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离开沙滩的胡义围绕酒站整整转悠了一大圈,查了所有的岗哨,并非为查而查,只是无聊睡不着。
返回住处的路上,被神出鬼没的马良拉住了。青山村方向的侦查已经返回,李勇带着一个半连北退后并未返回落叶村,也没往西去找他的皇军,而是直接
停驻
问马良:“上游有消息回来么?”
“还没有。不过这至少证明那部分鬼子没追寻下来,我猜,那些鬼子也追不动了,白石滩上那是最后一口气,应该是
看着马良那张不太清晰的脸,胡义忽然问:“加上二连的话,你觉得能打成么?”
马良思索着摇摇头:“难说……我觉得……白石滩实
一巴掌拍
“嗯。对了,苏姐让你去报到。”
这到让胡义吃了惊,转头看看不远处某窗透出的灯光:“现
马良的语气也很无奈:“现
……
间隔三张床的木屋里,马灯挂
胡义慎重地关好身后的门,不敢往里走,戳
“站那么远干什么?”她的语气出奇平淡。
“我这是为你着想。传出去不好听。”胡义面对她貌似怕,却什么胡话都敢说。
每次都是这样,她的淡脸根本保持不住,刷地变冷,下意识地抬手想
你居然还知道为我着想了?她差点怒不可遏这样回敬,这样说之后当然又会有一通怒骂,最后气愤落幕看他灰溜溜逃走的老套路,于是她忍了,重新整理表情。
“眼下是特殊情况,你的审查需要快结束,如果你不怕继续拖着,那你就继续
胡义肩膀一松,看来警报解除了,向前走,同时试探性地指指她对面的那张床:“能坐?”
没得到回答,于是胡义当这是肯定,到她当面,正襟危坐,没享受过这待遇,不习惯,不自然。
她叹了一口气,忽然压低声音:“关于你
胡义哑然摇头,对她这突变的风格不理解。
“无论什么时候,都别说那是刑讯,要说是侦缉队命令你调查李有才。”
“为什么?”
“因为没人能证明你
胡义傻愣了一会儿,忽然朝冷冰冰的她微笑了,忘记了与她相对而坐的不自然:“这么说……对我的审查可以结束了?”
她呆了呆,因为他这个微笑里只有愉快轻松,没有一向的不正经或者嘲讽:“嗯……那个……对。还有一个问题,你说你出来的时候得到了侦缉队的奖励,钱
胡义的轻松微笑都没来得及,直接演变为傻笑僵
“喂!怎么了?说话啊?”
“嗯?”胡义从失神状态里艰难苏醒过来:“哦,那钱……我记得当时……好像……”
看到胡义支支吾吾有抬起双手搓脸的意思,苏青的脸色正
一刻钟后,胡义的坐姿已经变成了驼背垂首,两肘撑着两个膝盖,两手捂着腮傻呆呆看地面。审查了这么久,最后一个问题审倒了他这个倒霉汉,悔不当初!悔的不是受丫头蛊惑放纵,而是悔自己前些天不该把赏钱数额说出来,现
苏青的脸色早已黑成了夜幕,咬牙切齿继续问着:“……德胜楼里听评书?你当我不知道德胜楼是什么地方吗!你听的究竟是评书还是琵琶?啊?”
“当时我和丫头觉得……说书那地方太远,所以……请过来一起……方便些。”
“抱月轩!住的好啊!好到了顶!给我说话!死了吗?”
“那时候天色黑,我醉得有些记不得……好像是……走
“哼哼,清白?可惜,还是对不上数额,那么剩下的钱花哪了?”见胡义垂头捂脸不做声,气得苏青拎起手边的小本子照着他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把头抬起来!回答!”
昏黄灯光里,胡义抬起那张倒霉的脸,像是苍老了十年,下意识地偏看远端床脚下:“剩下的……我……记不得了。”
一脸寒霜的苏青早已进入了审查者角色,完全职业性地盯着胡义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随着胡义的下意识视线看向床脚地面,那里垫着一块扁平的石头。
等胡义呆呆看苏青起身走向床脚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失神把位置给卖了,他第一次认同了小红缨送给苏青的不雅绰号,真人才啊苍天!
床脚被拉开,扁石被掀开,露出不大的一个小坑,里面放着一个生了锈的小型铁皮子弹盒。想不到,打起仗来不可一世的胡义,
苏青拿出盒子毫不迟疑地将其打开,锈铁盒里却空荡荡只放了两样东西,一个竹节领章,与一个十几厘米长的小油布卷。
“剩下的钱呢!”这结果令苏青很失望,重新坐下
然而,油布展开之后,一支钢笔出现
……
窗外之下的黑暗里,猥琐趴伏着一个娇小贼影,正
忍不住一小拳捶
着实吓了小贼一跳,直到辨认出那身影是奉苏青令
“凭啥自重!我跟狐狸是清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