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彦很难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后来他又劝自己,
元衿的心很软也很硬,这是种
舜安彦对自己的认知清楚,他
但现
舜安彦前往御前给自己请差事的时候,康熙又一次
舜安彦讪笑了两下,五阿哥就接口说“那可不是,就叫公主前一等侍卫吧。”
太子还补了一刀,“公主前要什么一等侍卫,就叫一等牵马。”
大阿哥、三阿哥并八阿哥九阿哥他们都笑了起来,舜安彦摸摸鼻子想还好你们不知道后世有个词叫舔狗,不然他得改名叫公主前一等舔狗。
四阿哥胤禛替他说了句话“皇阿玛,舜安彦有心,您不如准允,吴耷拉他们万里迢迢实属不易十分辛苦,总需要休息休息。再则后面要这位曾经的神童,现
四阿哥瞧了他眼笑说“汉文功课以前
“可不是,他洋文也不错,皇阿玛不是还说到了金陵要见见荷兰传教士”九阿哥
都这么说了,康熙自然没有不可的,便是给了舜安彦这个差事,又叫众人散了去。
舜安彦自御前出来,准备去找慎兴永准备下,然后再去巴拜特穆尔那里当差,但刚走出几步,梁九功就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佟少爷,佟少爷您慢点,等等奴才”
他小跑着过来打千,满脸堆笑说“佟少爷,万岁爷找您回去。”
“回去”舜安彦不知道康熙还有什么事要单独找他,只得惴惴不安地理了理衣服和荷包,跟着梁九功往回走。
梁九功没带他去之前的正殿,而是七拐八弯地到了个戏台。
康熙也爱听戏,到了江南只要闲暇时刻就叫戏班子来唱,伊呀呀呀的昆曲伴着小点心偶尔还有几个江南美人,落旁人眼里颇有点“昏君”感。
舜安彦一靠近戏台旁便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
“别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康熙点点旁边的位置,是个圆凳子,算是赐座给他。
“你放心,你是没这个机会了。朕不许。”
十足十的双标对待。
“奴才不敢。”
“不敢”康熙吹胡子瞪眼。
“不,是不想。”舜安彦想起了元衿说的男德。
“哎,你啊。”
纵使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烦,康熙还是得承认舜安彦的态度十分端正,对元衿也十分好。
“你是不懂朕的心思是吧老老实实带着元衿游山玩水,让她多喜欢你一点就是了,干什么非要杀回来多管闲事”
“万岁爷只是这么认为吗”舜安彦反问了句。
康熙噎住,而后毁掉了身边桌上的一盏茶,哐得扫
舜安彦从圆凳上原地降落,当场滑跪,“奴才万死,奴才不敢。”
“起来起来起来”康熙挥手让他滚回原地,吩咐道,“去了那个巴拜特穆尔那里,你要仔细盯紧点。”
“万岁爷您是”
“朕不放心。”
康熙这么直白说话,舜安彦当时就是愣住。康熙不是多疑的帝王,甚至他有一股豪迈
偏偏对巴拜特穆尔他不放心。
其实舜安彦想多问一句为什么,但还是住了口。
康熙叫他赶紧起来,又让梁九功重新上了茶,并赏赐他喝下。
茶水滚烫,落入口中就像刀割一样过喉咙。
舜安彦的心态现
康熙见他那个奇怪的表情,便知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你要是现
可是舜安彦想了一想还是摇了头。
“你倒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康熙看看他,莫名的笑了一笑。“我不明白佟国维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子。”
康熙知道
舜安彦摇摇头说“祖父是祖父,我是我。万岁爷,奴才自有奴才的心性
康熙哈哈大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继续喝吧。”
舜安彦揭开茶盏,又喝了一口,然后搁下问“万岁爷还是疑心他和南边的事情有关吗”
康熙不治可否一脸高深莫测。
舜安彦也有些明白过来,帝王心思是最不好戳破的,此刻要是戳破他将康熙置于何地
巴拜特穆尔不但来都,而且还是痛快的来了,人家明面上摆的就是问心无愧,这个时候作为朝廷的代表,康熙还要疑心人家,那就不容人没有雅量。
康熙想做一代圣主,所以他绝不想认下这样的帽子。
所以只有舜安彦自己把这个帽子给扣下来。
“奴才知道了,奴才觉得他有大问题,会紧紧的盯着他。”
康熙这才作罢,吩咐梁九功把桌上的点心都赐给舜安彦“去和佟国维说,佟家门里现有五个世袭佐领最近有一个空出来了,给他的这个大孙子。”
舜安彦没有推辞,只是磕了个头表示感谢。
他知道自家祖父现
因为不喜欢一家独大,所以康熙迟迟没有
这是给佟国维家的殊荣。
舜安彦此刻并不想计较康熙的心思,他只知道自己惹了个大麻烦,但这个麻烦又不得不去。
现
他好歹能挡一挡,给那人想那条路或者指明他一条路。
总是还想护一护她的,让她高兴一点,他也能高兴一点。
不要把那点快乐的回忆蒙上阴影。
舜安颜去面圣的时候,元衿就
这么一逃就误入了一片园子。
单独的隔
当然里面的人也是当年福君庙的人。
巴拜特穆尔站
“你怎么
他回过头“公主,你看,我终于看到了南方的大雁,原来他们来这里是这样子的”
巴拜特穆尔说话一直很平静,元衿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兴奋的喊声。
“您快看,他们会褪一层毛,他们的声音也会比
一只大雁跳
巴拜特穆尔伸出消瘦的手臂,摸了一摸它的脖子,那样温和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畅春园里的样子。
元衿看了一会儿,最后也笑说“我害怕我就不过来了。”
巴拜特穆尔有些遗憾,垂着头捋了捋大雁的毛说“其实他们真的不吓人,他们是草原上最和善最通人性的动物了,不像那些马,那些牛他们还会踢人,还会往你脸上吐口水。”
他说这话时脸上有隐约的烦恼。
“怎么了你是被马踢过还是被牛吐过唾沫。”
“老实说。”巴拜特穆尔低下头有些羞涩,“都有”
元衿当场哈哈大笑起来,她难以想象这么神仙般的人物被牛被马这么欺负是什么样的场景
巴拜特穆尔叹了口气说“我这次回去往牧民当中走了几道,你知道的草原的人都是从小和马一起生活,可是我不是,我是和佛经一起生活的。牧民他们一看见我,便让我参观他们的马。那些野马靠近我就像靠近怪物,有一次有一匹马直接踹了我一脚,气的我当时就鞭打了那个马主人。”
元衿本来
“那是马的过失,你打主人干什么”
“他没有管好马还伤到了我,这是我们的规矩。”巴拜特穆尔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已经对他们十分仁慈了,要是
巴拜特穆尔一惯温文尔雅,元衿和他相处总是觉得十分的舒心,她珍惜的喜欢的都是他平和的性格。
此刻他说这话时也没有十分凶残,口气就像往日和他解说诗词和佛经一样的口气,但元矜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你”她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了”巴拜特穆尔不解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元衿连退了两步讪笑了一下。“我从没有听过你这样说人,所以不太习惯。”
巴拜特穆尔呆滞了片刻,而后意识到了问题所
“嗯,我知道。”
元矜短促的回答了一声,但面上的犹豫和退让十分明显。
“我知道公主心善。”他笑了一下,十分的温和,带着十分的宽容。“您不喜欢屠刀,所以只要见到您,我的屠刀一定放下。”
元矜还是笑着,
巴拜特穆尔冰雪聪明,他单看元衿的表情,便知道他和自己没有想到一块儿去,也并不认同自己刚刚
“算了算了。公主这里是江南,我能见一见您梦里的一些东西吗”
他提起了一个全新的话头,企图把之前的事情接过去。
“你想看什么”
“我记得您说梦中有一株桂花
“哦,那个啊”元矜抿唇一笑,突然想起舜安彦那天种树的傻样,“他已经走出梦里了,你要是想看我们还会
“是吗它是怎么走出梦里的”
这时候舜安颜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并且按照康熙的吩咐走马上任。
他正巧就听到了巴拜特穆尔问这句话。
“郡王是想看吗没问题,奴才护送您去就是了。”
舜安彦的脸黑的跟鞋底没什么区别,元矜知道他们醋缸又打翻了。
她于是走了几步,靠近他悄悄的从背后拉了一下他的荷包袋子。
她的意思很明白你快闭嘴吧
舜安颜其实本来不打算和巴拜特穆尔计较,他自认为巴拜特穆尔不算正儿八经的情敌。
所谓情敌首先要自己喜欢的人对对方有情,舜安彦已经给自己洗脑,坚定的相信元矜对喜欢此人的喜欢算友情。
爱情他都没有完全争取到,这个人更不配。
现
“公主也要去吗没问题,反正我上次种的时候你不是还担心走了看不见那桂花了吗没想到吧,不过几天就又可以见到了。”
元矜十分无语,男人的小心眼可以变成什么样子,她上辈子就见过,争风吃醋起来说不定还能打架。
以前她的怨种闺蜜容柳柳总把眼前的“鄢洵”定义成特殊的存
那时候这女人是怎么感叹来着
元矜仔细回忆,越想越觉得无语。容柳柳说像这样的男人心里都是事业,就算有喜欢的人,也一定是以高傲的一些方式来吸引对方,而不会用那种无趣的开屏和争风吃醋来把自己变得庸俗。
若有机会元衿一定要让她看看,其实这个男人也不过是凡人也会如此。
可是连元矜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眼前白衣的巴拜特穆尔笑了下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
舜安彦点了一遍行程“明日早膳以后,万岁爷希望您去灵隐寺和高僧一起讲解佛法,讲的篇目就从心经开始,后日宁波还会有几位高僧到这里,你还要再讲一次,但是这一次可能要讲的佛法不止于心经,再大后日就要上路去苏州了,苏州寒山寺也是有名的寺庙。”
“也就是说接下来两日我被排的满满的,每一日都要对答佛经,是不是”
“没错。”舜安彦答话。
“那选日不如撞日,就现
舜安彦有时候就觉得神童敏敏有点绿茶,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但是现
但是没有办法,元衿
元大小姐有的时候就是莫名偏袒这个男人。他生气她就幸灾乐祸,所以他不能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让他看看,就让他看看自己对元衿多好。
于是舜安彦叫人准备了马,他们又一次走出了杭州行宫,往杭州山里走去。
元衿是感觉最怪异的,她往来这片山林两辈子,但现
巴拜特穆尔反正是端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但舜安彦
她和这个人混久了,已经知道他什么德行。
“诶,你的脸快臭死了”
“有吗我哪有”舜安彦咧大了嘴巴,摆出个十足的笑容,“我笑得很开心,我特意和万岁爷要了差事来陪他的,哪知道公主腿脚比我快。”
这他妈的还叫没生气
元衿好想掀翻他,但是前面还有巴拜特穆尔,他两交头接耳时,他回头看了好几眼。
“怎么走佟少爷能带路吗我第一次来。”
“行,我带路。”
舜安彦策马扬鞭,走快了几步让自己的马匹走到了最前面。
于是这般,他们的顺序又变成了,舜安彦
本来元衿和巴拜特穆尔是有许多话可以聊,但经过刚才的尴尬,两人一时之间都不怎么开口了。
还是巴拜特穆尔先开口,许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安静,这样只有山风呼啸的安静。
“公主,我来南方之前,格桑花已经开了。”
“是吗”她还记得,他曾经养过的格桑花,“当年福君庙的格桑就没活太久。”
“他们的家乡是草原,自然能茂盛的生长。”
“你还说过,你的地界上的第一座寺庙要养一株格桑呢”这时候,她的思绪有被拉回了很久以前,他们刚相识的时候,那时候真的很简单,她当他的许多话都是瞎说。
可是如今,好像又一点点要变成了现实。
“您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我期待着你有一天去我的土地上看一看。”
他
“我四姐就
她说到这里手舞足蹈地说“我们以前
她无忧与无虑的说出来,才又想起来刚才,巴拜特穆尔说自己被马踢的事情。
“不是我也不怕。”他摇了摇头说。“我那里有许多自小驯养的马,他们很服从于我,不会踢我的,到时候我可以骑那些马就行。”
同时,
元衿骑
“四姐是不是
元衿是打心底的为四公主骄傲,要知道苏赫这个人勇武有余,但智谋不足。像是女班这件事情,舜安彦提出以后,旁的人都不知道如何执行,甚至也不支持。
但是四姐得知以后兴奋地给他写了一长串信说出了很多想法,而且已经执行了不少,甚至抵住了很多男人的压力。
“听她说,她首先要教她们学字,
元衿一个人喋喋不休了许久,但是始终没有得到旁边人的回应,这才有心思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你怎么了”
“对不起,公主,这件事情
“为什么”
“我觉得还有一些不合适的地方,所以正
“怎么不合适了”
他抿着唇迟迟不说话,一直到舜安彦回过头来提醒他们前方快要到了。
“公主先别说话了,这里山路比较弯,你也知道到时候摔跤了可不好。”
他是一句关心,但是好像又使了个眼色。
他们俩人之间已经有了许多的默契,
元衿小小地点了下头,但还是有一些心灰意冷。
她素来以为自己与神童敏敏之间有一些共识,他们不用说话,就会对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共同的想法,共同的认知,也享受过一片共同的安静。
但是好像他也是不一样的。
就像她曾经和舜安彦说过的,他的皇兄们的所谓的仁慈一样,他的所谓的仁慈好像也是这样。
“其实这件事情是我支持的,你知道吗”
元衿弱弱的开了口,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闭口不言。
巴拜特穆尔清俊的脸庞闪过了十分的惊讶,但是只有一瞬间他就掩饰住了。
然后小声开口“我和四公主商量的是如何执行,而不是这件事本身。”
“怎么说”
“四公主挑的第一批人里有一些人是贱奴。”
他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咬的口音极重,而且用的是蒙古文。
“那又如何我记得你曾经十分的同情他们。你说过草原的天要变那是要很久的,我们现
这个道理若是旁人来问,元衿大概说也不想说,就像她从不搭理皇兄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一样,可是面前的是巴拜特穆尔,她便非要和他理论一番。
她觉得他能懂。
“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做事要慢慢的来。”
他很是叹了一口气。
“我从小
巴拜特穆尔缓缓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我父王曾经十分宠爱一个贱奴,不惜免除了他的贱籍,结果呢,我和我的母亲
“后来呢”
“后来”
他的面目森然,语气也变得十分的严肃。
“我母亲将这对母子做成了人鼓。”
“这是什么”元矜没有听说过,直接问了出来。
可是前方的舜安颜却变了脸色,他猛然的勒住了马,让自己的马惊起,差点掉了下来。
“你怎么了”元矜关心的抬起头高声地问,还不忘打趣他。“你骑马不是很好吗”当年
他笑了一下说“就是想提醒你快到了不要聊得这么专心”
他话虽这么说,但是却给了那位神童一个警告的眼神。
人鼓,他见过,就是把皮剥下来做成鼓,这般残酷,从这人嘴里竟然能轻溜溜的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修好了,道歉道歉,这章都有红包,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