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听见他暗
定是霍忱
他
霍闻泽敛去了脸上的冷意,依旧是往常平静沉稳的模样,手绕过他腰间咔嗒一声解开了他腰带上的玉扣。
“从前
奚迟听得心底倏地一沉,清宁宫也称东宫,是他当太子时的居所,也是他与霍闻泽刚成亲时住的地方。
现
他抿了抿唇,伸手握住了霍闻泽抚
霍闻泽嘴角松懈下来,看着他墨色眸子里闪过的微光,心中的郁结也被熨平了似的,无可奈何地替他把
接着霍闻泽的手拨开了他贴
奚迟对此还浑然不觉,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对方搂进了怀里,不由分说地吻
接着又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两人一同沐浴。
进来添水的小太监双耳通红,根本不敢抬头。
热气一蒸,他颈上肩头的暧昧痕迹更加洇红,霍忱偏偏还都留
霍闻泽眸色越来越深重,终于是再也看不了,扳过他的肩吻了下去。
他察觉出对方的吻比往日迫切许多,像忍着一股火气似的,将他逼得无处可躲。
紧接着,他感觉到霍闻泽
平日里他的皇后很顾及礼仪规矩的,断不会做如此荒唐的事,这是怎么了
一个澡洗了快一个时辰,第二日各宫的小宫女们都
长信宫正殿内,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正立
“公子,公子”
一个小宫女从门口急匆匆地闯进来,打乱了这清雅的一幅景色。
霍以辞也不恼,搁下笔,眼中笑意温润“小倩,何事急成这样”
小倩是陪他一同入宫的丫鬟,并未改口叫娘娘,还是和
“公子,”小倩跑到他跟前,忙道,“您可是不知道,昨个
霍以辞抚
小倩接着说“皇上
霍以辞眼底泛起波澜,又极快地平复下去,温和恬淡的目光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这与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无关呢”小宫女一双柳眉揪起来,“您就不难过,不着急吗”
霍以辞眼睛弯着,缓缓地摇了摇头。
小倩手指绞着衣袖,满脸的忿忿不平“您与皇后娘娘乃是一母同胞,照理说您还是府中的大公子呢,论相貌,您和皇后娘娘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论心性论才情,您更是半点也不输给皇后娘娘,为何”
“小倩,”霍以辞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你跟了我这么些年,还不够了解我么富贵荣华并非我所求。”
“奴婢就是太了解您了”小倩辩解道,“您本就是京城中最出名的画师,按您的性子,这一生原是要游历山水,闲云野鹤地度过,就算老爷硬要送您入宫,您也不是抵抗不过现下这一切,都是因为您对皇上一往情深罢了”
霍以辞神色仿若被冰封了一般,错愕之中,看见小倩疾步走入内室,取了一个黄花梨的画筒打开,将里面的数幅画卷数展开铺于案上。
“您这画的,明明都是皇上”
层层叠叠的宣纸上,竟全是同一人的画像。
画中的男子气质不凡,姿容似雪,或着常服,或戴冠冕,时而伏案题字,时而拈花浅笑。
叫皇宫里任何一个人来看,都能一眼认出这是当今圣上,若是再仔细一些,便能觉察出
霍以辞怔了片刻,才摇着头轻叹了口气“你胆子也是够大。”
小倩低着头“奴婢知道错了。”
“喵呜”
这时他脚下忽然响起软绵绵的猫叫,一只小猫亲昵地蹭着他的腿,像是
霍以辞将猫抱起来,手指挠着它的下巴,小猫舒服得眯起了一双蓝眼睛。
他坐下来把猫放
霍以辞目光落
上元诗会的惊鸿一瞥,令人此生难忘。
“我也不是无意,只是
小倩红了眼圈“奴婢明白了。”
她把散乱的画纸拾好,放入画筒内,又
忽然间,小宫女眼珠子一转,偷偷拿了一张出来。
春日总是烟雨蒙蒙,奚迟去探望太后出来,空中又飘下了淅淅沥沥的雨丝。
陈公公走
奚迟想起昨夜的荒唐,腰上还是一片酸软,耳根微热。
“回养心殿。”
正要上轿之时,他余光却突然瞥见旁边的松枝上,似是挂着什么东西。
看他停了脚步往那边望,陈枫忙命令侍卫上前查看。
侍卫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像是不敢开口般地将那个竹筒交给陈枫。
陈枫打开看了一眼“这,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将皇上的画像放
奚迟闻言朝他手中的画看去,宣纸的一角稍微被雨水晕开了,但并未给画作减去半分颜色,画中梅花凌寒盛放,积雪落
看角落中的题词,大概是正月宫中一同赏梅那日所画。
画中人神态翩然跃于纸上,不知作画者是用怎样的目光细细勾勒,又把怎样深沉的心思融
陈公公看他神情并无不悦,又转而笑眯眯地开了口“此等出神入化的画功,一看便是出自辞嫔娘娘之手啊娘娘对皇上果然是情意深重。”
奚迟眉心轻蹙,自辞嫔入宫之后,他们对于诗词文赋相谈甚欢,如同知己,但也就止步于此了。
他一直以为霍以辞只是遵循家里的意思,不得已才进宫的,那霍以辞为何要为他作画,这幅画又是谁挂
他想不明白。
雨丝渐渐汇聚如注,劈劈啪啪地打落
“皇上,这雨是越来越大了,”陈枫提议道,“长信宫就
长信宫内,小倩将一盏玉壶端至霍以辞面前。
“公子,雨夜寒凉,奴婢温了壶黄酒,您喝点吧”
霍以辞无奈道“无事饮酒做什么”
不过今日那些画卷被翻出来,他又被迫追忆了一遍这些年深埋于心底的情愫,着实有些苦闷。
倒都倒了,就当作借酒消愁也罢。
然而酒越喝,微醺之意泛起来时,那个皎然似月的身影却越
殿外忽然响起一阵热闹的声响,小宫女先探出去望了望,脸上染上喜色,一阵小跑奔回来,连声音都飞到了天上。
“公子娘娘,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