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房间内的钟声响起,十二点来临,新的一天
未寻把抄好的教案拿给他,内斯特神父见库洛洛也
见她睡着了,两人都放低声音。
内斯特神父问“小寻生病了她对环境很敏感,房间里的钟一直走,她应该是睡不着的。”
库洛洛给她盖上毯子,无声点头。
“是什么病”
库洛洛没有说话,看他的表情,内斯特神父就懂了。内斯特神父
库洛洛走出教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夜晚的流星街并没有太多灯光照亮的地方,月亮和星星都不光临的时候,流星街就是隐没
他来到了流星街的深谷,曾经埋葬他所有同伴、现
库洛洛走进舱内,小z已经
各种破败老旧的墙体上出现了许许多多天体的图案,一个个零零落落的图案,寄托着无数流星街人的愿望,渴望被看到,渴望被承认,渴望被当做人的愿望。其中有一些还是他设计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图案剥落、颜色褪去,这种愿望依旧强烈,实现愿望的途径似乎一直都没能找到。
他和同伴找了那么多年,却一直没能成功。
他被情绪锁住了,怨恨、愤怒、仇视一直根植
这样的情绪,能让他、让他的同伴宣泄自己的绝望和愤怒,但却不能让他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他
封锁是双向的,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进不去。他也把自己锁
旅团,看似自由如风、随性而为,却是最不自由的,被童年、故乡、梦想、绝望、愤怒等等因素困住,做再多肆意妄为的事,也挣脱不了神的枷锁。走到哪里,哪怕天涯海角,他们的神也一直停留
世界是个监狱,锁住了他们。当然,世界这个监狱对其他生物也不客气,谁都有属于自己的牢笼,难以挣脱。
库洛洛把那张地图贴
只要那些点成为施工图上的黑点,流星街就依然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不会受到太多外来者的关注和干扰。如果是他自己,他会毫不犹豫让那些红点变成黑点。可是,那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不是旅团的事,是上千万流星街人的事,他不能一个人决定。
库洛洛一直盯着那些红点,目光一动不动。不知什么时候,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逐渐模糊,他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库洛洛看见未寻正
库洛洛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视线,不去看正
两个月前,从卡金离开之后,库洛洛从未和未寻谈起过那个女人的事。他像是把
库洛洛当然没忘,他也知道未寻也没忘,他只是不愿提、不敢提。如果不是他硬是吊着那个女人的命,那女人的计划是能够成功的。
如果不是他硬是吊着那个女人的命,她也不用眼睁睁看着那女人死去,不用克制自己想要救那女人的情绪,不用承受那么多痛苦,不用流泪,不用露出那种笑。
库洛洛宁愿从未见过那一幕,他不想看见她一滴眼泪,也不想看见她那种笑。
她会恨他吗还是说,因为恨会让她不平静,所以也删除掉了,所以她现
这一切,库洛洛都只是猜测,没有问出口。有些事情一旦问出口,就不回来了。他不想被她怨恨,更不想被她删除,一点也不想。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性,他也要杜绝,所以他不问。不问,至少还能保持现状。
死人,是不可战胜的。和死人去比较,注定会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结果,维持现状就好。死人就是死人,也只能停留
库洛洛的脑袋像浆糊一样,除了少年时期曾经有过这种情况,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他甚至连病都没再病过。自热被盖
一只手伸过来,把被子移开一些,他看见了熟悉的面容。那只手放到他额头上,冰得吓人。库洛洛伸出手拉住那只手,问“怎么这么低”
“你
听到这个词,库洛洛本就昏沉的脑袋越
“我给你扎了退烧针,小z正
库洛洛还是没消化,他只觉得那只手很冰,他把那只手放到怀里,想让手暖和起来。
见他头脑不清醒,未寻也不说了,用另一只手给他再补了一些针,缓解他的症状。小z来给他挂上液体,库洛洛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消化了
“我
“嗯。”
“真的”
“嗯。”
“我小时候
“嗯。”
“以后就没有了。”
“嗯。”
“念能力者很少会
“嗯。”
“可以用强化系的念治疗。”
“没关系,等它慢慢走,不用急。”
“还有事要做。”
“没关系,来得及的。工期的事情,我已经拖延到5个月了,没问题的。”
“这种工程工期很严格,不好拖延的吧。”
“没事,已经延期了,会先去其他地点施工。”
“抱歉。”
“不用道歉呀,你只是生病了,生病又控制不了的。”
“耽误时间,他们还等着学语言的事。”
“没事,我已经去找过芬克斯和飞君了,他们会处理的。”
“他们两个做不来这种事。”
“没事,还有其他团员跟着一起做,我已经跟他们讲过了,小z现
“长老那里也要去。”
“嗯,他们会去的。”
“要考虑推广的问题,流星街的网不行,只能用录影带,教区的教堂设备老旧,容易出故障。”
“嗯,我跟他们说了,有录影带可以用,会有别的播放设备,还有
“教得太难了,学不会。”
“嗯,有非常简单的那种,都是很基础的日常应用类教程,会让想学的人学会的。”
“先学日耳曼语更好,优路比安大陆上,日耳曼语更通用。”
“嗯,是先教的日耳曼语。”
“年纪大的看不清视频上的字。”
“嗯,有非常大的屏幕,如果有年长的人想学,能看清的。”
“得有人和他们对话、交流,不然学了也用不了。”
“嗯,会带一些学得快的,让学得快的去教学得慢的,会相互对话、交流的。”
头脑昏沉的库洛洛断断续续讲了很多,一瓶液体输完的时候,他又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未寻正
库洛洛睁开眼后,未寻立刻就
过了一会儿,库洛洛问“几点了”
“两点十一分。”
“我烧退了”
“嗯。”
“我很久没生病了。”
听到这话,未寻说“病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就算是超人,也有生病的时候,这不是你的责任,给自己留点生病的权利吧。”
“生病的权利”
“是呀,生病的权利。”
“生病还有权利吗”
“有的呀,生病了,就可以休息,可以不去想平时需要面对的事,可以提平时不能提的要求,做平时不能做的事。”
“真的”
“嗯。”
“那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嗯。”
“能不能亲我一下”就像你当时亲那个女人一样。
没有回答。
不可以吗库洛洛感到失落。
一个柔软而冰凉的物体轻轻接触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库洛洛才反应过来。然后,他又开始怀疑,刚才是自己的幻觉。应该不是吧,似乎是真的。不对,是烧还没彻底退。真实和虚幻,两种意识纠缠了半天,也没能战胜对方。
无法做出能说服自己的判断,库洛洛小声问“是真的”
没有回答。
柔软而冰凉的物体又一次接触了他的额头。
这一次,库洛洛终于能肯定了,是真的。
见他笑得那么开心,未寻轻叹一声,说“你这种反应,像是平时我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一样。”
库洛洛没说话,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