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你怎么了”“娘娘,你还好吗”两人同时放下筷子,一左一右地看着她。
林绿萼慌张了一瞬间就冷静下来, 她瞥了一眼宽眉紧皱的檀欣, 不能让她知道了,她若知道,必会快马加鞭传讯回林府,让父亲和母亲知晓她有孕。
父母若是知道她私下与云水这般那般,她肯定会被痛骂, 母亲说不定还会亲自来显州看护她。那她可就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了。
她又瞟了一眼面含关切之情的云水, 他若知道会怎么样呢会从此留
林绿萼喝了一杯温水,咽下反胃的酸涩,幸好上次呕吐的时候只有温雪看到,于是她胡编了一个借口解释“没事, 我吹了冷风, 又吃了辣的肉,一时脾胃不适。”
檀欣面露怀疑, 细眼上瞥算着日子, 嘀咕道“娘娘上次来癸水是什么时候”
林绿萼责怪地睨了她一眼, 震惊地说“十日前,你忘了吗”
檀欣眨了眨眼, 年纪大了, 记不清了。
听姐姐这样说,云水轻吁了一口气,他方才又激动又憧憬又喜悦又忐忑,种种情绪化为失落地一声轻叹。他的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 “我还以为”
林绿萼一下站起来,掏出袖袋里的散碎银子放
孩童脸色干黄,纤细的四肢从一件薄薄的破烂衣衫里露出来,浑身被雨水淋湿,头
春分节这日,隆康镇街头巷尾人声鼎沸,细雨也挡不住人们
“你一个人吗可有其他人照顾你”她问。
“我们住
林绿萼帮他叫了一碗面条,又细声问道“你几岁了”
他见这好心的姐姐帮他点了面条,这才犹犹豫豫地走进面馆,小心地望了一眼老板,平日里他们若是踏进这些店铺,会被殴打着赶出去。他站
周围的客人已经面露不满了,但也不好多言。
林绿萼看着他像饿犬一样快速地吸食完一碗面条,碗里残留的汤汁也被他迅速喝干,他意犹未地舔了舔碗,还是伸出破碗。他们趁着春分节的热闹上街乞讨,他运气好遇到善心的姐姐,其他人不知能否吃饱,“姐姐没吃完的那碗面,可以让我拿回去给哥哥姐姐吗”
林绿萼听他这样说,不禁鼻头
檀欣看他这可怜的模样,哀叹了一声,“造孽。”打着油纸伞,带他走进了细雨中。
林绿萼望着他们消失
她手摸向平坦的腹部,也不知里面是否有了孩子,她今日同情心泛滥,看到可怜的幼童沿街乞讨,她几近落泪。她往日也知本朝官商勾结,肆意侵占民田,导致平民百姓生活不易。她们林家也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好手。
她享受着奢华的生活,所以不愿去多想受苦的人,能帮的她就帮,帮不到的她就假装不知道。但如今骨瘦如柴的孩童站
云水亦是伤感地垂眸,浓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安置流民这笔小钱,应是被他们贪了。我与钱思他们先来了显州几日,为了寻到赵夫人的把柄,也去隆康镇附近查看过,寒冬方过,郊外到处都有倒塌的草房和
林绿萼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含热泪,“若有能力改变,就竭力去改变。”她站起来,脸上浮点羞红,“不过现
云水牵着她走出面馆,看她粉颈低垂,面含羞怯,他喉中微微
她踮起脚靠
云水咬着下唇,一时愣住,随即欣喜地拥住她,“真的吗”
林绿萼
“我们去了神石寺后,深居简出,周围就檀欣、温雪和我照顾你,到时我寻个可靠的大夫,让他住
林绿萼挽住他的手臂,想了想日后和他
冰凉的雨水从伞沿滑落,珠似的雨滴斜斜的飞进伞中。云水将她搂
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若被人
“哎。”林绿萼叹了一声,不到一年时间,与思念多年的晏隽之重逢,再知彼此爱慕的心意,又有了夫妻之实,如今竟然还有了孩子初为人母的幸福被各种担忧冲散,她希望是离了皇宫水土不服,导致癸水推迟。
她的布鞋踩
她想到了怀孕艰难的梁珍意,她的孩子也不知是否安好。又想到潇洒地说宫中一切都交给她的宁离离,不知这些日子她可还顺遂。宫中的那一张张喜欢或是厌恶的脸
云水搂着她的肩膀,不停地轻抚她的背脊,似乎
他别过头冷静了片刻,他从未幻想过能有这一天,大半年前还想着此生能再见她一面就足矣。如今姐姐却有了和他的孩子,他内心被幸福与责任感填满,他激动地哽咽,一时红了眼眶。
他想对姐姐说许多承诺的话,想对林相与林夫人说许多感激的话,想对他曾痛恨的命运说感恩的话,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纷纷情绪化作动力,往后要更加努力地过活,迟早夺回皇位,让姐姐再也不用像此刻这般因有孕而担惊受怕。
两人走
正
她转头看到严娉婷抱着铮儿站
她怀中三岁的孩子瞪着一双纯洁的眸子,好奇地问“母亲,他们
严娉婷取笑地望着二人,“这是晏夫人,她抢了她夫君的糖吃,他夫君舍不得,所以正
铮儿低头
云水接过赵铮递来的糖,笑道“谢谢,也谢谢赵夫人。”
林绿萼扶额,假装没看见她,但听到严娉婷说“晏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她嘴角还是不自觉地上扬,瞄了她一眼,佯装微怒地说“你不会有什么怪癖吧,跟踪我们”
“晏夫人脸可太大了,谁没事跟踪你啊。”她扬眉看向云水,“我是跟踪他。”
“你”林绿萼瞪向她。
“开玩笑的。”严娉婷回望一旁的酒楼,用下巴指了指匾额,“今日春分节,我宴请赵氏商行的各家掌柜饮酒作乐,酒喝多了出来透气,刚好看到你们了。这是去哪儿啊”
“四处逛逛。”林绿萼点头示意,然后拉着云水往外走,又回头瞥了一眼严娉婷没有跟上,这才小声说,“也不知是否还有医馆开着。”
“我问问行人,实
严娉婷望着两人依偎的背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对身后的人说“她好像有心事,我很好奇,你跟上去看看。”
“是。”仆人跟去了,严娉婷又回到酒楼与宾客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