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身上。
“将领是谁”
文光的声音颤抖,他的目光中还有一抹哀求。
“朔州和我的渊源很深。”
茶朔洵没有正面回答文光,而是这样笑着说道。
“没有其他合适的人了吗”
“我颁布了初敕不是吗国之罪,王受之。朔州糜烂至此,只有我亲自去才行。”
“这可是御驾亲征,他们没有人反对吗”
文光怀着最后的希望看向茶朔洵。
“几乎没有人同意,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文光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么,您现在是在通知我了。您就认为我不会反对”
文光的心头燃起一股无名怒火。
这个人怎么能不问过自己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御驾亲征在朔州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他没有想过吗朔州的那群所谓“土匪”和占据了合宜城的叛军背后是谁吗
恒光那伙人和他的仇恨不共戴天,他现在进入朔州何异于羊入狼口
这个人,这个人,就没有想过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国家会重新跌入地狱。
期待着他们的百姓,在希望破灭之后会是怎样的绝望。
那些簇拥着他们的臣僚,护卫着左右的武官,跟着他们出生入死的追随者,会有怎样的痛苦。
而且自己
自己会是怎样的心碎和绝望
文光强行压制住自己想要顺从茶朔洵的本能,咬着牙齿,嘴唇颤抖地说“你是个自私的人,如果从前你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绝境。”
“你难道不能和以前一样,顺从你的本性”
“砰砰”
“砰砰”
文光的心脏猛烈地震颤着,一股热流猛然涌上他的喉间,他的嘴里感觉到一股腥甜。
剧烈的疼痛让他不能自抑地捂着自己的心口,弯下腰去。
他知道,这是麒麟的身体在违背自己遵从王的意愿时的强烈反抗。
茶朔洵哀怜地叹息了一声,打断了文光接下去的话。
“你是想让我逃走吗”
是,快逃走
文光不能说话,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写满了这些话。
茶朔洵笑了笑,俯下身,将文光环在座椅之中。
他的额头碰着文光的额头,他的呼吸交缠着文光的呼吸。
额头是麒麟角的所在,所以除了王没有人可以触碰这里。
这是只有王才能和麒麟做的亲昵举动。
“如果是以前的话,”茶朔洵笑着说,“我肯定不会去管这些人的死活。”
“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不过是个王罢了。”
茶朔洵的声音冷酷得可怕,“他们死了,只是因为他们的命数是这样。他们是蝼蚁一样的生命,即使一茬死掉了,也会很快就催生一茬。天不会因为这些人死去就倾覆。如果不选择救朔州,这个国家能够治理好吗当然可以。”
“放任贼匪作乱,将朔州的所有边界的围住,不允许任何的物资进入朔州。柳国的冬季是如此漫长,物产是如此匮乏,只要将朔州困死,那么他们早晚会因为没有补给而自行灭亡。”
茶朔洵轻飘飘地描述了一条绝户计,他的轻描淡写之中,可能会有数十万,乃是百万人死去。
这样可怕的前景让文光胆寒,但是也让他确信,这确实会是茶朔洵想出的办法。
他本来就是这样冷漠残酷的人。
“但是这样是不可以的。王不可以选择这样的方式。”
茶朔洵脸上的冷酷化了,他的眼眸中是笃定的光芒,“我答应过你,早晚会让你在芝草看到和霜枫宫一样的云海星空。”
“我承担了一切,所以我要让我的百姓们看到我的决心。”
文光再也无法说出劝阻的话,他悲哀地流下了眼泪。
“原来王是这样的人啊,真让人难受。”
悔恨如同潮水,让他憎恶选择了茶朔洵成为王的自己。
但是天意无可转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王走向他的命运。
第94章 长亭之变三
“主上何必亲自前去”
禁军接到茶朔洵的命令之后, 禁军所在的职司府中,一干武官纷纷感到惊愕和不解。
“我已经向主上强烈谏言了。”
苍梧已经成为了禁军统帅,他的神情平淡, 但是声音却在颤抖, “但是主上已经决定了。”
他的双手紧紧交握着,垂着头弓着背坐在主座上。
“朔州的军队居然这样不堪一击。”
新任的禁军右将军丰和则是面露嘲讽,一边这样说着, 他一边斜着眼睛去看坐在一旁的平度。
禁军在统帅之下分别还有左、中、右三位将军, 分别率领着左、中、右三军。
这三军之下各率领五个师, 这就组成了禁军。
因为曾经率领王师去往朔州迎接茶朔洵, 所以原本为右军一师帅的丰和因功升为了禁军的右将军。
能够升为右将军, 丰和着实是志得意满,但是同时,他的心中也一直都颇为不快。
他总也无法忘记在朔州的边界时,茶朔洵和文光曾经给他的耻辱感。无视功臣的主上,一无所知却装模作样大放厥词的麒麟。
丰和早就忘记当初被文光说中心底的算盘时的恐慌和羞耻了,时过境迁,他只是开始记恨那时的文光不给他脸面的事情。
因此,听到朔州的事情、人物, 乃至朔州的这个名字, 都会让他心生怨怼。
自然,他对待从朔州升迁而来的平度,也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了。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竟然能够将以“善战”闻名的朔州师击溃”他傲慢地嗤笑一声,“如果他们面对的是我们禁军的话, 说不定连泰丰城都无法靠近。”
丰和的话仿佛尖针一般扎在了平度的心上,他攥紧双拳才能克制住自己把拳头砸向丰和脸上的欲望。
因为愤怒, 平度怒睁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丰和轻蔑地说,“朔州师是训练有素、披坚执锐的正规军,且人数还是那些土匪的数十倍,不说轻易地将那伙人歼灭,居然还让他们冲散了,甚至已经数个月过去了,朔州师,似乎还没有重新整顿吧”
这一字一句让平度彻底丧失了反驳的勇气,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实情。
他攥紧的双拳也松了力道,颓丧的弯下了脊背。
“是的。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