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地知洁高正在卖力地挥舞手臂,整个人散发着平日里没有的朝气,见五条悟还站在原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连忙放下了手臂,他好像有些过于热情了。
又在原地伫立了两秒后,五条悟双手插着口袋,走向了伊地知洁高,不一会就站到了伊地知洁高面前。
“伊地知,还是那个地址。”
“啊,好的。”
伊地知洁高的脸上又带上了那种,仿佛连续工作了好几天的疲倦,不过较往常而言还是精神了不少。
接着他们接连坐进了那辆黑色的轿车,伊地知洁高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他总感觉今天的五条悟,没有那么吊儿郎当。
五条悟十分自然地靠在靠背上,虽然有绷带的遮挡看不清神色,但通过一如既往的坐姿来看,和他记忆里的那个青年相比,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在伊地知洁高默默观察的时候,车内响起了他格外熟悉的声音,他身上瞬间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心道:糟糕,被发现了。
“伊地知,你一直在看我。”
听到这道幽幽响起的声音,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由得开始在心中斟酌措辞试图解释。
但在他开口解释前,五条悟又道:“在前面的路口那边停车,麻烦你了,伊地知。”
“不,不麻烦。”
斟酌的措辞顷刻间化为乌有,他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五条悟指定的那个路口。
那个路口……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些不理解对方的想法,不过仔细地想了想之后,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远离了闹市区,那个路口通往的地方更是偏僻,瞬移赶路的话不会遇到障碍物。
看来五条先生真的在赶时间。
这么想着,伊地知洁高十分体贴地提高了车速。
随着五条悟迈向车外,车内响起了熟悉的铃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姓名,伊地知洁高想叫住五条悟,但就在他低头抬头的时候,上一秒还在车窗外的身影,这一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阵萧瑟的凉风吹过,他连续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认命般地接起了电话,他可是放了大人中的大人,七海先生的鸽子啊。
在五条悟上车前,他就想询问五条悟,能不能将他迟到的原因,向七海建人解释一下,但这一路上他胡思乱想的,完全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简单来说,他忘记了。
伊地知洁高:宽面条泪.jpg
…………
在拿走那本相关的文献后,又赶路赶了半小时左右,五条悟再次来到了清里住持的厢房。
在他打开房门后,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见雀,以及站在清里住持身边的山本武。
“好久不见,山本君。”
说着他将手中的文献放到了,见雀抬手就能拿到的桌子上,他已经在赶路的时候重温过了。
在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山本武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了,他原本正蹲在清里住持身边观察,听到房门“吱呀吱呀”的声音,他心中升起了十足十的警惕,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站起了身。
在站起身的同一时间,他的右手放到了背上的剑柄上,但在看清来人是谁的刹那,他脸上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是你啊。”
他和这个青年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他和宇智波鼬在追查那场爆炸,而这个青年在追赶两个诅咒师,他帮对方拦住了一个诅咒师。
因为一开始不清楚这个青年,和那两个诅咒师的身份,他原本不想多管闲事,谁料那个诅咒师试图挟持他,迫于无奈之下他做出了反击。
小小的反击。
像击打棒球一样,将那个诅咒师“送”到了对方面前。
然后他发现宇智波鼬认识这个青年,而且他们的关系出乎意料的不错,因此他顺势和对方交换了姓名。
在跟五条悟打了个招呼后,他转身继续观察清里住持,完全不好奇五条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见雀一看到他就和他说了来龙去脉。
此时见雀正在专心地翻阅,五条悟走到山本武身后,开口询问道:“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或许是累了,清里住持睡得很沉,但依然死死抱着那个木箱,发白的手指紧紧扣着锁扣,似乎十分担心被抢走。
看着这样的清里住持,山本武微微皱了皱眉:“在他还醒着的时候,我看到他面目扭曲,好像有话要说,”停顿了一下,他又道,“仅仅持续了一秒,根本来不及反应。”
面目扭曲……有话要说……
五条悟随即看向站在见雀肩头的白团子,看来见雀还真没有信错这只小胖鸟,估计之前的鸣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见雀耗费了一定的时间,才看完了五条悟拿来的文献,其实他看书的速度不慢,他的时间基本都耗费在了对照上,他需要将文献上的文字和木箱上的文字进行对照。
木箱上的文字介绍了一个幻术师。
没有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这个自幼长于深山的幻术师,一直庇佑着深山之中的部族,同时受到了两个部族的尊敬。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年,直到幻术师想要离开深山。
一个书生误入了深山,在濒死之际遇到了幻术师,为了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他开始教导对方各种东西,其中就包括他最热爱的围棋。
幻术师对书生口中的围棋产生了兴趣,书生就想方设法地制做了一副棋具,这副棋具简陋到连黑白棋都靠刻痕区分,然而她依然喜欢到时刻都要将其捧在手上。
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她和书生渐渐相爱了。
在书生打算离开的前一日,她和那两个部族告别想要跟着离开,她说自己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并向他们保证会在下次满月之时回来。
那两个部族的族长奉上了一杯酒,她以为是他们为她送行的酒,就开开心心地喝了,然后她再也看不到下次的满月了。
她平日里实在是太喜欢那副棋具了,但那副棋具来自他们痛恨的那个书生,所以他们好心地打磨她的骨头,打磨出了几百颗圆形的棋子,他们认为她会因此感到开心。
接着他们将那几百颗棋子,和她其余部分的身体一起,塞到了她父母留下的那个木箱中。
原本有三个木箱,按照她父母的说法,只有这样做才能确保安全,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这样做了,不过她父母是因伤势过重而死,而幻术师这次则是被毒死的。
在整篇文字的最末端,刻了两行小字:我们是如此地敬仰您,以至于接受不了失去您。
接受不了失去,所以死也死在这里是吗?见雀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个幻术师还真是倒霉到家了。
看到见雀放下那本文献,五条悟坐到了他对面,开口询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他不是不能将上面的内容概括给见雀听,而是他眼中的见雀应该更想亲自确定上面的内容。
“如果她的执念是书生,绝对不可能和清里住持共鸣。”
见雀抬眼看向五条悟:“比起那个被描绘得如同狐狸精的书生,我猜测她的执念或许和围棋有关,而且她留下的这副棋具……”
他没有继续说明,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如果不是真的非常在意,又怎么会在死后留下这样的咒物呢?
她留下的咒物是棋盘,由血肉以及碎骨所化,其余的棋子是她的骨头,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棋子也渐渐有了咒力,倘若不是木箱上的文字,恐怕谁都会认为她化成了整副棋具。
沉默片刻,他微微垂眸:“和围棋有关,这个范围还是太大了。”
想要精致的棋具,还是想要和别人对弈?想要和别人对弈的话,按照清里住持现在状态,真的能做到吗?
又或者……
有别的执念?
“你累吗?”
……?
在一片寂静中,听到山本武的问题,见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当他抬眼看向山本武时,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仅仅剩下了一如既往的沉静。
“不累。”
山本武凝视着见雀的双眼:“你应该多休息。”
听宇智波鼬说,这个国度不太对劲,见雀一直在操心各种事,连身体都没有以前那么强健了,他担心这件事又会让对方操心。
“谢谢你,山本君,”见雀微笑着说道,“你放心,我真的不累。”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心中的疑惑却不断地滋生,他怎么觉得山本武有种宇智波鼬的感觉?难道在他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不累就好。”
山本武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宇智波鼬说见雀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累,而且会装出一副看上去不累的样子微笑,眼下见雀的反应和宇智波鼬说的一模一样。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五条悟默默打量着,并在心中暗道:他们组织中的氛围似乎还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