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醒来时脑仁疼的像被敲碎的核桃。
只是腿间的酸涩是怎么回事我瞧着床顶的碧箩纱纱幔,拍拍脑袋,晚上的梦做糊涂了怎么可能是真的他远
我坐起,将脸埋
“玉儿”那人低语着,细密的吻落
我努力扭过头,心跳的极速使我的胸腔
“你为什么来不你走你走”许久不曾对他这般“坦诚相待”,不单令我羞愤,更让我想起很久前的那夜耻辱他不管不顾的一遍又一遍的占有,并不是因为他爱我,而是单纯的是男人想要强调所有权而已
“玉儿”推搡间,胤禛一个
我怔怔的任他抱着。他热热的气息数洒
“胤禛。我很久前便说过,”刚刚的慌张恐惧已烟消云散,我长吸口气,直视着他的眼,“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何必还来找我”
一刹那,胤禛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全身的筋已绷紧。我一脸平淡无谓的准备迎接他的愤怒。不曾想,胤禛竟松开我,一言不
“哦。”胤禛这样的态度,反而使我手足无措,浑浑噩噩的抓过昨日穿过的衣裙,赶忙套上身。至少不用与他那样的坦诚相对,着实令我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胤禛看我穿完,上下打量我一圈,噗哧一笑,抬手将我
我欲站起身,胤禛一把按
“这么些年,竟从未
房门被扣扣的敲响,云舒云卷
如此大的动静,云舒云卷怎么听不到云舒喊了我几声,急急推门而入,却见着一个她们从未见过的男人
“哼”胤禛冷冷一嗤,就连云卷也是浑身一颤,云舒止住话头,只当他是透明,将手里的铜盆毛巾放下。
我一语不
胤禛大爷样的伸出胳膊示意云卷给他卷袖子伺候他净面。我也端起晨起漱口的青盐茶,一时间屋里仅有水声。胤禛几下洗漱干净,自我书架前缓缓踱步,随手抽出一本尔雅注疏来,大喇喇的
云卷小脸愈
待我妆点完,云舒云卷二人
我刻意没有把话说完,依着她们两人的聪慧,自然是明白这瞧起来有着几分纨绔却又浑身寒气的男人是谁。云卷这边听着,面上已是惊讶不已,圆睁着大眼,不由得捂住了嘴。云舒只是初时面露惊诧,转而低垂着头,眸中如同千年的古井,毫无波澜。
云舒正要说话,楼下忽的传来争执声。只听岳钟琪叱道“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私闯私人宅邸大自
有人闷声答道,“请岳大人稍安勿躁,某也是听命行事。我们主子吩咐了,男女大妨,岳大人堂堂七尺男儿,楼上只怕您不合适。还请岳大人楼下休息”
“放肆”岳钟琪碰上这么个不冷不热的钉子,再加上不晓得我的安危,更是火气上涌,“即知楼上乃未嫁女子闺房,贵主如何能
“岳大人真乃汉子也。”未等我醒神,胤禛已拉开房门居高临下的乜着岳钟琪,我慌忙跟出去,但被胤禛伸臂挡
楼下正门紧闭,正午的阳光自六福窗棱中透入,带起空气中的灰尘四散飞舞。除了岳钟琪外,厅内还立有十几名王府侍卫,均是便装简打扮,可往那一站浑身煞气。待胤禛说完,这十几名侍卫齐齐的跪下,齐声道,“奴才等见过王爷、见过玉福晋。请王爷福晋安”
胤禛扬起脸微微笑着,他一抬手,语调依旧冷傲,“都起来吧。”说完,一把拉过我的手紧紧的攥着转身往楼下走,我边被他拖着走边想将手挣脱出来,我越挣扎他越攥的紧,恼怒之下我抬指用指甲掐他。胤禛虽吃痛,但手底下的劲并未松,反手将我手指握住,随后丢过来个冷酷的眼神,他薄唇轻起,带着几分阴鸷道,“别以为这儿不是京城就由着你造反你若是想要岳钟琪平平安安出了这门就别违着我的心思”
我的心突突跳起,对了这才是我认识的胤禛
见我不再动弹,胤禛忽然冷笑一声,撒开我的手独自进了大厅,随意拉过一条凳坐下,脸色冷凝的看着岳钟琪。我亦步亦趋跟上,
胤禛淡然的抿了口茶,手指若有若无的
岳钟琪一怔,嘴唇略略一抿,声线有着几分粗哑,“是。王爷交代的是。卑职也是一刻未曾敢忘。”
胤禛唇角轻挑,若有若无的一笑,“亮工几次递上来的家信,直言你骁勇善战有勇有谋,若说手段,绝对不
“年大人过奖了。卑职愧不敢当。”岳钟琪只一抱拳,淡淡的应道。
“你仗义出手救下出游的玉福晋,此乃大功一件,爷自然是记下的。”胤禛端起茶杯浅浅抿着,氤氲的水汽将他的面孔显的有些阴森,“只是不知,岳大人昨日还
岳钟琪抬头迎上胤禛酷厉森冷的视线,轻笑一声道,“回王爷的话,差事自然已经处理妥当。昨日夜里,有人来报,有伙歹人趁着酒劲儿滋扰大自
“如此说来,本王还得谢谢你了。”胤禛放下茶杯,又随手拈过一块桂花玉露糕,却不吃
岳钟琪眼帘微垂,仅仅拱了下手不愿搭话。
我紧攥着衣角,他们这般你来我往话里
岳钟琪不曾回答,胤禛也未见恼怒,他拍拍手里的点心渣,直直注视着岳钟琪的眼睛,两人就这样眼神交流着,却不知如此锋利的眼风卷起的不只是电光火石云舒紧蹙着眉疾步过来,裙摆摩擦之声引得那两人看向她。云舒一脸的焦急,对着胤禛与岳钟琪略略一福,急切的对我说道,“小姐,墨迹昨日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只怕是只怕是要生了”说完,怯怯的抬眼瞧了眼胤禛。
“什么”我呼的站起,心脏像被狠狠攥住,令我的呼吸都变得迟滞我怎么这么糊涂墨迹本就将至产期,昨晚明明瞧见了十三阿哥,该是知道她会受了惊“达楞呢达楞人呢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现
“就是昨儿后半夜刚十三爷才派人过来说了,说是四爷与您刚刚安置,不得打扰大夫请了,请的是颐安堂的吴大夫。稳婆也都过来了,正
别着急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我一把推开云舒,提起裙子就往外跑。刚进墨迹家院子老远就听着墨迹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呼,丫鬟婆子们急急匆匆一盆水一盆水往房里端我看了眼端出来的水盆,还好,水的颜色清亮,未见血色我正要提步进屋,手臂忽的被人拽住,我扭头一看是胤禛。“你拽着我干什么”
“你进去做什么”胤禛紧蹙着剑眉,脸上筋肉紧紧的绷着,“你是大夫还是稳婆你进去了墨迹能少受点罪去了碍手碍脚,除了添乱还能做什么”
我脚下一滞,恨恨的甩下他的手,冷笑道,“是呢若是论见生孩子,是没有四爷你见得多我倒是想请教四爷,墨迹动了胎气是拜谁所赐”
胤禛极为尴尬的回手,嘴角紧绷,“我不和你打嘴仗我并不知晓墨迹就要临产”
“行了。我懒得和你说。”我烦躁的抬手打断他的话,四下环顾着,门外仅有一名老大夫与一名药童交代药方,我不好打扰。再细细一看,全然没有达楞的身影。我转脸唤过云舒问道,“达楞呢他去哪了”
我这一问,云舒下意识的看了眼胤禛,而胤禛脸色开始极速变换。这时,十三阿哥睁着惺忪的睡眼从偏房出来,恰好听见我问云舒的话,惊诧的看向胤禛问道,“四哥达楞还没放出来”
“什么你抓了达楞”我一下明白墨迹受惊的原因上次我私自跑到扬州找他,墨迹被罚跪一夜,而达楞更惨被抽了三十鞭子这次我私逃出京,怎么忘了胤禛的性子“你把达楞怎么了他人呢”
胤禛嗫喏着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匆忙解释着,“不是我昨儿一见他和墨迹便是一肚子的火,只是让人抓了他,并没怎样,刚已经命人去放了,估摸着这会该到了”
话音未落,达楞已如一阵风似得冲了进来,见着我们也就微行一礼便一头扎进房里去了。见达楞完好无损,我安了心,狠狠剜了眼胤禛,让云舒云卷带着去前厅候着了。
自晨起一直到日落,那孩子一直赖着不肯出来。我又急又怕,
我将碗推开,摇头道,“先放那儿吧。我不太想吃。”
“不想吃你不吃不喝就能帮上忙了”胤禛一把抢过碗,瞬时一拽将我按进椅中坐下,“老十三已经将全西安城最好的大夫稳婆都请了过来,你还怎样”
“我还要怎样”我怒极反笑,将手里的帕子使劲扔到他身上,“若不是你突然跑来,若不是你抓了达楞墨迹能这样吗哦我明白了你不但要杀了我的孩子还要杀了墨迹的孩子吗”
胤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他圆睁着眼,喉结快速滚动着。
“玉儿”一直默默喝茶不出声的十三阿哥惊愕的站起身看着我,“你”
“老十三,你们都出去。”胤禛闭上眼,长长的睫毛
“玉儿哦我知道你恨我”胤禛苍白的脸上忽的挤出个极为哀伤的笑来,“可是,你的孩子难道不是我的孩子么”
他那样悲伤的样子令我有些麻木的心再度如同被开水浇上,那一瞬,我只想将他紧蹙的眉抚平
“小姐小姐”门再次被急促的敲响,墨迹的丫鬟春绿喜气洋洋的叫道,“生了生了墨迹姐姐生了位小公子呢”
转眼,一个月过去,初冬的寒意一日胜过一日。
我笑眯眯的抱着被大红锦被包裹住的小人儿,出生仅仅一月,却长得分外眉清目秀,完全不似达楞那般五大三粗这折腾墨迹一天一夜的小家伙一天一个模样,白白嫩嫩,可爱极了如果我的孩子还
“墨迹姐姐,小宝的名字还没想好么”云卷轻轻逗弄着孩子,笑嘻嘻的问道。
达楞不好意思道,“一直想不好孩子的名字,我是个粗人,大字识不得几个,墨迹总是怕我把名字没起好。”
我将孩子递还给墨迹,望着墨迹一脸柔情注视着孩子的脸连带着我也心底愈
这一个月,胤禛绝口不提他何时离开,也未要我和他走。十三阿哥
今日是九月十六,正是小宝满月,墨迹与达楞意思仅是自己家人一起聚聚,算是给孩子把满月过了,谁知,胤禛与十三阿哥也来了并给小宝送上厚礼令达楞墨迹受宠若惊。
云卷最是活泼,一月相处下来加上十三阿哥虽是皇阿哥却没半分架子反而和气的不行,“十三爷书万卷,自然是能给小宝赐个好名字的,不知十三爷肯否”
十三阿哥哈哈一笑,“我我那行啊要说书,我哪有四哥的多我可是见了书就打瞌睡,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打上几套库布”
我心下一动,朝着墨迹使了个眼色,墨迹顿时会意,一拽达楞抱着孩子起身跪下道,“四爷您是天潢贵胄,奴才等身份低贱论说是不敢求您的。可您是龙子凤孙自有皇天庇佑,求四爷为我儿赐名,望皇天看
胤禛面无表情的看着跪着的三人,一手转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良久他都不说话。我正以为他要拒绝时,他忽然开口道,“就叫萨拉额尔敦吧。”
达楞稍楞,转而明白,连忙叩头道,“奴才谢四爷赐名”
胤禛说的是蒙语,见我们都不明白,十三阿哥笑道,“生
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明白了,墨迹还未叩头谢恩,胤禛又淡淡的开口道,“如今孩子也有了,这一路上护着福晋也是一功,等爷回京让你十三爷找个由头安排你们脱籍吧。”
胤禛这云淡风轻的一说,达楞墨迹激动的连连叩头,喜极而泣。
额尔敦还小,不一会就闹着要吃,墨迹只得抱回内室喂奶。十三阿哥嬉笑着拉着达楞喝酒,胤禛酒量极浅,只抿了一小口便
等我回来时,十三阿哥和达楞都不见了。只有胤禛一人
“胤禛”我轻声唤着他,他的身躯极轻微的一颤,“你怎么了”话未问完,他长臂一伸将我的腰身环住,脸孔也埋入我的衣中,他轻轻蹭着,低声呢喃,“玉儿玉儿”
我没来由的感到恐惧,上一次他这样是
“你”胤禛一怔,瞬间明白了过来。立即站起将我紧紧抱住,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有毒的曼陀罗花,明知万劫不复却依旧沉醉我的呼吸近乎迟滞,呆呆的任由他抱着。
良久,我找回了理智。轻轻将他推开,“胤禛我若回去,你可否休了年可娆”
胤禛原本混沌的眼神倏地清明起来,他整个面部表情僵硬起来,半晌,他干涩的说道,“玉儿你知道我不能,现
我打断他的话,摇头轻笑,“我知道你不能。你也不会。至少你没有骗我。”
“玉儿我需要你”胤禛急切的拉过我的手,他的掌心不如以往的温暖而是冰冷一片,“我必须回去福晋传来急信,弘”
“我不管你回去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他的话“我原谅你了,真的真的我也不想恨你了。因为,我恨你比爱你还要累啊”眼泪不
“玉儿”
“不你让我说完”我怕我下一秒会扑入他的怀抱,我依然爱他,从那天早上见到他我便明白我伪装的再好,我还是爱他“你必须利用年羹尧、年可娆甚至是你自己可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去别的女人身边,我没有办法去想你和我说过的话不管真心也好虚与委蛇也罢去说给另外一个女人听,我更没有办法接受你身上别的女人的味道胤禛,我们结束好不好你不要再找我了好不好你当玉儿已经死了好不好求你放手吧”
胤禛高大的身躯猛的一震,几步才定住,他双拳紧握,脖子上的青筋高高鼓起,整个人迸
那一刻,心中的疲累又如两年前,与他终归说不通。“我不会离开这里。我也不会再逃了。正如你说的,额尔敦还小,我不想他
胤禛一时气滞,腮边的筋肉几番起伏,最终化作一句,“随你”说完,胤禛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请放
我拿起手帕打开一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来那日被摔得粉碎的山茶花玉坠,如今再次被拼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