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气温慢慢降了一点了,菜摆上桌子,秦夫子便领着自己儿子和陆予风回来了。
秦夫子难得笑容满面的,他今天下午考校了陆予风的复习情况,
他们还会
吃罢饭陆予风两人与秦夫子一家告辞回客舍,路上江挽云简单说了下白天的事,当陆予风听到那人竟想将江挽云抓走时,他心里一紧,停下脚步,眉头皱成一座小山。
即便知道有杜华
他捏紧拳头,转身就想走。
“诶你去哪儿”江挽云拉住他胳膊。
“去找赵安盛。”陆予风道。
江挽云没放手,无奈道“你知道赵安盛
陆予风“我可以打听。”
“大晚上你上哪儿去打听”
陆予风“”
江挽云笑了,扯着他的胳膊往客舍走,“我都还没生气呢你气成这样,你还没听我说完呢。”
她又把后续杜华把人绑了起来以及把赵安盛的信截了的事儿说了下。
“这就是他的信,你看看。”
陆予风勉强冷静下来,接过信看了看,而后揉成一坨放进袖子里,道“狗腿子。”
江挽云道“行了行了别置气了,明儿我们就让杜华把他绑了,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和杨怀明都不能乡试。”
这样才解气。
只是陆予风会不会觉得这样太残忍了,毕竟这次不能乡试就要再等三年,书人才懂书人的苦。
陆予风嗯了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两人不但一而再再而三想阻止他乡试,挑战他的底线,还想对江挽云动手,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听他这样说,江挽云就放心了,只要他不
回了客舍洗了澡,陆予风仍然觉得心里闷闷的,他点燃蜡烛又开始看书,最初他只是打算今年去试试看,大不了三年后再考,那时候也不过二十出头,仍算年轻,可如今他的心境不同了,他越来越想要一次中举,只要中举了,哪怕会试捞不到结果,也没人再敢随便打他的主意了。
“要不明天再看吧,白天忙了一天你不累吗”
江挽云已经瘫
陆予风侧头看她,把蜡烛移动了一下位置,让她处于背光的地方,道“是我翻书声吵到你了吗”
“没,就是觉得你要劳逸结合,还有几天就考试了,到时候要考九天三场,现
陆予风想来也是,道“好,我知道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将一些地方勾画出来准备明天请教秦夫子,放好书吹灭蜡烛躺上床。
不过瞬息,他就听见江挽云均匀的呼吸声了。
近日他总有些难以入睡,可能心里装的事太多了吧,若是他能像她一般,遇见事儿马上就解决,解决不了的先记着,不去多想多焦虑就好了。
他侧头,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但江挽云睡梦中还能感觉到脸上痒了一下,伸手就把他手拍开,翻了个身。
陆予风半强迫性地终于睡着了,他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梦里他也是一个农家子,陈氏,陆父,陆予海陆予山等人都没变,但他身边却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面容姣好,说话很温柔,家里人都很喜欢她,他还梦见自己高中了,他穿着大红的状元袍骑着高头大马,那女人
“相公,相公起床了陆予风起床了”
他睁开眼,意识回笼,见天色已经大亮,江挽云已经穿戴整齐站
“你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往日里你早就起来了。”江挽云打量着他,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陆予风下了床开始套衣服,“被魇着了有点,去饭堂吃早饭不”
“成啊,我正想去尝尝呢。”
她对古代的学生食堂还是很好奇的。
两人洗漱完毕锁上门往饭堂走,走
“昨夜不见的是不是偷跑下山玩去了。”
“不能吧,他胆子这么大再说明儿夫子们带队去省城乡试,其他弟子就要放月假了呀。”
“听他交好的说昨天下午就不见了,怪邪乎的。”
江挽云小声问,“是不是
陆予风颔首,神色凝重了几分,“此事不能闹大,吃了早饭我们就去找赵安盛。”
进了饭堂,见许多的学子
早饭有稀饭,馒头,包子,糖饼什么的,价钱和山下差不多,付了钱要了两份稀饭加包子,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吃。
陆予风吃了两口皱了皱眉,明明还是两年前的味道,但总觉得难吃了许多,定是他吃江挽云做的饭把口味养刁了。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罢饭两人先去找杜华,到了后山江挽云撩开帘子一看,杜华
“杜华,起来了。”
杜华闻言一下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见他们来了,便马上爬起来把刘家宏提下车。
刘家宏眼神惊恐地看着他们,嘴里奋力
杜华把他嘴里的布取出来,刘家宏立马叫道“我,我要小解。”
江挽云摆摆手,“带他去。”
杜华便领着他去后山上厕所,刘家宏唯唯诺诺的,显然对杜华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
待两人回来后,江挽云把油纸袋给杜华,里面是馒头和包子,让他到一边去吃,顺便把风。
刘家宏羡慕地看着,他从昨天下午到现
“到马车里去说。”
江挽云先进了马车,刘家宏只能乖乖跟着,三人
刘家宏乖乖摇头。
江挽云道“现
刘家宏拼命点头,“我,我保证不说出来,我
江挽云“那你知道回去了以后该怎么解释昨天的事吗”
刘家宏马上道“我就说我自己摔沟里去了摔晕了,今天早上才醒来。”
刚好他额头上有淤青可以当证明。
陆予风道“你比我入学还早吧,为何还没考上秀才”
刘家宏脸色又青又白,苦恼道“我天姿不行,没有夫子愿意我,我只能听听堂课,自己又不肯进取”
他家里穷,一家人就供出了这么一个书人,原本以为考进了栖山书院就能出人头地了,谁知到了这里才知道,别的弟子家里有钱的很多,天姿高的也多,他根本融入不进去,后来为了合群,他才越来越听从赵安盛的话,心甘情愿替他办事,只为能够进入他那个圈子。
想到这里,刘家宏心里又苦又涩,感觉自己一事无成,愧对父母。
陆予风看着他道“好
刘家宏自然是满口答应,江挽云便让杜华来给他松绑。
她相信刘家宏不会到处宣扬此事,毕竟他就是墙头草,哪里顺风哪里倒,赵安盛只不过家里有些富余,但
等杜华吃了早饭,三人便往回走,根据昨天向李氏打听来的地址,陆予风领着她往赵安盛所
此时的赵安盛心里也是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昨日刘家宏一去不回,肯定是出事了,他很害怕刘家宏把这事儿抖出来让书院里的人知道了,到时候他不但可能被逐出书院,还可能以后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被逐出书院的人一般都是德行有亏的。
本来按照计划,他把陆予风的媳妇抓来玩弄后就卖到很远的窑子里去,到时候谁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可如今刘家宏被抓了,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妻子彭氏今天也上山来了,准备帮他东西,明天就要出
“相公你干嘛呢一整天魂不守舍的,是
“砰砰砰。”
彭氏听见敲门声住了嘴,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去开门。
但是她没有留意到,敲门声把赵安盛吓得一缩。
“谁呀来了来了。”
彭氏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是陆予风和他媳妇,另一个大个子她不认识,正要问话,江挽云几人却不理她,直接就往里面走。
江挽云道“把她嘴巴堵住。”
“你们干嘛”彭氏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反应,杜华一把将她的手反剪
江挽云快步往里走,听见窗户打开的声音,转过屏风就看见赵安盛翻窗跳出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