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苏泰和的书房里烛火亮了半夜,直到天已经黑透,书房里的苏家男子才神色凝重的回了各自院子。
不管大家相不相信,他们还是把这些消息连夜告知了自己的夫人。
孤家寡人的苏钰并不知道其他院子里的情况,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他支开了长风,自己进了私库,把金银全都进了戒子袋。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除了一脸风平浪静的苏钰,苏家完全已经乱了套。
朱氏因为苏钰的关系,跟娘家的关系早就大不如从前,根本没有地方可寻求帮助,只能急得
就这样着急地一夜未眠,心情更是烦闷。
就是这时,丫鬟又来回禀,说是苏钰院子里的长风有情况来禀告。
按捺住心头的烦躁,朱氏挥了挥手,让丫鬟把人带进来。
这一听,才终于听出了点味儿来,昨天一夜之间,曲仲私库里的银票和金银全都消失不见了,他怀疑是有下人偷窃。
“你先下去吧。”
伸手摆了摆,朱氏转头看向自己的奶妈“罗妈妈,你去把钰儿带到我的房里来,避着些其他人。”
昨天后半夜苏泰和才回来,而苏钰去了趟私库,下半夜银票就丢了,她相信是自己的儿子已经把银票
现
虽然此刻朱氏心里还是抱着侥幸,可看苏钰竟然如此镇静,心里也略略安稳了些。
一身白衣的苏钰出现
“娘”
看朱氏憔悴地依
这人就是他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母亲,只是这么略微一看,鼻端竟然泛起了酸意。
他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按理来说早看了悲欢离合和喜怒哀乐,可现
“钰儿”
伸手拉住苏钰的手,朱氏满眼都是哀色“如果真的被下了大牢,我的儿你可怎么办,你身子这么弱。”
“娘,我身子好着呢,”
轻轻揽过朱氏的肩,苏钰轻声哄着,右手轻柔地拍着,现
就是可惜那灵泉量十分小,每次就一小口,苏钰才没有办法多拿些给家里人饮用。
昨夜
“你说我们苏家该怎么办。”
轻轻靠上苏钰的肩头,朱氏睁着眼睛失神地看着虚空,问出了这么个谁都没法回答的问题。
“走一步看一步吧,娘。”
他回来的时间太晚,对于这事根本无力回天,他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根本没能力阻止这事的
“只能如此了。”
“”
屋子里沉默了会,朱氏终于打起神,从身旁摸了几把钥匙递给苏钰“这是我和你爹的私库,还有公库的钥匙。”
“娘,你为何给我这个”
还不知道自己私库少东西的事已经被找出,苏钰颇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这孩子。”
缓缓坐直了身子,朱氏翘着兰花指点了点苏钰的额头,轻笑着说道“你是我儿,你有何事我还不知道。”
说完,又把手里的钥匙塞到了他手里,郑重地说道“今夜去吧,我知道你有办法。”
“娘”
这回真是吓了一跳,苏钰的身子瞬间僵直了下,飞快地掩饰住了自己慌乱的神色,脑中乱成了一团。
难道是他
可是他才回来几天,除了
朱氏噗嗤一笑,用帕子掩着唇角“娘养了你十几年,你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我还不知道”
静静听着朱氏点出他这几天的异样,苏钰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原来他娘把这一切归到了他落水之后得到的奇遇。
加上十几年前那僧人言之凿凿地断言,朱氏从苏钰小时候就始终相信
他和其他人不同,缺的只是一个机遇。
所以遇到这本是惊天的奇事,她反而是最平静的。
她也不问是何本事,只是下意识地相信他,所以才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都交于他。
接过钥匙,苏钰的心情半是酸软半是沉重。
对于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他觉得很沉重,可也是这么无条件的相信让他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就是家人
“娘,我知晓了,夜里我就去办。”
没有再否认自己的本事,苏钰翘起唇角笑了笑,把钥匙进了怀里。
按照轮回境里所见,明天抄家的旨意就已经要下达,苏钰昨夜给苏耀的建议是主动出击,既然九王爷这事现
事实证明,他这招用得很及时,下午苏耀回到府里时,第一时间就是来找苏钰说了此事。
皇帝对于苏耀的暗示表现出了满意和愧疚,并承诺苏耀只需
“三弟你猜得果然没错,你大哥我成了替罪羊”
颓然地靠坐
“哥,只要人还活着,咱们家就还
此刻也不知怎么安慰他这个愚直的大哥,也许他早朝时还是抱着满心的希望,可真正面对了这个事实,他遭受的打击还是不小。
“是啊,现
“哥,现
“对,现
本来苏钰还提出了让嫂子们和侄媳们合离回娘家避祸的提议,可这提议当即就被苏泰和否定了,若是他们苏家的儿媳妇真的全部合离回家,多疑的皇帝反而会更重罚苏家。
既然要卖好,
虽然听上去这个理由很是可笑,可
就算苏家女子全都合离离开苏家,不仅会牵连到自己的娘家也被皇帝怀疑,苏家的小辈们更是永无出头之日。
苏家昨夜得到消息的媳妇们,今早除了朱氏都乘马车回了自己娘家,现
看着踉跄着跑远的苏耀,苏钰干脆盘腿坐回了床上,心里念起了若影诀。
这是
随着一轮又一轮吐纳,身体渐渐开始
而今夜的苏府注定是个不眠夜
浮躁的心情终于平静,已经是后半夜,苏钰走出房门,身形就像是鬼魅般穿梭
下人们应该是感受到了府里的气氛,好些此刻都还没睡,值夜的三三两两聚
苏钰悄无声息地略过这些人,几乎没有一点声响地来到了库房。
嗑哒
挂
当初这个戒子袋里,汪倫还赠送了他许多东西,可真是满满一袋子宝贝,若不是这个世界没有灵气,他都想做个修真者了。
只几吸间,该的东西都已经好,直到他上好锁,正
等完朱氏交代的东西,天边已经渐渐泛白,苏钰干脆没
路上已经有了起来打扫的丫鬟,看到一身棉衣的苏钰时还有些吃惊。
这种粗布棉衣就是府里的下人们都不见得会穿,而且看苏钰脚上的厚底棉鞋更是农家才会穿的东西,现
“父亲母亲起可起了”
完全无视了下人的打量,苏钰面无表情地问道。
“回三爷的话,老夫人一早去了大爷的院子了,老太爷
“知道了,你们忙去吧。”
脚步一转,苏钰朝着书房
的方向而去,行走间对大房里的事也有了些猜测。
果然
刚见到苏泰和之时,他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大房长子苏信云的妻子林氏昨夜彻夜未归,今日一早林府就派人送来了合离书。
同时送来的还有二房长子的妻子邓氏的合离书。
而两家人只送来了合离书,至于孩子和嫁妆之事,他们一概未提,只希望能快点解决眼前的事。
“我总以为我苏家和其他官宦人家有所不同,现
同样也是一身厚棉衣的苏泰和比起即将下大狱的事实,对于此事显然是更介意。
“爹”一向不太会安慰人的苏钰沉着眉头,只干巴巴地说了句“既已离开,那也就不是我苏家人了。”
“罢了罢了”
起身推开圈椅,苏泰和背着手,
“好的,爹”
不管后院的情况是如何,等苏钰二人到前厅的时候,大厅里苏信逸像滩烂泥似地靠坐
“二嫂。”苏钰喊人。
“小叔子,你说这事是真是吗”
一见到苏钰,张氏不相信又问了一遍,从她已经湿透的帕子来看,早就不知哭了多久了。
“真真假假待会不就知晓了,现
作为一家之主的苏泰和此刻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端正地坐
日头翻过红瓦,光线照进前厅,苏家的大大小小全都聚集到了这里,没人说话。
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