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中央的薄纱窗帘洒落
床头柜上震动的手机把贺恒从睡梦中吵醒了。
今天是工作日,他还需要去公司。
然而贺恒刚准备抬起胳膊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胳膊上枕着oga毛绒绒的脑袋,怀里的人还
时霜的温度实
贺恒察觉到不对劲后便立即低头看去,
只见时霜的眼睛闭得很牢,眉心紧皱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即使是
贺恒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感滚烫,温度高得不正常,
“霜霜,醒醒。”
他碰了碰时霜的肩膀,想让对方醒醒。
“嗯”时霜难受地哼了两声,眼皮微颤却依旧没有醒过来,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抓着贺恒的胳膊往他怀里靠。
贺恒又叫了他两声,oga终于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了。
时霜眨了眨眼睛,金色的微光倾落
贺恒刚给他的私人医生
“你好像
时霜还不是很清醒,
说完之后,他的脑袋仍旧陷
“很难受”
看着oga这幅病怏怏的样子,贺恒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轻声哄道,“待会儿让医生来看看就好了。”
说罢,他转过身正准备按下床头柜的通讯器,让楼下的佣人端点热水和吃的上来时,袖口却突然被人扯住了。
贺恒回过头去,只见oga微抬着眼眸正仰着头看着自己,眼眶周围那一圈红红的。
这会儿时霜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伸手揉了揉了眼睛,向aha小声嘟囔了一句,
“难受。”
说着,oga
就
至于是时霜为什么会
但他并不是医生,现
而且就算是这个原因,看着对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贺恒也根本不忍心对他说任何重话。
“医生马上就来了。”
想到这,他只好重新躺回去,把oga搂进怀里,拍着对方的背哄道“要是很难受就再睡一会儿。”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贺恒的私人医生开车赶到了他的别墅。
医生先是拿出体温计让时霜测了一下体温,
贺恒的私人医生是位上了年纪的男性beta,看起来总是一副慢吞吞很儒雅的模样,闻言,他拿出听诊工具,慢条斯理地说道
“通常来说,正常标记是不会导致高烧的,除非中途
“时先生
听到这句话后,oga有些心虚地偏过头,把脑袋埋
看着时霜这幅像是小孩子害怕生病吃药打针的模样,贺恒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把oga从身后拉出来,捏了捏他的耳垂,
“你听话,我不生气。”
“嗯。”时霜耷拉着脑袋,乖乖地点了点头。
“咳,咳。”
站
医生得出了结论,
那就是时霜会
再加上时霜的身体底子本来就不是很好,所以医生最后再三告诫他以后千万不要再胡乱使用药剂。
贺恒将他送到了卧室门口,
而趁着对方关门的间隙,oga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贺恒的神色,还未等对方完全转过身,时霜就先
他虚虚地靠
“我以后会乖的,不会再用这种东西了,你不要生气”
对方的黑
闻言,贺恒勾了勾嘴角,转过身搂住时霜的膝弯一下子把人打横抱起来,朝大床走去。
身子突然一下子落空了,时霜的眼瞳蓦地颤了颤,随后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搂住aha的脖子,他靠着男人的胸膛,炽热的呼吸碰洒
贺恒将oga放到柔软的床垫上,亲了亲对方还有些滚烫的脸颊,拿过佣人端过来的托盘,“洗漱完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吃药。”
“好”
时霜陷
“我马上就去那个,快八点半了,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呀”
他并没有忘记今天是周一,贺恒还得去公司。
不过oga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还是像只粘人的小狗一样窝
见状,贺恒低笑了一声,“不去了。”
自己昨天刚标记完对方,时霜的信息素还没完全稳定下来,
“嗯”
忽然听到aha的回答,时霜感觉有些不真切,一下子没完全反应过来。
“今天就
“哦。”oga的语调微微上扬,透着抑制不住的高兴,说着又往对方的怀里蹭了蹭。
因为不能空腹吃退烧药,时霜洗漱完后,贺恒就把他拉起来,让他喝了点水,又让他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
医生开的退烧药起效很快,不到半个小时烧就退下去了,但与此同时副作用也上来了,
oga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昏昏欲睡。
时霜就这么靠
贺恒看着他这幅明明很困却还是强撑着的模样,有些失笑,随即他让人把自己的电脑和办公用具都搬了进来。
这个卧室很宽敞,巨大的落地窗边就是办公桌与书架,用来办公也很方便。
布置完这一切后,贺恒走到床边,把时霜塞进了被子里,他望着对方迷迷糊糊快阖上眼的模样,用手背蹭了蹭oga的脸颊,
“乖,你睡觉,我就
“好。”
时霜轻轻地应了一声,终于忍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床上就传来了对方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
见时霜安稳地入睡了,贺恒也打开电脑专心地处理起公务来。
偌大的房间内显得分外安静,唯余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以及敲击键盘的声音。
处理起公务来的时候,时间过得格外得快,不知不觉中三个小时就过去了,贺恒做完几个重要的决策,正好也到了公司员工午休的时间,于是他合上电脑,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伸手揉了揉鼻梁。
“唔”
就
见状,贺恒起身朝床边走去,
“怎么了”
时霜似乎是醒了,他半睁眼睛,长睫看上去湿漉漉的,琥珀色的眼瞳上也蒙着一层水雾,白皙的肌肤透着一层勾人的淡粉色,脊背弓成了一个u型的弧度,指尖因为难受紧攥着。
空气中飘着一股愈来愈浓郁的草莓味,
贺恒这才忽然意识到对方的
下一秒,床上的人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朝他投来求助的目光。
见状,贺恒呼吸一滞,朝床边走去。
他刚一坐到床沿,oga就撑着身子向他怀里靠去。
原本盖
贺恒顺势将人搂进怀里,
时霜刚刚睡醒,整个人都暖烘烘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贺恒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柔软而纤细的腰线以及温热的触感。
贺恒的眸色微暗,按着oga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炙热的呼吸喷洒
“唔”
oga
“这次,能不能轻一点。”
两人吃过晚饭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贺恒也处理完了工作的上的事,他难得有闲下来的时间,干脆抱着oga去了三楼的娱乐室。
娱乐室内有非常齐全的投影、音响以及隔音设备,观影体验不比普通的电影院差。
两人随便选了一部片子,随即便窝
贺恒从身后搂着时霜,将脑袋搁
不得不说oga抱起来的手感比抱枕还要舒服。
两人选的是一部文艺爱情片,电影的节奏很慢,讲述了男女主从儿时相识到日后相恋的故事,像是炎炎夏日漫步
最后这些印记又被海水悉数抹平。
电影播到一半,故事中的男女
这种文艺片其实不是贺恒喜欢的类型,所以全程他看得有些昏昏欲睡。
而就
“你之前说过要举办一次婚礼,还作数吗”
“嗯,”闻言,贺恒下意识得勾了勾嘴角,随即他俯下身亲了下oga的耳朵,
“等你的比赛结束了之后,我们就举办婚礼好不好”
“好。”
时霜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声音听起来非常高兴,随即又听男人接着说道
“到时候你想邀请谁都行。”
闻言,他低头思忖起来,好像除了妹妹以外自己并没有特别想邀请的人,至于时绍文
“包括那个beta也行。”
下一秒,对方戏谑的语调又
时霜感到十分无奈,用胳膊杵了一下贺恒,示意他别闹。
他和李竞泽明明一点关系都没有,贺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贺恒倒是真的不
几日后,
时绍文坐
他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桌上摆着的那一份婚礼邀请函,那是时霜寄给他的。
这也是这三四年来,时霜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时绍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现
只不过贺恒这个人比狐狸还要狡猾且没有底线,虽然时绍文不知道他
这三四年间,即使时霜从未向他抱怨过什么,时绍文也知道儿子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变得多愁善感,他也时常后悔过当初将儿子嫁给那个aha的决定。
然而
他还记得时霜十岁那年,和时慕
妹妹因为贪玩爬到了一个很高的窗户上,结果没抓稳摔了下来,
时慕有哥哥护着也没什么事,但时霜的小腿到膝盖那一块却被树枝划破了,划了好长一道口子,当时
正常小孩
可时霜却愣是面无表情地走到花园的石子路边,让管家找来了医生,同时还
对方的那道伤口当时看起来血淋淋的,应该是疼极了。
而他对自己这个长子一向是愧疚居多,有时候人到老年才会去反思自己过往的一切。
而时霜从小学到大学的任何一次家长会他都从未出席过,反正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时霜当初崭露出钢琴的音乐天赋时,时绍文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这
然而谁也没想到时霜
于是时绍文怀着一丝微末的愧疚将他推给了当时的商界新秀贺恒,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开始了那段长达两年毫无自由可言的噩梦。
只是时绍文现
可作为一个父亲,
尤其是
所以
或许这表示着对方不再像以前那般抗拒与自己交流,或许这能成为一个弥补曾经那些缺憾的契机、一个新的开始
就
见状,时绍文皱了皱眉,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他这里很少有访客。
“哪位”迟疑了一秒,他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颗
随着他的视线逐渐下移,时绍文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哦,原来是贺恒曾经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祖上三代经营游戏产业的霍嘉,
没想到几年不见,对方这个
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
霍嘉看着两年前选择和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贺恒联姻,如今却住
而时绍文则看着霍嘉那连
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着。
“您就不打算请我进来坐坐”霍嘉冲时绍文笑笑,率先打破了沉默。
时绍文以前就不喜欢霍嘉,现
他寻思着自己又不是卖生
“听说你儿子马上就要和贺恒举行婚礼了。”霍嘉倒是熟络得很,手掌抵着门十分自然地走进了屋内,“我这不是来恭喜你吗”
闻言,时绍文狐疑地看着他皱了皱眉。
霍嘉这幅贼头贼脑的模样,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安好心。
“虽然你说这婚礼迟了两年,但贺恒如今是什么人啊”另一边霍嘉自己顾自地说着,径直坐到了沙
“那可是a城的商界顶流,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你说是不是啊”
面对对方的明嘲暗讽,时绍文的神色变得愈
然而下一秒,
“不过,你不会忘了他当年是怎么
果不其然,时绍文停下了赶客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垂落
往昔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贺恒当年可是靠着他时家的名声才得到了上流社会的投资,否则他的企业根本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然而时绍文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的是,
当时时氏遇到了很严重金融危机,贺恒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自己愿意资助,虽然时绍文
事实证明他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那些合同和条款根本就是为了钓他上钩,是对方蓄谋已久的计划,贺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钻了法律的空子,不费一兵一卒地吞并了时氏。
从那以后时家彻底败落了
“你就不想把这一切都拿回来吗”
霍嘉的声音蓦地将他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时绍文把簸箕扫帚扔一边,干脆直接把话挑明了,他不想再听霍嘉打哑谜了。
他最烦有话憋着不说、非要不停绕弯子的那种人。
霍嘉搁这里跟他当谜语人呢
闻言,霍嘉的视线瞟向桌上的邀请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这不是邀请你去婚礼了吗”
看着对方阴险狡诈的神情,时绍文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你不会是想
霍嘉直接笑着打断了他,“你想想,贺恒和你儿子结婚前有几个钱”
“你要知道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属于婚后财产”
“而且他也没有孩子,要是他出事了,你儿子作为他的配偶可是他名下所拥有的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你疯了”时绍文蓦地瞪大了眼睛。
霍嘉他可真敢想。
而且时绍文非常怀疑霍嘉这智商斗不斗得过贺恒。
想到这,他再也按耐不住了,“这么重要的场合,贺恒身边难道不会安插人手吗他可能会放身份可疑的闲杂人员进去”
“你急什么”霍嘉朝他摆了摆手,“我既然会有这个想法,那自然是早有准备的”
“你可知道他们结婚的那个酒店,是金娱集团名下的,而他们那最高一级的酒店管理是我老婆的堂哥,我有酒店内部的关系,可以直接让我的人混入那些酒店侍从当中”
“就算贺恒的安保措施再周密,外面的人排查的再严又有什么用他能查到内部吗”
时绍文还是觉得对方有些儿戏,他端着手道“那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看你又着急了。”霍嘉冲他挥了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我这不是正要说到为什么来找你吗”
“大致的计划我已经有了,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一点小忙,这很关键”说到这,霍嘉忽然凑到时绍文耳边低语了几句。
越听霍嘉往下说时绍文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神色也是阴晴交替般地变幻莫测,
“毕竟自己如今年过半百,已经成为了一个糟老头子的老丈人,能有什么怀心思呢”
“你说对吧”
霍嘉说完了自己的计划,他颇为自信地看向时绍文,嘴角笑容更甚,等着对方的回应。
然而这一瞬,时绍文忽然低着头,沉默了起来。
先不说这个计划是不是太过于风险。
他恨贺恒没错,但是人活到这个年纪,经历过大喜大悲之后,他对名利财富反而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
真正牵动着他,让他迟迟拿不定主意的其实是邀请函上时霜那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笑容,
而那种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作为时霜的父亲,他却从未能让对方露出这样的神情,但是贺恒做到了。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贺恒对他其实没有那么糟糕呢
看着时绍文犹豫的模样,以及他不断地往照片那瞟去的视线,霍嘉感到有些诧异,他挑了挑眉,语气颇为嘲讽,
“你不会这时候突然顾念起亲情来了吧”
竟然会对贺恒的为人有所期待,简直太可笑了。
枉费时绍文活那么一大把年纪,
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你仔细想想,”
霍嘉打断了时绍文的沉思,“他对你儿子好吗你儿子
“但万一以后要是哪一天他对贺恒一点用都没了,你觉得贺恒会怎么做”
果然下一秒,时绍文蓦地抬起头来,眸中闪过一丝动摇。
见对方的神情开始动摇,显然是被自己刚才的话给说动了,霍嘉又继续添油加醋道
“你这么做难道不也是为了你儿子好吗”
“把他从这个阴险恶毒的aha手里解救出来。”
听完对方的这番话,时绍文沉默了良久。
最终,
“我考虑一下。”他眉峰微蹙,眼底神情晦暗不明,但看起来似乎已经被霍嘉给说动了。
见状,霍嘉“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时绍文的肩膀,阴森森地说道
“到时候
“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