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表情愤怒中难掩失望。他对聂家,的确从未做到如对贺蓝两家深信不疑,可若是没有丝毫信任,他又如何会将那虎符的四分之一交给信阳候呢不仅如此,他还允许聂家男子皆从军,这个待遇,是靖国公府都没有的虽然留了聂家的小姐作为人质,可难道蓝家就没有留下女眷吗信阳候以这样的理由来造反,未免有些太过牵强附会了。“朕从未想过,原来这么多年来,你始终对朕充满怨言。”
这么多年来这五个字一说出来,就像是触到了信阳候的逆鳞,他冷笑道“原来皇上还记得,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午夜梦回的时候,皇上不知可否会感到心虚”
“朕为何要心虚”皇上反问。“朕从未做过过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何来心虚一说”
信阳候望着皇上,那眼神,似乎
“你这是
“不是储君人选。”信阳候慢吞吞地说。“是新帝。”立二皇子为储君,皇帝眼看还有几十年好活,等到太子能登基,又得等上多少年还不如直接逼宫来得干脆。
皇上怒极反笑“所以你才私下里募集军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朕抗衡”
信阳候好整以暇地望着皇上,似乎
他完全不
想到这里,二皇子便觉得心里头瞬间舒坦了许多。他轻轻舒了口气,愈
到那个时候,美人、权势,应有有,贺莲房也好,贺茉回也罢,都是他的囊中物曾经瞧不起他的那些人,看不上他的那些人,他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站
皇上的眼神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仍旧纹丝不动地坐
信阳候笑“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皇上还不死心么你我君臣一场,皇上可曾见过我改过心意”说罢,打了个响指,命自己手下的人出来,“既然皇上不愿意离开这张龙椅,那你们就来帮帮他”
话音落下许久,也不见隐身暗处的兵士出来。信阳候眉头一皱,陡然升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下一秒,他抽出腰间长剑,便要取皇上性命,至少也要将皇上作为自己活命的筹码,否则还真说不准事情会
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始终屹立不动,靠得就是这绝佳的敏锐力和观察力。经过聂家人训练的兵将,是不可能
可他的长剑
出现
青王哪里理他,对于聂无迹这样的乱臣贼子,他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银刀一转,便将信阳候的长剑格开,而后把皇上挡
“你这说的什么话,亲兄弟难道还要如此客套”皇上笑着啐了他一口,完全不为目前的局势而困扰。似乎不管谁输谁赢,他都不
呃,
但是现
眼见这二人似乎有聊起来的趋势,信阳候冷笑道“即便是祁东夙回来又如何难道他这肉体凡胎,还能抵挡得住百万大军不成”
“百万大军”此时,一道柔软清冷的女声传过来。“都什么时候了,侯爷还
随着这声音,贺莲房出现
信阳候不信“你胡说这不可能”他心经营了数十年,得到的会是这个结果他不信,他不信“我的军队就集结
“血洗燕凉”皇上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聂无迹,你可还记得,你仍是我大颂子民这燕凉的百姓,与你是同一国家,你怎能如此轻易地说出血洗燕凉这番话来传出去,也不怕他人嘲你数典忘祖,死有余辜”
前面信阳候的话其实都没有真正惹怒皇上,可这一句血洗燕凉,却让皇上真的
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心头的那股杀气似聂家这般狼子野心的家族,有何面目并列燕凉四大世家之一
对皇上的怒喝,信阳候报以冷笑“皇上当年为了皇位,连亲兄弟都能害,如今我不过也是为了自己想要的努力而已,我有什么错若真是有错,那也是皇上这位明君做了个好榜样呀”他将那“明君”二字咬的特别清楚,讽刺意味极其浓厚。
青王道“皇兄,何必与此等小人多说废话。”说完,身形如风地向信阳候袭来。
他们二人是多年来的对手,一时之间,竟也分不出胜负来。贺莲房站
二皇子一直僵硬地看着这一切
想到这里,二皇子便产生了孤注一掷的想法信阳候不一定会输还有那聂家军只要他能成功离开皇宫,日后也不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最重要的是,逃走,他不一定能够重来,但留下来,那便绝对会是个死
眼角余光看见站
自从他暗中回京,两人迄今第一回见面,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贺莲房却睁着眼看着二皇子越来越近,他张手成爪要来抓她,贺莲房微微一笑,对着二皇子露出一个美得令人无法呼吸的笑容,然后趁着二皇子一愣神的瞬间,将手里的药粉扑面扬了过去
二皇子暗道不好,再要闭气,已是来不及。也不知贺莲房那药是哪里来的,药效快的要命,须臾间,二皇子已然重重摔倒
贺莲房轻笑,拍了拍手,玉衡立刻带人进来将二皇子拖了出去。半柱香之前,他还趾高气昂的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但此刻,他也不过是只瘫软
为了皇位,竟要与信阳候那样的人勾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好皇帝
将二皇子抬出去后,玉衡又摸了进来,他恭敬地站
“让他自己来吧。”贺莲房说。“也让聂无迹输的心服口服。”
大概一炷香过后,胜负终于有了分晓,信阳候的长剑已经折断,青王的银刀却仍然银光闪耀,横
“王爷真是好本事,这么多年来未曾比试,原来早就超出我了。”信阳候并不沮丧,反而兴致勃勃地夸赞起青王来。
青王冷淡地望着他“你该认罪了,所有的聂家军都已经被本王控制,你的儿子们也都
信阳候却
锋利的刀刃立刻割断了他的静脉,鲜血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只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信阳候已经闭起了眼,再也睁不开了。然而
青王冷漠地将银刀抽走,随手撕下布幔擦拭,而后淡淡地道“你输了。”
信阳候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擦完刀,青王突然想起,好像有某个不听话的姑娘没遵循他的交代,悄悄出现
贺莲房却不,反过来对他勾勾手指头“你过来。”
青王无奈,只得走过去,也不管周遭还有玉衡这个第三者
只有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男子气息,贺莲房才相信他是真的回来了。虽然早就知道他隐
“事情终于结束了。”青王舒了口气。“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大舅舅和晚哥他们不回来吗”
“边疆需要人镇守,不仅是他们俩不能回来,靖国公也很快就要离开了。”青王亲了亲贺莲房的额头。“我是断然不会离开你的。按理说,需要有人顶替我的缺,兰潜自告奋勇,他这回的表现也非常出色,我会向皇兄请功,好好嘉奖他一番。若是没有他,我们的计划怕是没有这么顺利实施。所以这回我让他
闻言,贺莲房笑了“潜儿真的长大了。”只是,没想到家人们心心念念他能做个文官,他却偏生要做武将。
青王牵起她的手“咱们先回去吧,我把这些事情慢慢说给你听可好”
贺莲房点点头。
夫妻俩携手而去,留下玉衡站
这样好了,不如他先出去,然后找人来处理
好办法
距离青王离京已一年半,先前分离,两人之间没有定情,都尚且能够隐忍,可已做了一载的恩爱夫妻,
“若非地方不对,真想要了你。”一吻作罢,青王含着贺莲房的嘴唇,含含糊糊的说。
闻言,贺莲房小脸一红,轻轻掐了青王一把,酡红的脸蛋儿娇嫩美丽,看得青王更是食指大动,他舔了舔唇瓣,想亲亲她,但又怕自己无法克制,幸好很快到了公主府,马上就有床榻可以任由他情
府里的下人都很明白,两位主子这是干柴烈火,谁都不能挡着,陆妈妈还带着四婢开始清人,靠近贺莲房卧房的方圆五十米内,不允许出现任何人。
刚进房间,青王便迫不及待地将他心爱的姑娘抱了起来,边亲边朝床的方向走。开过荤之后,还没来得及吃饱喝足,便又分开这么久,任谁都会感到不快活的。
可他正把俊脸埋
贺莲房却突然倒抽了口气。
青王立刻抬头,眼底尚存,眼神却已清明“怎么了”循着贺莲房的视线看去,只见得床上的鸳鸯枕中间,放了一朵血红血红的莲花
“是聂靖。”贺莲房伸手将莲花拿起来,毫不意外那花色又是用人血染成的,只是不知道这又是谁的血“对了,夙郎,清欢呢她可还好”
一提起唐清欢,青王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她应该还好吧。”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叫做应该还好”贺莲房不接受这模棱两可的答案。“难道是她出事了燕家的物资不是准时送到你手中了吗”
“此事的确是唐清欢的功劳,不过”青王抿嘴,显然即将出口的话,似乎有些不好启齿。“她与荆少游不知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贺莲房低呼。“那她”
“我回京之前,她不知怎么地逃了出来,神色憔悴,消瘦许多,说是为了防止她逃跑,他们一天之给她一碗稀饭喝。”
“那那你难道没去救她吗”
一说起这个,青王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并非我故意不搭救,而是最初,我根本就不知道。荆少游此人才华横溢,且有运筹帷幄之能,我便将军师之位交给了他,
又是荆少游
贺莲房真是厌恶极了这人
她吸了口气,道“你能立刻去救人,已经很是不错了。只是这荆少游他对清欢,未免太过无情了。”无情的叫人心寒。是要前世欠了他多少,这一世才要以这样的方式偿还“那这一次,清欢是和潜儿一起回来吗”
青王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那朵沾血的莲花。
上一次,是朵带血的合欢,这一回,是血红色的莲花,聂靖是什么意思贺莲房有些坐立不安,她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成功,聂靖不可能如她预料中那样被抓住。于是她焦躁地起身道“我还是去聂家看看,若是抓住了聂靖,那感情好,可若是抓不住”那就麻烦了。
她很清楚聂靖的报复心有多强。即使他心中完全不
只要抓住了聂靖,其他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被这么一打乱,两人想要亲热的心也就淡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