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一辆弧线流畅奢华的黑色宾利缓缓开进了西大校门。
虞氏为了扶持国内高校人才,已经连续三年给西大学子提供助学金,最近还给西大捐赠了一栋楼。
今天便是虞氏集团和西大捐赠签约仪式。西大的校领导早早就在科技馆门前等着了。
车缓缓在场馆门前停下,后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穿着一身很有质感西服套裙的年轻女人。
及肩的黑色长发落在肩颈,与耳垂上的白色耳坠映衬,只看见半张脸也觉得气质绰约大方,当她完全下车时,跟在校领导身后一起前来接待的几个学生会的学生年轻沉不住气,没忍住无声惊叹了一句。
虞氏的总经理真的是漂亮不可方物。
不笑时也上扬着的像是带着勾子的眼眸,挺拔的翘鼻,颜色妍妍如花瓣一般的红唇,漂亮到下车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校领导见她下车,先行一步热情地走了过来和周清清握手,“周总幸会幸会。”
周清清笑着伸出手,“您好王院长,幸会。”
笑起来那攻击性极强的冷艳消融,更觉得过分美貌,直直地晃花了一群学生的眼。
很多人都没料到虞氏的总经理如此年轻,又如此冷艳漂亮。
原来学校的大楼竟然是这个漂亮姐姐捐赠的,几个学生内心都止不住的震惊。
周清清倒是习惯了这种目光,在校领导安排的位置坐下后,从林月手里拿出手机,看看她的冤种弟弟起床了没有。
周清清:“起床,有件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虞松松估计还在睡觉,没回。
周清清没了耐心,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等待接听的过程中,有个学生给周清清倒了杯热水过来,周清清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肉眼可见地看见那个女孩子脸红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还故作沉稳地走到一边,然后才激动地和身旁的同学小声讨论起来,高兴的样子像是捡到了几百块钱。
周清清:“……”
女大学生就是可爱捏。
电话响了好几秒虞松松那边才接通,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干嘛啊,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周清清:“睡睡睡你就知道睡,我一大早都在你学校见你校领导了,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虞松松敢怒不敢言:“什么重要的事啊?”
那么紧急吵醒他。
周清清语气严肃:“你不是说你们学校的张阿姨炸鸡很好吃吗?我想吃,快去给我买。”
虞松松:“……”
这就是她说的重要的事?!!!
虞松松一秒拒绝:“我不去。”
周清清:“嗯?”
虞松松:“姐夫建议你少吃点垃圾食品,我不买。”
周清清:“没关系的,你姐夫去海城出差了,这是咱们姐弟两个的小秘密。”
虞松松:“谁跟你有这种幼稚的小秘密啊,我不要。”
周清清:“不是你是我弟弟还是他弟弟啊,我不管我就要吃。”
她最近胃口都好好,不知道为什么还特别想吃这种油炸食品。大概是这段时间调养身体憋得太狠了的缘故。
垃圾食品不健康,但是能带来快乐呀。
虞松松没办法,“行吧,那等你签约仪式完了我给你送过来。”
虞松松:“千万保密!你就是看姐夫不在吧!”
周清清愉快地回:“没问题。”
那当然不能当着温司屹的面吃啦。他也不会很强硬地不让她吃,就是要和她说这种垃圾食品的危害,说着说着她就没胃口了。
签约仪式没有那么快结束,有很多繁琐的环节。周清清和校领导寒暄了几番,又上台讲了话,签约仪式结束后,已经是早上十一点。
稍后,还有一场饭局。
……
此时远在海城的温司屹在一间环境雅致的会所里,和明成资本的常先生洽谈。
常先生年纪大了,将将退休的年纪,谈完公事后又和温司屹开始聊家常。
聊到家里几个可爱的孙子孙女时,眼角的皱纹都堆叠在一起。
从会所出来,两人前往珠宝拍卖会。
温司屹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中的图录,常先生倒是对这些珠宝不太感兴趣,比起钻石,他更喜欢收藏一些‘老物件’。
拍卖展台上推出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品,一颗稀有的梨形艳彩色黄钻。
拍卖价格已经来到如火如荼的八千万。
温司屹举牌,最后以1.3亿的价格将它收入囊中。这是当晚拍卖会成交价最高的珠宝。
常先生问,“司屹很喜欢钻石?”
温司屹:“还好,称不上喜欢,不过是我家宝——”
常先生惊讶:“哦,司屹已经有孩子了?恭喜了。”
大概是说习惯了,那亲昵的称呼自然地从嘴里说出来,温司屹顿了下,浅浅笑了笑,“不是,是我太太喜欢。”
常先生恍然点点头,“原来如此。”
温虞两家的联姻轰动一时,不少不知情的人都没想到这两家竟然会联姻。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看来祖上的恩怨也不算重要。
很多人都以为这两家是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商业联姻,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如此。
从拍卖会场出来时,温司屹拿起手机给周清清打电话。
心想这颗钻石她一定会喜欢。
……
周清清从科技馆里走出来时,发信息问虞松松炸鸡给她买了没有。刚发完,不知道是不是穿着高跟鞋站太久的原因,忽然感觉身体有些疲惫,连脑袋也有些晕晕的。
一群校领导还在她身后,周清清勉力支撑着,和几位领导说了声,便匆匆上了车。
直到了车上再也扛不住,直直地跌坐在车座里,那股头晕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并且更严重了。
难道是昨天晚上空调开太冷了感冒了么?
林月担忧地问:“周总,您没事吧?”
周清清:“我休息一下,你和校领导那边说一声,就说我临时有事,接下来的饭局不参加了。”
林月:“好的。”
话音刚落,虞松松就带着买好的炸鸡走了过来,“姐,你要的炸鸡,只能吃几块哦。”
打开车门,一眼看见闭着眼脸色有点苍白的周清清,忽然愣住,然后立马慌张起来,“怎么了这是?”
说着就伸手过去探她的额头,结果他手上浓重的油炸味道熏入周清清鼻子,她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反胃的感觉,眉头一皱,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
温司屹打周清清的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人接起,只是接电话的人并不是周清清。
虞松松担忧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姐夫,我姐身体不舒服,刚刚还吐了。”
温司屹脚步一顿,眉头压着,“清清呢?”
“现在正在里面做检查。”
“在哪家医院?”
虞松松报出了医院名。
温司屹听到了‘吐了’这个字眼时,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某个猜测,只是依然不放心:“我现在赶回来,松松,照顾好你姐姐,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
虞松松连声答应。
挂了电话,温司屹向常先生稍作解释,婉拒了午饭邀请,然后快步离开。
刚上飞机,就收到虞松松发来的消息,告诉他检查已经做完了,没什么事。
——
下午四点,茗臣湾。
客厅内,周母唠唠叨叨地和周清清说着注意事项,又拿了好几本书给她,嘱咐她要好好看。
“妈妈实在不放心,这两天我搬过来照顾你好不好?”
周清清撒娇地靠在妈妈怀里,“妈,我都多大了还要您来照顾我,我这里有阿姨的。”
她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不是八岁,怎么还要妈妈照顾呀。
“多大了也是妈妈的女儿,你啊要小心一点,这是第一——”
话没说完,房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接着厚重的大门被打开,温司屹穿着一身冷硬的黑色西服,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来。
周母看了眼,笑着说,“回来了。”
温司屹换好鞋走进来,第一眼望向懒洋洋靠在周母怀里的周清清,视线仔细地打量她。她腰上盖着一件薄薄的羊绒毯,脸上红润润的,精神还不错。
见到他时,嘴角弯着,睫毛都翘了起来。
温司屹这才走过去,“妈,辛苦您了。”
周母笑眯眯地说,“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说着便站起身,“好了,既然司屹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想吃的和妈妈说,妈妈给你带过来。”
然后便把空间让给他们。
房门被关上。
周清清腰上的羊绒毯滑了下来,温司屹走过去捡起,单膝蹲在她身前,然后轻柔地重新盖在她腰上,遮住肚子。
宽大的客厅安安静静,似有无言的悸动在缓缓流淌。
周清清眨了眨眼,“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是在海城出差么?
温司屹握住她纤细白嫩的手包裹进掌心,“给你打电话松松接了,他说你不舒服在医院,我就赶回来了。”
周清清静静与他对视,看着他的眉眼:“我很好,没什么事啦。”
温司屹握了握她的手,“没事就好。”
“嗯嗯。”
停了一秒。
“本来还想等你回来了再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周清清眉眼弯着,清透的眼眸如水,趴过去靠在他的颈窝里,双手紧紧抱着他,声音里有浓稠的甜蜜的,温软的笑意,“温司屹,你要当爸爸啦。”
虽然在路上他心里已经有了这个猜想,但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时,心脏还是下意识地颤了颤。
手臂揽着她的腰,眼眸闭了闭。
此时此刻,竟然难得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周清清紧紧地和他拥抱,客厅里越发安静,她被他抱着,感受他胸膛温热的体温,温暖,沉稳又令人安心。
温司屹炙热的掌心轻轻贴在她的腹部,感受着手下柔软平坦的触感,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这里面怀了他们的孩子。
周清清初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震惊了好一会儿,这段时间工作有些忙,她都忘了自己的大姨妈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了。医生听到她恶心想吐,问起这件事她才恍然想起这个月的大姨妈一直没来,然后,也有些猜到了。等检查结果出来时,还有几秒的手足无措,还是护士小姐笑着和她说恭喜她这才缓过神,然后便是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欣喜。
她怀孕了。
周清清任由他的掌心贴在她腹部,看着他深邃沉静的眉眼,在刚刚她说完那句‘他要当爸爸’的话以后,他就一直没说话,似是没有回过神。
抱着她的力道却很轻柔,好像生怕稍微用力就会把她捏碎一样。
周清清戳了戳他的手臂,撒娇,“温司屹,你在想什么呀?”
“我只是很高兴。”
过了好一会儿,温司屹稍稍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笑意温柔缱绻,“宝宝,辛苦了。”
然后坐在沙发上,将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又小心的将那块羊绒毯严密地盖在她腰上。第一次要当爸爸的人很细心,也有些微的紧张。亲了亲她的指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周清清窝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感受着此时安宁温暖的气氛,心里也格外的柔软,“你想过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样么?”
温司屹抚着她的背:“应该会像你,很漂亮。”
“那肯定漂亮。”
周清清忽然仰起头看着他,笑嘻嘻的,“温司屹,你这算不算老来得子啊?”
唔……他今年三十一岁,算么?
温司屹笑了笑,她总是喜欢胡说八道。
不过,她高兴就好了。
“嗯,谢谢宝宝让我老来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