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大刀门的大师兄已经
报
万宝阁的小少爷正带人
报
天音门的七长老已带着一众音修齐聚北山,不必说,准保是要为白师叔奏一曲助兴
咱们宗门外的三座大山头已被这三家先到的占了,西山上更热闹,来的晚的各宗修士乃至诸散修,都
长亭幽僻,不见半点奢华巧饰物,只亭角斜插半枝白梅,亭中正放一方矮桌,桌上静置两杯热茶,并数粒瓜子。
不断
白清欢按了按额角,再屈指
她抬手随意一抛。
“你徒弟当初不该进合欢宗,该去隔壁八卦门。”
玉简稳稳落
乔向溪连忙接住,那张明艳若桃李的面庞上,也染了几分无奈之色。
合欢宗的白长老眼看着修成正果,即将闭关冲击飞升了,待她成功,合欢宗便会多一位飞升大能。
算起来,合欢宗还从未有过修正大道者,白清欢算是头一个。
各路修士这会儿或来贺喜或来打探虚实,或是单纯看热闹,总之此刻的合欢宗外甚是热闹。
乔向溪握着传讯玉简,低声询问“清欢,他们似乎都是为你而来,你真不打算出去见一面”
而热闹的主角并无起身的意思,反慢悠悠道“师姐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很内向,平时连人都不敢杀,哪敢出去见生人。”
乔向溪气结,偏白清欢说得那叫一个一本正经。
她懒坐垂眸,神态专注,一颗一颗剥着瓜子。
“况且,他们也不是冲着我来的。”
她半倚半歪
乔向溪“那大刀门的大师兄”
“那人叫宿泠风,来这儿守着不是给我护法,是来找人要账的。”
乔向溪错愕“要账你欠他钱了”
“那倒没有。”
白清欢悠悠道“那小子曾有过一段情缘,据说两人只传讯未见面。
“可是这和你有何关系”
白清欢眼底笑意颇微妙,淡定丢下一句惊雷。
“他那道侣,用的是我的名头。”
乔向溪正准备喝茶,听到最后这句后,手一抖,险些将茶盏倾倒,“这不是,这他也信而且素未谋面他是怎么传讯的”
“据说,是他的师弟有那位白清欢的传讯灵力烙印。然后,师弟以五百灵石的价格,将这枚传讯玉简卖给了宿泠风。”
然后
两人就开始了长达数年的纯爱之旅。期间,宿泠风还托小师弟给对方送去十多万灵石。
乔向溪微微张嘴,哭笑不得“被人骗了灵石,也不该找你要钱吧”
“当然不该,偏巧那日我也
这样一来,谎言自然不攻而破。
白清欢继续道“刀修虽傻,却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骗了,奈何万宝阁有规矩,宝贝拍下一概不退。宿泠风也只能咬牙,用百万灵石买下那件女修专用的仙品法衣。”
乔向溪一时沉默,替刀修哀悼。
“好
“但是我那时亦是闭关了百年才出来,百年间物价涨得不像话,当时我身上只带了五十万灵石,竟是不够。”
白清欢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也不免唏嘘。
“恰好我边上有一少年,我观那小子不过十六七岁,却已身佩极品灵剑,连元婴期的强者也对其很是敬重,又看着面生,想来是哪个世家出来的修二代。
于是,我准备找他借个三十万灵石,也不欺他年幼,承诺次日连本带息还他三十一万灵石。”
可惜,想来那修二代是看不上我一万灵石的利息,很是冷淡的拒绝了我。”
说完这一段过完,她遗憾摇头,像是
“宿泠风那件无法脱手的宝贝,最后被另一个热心道友买走了。不巧,买主眼下正
“”乔向溪双眼微微睁大,“等等,那岂不是,宿泠风被万宝阁白挣了二十万差价”
“没错。”白清欢想起当时场景,眼底带了些对傻子的怜惜,“看样子宿泠风这会儿是想明白了,追着万本利来要账了。”
这曲折的恩怨情仇让乔向溪大开眼界,她又想起北山的那群人,忍不住开口。
“那北山那位天音门七长老”
“当时他就坐我们后面,见证了宿泠风为爱怒掷千金到破防的过程,当即顿悟,即兴奏了一曲,还从元婴期突破到了化神期。”
“嘶”
乔向溪似乎想起什么“所以多年前修真界广为流传的那一曲神曲爱情买卖”
“嗯,就是那一首。”白清欢点点头,了然道“想来他还想寻找顿悟的契机,追着宿泠风来看热闹了。”
外面那群人的关系太乱,乔向溪很难评。
不过正如白清欢所言,她从头到尾就是个围观的,确实不
知晓那些人不是冲着师妹而来,乔向溪也不再为此事费心了。
她欣慰又感慨,“此番闭关定要成功,接下来你就要让他红眼眶,捂胸膛,
白清欢沉默须臾,最后才虚心求教“师姐,敢问你说的他,是哪个他”
乔向溪一时哑然,回想半晌后,连着报出十多个名字。
白清欢听着那些曾耳熟于心的名字,却
身为合欢宗修士,她自然曾有过几段不足以向外人道的旧事。
况且,前道侣之所以是“前”,便说明她已经踏出那几潭泥淖,斩断旧情枷锁,将其抛之身后了。
“都是前夫哥了,我管他们是死是活。”白清欢摆摆手,“现
两人正说着,就被突然掠来的一道呼喊声打断了。
“师父不妙,大事不妙”
来者正是方才频繁给白清欢传讯之人,也是乔向溪的大徒弟,丁雨闲。
冬日天寒,适逢小雪,合欢宗的山谷内堆砌了遍野的白。脚一踩,就“嘎吱”作响,留下浅浅痕迹。
身着紫藤色裙装的丁雨闲踩出一片错乱脚印,急急奔向师父所
草帘随她动作掀飞,外边儿嗖嗖的风和簌簌的雪似刮骨寒刀,凛冽的寒气飞卷而来。
很快一只手抬起,将她身后的草帘抚平。
这手生得修长,肤色竟与掌中所执白瓷小盏别无二致,青脉微显,似淡墨勾勒的几笔,蔓延至纤细腕间。
腕上栓了根细细红线。
只一眼,丁雨闲便认出手的主人。
帘外薄雪终究顺了冷风钻入亭内,几点碎雪落
这便是合欢宗自立宗以来,最成功的长老
白清欢。
丁雨闲眼睛都亮了一下,稳了稳步子,规矩行了礼“白师叔。”
乔向溪看向自家徒弟,皱眉“什么事让你这么急”
“外面好像又来了一伙人,西山也被他们占了。”
“嗯”白清欢略不解,“西山齐聚各路闲杂修士,还是最大的一处山头,谁这么豪横能独占了去”
“看其打扮,似是青霄剑宗之人。”
“啪。”
一粒雪白的瓜子仁破壳而出,白清欢将其摆入白瓷小盏中,若有所思点头。
“既是青霄剑宗,能独占一山也难怪。”
青霄剑宗,整个修真界最地位崇高的存
据说三千年前,修真界曾经历过一场恶战,险些整界覆没,幸得青霄剑宗的某位前辈以身化剑,镇压了为祸苍生的邪魔。
也因为这样的惨烈过往,合欢宗也敬青霄剑宗三分。
可惜,剩下七分就全是厌烦了。
两宗弟子行事作风截然相反,长久下来,自是两看生厌,也保持着无言的默契。
广结道侣的合欢宗弟子,从未和剑宗的人有所往来。
广结对手的剑宗弟子,也从不来合欢宗寻人切磋。
每逢修真界有盛会,两宗人马碰到一起也都是齐齐皱眉,默契避开。
避无可避时,合欢宗的翻白眼阴阳怪气,剑宗的冷笑指桑骂槐,那都是常事了。
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两宗暂未开战,但也从不踏足对方的地盘。
今天那群剑修是嗑错丹了
“我看那群莽剑修杀气腾腾,还清退了西山的所有修士,怕是来者不善。”
丁雨闲搓了搓冻僵的手,忧心忡忡“想来是青霄剑宗那个小仙君对我们白师叔求而不得,准备强抢了”
“小仙君”乔向溪缓缓念出这名号,纳罕“难不成飞升去羽山上界的哪位剑修铁树开花,生了个仙二代出来”
徒弟应声回答“师父你闭关了一百年才出来,不知道也正常”
“小仙君名为段惊尘,说来还和那位以身化剑镇压邪魔的前辈,尊号盛德仙君那位有关,不过却不是盛德仙君的儿子,而是他的转生。”
丁雨闲兴致勃勃为自家师尊介绍,“据说段仙君入门那日,万剑齐鸣,盛德仙君原本黯淡了万年的命牌复归于明”
“可是那和你白师叔又有何干系”
“剑修忒不要脸”
不承想丁雨闲先利落朝西山方向比了个中指,这才气愤道来。
“我也是今日人多了才知道,外面竟有人造谣说我们白师叔看上了姓段的,还说白师叔多年前曾向他求爱不成被拒绝了那些人说得那叫一个言之凿凿,好像亲耳听到似的。我看分明就是剑修求之不得导致内心黑化,开始颠倒黑白了”
“真是胡说八道,你白师叔自三百岁起,便最厌烦那些年岁小的愣头青,她是决计不可能看上”
乔向溪说着说着,目光落
等等,便是自家师妹看不上那劳什子小仙君,但要是对方对她死缠烂打呢
她抬眼打量对面的师妹,不确定道“你不会趁我闭关,真和那位双修过吧”
白清欢摇摇头“啧,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造谣啊。”
两宗积怨已久。此时青霄剑宗的人居然
合欢宗长老和剑宗小仙君,越是禁忌不可能的关系,世人越是恨不能躲
白清欢多少也听了些自己的流言,此刻却毫无困扰之色。
她将最后一粒瓜子剥壳,瓜子仁落入小盏中,堆得满满,冒了个尖。
旋即,将小盏往乔向溪的方向一推。
她站起身,抖落裙摆上的几瓣瓜子壳,似拂去缤纷落花,掀了草帘往外走去。
“前日卜算的吉时已到,我该去闭关了。这碟瓜子是为你剥的,还有,还请师姐安心”
白清欢立
“我和段惊尘距离双修,就差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