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侯飞擎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我倒也是听说了,不过我想,那东西既然那么厉害,那他们怎么没有趁胜追击拿它来灭掉进犯的北渊军,反倒只是小打小闹
这话算是问到坎节上了。
这事蒲甲狄也是回想了一路,他眉毛压下,深褶的眼皮下,一双眼睛透着凶悍犀利的神色“想必这东西不能轻易使用,或者使用是有次数或其它限制,但仍不太确定,你这次坑了我,便借我些铁林军。”
侯飞擎跟他都是纵横疆场的老将了,有些事情不必言明便能达到心灵相通,他知晓蒲甲狄这老东西明着是来兴师问罪的,可真正的目的如今也就不言而喻了。
侯飞擎拥有这么一支锐骑兵,不足万人,当初选拔百里挑一,其战斗力极强,作战时像虎豹一样勇猛,且战术灵活、智勇兼备令人生畏,尤其那一身定制装备造价十分昂贵。
侯飞擎一听,立即抠门道“你倒是张口就来啊,铁林军损失一员,便足以叫我心痛了。”
“少废话,你借是不借”
蒲甲狄横眉怒眼,他当自己乐意来“低声下气”求人吗若非他那支骑兵恰好当用,他才不张这嘴呢。
“我知你是想让铁林军打前锋,以其坚硬的铠甲抵挡爆破,可避免重大伤亡,但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既然是那个姓郑的将军夫人来了,想必她定是还有后手,这个女人可是一个狠人,当初
堂堂一国大将军,讲起一名妇人来,口吻却带上了些郑重与忌惮,这事传出去谁会信
“一个女人罢了,有何可惧的”蒲甲狄还
可下一秒便被侯飞擎当场拆穿“就是一个女人,你退了。”
两人倏地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有着互不相让的锐利锋芒。
最后还是侯飞擎退了一步,他道“要对付她,还得是公输即若来了才行。”
一提及公输即若,蒲甲狄脸色一下变了,他轻哼了一声“老子可请不动这座大佛。”
侯飞擎一笑“不必你,我去喊了。”
哪想蒲甲狄闻言嗤了一声“好像你喊就管用了似的”
侯飞擎当即严肃下表情“我喊当然不管用,可他却有一个秘密
秘密
见侯飞擎一脸神神秘秘的自信模样,蒲甲狄满头雾水,将信将疑地问道“他真会来乌堡”
“他已经
他笃定的话让蒲甲狄一愣,十分诧异。
这是个什么重大的秘密,能让平日里连国君的命令都爱答不理的公输即若随叫随到
这这也太特么的叫人羡慕了吧。
蒲甲狄抹了一把脸上的大胡子,咧出白牙凶狠道“若有他助阵此战,无论那宇文郑氏耍任何手段,都休想
一条人迹罕见的小巷子里,一名包裹严实的人影正与一名小乞丐接头。
两人站落
“怎么样,效果如何”
“贵人放心,按照您的吩咐,咱们都
那名“贵人”闻言似乎是很满意,语带笑意“你们会说,那再多说些,知道吗”
“会的。”
“那有人跟你们打探流言的出处吗”
“倒也是有的,可我们装傻,一问三不知,对方也就被糊弄走了。”
“做得好,这是你们的报酬,拿着。”
小乞丐捧着沉甸甸的银袋子,欢喜盈跃于眉眼,连声道“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等小乞丐从另一头刚走,
头顶传来了戏谑悠长调子的声音。
“小骗子,不是说出来采购的吗方才鬼鬼祟祟与人
郑曲尺一转头,便见身后来了一行人,是宇文晟带着蔚垚、王泽邦,还有一队乔装打扮的士兵挤满了小巷口。
明明她不该心虚的,可对方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令她下意识否认道“我什么都没干。”
宇文晟眯了眯眸子,笑盈盈道“根据邺国律法,私下聚众散播谣言,造成一定范围内的影响,尤其涉嫌朝廷,便要缉拿关押起来审讯”
郑曲尺当即辩驳道“谁散播谣言了我可没犯法,我只是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冻得正准备狡辩的郑曲尺一个哆嗦,止住了声音。
宇文晟依旧笑凝着她“所以,宇文晟还活着,便是你找人散播出去的风声,对吗”
她也不跟他打诨插科,正经问道“你还想死多久也该活过来了吧”
“你想让宇文晟活过来”他意味深长地问着。
郑曲尺瞬间抬头直视他的询问,没有迟疑道“对。”
别说他不知道,比起“元星洲”这个世子,宇文晟的名头肯定更唬人些,他数年来打下的坚实战绩那可不是吹的,他们要想赢,除了必要的背后准备,战前的威势也得拿捏得死死的才行。
“呵”他弯唇轻笑着。
与看待别的事物目光不同,他看她时,眸仁深处如水的波纹荡漾开来,轻烟处一抹银色薄铂,让人陶醉其中。
“倒也不是不行,但让死人复生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你打算拿什么东西来交换呢”
那么温柔的嗓音怎么能吐出这么冰冷、这么无理取闹的话语呢
郑曲尺撇撇嘴“你不妨说说看你要什么,再视情况而定。”
宇文晟摘下面具,弯下身来,与她交颈,温热的吐息喷洒
仿佛是看淡了生死,他浅浅平缓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其中包含的沉重内容,却让郑曲尺呆了一瞬。
她用神木梦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的“凤凰泪”
郑曲尺忽然伸手抱住了快要破碎的他,斩钉截铁道“不等了,三日,就三日后,这一次,将由我们邺军来主动出击”
他们凭什么要一直站
也该他们邺国鼓起勇气反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