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灵木接壤,跟柴艺见面很方便,挑个边境荒山就得,反正两人签了白纸黑字的和约,不虞有变。
“战事吃紧,有话快说。”
匆匆赶来的柴艺心情很不好,连年战事带给他的焦灼和折磨显而易见,人更显老了,身上的血腥气也更重,眉目之间忧色难掩。
“嘿嘿,稍安勿躁嘛。”
不知怎地,看到他这样,齐休的心情好了很多,还有闲心吊了吊对方的胃口,才一五一十将连水门的动向透露出去。倒忘了他自己的气色也好不到哪去,阿大笑阿二罢了。
“怎么可能”柴艺一开始根本不信,“水老头不可能离开白山,他家搬什么?一辈辈传下来的一方之主不做,去北边给人当狗?”
“人家是名门正派中人,本就不屑与我等为伍,怎是去做狗?”齐休冷笑,丢下句言已及此,你爱信不信,便作色甩手走人。
“你等等”
柴艺何等样人,很快想明白这事假不了,目光闪烁不定,“连水想跑,你就觉得我们要完了?哼见识浅薄,胆小如鼠眼前的利益都不晓得要,也罢,他们一走,你就看我坐连水一地吧”
齐休脚下略顿了顿,并未出口反驳,装出一副
何欢宗大优,现
齐休虽然厌恶这类人,但话说回来,名门正派的道德感的确远
而楚秦门呢?别说早年抢青溪山的往事,近年南宫嫣然将二十四家散修遗族通通埋进了山都山矿坑,明家
万天罡有句话说得没错,白山土著连水盟好歹坚持了几千年明白上的正道作风,对比出身齐云,现
“以前是辛苦挣命,没啥好说的,如今有腾挪空间了,是不是把门风稍微扭转一二?”
崖顶大殿,楚秦盟诸位‘大佬,济济一堂,带着面具的齐休高坐堂中,心里面却
“咳,掌门师兄?”
正想得入神,被下首的古铁生的叫醒,抬起头,才
“噢噢,是这样的,我
避开了近年大大小小的白山内战后,楚秦盟迅速膨胀,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再上一个台阶,堪称是开辟战争之后的第二次大
顾叹
“除了楚秦门,就我白沙帮是正式宗门,甘家姐妹嫁过来后,带了些灵药阁的灵草种植之法,前次又分得了些灵药山,我寻思着人手不够用,您看?”
沙诺说这话时,偷偷拿眼角往齐休这瞟,公然同楚秦门抢人,他心里还是有些拿不准齐大掌门的反应。
“唔。”齐休心里寻思了一下,沙诺帮自己跑腿跑得不少,而且全是机密事务,给点甜头,也是题中应有之义,鼻孔里哼了一声,表示应允,具体事务自有领民奉行虞清儿去跟沙诺商量。
“北逃移民中有一支祁姓,那么我也?”祁冰燕等人打蛇随棍上,纷纷开口要人,齐休一个不驳,通通同意。地多人少,楚秦门是正式宗门,又有信任‘家生子,的传统,不求多只求,现
第二桩便是灵石财货了。
盟内公帑帐面上已狂赚近百万三阶之巨,但丹盟欠账占一半,这还是公中账目,楚秦门自己,还有参与交易比较频繁的空曲山祁家,两本私帐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五十万这个数,其余诸家零零碎碎的,丹盟这些年竟已积欠下一百三十万灵石的巨债
“这个,丹盟那头?”
祁冰燕一脸愁容,她既贪心丹盟许下的厚利,又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矛盾得很。
“该如何还是如何,你们别慌,他家的账跑不了。”也懒得跟附庸们分析形势,喂一颗定心丸再说。
“您的意思,丹盟亡不了?”后排一位年轻家主莽撞追问道。
“我的意思是谁也别想赖我楚秦盟的账”
把那小子一眼瞪得不敢讲话,其余人等终于放心,喜笑颜开之余,纷纷表示对盟主气势的折服,大拍马屁不说,连山呼万岁都来了,一时间殿内嘈杂不堪。
“好啦好啦,议下一桩罢”
对这帮没节操的附庸们实
“这个,建盟时和您议定好的传功之事……”
这次是附庸中地位最高的熊十四亲自表态,都知道齐休‘传功郎中,的名号,又艳羡楚秦门超高的成材率,大家加入楚秦盟,图这一点的占很大比重,毕竟家中子弟的大道之路,关系到家族延续和昌盛的根本。
“唉”
齐休无奈揉揉眉心,这事儿再累也得做,不然自己就是食言了,“算了,我等年关过后再行闭关,你们敢
众人又是山呼万岁,马屁不绝。
“你们各家先挑一遍,资质无所谓,心性太差的我就懒得教了。”齐休最后补了一句,大家俱都记下。
再扯了一些琐事,齐休突然话锋一转,“我楚秦建盟时日尚短,但弊端已有显现,主要就是各家行事不正须知我楚秦门乃齐云道家一脉南下的,终归是正道一份子,许多恶行恶事,可不能一直容忍了”
音调转厉,还夹了些哼哈真言,把大殿梁柱震得嗡嗡直响,众人立时噤声。
“比如说罢”手一指熊十四,“你们北烈山熊家设
“呃……好,好的。”
熊十四没曾想还有这出,脸上一窘,只能尴尬应下。
“还有佘家”齐休又指向佘一山,“
“无有,无有。”
佘一山脸唰地就白了,连连摆手否认。
“我信你个鬼,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事”抄起手边茶盅掷到佘一山脸上,搞得他一身的茶叶沫子,狼狈不堪。接着又找上了祁冰燕,“虽说丹盟欠了你家许多账,但凡是买卖,须得货真价实……”
唠唠叨叨地,把
一个‘滚,字,众人如奉赦令般一哄而散,生怕走慢了一点。
“老头子这是
等走远了,又三五个聚做一处,小心揣摩起盟主大人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