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隐隐约约,她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她辨不出男女、分不出老幼,似响
“你又来这里了。”
“是为了结束七千年来的不幸么”
“当年你所承诺的,天与地都看着呢”
“命运、命运,瞧瞧你身上这杂乱的线,你究竟会选择哪一条道路”
“来吧,来呀”
阿箬四处张望,她找不到声音的方向,但能够看清楚黑暗头的淡淡的白光,就好像那里是出口,是希望所
阿箬睁开眼,这里是罹都,传说中的神魔古战场,也是不少修士心中的
她的一只手还被风九烟紧紧的握着,但他并没有看他,而是警惕的盯着前方,细软的枝条
罹都是个危险的地方,即便是身为妖王的风九烟待
罹都没有日月星辰,永远都是漆黑的夜晚。脚下的土地寸草不生,举目所见皆是荒凉。并且这里的时间似乎也是停止的,阿箬用
所幸还有恐惧和疼痛提醒她,她还活着。
“罹都真的不会天亮的么”阿箬作为一个习惯了日升月落的凡人,实
“不会有。”来到罹都之后风九烟时而变成女子的形态,时而以男子的面目示人,看得出他的心情也多少受到了环境的影响,变得焦躁压抑。
后来阿箬才知道,身处罹都的一切生物都会变得不安而暴躁,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陷入疯狂这不是因为他们心智脆弱,而是罹都堆积了七千年的怨与恨不允许这里有谁能保持平和。
“我们来到这里,到底是要寻找什么”
风九烟不理她,只专心的驱使着细藤向前伸展,做探路之用。但罹都这样没有光也没有水的地方,让身为树妖的他受到了重重的限制。
“我们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呢”阿箬又问。她其实从前没那么多嘴多舌,之所以话多主要还是因为心里恐慌。风九烟将她带到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她本该愤怒到恨不得弄死他,可是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只有他们能够互相作伴,就好比困
“为了云月灯。”风九烟简短的交代。话说完的时候他又一次的变换了体态,从窈窕妩媚的少女,变作了高挑清隽的少年。
阿箬记得风九烟告诉过她,他以男子形象出现时脾气会比女相相对温和一些,见他重新变成了男人,阿箬也就大着胆子继续啰嗦“我就知道你又是为了她诶,我说你这个妖王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哪身为王,你难道不需要处理政务吗不要批奏疏吗不要抚慰子民吗一天到晚惦记着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
“政务奏疏子民你
阿箬挑眉,“所以说,你打过多少场架了”
“也没几场。”风九烟用一种无辜的语气回答,“我七千年前将先任妖王一家子拔毛、扒皮、悬挂
阿箬摆手,坚定的拒绝了。
“你就不担心有朝一日你也被谁推翻,你的树枝被人剪下编篓子、树干用来做脚踏、树叶埋土里当肥料对了,我只知道你是树妖,却不知道你是什么树”阿箬低头去观察风九烟指尖冒出的青嫩枝芽,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究竟是柳是樟。
“若真有那么一天,倒也不坏。”风九烟却这样说“反正这个妖王我当着无趣。有谁喜欢这个位子,管去抢好了。”
“既然不喜欢做妖王,那为什么要抢王位”阿箬随口笑道。其实凡人的历史中也多的是类似于风九烟的君王,没有得到权力之前想方设法的谋权,得到权力之后,不顾一切的滥权。
“因为云月灯,她死之前希望我能够成为妖王。”风九烟给出了一个既让阿箬意外,又仿佛
阿箬扶额,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风九烟了。
“那时候天下的妖们
阿箬沉默了,静静地听着风九烟说了下去。
“我答应了她。从那之后我杀了很多的妖,我不许我的臣民随意闯入人间滥杀。虽然他们还是会有部分出于种种缘故违抗我的命令,但比起七千年来,其实已经好上很多了。只可惜她永远也看不到我做了什么。而早晚有一天,我会凄惨的死去,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曾用残暴的手段杀死过一位妖王,而终有一日报应会轮到我头上。我早就被我的同族所记恨上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阿箬忍不住叹气。站
“你难道就没有意识到云月灯是
“意识到了。”
“意识到了还甘之如饴”
回答阿箬的只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凄寒萧索。
这罹都没有日月,也没有云层和落雨,天空是一成不变的漆黑,偶尔有黑色的雾气飘过。这里唯一的气候变化是风,风从四面八方涌动,涌向东南西北方向,没有任何规律。时而这风温和阴凉,时而暴烈且带着灼热的温度,有时候则会形成可怕的飓风,还有些时候
阿箬起初没有
那不是风,是某种野兽咆哮的声音,是战事开始前千军万马的嘶吼。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真有千军万马突兀的出现
“这是”阿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风九烟却无动于衷,“幻象而已。罹都保留了当年神魔之战的片段。偶尔过往的情景会再度重演,但那仅仅只是过往事件的残存影像。你无法影响到他们,他们也伤害不到你。”
这一刻阿箬心里冒出了一个诡异想象,她忍不住将罹都想象成了一个活着的人,一个衰朽却还不至于垂死的老人。老人会时不时的回忆当年的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