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教授的研究顺利结束了, 米斯提尔简直是欢欣鼓舞,现在就是整理数据撰写论文,而后投稿发表。
与此同时结束的还有米斯提尔的学习, 那些福尔摩斯让他看的书已经全都看完, 还有拳击训练,在见识过真正的拳击比赛的残酷后, 米斯提尔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参赛,除了每周去一两次俱乐部维持锻炼之外就不再去了。
这让米斯特尔能够全心全意的将注意力放在他的店铺上。
福尔摩斯刚刚从萨里郡处理完委托回来。在尸体彻底白骨化后他也不用被困在伦敦,终于接了一个不是伦敦的委托。
从尸体中解脱的福尔摩斯也终于能够顺利的自己一个人坐上出租马车, 不必被嫌弃的马车夫赶走。
乘坐出租马车回到蒙塔古街,还没下车福尔摩斯就察觉到了不对。
伦敦市区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很拥挤,但他回来的这个时候既不是上班也不是下班时间, 按理说这个时候蒙塔古街附近应该不会有多拥挤。
可是他乘坐的这个出租马车越靠近蒙塔古街就行驶的越艰难,最后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堵在半途动不了了。
福尔摩斯干脆付了车费,还没到达目的地就下车,步行往回走。
伦敦的民众可是很爱凑热闹的,福尔摩斯记得之前伦敦大火的时候就有无数人在火灾现场附近凑热闹观看,弄的附近的酒吧跟兜售食物的摊贩在那段时间都增加了许多收益。
可是观察了片刻, 福尔摩斯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因为往这一个方向走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打扮得体的中产阶级人士,他们乘坐马车或者直接步行前往。
“那家槲寄生饰品店里的饰品真的这么神奇吗”
福尔摩斯听到有人这么询问。
“当然,这可是经过严谨的实验验证的, 而且是发表在专业的医学杂志里,这是什么那个安慰剂效应,而且比普通的安慰剂效果要好三分之一呢。”
福尔摩斯眉头一扬,立马转身去了附近的书店,进门就询问“发表了安慰剂效应的是哪本杂志”
当即店员直接将一本杂志拿了出来,满脸笑容“这可是最后一本了, 您要买的话要赶紧。”
“最近这本杂志很受欢迎”
“当然,这可是医学界的新发现,还引起了不少争论,连报纸上都在讨论这件事,当然受欢迎了。”
福尔摩斯接过杂志,迅速按照目录找到了这篇文章。
署名是雷蒙教授跟他的学生,内容是介绍他做了三组对比实验,一组是服用正确药物治疗的患者,一组是使用没有效果的安慰剂的患者,一组是使用据说有神奇魔法效果饰品治疗的患者。
对比实验结束后,发现使用安慰剂的患者有三分之一痊愈或者明显好转,而使用饰品的是二分之一。
最后雷蒙教授将这种心里称作是安慰剂效应,且在文章末尾感谢了米斯提尔阿格里帕男爵的启发与赞助。
福尔摩斯看完这个实验脑子里已经联想到许多事情,为什么有的时候那些简陋的根本不能称得上是魔法的骗术,还会对治疗有效,或许就是这种安慰剂效应在作祟。
福尔摩斯虽然推测出米斯提尔跟雷蒙是在做心理研究,可注意力全在尸体与鲁米诺试剂上的他并没有仔细探查,现在看到这个文章真是对米斯提尔这打广告的能力感到叹服。
是的,其实这篇文章是在明显的打广告。虽然他有很好的学术意义,可是那一组用了魔法饰品的人就是米斯提尔用来给他新开的店铺打广告的,尤其是雷蒙教授最后还特意提到他。
这篇文章一看就会引起不小争议,尤其是对那些假神棍教会人员还有骗子来说。
当然还有那些并不相信这些理论的持有不同观点的其他医生。
这天然带来的巨大讨论会让许多人看到雷蒙教授发表的这篇学术文章,从而让更多的人看到米斯提尔的这家店铺。
学术文章自带的严谨权威光环与带来的巨大讨论度显然引起了购买热潮。
看来米斯提尔不用担忧英镑问题了。福尔摩斯嘴角上翘,掏钱买下这本杂志,随后脚步轻快的在人群中灵活穿梭,来到了大罗素街上那家已经换了招牌的店铺。
“槲寄生饰品店。”福尔摩斯念出了店名。
这个名字也起得很有意思,槲寄生在传说里是一种神圣的植物,因为它总是寄生在栎树身上,栎树本身就象征着光明与太阳之力,而槲寄生能在冬天冒出绿意给人以希望,自然而然的就被人们联想到象征着植物不可摧毁的生命力跟复苏能力。槲寄生寄生在栎树上,更显得他是上天恩赐之物。[1]
起这个名字做店名,就象征着这里的饰品是上天恩赐之物,不管这个恩赐是真的假的,但寓意很好不是吗
现在店门口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从里面出来的人满怀欣喜,在门口往里挤的人满脸焦急。
看来米斯提尔能够赚不少钱呢。
就在福尔摩斯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夏洛克,我原本还想邀请你呢,可是谁叫你在这之前接了委托。没想到你竟然能在开业当天回来。”
一扭头,果然站在那里的人是米斯提尔。
福尔摩斯笑起来“我来不来对店铺的开业并没有什么影响,你看它现在多受欢迎。”
米斯提尔自豪的扬起下巴“当然,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受欢迎程度有些太出乎意料了。”
“英国这些年推行的义务教育与科普类便士杂志的广泛传播,让更多的人接触到专业知识,更专业的医学杂志也有了更多的受众,尤其是那些中产阶级与贵族都以看这些专业杂志为豪,造成这样的局面也在所难免。”
英国推行义务教育也就是这10年内的事,不过这极大提高了识字率。而便士杂志,就是便宜到几便士的杂志,还有便士报纸。
米斯提尔笑起来“以后夏洛克你要是遇上经济困难的话直接找我,我也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到你。”
“那到时候我就不客气了。”福尔摩斯玩笑道,“不过亲爱的米斯提尔,魔法施展在饰品上是有时间限制的,你想好解决办法了吗”
“我们店卖出去的饰品可以一年内免费清洁一次。”
米斯提尔没有明说,但福尔摩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一年可以重新施展魔法一次。
一年后显然是要收费的,毕竟不可能无限期免费,那不止麻烦还赔钱。
“我现在在研究篆刻符号,这样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这么麻烦了。”米斯提尔说道。
“那前段时间你交换到的那个魔法植物相关的书籍呢”福尔摩斯说的就是在阿芙洛狄忒俱乐部从医生手里交换到的书籍,那是一本培养魔药师的书。
虽然上面的知识都极为浅显,但也很有趣,很符合那个医生的身份。
米斯提尔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最近要忙店铺的事情,还在研究血玉髓,只是简单扫了一下。”
福尔摩斯也没再催促,他不可能一直当米斯提尔的老师,在强硬的灌输给了他许多相对基础的知识之后,许多事情都需要米斯提尔根据自己的兴趣自学。他可不希望在米斯提尔心中他就是一个只会逼人学习的讨厌家伙。
“显然你的研究还没有进展,我的鲁米诺试剂也困在瓶颈了。”福尔摩斯眉头不高兴的皱起来。
米斯提尔这个时候却笑了起来,看向福尔摩斯的目光带着点得意洋洋“虽然血玉髓方面我没有什么进展,但是研究了关于其他方面的东西”
福尔摩斯舒展开眉头,眼带笑意地看着米斯提尔“哦是什么”
米斯提尔看看四周,最后觉得这实在人太多太吵,他跟福尔摩斯谈的这些还不能大声说,光是跟福尔摩斯聊天的这一会儿都被人撞了好几下。
米斯提尔抓住福尔摩斯的手腕,直接拉着他从人群中挤过,回到了不远处自己租住的房屋。
福尔摩斯这还是在米斯提尔搬进来之后第一次来这里,以前都是米斯提尔前往他的住所,连那次装着黑色衣裙的行李箱都是当时住到这里的杰伊神父拿过来的。
这里的摆设相比于之前好像并没有多少差别,只是增添了一些装饰物而已,家具还是房主原本的。可这些不大的装饰物却让原本空旷冷清的房间变得温馨起来,
“这里相比我那里布置的更有品味,我总是不想折腾那些。”福尔摩斯感叹。这个时候的英国人总是用家具装饰展现自己的财富与地位,可福尔摩斯本身并不在意这些,只要房子住的舒适就可以。
除了侦破案件与音乐,福尔摩斯对其他方便的要求都不高。
“我恐怕要在这里住不短的时间,当然要让自己住的舒适一些。等我攒够钱,就在伦敦买一间房子自己设计。”
米斯提尔觉得现在伦敦流行的家具装饰风格并不是他喜欢的。他一向喜欢简洁明快的风格,而现在伦敦流行的是深色家具,繁复花纹装饰,现在租住的这个房屋内的家具就是。
即使有后续装饰缓和,但是为了不跟原本的家具风格太割裂,远远没有达到米斯提尔想要的风格。
“那恐怕要不了多久亲爱的米斯提尔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了,我期待到时候看到被你装修一新的房间会是什么模样。”福尔摩斯微笑回答。
米斯提尔已经从自己房间的抽屉里翻出一个胸针,递给了福尔摩斯“你看,这就是我制作的能让没有魔法天赋的人也能感应到魔法波动的东西”
福尔摩斯接过来仔细查看,这原来就是一个用透明水晶雕刻成的猫头鹰形状的胸针,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猫头鹰代表着智慧秘密,还有通灵能力,所以我才把水晶设计成猫头鹰的形状,它能够增加人的感知力。然后我又仔细翻阅了那些魔法书籍,最后用了不同以往的咒语,没想到真的成功了。”米斯提尔挥动手掌,就像握着魔杖一样,“神秘的力量,请灌输进这枚猫头鹰形状的胸针,如我所愿,必将应验。”
米斯提尔收回手,脸上满是兴奋“我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改变了水晶的形状,它就起了效果。果然魔法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不只是在咒语上,也在形状上还有宝石上时间上都跟魔法有所共鸣。”
福尔摩斯眉头一扬,将这枚猫头鹰胸针戴在胸口。
在戴上去的一瞬间,他果然感受到那周围隐隐传来的奇怪的波动。在他的口袋里,在米斯提尔的身上,还有米斯提尔的卧室内。这里都是存放魔法物品的地方。
“果然能感应到魔法的气息,只不过我觉得肯定没有你的感应那么强烈,只是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触动,这真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原来这就是魔法吗”福尔摩斯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红晕来,其实他对魔法一直都挺感兴趣的,可谁让他没有一点魔法天赋,只能眼馋米斯提尔施展各种神奇的魔法。
可福尔摩斯也并不觉得遗憾,毕竟虽然他不能施展神奇的魔法,却认识米斯提尔这样一个很有魔法天赋的人,并跟他成为了朋友。
而且显然这个猫头鹰胸针也是米斯特尔为他做的。
“我还害怕你感应不到呢。”米斯提尔松口气,“这枚胸针本来就是为夏洛克你做的,那现在就送给你了,希望夏洛克你能够通过这枚胸针提前察觉危险。”
带魔法波动的可能是魔法物品,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在施法,但米斯提尔相信福尔摩斯能够判断出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并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
“我这算不算是收到一位贵族的资助亲爱的米斯提尔,以后你找我委托案件的话我一定会免费的,你现在可是我的金主。”福尔摩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那祈祷我永远用不上这个福利,我可不想自己碰上能麻烦福尔摩斯你的事情。”米斯提尔一脸认真。
他可是一位魔法师,要是他自己解决不了邀请福尔摩斯的话,那不是案子太过古怪就是太过凶残。
他可不想自己牵涉其中。
“真不知道我是该为米斯提尔你说的这些话开心还是生气。”福尔摩斯哭笑不得。
开心的是米斯提尔觉得他的破案能力极为出众,一旦要找上他的案子肯定是大案,有点生气的是米斯特尔这个话语有点嫌弃他。
米斯提尔笑起来“亲爱的夏洛克,我这是在祝福我自己以后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所以才不会麻烦你。不过你放心,如果真的遇到事情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福尔摩斯无奈,米斯提尔最后这句话有点像是那些鬼故事里人死了灵魂回来的意思。
“只要米斯提尔你开口,我一定不会拒绝。”
米斯提尔瞬间眼前一亮,立马拉住福尔摩斯的胳膊“今天可是五朔节,听说附近大街上有游行活动,我想去看看,但自己一个人去没意思,正好夏洛克你来了,我们一起去”
“亲爱的夏洛克,你刚刚可是亲口说了只要我开口你一定不会拒绝的。”米斯提尔堵住福尔摩斯拒绝的话。
但那是对米斯提尔委托的案子。虽然心中这么想,可福尔摩斯最终也没有拒绝。毕竟刚刚解决完一个委托,福尔摩斯也不介意与米斯提尔一起享受一下放松时光。
五朔节是英国的传统节日,时间是5月1日,为了祭祀树神庆祝春天的到来祈祷今年的丰收。
而五朔节游行则是自发的庆祝活动,每年伦敦都会举办这样的活动。
游行的街道离大英博物馆附近并不算远,因为大罗素街这条街已经拥挤不堪,米斯提尔干脆与福尔摩斯步行前往。
一路上米斯提尔已经能看到不少店铺门口挂着的桦树枝干,他所租住的房子的房东门口也挂了这个。这是五朔节的传统。
来到游行街道,米斯提尔已经能看到不少人已经在街边开始等待起来,凑热闹这件事情不管是何时何地都会有不少人干。
远远的米斯提尔已经能看到一大群衣着靓丽的人从远处走来,隐隐约约能看到最前面的人举着一个巨大的花柱。
从福尔摩斯那里看过不少风俗相关书籍的米斯提尔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靠询问福尔摩斯就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五朔节的传统,祭祀树神的花柱。
这个花柱是无花果树做成,用虔诚的仪式将它从森林里带出来,随后用花朵草木将花主从头装饰到尾。
伴随着那群衣着鲜艳的人越来越近,米斯提尔也看清了他们的打扮。
这些人衣着靓丽,虽然能看出来许多裁剪都不是很精细,可伴随着浓烈的节日氛围也有着独特的韵味。
一些小孩打扮成五月小玫瑰,穿着一身白衣,手里拿着彩带跟花朵装扮的小花柱向周围围观的人唱着欢快的歌,不少希望自家今年能丰收的人会送给这些孩子一些吃食或者钱币。
这些孩子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最引人注目的是跟在花柱后面的两个打扮的最为光鲜亮丽的人他们打扮成了王跟王后,头戴着花朵跟枝条编织成的王冠,身上被翠绿色的枝叶完全笼罩,上面还装饰着丝带跟花环,就像是一个绿人一样,他们同样唱着赞颂五朔节的歌谣,一边唱歌一边跳舞。
“我还是怀念之前的绿衣杰克,那些烟囱工跟这身衣服搭配起来更滑稽。”米斯提尔听到有人如此说道。
“哦他们总是能招人怜惜,可是自从1875年立法禁止儿童扫烟囱改用机器后,他们就不是最可怜的人了。”
“我还是觉得机器扫的不干净。”有人不满嘟囔。
“谁叫你家烟道设计的太狭窄还复杂我可不想因为扫烟囱让一个孩子受苦,还可能死在里面。”
米斯提尔知道他们讨论的是什么,那些穿着绿色枝叶编织成的衣服都人名叫绿衣杰克,是五朔节游行的传统,之前基本上都是由扫烟囱的人扮演,因为他们的可怜广为人知因为烟道狭窄,扫烟囱的师傅会从人手里买下四五岁的孩子,让他们钻到狭窄的烟囱里扫烟囱。
但这也导致了各种意外,因为卡在烟囱里死亡,烧火被烤死,常年沾染烟灰还被师傅虐导致无法清洗身体造成阴囊癌死亡,最后在1875年一位11岁的扫烟囱男孩的死亡引起巨大舆论压力,才造就禁止儿童扫烟囱的法律通过。
游行的众人走过,米斯提尔也给了一些便士给那些小孩子,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米斯提尔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你没看够的话,我知道附近还有其他五朔节活动。”福尔摩斯开口。
米斯提尔眼前一亮“还有其他活动的吗我要去看”
福尔摩斯带着米斯提尔七拐八拐,最终走进了一个小广场,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穿着工人服装,在一起欢快的聊着天。
米斯提尔好奇的跟着福尔摩斯走过去,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汉克汉克汉克出来了哈哈哈哈前几天刚被抛弃了,这么巧就到了五朔节,这家伙运气真好。”
米斯提尔到一个全身被绿叶包裹的人被抬了出来,他紧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其他周围人全都是起哄的声音。这是什么仪式
“有谁喜欢汉克没有的话我就把他赶走了”有人喊到。
福尔摩斯却在这个时候皱起眉头,对米斯提尔低声说道“这个汉克不对劲。”
米斯提尔一愣,定睛仔细观察这位像是睡着了的汉克的样子,眼珠都一动不动,胸口更是一点起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