇红得不像话,甚至有点刺疼。
梁宿阻止了他的再一次动作,顾鹤清也不恼,想起了他们
梁宿说“就是半夜醒过来,
听完,顾鹤清以为他是半夜
梁宿笑了笑,说“没关系,师叔是去降妖除魔了,保卫天下的事,自然要付出心力。”
顾鹤清垂了垂眸,掩去眼里的神色,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嗯。师叔这次去杀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怪物,若是他还存
梁宿皱了皱眉,奇怪地问“抢走我什么魔物会抢走我”
顾鹤清笑了笑,垂眸,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若苍生陷入危险之中,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
梁宿过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靠
顾鹤清顿了顿,“小时候”
“嗯。”梁宿点头,直起身来,似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嘴角漾着笑容,“小时候我最喜欢爬树,站得高高的,去掏树上的鸟蛋,所以经常把泥沾
梁宿的笑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隐去,陷入了莫名的沉默里。
顾鹤清蹙了蹙眉,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梁宿,状似无意地问“怎么了”
耳边的一声打破了梁宿的思绪,他睁了睁眼,疑惑又茫然,对顾鹤清说“好奇怪,师叔,这段记忆”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刚才聊天的时候非常自然地就提起了,然而细想下去,这段记忆又变得模糊不清,让他找不到出处。
梁宿皱着眉,不由弓下腰,伸手揉着自己的疼得尖锐的太阳穴,头痛欲裂,身子一晃,几乎要掉下去。
顾鹤清瞳孔骤然紧缩,连忙抱住梁宿,一边为他传去灵力,缓解他的疼痛,一边急忙说“别想了梁宿,别想了”
梁宿靠
明明他记得,他的父亲是一个地方的九品芝麻官,官位虽小得可怜,父亲却从来不让他做爬山之类的事,而是要求他做一个文雅的书人。而后来的一次意外,让他失去了自己的视觉,父亲这才放弃让他考取功名。
混乱的思绪让他紧紧抓着顾鹤清的衣袖,昏了过去。
梁宿确定自己没有
就像那个自称“系统”的东西说的,
如果自己
但,就像做梦一样,他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似离得很远,又似就
“不要离开我”
“梁宿。”
“留下来”
他们没有邀请任何人,漂亮的教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穿上正式的西装,给彼此交换戒指。
几乎是戴上戒指的那一刻,那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他,期待而紧张,又带着小心翼翼,问“这次,你是真的不会离开了,对吧”
梁宿没有回答他,而是吻了他。
那个人沉浸
一晃五年,那个人抱着他,极其没有安全感地说“不能再多陪我几年吗”
“不要离开我”
“留下来,梁宿。”
“留下来”
霎时间,两道不同的声音重叠
梁宿睁开眼的瞬间,身边的人就立刻
梁宿感觉眼皮有些沉重,喃喃“师叔”
顾鹤清双眼
他动了动唇,才
梁宿睁了睁眼,有些惊讶,“真的”
他记得他们
梁宿坐起来,身体有些
顾鹤清扶他起来的动作僵了僵,瞳孔缩了缩,半晌,才蹦出一个字“梦”
梁宿皱着眉,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我梦到,我和一个人结婚成亲了。”
他迷茫地抬起头,看着顾鹤清“但好奇怪,那个和我成亲的人,不是师叔”
顾鹤清漆黑的眼里酝酿着风暴,声音压抑到了极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那个和你成亲的人,是,江敬吗”
梁宿惊讶地睁眼,“江敬”
这个问句,却让顾鹤清立刻确认了那个和梁宿成亲的人就是江敬。
他眼神黑沉,魔气上涌,眼里的阴鸷犹如滔天的风暴,骇人无比。
良久,顾鹤清却勾起一个温柔的笑,伸手将梁宿额前的头
说完,没等梁宿反应过来,顾鹤清的吻便猛地落下,舌头闯进他的唇缝,疯狂地掠夺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