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不晕船,八哥身边的太监过来送粥时,他正
被煮烂的鱼肉散落
“八哥怎么想起送粥了”
还是鱼粥,这船上缺什么都不会缺了鱼。
“回九阿哥,良嫔娘娘晕船,爷探望回来便亲手煲了一锅鱼粥,半锅送去给惠妃娘娘和良嫔娘娘,给您送来的这两碗是剩下那半锅里的。”
九阿哥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君子远庖厨,平时烤条鱼烤个羊腿也就算了,这煲粥的活八哥都开始干了,虽是孝心,可八哥从前哪会做这些。
他实
九阿哥舀了一勺鱼粥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着,鲜美又不油腻,适合晕船的人用,良嫔娘娘晕船,不知他额娘那里晕不晕。
九阿哥还
“你倒是不客气,这可是八哥熬的粥,独一无二。”
这世上还有哪个贝勒会熬粥,就算是会熬粥,又哪里比得过他八哥文韬武略。
“爷之前不是还跟臣妾说,爷的就是八哥的,日后咱们至少生两个嫡子,一个自家留着,一个给八哥。臣妾儿子都舍了,还不能吃碗粥吗,臣妾可是听爷的,把八哥当做是嫡亲的大伯哥。”
说起来她还真要好好感谢这位大伯哥,要不是想给大伯哥送儿子,爷也不会一个月留宿
爷从前盼儿子,可也没这么稀罕嫡子,要给大伯哥送儿子了,就嫌弃庶子了。
九福晋喝着粥撇了对面的爷一眼,以爷的体质,她就算是怀了,头两胎恐怕也不会是儿子,爷要得偿所愿,应该是有的等了。
如此也好,按两年生一胎计算,生四胎起码要八年,八年后爷都三十多岁了,那时便是让给府里的妹妹们又如何。
夫妻俩对坐着喝完鱼粥,念着八哥的好,索性就未再出卧房。
刚上船的头半天,良嫔吐的昏天黑地,阿哥一来,她便好了,非但用了白粥,还和惠姐姐去甲板上走了走,等阿哥亲自熬的鱼粥送到,她一颗心都快要化成水了。
相处二十多年了,其中还有十几年是邻居,但惠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良嫔,不再是那种柔弱的忧愁的样子,而是恬静美好,让她想起来时路上见到的迎春花,就长
“八阿哥是个孝顺孩子,妹妹有福了。”惠妃称赞道。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学骑马几次跌下来都不会哭的小孩也会洗手做羹。
“这粥可是阿哥送来给我和姐姐两个人的,阿哥孝顺的是咱俩。”良嫔纠正道,“我还要谢谢姐姐那些年把阿哥养的这么好。”
不曾苛待阿哥,也不曾拦着她和阿哥见面,而且庇护了她们母子许多年。
惠妃待良嫔就像是待自己妹妹,她不像宜妃、德妃和荣妃都曾被万岁爷盛宠过一段时间,哪怕是她年轻时,万岁爷待她也只是寻常,良嫔得宠时,她已经没了恩宠,万岁爷对她只有对皇长子之母的体面,所以她不会嫉恨良嫔得宠。
良嫔被万岁爷盛宠时,可谓是风光无限,得宠程度甚至超过了当年的荣妃德妃和宜妃,她那时也以为这是另一个德妃或宜妃,但良嫔
“一样是本宫养大的,大阿哥到现
她虽
她什么都帮不上,能做的只有结善缘,只有帮万岁爷管理好东六宫,不给阿哥拖后腿,将来若真的她也好求情。
“直郡王也极孝顺的”
两个当娘的人互相夸着对方的儿子,分完了粥,锅里倒还余两碗。
两位娘娘吃吃不下,赏给宫人又舍不得,干脆放食盒里让人给直郡王送去。
儿子不来看额娘,当额娘的哪能不惦记儿子。
御舟。
一锅鱼粥,送来送去,愣是给分到了四条船上,可见份量是不轻的。
送粥的小事儿,原不应该被御前关注到,但这会儿毕竟是特殊时期,梁九功的事情过去了还没一个月,娘娘们和皇子们的船又离御舟不远,这来来往往的很是显眼。
这才把消息禀告到御前。
生母送了,养母也送了,老九那个不省心的也送了,连老大都跟着沾光喝了两碗,倒是忘了亲阿玛。
虽说是老八亲手煲的粥,但康熙
这些哪一样不比熬粥更难更费工夫,一碗粥而已,本不值得计较,但老八从前那么周全的一个人,如今却是送都不送。
康熙叹气,他也是年后才惊觉,不能生养这回事儿对老八的影响之深,简直是让老八变了一个人,太子又让人放出那样的流言,对老八而言无异于
可此事连他这个做阿玛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宽慰老八。
不孝子,难不成日后都要躲着他这个阿玛吗。
对于晕船症状严重的人来说,通常情况下,晕船的症状并不会随着坐船的时间增加而有所减缓,所以八贝勒这鱼粥也没打算只送一次,而是早中晚各一次,从张家湾码头一直送到德州码头。
德州是南巡途经的老地方了,
康熙四十一年,他第三次南巡也带了太子,太子中途患病,便留
他以为他已经对太子和索额图足够重视了,布置了半年才将索额图拿下,但梁九功之事一出,他
走水路时,太子和两个儿子都被安置
九阿哥和十三阿哥被安排了巡视的差事,已经离了御驾,一路往南,巡视各地接驾事宜。
两位阿哥虽然离开,但是女眷仍旧跟着御驾停留
但因为行宫面积不大,分到皇阿哥们这里的只有三处院子,直郡王未带家眷,干脆和十五、十六两个小阿哥住一处院子,九阿哥和十三阿哥不
院子小,又共用一个厨房,进进出出还只有前院一个大门,三贝勒和八贝勒免不了要打照面,三福晋和八福晋碰面的机会也多了。
“年前那段时间,弘景有劳弟妹照顾了,我们家爷纯属是心血来潮,脑子还没想明白呢,就把孩子给你们送过去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三福晋找机会单独跟八弟妹表明自家的态度。
八贝勒府是缺孩子,她家爷年前还巴巴的把府里三阿哥弘景给送过去了,硬是住到腊月二十九才给送回来,但她们可没有要把这孩子过继的意思,爷或许有,但她没有。
倒不是舍不得,这又不是她儿子,是她们府上侧福晋田氏生的儿子,当年她的长子长女出事,田氏就已经是侧福晋了,跟爷的那些格格比起来,田氏是最有嫌疑的。
她没能查到证据惩治田氏,但爷要抬举田氏的儿子,她也绝不允许,想让弘景过继到八贝勒府,当八贝勒的嗣子,继承八贝勒府的爵位、佐领和产业,田氏做梦去吧,有她这个嫡母
多年妯娌,谁不了解谁呢,八福晋闻弦知雅意,也是无奈,她也好,爷也好,她们都没想过要过继三贝勒府的弘景,不管是照着规矩选嗣子,还是按照亲疏选嗣子,还是照着她的期盼选,都选不到三贝勒府上,三嫂多虑了。
“都是自家子侄,过来小住一段时间,有什么麻烦的,那会儿爷告假
三福晋挑了挑眉,从前但凡提到孩子,八弟妹脸上的表情总归是不太自然的,如今这是想通了
看来传言不虚,问题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八贝勒这几年表现出的深情,又有几分是真的。
换做是旁人,她定是要同情几分,但郭络罗明月可算了吧,前些年那么张狂,也该吃些苦头懂些道理了。
“我差点忘了,你们两口子都是忙人,八爷要忙内务府之事,弟妹你也不清闲,今年还没开始张罗施粥呢,恐怕京郊的贫苦百姓都盼着御驾早归,把你这位大善人早些带回去。”
一个不占长的贝勒福晋,上蹿下跳,左右蹦跶,生怕显不出来自个儿,也就太子妃脾气好,不然早就该治一治八福晋了。
“这才出京几天,我倒是有些想念府里了,怕是府里的人也盼着我和爷回呢,三嫂府上恐怕也是如此。”
那满院子的莺莺燕燕,自是要盼着男主人早归。
妯娌俩你来我往,早已不是头一次斗嘴了,这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