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虞馥栽倒
熟悉的一幕是长刀刺入沈离疾胸膛，那一刻虞馥分不清她身
嗓子洗过冷风后，又灼烧起来，火辣的生疼，令她
她浑身的力量都仿佛被抽干，瘫坐
虞馥死死地盯着和梦里一样的筵席，面色惨白。
“完了，全完了。”那名撞到她的宫娥失魂落魄地爬起来，继续随波追流，人挤人地逃窜起来。
一切失序，混乱不堪。
烛台倾倒，将帝帘点燃，点点火苗四落玉阶。
沈离疾寂静站
“陛下”台阶下有臣子撕心裂肺地惊喊着，“禁卫禁卫呢护驾啊”
宫廷禁卫只听命于帝王的传召。
然而沈离疾只是垂眸看着刺刀，神色似怔惚，良久的静默。
“你这荒淫无道的暴君今日便受死吧”几百名蒙面刺客包围了御前高台，千百柄长刀直指沈离疾，“我等要为天下黎民讨回公道”
虞馥支起颤栗的小臂，可身子僵硬无力，根本无法站起来，她只得让自己的背靠
层轩四敞，凌冽寒风怒号刮来，吹过灯台烛火，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台上帝王遇刺，台下千人千面，群魔乱舞。
有人骇然大惊，焦急地啕喊尖叫。
“快快救驾”
“血、血血，快来人啊来人啊”
有人窃喜暗笑，乐祸地窃窃私语。
“这下他死定了”
“趁他病要他命”
“嘘，别被听到了。”
受伤的臣工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怎敢犯上作乱”
“吾等乃正义之师，为伐无道而来此刀
暗处亦漂浮着几双双眼睛，露出讽刺嘲笑之色，无声地旁观着，掩
虞馥耳鸣嗡嗡，艰难地眯起眼睛，想看清遥遥之处沈离疾的状态，他一直未曾有动静，若一尊冰凉的玉雕，没有生息。
不会是受伤过重而昏迷了吧。
虞馥靠着铜柱喘了口气，汗珠濡湿两鬓，动了动胳膊，依然抬不起来。
隔着一殿的距离，她都能瞧到那大片的鲜血，渐渐浸染了沈离疾的衣襟，光影模糊里，他低垂头，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面容。
忽然间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双眸怔忡地望着御台上的那人。
刀阵蓄
势待
虞馥紧张得心律混乱混快，心脏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淌过。
她喉咙灼烧过后又干又涩，呼吸变得刺痛起来。
蓦地，他嘴角一勾，抬起眉来，看向殿下众人，凤眸略弯，缓缓地，笑了。
虞馥一愣。
他低笑出声，这一声轻而易举地穿透金扉御阙，
混声顿时停住，筵席一寂。
就这时，楼台之外，一束束烟花骤然
他弯眸勾唇，丹凤狭长眯起，眼眶灼着绮丽的红，冷白皮肤，血色薄唇，极致的妖冶。
他笑意
虞馥茫然睁大眸子，席上众人满目震愕。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虞馥脸上懵然，心上震惊触动，自她来到延国之后和沈离疾认识，多日以来相处，这是初次见他笑。
他
他居然
他为什么
还是
众人也是又惊又疑，皆是宛若被雷击中一般呆木，心内惶惶不知所措。
楼台之外夜空的烟火花簇，持久地绽放着，绚丽的色，炫目的诡谲。
星星火苗
他微抬脖颈，居高睥睨，神色毕露，情绪外放，嘴角噙着毫不掩饰的愉悦，无比的张扬。
他是真的
虞馥神情忪怔，脑袋宕滞。
沈离疾笑得瘆人，
那名离他最近的刺客手臂开始
方才那一刀下去，这暴君竟然还笔挺地站着，他莫不是妖魔变的
浓重的恐惧让刺客喉头卡了碜，“你，你你笑什么疯子”
这名刺客虽然是站
今日的刺杀未免太过轻而易举了，刺客思绪凌乱地转着。
难不成这暴君是
故意的故意被刺中这个想法一出让刺客一瞬悚然，全身寒毛倒立，瞠目看向暴君，手汗沥沥。
沈离疾并未看这刺客，目光掠过御台之下一张张惊恐的脸、一个个浅薄的人，以及混
而就
“今日来者。”沈离疾轻启薄唇，嘴角的鲜血沿着脖颈滴落，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轩敞之外，只见花萼相辉楼下乌压压一片人马，连疑惑的功夫都没给他们，地面震动间就被层层包围了，来首的将军举起一道明黄圣旨，“末将奉旨前来，京畿护卫军，任凭陛下差遣”
兵戈剑盾，唳喝长鸣，赴宴的众人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下子吓傻了，只能痴痴坐
蒙面刺客们面露惊惧，像无头苍蝇般腾空跃起，急扑向窗边，想要立刻爬上楼顶，用轻功飞檐走壁，四散逃窜。
这局势如疾风暴雨的转变，让虞馥呆若木鸡。
她愣瞌瞌看向御台之上。
熊熊烈火
他站
“是。”帘后蓦然响起一道清澈透静的嗓音。
嗖
下一刻一柄巨长的青铜戟，猝地划破竹帘，从御台穿过人山人海，擦着群臣脸颊而过，“哐”地掷中窗扉之间的桐柱，击出火花，嗡鸣震响。
那戟将牖栏的桐木全部刺穿，木屑横梁坠落，压
虞馥呆滞，大脑空白。
群臣呆钝，面容死寂。
只见竹帘后，一名劲装少年从寂静黑暗里走出，步履浮云般轻盈飘逸，杳似仙落凡尘，他挡
沈离疾拔出腰间黑纹长剑，挥剑砍断那名离他最近的刺客胳膊。
寒光剑气闪过，“嘭”的一声，那刺客重重倒地，匍匐
沈离疾居高临下，眸色幽冷。
他深邃的眼底似蛰伏着一头嗜血猛兽，轻蔑地瞥了眼那群奄奄一息的猎物们，笑意吟吟，“留活口，朕要亲鞫。”
蓝衣少年点头，反手持剑，不息片刻就平复了混乱。
虞馥余光瞥见刺客
担惊受怕，恐慌压抑，五味杂陈的情绪袭卷而来，翻滚着抨击着，波涛汹涌。
最终，她受不住，晕了过去。
昏迷前一刻，倒下的时候，她恍惚地想着，原来自己真能梦见未来。
沈离疾嫌脚边那刺客的惨叫声太过聒噪，冷漠皱着眉，长剑随手抬起落下，利落准地切掉了刺客的下脸。
肉块模糊的牙齿连着舌头滚落御阶，流了一地的血。
刺客们惊恐尖叫，痛嚎着逃窜。群臣捂住双眼倒吸凉气，皇亲们缩
沈离疾微笑着，眉宇间浮蔓着阴郁的病气，丹凤眼尾晕起一抹瑰红，面上染着痛快的杀意，戾气横生。
时下，终于从暖阁到廊庑赶来的殷衣们，看到
“皇后娘娘”殷衣们不禁担忧高呼。
一声入耳，沈离疾浑身陡然僵住。
他倏地侧头，目光穿过杂乱的人山人海，于相隔漫天血色的大殿头，见到了躺
一霎，浓重的后怕和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