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萍坐
窗外走过人影,随后办公室门未敲直接被推开,一个女八路,年纪轻轻十八九,两个麻花辫垂
周晚萍把玩
对方不做声,喝了半杯水,才到办公桌旁坐了,沉着薄脸撅着嘴:“周姐,你去政治办找过我?”
“嗯。可他们说你调离了?”
“我现
“啊?记者?你不才到政工办没几天吗?”
“别提了,我这不是为了躲开那个什么模范团长吗!都当面说了不同意了,他还黏着没完!这回我要下基层,越远越好,可你猜怎么样?他居然派来了他们团的两个警卫员,我走到哪他们跟到哪。跟领导反映,领导还反过来帮他说好话,都长成那样了还夸他是一表人才!”
室内响起周晚萍没心没肺的明朗笑。
“能不能别笑了?有你这样的吗?你找我什么事?”
“呃……对,一高兴差点忘了!我
“过段时间再帮你问行不行?”
“为什么?”
“因为那个王主任也
……
院子里,几个伤员盯着一间病房低声牢骚:“凭什么他一个人住了一间病房?”
“怎么看他都是个全乎人,他压根就没受伤!”
“没伤?没伤他来住医院?找借口的怕死鬼吧?我们团有过这样的!”
“看那没脸见人的样儿,是没错了!听说他好像是……独立团的?”
“哎,小刘护士,你来得正好,能不能把那屋里的假伤员轰出去?”
正
几个伤员被刘护士训得傻兮兮望天看地不敢做声,不远处,一脸愁绪正
……
“你好,我叫宋小瓷。”
“我不认识你。”
对方居然只抬了一次眼皮,便继续整理摆
“你是独立团的?”
他仿佛没听见,没答。
“这是要回团吧?”
他继续拾东西,并摘下了挂
“我是宣传干事,想到你们团去看看。喂,你怎么不说话?”
他终于抬起头,无表情看了她三秒:“我听力不好。抱歉。”然后又忙他自己了。
“哦。那个……是我打扰了。对不起对不起。”
……
“听力不好?”周晚萍看着离而复返的宋小瓷,突然一笑:“他脑袋里确实有点问题!”
“周姐,小刘说他是你的警卫员?”
“算是吧。总有人想高攀我。”
“我看他……怎么……我觉得他不太一样呢?”
“没什么不一样。这是因为你没去过前线。”
“我想去独立团看看。”
“擅离职守?”
“我这是出去采风!”
“去叫他过来。”
“可是他……”
“放心。说我找他,我看他敢听不见!”
……
宋小瓷本是个学生,家境富裕出身名门,凭一腔爱国热诚与年轻的叛逆心,千里迢迢投身八路军。然而年轻人总是考虑不到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她以为她所学所知能派上大用处,结果
她并没能因为有一副美貌高兴起来,正相反,这份得天独厚的美丽彻底让她变成了花瓶,那真是她想调哪立刻调,组织上格外宽容,只是第二天保证有人受委托上门来说媒。
宋小瓷不甘心,没人知道她有多么想证明她自己,
山路遥遥,那军人一句话都不说,就像阴沉
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了多久,似乎进入了一个新地界,这里并不是独立团,但是开始有路哨战士朝他们敬礼了;起初宋小瓷还以为是那些战士对她热情,后来仔细观察才
后来,到了个地方,叫牛家村。
第二天上路时,那两个死皮赖脸的‘护花使者’不知为何没出现,同行者居然整整变成了三十多人一个排,那位村口送行的王朋连长握住宋小瓷的细手不忍放开,痛心疾首道:“他胡义太不懂事!那就是个混蛋!”随后指着战士抬出的一副空担架:“宋干事,别走路了,坐着!我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你要是不坐就出不了我牛家村!回去的时候务必也到我这里停!”感动得宋小瓷差点落下泪来,想要推辞都不能。
随行的排长叫陈冲,明明是隶属王朋连,不知为何一路所有事情都唯九连长马首是瞻。
又后来,经过一座山坡上的废墟村落,没见过如此荒凉的残垣断壁,血痕犹见,看得宋小瓷不眨眼,问战士独立团到底还有多远,战士说,前面快到酒站了。
……
空地中央大树下,呆呆站着观众两位,一个大一个小,大的端着个破茶缸子半脸胡子茬,小的梳了个别致高马尾半脸沙,隔着空地,呆呆看着陈冲排战士将坐
大的目不转睛嘀咕:“这……什么情况?”
小的目不转睛嘀咕:“我……梳错辫子了!”
什么是自由?有时候,自由就是你从一个坑爬进另一个更大的坑,并为宽阔而欢欣雀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