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善将台阶上的糕点端起,捏了一块送进嘴里,又脆又甜。她站
张氏转过身子看向她,眼泪陷
她哭诉道“刘世仁就是丧天良的混蛋他没良心,人面兽心他,他竟然和阿琴搞到一起去了昨晚被我撞见就把我给打了,下手太狠了,一点都不顾念夫妻之情。善善,你可要为你娘做主啊,当时我留阿琴也是为了做戏给人看,为了你能顺利进入顾家现
“善善,你也知道,那阿琴本就不是好货,妓院来的骚娘们。宗孝看
“我家宗孝现
张氏有一肚子委屈,怎么都说不完,颠三倒四的想到哪说哪,将叶善当成了垃圾桶,只管倾诉这段时日的不满以及所受的委屈。
一面骂一面倒苦水,完全忘记了先前对叶善刻入骨髓的仇恨。
人有时候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当年恨不得生食其肉,现
不过她此刻还没想那么多,只感觉到了不对劲,就已经救命似的找上了叶善。
叶善安静的听着。
顾家的下人又进来说话,说刘老太爷来了。
刘世仁瘸着腿,眉毛下垂,一脸衰样,进来通传的丫鬟还没走呢,刘世仁已直挺挺的跪下“善善,你听我解释啊。”然后噼里啪啦。
张氏嗷呜一声,扑上去就要撕咬刘世仁。
夫妻俩个当着叶善面就打了起来。
张氏很早以前四体不勤,拎一桶水都提不动,后来当了几年菜园子张氏,将自己锻炼的虎背熊腰,力大惊人。如果继续下去,自己养活自己根本不是问题。奈何,她本性懒惰,自从当了刘老太太后,叶善没再管她,她又好吃懒做起来。刘世仁刻意养着她的懒,哄骗她家里没了叶善他们会过的更逍遥快活。张氏被老男人侍弄的舒服,言听计从。
她一身肥肉,走两步路都喘,怎么可能是连“儿媳妇”都能拐到手的刘世仁的对手。
起先,刘世仁多有闪避,并不还手。他察言观色,见叶善并无反应,试探着掌掴了张氏。叶善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他们。刘世仁心里有了数,再不客气,直接下了重手。张氏被他打倒
叶善没抬眼,挥了挥手。
张氏原本还挺
叶善看向远方“不,你不是。游戏到此结束了。”
她起身离开,走出门外,
屋内,张氏传出杀猪般的叫声,又戛然而止。
银烛犹犹豫豫的走到叶善面前“你,没事吧”
叶善“我为什么有事”
银烛心里是怕她的,可是听见屋里头闹成那样,又生出了同情心,摊上这样的公婆,以前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难道姓刘的一家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才逼得叶善和离她对叶善的看法一直
刘世仁还未将张氏拖走,谢无苔又来了,他将清风山庄的人都送走了,打算住下来专心致志的等消息。刚巧看到刘世仁教训老婆子,吃了个大瓜,快活不已。过年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一家子态度不对劲了,一心想跟他们划清界线。他转头就跟黄大全说“先头的苦都吃了,等到可以享福了,又开始作了。刘家这一家子烂人,注定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梅梅也瞧见了,毫无感觉。
打心眼里她就不认为自己是刘家人。
傍晚的时候,顾诚回来了,脚步匆匆,面上且喜且忧。
叶善上前迎上他“有奶奶的消息了”
顾诚一点头“往北地去了,看样子是想投奔王朝阳将军。”
站
“那还等什么”叶善转身欲走。
顾诚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这是咱们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如果真的是王朝阳将军,奶奶的安全完全可以放心,就是不知他会提什么要求,你且等等,莫要心急。”
叶善“先前你没让我走,是因为人海茫茫,我无头苍蝇一样瞎耽误工夫,现
顾诚“那总要准备准备,此地距离北地有千里之遥,盘缠衣物干粮什么的总要带够,也不能说走就走。”
叶善挣开他,“我先去,等你们汇合。”
迎面谢老三又挡住了她的前路,表情纠结“也许我可以帮忙。”
叶善“闪开”
谢无苔急道“王朝阳是我爹”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手下,简明扼要,直击要害,振聋
谢无苔“亲爹”
叶善“那又怎样”
顾诚震惊过后,面上大喜“此言当真”
谢无苔总算遇到个识货的,否则对上叶善,连揭露身份这样的大事都毫无成就感,忒没劲了。
“顾世子,如果顾侯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倾诉,深埋心底。
顾诚也想探问清楚,如果一切属实,那就对他们营救奶奶太有力了。
叶善想了想,说“我懂了,咱们把谢老三绑了跟王朝阳换奶奶。”
谢无苔满腔陈年往事的悲愤差点没绷住,“大娘子”我求你做个人
顾诚“王将军心怀天下,是为了大家会舍弃小家的人,如果他认定我顾家弑君,恐怕就算用他亲儿子的命去抵,他也不会轻易就范,据说他曾经”他一顿,忽然想起关于王将军一些非常不好的话。
说这些的不是旁人,正是顾诚的亲爹,顾侯对王朝阳一直颇有微词。与外界评价截然相反的个人感情色非常浓的话。
谢无苔面上显出自嘲的冷笑“满口仁义,不过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名声罢了。一个妻儿皆可抛的男人,还能指望他怜惜亲儿子呵呵。”
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回想往事,自己曾遭遇的不幸,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疼了起来。谢无苔正兀自悲伤。顾诚也礼貌的没有言语,陪着他陷入沉默。
偏有那没有同理心的,蓦然开口“所以你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你还是个毫无价值和用途的人”
这话说的残酷。
顾诚看了眼谢无苔悲伤未散的脸,伸手拉了下叶善,阻止她。
谢无苔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外护金刚铁甲,放自如,悲伤尚未四溢,又被打压了回去,倒也无所谓。
只不过他有些奇怪“大娘子,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你虽然内心冷酷,但面上都要装一装温柔,遇到不合你心意的事,大多时候是沉默寡言,能动手绝不动口,现
叶善“”
顾诚忽得一笑,他早就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
谢无苔“不是,我是真的觉得大娘子变了。”
叶善“顾诚,你去皇宫把曹贵妃接出来。”
谢无苔一怔,再一喜。
顾诚不解。
叶善“咱们用王朝阳的孙子换奶奶。听说隔代亲。”
谢无苔错了,错的离谱,他懊悔又痛苦,祈求宽恕他的罪大恶极。
顾诚低头看向叶善的
果然是前段时间他的唠叨起作用了他心里的推测得到了证实,叶善潜移默化中会受身边人的影响。跟好人学好人,跟坏人学咬人。
因为出现了新的变故,几人没立刻动身,到了晚上,顾侯回来,果然北地王将军来了信。
这封信是明明白白的兴师问罪,对临安之变,心存质疑。他要求顾侯十日之内必须到达北地当面给他个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顾侯松了口气,反而笑了,说“青宣六郡
王仁义是顾侯给王朝阳取的外号。
顾诚疑惑“爹,你不是对王将军一直颇有微词,怎么现
顾侯“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有毛病凡是跟他亲近的,都会被他当成自己人,可以被牺牲。反而是跟他不相干的,他越是要帮助。甚至可以为了陌生人牺牲家里人。他这个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非要形容那就一个字,贱”
谢无苔既然已经当着顾诚的面承认了身份,此刻也没有
“哟,难得能遇上一个不说王仁义好的人了”顾侯举杯,有一说一道“我这么说他是因为我爹乱给我认亲,面上当了他一阵子侄儿。谁知他就真当我是侄儿,坑了我一把。后来我就知道这老小子啥德性了不过他对亲近的人狠,对自己更狠,治下北地百姓安居乐业。从父母官角度来说,他合格,也值得褒奖。就是吧,当他老婆孩子亏心。”
“这人那么喜欢当圣人,当初就不该娶妻生子祸害了别人还装成受害人的样子,简直恶心到家了”
“不过,求仁得仁吧,也该是他的报应都快七十的人了,膝下也无一儿半女,鳏寡孤独。”说到最后顾侯不由自主叹了口气,也不知他到底是
哪知一抬头,谢无苔竟红了眼眶,落了泪。
顾诚原本还想着让谢无苔自己说,没插话,见此情形,忙低声道“爹,谢当家就是王朝阳将军侥幸活下来的儿子。”
顾侯愣了好大会。
谢无苔已擦泪,叫了他一声“顾大哥,你还记得我吗小卫国。”
顾侯“呀”一声,窘迫道“竟是你不是你怎么改名了哦,老嫂子本家姓谢。唉”
叶善出来,顾诚悄悄跟了上去。
顾诚说“我就同你说了,不要太担心,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叶善“为什么你考虑事情总往好的方面想万一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顾诚沉默了下,说“人生
叶善歪了歪头。
顾诚笑了,正回她的头“你不解很正常,我刚才的话偏题了。关于奶奶失踪这事,我们所有人都很担心,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干的事,而不是整日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非要把悲伤挂
叶善“我懂了。”她承认之前的急切也有装的意思,只是很多人
她着急奶奶的安危吗
她不想奶奶死。
至于其他的,想不到了。
顾诚现
“臭小子说谁坏话呢”顾侯一声吼。
顾诚“嚯得”站起身,叶善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站起来。
顾侯将这二人一望,训斥儿子的话就咽到肚子里去了。
顾侯都转过身了,又迟疑的住了脚,朝儿子招手。顾诚见父亲面色沉重,不由心脏一提,大步过去,压低声音“爹,出什么事了”
顾侯一直手搭上顾诚的脖子。顾诚一瞬间还有些不习惯。多少年了,父子俩也没这么亲密过啊。
顾侯“我没什么事,我就担心你,你没干什么事吧”
顾诚满心正事“我今天去了曹宅,怎么了”
顾侯“谁问你这个了就,你和你媳妇,你俩没犯错吧”
顾诚“”
顾侯“犯错了也不是啥大事,赶紧成亲了就行,就,万一孩子”
“打住打住”顾诚从他爹的铁臂下绕开头,一脸被羞辱的正义凛然“你以为谁都像你我可是正经人。”
顾侯从来没怀疑儿子是正经人,只是刚才谢无苔的一番话震撼他全家。乃至于他对自己这么多年来信奉的顾家家规都产生了动摇和怀疑。
遥想当年,要不是他够快够果断娶了何晚意。只怕她就要沦落到做继母家侄儿的填房了。当初何家继母伙同表少爷想让何晚意失去清白。幸好何晚意失误同人拿错了杯子。后来继母以她身子不舒服为名将她带走,她身子好好的神也好,自然抵死不从。等到顾侯赶来,差点将那丧心病狂的姑侄俩个打死。后来每每夫妻二人说起此事,何晚意都一脸后怕,说“要真是那样,我除了嫁他就只有一死了。”顾侯大为愤怒,说“要真是那样,我也娶你。”
何晚意固执道“我已失了清白,你娶我也不嫁。”
夫妻二人甚至还为了这件莫须有的事争吵了起来。后来想想权做闺房之乐。
此刻,想来顾侯却有了别的感悟。
他语重心长的拍拍儿子的肩“做人要正经。做男人别太正经。”
次日天刚蒙蒙亮,顾侯将谢老三带
得嘞,一夜功夫,贵妃变弟妹。要不是顾侯少年时当过几年纨绔,听说过一些民间传奇,见过比这还离谱的。他恐怕现
叶善和顾诚换了便装
顾诚大包小包,行囊里还装了他爹的一封信。
内容简单,就是当爹的现
顾侯不要脸,赌的是王仁义要脸。
顾诚傻乎乎还不知道被他爹坑了,毕竟他爹跟他说的是另一番话。
一直等到日头高悬,顾诚给叶山剥了好几个橘子,谢无苔喜滋滋,红光满面的过来了。
一见面就先报喜了“问清楚了,孩子是我的。我亲生的。”
叶善这是我该关心的吗
顾诚很给面子“恭喜三当家恭喜恭喜”
谢无苔忙拱手朝顾诚道谢“顾侯已答应我,此番若能顺利将老太太营救出来,一定助她死遁,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谢某
曹贵妃那个痴傻儿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李氏皇族血脉,养
三人驱马上路,往北地而去。
顾诚和叶善都是体力旺盛之人,日夜策马,马不累,他们就不累。
谢无苔就不行了,刚开始还满心沉浸
晕头转向的,东西南北不分了。
原本的行程计划打乱,只能
顾诚同叶善先进门。
小二将二人一打量“二位是”
顾诚“夫妻。”
叶善“”
小二“可巧了,本店只剩一间房,二位请随我来。”
顾诚心想,这么走运吗话本子里的好事都能被我碰上了
面上笑嘻嘻,心里美滋滋。
叶善“小二,还有柴房吗”
小二“柴房自然是有的。”
刚好谢无苔进来,顾诚冲他说“今晚你住柴房。”
入夜,顾诚躺
谢无苔累得已经没心情说话了,又忍不住提醒他“没我,你今晚就一个人睡柴房了,感恩吧你。”
因为谢无苔体质不好,行程硬生生拖慢了。
眼看着王将军给的时间期限快到了,顾诚同他们商议,他先行一步,让叶善留下来保护谢无苔,走慢一点。
他们对王将军的了解仅限于别人口口相传,谁都没有真正接触过,顾诚可不敢让叶善冒险先行。晓以利害,说了一大堆,叶善才勉强同意。
作者有话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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