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星无月的黑夜里,但凡有点光亮,都是极易看到的,更不用说是房屋燃烧这么大的动静。
守卫隐匿
守卫前去查看,自然是探听出了前因后果,隔着门朝屋里的主子汇报完后,就没
虽然无星无月也无灯,但夜色并不是全然的很,还是能看到屋里人穿了一袭白色单衣。
乌黑的
听完汇报,他稍稍来了点兴致,换了个坐姿,抬头看向门外站着的手下。
这一动,下巴连同侧脸便从
宫珏特意问了一声“孟司壤的独女”
外面的人恭恭敬敬道“是。”
宫珏没再说话了。
他对承誉伯府印象最深的便是二十年前的那位少年将军孟司壤。
后来他战死沙场,承誉伯府便再无出色的后辈,渐渐便不怎么出现
他只听过孟司壤和夫人留下了一个女儿,只是因为这个孟三小姐太过普通,对她也并没什么记忆点。
只是,今儿这事有些奇怪。
孟三小姐
刚李渠还说,这些年,孟老夫人也不曾对这个孙女过多关注,一直
好巧不巧,他也是今儿选定的这里。
他前脚刚到,那边庄子上就一反常态,连一步不曾踏足别庄的孟老夫人都来了,闹了一场。
这就罢了,睡到半夜竟然还走水,烧了一栋屋子。
宫珏素来谨慎。
今儿的事又处处透着不对劲,他对外面懒懒吩咐了句“盯一下罢。”
李渠性子随了主子,也是事无巨细无不谨慎,听到这话,回道“是,已经
看着屋里的人影躺下去,李渠便悄悄退下了。
不过宫珏并没有再睡。
他仰躺
盯着屋顶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闭上眼睛入睡。
孟晚陶和小瓷抱
她们看着屋子被火海吞噬,看着房梁
自始至终,庄子里都没一个人过来问一声,她们是否还好。
也没一个人过来救火。
小瓷惊吓过度,后半夜
孟晚陶就这么搂着小瓷坐着,一点点儿平静下来。
天亮的时候,终于有人一脸惊慌地朝着她们跑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还是昨晚给她们送饭的那个丫鬟,另一个跟她一起来的婆子,孟晚陶不认识。
远远的她们就就一边跑一边喊“怎么好端端的,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孟晚陶看向她们,神色有些冷,她并没有说话,就看着两人表演。
明明府里从没人把这个三小姐当回事,这么多年她们也觉得很正常,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被她这么一言不
两人互看一眼,交换过眼神后,那个年岁小的丫鬟翠平朝两人走了过来。
“三小姐,”翠平拢着眉,做出担心的样子询问“你没事罢。”
两人朝这边来的时候,小瓷就醒了,这会儿见她朝小姐靠近,忙如惊弓之鸟一般把小姐护
翠平看着这灰头土脸的主仆脸,嫌弃直接显现到了脸上,但她还带着周妈妈的吩咐,必须要把戏做全套,只得忍着嫌弃,道“我是担心三小姐,看样子三小姐是没事,老夫人辰时用早饭,早饭后,三小姐就可过去回话了。”
说着她抬头看了看烧成灰烬的屋子,又道“都烧没了,三小姐也没法请老夫人到这边了,三小姐紧着拾下罢,这个样子见老夫人,再惊着老夫人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对那个和她一起来的婆子说“我去回老夫人,话已经给三小姐带到了,你看看这边的情况,找几个拾下罢。”
那婆子笑着应下“翠平姑娘放心罢,我旁的不行,拾东西还是
翠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抬脚正要走
“你叫翠平”
翠平闻言转过身看向孟晚陶“三小姐是叫我”
孟晚陶只看着她“昨晚是你给我送的饭。”
翠平不知道三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的饭菜里下了足量的蒙汗药,那是两人份的饭菜,她不明白两人吃了饭,怎么没有睡死,竟然还跑出来了。
左右现
“是我,”她说道“昨儿老夫人
孟晚陶盯着她看了会儿,道“吃得很好,这顿饭,我记住了。”
翠平冲她敷衍的福了福身子“我也是按吩咐做事,给三小姐送饭,本也是应该的,三小姐不必如此客气,老夫人出府带的人手不大充足,我还要赶回去当值,三小姐若没有旁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不等孟晚陶点头,翠平就直接走了。
看着翠平远去的背影,孟晚陶好一会儿才回视线,她推了推怀里的小瓷“我没事,不用这么挡着了。”
小瓷看了眼那个拿着个木棍
睡着前,小姐都跟她说了,是有人要害她们。
她本也觉得这火烧得奇怪,小姐这么说,她也没多想,就信了。
她偷偷问小姐了,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老夫人容不下她了,小姐没说话。
但她就是从小姐的沉默了明白了小姐的意思。
肯定是老夫人啊
小姐再怎么样也是小姐,旁人谁敢对府里小姐下毒手
她一边为小姐难过,一边担惊受怕,生怕她们逃过一劫,老夫人还不放过她们,再使出点别的招来,她可是听庄子里那些做工的婆子唠嗑时说过的,深宅大院的勋贵人家,其实也可多阴私事呢,就是看着光鲜体面罢了。
她就可怕那些婆子口中的勋贵人家的阴私招招呼到小姐头上了,所以刚刚翠平过来时,她害怕极了。
见那婆子并不怎么关注她们,小瓷才挪开了些。
孟晚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落的灰,跟小瓷说“你饿不饿”
小瓷也跟着站起来。
两人身上穿的都是单衣,这一站起来,没了棉被包裹,还真有点冷。
她打了个寒颤,点了点头。
昨晚就吃了一个包子,确实饿了。
孟晚陶帮她拿掉头
原本看着小姐赤着脚,鞋子也没了,还灰头土脸的样子,小瓷还挺难过的,但听到这话,就立马咧嘴笑了。
“嗯”她重重点头。
“三小姐,”那边还
孟晚陶摸了摸脖子上的璎珞,还好她昨天觉得老夫人看她那一眼不太对劲,睡觉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个璎珞摘下来。
那婆子问完,继续拿个棍子扒拉。
孟晚陶看了她一会儿,就想明白了。
放火杀人这种事,放到哪个朝代都是骇人听闻的大案子。
老夫人真容不下她,这种事也不敢可能声张。
目前看,这婆子是不知情的。
但刚刚的翠平定然是知情的,不仅知情,还参与其中。
她现
这事,她就先记着。
现
“别翻了,”孟晚陶扇了扇面前被风吹来的灰烬,对那婆子道“没什么贵重物品。”
说完,她又问了一句“往常庄子里住的人呢昨晚都移出去了”
那婆子是近几年才到伯爵府做事的,并不是很了解孟晚陶
“老夫人喜静,”那婆子拄着手里的棍子,离灰烬远了点,歇气“庄子里原本住的人也确实太杂了些,长工短工都有,也没得时间一一安排,干脆就先都移出去了,等老夫人回了府,再挪回来就是,又不碍什么事。”
她冲那婆子点了点头,以示谢意,然后对小瓷说“走罢,随我去给老夫人请安。”
小瓷懵了,急急追着已经抬脚去大院子方向去的小姐问“小姐不洗漱下么这个样子”
孟晚陶头也不回“就这个样子去请安。”
小瓷不懂孟晚陶是什么打算,只能听话地跟
老夫人到底上了年岁,昨儿一通舟车劳顿,本就有些累,又被孟晚陶气了一通,神可就更差了。
周妈妈跟着老夫人那么久,自然晓得老夫人心里所想,看出老夫人容不下三小姐了,就主动提议为老夫人分忧,让老夫人心安养就是。
老夫人自是信的过她的,也没问她会怎么做,便允了。
想着周妈妈一向做事干脆利落,这一觉起来,定然是能解除心头之患,却没想到,刚睁开眼缓了会儿神,就听到周妈妈来告罪,事情给办砸了。
对上老夫人的冷脸,周妈妈也很羞愧。
原本万无一失的,且这种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推到天干物燥,不小心引起的意外,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的。
却没想到,三小姐竟这般命大,从火海里逃出来了。
“你现
屋内其他人已经屏退,但周妈妈还是压着声道“这次是大意了,但好
老夫人挺气的,原本以为一觉醒来会有好消息,这好消息没听到,竟然还这么堵心。
“罢了,”她顺了会儿气,道“左右那小丫头也翻不出什么浪了,再拖一天好了。”
这相当于给周妈妈下了个期限。
她自然懂老夫人话里的意思,马上应声“老夫人说得是。”
亲自伺候老夫人梳洗,正要喊人传早饭,就听到翠平
老夫人刚顺下的气,还心烦着呢,直接道“不见,让她等着罢。”
翠平等的就是这句话,但没等她出去拿捏孟晚陶,外面就传来了乱糟糟的喧哗声。
不等老夫人
她话都没说完呢,刘妈妈就冲进来着急忙慌地回话“打进来了那个云兰打进来了那么多丫鬟婆子都没拦住她,这会儿都到院门口了”
周妈妈“”
老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瓷兰姨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