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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大雪来得突然，鹅毛铺了一地。天愈冷，行人匆匆往家赶。
常家。
沈晗回来算账过后，早已大不如前，名下产业全被清剿，下人遣散许多，整个院子萧瑟孤冷。
若不是常深也是个深
他坐
那边的消息他也听说了，沈知年的选择，估计是这辈子他最不遗憾的事。
“二爷，小姐回来了。”
下人话音刚落，常深余光就瞥见一抹熟悉身影。
他立
“二叔。”年笙欢披着红色貂裘，一双眼睛稚气脱去，不结巴，浑身多了几分漠然。
这样的她，和傻里傻气的她不一样。
但同样，他眼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
常深慢慢回手，看她一步步走来，冰冷的眸子里迸出笑，苍白僵硬的脸上冰霜都融化，“笙欢。”
年笙欢唇角扯了一下，她从地下研究实验躲过一劫，她没死，回来了，意味着，有些事，她必须去做。
过去扶住他，“二叔，这么冷的天，你不好好待
她慢慢将人扶进屋，屋里比外面暖和许多。
下人熬好了药，端进屋。
年笙欢接了过去，舀了一勺药，吹了一下，递到常深嘴边。
“笙欢。”常深没急着喝，猛地咳嗽起来，抓住她的手，“为什么回来”
她早已恢复了正常。
沈知年不
年笙欢看着他的手，目光慢慢移开，落
分明很正经的一句话，却被她说成玩笑。
他杀了她的家人，却又偏偏
可以说，这些年，除了刚开始那会儿，他对她从来没有不好过。
但是，她可以谢谢他的好，却不能忘记他的错。
常深眉眼深黑，明白了，轻轻松开她的手，看向她手里的药，眼里是释然与解脱，又落
他替她解决了所有麻烦，包括那个疯女人苏汐，如今，只差他一个了。
年笙欢直接把药给他，看他接过碗，放
她放
看他喝下去，突然间就很难受。
这是最后一味药了，没有解药。
她
她来兑现誓言了。
常深感受着喉咙的药味，不苦，反而加了很多糖，他喝完，擦了擦嘴角，眼神柔和地望着旁边的女子，“笙欢，你不
幼时，他母亲只是父亲众多玩物之一，生下他，也只是母亲拼死忍受换来的。
他父亲将母亲送给下人，随便他们怎么玩儿，后来母亲被人淹死
虽生
又或者，被扔进黑暗的鬼屋里，扔老鼠、蛇虫进去吓他，把他按
他呼救过挣扎过，可没人救他。
后来他学会了更加隐忍，一步步谋算，杀了他父亲以及所有兄弟，屠了那些下人、欺负过他的每一个人。
当年有人
旁边的人冷眼旁观，有的甚至是
年笙欢的父母就
当年他雨夜带人去杀他们时，他们求饶过，不停地磕头，最后，他们是自杀的。
一开始，他们还想博得同情，拿女儿做挡箭牌，后来
不过这一切，年笙欢并不知道。
他从不怪她，自从
这辈子他心狠手辣，做过很多坏事，独独对她狠不下心。
“不需要。”年笙欢看着已经喝完的空荡荡的药，心猛地抽了一下，随即起身往外走。
“笙欢”常深最后用全力喊住她，
年笙欢握紧拳，头也不回地离开。
常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一口血猛地喷出，紧紧地，紧紧地盯着她的身影，消失
半月后。
常家二爷葬礼。
来的人不多。
大雪下得挺厚。
下人见没什么人来了，准备关门，却见一个红衣女子撑着黑伞，眉淡唇红，目光往门里看，落
“小姐，您是前来吊唁的”
女子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下人见她不理人，等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女子
只是，冬日折射之下，衬着眼角滴落的那颗泪格外刺目。
她抬手，慢慢抹去那滴泪，这一瞬，她觉得心很空，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兴许，是远处的雪太灼眼，余晖和它追逐，谁也等不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