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044
周鹿见辛娅这样说话第一反应是用筷子夹起一块梅子排骨,毫不犹豫地塞到辛娅的嘴里,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辛娅叼着排骨那样子有点像忽然被强迫性投喂的流浪狗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食物,显得很不知所措嘴巴是说不了话的了只好用不停眨巴着眼睛,用眼睛来说话。
面对辛娅眼神里的困惑周鹿一本正经说:“吃饭吧。”
可这个时候又有谁有心思好好吃饭呢?
时凝在刚刚听到辛娅那样说之后,一瞬间就头皮发麻了她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怪不得老觉得看见徐露露的感觉和看见莫泠鸢的感觉不一样。
合着这家伙是初恋呀?
她不明白莫泠鸢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节目中,她也不相信这会是什么偶然这个世界上要是这么多巧合,她早就中五百万彩票了。
时凝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或许莫泠鸢的出现依旧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下的套。
时凝暗自思索着,决定等会得找个时间给叶婉兰打电话沟通一下情况,也不知道她顺着徐露露的线索找到幕后之人没有。同时时凝也一边去观察苏填雪的表情。
苏填雪似乎完全不受辛娅的言语影响,不动声色地夹着菜。
时凝:看得出来老婆是真饿了。
【苏填雪:勿cue只想干饭。】
【初恋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面前的这碗饭。】
苏填雪低头刨了好几口饭以后抬头见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动筷子
苏填雪:“怎么不吃?”
辛娅咬着嘴里的骨头心里的眼泪正在狂飙而下。
她想:那也得吃得下啊!!
苏晚星听了姐姐的话赶忙开始夹菜。
时凝本来没那么饿,随手挑了一块香糯的红烧肉放进碗里,这一口刚就着白米饭进嘴里,就听见莫泠鸢问她:“好吃吗?”
时凝:“你自己吃不就知道了。”
莫泠鸢也不生气:“还是头一回听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嗯,挺新奇的。”
苏晚星都快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她转过身,躲在祝玙的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辛娅嘴里的骨头啪嗒一下掉在桌上,周鹿怕她又张嘴说点什么不着调的,再咋呼出一些新东西,赶忙又故技重施,又拿一块排骨堵住了辛娅的嘴。
苏填雪对红烧肉没兴趣,她夹了一片油焖笋,放进碗里。先裹着米饭粘掉上面的油以后,再颔首咬了口笋尖。
苏填雪:“这个还不错,你要试试吗?”
她在对莫泠鸢说。
时凝偏头去看苏填雪,觉得苏填雪这样有点反常。平日里,苏填雪绝对不是一个热衷于跟人聊天还会接话的
时凝一想到莫泠鸢顶级omega的体质,脑中就拉响了警报。
一瞬间,她就想到剧情里,原主“时凝”为了试探苏晚星,找来莫泠鸢陪自己搭戏,用以刺激苏晚星的情节。而偏偏,在这个情节之后,苏填雪竟然和莫泠鸢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她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以时凝对苏填雪的推测,她才不会无缘无故就和谁做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对苏填雪来说是异常珍贵的
救了大命。
时凝忍不住在脑海里多想了一种可能。
她自以为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够拿下苏填雪的芳心。该不会
时凝二话不说,起身,端着油焖笋的盘子,直接把着盘子把菜往自己的碗里刨。
苏填雪:“?”
时凝:“我喜欢,我来吃。”
莫泠鸢见此,轻笑出声:“时凝,你至于这么怕我吗?一道菜而已,都不肯让我吃一口?”
【茶!茶!茶!退!退!退!】
【就算你是初恋人家都已经结婚了好伐,不这么跟你讲话,那要怎么跟你讲话?】
【你们都在关心修罗场,只有我在关心,这个菜看起来是真好吃啊。救命救命,我不会又要点外卖吧??这明明不是一个下饭综艺啊!!】
既然苏填雪推荐的油焖笋没了,莫泠鸢就夹了一筷子时凝刚刚挑的那份红烧肉。
但她只咬掉了红烧肉瘦肉的部分,慢条斯理地刨了一口饭之后轻声说:“时凝,我发现你倒是变了不少。”
时凝整个人神经紧绷,就像是有空中防护警报正在她的大脑里拉响一样。
diwadiwa——
她预感到莫泠鸢接下来的话必然是一个大雷,果不其然,莫泠鸢说:“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吃这道菜。你以前从不爱吃。”
莫泠鸢明显话里有话,讲话的神情更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似不经意地落在了苏填雪的身上。
时凝抿了一口茶水,她说:“人总是会变的。”
莫泠鸢:“我知道。我只是没想你变得这么彻底。不管是食物还是对人的喜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中的意味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桌上,就连辛娅这个粗神经的家伙都已经不敢再说话了,啃着手里的鸡爪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声响引来了大家的注意。
祝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场景。
连她都未曾知道时凝和莫泠鸢之间的故事。她从未听时凝提起过这些事情。
苏晚星看看莫泠鸢又看看苏填雪,心中莫名对时凝多了几分感同身受的同情。
这种滋味,她在梦里体会过了。
的确不好过啊。
时凝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有没有可能,是你原本就不够了解我呢?”
【友情提示:看节目的我们可以呼吸。】
【教科书式的初恋和现任会晤画面】
【莫泠鸢也是心态好啊,这都还没崩溃。这种事情,完全只需要看一个人的态度。我觉得时凝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在恋综里看三角恋修罗场tvt】
莫泠鸢很沉得住气,她端着茶水轻抿一口:“十多年的感情,都算不上了解吗?”
辛娅听到这里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她刚刚跟莫泠鸢闲聊,只知道她和时凝是初恋,还不知道有这一档子事。
【青梅竹马??】
【不过要是我是莫泠鸢我可能也不甘心吧。】
苏填雪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看着莫泠鸢:“莫小姐,你有句话倒是说错了。”
“噢?”莫泠鸢挑了挑眉。
时凝也向苏填雪。
她以为苏填雪会完全置身之外,不在乎这件事。
苏填雪冷静科普:“一个人对食物的喜好不单单是受个人情绪判断的。准确来说,有的时候,人类以为的对食物的偏好,其实受到身体状况的影响的。”
时凝:“?”
莫泠鸢:“?”
她在这里拉修罗场的剧本,你就跟她说这个?
这算什么?
科普现场吗?
辛娅终于遇到了自己敢说话的内容,憋了半天的话痨连忙接话:“苏姐姐,那是因为什么啊?”
苏填雪:“在影响人对食物的欲望和喜好这件事上,肠道菌群功不可没。”
祝玙也好奇了:“怎么做到的?”
苏填雪解释:“事实上,我们的身体里有两个大脑。一个是这个。”苏填雪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一个在肠胃里,被称为‘肠脑’。”
就连莫泠鸢这个修罗场主演都忍不住被吸引了:“肠脑?”
苏填雪淡瞄她一眼:“简单来说,就是肠道菌群会以自己独特的方式,通过身体的各种技能反应,向大脑传达自己对食物的喜好,并且控制人们对食物的偏好,且调节人的生理和心理状态。有的时候,不良情绪也受肠道菌群的影响。”
苏填雪:“所以,你刚刚说,时凝变了。这句话不算完全正确。有可能是她体内的肠道菌群经过优胜劣汰的抉择之后,发现了变化,所以改变了她对食物的喜好。”
莫泠鸢:“我”
我谢谢你啊。
【】
【我该说什么呢?】
【一种新型的化解修罗场的办法诞生了。】
【苏姐姐,你到底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啊!!】
【这就是搞学术的人的素养吗?】
【感觉苏填雪这一招就好像是太极里的四两拨千斤,不正面交锋,但是完全化解了问题hhh】
【莫泠鸢的表情好搞笑哦。】
【仿佛是重重一击打在了棉花上,我要是莫泠鸢我现在都快气死了。】
时凝想笑,忍住了。
她看见苏填雪想用筷子夹粉条,但是怎么也夹不准,干脆直接起身帮她把粉条挑进碗里。
见此,莫泠鸢把自己的小碗端起来凑到时凝面前,半点也不遮掩自己的目光。
她笑着说:“麻烦你也帮我挑一下呗。”
时凝还没拒绝呢,辛娅就赶紧起身,豪迈地接过了莫泠鸢的碗,“美女美女,我来帮你。”
她伸长筷子,给莫泠鸢狂挑了一堆。
莫泠鸢:“其实够”
辛娅:“这个好吃,你多吃点。你才回国,肯定很想念我们国内的美食。千万不要害羞,来来来。”
莫泠鸢看着那堆得高高的,就像一个小山谷一般的粉条,仿佛她一抬手就快要漫出来一样
辛娅热情地说:“够吗?”
莫泠鸢认真地说:“够了。”
辛娅:“嗯嗯,不要浪费粮食噢,不够跟我说。”
莫泠鸢:“我谢谢你啊。”
辛娅扬起笑容:“不客气不客气。”
周鹿偏头,用喝茶来遮掩自己脸上快要控制不住的笑意。
【这就是自古沙雕克绿茶吗?】
【一物降一物!】
【突然觉得辛娅刚刚的咋呼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哈哈哈哈!!这家伙简直就是剧情推机器吧!!】
吃饭的时候大家闲聊。
辛娅好奇地问起关于莫泠鸢过去的。
辛娅:“说起来,你当时为什么要出国啊?出国好玩吗?”
莫泠鸢非常乐于分享。
莫泠鸢:“我高中毕业就出国了。至于好不好玩。”她轻笑了下,“我是为了看病才出国的,后来,一个人待在外面习惯了。”
莫泠鸢:“有的地方还算好玩,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玩?”
辛娅高兴:“好呀好呀。”
她又有点担心地问:“你生什么病了?还好吗?”
莫泠鸢:“没什么,就是腺体意外受损,去国外恢复。”说这话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时凝,“也是因为此,我和时凝分手了。”
艹。
辛娅没想到自己这么随口一问,最后话题又会落在莫泠鸢和时凝的过往关系中,她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上去这个分手好像有隐情啊?】
【卧槽,腺体出事,那岂不是很痛苦?】
【我有一个狗血的推测,有没有可能是莫泠鸢的腺体出事以后,被时凝的家长知道了。毕竟时凝是豪门继承人嘛,怎么可能跟一个腺体有问题的omega结婚呢?所以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女儿?】
【楼上神他妈脑回路,你有没有想过,时凝现在的老婆直接都不是omega了,是alpha。家长再怎么说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阻碍时凝的感情吧?】
【突然开始有点怜爱莫姐姐了怎么回事。】
时凝根本还没完全记起“时凝”和莫泠鸢之间的故事,更不知道她们是因为什么分手的,所以也没办法随便反驳或解释什么。
要是一不小心露馅了,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也没什么。”莫泠鸢笑得更加真切起来,“这都过去了。现在,我跟时凝也只是姐妹情谊。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不当恋人,也还算是朋友。”
时凝:神他妈姐妹情谊,谁跟你有姐妹情谊。
莫泠鸢转头问苏填雪,“很好奇,苏小姐,你和时凝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莫泠鸢此举不外乎就是为了打探时凝和苏填雪的过往。
苏填雪:“不久之前。”
莫泠鸢眼中的笑意更深:“认识没多久?”
苏填雪:“是。”
莫泠鸢笑起来:“我倒是不知道,时凝还是会跟人闪婚的性格。”
“几个月前正好是我们的分手纪念日。”莫泠鸢云淡风轻地说,“时凝,我可不准你一气之下就随意找人结婚。”
莫泠鸢的话让时凝有了一点线索。
或许,“时凝”那日开车山间狂飙,出意外那天,就是她和莫泠鸢的分手纪念日
幼稚啊。
听到恋爱纪念日的,听过结婚纪念日的,还没听过分手纪念日。
这另一个世界的她是拿稳了假风流真深情人设还是怎么着?
苏填雪不是傻子,听得出来的莫泠鸢的言外之意。
不过是想说,时凝可能还没忘记莫泠鸢,和她结婚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冲淡分手的痛苦和寂寞罢了。
可莫泠鸢不知道的是,她和时凝本来就不是因为爱在一起的。
结婚,只是权宜之计。
苏填雪:“是我向她求婚的。”
苏晚星:woc,姐姐这个剧情编得真溜。
时至今日,苏晚星仍旧还以为时凝和自家姐姐只是为了上恋综而假扮结婚。
时凝在桌下悄悄拉住了苏填雪的手,她担心提及这件事会让苏填雪想到奶奶离开的伤心事。
她握着她的手,给苏填雪力量,同时又看向莫泠鸢:“如果不是你提起,我都不记得纪念日这件事了。”
这是她的真心话,只是这真心话听起来残酷又伤人。
时凝:“至于你说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决定要结婚这件事。我只能说,莫泠鸢,有些时候,你遇见一个人,你见她第一眼,你就会知道,你会不会跟她厮守终生。”
“人和人的关系,从见第一眼开始,也许就已经注定了。”
时凝说这话不过是随意而至,却不料戳中了莫泠鸢心中最深的最不堪的地方。她苦苦隐藏的那个地方。
莫泠鸢苦笑一下,重复着这句话:“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一早就注定了的吗?再也没有改变的办法吗?”
大家只当她这句话是对着时凝讲的,感慨和时凝相识多年却不能走到最后,反而如今要形同陌路。
但只有被她直勾勾地望着的时凝,从莫泠鸢的眼神中察觉出了几丝不一样的情绪。
这个明艳又张狂的女人,有一双绝望的双眼。
时凝觉得,莫泠鸢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而莫泠鸢这样的眼神,似乎也勾起了时凝心中的痛苦和不甘。
原主留下来的情绪一直在影响着时凝的状态。这让她更加想要弄明白原主和莫宁鸢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凝自己并没有过这样让人觉得难以忘怀和倾尽一切的情感,她通常都是潇洒地说散就散,不会真正爱上谁,所以也不会真正为谁心痛。
她本以为穿越过来之后这个世界上的自己也同她一样,游走在花丛之中,可现在看来时凝有理由怀疑,或许,原主选择和她一样浪荡的生活方式,是因为她已经把自己最诚挚的、少年时代最纯粹的爱给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是莫泠鸢。
穿书到现在,时凝不是没有想过另一个她在哪里这件事。
后来她猜测,要么对方去了她的世界,二者之间进行了空间置换,要么就是她的出现,被迫让对方在这个次元里消失。
如果这是平行世界理论的话,同一个世界里,同一个角色理所应当是不能存在两个生命来扮演的。
既然她的生命留在了这里,原主的记忆和情感也被她继承,那么很有可能对方已经消失了。
作为意外闯入到他人世界的时凝觉得她有必要,也应当对原主的生活负责。
不管是她的家人,还是她求而不得的那朵玫瑰。
这负责的意思并不是说她要对莫泠鸢百依百顺,对对方的要求有求必应,而是时凝想,她应该替原主找到一个答案,给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时凝回望着莫泠鸢的眼眸:“你想要改变的,又是和谁的关系呢?”
时凝虽然暂时还没有获得关于莫泠鸢的记忆,但是她天生的敏锐让她意识到“时凝”跟莫泠鸢之间的关系,或许还另有隐情。
时凝的话让莫泠鸢陡然一怔。
她熟练地收拾好自己的神情,艳丽一笑:“当然是和你的。”
时凝稳着不为所动。
莫泠鸢:“不过既然你们已经结婚,木已成舟,我也不是偏要勉强的人。”
她笑着举杯,“这一杯,就当做是我敬给你们二人,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她抬手,一口干掉酒水的时候,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泪水是不甘,这泪水是痛苦,这泪水是绝望。
苏填雪去看时凝,却不能在时凝的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动容。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是真的错过啦。】
【突然想到我死去的前任了,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祝她百年好合,我只能祝她发烂发臭!!】
【莫姐姐向前看吧,哎,往前肯定有更好的生活啊。】
这一顿饭吃的加枪带棒的。
时凝一直在暗自分析着情况。
莫泠鸢
虽然到现在她还没有彻底弄清楚她和莫泠鸢之间的故事,但是她理性推测,如果莫泠鸢是原主真正喜欢的人的话按道理来说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性格的女人吧。用这么不聪明的手段在众人面前来挑拨她和苏填雪的关系。有些太过直白了。
时凝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她反手扯了下自己后背上的衣服,拉动的时候,感觉风吹过来,都能把她背后的冷汗给风干。
虽然她自己知道她和之前的时凝是两个人,可是听莫泠鸢口中提及的那些两个人的过往,她依旧会担心,这会影响到苏填雪对她的判断。
时凝倒是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她。特别是网友对她的看法。她要是那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早就不会像之前那样生活了。
她唯一在意的只有苏填雪的想法。
一整顿饭,时凝都时不时去看苏填雪的表情,想要揣测她的态度,但苏填雪看上去倒是分外冷静。
完全没有出现什么面对她的初恋前女友的尴尬之处。
时凝说不清这到底是好是坏。
一顿饭吃完,大家终于要各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时凝迫不及待起身,跟苏填雪道别,然后一个人去找节目组。
她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叶婉兰。
早点知道,她就早点安心。
总是这样当做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时凝觉得一点也不痛快-
#
时凝一走,氛围就变得尴尬了许多。
辛娅和周鹿以及祝屿和苏晚星,她们的房间方位都跟时凝和苏填雪的都不在一个方向。
眼看苏填雪就要一个人和莫泠鸢一起离开,苏晚星担心,想要过去走到姐姐身边帮忙。
祝玙一把拉住了她。
苏晚星不明所以地回头。
等莫泠鸢和苏填雪的背影离得远了,祝玙才开口:“晚星,你没有觉得这样很不合适吗?”
苏晚星:“啊?”
她咋了。
祝屿:“我知道你可能是担心你的姐姐,担心苏填雪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晚星,她是成年人了,而且她也比你大。这是她和时凝之间的事情,我想你可以选择让她们自己去解决,不是吗?”
苏晚星下意识回答:“可是——”
“可是我姐姐没谈过恋爱。”
祝玙:“你就谈过了?”
苏晚星心虚地说:“我看的言情小说和电视剧比她多。”
更重要的是,苏晚星觉得,她是知道关于未来记忆的人啊!她难道不应该帮姐姐在这件事上趋利避害,提前谋划一些什么,给她一点提醒吗?
祝屿是个很擅长观察人心的人,她能从选秀出道走到今天的位置,除了跟她的实力有关之外,她的洞察能力和情商也绝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眼下祝玙虽然不明白苏晚星为何如此紧张苏填雪的感情之事,就像是一头想要护住鸡仔的老母鸡,明明苏晚星才是那个小孩子。
可是在祝屿看来,这绝非是一个好的行为,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善意而弄巧成拙。
她提醒苏晚星:“晚星,有的时候不要被自己先入为主的概念蒙蔽了双眼。不管是时凝还是苏填雪,她们都是成熟的人,她们对一件事情理所应当有属于自己的判断。”
“我知道你对时凝一直以来都有偏见,但是晚星,你好好想一想,认识这么久了,她哪一件事不是帮助你的?”
祝玙声音清浅:“你是苏填雪的妹妹,却不是苏填雪本人。这是她的感情,由她做主的事情。你换个角度想,等你谈恋爱的那天,你很希望你的姐姐也来插手吗?”
苏晚星摇头。
听到祝玙的话,苏晚星才意识到,她好像在面对和时凝相关的问题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像一个被激活的刺猬,总是带着刺,总想用最坏的目光去看待这件事,也许是因为她总觉得时凝代表着那些她不想去往的未来可是,祝玙说得对。
苏晚星认真一想,从时凝出现到现在,时凝没有一件事情是伤害过她的,她也确确实实没有做出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有脑子里那些关于“渣女”“渣A”的标签一直在盘旋着,总是担心她对姐姐别有用心。担心时凝对自己姐姐的情绪不过是一时兴起。
她不想让姐姐沦为时凝的玩物,更不想看到单纯的姐姐被玩弄,或许这就是她总是紧绷着神经的原因?
可祝玙说得对。
这是属于苏填雪的故事。
姐姐也有自己的判断。
祝屿的话一下让苏晚星醍醐灌顶,她拨开迷雾,逐渐变得清醒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一直都太过尖锐了。
她低着头,有些沮丧问祝屿:“那我需要向她道歉吗?”
祝玙故意问:“谁?”
苏晚星跺脚:“时凝!”
她气呼呼抬头,然后看见祝玙脸上的笑意时,才明白过来,这是祝玙为了逗她在明知故问。
祝玙:“她根本不会在乎这些。晚星,我跟你说这些话,一是因为我是时凝的朋友,我也很珍惜你,我不希望你们之间继续保持着现在的状态。第二,我是想告诉你,希望从此以后不管你面对什么事情,你都要忘掉先入为主的概念。当心因为这样的事情让自己受到伤害。”
祝玙不过是打个比方,却不知道她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戳中了苏晚星心中的那一片阴影。
祝玙说的没错。
就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概念,所以她选择相信了江宁然,没有对她有所怀疑。
苏晚星长叹一口气,然后又惊呼。
祝玙:“怎么了?”
苏晚星小心翼翼地跟祝玙讨论:“今天我去找我姐姐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一件事。”
祝玙看了一眼后面跟拍的摄像头,领着苏晚星走到没有拍摄的角落,问她:“怎么了?”
苏晚星说:“就是我、我一不小心把恋综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了姐姐。”
苏晚星有点点不知所措,“会不会对姐姐和时凝不好呀?”
祝玙问:“别人听见了?”
苏晚星摇头,她说:“我只是担心姐姐太好强了,可能不太愿意接受这种帮助方式,也许还会觉得我们可能欺骗了她。她会不会生时凝的气?”
祝玙揉了揉苏晚星的脑袋:“你要相信你姐姐是一个理智且懂得感恩的人。”
“好啦,好啦,别再想你姐姐和时凝的事情了。这个夜晚也是属于我们,不是吗?”祝玙朝着苏晚星伸出手,邀请着她:“美丽的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海边逛逛呢。”
苏晚星:“好呀。”
她想去海边走走,散散心。
祝玙:“那我回去拿个吉他。”
在这夜晚的海边,坐在沙滩的礁石上,望着辽阔神秘又仿佛无人能抵达的大海,抱着吉他偶尔唱点小曲,祝玙觉得,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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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到回房间的路明明不算长,可今天这几步走起来,让苏填雪觉得有些漫长。
时凝去找节目组办事儿,只留下她跟莫泠鸢两个人。走在无人及狭长的廊道里,沉默化为第三人,跟在她们的身后,似一道幽灵,把空气里的气压给拖拽得极低。
在两个人都快抵达时,莫泠鸢打破了沉默。
莫泠鸢:“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填雪:“嗯?”
莫泠鸢:“你喜欢时凝吗?”
苏填雪:“你呢?”
莫泠鸢:“我?”
苏填雪:“你喜欢她吗?”
莫泠鸢笑了:“苏小姐,这个问题是我先问的。”
苏填雪:“你可以不回答。”
莫泠鸢:“我不怕回答。”
“我当然还喜欢她。如果我不喜欢她,我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国,更不会受邀来参加这个节目。”
苏填雪困惑:“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和时凝在这档节目里。”
莫泠鸢笑起来,那笑容里有着肆意和骄傲。
莫泠鸢:“我当然知道,我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过来。”
苏填雪不明白:“为了什么呢?”
莫泠鸢:“为了什么?”
苏填雪理性分析:“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和时凝在上节目,那么你肯定也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并且结婚了。”苏填雪贴心补充,“我这样说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这是一个既定事实。”
“你再出现,又能做什么呢?如果你想得到时凝的喜欢,我想在此之前许多年,你都有机会联系她。可是你没有。”苏填雪的神情淡漠如同神明,“莫泠鸢,你现在出现,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不甘呢?”
莫泠鸢抿紧了唇。
苏填雪的每一句话都刺入她的心脏。
她倔强地抬头,看着女人:“或许有可能,这么多年,我不联系她,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因为我不能。”
苏填雪:“我以为爱能够让人做到任何事。”
苏填雪轻描淡写的语气,激怒了莫泠鸢。
她靠着门框,冷笑一声:“你又知道什么呢?”她讥讽道,“苏填雪,你又爱过谁呢?”
苏填雪平静地看着莫泠鸢。
苏填雪:“我是做天文的。”
她好似在顾左右而言它。
苏填雪:“我不知道你对天文了解多少。但研究亿万光年外的星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无数人走到今天,都是因为爱。因为爱足以跨越一切困难。”
“我承认,我对人类的感情还没有抵达过这种程度。但是,莫泠鸢,我想这种情感是有共通之处的。”
莫泠鸢:“可如果这个感情注定是失败的呢。注定是不可为的呢。”
苏填雪:“1+1=2,只有在数的规定下才能成立。”
“当氢气和氧气混合加热以后,它们会一起变成水。于是这个时候,1+1变成了1。”
莫泠鸢:“你好烦,说人话。”
苏填雪少见地低头笑了下,“换个角度看,有些失败,也可以很浪漫。”
苏填雪:“我和时凝目前的感情很好,所以,莫小姐,接受自己的失败,也算是一种勇气。”
莫泠鸢愣住了。
苏填雪:“晚安。”
她转身回房间,而莫泠鸢站在原地,看着门缓缓关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心情复杂。
年少时候,她以为去爱才是勇敢。所以把杨千嬅的那首《勇》翻来覆去听了许多遍。可是异国十年,她才知道,看清楚一段关系的不可能,放弃爱,学会抽离,才是真正的勇敢。
脚步声传来,莫泠鸢看过去,发现时凝正快速迈着步子赶过来。
瞧着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着急,莫泠鸢笑了。
莫泠鸢:“急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老婆。”
莫泠鸢:“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她了。她有一种特别的可爱。”
莫泠鸢:“要不,我把她抢过来?我前女友比你少,人比你温柔漂亮,我还是omega,我觉得我胜算不错。”
才从叶婉兰处得知真相并且通过以前的事物想起和莫泠鸢的故事的时凝:????
这什么走向???
她是大冤种吗???
第45章045
“你瞧你怕的就这么担心老婆被我抢走吗?”莫泠鸢园看着时凝的神情,扬唇一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你对自己就这么点自信?”
面对她的挑衅时凝敛眸:“对,我是担心。”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这让莫泠鸢觉得此刻的时凝分外陌生。
眼前的时凝再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十多岁少女望向她的眼睛里面永远有热忱的光芒。此时此刻,那黑如深夜又如同大海般宽阔且深不可测的眼眸里写满了令莫泠鸢惊讶的认真。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至此吗?
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时凝莫泠鸢的心中反而有些空落。就好像这么多年,只有她一个人还停在原地,为了过去的那些情爱纠葛而走不出来。但时凝,时凝她早已经往前去,眼底再也没有她的影子。
她应该高兴才对。
为这个世界上终于少了一个同她一样的傻子。
“你喜欢她。”莫泠鸢判断到。
只要时凝这一个眼神莫泠鸢就懂了时凝大概是真的喜欢苏填雪了。
她轻笑起来,把紧张的氛围弄松弛:“我开个玩笑而已,再说了要是这么容易抢,还能抢到手那苏填雪就不算是你老婆而是我老婆了。”
时凝单手插兜逼近莫泠鸢的身旁她凑到莫泠鸢的右侧伸手捂住了节目组别在她身上的麦克风于是接下来这对话只有她和莫泠鸢能够听见。
时凝:“我知道你和叶婉兰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我很感谢你的出现,但是,莫泠鸢,你刚刚的玩笑,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时凝直起身子,脸上又露出那种好相与的笑容,仿佛刚刚说那句话的人不是她。
时凝:“今天还没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时凝偏了偏头,示意自己问询的是后颈部位腺体的事情。
莫泠鸢温纯一笑:“很好,倒是不劳烦你担心。”
时凝:“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联系我。”
她的目光认真,写满了担当二字。
“你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我说过,我会负责。”
这是“时凝”对莫泠鸢的承诺。
莫泠鸢:“负责,怎么负责?把你老婆送给我?”
时凝:“滚。”
莫泠鸢:“她还真是你的底线啊。”
莫泠鸢懒洋洋地说:“我好得很,不用同情我,也不用担心我。活到今天,算是运气,从此往后,各凭本事。”
时凝:“那行,走了。”
她潇洒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门,时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才发现她没有房卡!!
刚刚她跟苏填雪分开的时候,把房卡交给了苏填雪。她伸手按在门把手上,发现门已经关紧了,还从里反锁了。
时凝屈指敲了敲门,静候三秒,无人应答。
背后,传来她初恋前女友无情的嘲笑。
“所以,这就是你的家庭弟位?”
时凝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气势:“我起码现在有家庭,你有吗?”
【来啊!互相伤害啊!!!】
【面对突然诈尸的前任摆脱不了的攀比环节hhh】
【有点子搞笑是怎么回事?】
莫泠鸢拿出自己的房卡,滴的一声刷卡入房间,丢给时凝一句话:“我现在有房卡,你有吗?”
莫泠鸢:“怎么样,要不要去我房间坐坐?”
时凝:“你当我傻?”
莫泠鸢哈哈一笑,进入房间,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于是乎,整个走廊里,只留下时凝一个人呆站着。
她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选择了在门口蹲下,那样子,特别像街边上等着发钱的可怜小乞丐。
二十分钟后,时凝身侧的门终于打开了。
苏填雪裹着浴袍,头发还湿润着,微微滴着水。大概是出来得太着急了,都顾不上擦头发。浴袍也没有拢紧,像是随手套了下,就连胸前的风光都若隐若现。
时凝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抬头望她:“老婆,你终于来了。”
苏填雪:“刚在洗澡,没听到铃声。等很久了吗?”
时凝摇头:“我才刚蹲下呢。”
她说完就要站起来,结果发现小腿发麻,陷入僵硬,完全没办法马上顺利起身。
苏填雪:“刚蹲下?”
时凝:“呜呜,腿麻了。”
苏填雪轻叹一口气,上前,让时凝搭在她的身上,慢悠悠地扶着时凝往里走。
【好搞笑,这个画面有点像搀扶什么偏瘫老人hhh】
【腿麻了真的很难受啊!!!】
【+1,真的难受。我每次拉屎蹲久了就会腿麻,完全可以体会时凝现在的心情!!】
【可惜时凝腿麻了有老婆扶,你有吗?】
【别再伤害我了ok?试问有多少看节目组的人有老婆??谁能比过谁??】
【默默举手。我和我老婆一起看的呀。】
扶着时凝往屋子里走,让她坐在床边休息。
苏填雪:“好点了吗?”
时凝:“还可以,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
苏填雪当着时凝的面蹲下,然后不容置喙地抬起时凝的左边小腿,伸手捏了下:“这里?”
时凝疼得嗷呜叫,一整张脸都变形了:“是是是。”
苏填雪:“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血液循环不通畅,神经暂时缺乏足够的血液供氧,所以身体出现了短暂的麻木情况。揉开就好了。”
时凝:“嗯。”
时凝低头看着苏填雪认真帮她揉腿的模样,看着她裹着浴袍,因为动作牵扯,所以香肩半露,湿润的黑发散在身侧,精致又好看的锁骨清晰无比
时凝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时凝:“这房间里的摄像头在哪?”
苏填雪抬头看了看右上方。
时凝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她忽然就觉得腿不麻了。时凝快步走到摄像机面前,然后对着镜头露出一抹充满威胁意味的笑容:“今天让你们捡着便宜了。接下来就不要想看了。”
【你要做什么???】
【不!!!时凝你个坏女人!!你住手!!!!】
【什么都没露为什么不让我们看!!!人家网信办网督查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干嘛这么封建!!!】
时凝可看不见弹幕的哀嚎,就算看见了,她也不会当一回事。
她伸手啪嗒一声关掉了镜头的开关。
于是乎,这一瞬间,所有人眼前的直播画面都一黑,然后屏幕上跳出来一排红字:设备信号已中断。
时凝此举,显然引起了众怒。
就算直播画面没了,弹幕还在不辞辛苦地刷新着。
【干嘛呀?干嘛呀?】
【给我们看一看呀!!!】
【你一个亿万富翁你这么小气你至于吗??】
【苏填雪是我们大家的老婆!!!】
【这什么情况啊???现在直播,嘉宾还能自己关画面的吗?指指点点!!!】
【节目组快出来管管啊,有人要翻天啦。】
【节目组这你们都能忍?反正换我我忍不了。】
节目组的导演看着这些弹幕,心想,可不是她不愿意去解决这个问题,而是她实在不敢了。
这关掉镜头的可是她的老板。
她要现在上去数落老板,那等节目拍完就该老板数落她。
到时候老板关掉的可就不是摄像头,而是她的职业大门了!
装死!就一整个装死的大动作!
眼看节目组不为所动,弹幕一边骂节目组怂,没用,一边猜测和讨论着时凝和苏填雪会不会因为莫泠鸢的事情而发生争吵-
#
房间里,苏填雪看着时凝火急火燎关掉摄像头的动作,问她:“你急什么?”
时凝:“我干嘛不急?现在不关,等会儿她们都看见你这样了。”
苏填雪不明白:“我哪样?”
时凝:“你现在这样。”
苏填雪:“我该遮的都遮住了。”
听着苏填雪的话,时凝无奈。
她要怎么告诉苏填雪?
有的时候,并不是脱光了才叫性感,像苏填雪现在这样,什么都遮挡住了,却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清丽美感,这就是性感的氛围。
算了。
时凝不再纠结此事。
她见苏填雪想要倒水,赶忙狗腿子一般上前,接过茶壶和茶杯,帮苏填雪。
苏填雪瞧着她这模样,胡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有事瞒着我?”
时凝赶忙摇头:“没。”她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
苏填雪:“那你?”
苏填雪看了眼茶壶。
时凝轻咳一声,没忍住,打探,“刚刚老婆,刚刚莫泠鸢有跟你说什么吗?”
苏填雪一听这话便淡淡的看了时凝一眼,放下了手里刚刚拿起的茶杯,“你想她说什么?”
时凝:“那我当然是想她什么都不说。”
苏填雪哦了一声。
“你是担心她跟我说一些关于你们之间的过去的事情吗?”
时凝:“不担心,我一点也不担心。”
她跟莫泠鸢根本就没什么过去可言,就算莫泠鸢说的那些话也跟她没关系。呢,主要是跟另一个“时凝”有关系。
她就是担心莫泠鸢真的想一出是一出,跑来勾搭她老婆了。她得多吃亏啊。
不过
时凝看着苏填雪,挂着笑意凑过去问:“老婆,你这算是吃醋吗?”
苏填雪:“为什么我感觉你有点兴奋。”
时凝:“我兴奋啥呀?”
苏填雪:“怎么?看到我吃醋你很高兴。”
时凝很会抓重点,她眼睛一亮感慨说:“所以你是真的吃醋了吗?”
苏填雪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她并没有因为莫泠鸢的出现而产生类似于嫉妒的不良情绪,但是她的确受到了影响,心里有些烦躁。
莫泠鸢的所作所为,不亚于当着她进行挑衅。
Alpha是有自己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的,不然也不会对omega采取标记的手段。这种犹如狼一般的生存方式,早就融入了ta们的血脉里。
苏填雪已经把时凝化为她的领地范围的存在物了。
同时她不想让时凝因为莫泠鸢出现,而再次陷入舆论的狂欢之中。
之前徐露露的事情,估计就已经足够网络上的人对时凝有所偏见了,现在再来一个莫泠鸢。
苏填雪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她看了一眼刚刚被时凝关掉的摄像头,再次确认了下:“你把摄像头关了?”
时凝嗯了一声,揣测着苏填雪这么问的意思:“要不,我打开?”
苏填雪:“关着挺好。”
时凝哇哦一声:“老婆,难道你想和我进行一些非礼勿视的活动吗?”
苏填雪:“你能正经一点吗?”
时凝认真地说:“我很正经啊。”
苏填雪:“你这算正经?”
她已经开始担心时凝的公司什么时候会破产了。
时凝:“看到喜欢的人就想和她有更进一步的接触,这难道不是正经吗?”
苏填雪目光轻轻一动,她没有错过时凝这句话中使用的指代的词汇是:喜欢的人。
她的脚在桌下轻轻踹了时凝一下。
苏填雪:“我想和你说点正事。”
时凝吊儿郎当地往后一靠,手搭在椅子的把手上:“你哪天跟我说的不是正事啊。”
时凝眼看苏填雪真的要发火了,连忙举起双手做出求饶的姿势,“好好好,您说您说,我保证绝不打岔。”
苏填雪思忖了下,“这恋综是你办的吗?”
时凝一惊:“你怎么知道?”
然后她转念一想今天苏晚星拉着苏填雪走的样子,猜测:“苏晚星告诉你的?”
苏填雪嗯了一声。
时凝又问:“那她还跟你说什么别的了吗?”
也不知道苏晚星这家伙会不会把剧情的东西全都告诉苏填雪。
苏填雪偏头思索:“比如你和你初恋女朋友的爱情故事?”
此话一出,时凝就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老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现在和你有新的爱情。”
苏填雪:“你不用害怕,我没打算和你说这件事。”
苏填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我之前不知道恋综的事情,现在知道了,时凝,我想跟你说声谢谢。”
“不管是苏晚星的事情,还是我的事情,你都帮忙很多。谢谢你。”
苏填雪知道这个时候再去矫情什么就有点不太合适了,她已经收到了时凝的钱,解决了燃眉之急。
而且她也能够明白,时凝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来给她送钱,完全是因为顾及到她的个人自尊心。毕竟,以她的性格来说,绝对不会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接受别人的帮助。
所以时凝才会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时凝解释:“你也不用太有心理负担,本来这件事情也不单单是为了帮助你才做的。这节目正好也是需要人来上的,只是说,我把这个机会留给了我们。”
时凝耸耸肩:“反正都是要花这笔钱的,不如花给自家人,不是吗?”
苏填雪摩挲着杯口,那茶的热气绕在她的指尖:“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时凝看着这样苏填雪,总觉得那许久没有出现的二者之间的距离感又再次出现了。
时凝挑眉:“这道谢嘛,得有道谢的诚意,随随便便说三个字。我可感觉不到什么诚意呢。”
苏填雪平静:“那你要什么?”
时凝毫不犹豫地倾身上前,然后仰着下巴,撅起自己的红唇:“老婆,我要的不多,给我一个爱的啵啵。”
苏填雪:“你这两天是被辛娅传染了?”
时凝:“嗯,对。被传染了。要老婆爱的亲亲才能够从传染病中被拯救出来。”
等了好久,久到时凝都以为苏填雪根本不会答应她的请求的时候,苏填雪忽然把手撑在两个人身前的桌子上,然后低头吻了上来。
这是很轻盈的一个吻。
两个人的身侧,用玻璃做成的海景房间的墙壁外,发光的水母正在闪动着,嬉戏的鱼儿从四周游动而过。鱼们似乎也正在好奇这两个人嘴对嘴着是在做些什么,于是也凑近到玻璃前,仿佛在观察着。
时凝吻到上头,还想更深一步,苏填雪已经抽离,重回对面的位置上,然后看着她:“这样够了吗?”
时凝哼哼两声说:“不够,还要。”
苏填雪:“你就想着吧。”
时凝再次用鼻音哼了两声。
苏填雪笑话她,“你以为自己还是三岁小孩吗?学小猪?”
时凝:“三岁小孩能和你接吻吗?”
眼看话题又要被时凝拐去另外一个方向,苏填雪连忙叫停,再次认真道:“总之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还有晚星。”
这话在时凝听上去有几分客气。
她身子往前,手撑在茶几上,红发映衬着身后海洋的蓝色,就像是落入深海之中的火焰,以自己的方式燃烧着。
时凝:“我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苏填雪,你懂我意思吗?我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就帮助另外一个人。”
“我不是菩萨。”
她的眼神热烈而赤-裸,几乎快要把苏浅雪心里的荒漠烧得一干二净。
苏填雪微微偏头问,“所以,你喜欢我?”
她又推测:“还是喜欢我的身体呢?”
时凝笑了:“你确定在这个时候还要用疑问句吗?”
女人眼神诚挚,带着火一样的热情:“苏填雪,我喜欢你,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至于你的身体。”时凝撩了下长发,“我的身体说她也很喜欢。”
瞧着苏填雪一时之间有些错愕的表情,时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不会你之前难道没有意识吗?”
苏填雪有点心虚,她眼神飘忽:“我以为这都是为了节目而演的戏。”
时凝:“我看起来是那种为了钱能够低头到这个地步,甚至出卖自己的感情的人吗?”
苏填雪认认真真地看着时凝,然后回答说:“嗯,有点像。”
要不是时凝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椅子上,她都快觉得自己快被苏填雪这话弄掉咯噔一下,直接一屁股摔在地板上,摔个屁股开花得了。
她又生气又无奈的说:“苏填雪,我真拿你没办法。现在你知道了吗?没有节目效果,没有逢场作戏。我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是因为我有点喜欢你。”
苏填雪好奇地问:“你觉得你对我的喜欢跟对莫泠鸢的喜欢有什么差别吗?”
“啊??”一听到这个问题时凝脑袋都大了。
她能怎么说呢?
说当年喜欢莫泠鸢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自己??
这话说出来谁相信啊。
只怕真这么说,到时候她就得被苏填雪送到医院去看精神科了。
时凝又觉得自己不能随便形容“原主”对莫泠鸢的感情。
说得太过轻飘飘,是对“原主”付出的感情的不尊重。
时凝不明所以地问:“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苏填雪解释:“我想要找一个参考坐标系。”
见时凝没明白,苏填雪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她沉默,时凝也沉默。
气氛一时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尴尬。
过了好久,苏填雪看着时凝:“你不问我一些什么吗?”
时凝:“问你什么?”
苏填雪沉默了下说:“比如我喜不喜欢你,我对你有没有感情这件事。”
苏填雪的话叫时凝忍不住想笑。
她勾起唇角望着眼前这个清冷的女人。
有的时候,她见苏填雪,会觉得这个人像冰。
可是久了又会觉得她比冰更柔软。她没有水的温柔。却又仿佛能够面面俱到地观察到所有事情,她更像含黛远山上的雾,笼罩在人迹渺茫的山巅,汇聚在无人可攀的顶端。她和天上的明星与月亮待在一起,总是不落入凡尘中的,不是轻易可唾手而得的。
苏填雪见时凝沉默,问她:“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的问题很奇怪吗?”
时凝端起茶抿了一口,口腔里属于玫瑰花茶的清香慢慢弥散开来。
时凝说:“苏填雪,我长眼睛了,也有心。你怎么对我的,我知道。我不是分不清感情的小孩。我看得出来,苏填雪,你对我很特别。”
时凝理直气壮且充满自信地说完这句话之后,看着苏填雪不为所动,甚至可以用冷淡来形容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的底气全都没了,她小心翼翼地补充:“总有一点点特别吧?”
总不能是这些天她跟苏填雪相处下来,感受到的那些瞬间,都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吧?
苏填雪在时凝透着几分紧张,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中微微颔首:“你说得没错。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她坦荡承认了这件事。
而这简单的几个字就足以让时凝心花怒放,她感觉自己心里像是一瞬间充满了璀璨的阳光,而阳光点燃了她心中世界的每个角落,将那些含苞待放的花全都激活,叫它们张开了自己的花瓣儿。
洋洋得意和万分得瑟,这几个字已经显而易见地出现在了时凝的脸上,就差没有用纹身针给直接刻在上面了。
苏填雪冷静的说:“但是——”
这两个字一出,时凝就有一种想要起身往后退的感觉了。
她毛骨悚然。
“这还能但是啊??”
这么一个代表转折的关键词,让时凝感觉到害怕了。
苏填雪瞧着她的样子轻笑:“你慌什么?”
时凝快疯了:“我能不慌吗?”
现在苏填雪讲话的方式就仿佛是她当年面对别人的告白,专门采取的拒绝的语式一般。
你是个好人,你也很特别,但是我们不合适。
时凝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天道好轮回,且看老天爷放过谁吗?
可冤冤相报何时了,能不能送她一个HE?
苏填雪在时凝紧张担忧的注目之下,低着头,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茶杯,看着在茶杯中缓缓绽放的玫瑰花骨朵。她似乎透过这茶水的倒影见到了自己的模样。
苏填雪:“我跟你在一起是开心的。你是我生命中出现过最特别的人。”
时凝自嘲:“的确。你这辈子大概是没遇见过像我这么不讲道理,又放荡,还厚脸皮的人。”
苏填雪喝了口茶,玫瑰花在茶水里飘荡。
苏填雪:“时凝,你其实很温柔。”
“我不知道我对你的这些感情算不算喜欢,但我确切的知道,这种感情还没有能够抵达爱的程度。”
“这么些年,我没有喜欢别人的经验,更没有爱人的经验。所以我没办法给你回答。”
时凝:“可我也没想问你要一个回答。”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苏填雪这样的人就是要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慢慢去发现。
有的时候,过于着急,过于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反而会把对方推得很远。
感情这种事,急不来的。
时凝向苏填雪坦白:“我虽然谈过很多次恋爱,但我很少有这样喜欢人的感觉。所以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没有经验,也是第一次。如果我做的不好,希望你告诉我。如果我一不小心踩在了你的界限之外,我也希望你告诉我。”
时凝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苏填雪。
她对爱这个词总是抱有恐惧。
她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永远不改变的爱。
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想好,她又怎么会要求苏填雪想好了?
只是她是那种活一天算一天的人,所以现在喜欢的人,现在就想告诉对方。
而苏填雪,大概是什么都要想清楚的类型。
时凝也没办法确定,如果一旦当爱情出现在她和苏填雪之间,她们的关系又会往哪个方向改变?
所以像现在这样慢慢来,其实也挺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氛围再次走向别扭和尴尬,空气里的粉色泡沫欲破未破,透着几分忸怩。
苏填雪声音清亮,向时凝提出一个建议。
“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吗?”
时凝笑起来:“怎么着?所以在此之前你都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是吗?”
苏填雪轻咳一声:“这不一样。”
时凝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追问道:“怎么不一样?”
她很少能够见到苏填雪这样无措和尴尬的时候。
有点好玩。
苏填雪说:“你还记得我之前上节目之前对亲密关系展开了一些学习吗?”
说起这件事,时凝就想笑。
她憋着笑点头:“嗯嗯。”
没谈过恋爱,靠书谈恋爱,苏填雪真是她认识人里最奇怪的,也最可爱的。
“从我学习的成果上来看,我觉得好的恋人一定是从朋友开始的。”
时凝哇哦一声:“所以你觉得我们会成为恋人,对吗?”
苏填雪脸红:“你能不能别打岔?”
时凝抬手在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关拉链的动作:“可以,完全可以。”
苏填雪长喝一口茶,给自己压惊,然后以作科研报告的态度对时凝说:“打个比分。友情之爱像水,它存在于朋友之间,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也没有热烈的独占欲望。有的时候它只是存在着,就足以抚慰我们的情绪。”
“而激情之爱就像是水蒸气,它来得迅猛,来得热烈且快速,它让人心动且疯狂,却也容易叫人受伤,更容易消散。”
“我不想要这样的水蒸气。”
苏填雪说这话的时候,时凝从她的眼眸中看出几分决然。
时凝从桌下伸手,握住了苏填雪的掌心,和她五指相扣:“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本书里读到的这样的内容,但是苏填雪,你放心,我的水蒸气永远不会烫伤你。”
她没有经营长期恋爱的经验,更没有维系一段亲密关系的经历。
对时凝来说,只有快乐了,玩得开心,就在一起。不快乐了,不开心,那就分手。
可是苏填雪大概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状态的。
所以时凝此刻,也显得比过去更小心翼翼。
苏填雪回握着时凝的手:“所以我想说,我们能不能先从朋友当起,更了解对方,更认识对方,然后”
时凝眼睛一亮:“然后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啵啵啵。”
时凝:“噢,我们是不能生孩子的。”
苏填雪耳根有点红,但她仍镇定地说:“不排除有这么一种发展可能。”
时凝:“就这还能有别的发展可能啊?”
苏填雪理直气壮地说:“当然,如果不合适的话,我想我们是可以停在朋友这一步的,对吗?”
时凝很想说,以她自己现在目前在苏填雪面前的控制能力来讲,她觉得做朋友对她来说是有点为难了。
但是,她又想了想苏填雪提出的那些推测。
如果真的成为了恋人,真的不合适,真的大吵大闹,真的彼此指责互相辱骂,然后彻底分手。
最后跟苏填雪分道扬镳。
两个人都被水蒸气烫到遍体鳞伤。
时凝想,她一定舍不得。
她舍不得跟她形同陌路。
于是时凝点了点头,认真说:“好。”
见时凝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苏填雪松了口气,然后又朝着时凝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时凝。很高兴能和你做朋友。”
时凝补充:“好朋友,天下第一的好朋友。”
苏填雪被她这样幼稚的瞬间给逗笑了。
时凝回握着苏填雪的手,掌心相触碰的那个瞬间,她的鬼点子又升了出来,她没舍得放开苏填雪的手,“苏老师,我有个问题。”
苏填雪:“嗯?”
时凝:“就,如果做朋友的话,我还可以亲你吗?”
苏填雪:“?”
时凝理直气壮解释:“难道你之前看那些亲密关系的书,书里没有告诉你,两个人如果要成为恋人,除了精神方面的契合,身体方面也需要契合吗?”
“我们现在阶段不是正在探索我们之间有没有成为恋人的可能性吗?那么除了用做朋友的方式来探索我们精神世界的可能之外,是不是也要给我们的身体一个机会呢?”
草。
这话说出来,时凝都要给自己点赞了。
她怎么可以不要脸到如此心安理得呢?
苏填雪一本正经地回:“可是,我们的身体不是很合得来吗?”
嘣!
时凝的脑子里炸开烟花了。
苏填雪还在问:“所以你之前都是装的吗?”
苏填雪补充:“我以为你很快乐。”
时凝:“我是很快乐。”
苏填雪:“那就好。”
时凝警惕:“你没装吧?”
苏填雪:“”
苏填雪很想让时凝摸摸自己的良心。
她之前那样都那样还那样了,那是可以装出来的吗??
面对时凝直勾勾的眼神,苏填雪没办法,讲:“我也是快乐的,好了吗?”
时凝嘿嘿一笑,拉着苏填雪的手腕,热烈邀请:“要不我们现在先快乐一下。”
就在时凝以为自己的勾引快要成功的时候,苏填雪却很冷静地说:“不,我还有正事和你说。”
苏填雪的话让时凝彻底愣住了,她茫然地问,“现在去快乐难道不是正事儿吗?”
苏填雪:“我想和你聊聊莫泠鸢的事。”
时凝都想抓狂了,她想,怎么又绕到莫泠鸢这来了?她现在一提到莫泠鸢,脑子里就会想起莫泠鸢说的那句,要和她抢老婆的话。
她觉得,以原主对莫泠鸢的了解,这个女人也不一定做不出这样的事。
时凝无奈:“莫泠鸢她又怎么了?”
苏填雪:“莫泠鸢是你请来的吗?”
时凝赶紧摇头撇清关系,“我疯了我请她。”
一个要跟她抢现任的前女友。
她是傻子吗?
请她??
苏填雪:“所以,你不觉得她出现在这里不太正常吗?”
“虽然人生是由无数个偶然构成的,但是这要高频率出现的偶然事件,就更像是一种人为的必然了。”
时凝看着苏填雪认真分析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抱着她,亲了一口。
苏填雪歪头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时凝:“你刚刚那样好认真好性感,好想亲一亲哦。”
眼见苏填雪眉头一皱,时凝赶紧说:“这是作为朋友的亲亲!!”
“亲一口我的好朋友也没关系吧。”
听到这话,苏填雪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提出的那个提议了。
时凝:“不过你说的没错。她的出现的确不是一个意外。”
她朝着苏填雪勾了勾手指,在苏填雪把脑袋凑过来的时候,在苏填雪的耳旁,把她从叶婉兰那里得知的事情告诉了苏填雪。
她又跟苏填雪说:“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向你坦白。”
“莫泠鸢腺体受伤是因为我。”
这也是时凝从原主封印的记忆中得知的事情。
当年“时凝”的校园粉丝团见她跟莫泠鸢走得太近,所以对莫泠鸢怀恨在心,最后采取了一些不法手段,伤害了莫泠鸢,还导致她的腺体出事。
时凝说:“这件事情有我的责任,所以——”
苏填雪:“所以?”
时凝挺直脊背,认真说:“所以,因为这件事,我可能还会和她有联系。”
苏填雪:“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时凝:“我们是朋友呀,交心一下嘛。而且我也不想你误会。对了,老婆,我也不希望你跟她接触太多。”
苏填雪:“她人不好?”
时凝:“也不能这么说。总之你不要和她接触。”
苏填雪:“你现在很像那种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跟别人玩的幼稚小学女生。”
时凝:“哼!”
而被时凝紧紧提防着的莫泠鸢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看着网络上那些叶婉兰爆料出去的消息,毫无表情地看着上面的评论,又点开微信。
她的姐姐发来消息。
【小鸢,你还喜欢时凝吗?】
莫泠鸢看见了,没回。
她盯着手机,就在她快以为不会有电话打来的时候,她的铃声响了。
莫泠鸢点开录音键,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莫泠鸢,莫小姐吗?我有一笔交易,想和你聊一聊。”
作者有话要说:
水、水蒸气、冰。
理论来自《爱灵魂自我教程:爱·性·婚姻与友谊》。
更新了,我要去躺平休息了。
第46章046
“嘟嘟”
手机忙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彻。
莫泠鸢挂了和女人的电话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机的录音发给了叶婉兰。
叶婉兰正巧没睡,一边处理着公司的事物,一边等着莫泠鸢的消息。
听完录音之后叶婉兰给莫泠鸢回了个电话。
叶婉兰手中的钢笔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这个W看起来似乎不太好骗啊。”
她是从徐露露那里套到的W的基本信息的。
徐露露知道的有效信息少得可怜,就连电话号码都是虚拟号码。
除了知道幕后之人有个W的代号是个女人之外叶婉兰再无其他收货。
徐露露更是没心眼的,跟W对话的时候竟然连一点录音都没留下来。
这就直接断绝了叶婉兰想要通过比对声音来判断对方身份的可能。
虽然按照叶婉兰的推测,W这么聪明且谨慎的人估计就连打电话,都是使用了变音器的。
听了叶婉兰的话,莫泠鸢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她倒在床上,无聊地摆弄着床头的小玩偶:“现在想要得到她的信任或许要先给她一点甜头。”
叶婉兰:“嗯,我懂你的意思。这件事我要线跟时凝沟通一下。”
莫泠鸢:“我还以为到了今天,时家的所有事情都是你说了算呢。”
叶婉兰显得很谦逊:“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
叶婉兰:“这件事谢谢你了。”
莫泠鸢:“不用谢。反正我回来闲着也是闲着,现在顺便凑个热闹还能得叶秘书你的一个人情对我来说不亏。”
叶婉兰:“所以方便让我好奇一下吗?这一次你为什么回国呢。”
莫泠鸢眸光一冷语气却依旧带着笑意:“在国外待太久了想回来就回来了。这里是我的家想来也没有不能回来的理由吧?”
叶婉兰:“当然。”
莫泠鸢:“还有事吗叶秘书?”
叶婉兰:“没了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莫泠鸢想,外人都说叶婉兰是守住时家的看门犬。
她觉得,这话不无道理-
#
叶婉兰挂了电话之后联系节目组,让他们把手机交给时凝。
房间里,时凝和苏填雪正就莫泠鸢突然出现这件事,与之前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背后之人的联系做推测的时候,门就被敲响了。
因为直播早就被时凝给切断了,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她们现在正在做什么。
工作人员:“那个,老板,叶秘书想和你谈点事情。”
苏填雪见到这一幕,挑了挑眉,等工作人员走了,她才开口:“所以,之前你是不是也这样?借着单人采访的名义,实际上是去给节目组安排事情。嗯?时老板?”
时凝:“你别笑话我了。”
她拿过手机,反拨了叶婉兰的电话。
电话接通很快,叶婉兰大概是一直守在电话边,等着时凝的来电。
“婉儿姐。”时凝喊到,“怎么了?”
叶婉兰:“莫泠鸢跟我沟通过了,我们这边已经收到W的联系电话了,对方已经上钩了。”
时凝:“我猜,没那么简单吧?不然你也不会给我打这通电话。”
叶婉兰:“是的。小凝。我们可能还需要放一点鱼饵。”
时凝笑着:“那必然。我们可不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要想让她真的信了,必然是得给她一点甜头尝尝。”
叶婉兰:“莫泠鸢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
时凝思索一下,脑子是有一个一闪而过的想法,但是她没办法做主,她告诉叶婉兰:“你等我一下,我和苏填雪商量一下。”
听到自己的名字,苏填雪抬头看向时凝,时凝解释了一下状况,然后告诉苏填雪:“我有一个主意,但是不确定你愿不愿意。”
苏填雪表情冷静:“洗耳恭听。”
十分钟后,一群人达成了共识,决定就在明天好好给W下一季猛料。
对于W来说,莫泠鸢就像是送到她面前去的那把利刃,要想用这把刀来撕毁时凝和苏填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叶婉兰:“警方那边追踪境外诈骗的事情已经快有了结果,只要我们这边能够得到一些W的相关信息,我想这件事很快就可以得到解决。”
叶婉兰也真是受够了这么一个人成天到晚躲在背后下阴招,与其总是防守,等着对方出招,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以攻为守。
时凝:“婉儿姐我赞同你的看法,但是下次这样做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呢?像今天莫泠鸢这件事儿,来得这么突然,我也得有个心理准备啊。”
还好没玩脱,不然她怎么给苏填雪交代?
叶婉兰向时凝道歉:“抱歉,小凝。但实在是因为莫泠鸢决定回国这件事来得太意外,我也没提前准备,只是联系了她,也没有提前告诉你。另外,我还有一个考虑,我这不是担心你提前知道之后表现的反应会不够真实,反而引起W的怀疑吗?”
时凝哼了一声:“你就是看不上我的演技呀。我跟你说我要是出道,明年肯定横扫三大拿下影后好吗?”
她心里知道,叶婉兰这么做,估计也是为了看她热闹。
真要想着提前通知她,怎么会来不及呢?
该不会是那天她随口说了一句妈和叶婉兰的事情,叶婉兰记仇了吧?
时凝想,应该不至于。
时凝:“下次别这样了啊,再这样我可跟我妈告状了啊。对我的演技起码要有基本的信任好吗?”
叶婉兰被她这么不要脸的态度给逗笑了,她说:“要你这么有决心,这么有自信,那要不今年公司的重点项目咱也不找别的明星了,就交给你,让一线大腕儿给你作配。用一部剧把你捧起来,成为你横扫影后奖杯之路的第一步,如何?”
“也不是不行。”时凝笑着说。
玩笑开够了,正事解决了,她询问一下叶婉兰自个亲妈的身体状况和最近公司的情况之后就挂了电话。
苏填雪看着时凝挂断电话之后不怀好意的表情,有些警惕:“你想干嘛?”
时凝:“老婆我有一个问题。”
苏填雪:“嗯?”
时凝:“如果我是影后,你会爱我吗?”
苏填雪听到这个问题都觉得搞笑,她想不通:“时凝,你是影后跟我爱不爱你有什么关系?”
时凝非常理直气壮地说:“那现在百合小说里都写女主是影后,我还以为大家都吃这一套呢。”
苏填雪:“我不看百合小说。”
对哦,忘了,苏填雪在书里的人设是铁直女A。
是不会看百合小说的。
也不对,难道直女就不会看百合小说了吗?
时凝好奇:“那你看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隔壁校草强吻我??”
苏填雪:“我不看这些书。”
时凝:“那你的人生少了一些土味的快乐。”
苏填雪无奈地笑了,“我看《淡蓝暗点》《平行宇宙》《给忙碌着的天体物理学》。你看过吗?”
时凝摇头。
她问:“你相信平行宇宙吗?”
苏填雪:“现代物理学有这种推论,认为这个世界上可能存在着广阔无垠的宇宙之网,这代表着,在我们头顶的宇宙中,还排列着许多其他的宇宙,甚至可能是无穷多个宇宙,而我们现在的这一宇宙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时凝:“苏老师!现在不是上课时间!!”
苏填雪轻笑了下:“你读书时候很不喜欢学习吗?”
时凝:“我是文科生。”
苏填雪:“好巧,我是理科生。”
时凝:“”
一共就这两个分类,哪里巧了啊。
时凝似随意提及:“你有想过平行宇宙的你自己会做什么吗?或者,你有想过平行宇宙的我会是什么样的吗?”
苏填雪:“我想,不管在哪个宇宙,我一定都在做让我自己觉得快乐的事情吧。事实上,我没有告诉你吗?我目前的工作之一就是研究小行星发生天体对撞之后产生宇宙折叠和穿梭的可能性有多大。不过这些研究都只能是推论,靠数学和物理模型来证明。”
苏填雪意识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又说了很多学术话语,她抱歉地看向时凝:“不好意思。跟我聊天,很无聊吧?”
她不是一个有趣的人,对于这一点,苏填雪心知肚明。
时凝早就换了姿势,趴在床边看着苏填雪:“不无聊。”
“我不说过了吗?我觉得这样的你很迷人,很好看。”
苏填雪敛眸:“不聊我,聊聊你呢?”
时凝困惑:“聊我?”
苏填雪:“我们说好要从朋友做起,但是事实上,我对你的了解似乎还知之甚少。关于你喜欢什么,关于你的过去,或者你对未来的打算。”
苏填雪的问题一下就问在时凝的痛点上了。
自穿越以后,她就没有思考过这些事,她的态度大概一直都是轻挑而自如的。
对于过去,这不是她的过去,所以她不在乎。
对于未来,她根本没有构想。
不愁吃穿,霸道总裁的背景给她提供了绝对优越的生活环境。
所以
她的未来要做什么呢?
苏填雪看出了时凝脸上的迷茫,浅淡开口:“不知道也很正常,想不出来也没问题。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一生里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
时凝:“你这样仿佛把我形容得很无所事事诶。”
苏填雪轻笑了下:“难道不是吗?”
时凝哼了一声。
她想,她过去二十多年,也算是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法律行业摸爬滚打,也算是找了自己能够为之奋斗一生的事情。如果,没有穿书的话,时凝想,她的生活大概就是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可若是问她,你喜欢法律吗?
她会犹豫。
她生于法律世家,后来家庭败落以后,她从底层爬起来,靠的就是法律的武器。
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切成为了她的求生之道,她的生存法则。
时凝突发奇想:“苏填雪,你这么喜欢星星,我要是化为天上的星星,是不是更能够得到你的喜欢呢?”
苏填雪:“天上的星星看得见摸不着,你忍得了?”
时凝哼的一声:“忍不了忍不了。”
她一下扑上去抱住苏填雪,蹭了蹭她的脸颊,“我就喜欢这样能够随时随地和你在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她凝视着苏填雪的眼眸,伸出指尖,轻轻地替苏填雪把被风吹乱的碎发捋平,动作轻柔。
指间触碰到肌肤带来丝丝的发痒的感觉,就像是有一片轻盈的羽毛,从苏填雪的面颊上温柔滑过。
时凝说:“我不想变成星星,我就喜欢这样,能够近距离地看着你,触碰你,感受到你呼吸。”
她亲了亲苏填雪的侧脸:“我还是不要变成星星比较好。你最好也不要先我之前变成星星。因为我没有那么喜欢星星。如果你变成了星星的话,我可能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喜欢你了。”
做完这一切,时凝起身去洗漱,却不料苏填雪的双腿一抬,做出螃蟹的姿态,把她整个人都夹住了,一下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怀抱里,无法动弹。
时凝有点茫然,但开口说话的时候,嘴角依旧带着游刃有余的笑容,她开玩笑地说:“苏填雪,你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和我体验一下快乐的感觉了吗?”
苏填雪:“不行?”
时凝:“可以可以,正合我意。”
她想要用一个【翻转煎饼的姿态】扭转情况,哪知道苏填雪大概是铁了心思,狠狠控制着她,叫她不能动弹。
时凝:“?”
苏填雪:“今天我想换种方式让你快乐,怎么样?”
时凝听后嘴角的笑意扩大,她看着苏填雪,“苏老师,你的样子看起来是想要惩罚我?”
苏填雪:“如果我这样做对你来说是惩罚的话。”
苏填雪抬手就往时凝的【】上打了一巴掌。
时凝倒吸一口气:“艹!”
苏填雪:“这样算惩罚吗?”
时凝:“谁教你的。”
苏填雪:“老师打学生不是都这样吗?”
苏填雪不过是按照直觉和本能做事。
苏填雪:“不过我没有什么惩罚你的必要,不是吗?”
苏填雪拽着时凝的领口,“你有做错什么事吗?”
时凝看着这样的苏填雪,觉得又陌生,又充满了一种奇怪的魅力。
反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就好像是忽然受到了刺激,开了窍一样。
时凝轻咳一声:“我今天见到了初恋前女友,我做错了?”
她试探着问。
苏填雪:“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时凝松了口气。
苏填雪:“但既然你都为自己找好了罪名,我大概不能辜负你。”
苏填雪的手掌又落了下来。
时凝本能地想翻身把女人【重新摊煎饼】,可是苏填雪也不知道是偷偷背着她去报了什么体术进修班,还是学会什么控制人的小技巧
一时之间,时凝竟然也不能挣脱。
苏填雪好歹也是alpha。
之前屡次败给时凝,完全是因为不擅长和不熟悉,现在怎么又会甘心继续败在时凝的手下呢?
时凝躺平了:“苏填雪,你今天不会想吧?”
苏填雪:“不可以吗?”
每个0都有一个反攻的梦想吗这是?
时凝:“你试试?我奉陪到底。”
她倒要看看,苏填雪能做到哪一步。
苏填雪有点怀疑时凝这句话的可信程度,但是当她把时凝控制住的时候,她觉得今天的时凝大概是真的打算放开手让她去尝试和掌控节奏了。
时凝躺在【睡觉的地方上】,人有点悠闲,给自己扯了一个枕头,垫在自己的【下颌线往下肩膀以上的地方】下,还找了个让自己最舒服的姿态。然后,她用那一双像大海一般深不可见底的眼眸,望着苏填雪,观察着她的动作。
她可以确定,苏填雪的确是没有任何up人的经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扭转战-局,动作看起来也是这么生疏。
时凝忍不住提醒她:“我说,苏小姐,被这么多次,难道你都没有经验吗?还是说你积累的经验都是下面的经验呢?”
时凝的挑衅让苏填雪有点恼火。她动作利落,伸手捂住了时凝的嘴,大概意思是不想她再乱说话干扰自己。
这样的动作做起来会让苏填雪有几分女王的lingnue美感,时凝自下而上地望着她。
时凝不说话,但是舍尖轻轻=添过了苏填雪捂着她嘴唇的手掌,修剪合适且漂亮的眉毛轻轻一挑,暗藏着几分挑衅。
一条小小的水蛇,从人的skin上滑动而过,最后还会留下一道水印。
这无疑是激起了苏填雪心中的好胜谷欠望。
【】
房间里,玻璃墙外的海洋生物正在缓缓流动着。好奇的水母因为想知道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往前一扒拉,趴在了玻璃上,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如果她们会说话,此刻肯定会冒出许多困惑的小问题。比如为什么人类又打了起来,比如为什么会用这样的姿态倒在床上?
深海的拟态章鱼大概也是因为好奇,所以侧过来趴在了墙壁上,吸盘贴着玻璃,观察这里面两个人的动作,同时也模仿着她们的动作。
屋子里两个人之间的空间和氧气都极具压缩减少,暧昧在火速攀升。
空气里的氧气和其他化学物质被摩擦融合在一起,然后狠狠点燃,变成了能够引爆一切的火焰,在空间里蔓延,如一道又一道的火舌,纠缠在两个人的身侧。
【】
苏填雪有点不爽快地命令道:“衣服,碍事。”
时凝都快被她这样的语气给逗笑了,她说:“你今天不是要吗?怎么,连我的衣服都解决不了了?”
苏填雪瞪她一眼:“这和你的衣服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时凝:“以前你在下的时候,可是我一条龙服务,帮你解决完所有事情的哟。人家现在也想要这种服务嘛。人家就是不想动,就是要当枕头公主嘛。”
夹子音说完这段话,时凝都想自己伸手打自己耳光了。
她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大病。
苏填雪身为Alpha的尊严不允许让她就这样子被一个压在她身下的人嘲讽。
可是,她好像真的拿时凝的这件衣服没办法。
她命令:“你坐起来自己解决。”
时凝强忍着笑意看着苏填雪:“你确定要让我坐起来?”
苏填雪一本正经点头,于是时凝带着笑起身。
她和苏填雪的姿势现在就几乎是对坐的状态,两个人面对面相坐着。
这样的姿态,很容易能够感受到对方一呼一吸之间的所有动作,因为那呼吸就近在眼前。
【】
她哑着声音说:“抱歉。”
本来是还可以继续咬下去的,就像是两头狼,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可是,时凝不忍心了。
她很想赢,但更舍不得苏填雪输。
再说了要是明天开拍节目,发现两个人后颈都是一片被咬过痕迹,岂不是很离谱??
alpha被alpha咬中,并不会觉得有快x,更多的是被入侵被挑衅的感觉。
苏填雪也反应了过来。
她愣了下:“抱歉。”
时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我皮糙肉厚。”
时凝:“怎么刚刚突然失控了?”
苏填雪轻咳一声,好一会,才用清哑的声音说:“你碰到了那,我有点受不住。”
时凝:“哪儿?”
她明知故问。
苏填雪有些尴尬:“别问了。”
时凝:“我想知道。”
时凝:“碰到哪里了?”
苏填雪烦不胜烦,又没有时凝那么厚脸皮,于是干脆拉着时凝的手去找。
她让她碰到。
苏填雪:“这,好了吧?”
时凝轻笑:“苏填雪,这是你自己领着我过去的。”
………………
音乐在房间里响起来。
叮咚叮咚。
擅长弹琴的人轻轻一动,急缓交叠,轻重交错。
就在那一刻快要到来的时候,音乐停止了。
弹琴的人停了下来。
苏填雪眼尾泛着红,没吭声,看着时凝的动作。
她必须承认的是,在挑起她这件事上,时凝已经非常有经验,甚至可以说信手拈来了。
时凝知道她的每一处,知道她最难以忍耐的事情是什么?知道她的快乐是从何开始又是如何继续下去的。
时凝说的很对。
恋人一定要有足够合拍的身体才能够成为恋人。
毕竟这是划分恋人与朋友的一条界线。
苏填雪长到今天,只有对时凝会升起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叫她快乐又让她痛苦,因为她也是Alpha,每一刻她都想要争锋而上,重新占据主导地位,可是当身体的快乐袭卷走了理智淹没掉了一切逻辑的时候,她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现在这样,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息,不让自己的弱点暴露。
时凝早就注意到了苏填雪的异样。
她不为所动,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继续扮演着她的omega角色。
时凝颇带挑逗意味地解决掉自己的衣服后,还教苏填雪:“你知道怎么单手解开别人的【女人都要穿但是都不喜欢穿穿了还很热勒得慌的那个东西】吗?”
苏填雪:“我干嘛需要知道?”
时凝:“如果我们最后没有成为恋人,只能成为朋友,苏填雪,我想我能留给你的还有这些经验。”
她的笑容里带着试探:“如果下次你和别的omega的时候,你会想到我吗?”
苏填雪都听到时凝这样说,脑仁都发痛了,一张脸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害羞。
她瞪着时凝:“胡说八道。”
时凝:“这怎么能算胡说八道呢?你说的对,我们的关系有无数个走向,恋人只是其中一个。我们也必须承认,我们有可能不能成为恋人,不是吗?我想你心里一定有很多个评判标准,苏填雪,我不确定我可以通过哪些标准。”
苏填雪听到这些话,咬紧了下唇。
她有一瞬间,想要告诉时凝。
标准是可以打破的。
但她没有说出口。
时凝的指尖轻柔地抚摸过苏填雪的面庞:“我很认真地说,苏填雪,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希望还有人能够陪你度过这一生。”
苏填雪耳膜都要炸了。
她伸手去推时凝的肩膀:“你闭嘴。”
时凝微微挑眉,“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苏填雪:“我不想要别人,我对别人也没有感觉。”
听到这话,时凝心中暗自发笑,但面上依旧理智。
她说:“或许只是因为你没有试过别人。”
“我是个很大方的人。如果在我们走向恋人的这条路上,你需要其他的探索方式,你可以告诉我。毕竟我们签下的婚姻合约里也写了,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苏填雪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一伸手猛然一下把时凝推倒在【普通人类睡觉的地方】。
时凝刚刚脱下来的【女人都要穿但是都不喜欢穿穿了还很热勒得慌的那个东西】还挂在她的身上,没有彻底的掉落,那半圆处正好兜着她的。
看上去把时凝显得更加性感。
有的时候,苏填雪觉得时凝就像是守在圣池旁边诱人坠落的妖女。
她永远有无数种手段叫人为她垂涎谷欠滴,叫人为她流连忘返,就像此刻一样。
妖女没心没肺,擅长玩弄别人。
苏填雪压制着时凝,瞪着她说:“我不要别的体验。”
时凝嗯哼一声:“然后呢?”
苏填雪大概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几个字说出口,她说:“我现在只想要你。”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时凝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耐着性子询问道:“你想要我,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就像现在这样躺着,任你摆布,看你一点一点寻找着方向。还是苏填雪,你现在更想要的是和以前一样的快乐。”
苏填雪想,看吧,这果然是妖女。
就连女人说话的声音也像妖女的魅惑一般,一点一点传来,在空气中绕成一根细腻的丝线,从她的耳朵往里钻,钻进她的心房,然后顺着心血管一路往下缠绕着,把她整个人都裹住,而这根丝线名为谷欠望。
时凝的finger也不够安分,就只是这样的姿态,她的就偷偷从两侧往中间,碰到了
她就像撩拨琴弦一样,轻轻弹动了一下。
苏填雪难以自己地仰了下头,天鹅jing拉出好看的弧度。
“老婆,今天我把主动权给你,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时凝停下动作,安分守己,“如果你要第一种,那么我就安安分分地躺着受你摆布。如果你要第二种,那你”
那六个在仰卧起坐时听到的字,时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苏填雪。
苏填雪没作声,过了一会儿,【】
她满意一笑,知道苏填雪大概是落入了她的陷阱中,再也没办法逃脱了。
时凝:“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苏填雪:“你要弄就弄,不弄就算了。”
时凝当真当了一回甩手掌柜。
“不是说好了你自己吗?”
苏填雪瞪了一眼时凝,然【】-
#-
#
浪漫是如何产生的呢?
粉色的泡沫在空气中全部都爆裂,当所有的暧昧全都和窗外的海浪交融在一起,当海水都已经变成了烟粉色的状态时烟花在头顶绽开,星河盘旋在身侧。
浪漫就产生了。
世界里透明的空气中全都染上了各色各样的颜色,像是水彩,随着动作一点一点挥洒,和汗水一起。
一切都像是弥漫在彩虹的烟雾中。
【】
时凝像哄小孩那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让她觉得更加舒服。
当水蒸气退散之后,时凝指尖温柔又浅浅,默默地抚摸着苏填雪的面庞,顺着她面部的线条一点一点的描画着,似乎在用手轻轻描画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浪漫,也最多情的一幅水墨画。
时凝突然问:“这算水蒸气吗?”
苏填雪脑子空荡荡,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时凝:“那你觉得你被烫伤了吗?”
苏填雪慵懒地说:“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明天的事情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面对时凝的问题,缓过神来的苏填雪潇洒起身,她随手拿起浴袍搭在身上,背影看起来十分干脆利落和坚韧。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一次了。”苏填雪说,“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既然我答应了,就代表我知道它会对我造成的影响,也代表我可以承受这后果。所以,时凝,你完全不用这样担心我。”
“我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
听了苏填雪的话,时凝扬唇一笑:“知道啦,老婆。”
“可是我是需要保护的小女孩诶。”时凝跟上去,“浴室太黑了,我害怕,我们还是一起洗吧。”
苏填雪:“?”-
#
世界的某处,黑暗的房间里,W正把玩着手机。
名为腾蛇的男人接受着她的惩罚,足危在她的面前,低着头,说话的时候原本就打结的舌头,现在更加变得口齿不清了:“老、老大,我、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W把玩着手里的钢笔。
腾蛇看着那钢笔尖锐的尖端,害怕地低眸:“我不该找徐露露。”
“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挑中好棋子的眼光。”
W轻笑,“你的错在于,你没有查到莫泠鸢的消息。”
腾蛇满身冷汗:“是、是的、老大。我、我下次不会了。”
W:“下次?”
“我从来不要没用的人。”W哼了一声,“这段时间,你可以休息下了。”
“不要啊!!老大、老大、不要啊!”腾蛇哀嚎着。
W歪头轻笑:“为什么不喜欢休息?现在年轻人上班都喜欢放假,像你这样的,不愿意休息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腾蛇知道W是个疯子,可是他很少出错,所以也没有直面W发疯的时候。
现在,他看着W的样子,好像懂了其他人私底下的传言。
W,一条疯狂的毒蛇,没有理智。
她嘴里的休息
腾蛇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也知道,一旦休息,就没有后来。
眼看他还想再说什么,W一个眼神,旁边的人就塞了布条到W的嘴里。
见到人被拉走,W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着她和莫泠鸢的聊天。
江宁然的笔记本上没有记载关于莫泠鸢的消息她还得再观望一下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内词汇请自行替换。
有虫不改。
纯享版见文案第一行。
记第十次修改。
第47章047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几位嘉宾迎来了节目组新的任务。
一群人刚刚吃了早餐,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被叫到大厅集合导演说是要宣布任务。
时凝打着哈欠,眼底漫着一圈青黑这成为了她昨天晚上没睡好的证明。
苏晚星自从被祝玙叮嘱以后就决心改变自己对时凝的态度,因而见此对时凝关切地说:“没睡好吗?干什么去啦?”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哪知道这话出来她姐姐的表情倒是先变了。
苏晚星:??
祝玙无奈扶额。
时凝撒娇一般靠在苏填雪的肩头,又打了个哈欠。她伸手擦掉自己眼角晶莹的泪珠,用还带着倦怠意味的语气开口说话:“问你姐。”
苏填雪肩膀一抖,就让时凝的脑袋往前一滚,没得依靠了。
时凝:“呜呜老婆你好狠心。”
苏填雪:“闭嘴。”
这人的嘴巴就是典型的多说多错。
【很好,聪明的我已经懂了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啊??干什么了啊?有没有人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啊?】
【茫然、眨眼、顿悟、脸红。】
导演看不下去了,出声打岔:“那什么先听我讲一下任务哈。”
“情况是这样的。不久之后就是这个海岛上属于情人的节日了,当然啦这个节日也是这个海岛上特有的风俗其他地方都没有的。岛上当地居民会在每月的29号举办一场相亲大会同时也会让有情人去给未婚AO丢信物接到的人就可以在一起长长久久。而且未婚AO在这一天也有试婚的传统。”
辛娅举手:“我们今天也要去丢信物试婚吗?”
导演:“咳你想多了。”
导演:“不少游客都想要来体验这个节日,所以今天呢,就是希望几位嘉宾可以作为游客,来体验这情人之日,完成当地人提出的任务哦。”
辛娅特别积极:“有没有那种结婚的任务啊,我想去!”
导演:“有是有,但是这个需要靠你们自己抽取。”
辛娅:“我抽我抽!”
【怎么乍一听感觉就像是骂人呢。】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辛娅为什么这么想体验婚礼?】
周鹿作为观众们的互联网嘴替也问出来这句话:“为什么你这么想体验婚礼?”
辛娅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想穿婚纱啊。”
说起这件事辛娅就有些激动:“我觉得婚纱特别好看,穿在我身上一定也特别好看。”
周鹿:“你真自信啊。”
辛娅嘿嘿一笑:“自信的女人最美,谢谢你的夸奖啊。”
周鹿:“”
不谢啊。
辛娅已经开始幻想当中:“如果我穿婚纱的话,我想要穿那种很浪漫的,裙摆像人鱼一样的,然后特别长特别长,拖在地上的那种。”
周鹿:“你为什么不直接买个拖把?”
辛娅拳头硬了:“我不打你,是因为我爱你。你不要仗着我的爱,肆意妄为!我的忍耐是有底线的!”
周鹿:“什么底线?”
辛娅深呼吸,拳头高高举起,然后轻轻落下,点了点周鹿的脸蛋:“算了,我又发现,我对你的爱是没有底线的。”
周鹿:呕。
周鹿:“其实你刚刚说的那种婚纱很浪费布料。”
辛娅:“我还是把你鲨了吧,今天你就吃我脆脆鲨一拳头!!”
导演头都大了了,赶忙用介绍岔开辛娅和周鹿的话题:“莫泠鸢作为酒店的负责人呢,她也会陪伴大家,为大家提供支持和帮助的。”
莫泠鸢礼貌地对着大家微微颔首。
辛娅热烈地鼓掌。
导演:“我们还特别为大家邀请了大家的亲属哦,好让大家能够有参与试婚体验全程的实感!”
周鹿举手:“我没爸没妈没亲人怎么办。”
苏晚星:“我也是。”
时凝:“我一半一半。”
【你大孝子啊?】
【这个节目组是捅了什么孤儿的大本营吗?】
【怎么看上去这个架势是要结婚的样子啊??这不应该是恋综节目的最后一part吗?】
【要不是我看了直播时间安排表,我都快以为这恋综快结束了啊。】
【没看够,没看够!!】
【还好,还好。这只是婚礼体验。不过,来亲属的话,那是不是代表能够看到时总的爸妈的呀,传说中真正的亿万富翁。】
【人家时总说咯,一半一半,估计爸妈没办法两个人一起来吧。】
苏晚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倒不显得怎么高兴,她走到姐姐身边,扯了扯姐姐的衣角,问姐姐:“这个如果要请亲属的话,那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见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指引之下,有两个让苏晚星眼熟的人出现了。这是她的伯父和伯母。
苏晚星不喜欢她的这两位亲戚。
自打她有印象以来,这两位亲戚就在她家没有做出过什么好事。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奶奶出事那段时间,姐姐向这所谓的伯父伯母求助却被对方拒绝了。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苏填雪瞒着苏晚星进行的,可是苏晚星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不知道的傻白甜小女孩,年少时候就算只是从姐姐和奶奶的只言片语之中,也能够得知到一些的信息点。而这些信息点就像是拼图一样,凑到一起,足够窥见一件事完整的样子了。
现在见到节目组居然把这两个人请过来了,苏晚星心里非常不爽,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苏晚星所料,这两个人一来就惹了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位是想要攀附时凝的家人。狗尾巴不用化形都叫人能够看得清楚。
苏家的伯父伯母一看到叶婉兰就跟狼见了肉一样,眼睛都放光了,灿亮灿亮的,透着绿色的光芒,这眼神里有着不加掩饰的贪婪和野心。
苏晚星整张脸写满了不高兴:“谁邀请他们来的啊?”
这不是故意搞事吗?
祝玙听到她的吐槽,好奇询:“你跟他们关系不好吗?”
苏晚星冷笑一声,“我跟他们要是关系好才奇怪呢。我跟他们关系好,我才是白眼狼。”
【看起来有故事啊!!】
【靠,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一瞬间对妹妹感同身受了。】
【这两人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呀。】
苏晚星也不是爱把自己的家事全都尽数告诉别人的人,她吐槽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多言,一双眼看向伯父和伯母所在的位置,似乎想要观察和注意到他们的动向。
苏晚星时刻都充满了警惕,似乎在担心一个不察觉,这两位神奇的人物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现在大概是各位嘉宾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应酬的时候,叶婉兰的气势和容貌都略胜一筹,她作为其中的佼佼者,受到了不少的关注。
而那苏家伯父伯母就像昂首挺胸的雄鸡一样,两个人阔步走过去,一人往一边伸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推开了其他人。
苏家伯父伯母走到了叶婉兰身边。
叶婉兰很有教养,虽然面对这突兀的情况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依旧面带笑容,不为所动。
“那个、那个叶、叶小姐啊。”伯父说话的时候都不住地搓着两只手,就跟苍蝇在搓腿腿一般。
叶婉兰看着这位突然走向自己的中年男人,礼貌和对方打招呼,“您好。”
得到了叶婉兰的回应之后,中年男人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
苏家伯母脸上写着急切的,拿胳膊撞了下伯父示意他继续说话。
伯父清了清嗓子,连忙自我介绍,“你好你好,我、我是那个苏填雪的家属。”
苏填雪看了一眼,走到叶婉兰的身边,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冷静地说:“叶小姐,你好,他们跟我只是有一些血缘关系的人类,谈不上是家属。”
【人类??哈哈哈哈哈哈!】
【连亲戚两个字都不用了。】
【感觉苏姐姐的人类二字说得很妙啊。】
面对苏填雪的忽然拆台,伯父伯母显得很是羞恼。伯母更是直接伸手去拉苏填雪的胳膊,想把她拽拽开,整张脸都写满了不乐意,她凶神恶煞地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呢?见恩忘义,个没良心的东西!”
时凝见此上前一步,挡在了苏填雪和这两位凶神的中间,隔开了距离。
瞧着苏填雪和时凝的动作,伯父和伯母就交换了下眼神。他们来之前一早就知道这苏填雪跟时凝都不会给他们好眼色看,毕竟当初在医院大闹一场之后。两方都很尴尬,他们还被送进了局子蹲了好些天。
这件事要是不记仇那可就不是他们了!
可现在来参加节目呢,主要是想要高攀上时凝的背景。
毕竟当时在医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不知道时凝的家世,也并不知道以前这个女人竟有如此雄厚的家底。
现在接到联系,简直是迫不及待自己交钱上了节目,想要从时凝身上捞一笔。
来之前,他俩兴奋得一整夜都没睡觉,连夜赶往了录制集合的地点,那模样看起来不像是要去参加节目录制的人,反而更像是马上要去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家伙,恨不得立刻发一笔横财。
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想着一定要跟时凝和叶婉兰打好关系,所以现在就算时凝突然挤在他们中间拉开了苏填雪,他们依旧忍气吞声,耐着性子微笑着跟时凝打招呼:“哎,这不是咱家咱家”
伯母不知道该怎么喊了,卡壳半天后脱口而出一声:“女婿!”
时凝一贯是个看上去好相处的人,脸上总是带着轻松的笑意,很少有一张脸都暗沉下来,认真且严肃地凝视着对方,给对方威压的时刻。
但是现在,她确确实实就是这样看着苏家伯父跟伯母的。
她眼神中的冷漠和威压叫伯母吓了一跳,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叶婉兰凑过来,贴心地问:“怎么了?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时凝微微张嘴似乎准备想要把真相说出来,然后伯母就一口打断了她的叙述,用非常斩钉截铁的态度表示:“没什么!没什么!一家人嘛,能发生什么呢?”
“大家都是亲家关系不是吗?”
伯母打着圆场,心想着,她可不能让时凝就这样断了攀附时家的可能。这条致富之路可不能再就此折掉。
眼看时凝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伯母直接拉着她往一边去了。
伯母大概也是不懂什么叫做综艺录制,以为把时凝拉在一边就能够让人拍不到她们正在做些什么。
哪知道此刻她的所作所为全都呈现在镜头之下了。
【干嘛这阿姨??】
【无语了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知道没好事。】
【怪不得苏晚星是那个态度啊。要是我,我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什么情况啊??】
伯母拉着时凝开始套近乎:“哎呀,这个时小姐,好久不见啊。”
时凝看着她,双手环抱于胸前,态度并不友好,她声音冷冽:“是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不知道上次以后你在警察局里过得怎么样?”
她一提这件事儿,伯母就来气,想发火,可是又担心不好,于是回头看了眼其他的人,压抑着怒火,也控制着声音和表情,继续对着时凝讲话:“我跟你说,姓时的丫头,我都调查过了,有人跟我说了,你虽然是时家的女儿,可在你家都是那位叶秘书说话做主的。我今天这样,是给那位叶秘书面子,我告诉你,我手上可有不得了的东西,要是曝光出来,能够让你和苏填雪吃不了兜着走。”
【谁告诉你的?】
【这大姐是不是不看微博啊,官微认证我们小时同学是一把手好吗?】
【这人有点子弱智了就是说。今天的恋综走的是极品撕x路线吗?】
“哦。”时凝挑眉,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有这个效果。”
伯母哼笑一声:“我手里可是”
话说出来一半她自己就卡住了,她对时凝说:“我还不会告诉你呢。总之,今天最好咱俩还是保持礼貌的关系,否则的话,我手里的料一放出去我就怕你和苏填雪可全都毁了。”
“有人在背后教你?”
时凝问。
听了这话,伯母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下。
时凝:“阿姨有没有人教过你,要和人做交易,得先给人看看自己的底牌啊。你这什么都没有,光凭一张嘴,口说无凭,我还怎么信你?再说了,我不认为你手上有任何东西能够毁掉我和苏填雪,我们光明磊落,行的端坐的正,没什么好怕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瞧着时凝自信的表情,伯母越发恨她,恨得牙痒。
她头脑一热,怒火中烧,便开口说,“怎么没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苏填雪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你们就是为了骗家产,所以才结婚,现在更不要脸,为了骗钱竟然上节目!”
时凝:“噢?”
“我没说错吧?”伯母看到时凝没反驳,更加得意了,也更加相信了幕后之人给的说法,于是继续说,“我说你们从现在认识到今天总共有三个月吗?没有吧?还恩爱,还恋综,我呸!”伯母冷笑一声,“我也不是什么吃白饭的,那天医院里发生的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好巧不巧,我手机里还收到了好心人发来的视频,你说这事儿算不算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呢?”
时凝听着对方说话,想着这可不是老天爷都站在你这边,而是她们为了让鱼饵显得真实,特别给这位鱼饵剪辑了一些筹码罢了。
可惜有些人,被当成了旗子,还来下棋的人面前耀武扬威。
时凝做出一副先是不敢置信,后转而淡定的神情对着女人说:“随便你们吧,反正这件事儿我们又没做错,你们掌握的东西更谈不上什么是我们的把柄。”
伯母听到她这话瞬间都露出了嘲谑的笑容,“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她头脑持续发热,热度已经把脑干都烧没了。
“时凝,不如我们来谈个生意吧,我把这视频的原片都给你,你给我这个数。”
女人抬手比了个三。
时凝:“你要三万?”
女人笑了:“你家是那么有钱,给我三万,你当打发叫花子呀?”
时凝:“你说你自己是那你就是了咯。”
女人气得抓狂,又忍住了,一张脸扭曲无比:“三,是三环以内的意思。”
时凝:“?”
女人笑着说:“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婚房我们还没想好该买在哪呢,要不你就来个直接的。苏填雪奶奶那套老房子就当是我们送给你的了,也不和你们计较,但你得赔我一套新的房子,这市中心三环内,随便拿一套都行,我不挑。”
时凝:“你是傻呗?就算我买房跟买菜一样,我又凭什么给你买呢?我看起来真的像冤大头吗?”
女人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时凝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冤大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手里的证据足够交给婚姻督察委员会,到时候调查起来,苏填雪的那栋房子的继承权保不保得住,我可就不知道了。”
时凝轻笑:“你要真这么有信心,要不就把东西直接交给对方,我们也直接等着您的消息。要是您成功了,这房子我和苏填雪拱手相让,要是您失败了,我想这辈子你也没什么机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吧。我会送你再回牢里坐几年。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威胁敲诈勒索。”
女人才不管这么多呢,她被时凝的话激得有些生气,她愤怒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东西全部都放出来,干脆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我要叫你和苏填雪在这个节目里面根本就混不下去!”
时凝听后微微扬眉,“随你。”
眼看狗血一触即发,走过来听了她们讲话的伯父一把将伯母给拽了回去,伯父开导自个妻子:“好了,小梅,忍一下嘛,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咱们来上节目可不是为了这点蝇头小利。”
【我都被这个厚脸皮给弄麻了,张口闭口三环内一套房,是蝇头小利?】
【估计是觉得自己攀上时家了,以后是时家亲戚,可以横着走咯。】
【只有我一个人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视频吗?涩涩吗?】
【前面的发疯适可而止啊。】
时凝觉得这出戏她真是演不下去了。
她回到叶婉兰的身边。
叶婉兰明明预知到了会发生什么,却还是装作很茫然很懵懂的样子,看着时凝跟苏家伯父伯母一起回来之后,询问:“怎么了?”
时凝没说话。
那满心算计的伯父和伯母,一见时凝没有告诉叶婉兰实情,心下觉得他们的威胁还是有用的。
二人对看一眼之后都察觉出了彼此眼神中的意图,他们认为时凝竟然不敢告诉叶婉兰真相!这证明她还是害怕的!而她们就可以利用这份害怕来从时凝手里拿到一笔钱。
伯父小声地凑到伯母身边得意的说,“我就知道她刚刚那样不过都是装的。别以为她看起来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一点都不害怕,说不定啊,心里早就怕的不行了。”
伯母洋洋得意,小声地说:“我就说我这招有用吧。咱们就相当于白捡一套房子!”
伯父哼了一声:“说什么叫白捡?那老东西的房子本来就该是属于我们的,现在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手段,换了另外一套房子落在我们手里罢了!我们也是心善呀,当时没追究,现在也没要太多。”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心安理得且厚脸皮的人吗?】
【看得我血压升高了。】
【想提醒他们麦克风能够录得下来声音呀。】
一群人吵闹不休,节目组把这些所谓的亲属都留在了原地,而把几组嘉宾都分别叫到不同的地方去完成任务了。
时凝和苏填雪的任务便是婚纱设计。
两个人来到了婚纱小店。
DIY婚纱是这个岛上的店铺自创的特色。
客户可以提前来店里体验,进行预约和定制。婚礼之前可以收到来自小店手工缝制的婚纱一套。
苏填雪和时凝今天的任务就是前来此处体验,并且设计和DIY出一套让10个路人都点赞的婚纱。
去往店里之前,时凝借口要上个厕所先行离开。
苏填雪看出来她的意图,也跟着以人有三急的借口暂时离开了节目直播,转而跟着时凝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除了她俩没有其她人。
苏填雪询问:“进展还顺利吗?”
时凝:“挺好的,没什么不顺利的,他俩本事都是那样的人,现在随便刺激一下就发疯了。估计W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很,也很想知道他们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苏填雪:“手里的东西?”
时凝:“医院的视频,找人剪辑了下监控,做了完全有利于他们的版本。他们收到了以后,估计乐得睡不着觉,以为马上要暴富了。”
苏填雪:“你心眼真多。”
时凝哼了一声:“你不喜欢吗?”
苏填雪:“这样能够诱导W出现吗?”
时凝摇头,她拉住苏填雪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不,W是个很谨慎的人。我和叶婉兰设想的是把这次他俩来闹事的功劳记给莫泠鸢。这不过是一场闹剧,闹剧结束之后,才是正餐。”
苏填雪回握着时凝的手:“辛苦了。”
时凝笑容灿烂:“不辛苦,和傻呗交流,我很有经验。”
苏填雪:“?”
不太懂,但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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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凝和苏填雪出发去设计婚纱店。
店在酒店附近的商业街里,商业街的小屋子都刷了白色的漆,看上去特别的梦幻,也特别的浪漫。
婚纱店的门口摆着的气球都是粉白色的,适合婚纱店的主题,四周还专门放了用玫瑰和满天星凑成的花篮,在风中,花朵微微摇曳着,玫瑰的花香顺着风被吹来。
时凝领着苏填雪推门而入的时候,门上的风铃被晃动,也发出清脆的声响,叮叮当叮叮当,听起来让人觉得心情愉快。
店里的香氛是木调的,有点雨后清晨的感觉。
店内的工作人员一看到她们两位就立刻上前来,招呼她们,“请问两位就是今天要来体验婚纱定制的客人嘛?”
时凝颔首。
店员引导着她们到设计间去。
时凝一直观察着,一进门的大厅处先是摆着好几件特别好看的婚纱,都blingbling闪闪发光,让人觉得特别梦幻,往里走的设计间则是摆好了各种各样的布料和花样。看上去特别像一个工作坊,一件件不同款式的纯白色的绸布裙子正挂在架子上,服务员介绍到:“这是我们的婚纱样板。”
“这样的样板也有好几种款式,类型有不同的,领口也可以选择,客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不同的样板,然后再用我们现场的元素进行创造,这就是我们婚纱DIY的过程啦。”
时凝听着总觉得这特别像以前在4399小游戏网站上玩的那些自主设计的换装游戏。
店员介绍完这些,便看着苏填雪和时凝,询问到:“两位是谁要穿婚纱呢?”
时凝说:“两个一起穿不行吗?”
店员连忙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这里还有燕尾服礼服等选项。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尝试一下哦。也可以DIY的。”
时凝婉拒了。
她和苏填雪坐下,两个人翻着手里的册子观察着之前有什么好看的婚纱打版。
时凝看着苏填雪认真翻找的模样,忍不住询问:“你有幻想过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吗?”
苏填雪听到时凝的问话沉默了下,“我都没有想过我会结婚。你是我的意外。”
苏填雪:“你呢?”
时凝:“好巧,我们互为意外。”
苏填雪不知道为什么时凝此刻笑得这么灿烂,她怕被这灿烂给灼伤,然后移开目光,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设计册。
时凝说的是真心话。
在遇到苏填雪之前,时凝从未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心诚意的叫另外一个人老婆,会甘心背上婚姻的枷锁,虽然这个枷锁现在只是暂时的,也是虚假的,可是有的时候,时凝会忍不住想,就这样和苏填雪生活在一起也很好。
早上,两个人一起起床洗漱,替她挤好牙膏,然后和她一起在镜子前刷牙,替她擦掉唇边的牙膏白沫,然后和她一起吃早餐,送她出门上班。
晚上下班的时候,天气不热,可以跟她一起压马路,走在夕阳西下的小道上,看天空的落日染红云霞。
天气太热就可以去超市蹭空调,推着一辆小车,大概是买不了什么东西的,但总是要推一辆车才能有逛超市的感觉,
如果可以的话,时凝想和她在货架旁偷偷接吻一下,像是生活的琐碎,见证了她们的爱情。
可是,她跟苏填雪之间现在有爱情吗?或者说到了能够谈爱情的地步吗?时凝很怀疑。
苏填雪那样理智的人,从现在来看也不过是身体沦陷了。
要让她完完全全陷入到这段感情中,时凝觉得这条路或许还很长。
然而时凝不知道的是,苏填雪在她沉思的这段时间。已经开始对婚纱有初步构想了。
大家都偏爱在结婚的时候穿上圣洁的白色,可苏填雪不一样,选了黑色的裙子做底板。
时凝回过神来看着她时,她正认真地挑选着花样和裙边。
时凝好奇:“怎么就选了黑色?”
她接过苏填雪的设计图,又发现一个特别好笑的事情。
那就是苏填雪,不管是直线还是曲线,都画的特别完美。
直线就像是用尺子笔着画出来的,一条又一条不会拐弯,不会掉头,只会横冲直撞往前延伸的直线在纸面上出现。
而曲线就更好笑了,仿佛这是随手从圆弧上截下来的,特别工整,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时凝就奇怪了:“你手工画的?”
苏填雪颔首。
时凝惊了:“手工都能画到这个水准?”
苏填雪:“有的时候需要绘制星象图,这种几何绘画能力是最基本的。”
好吧听了苏填雪这话,时凝觉得她自己被鄙视了。
她一个当1的,手艺怎么能差呢!
于是她拿起笔,决定奋勇直追,展示一下自己的技术。
三秒后,苏填雪瞄了一眼时凝画的歪歪扭扭跟毛毛虫似的线,忍不住又笑了笑。
时凝哼了一声:“我这是不拘一格,狂野派。你那个太拘束了,一点灵气都没有,全都是技巧,毫无感情!”
苏填雪:“是是是。”
时凝:“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选黑色的婚纱呢?”
话刚问完,工作人员走过来,好奇:“小姐,你为自己选的婚纱真特别。”
“这不是给我的。”苏填雪说,“这是给我的妻子画的。”
工作人员听了这话,都甜蜜地捂嘴。
苏填雪把设计图旋转过来,让时凝能够一目了然地看到设计图正面的细节。
“我觉得这黑色和你一样都很特别。”
时凝为了掩盖自己的害羞,故意自嘲,“怎么特别了?都一样特别心黑?”
苏填雪:“我可没这么说。”
苏填雪顿了顿,又问:“你明明不是那么坏的人,为什么每次非要把自己说成这个样子呢?”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时凝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她好像是习惯了把所有的刺全部都挡在身前,她就像是来这世间做一段买卖,摆摊的时候,把所有的缺点都明明白白的挂在自己招牌上。
有人爱,有人恨,童叟无欺。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所以黑色倒也挺配她。
时凝看着苏填雪温柔的侧脸:“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只对你好呢?”
时凝的话让苏填雪愣了下。
苏填雪低眸看着桌上的纸笔:“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时凝便顺口说:“那你有没有心动呢?”
苏填雪没回答,只是低头继续画着婚纱的设计稿。
当设计的手稿交到时凝手里的那一刻,她才发现,手稿的右下角,被苏填雪用隽永的手写字写下了一排英语。——Yes,Ido。
时凝轻笑,拿起桃色的水笔,在这英文的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苏填雪设计的稿件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赞赏。
婚纱店的工作人员留下了一份地址,表示到时候手工缝制完成后,会把婚纱寄给二人。
两人完成任务,要回去重新跟大伙聚会的路上,工作人员对两个人说:“出事了!出事了!”
时凝:“怎么?”
工作人员解释。
原来是伯父伯母跟叶婉兰谈事儿,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最后被叶婉兰刺激的,又开始精神病发作,最后闹着要揭发时凝和苏填雪婚姻的真相。
时凝一听,这不就是有看戏的时候吗?
她赶紧拉着苏填雪快跑过去,正好就碰上这热闹。
【要不是知道她俩现在跑这么快是为了撕x,我都快以为是什么浪漫偶像剧了。】
【好喜欢奔跑的时候啊!在海边!!阳光!!美女!!这夏天!!】
【极品快滚啊!!】
苏晚星吓得半死,见苏填雪出现,赶紧走过来,紧张地拉着姐姐的手,十分担心。
伯父义正言辞地说:“时凝和苏填雪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结婚,她们不过是为了拿到房子的继承权才在一起的,现在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骗大家!!”
苏晚星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时凝看到她的表情才确定,原来直到今天苏填雪都没有把那日医院发生的事情告诉苏晚星。
伯父猖狂一笑:“哈哈!苏填雪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你吗?老家伙的时候,那房子,就是你们现在住的房子,继承权本来该是我们的。可是苏填雪非要说你奶奶写了什么遗嘱。好,可根据遗嘱,你姐姐要结婚才能继承房子。所以,你姐这才跟时凝结的婚!她俩根本没有感情!”
苏晚星听了这些,才发现她对此确实一无所知,她被苏填雪保护的太好了。现在她惊讶地看着苏填雪有点不知所措。
“我承认,那天是我见到苏填雪第一天。可是,怎么,人就不能一见钟情吗?”
苏填雪也说话:“我跟时凝是白纸黑字扯了证的,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听了这话,苏晚星脸上的表情更加错愕了,要不是正在录节目,她早就尖叫一声。
她姐和时凝竟然真的结婚了???
搞什么啊啊!!
录节目这么久以来,她以为这两个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在玩一场婚姻游戏罢了,居然真的结婚了
天塌了。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苏晚星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苏填雪毒唯忽然官宣了结婚一样。
嗯,心情有点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章发了,上一章还没放出来(捂脸
放出来以后请大家去vb看纯版,谢谢。因为修改得估计很面目全非。
第48章048
当天直播结束以后,伯父伯母就如他们所愿在互联网上走红了。
一时之间,无数词条都和他们有关。
他们更是成为了网友们的议论对象也变成了一个话题:你家的极品亲戚究竟能多极品?
还有媒体跟风炒热度也跑出来带新的话题:你家的极品亲戚究竟能有多讨厌?细数那些让你觉得崩溃的亲戚们。
总之多亏了伯父伯母的精彩降智表演,让节目组找到了一个新的宣发渠道在一众普通的宣传中杀出血路来以反面教材吸引了新的观众,又获得了一波热度。
同时因为伯父伯母在网上曝出的所谓料,国家婚姻督察委员会甚至还在微博官方表态。
@国家婚姻督察委员会:目前接到不明举报,现进过查证,我们认为,时某人和苏某人的婚姻是具备程序正义,是受法律保护的。也请广大网友更加关注自己的生活共建美丽社会。
热情海獭:笑死我了,官方小编也是在看恋综追直播吗?
这条评论显示被博主点了一个赞。
更有网友纷纷吐槽说:就算那什么幺蛾子夫妻爆料的东西是真的,我怎么还觉得更加带感起来了呢?
又没吃你家大米:+11111
要你寡:哈哈!是不是有一种风流浪子对清冷御姐一见钟情后为爱收心,洗心革面一夜从良的感觉???
西方鬼落:嘎嘎电视剧都没这好嗑。
怎么不算呢:这才是爱啊!这才是爱啊!如果不是爱的话时凝怎么会心甘情愿做到这个地步呢?!
可达鸭不吃蛋挞:对啊不然你说时凝跟苏填雪假结婚图什么呀?又不是商业联姻。就算跟苏填雪结婚也只是为了帮苏填雪能够拿到继承权。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不反而是糖吗?
明天一定会早起:就是!再说了我有眼睛我会自己看,这综艺甜不甜,感情真不真,我自己难道不知道呢?就算我不知道,我这每天看节目笑出来的微笑唇和鱼尾纹比我自己还清楚呢。
伯父伯母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本以为洋洋自得,高兴得很,以为自己手握了巨型炸-弹,能够一战惊天地泣鬼神。
结果呢?网友的反应和他们想象的截然不同,这让他们感到错愕无比。
就好像他们丢出来的好像不是炸弹而是一颗巨糖。
众人现在正抱着糖狂磕。
伯父伯母在节目录制结束之后,不仅什么都没捞到,还挨了一顿臭骂,对此很不甘心。
他们想要重新找到当初联系他们的人,叫那个人想想办法,可是没想到现在连电话都已经打不通了。
现在,伯父伯母每天连家门都不敢出,这街坊邻里都看到了他们在节目里的刻薄举动。
这对夫妻下了节目才知道,当时他们在节目上的所有表现,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说话的每个字眼全都被记录了下来。
这相当于在全国人民面前进行了一场全方位的、极端社死的活动。
他们是不要脸,可是还没有不要脸到能够扛得住所有人厌恶的目光。
更让他们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
本来板上钉钉的儿子结婚的事情被他们俩这么一搞,omega提出了退婚,omega家长更是态度坚决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嫁进来。
谁愿意让自个捧在手里长大的宝贝去这种人家受罪啊?
伯父伯母的儿子是beta。好不容易娶到一个omega老婆,虽然基因等级不怎么样,但好歹还是个omega。
两口子因为这事炫耀了许久,却不料,这下全都变成泡沫,被吹没了。
这事被儿子知道以后生气无比,还来跟老两口吵架,说不能结婚就要断绝亲属关系。
这下一吵不得了。
这么一吵架,把伯母的病给气了出来,差点没一口气厥过去。
当天就送进医院了,说是要开始住院。
面对突然检查出来的疾病和高昂的医药费,本就欠了赌债伯父根本拿不出来这钱,两个人只好一合计,联系自己的儿子,想让他来负担这笔费用。
可还真算是天道好轮回,眼看苍天绕过谁。
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白眼狼生出来的儿子也不过是白眼狼了。
那儿子为了不支付费用,电话不接,微信拉黑,甚至在搬家,直接人间蒸发。
这算是把伯父伯母那种没良心的传统继承到底了。
一家人一天到晚都为这事儿撕扯无比,闹得没止没休。整个家变得永无宁日。
也算是报应。
……
当天节目直播结束之后,莫泠鸢就提前下岛离开了。
她的这一次出现和离开都在网上引起了众议,当然,讨论度最高的还是那个名媛O的小群,大家都在纷纷八卦和推测。
【绝世美O,在线摇人】
元芸月:家人们,这一出,我好像看不懂了。
东灵山林志玲:莫泠鸢是输了吗?
东灵山林志玲:不对,好像也没打起来啊。
元芸月:大家是不是可以准备给我交钱了/捂脸
东灵山林志玲:啥钱?
元芸月:嘎嘎,之前打赌说时凝算不算浪子回头的那件事~
东灵山林志玲:咳,我前几天出车祸,好像失忆了。
秋明路开车的:那什么,我前两天做太多次了,被榨干了,也失忆了。
元芸月:???????
元芸月:车祸就算了,车姐,你这算什么蹩脚借口啊!!
野人也可以是美女:你们都别慌!说不定都是演出来的呢??说不定还要扭转战局的机会呢!!!
小猫不吃鱼:SRDS,莫泠鸢都输了,还能怎么扭转啊?
元芸月:不过说实话,莫姐姐和时凝这种前任关系也算是神奇了。没见过这样的。
秋明路开车的:妹妹见识少~~~
小猫不吃鱼:别说妹妹了,我都没见过。
秋明路开车的:反正都是年少的时候谈恋爱,现在彼此看不上对方,正常相处一下,也很ok吧?
元芸月:嗯嗯。
元芸月:大家不要忘了我的钱噢/星星眼
小猫不吃鱼:等下了节目再看吧!!说不定下了节目当天就分手了呢!!
元芸月:达咩啊!!!
东灵山林志玲:所以节目是快录完了吗?我能说我没看够吗?
小猫不吃鱼:我看了直播安排表~现在离结束没几天咯!
秋明路开车的:好想知道莫泠鸢下节目去干嘛了。让我去动用我的情报网打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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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议论的正主莫泠鸢,今天可是有正事干的。
她下岛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联系W。
莫泠鸢:如何?
W:你的棋子看上去不怎么聪明。
莫泠鸢:我一早跟你说了,只有我手里的东西才是真正有用的。你不相信,那我没办法,只好找别人来先证明一下我的能力。
W:医院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莫泠鸢:我和时凝那家伙青梅竹马,随便从她家人那里也可以知道这些东西,不足为奇。
莫泠鸢:你既然不想合作,那就算了。
W:等等。
莫泠鸢看到这二字,满意地勾起嘴角。
来接她的莫家司机见了,忍不住问:“小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莫泠鸢:“何叔,我快钓上鱼了。”
司机:“啊?现在手机还能钓鱼吗?”
莫泠鸢轻笑:“当然。现在网上到处都是钓鱼的小游戏。”
司机看着莫泠鸢的表情,片刻后,又笑:“小姐,我年纪大了,你别骗我了。”
莫泠鸢笑着摇头,低头看手机。
W发来了一条最新的消息。
她莞尔,又联系叶婉兰。
莫泠鸢:鱼已上钩。
叶婉兰:确定好时间,随时联系。
莫泠鸢:OK。
叶婉兰:今天回莫家?
莫泠鸢:不回。有些人不想看见我,我也不想那些人。
叶婉兰:注意安全。
莫泠鸢:放心吧叶姐姐。
叶婉兰:有事明天你姐婚礼上再聊。
婚礼
她都快忘了。
莫泠鸢关黑手机屏幕,转头看向窗外。
这景色一时之间竟然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看到走在街道上的那些行人的模样,还有街边小店的招牌上的文字,她才再一次意识到,这个地方,她的故土,她已经十年没有踏上了。
车内的广播正在播报:“今日,本市有暴雨警告,请各位市民做好准备。”
司机叨叨:“天天下雨,天天下雨,还行不行了。”
莫泠鸢:“这地方是这样的。”
司机送莫泠鸢回了她老房子。
这房子是她爸死之前留给她的好几套中的一套,莫泠鸢最喜欢这里,没租出去,一直让人打理着。
莫泠鸢跟司机道别,上了楼,拿出手机,看了眼姐姐发给她的密码,按密码解了锁。
房间里黑黢黢的一片,空荡的房间透着在黑暗中透着无尽的孤寂。
莫泠鸢敛眸,甩掉高跟鞋,伸出手摸上墙壁灯的开关。
啪嗒一声,灯光亮起。
一个没有想到的人打着哈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女人长得不算漂亮,至少没莫泠鸢漂亮。
她是那种很耐看的脸,很温柔,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依赖。
女人抱着手里的抱枕,看着她:“小鸢,你回来了。”
莫泠鸢仿佛被人按了穴道,彻底定在原地:“你、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失笑:“你这刚回来,家里都需要整理。我怕你不习惯,过来检查一遍。再说了,最近经常下雨。我怕你一个人打雷睡不着。又没吃饭吧?”
女人边说边起身,熟悉地走到餐厅,“我做了三明治,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我想着,你在外面,估计也不太吃中餐,我怕突然一下回来吃中餐,你不习惯。”
莫泠鸢听着女人的叨叨,看着面前的拖鞋,又看了眼女人那一双配套不同色的拖鞋。
瞧起来,是情侣款的模样。
莫泠鸢攥紧了拳:“你能别这样吗?”
女人愣了:“小鸢?”
莫泠鸢:“莫女士,明天你就要结婚了,请你回家准备婚礼吧。”
莫棋:“都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
莫泠鸢:“我不是担心。”
莫棋:“那是怎么了?”
莫泠鸢低着头,遮住了自己发红的双眼。
莫泠鸢:“可以请你走开吗?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莫棋愣了愣:“你还是这么讨厌我吗?”
莫泠鸢咬牙:“对,我讨厌死你了。小三的女儿,我凭什么要接纳你?”
莫棋敛眸,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又走到沙发上拎起自己的包:“记得吃晚饭,睡觉前关好窗,可能会下雨。明天见。”
莫棋关上门离开的那一刻,莫泠鸢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忘记,全都在见到女人的第一眼,变得溃不成军。
过了会,屋外,暴雨声响彻,电闪雷鸣。
莫泠鸢看着窗户被砸满了雨花,没忍住,反手翻找了把雨伞,拉开门,踩着拖鞋就下楼去。
楼下单元门口,莫棋挎着包,打着伞,站在路灯下。
见到她的出现,女人露出一抹笑容。
莫棋:“小鸢。”
莫泠鸢脸色一冷,转头就往回走。
莫棋追上来,拉住莫泠鸢的手:“你明明不讨厌我,为什么要撒谎?”
莫泠鸢:“呸,你真特么自恋。”
莫棋:“不是担心我淋雨给我送伞?”
莫泠鸢:“我给狗送了行了吧!”
莫棋苦笑:“小鸢,我明天就要结婚了。我想,我想至少在明天,你可以叫我一声姐姐。”
这句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插在了莫泠鸢的心口。
她的眼泪落在地上,她用力甩掉了莫棋的手,把伞砸在她的身上:“你滚啊!”
伞尖划伤了莫棋的侧脸。
她弯腰,捡起伞,看着莫泠鸢逃离的背影,一句话不吭。
她想不明白。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团子一般粉嫩的莫泠鸢会叫她七七姐姐。她们关系很好,不单单是补课家教和学生的关系。
莫泠鸢还会感慨:“七七姐姐,要是你真的是我的姐姐就好了。”
只是后来
她的妈妈嫁入了莫家,她改了名,才知道母亲是故意送她去莫家当家教的。
早在莫泠鸢出生之前很多年,莫泠鸢的爸爸,就和她的妈妈一起生下了她。
她以为以为莫泠鸢度过了最初的不接受以后,还是会叫她一声姐姐。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莫棋撑着伞走进雨里,伤口的血淌在地上,混进脏污的泥水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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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岛上的直播结束之后,一行人就转战前往最后的站点,导演组宣布说:“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现在,我们的节目已经临近尾声。”
听到这话,周鹿高兴地握拳,就差没喊一句yes了。
导演:“咋了?很想下班?”
周鹿:“有点。”
大家哄堂大笑。
导演:“关于接下来最后三天的直播,大家有没有想法呢?”
辛娅高高举手:“我我我,我想去爬山!”
周鹿:“没追求。”
祝玙:“其实躺家里最好。”
苏晚星:“我想去看看大自然!!!想去郊外!!!”
导演:“bingo!恭喜我们的晚星妹妹答对啦!!”
苏晚星眼睛一亮:“去哪里去哪里!!!”
导演:“我们这次呢,将会一起前往临近北极的国度,开启一段最后的浪漫之旅。”
导演说完以后,本来还以为大家会狂欢,哪知道本来最高兴的苏晚星,现在都变了脸色。
导演:“怎么了?不乐意?”
苏晚星:“倒也不是不乐意啦,只是北极也太冷了吧。”
祝玙:“对呀,现在都快到冬天了。”
辛娅也感慨:“要不换个地方吧。”
导演:“换不了!!就去那!!”
苏晚星:“可是我们冬天的衣服怎么办啊。”
导演:“别担心,我们有羽绒服赞助商。”
苏晚星:???
导演说出一个牌子,祝玙想了想,看向时凝。
时凝:“看我干嘛?”
祝玙:“这衣服品牌不是你家旗下的吗?”
时凝:“好像是哦。”
祝玙:“?”
时凝扣扣脑袋:“不好意思,家大业大,记不太清了。”
导演组也在网上公布了此次的行程。
【哎呀,咋突然就这么有经费了呢?】
【史上最豪华恋综!】
【救命,我也好想去,现在找个女朋友报名还来得及吗?】
【奇了怪了,新官宣的这个赞助爸爸看起来好眼熟啊。】
【当然眼熟啦,这是小时总家的。】
【有没有人去扒一下这个制作公司跟时凝的关系啊,总感觉,有点微妙。】
有的网友不过是灵光一现顺嘴一提,哪知道真有无聊的爱好八卦人士去扒了,顺着扒下来以后就震惊了。
【我操姐妹们我发现有情况啊,这个综艺好像是时家旗下的娱乐公司投资的呀!!】
【怎么之前都没有人发现呢?这么大一瓜!!】
【别说了,我还发现这些赞助商全都是时家的呢!!】
【怪不得有的时候总感觉节目组面对时凝的有点小怂啊~~!原来是老板呢!!】
【搞半天!这是自产自销,自己花钱带老婆上节目公费旅游谈恋爱结婚吗?】
【人家这叫公费旅游谈恋爱?这得叫公费蜜月吧!】
【可恶啊,这就是资本主义吗?!】
【可恶啊,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呀!!】
【又磕到了又磕到了,我想到之前爆出来这个节目的嘉宾不是都退了吗?我觉得说不定小时就是因为这事儿才带着自己老婆上节目的呢。】
【怪不得,这还有的走后门的。苏晚星也给顺带叫上了是吧?】
【照顾自家小姑子怎么了?】
【没人算算时总这么一搞,究竟花了少钱吗?】
一群网友正在讨论时凝为了谈恋爱跟老婆在一起,究竟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大力的时候,苏晚星正和拉着苏填雪和时凝谈事儿呢。
看着苏晚星一脸严肃,似乎有账要算的模样,时凝轻咳一声,转头问了下苏填雪,伸手撞了下苏填雪的胳膊,小声地说:“这怎么了?”
苏填雪也茫然摇头。
苏晚星见这两个人态度如此散漫,拿起自己找导演组要过来的小哨子吹了一下。
那模样,瞧起来像是刚刚上岗的体育老师一般。
苏填雪和时凝都看向苏晚星。
苏晚星:“你们两个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苏填雪摇头。
时凝说见老婆没话,表示:“没有,老婆没有我也没话说。”
苏晚星气得想要伸手掐人中了。
她着急地看着两个人,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心里在意的事情:“你们结婚这事儿怎么没告诉我呢?”
这话说出来之后,苏晚星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委屈的。
毕竟在她看来,她是跟姐姐最为亲密的人,现在她却连姐姐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都不清楚。
这件事情还是从别人口中以爆料的形式得知的。
这对于苏晚星来说实在是有点难受了。
面对苏晚星的提问,时凝摸了摸鼻子,眼神乱飘,声音里也带着不确定:“其实吧,也不是我们不告诉你。主要是,也没法告诉你。”
苏晚星瞪眼:“怎么没法?结婚之前跟我说一声不行吗?”
时凝理直气壮地说:“结婚的前一秒我也没想过我们会结婚啊!”
苏晚星:?
还有这种结婚的方式?
苏填雪轻叹一口气,解释:“晚星,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但是我和时凝结婚实在是权宜之计。你也听到了伯父伯母的话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必须找个人马上结婚。”
一提这件事儿,苏晚星心里也有个疙瘩,她望着姐姐说:“姐姐,这些事情,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呢?”
苏填雪怔住。
苏晚星:“姐姐,我们是姐妹,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想帮忙,我也想出力。就算、就算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也想帮你分担一下,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扛这么多。至少有的时候,我可以当你的垃圾桶,听你吐槽啊。你有压力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面对苏晚星的倾诉,苏填雪轻声说:“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想要保护你,而且你那段时间正好很忙,我不想打扰你。还有”
话没说完,就被苏晚星打断了。
苏晚星情绪激动,眼泪又快出来了,她的一双眼红得像一只小兔子:“奶奶出事,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算打扰我呢?我们家的房子都要被人抢走了,这件事怎么能算打扰我呢?姐姐!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那个永远需要被你保护在身后的小朋友了。有的时候我也想替你承担一些什么的!你不能一直这样,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吧!”
面对苏晚星的控诉,苏填雪一时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看向了时凝,然而时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呀。
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掺和什么。
等等
时凝转念一想,不对,这是她老婆的家事,从此以后也是她的家事。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晚星,可能之前你的姐姐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但是你现在告诉她了,我相信她会慢慢注意这件事儿,然后转变看法和做法的,对吗?我们都知道,你姐姐不是那种控制欲很强的人,更不是什么都不告诉你,故意瞒着你的。只是对她来说,她可能习惯这么做了。”
听着时凝的话,苏晚星抽了抽鼻涕。
苏填雪给她递了张纸巾。
苏晚星捏着纸张的边缘接过。
苏填雪敛眸。
时凝继续说:“可能对你来说,从小孩变成成年人这件事情是很自然的,它是一个自然发生的事情。可是或许对于长久以来照顾着你,保护着你的人来说,她们很难在一时之间就改变看法。所以如果你想要改变什么或者你有什么新的诉求,你其实可以像今天这样告诉你姐姐的。”
有了时凝打这个圆场,姐妹俩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听了时凝娓娓道来的话,苏晚星点了点头,拿出纸巾狠狠擤了下鼻涕。
卫生纸都快起飞咯!
苏填雪小小松了口气,看着苏晚星问她:“吃糖吗?”
她从兜里摸出糖来。
苏晚星迟疑片刻,接过了。
苏填雪把糖递给她的时候,小声地说:“抱歉,姐姐下次会注意的。”
听到苏填雪向自己道歉,苏晚星的心里更难受了。
她本意不是想让姐姐认错,更不是想让姐姐说出这句道歉,她只是想让姐姐知道,她也长大了,她也可以替姐姐扛一些事情。
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了,她不想姐姐一直有这么有负担。
她眼眶一湿,默默撕开糖纸,含着嘴里甜甜的葡萄味的水果糖,告诉苏填雪说:“不是的,姐姐。”
苏晚星低着头,把糖纸揉成一团:“我、我也会快点长大的。”
她想或许还是因为她不够强大,她应该赶紧找到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的办法。
眼见两姐妹解决了自己的事情,时凝又开始整活了。
她看着苏填雪手里的糖,问了一句,“哪来的?”
苏填雪:“离开婚纱店的时候员工给的。”
时凝:“她们怎么不给我!是不是歧视!”
苏填雪:“?”
时凝强调:“我居然没有。”
苏填雪:“嗯,可能忘了吧。”
时凝:“哦。”
苏填雪也只当做这是一次简单的提问,哪知道过了一会儿时凝又说:“这糖好吃吗?”
苏晚星含着自己嘴里葡萄味的水果糖,都感觉到空气中漫出来一股酸意了,她偷笑着没吭声,看着姐姐跟时凝的互动。
苏填雪面对时凝的问题理性地回:“我还没吃呢,不能判断。”
时凝感觉自己脑袋里有1000只鸡在尖叫。
这就是直女吗?根本听不懂她的暗示吗?
苏填雪居然还说:“晚星在吃糖,你可以问她。”
苏晚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现在都有点心疼时凝了,于是替时凝开口说:“姐,人家的意思是让你给她一颗糖吃。”
听了苏晚星的话,苏填雪才反应过来,她偏头问:“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时凝觉得自己在苏晚星面前掉了面子,她哼了一声说:“没有!不吃!”
她起身走到船的甲板上去吹风。
苏晚星见苏填雪还坐在原地,伸手推了一下自己姐姐的膝盖,“姐!你也太直了吧!!愣着干嘛!追上去呀!”
苏填雪轻咳一声,然后看着晚星,叮嘱:“那你自己好好呆着。”
苏晚星嘟囔:“我都多大了,我在船上呆着我又不会丢呢。我又不会跳海。你赶紧追老婆去吧。说不定她被你气得会跳海呢。”
苏填雪乍一听到苏晚星这么称呼时凝,还有点惊讶。
她颔首,起身离开。
苏晚星坐在原地,抿着糖果,思索着。
自从接受了时凝跟苏填雪正式结婚这件事,再看时凝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苏晚星就忽然意识到,时凝对于她的姐姐或许是真心的。
不!
都不能用或许这个字来形容。
以她对时凝的了解和她未来记忆里对时凝的了解,她知道,时凝的很多所作所为都代表了她的动心。
苏晚星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
她一方面觉得或许对于姐姐这样一个单纯的人来说,时凝这样的风流浪子不算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她希望姐姐把她当做成年人,同样她的姐姐也已经是大人了,能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能够对自己的行为所负责。
再说了
看今天两个人相处的样子,苏晚星觉得,她姐看起来好像不吃亏。
她反而有点担心时凝。
不过苏晚星还是有一件特别好奇的事。
她姐和时凝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相遇的呢?
苏晚星觉得下次得找个机会把这事问一问,今天居然忘记了!-
#
另外一边,苏填雪走到甲板上看见时凝。
时凝正站在栏杆前,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和裙摆。
甲板上空无一人,时凝的身前就是大海。
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时凝回头,见到苏填雪。
时凝:“你怎么来了?”
苏填雪摊开掌心,露出里面的糖果:“你不是想吃糖吗?”
时凝:“谁想吃,我不想。”
苏填雪:“真不吃?”
时凝别别扭扭地说:“糖果都是小孩子吃的东西。而且有些糖只是当下那一刻想吃,过了那一刻可能就没那么想吃了。”
时凝以为她说这话苏填雪会哄她呢,哪知道等待她的是一片安静。
只能听见船行驶在海面上,海浪的声音。
苏填雪连多余的话都没说。
时凝纳闷了。
她都搞不懂,这女人究竟想干嘛。
下一刻,身旁就传来了糖纸被剥离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看着苏填雪,苏填雪捏着橙色的橘子味的糖果,然后轻轻地,当着时凝的面,微微张唇,含着糖果,用指尖把糖果推进了唇间。
粉嫩的舌若隐若现。
见此,时凝眸色一暗。
她靠着栏杆,又问了那个问题:“这糖好吃吗?”
苏填雪往前,站在时凝的身前。
两个人现在的姿态时凝后背抵着栏杆,苏填雪将时凝禁锢在栏杆和自己之间。
苏填雪朝着时凝勾了勾手指。
时凝低头。
苏填雪两手张开挂在了时凝的脖子上,然后把自己的唇贴上时凝的唇。
糖果就在唇尖。
那么一颗小小的橘色的糖果,像落日一样颜色的糖果,就在两个人的嘴里之中来回的推动,像是在两个水池游泳。
甜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世界,这一刻就连大海都变成了橘色。
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糖果已经落在了时凝的嘴里。
苏填雪舔舌,蹭掉了嘴边那一点点带着橘子甜味的口水。
银色的水光在两个人的唇上泛滥。
竟然和两个人的身侧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相似。
苏填雪微微喘着气问:“所以,你觉得这糖果好吃吗?”
时凝含着糖果,用舌尖顶了下侧腮,她伸出手,把刚刚退后一步的苏填雪搂回怀抱里面。
时凝:“老婆,你刚刚那样算是在撩我吗?”
苏填雪嗯哼一声。
苏填雪:“有的时候你会觉得我太直了吗?”
时凝:“怎么样的你我都很喜欢。而且,今天这颗糖是我吃过最甜的糖。”
苏填雪从时凝的怀里出来,站在她的身侧,两个人一起眺望着远方。
风里又传来苏填雪的问话。
她说:“之后的行程安排是你决定的吗?”
时凝:“倒也不算。她们提供了很多方案,我只是做出选择的那个人而已。”
苏填雪是个勤俭持家的人。她询问:“贵吗?”
时凝笑着说:“放心,老婆本还在呢。”
苏填雪瞪了时凝一眼。
时凝:“落日了。”
苏填雪顺声转头,看向大海。
和尚且还滚动在时凝口腔里的糖果一样,太阳变成了橘色,连带着天际也跟着变了一万种红,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云彩是会跳舞的红。
大海的颜色也跟着这舞蹈变得梦幻了起来。
远处海豚一跃而起,海鸥鸣叫着盘旋在上空。
时凝伸出指尖碰了碰苏填雪的。
苏填雪默不作声地回握,然后跟她十指紧扣。
时凝低头笑了下。
苏填雪发现这个动作问她:“你笑什么?”
时凝:“我高兴。“
苏填雪不解地偏头,眼神似乎在问,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时凝:“能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看日落,拉着手,我就高兴。”
苏填雪嗯了一声,清冷的声音从风里传来,她说:“那以后你还有更多值得开心的时候。”
时凝啧了一声,牵起苏填雪的手,低头吻了下。
苏晚星和祝屿本来也想上来看日落,还约上了辛娅和周鹿,哪知道见到这两人的背影,大家都悄摸摸的没说话。
祝玙拿起胶片相机朝着两人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时凝的红发似乎快要和这落日融合在一起。
苏填雪显得淡雅,更像这平静的海。
人和景都有一种浅浅的浪漫。
辛娅小小声偷偷摸摸对周鹿说:“她们两个演技也太好了吧,假装情侣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我们真是老母猪下崽小猪干瞪眼,比不上啊。”
周鹿扫过二人紧紧相牵的手,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辛娅,没说话。
辛娅不明所以:“怎么啦?”
周鹿耐着性子解释:“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可能跟我不一样?”
辛娅沉思半天,然后恍然大悟:“我懂了!!”
周鹿:“嗯?”
辛娅:“她们这种一定是另外的价钱!”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049
“鹿鹿!这边!怎么发呆呀?”
辛娅拎着行李箱走了半天发现不对劲,回过头去,才看见周鹿就还在原地。
人流如织来往不断机场里的提示音一直播报着。这一切都成为了辛娅眼中周鹿的背景。
在用自己的声响换回了周鹿的注意力后,辛娅朝着周鹿用力地挥了挥手:“我要的爱~~你快回来~~~”
周鹿朝着辛娅小跑。
她个子小推着一个快要和自己肩膀一样高的行李箱两只小腿腿一直以高频率运动着。
在辛娅眼里,周鹿看起来瞧着特别像一只正在转筒里奔跑的仓鼠特别可爱。
辛娅喜欢仓鼠,她一直都觉得周鹿和仓鼠很像。吃东西的时候,周鹿也会不自觉地鼓起腮帮,会把最喜欢的东西囤起来慢慢吃。仓鼠爱囤食物,周鹿爱囤钱,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到周鹿跑到自己的身边辛娅有些纳闷地问:“鹿鹿,刚刚你站着干嘛。”
周鹿:“抱歉。”
辛娅察觉到周鹿神情中的异样,奇怪地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鹿鹿,你怎么了?”
周鹿摇头:“我没事。”
辛娅才不相信这句话呢。
她一把摁住了周鹿还想继续拉着往前拖的行李箱。辛娅力气很大这么一来不仅行李箱不动了就连周鹿也没办法往前走了。
辛娅一脸认真地说:“你有事瞒着我。”
周鹿无奈:“真没事。”
辛娅:“就有!”
面对这样的辛娅周鹿实在没辙了。她看到本来在前面一直走着的时凝等人听到动静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她们了。
周鹿不想引起过分的关注于是只好对这辛娅说了实话:“我还没有坐过跨国的飞机我有点紧张。”
辛娅跟对待自己的大兄弟一样,猛然一下伸手,一爪子拍在了周鹿的肩膀上。
要不是周鹿死死摁住了自己的行李箱,可能现在整个人都快要飞出去了。
这还真是力拔山河气盖世啊!!
辛娅:“没事!就跟平常坐飞机一样。你上车睡一觉就好了。”
周鹿:“上车?你是说上飞机吧。”
辛娅为了掩盖自己一时的口胡,又开始了经典的土味情话放送环节:“女人,上了姐的车,你就是姐的人了。”
周鹿:“好的姐。姐,你可以先松手吗?我怕我们再不跟上,我怕一会错过登机时间了。”
辛娅立刻收敛了刚刚那种邪魅狂狷的表情,变得像一只二哈,在周鹿错愕的目光中,一把兜起周鹿放在行李箱上,拍了下周鹿的屁股:“坐稳了!”
周鹿不爽:“你干嘛啊!你当骑马啊!!”
【这对情侣真的笑鼠我啊!!!】
【骑马?哈利鹿娅,真有你的。】
【快别在这里腻歪了,人家另外两组都等你们半天了!】
辛娅放声大喊:“冲啊!”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直接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还有那个被周鹿坐在屁股下面的行李箱,朝着时凝等人的位置狂奔而去。
周鹿面色惨白,痛苦程度不亚于恐高症坐过山车。
不同的是,她现在是因为社死而痛苦。
跟上大部队,走了一段路以后,辛娅也开始觉得奇怪了。
这不像是要走普通登机口的样子啊。
而且她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基本上除了她们之外,都没有其他的人是往这个方向的。
怪怪的。
辛娅沉默了下,提高音量跟前面的时凝打招呼,又问:“时凝,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呀?”
时凝回答:“登机呀。”
辛娅:“往这边走啊?”
跟着她们一起走的机场工作人员在一旁贴心解释,“您好,女士,是这样的。因为这次你们乘坐的是一款特别的机型,所以登机口跟其他人不一样。”
听了这话,辛娅更惊讶了。
啥特别的机型还整这出啊?
辛娅热情地跟随行漂亮的空乘姐姐打招呼,然后套近乎,同时打听说:“美女姐姐,你知道我们坐的这是什么机型吗?”
空乘姐姐笑而不语,看起来很神秘。
辛娅的心中漂浮着无数个问号。
在空乘姐的带领下,大家上了一台商务车。
辛娅有些紧张地问:“没坐过这种摆渡车。这不是要把我们带去?”
时凝瞟了她一眼:“现在猪肉15块一斤,你能卖多少?”
辛娅哼了一声:“我1米7的个子,100多斤呢,还是得得赚点钱吧。”
【笑死我了】
【不过我也没见过这种摆渡车,这什么情况啊】
【哇哇哇哇!!!!】
【我妈问我为什么这么惊讶。】
【节目组也太有钱了吧???】
【哇啊啊啊啊啊!!!】弹幕都纷纷嘻嘻哈哈的逗趣着。过了一会儿
车停下来的那一刻,所有弹幕就变成了听取哇声一片,因为这一刻,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架私人飞机。
飞机伫立着,机身没有各种航空公司的标识,更没有乱七八糟的广告语,只有一片白,和一个新印刷上去的星象图。
苏填雪一眼看就看懂了,转头看向时凝,时凝莞尔一笑介绍道:“欢迎大家来乘坐我的飞机。”
弹幕一片狂欢。
【靠!这个逼被她装到了!!】
【不愧是时总爱!!这大手笔,我佩服啊。】
【这一刻我也好想去坐坐这个飞机噢。】
【我此刻的表情和辛娅一样。】
辛娅人都傻眼了,“你的飞机?”
她重复着时凝刚刚说的话,似乎在进行反复的确认。
时凝颔首:“我的。”
辛娅:“我还以为私人飞机都不停在机场呢。”
时凝:“那停在哪里?”
辛娅:“你家那床有八百平的豪宅的花园里?”
时凝:“停在公用机场,方便维护,比较安全。”
辛娅好奇:“这得交停机费吧?”
时凝:“几百万吧。”
【可恶!又被她装到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我看周鹿和辛娅不愧是一对,现在这惊掉下巴的表情简直都如出一辙!】
其实时凝也是第一次看到私人飞机。
毕竟在穿越之前她也不算是这么离谱的富豪。只能说在这个小说的世界里。一切都变得夸张了起来。
时凝之所以选择这一次使用私人飞机带大家去往异国他乡,主要还是因为在昨天晚上,节目组集体订票以后,网络上有人爆料出,已经有私生饭拿到了祝玙飞国外的行程。
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得知了祝玙要坐的航班号。
也就相当于得知了她们一行人都要乘坐的航班号。
时凝觉得烦,再加上最近还有那个什么W没有解决掉,她还担心一个意外,出了事。
索性干脆直接使用了私人飞机。
方便快捷,一不小心还能够装个x。
苏晚星好奇:“这飞机上的这个玩意儿是什么啊?”
祝玙也不懂,只摇头。
苏晚星知道姐姐一定明白,转头对姐姐撒娇:“姐,你一定知道,跟我说说呗。”
苏填雪敛眸:“是摩羯座。”
话音落下,乘务组就邀请大家上飞机。苏填雪和时凝往前走。
苏晚星还站在原地看着这星象图。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卧槽。”
祝玙:“怎么了?”
苏晚星:“我姐是摩羯座啊。”
【凭空一颗巨糖!!!】
【救,我怀疑时凝把自己的私人飞机拿出来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
【看,这是我为老婆买下的飞机x】
上了飞机,飞机内的构造更是让大家感到惊讶,包括时凝。
和普通的飞机不一样,私人飞机里没有排得密密麻麻的座位,有的只是宽敞的空间,然后一个一个小房间似的休息卧榻,可以坐,可以躺,还可以升降隔板,隔绝他人的目光。
在这里,大家都可以安心休息。
这一两天又是下岛,又是收拾东西,又是来机场忙着出发,大家都累了。
一上飞机,新奇地看了下飞机上的玩意儿之后便都打算休息了。
时凝和苏填雪的座椅的位置离得很近。
两人的座椅的外侧如同是一个小的房间,伸出了隔板能够挡住他人的视线。
节目直播也已经关闭了,因为飞机起飞之后信号就会受到影响,并不利于直播。
时凝放平座椅,躺下。
她依靠在自己和苏填雪的座椅中间的小桌板上,仰着头看着苏填雪。
苏填雪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也不为所动。她一上飞机坐下后就抽了一杂志看着。
现在,被时凝注视着,手中的杂志依旧翻动着,纸张摩擦空气的时候会发出轻轻的声响。
可奇怪的是,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翻书的声响都没有再响起来了。
苏填雪手里捧着书却没有继续看。
时凝茫然地眨了眨眼,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老婆,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担心苏填雪。
苏填雪的声音清澈凛冽,和时凝身后窗外的云层十分相配。
苏填雪轻轻合上手里的书本,然后慢条斯理拿起书,将书放在座椅前的书架上。
放回原处,整理好。
时凝还傻愣愣地趴着时,苏填雪已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一个主动的吻来得突然且莫名其妙,时凝有些不知所措。但却也已经凭借本能伸出手,反扣住了苏填雪的后脑勺,然后抬头送上去给了她一个深吻。
飞机上的吻带着一种特别的压强感,和地面上很不一样,身体本能的失重和浮空的感觉,在飞机向上飞行的时刻显得分外明显。
不知是不是正巧遇到了气流颠簸,整个飞机的机身都显得微微有些晃荡。
就是在这样动荡不安的时刻,苏填雪和时凝的吻反而显得更加紧密和不可分割了。
她们疯狂地纠缠着唇舌,不留余地地夺取着彼此口腔里的氧气。同时似乎也在通过这种方式将氧气传递。
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凝已经悄悄把她和苏填雪之间的挡板小桌子给收了起来。
两个人的座椅拼接连在一起,就仿佛是一张飞机上的小床一般。
等身体几乎再次快要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苏填雪叫停了。
她伸手推开时凝。
时凝也不追,就趴在枕头上看着苏填雪。
她脑袋里盘旋着一个问题。
一个刚刚出现在,并且一直没有下去过的那个问题。
最后没忍住,还是问了。
时凝:“苏填雪,为什么要亲我呢?”
苏填雪:“想亲就亲了。”
时凝:“噢。”
苏填雪看向时凝:“做这件事需要理由吗?”
时凝摇头。
苏填雪重新拿起书握在掌中。
她询问时凝:“你呢?”
时凝愣了一下,没搞明白:“我?什么?”
苏填雪说:“你经常喜欢对我做出亲吻的动作,为什么呢?”
时凝:“这不是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吗?”
苏填雪微微扬眉:“现在问回来不可以吗?”
时凝无奈:“可以,你说的,没什么不可以。”
时凝伸出手,随着她的话语,指尖如温柔的细雨,眼神也如薄薄的春雾一点一点落下,掉落在苏填雪的眉眼之间。
她的话语也轻柔,像是飞机窗外卷卷的云层,只扫一眼便能揉进人的心里。
时凝说:“我那样做,是因为我喜欢。我喜欢你额头的碎发。喜欢你眉尾的弧度。喜欢你不笑的时候眼角的模样。喜欢你鼻尖上那一颗浅淡的痣。喜欢你嘴唇轻轻抿起时候,露出的那一点点细微的唇纹。”
时凝:“苏填雪,这些算理由吗?”
苏填雪听了以后都失笑了,她问时凝:“瞧你说的?我有那么好看吗?”
时凝瞪大眼:“你难道这辈子没照过镜子吗?”
苏填雪卷起书,侧了身子,不再看时凝。
时凝:“咋了老婆?”
苏填雪不吭声。
时凝盲猜:“害羞了?”
等着他的,是苏填雪卷起来的杂志,落在了她的脑袋上。
不重,很温柔。
时凝被打了下,也笑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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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下了私人飞机之后,就有专门的人来接待。
节目组的人介绍:“这段时间呢,我们要住的是一家民宿,民宿的主人已经在做好晚餐等着大家了。”
辛娅的肚子咕咕叫,她热烈地说:“好耶想吃东西!!”
这个时候,时凝才注意到苏填雪站起来时,衣服的领口挡不住颈侧的那一点点红。她正思索着该如何帮苏填雪挡住这个记号,就见苏晚星困惑地凑近了,茫然地问:“姐,你脖子怎么了?”
苏填雪不解地蹙眉:“什么怎么了?”
苏晚星掏出自己兜里的小镜子递给苏填雪。
苏填雪举着镜子看了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右侧脖颈上有一圈小小的泛红的印记。
辛娅见了忍不住感慨说:“现在这飞机上还能有蚊子啊?”
苏晚星震惊:“不可能吧。”
她作势就要踮着脚去扒拉姐姐的领口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
蚊子本人时凝麻了。
她伸手把苏晚星给拽下来:“你觉得飞机上能有蚊子?”
什么时候苏晚星的智商已经和辛娅在一个水平线上了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降智感染吗?
【神他妈蚊子啊】
【这分明就是草莓啊!!!!!】
【刚刚在飞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有人可以给我描述一下吗】
【这要是蚊子的话,那我这辈子都没有被蚊子咬过:)】
在时凝拉开苏晚星那个瞬间,祝玙就懂了。
她脸微红,把苏晚星拽走,然后对着节目组说:“快出发吧,我也饿了。”
大家乘车穿行过异国的风景,抵达了安排好的林间小屋,见到主人家的时候都还有些拘谨,可是在对方热情的招待之下,很快就融入了进去。
主人家有一双儿女,家里的长辈也健在,看上去倒是其乐融融,相处融洽的样子。
她们品尝了这个地方的特色菜之后,又被主人邀请到外面去烤烤。
篝火点燃着,闪烁的火光映照着整个夜空。空气里的寒冷似乎都因为见到这火光,所以绕道而行。
一行人裹着特制的防寒的衣服待在外面。
时凝更觉得冷,她体寒,一遇到这种情况就感觉整个人像是掉在冰窟里一样,她不停的伸手搓着掌心,似乎想要以此来取得一点点温度。
苏填雪正在和主人家里的长辈聊天。
巧的是,主人家里的老爷子以前还是天文学的教授,虽然现在退休了,却还是很有学识,苏填雪跟对方聊得很痛快。
一边聊着,苏填雪一边默不作声地取下自己的围巾,交给了时凝。
时凝不解。
苏填雪:“没戴手套,你用围巾裹一下。”
原来,她刚刚就注意到了时凝搓手的动作。
时凝:“你不冷?”
苏填雪:“我名字都带一个雪字,怎么会怕冷。”
时凝:好冷的梗啊。
她拿起苏填雪的围巾,埋头闻了下。
松软舒适绵柔的围巾里传来了苏填雪的味道。
她一圈一圈裹在自己的手上,顿时觉得温暖了不少。
老爷子笑呵呵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苏填雪礼貌颔首,又继续聊回了刚刚和老爷子讨论的那个话题。
听说这一带有一个废弃的天文台,苏填雪很感兴趣,可老爷子说,最近不让去。
苏填雪虽然有点遗憾,却也不强求,转而聊起了太阳内部循环的事情。
这是时凝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苏填雪这么酣畅淋漓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和别人对话。
说话的时候,苏填雪的眼神里都闪烁着光芒。
时凝起身,准备去一边再拿一串玉米烤一下,主人家笑着跟她打招呼,凑过来和她聊天:“看得出来,你的妻子是一个非常有理想的人。”
时凝:“是的。”
主人又询问:“天文看起来是她的事业,我很好奇,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出来,时凝就觉得有些脑子一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如果她说她的职业是管理公司
可事实上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在享受着别人的劳动成果罢了。这是“时凝”和她的家庭留下来的东西,并非是属于她的。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长久以来藏在内心里的奇怪和别扭是因何而来了。
穿过来的这段日子里,她就像是一颗行星围绕着苏填雪这颗恒星不停转动。
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更没有工作。
所以就连现在被对方问及工作这件事,她竟然也无从回答。
辛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们身侧,以为时凝不回答是英语不好,于是热情地用中式英语回复着主人的问题:“她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我是一个呃”
辛娅不知道网红该如何翻译了。
时凝帮她解决了困扰。
主人离开之后,辛娅震惊地看着时凝,“我以为你半天回答不出来是你不会说英语呢。”
时凝对于辛娅那神奇的脑回路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准备离开,结果就被辛娅一把抓住了。
辛娅把时凝拉到一个摄像头拍摄不到的地方。
时凝对于辛娅奇怪的行为很是不解:“怎么了?”
辛娅小心翼翼地说,“有件事儿我想和你讨论一下。”
时凝:“你说。”
辛娅扭捏半天,才大大方方地问出口:“就你和苏填雪嗯,你们两个假扮情侣是多少钱啊?”
这个问题一出,时凝就觉得有些错愕,并且直觉地意识到辛娅的这个问题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多的东西。
于是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辛娅,双手环抱于胸前,苏填雪的那根围巾裹在她的手上,随着风轻轻飘着。
时凝:“你为什么这么问。”
辛娅:“既然我们都是同道中人,那我也跟你交个底吧,我和周鹿啊也是那个”
时凝:“哪个?”
辛娅原地跺脚:“兄弟!就那个呀!!我们也是花钱,然后变、变成情侣的。所以我想问问你跟苏填雪这个价格是怎么算的呀?”
时凝微微挑眉:“你说,你跟周鹿是花钱假扮的情侣?”
辛娅:“是啊,节目组邀请了嘛,给得太多了,我一时没抗住。你千万别跟节目组的人啊,要是让节目组的老板知道了,我怕我们要赔钱。”
时·节目组·老板·凝:“噢?”
辛娅憋了这么多天,终于找了一个出口,于是对着时凝倾诉:“而且我老觉得鹿鹿她上班不够积极,不够认真,我就在想啊,是不是我给的不够?”
时凝怜悯地抬手拍了拍辛娅的肩膀:“别想了,有些东西,你想也想不出来。”
脑子决定了思考的上限。
辛娅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呀?”
时凝:“我简单跟你说吧,我跟我老婆之间走到今天,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老婆本。不过这个东西你暂时可能也不需要。”
反正在时凝看来,短时间内辛娅大概也不会有娶老婆的机会,所以这个所谓的老婆本大概也是用不上了。
没想到辛娅听了她的话,晚上跟周鹿睡觉的时候,当真去和周鹿聊了这件事。
辛娅看着抱着被子准备打地铺的周鹿,突然说:“鹿鹿,如果你想要老婆本的话,你大概想要多少啊?”
一听这话周鹿就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纳闷。
她怎么突然就开始听不懂辛娅讲话了呢?
虽然在此之前她跟辛娅的脑回路也不是一个量级,但起码还是能够沟通的,现在这突然冒出来的老婆本又是怎么回事啊?
辛娅看周鹿的表情,以为她不懂老婆本的意思,认真地跟周鹿解释了她从时凝那里得到的真传,然后表示:“你放心,鹿鹿,老婆本这个东西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周鹿实在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她觉得,她自己这个白眼都快飞到银河外太空去了。
她放下手里的被子看着辛娅,“你知道什么叫老婆本吗你就这么说?”
辛娅:“我知道啊,就是找人假扮你老婆的本钱。”
周鹿觉得她现在人可能有点崩溃。
有一种智力防线正在被攻击的感觉。
她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跟辛娅解释:“老婆本的意思是娶老婆的本钱。”
辛娅虽然人有点傻,脑回路异于常人,但她起码也还是有正常水平的。
以前读书考试的时候怎么着也能低空飞过及格线。
现在听到周鹿这样说,辛娅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脑子里电芒一闪,任督二脉似乎在这一刻被打通了,全身上下的血液都通畅了,脑袋上弹出了几个巨大的汉字,当作弹幕写着我懂了。
辛娅猛然一拍掌,发出一声巨响,代表着她大彻大悟的心情。
辛娅:“所以!时凝和苏填雪她们两个根本没有假扮情侣!她们现在就是真情侣!!”
周鹿:“”
这人看起来怎么感觉就像她自己发现了什么武林秘籍或世界秘密一样呢?
辛娅激动万分地说:“这么大的事情,她们知道这事儿吗?”
周鹿必须得掐自己的人中才能保持清醒。
周鹿:“我觉得应该只有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儿。”
辛娅:“诶???”
辛娅若有所思,见此,周鹿顿觉不妙。
辛娅:“所以,如果要变成她们那个样子得先谈恋爱才行。”
周璐:“可能吧。”
辛娅:“那我们变成她们那样吧!”
周鹿:“你干嘛一定要变成她们那个样子呢?我们现在这样不是也没有人看出来我们是假扮的情侣吗?”
辛娅一屁股坐在床上,有点像闹脾气的小孩子,她说:“可是我很羡慕她们那样啊!”
周鹿:“那你可以去找个你喜欢的人和她谈恋爱,你们也可以像这样相处。”
辛娅:“但我就想和你做这种事!”
辛娅茫然地抠了抠脑袋问周鹿,“这算喜欢吗?”
这个说了许久土味情话的女人,却根本不懂喜欢。
周鹿眼神猛然一警惕,她说:“这是什么新的老板不想发工资的手段吗?”
辛娅愣了一下:“啊??”
周鹿意志坚定:“我事先声明,本人的工资是绝对不会受任何事情的影响和动摇的。”
辛娅瞧着周鹿这样,半晌后哼了一声,转头把周鹿放在床上的被子往地上有一丢,然后一个翻身自己上床睡觉了,被子全都被她蒙在头顶。
周鹿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她抱起被丢在地上的被子,担忧地看了一眼辛娅。
屋子里暖气热火朝天。
周鹿:“你小心点,别热过头了。”
辛娅:“要你管!”
周鹿实在是不明白辛娅为何如此生气。
她抱着自己的被子安安分分躺下,乖乖巧巧缩到被窝里,平躺着两只手抓着被子的边缘看着天花板。
这天花板是玻璃做的,能够一眼就看到夜空,仿佛很浪漫。
可是周鹿只担心如果有鸟飞过拉屎的话,会不会突然一下就掉了一坨打在她的脑袋顶上。
这样看了好一会儿,周鹿忽然灵光一现。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问道:“辛娅你睡着了吗?”
辛娅没回答。
周鹿悠悠地说:“你刚刚不会是想跟我告白吧?”
上一秒还在沉默装死的辛娅,立刻扯着嗓子大声说:“不是!”
听到这话周鹿就松了口气,她说:“那就好。晚安。”
辛娅眼睛都快瞪圆了,不高兴地说:“你这么庆幸干什么?你很高兴?”
周鹿:“嗯,我还挺舍不得这份工作的。”
工作!又是工作!
辛娅都快被周鹿气死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按道理来说她是周鹿的老板。
员工如此表达了自己对工作的热爱和忠心,还如此恳切表示愿意继续上班,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全是烦闷的情绪。
辛娅翻了个身背对着周鹿的方向。
她以为自己睡不着,可没过一会,辛娅的打鼾声就响了起来。
周鹿无奈,知道她睡着了,起身,给她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给拿了下来。
辛娅早就被捂出一身汗,周鹿小心翼翼弄了湿毛巾给辛娅擦着。
月亮就在夜空中,注意着这一切。
第二天,辛娅起床没生病,只是看上去有点不太高兴。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大家都发现辛娅和周鹿似乎吵架了。
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苏晚星其实还挺喜欢辛娅的,她觉得辛娅有一种喜剧演员的感觉,而且人也特别搞笑,性格也挺好的,见到她跟周鹿这样闹别扭,她还挺担心的。
于是苏晚星悄悄摸摸向其他人打探询问是什么情况。大家都说不知道,只有时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飘忽,似乎有些心虚。
苏晚星眼神一眯,锁定着时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呀?”
时凝说:“没有啊!”
苏晚星知道自己肯定从时凝嘴里问不出话来,她转而去怂恿苏填雪:“姐,你快问问,我嫂子什么情况。”
还没等苏填雪发话,时凝一听这称呼就笑了。
她笑得分外慈祥:“晚星啊,你刚叫我什么?”
苏晚星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她后退一步,犹豫地说:“嫂、嫂子啊。”
时凝一张脸彻底笑开,好看的眼眸眯成两道月亮,她说:“唉,不用麻烦你姐了,嫂子这就来告诉你。”
瞧着时凝这变脸的速度,苏填雪简直没眼看。
时凝朝着苏晚星勾了勾手指,示意苏晚星凑过去,听她讲话,在一阵悄悄摸摸的沟通之后,苏晚星明白了缘由。
时凝见到苏晚星震惊的表情后轻轻叹了口气。
时凝:“这事儿你也不能告诉别人,这是嫂子和你两个人的秘密。”
嫂子这两个字被她念得很重。
苏晚星点了点头,现在她脑子里已经完全被震惊两个字堆满了,都抽不出闲暇的时间来思考别的事情了。
比如——
时凝如此执迷她的称呼这件事。
祝玙听了这话好奇地问:“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苏晚星斩钉截铁:“不行!”
她有原则!
祝屿依旧笑着,只是那眼神的光似乎暗了下来。
苏填雪没问,时凝都对苏填雪说:“老婆,这事暂时还不能跟你说。”
苏填雪:“我看起来像是想知道的样子吗?”
时凝:哼哼!一点也不八卦的老婆!真不可爱啊!-
节目录制了三天,辛娅和周鹿就闹了三天的别扭。
#哈利鹿娅分手#
#哈利鹿娅吵架#
这几个词条甚至上了国内的热搜。
这三天大概是几个人录制综艺以来最轻松也最愉快的三天,大家在这个异国城市里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轻松。与国内不一样的是,这里随处都蔓延着一种自然和人文的气息,钢筋水泥很少见,也可能是因为她们住在较为偏僻的小镇上。
她们一起去看过冰冻的湖水,一起徒步跨过雪林。
临近告别日。
主人家的老爷爷忽然告诉大家,之前废弃的天文馆,现在可以去参观了。
老爷爷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对着时凝比了个wink。
跟着一路去天文馆的路上,苏填雪拉着时凝问:“你办的?”
时凝微微一笑:“不,不是我。”
时凝:“真正伟大的是金钱的力量。”
苏填雪:
苏填雪伸手帮时凝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围巾,然后送了时凝两个字:“笨蛋。”
干嘛对她这么好。
苏填雪:“手还冷吗?”
时凝:“不冷了。”
她炫耀似得举手,手指灵活地动了动,上面套着的彩色手套上的笑脸也跟着动:“我变聪明了。”
苏填雪:“好。”
苏填雪刚刚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时凝察觉到这个动作,赶忙扯下手套,然后一把抓住了苏填雪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然后将苏填雪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兜。
苏填雪:“嗯?”
时凝扬起笑容:“突然又觉得冷了。”
戴手套,哪里有牵老婆爽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越来越晚了呜呜。
保证日更,太晚了大家别等噢。
第50章050
在老人的引领下大家很快就来到了废弃天文台的所在地。
这天文馆位于一片雪山之上,因为此处靠近极圈,天气寒冷终日被冰雪包裹。眼下就连这修筑的天文馆都变成了银白色的一片,和周遭的雪色彻底融为一体。
时凝远远看着只觉得这一处像极了她上辈子所在的世界里的那一座喀尔巴阡的白象。
也是和此刻眼前的建筑一样。
喀尔巴阡是人类的弃子被自然包容。
老人感慨地讲起眼前这一座天文台的过去。
“在此地修建天文台造价很高昂,这个天文台是上个世纪就已经修筑好了的只是很快就因为战乱而废弃了,长久以来都处于封闭状态。之前有人提议过要重启这个天文台但是因为这里距离我们居民的居住点很远,不方便,而且交通非常不便利,最终这个提议都被否决了。”
“我其实很喜欢这里,小的时候我曾经和伙伴一起爬山,到达山巅,也曾去那天文台看过。”
“现在老了很少再有精力走这么一趟了。”
苏填雪站在山下,遥望着那屹立在远处的建筑物。
她的目光深沉。
时凝:“想上去看看?”
苏填雪颔首:“可以吗?”
时凝:“当然可以。”
老人提醒:“能看是可以的不过我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在里面了。这个天文台废弃了许久里面的设备早就毁坏了应该都不能再使用了。”
苏填雪微笑了下:“没关系的。”
这不是她上前的目的。
很微妙。
苏填雪的心中涌动着一些难以捉摸的情绪。
她看到这破败的天文台的时候总觉得这不会说话的沉默伫立着的白色建筑物,似乎还拥有着百年前企图窥探宇宙,刺破苍穹的目光。远远望着,总觉得,它的身上还裹藏着发现真理的希望。
时凝一直注意着苏填雪的表情,她能够仅仅是在抵达这天文馆的脚下,仰望着这建筑物的时候,苏填雪的眼神里就已经充满了光芒。
她几乎没有在别的时刻看见过的,苏填雪眼底的光芒。
时凝想天文大概真的是苏填雪想要从事一生命为之努力的事业了,那么她的光芒又在哪里呢?
在以后的日子里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每天吃喝玩乐花着钱,三十岁就退休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时凝心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说着不甘心,在说着不愿意。
她不想站在苏填雪的身侧时,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苏填雪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发着光,那么她呢?她的光芒又在哪里呢?
时凝敛了心思,跟着大部队往上走。
老人也跟着,虽然年迈,但腿脚还算灵活,而且有事没事就骑马,坐狗拉的雪橇,看起来也还挺健康。
苏晚星却觉得有点受不了了。
她爬到半山腰就气喘吁吁了。
苏晚星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一边痛快喘着气大口贪婪呼吸着,一边提问:“能不能你们上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老人说:“小姑娘,一个人待在这里,可是要小心山上的狼群的。”
这地方的山多是人迹罕至的。因为人类活动少了,所以原始野生动物的活动轨迹也就多了。
野狼或者熊,也不是没可能出现。
苏晚星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
她直起身子,认真地说:“那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走吧。”
祝玙站在一侧,朝着苏晚星伸手:“走累了就牵着我吧。”
苏晚星怔愣片刻,低着头,嗯了一声。
那样子看上去带着几分羞涩和不知所措,实际上,苏晚星心里在想啊,不愧是妈妈的好大女啊。
曾经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崽崽也依旧成长到现在这一番可以保护别人的状态了吗?
【羡慕死我了羡慕死我!!】
【我跟自己说,没关系,反正这个节目马上就结束了,这样的话呢,苏晚星也会跟祝玙没有接触了,不着急,不着急!】
【又磕到了~~~~我的恋综限定cp呜呜呜!】
辛娅和周鹿走在最后面。
周鹿不是一个运动很强的人,现在走这一段山路,也费了不少功夫。
辛娅不止一次回头去看过周鹿。
她想,只要周鹿喊她一声,她就大大方方,不计前嫌,做一个好老板,出手帮助一下她。
哪知道周鹿大概是一头倔驴,有着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脾气。
她宁愿自己走得气喘吁吁,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还是不吭声,也不开口寻求别人的帮助。
辛娅心里烦躁。
她最近几天这颗心就跟被火燎过一样,总是发着烫,冒着烟,带着浓烈的不爽快的情绪。这种症状在见到周鹿以后更甚。
周鹿跟她说话,她不爽快。
周鹿不跟她说话,她更不爽快。
辛娅都快要被烦死了。
眼下,她一咬牙,收回自己的目光,打定主意不再管周鹿了。
什么十佳好老板啊!
谁爱当谁去当吧!
她才无所谓呢!
哪知道刚往前迈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工作人员担心的声音:“周鹿,你没事吧?”
辛娅定住脚步,回头,看向周鹿。
周鹿面色苍白,摇了摇头:“我没事。”
长了眼睛的人一看都知道她在说谎。
一张脸毫无血色,白得跟马上就要躺进观察里一样,这样的情况叫做没事?
辛娅的心火烧得猛烈,她烦躁得一脚踢开地面上的雪团。雪团散开,跟天女散花似得,滚到一旁去了。
辛娅身子僵硬地倒退几步,然后在周鹿身前蹲下。
周鹿不明所以:“辛娅?”
辛娅别扭地说:“快点,背你。”
周鹿还在推辞:“不用了吧,这不好。”
辛娅凶巴巴地说:“麻的,你上不上?”
【笑死我了,辛娅你怎么会有老婆的啊??】
【是我我就一脚踹在辛娅的屁股上叫她直接滚下山去!凶什么凶啊!明明是关心人难道就不会说人话吗!】
【看得出来,这两口子现在这别扭闹得挺严重的23333】
周鹿有些迟疑:“这样不好吧。”
辛娅懒得再废话,改变姿势,直接把周鹿一把给扛了起来,然后十分霸气地对着节目组说:“有氧气瓶吗?来一个。”
过了会,周鹿就一边手拿着吸氧罩,一边在辛娅的怀里躺着。
辛娅有太久没有抱过周鹿了。
现在久违地感受到自己怀里的小矮子的温度,辛娅难得笑了笑,脑子又开始犯抽,开口讲话的时候,带着林黛玉的腔调,这般模样和她自己现在一副金刚芭比的样子,根本不搭嘎,看起来特别搞笑。
辛娅:“你不用同我好一阵歹一阵的,鹿鹿,你若是要同我生气的话,你就直说了罢。”
周鹿差点吓得没拿稳手里的氧气瓶。
辛娅:“为何如此惊讶?明明连我的真心都不能打动你半分,只是这么一句话,你却觉得诧异吗?”
周鹿猛吸一口氧气后,伸手捂住了辛娅的嘴。
好了,别说了。
说多了她脑袋就疼了。
大家大概花了近一个小时才登上山顶。
当废弃的白色天文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时,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种自然和人类建筑结合在一起的模样给震撼了。
苏晚星一下瘫坐在地上,祝玙陪她蹲着。
苏晚星感慨:“好美。”
言语很难形容她这一刻的感受。
天文台的外墙上已经布满了年代的风霜,近百年来的大雪都在这墙壁上留下过痕迹。天文台的圆顶已经全都堆满了雪。而围绕在天文台四周的是渺渺云雾。
阳光正好在这一刻刺破云层,丁达尔效应显现,光化为一道神柱,落在天文台的玻璃穹顶上,又被折射四散,变成漂亮的碎片,落得满地都是。
老人走到天文台的入口。
他也很久没有来过了,这一刻站在这里,有一种久违地面对青春时刻的自己的感受。
他推门而入。
哐。
铁门发出巨响,灰尘随之而来。
大家侧过头躲闪,等这恼人的东西消散以后,再看向天文馆内部。
灯早就坏了,不过好在现在是白天,馆内依旧亮堂,能够让视野保持清晰。
时凝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无数交结的蜘蛛网,铺得厚厚的灰尘,却没想到,这天文馆内还挺干净的。
老人笑着感慨:“估计是有人经常会上来,也会打扫。”
苏填雪嗯了一声:“因为还有人也舍不得这里吧。”
她第一迈步往前,观察着天文馆的内部。
没运走的仪器早就破旧了,也坏掉了,歪着脑袋站在一边,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小怪兽。
挂在墙壁上的研究图纸都泛黄了,也看不清全貌,有些边角都被时光侵蚀,如同人的年华和青春一样。
但很快,苏填雪停下了脚步。
她发现了一处神奇的地方。
那一面墙壁上,印刻着一副星空图。
老人走过来解释:“这应该是天文馆建成那一天的星空图,被雕刻在了这墙壁上,留作纪念。”
苏填雪指了指一旁的画册:“这些呢。”
老人看了眼,也有些惊讶。
“有人一直在绘制每一年的这一天的星空图。”
最近的,就是今年。
没有留下名字,也没有留下记号,只有一张一张手绘的星空图,似乎在坚守着什么。
苏填雪礼貌地问:“我可以看一下吗?”
老人:“当然,请便。”
苏填雪弯腰捡起画册,一点一点翻看。
她发现一个细微之处。
这画册到了之前的年份,熟练的笔触逐渐开始发抖了,再往后,停了一段时间后,又有一个崭新的生疏的笔触出现了。
这个人一直画着,从生疏到熟练。
时凝也凑到苏填雪的身边好奇地看着,她感慨:“这不是一个人画的。”
老人听了,也惊讶地接过册子,翻看着,他的泪水就落在纸张上,声音也变得颤抖。
“我想我认识画画的人。”
老人讲了一个故事,故事很简单。
大抵是他有个旧友,他们都很喜欢天文,只是运气和命数不同,他离开这里去更大的城市当了教授,和朋友失去了联系。很多年后,再回来的时候,再见到朋友是葬礼上。他只能和摆在棺材前的照片四目相对,在那个葬礼上,他见过老友的孙子。
听说是个很叛逆的小孩子,再多的也不熟悉了。
现在看着这画册,老人才分辨出来,画星空图的一些细节和笔触,分明就是他的旧友才会有的习惯。他们曾经一起绘制过星空图,所以他记得无比清楚。
朋友的面容都已经在记忆里慢慢变得模糊了,可是和对方一起认真做过的事情,那些奇怪的小细节,依旧印刻在他的记忆里。
这年轻的笔触,不知道是谁的,有可能是那位叛逆的孙子的,也可能是别人的。
总之,这画册里记录下来的是天文爱好者的信仰和传承。
【莫名其妙有点感动怎么回事啊!!!】
【没人在意的废弃天文台里,有人在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信仰TVT。】
【我感觉都快看到苏姐姐眼底闪烁的泪光了!】
苏填雪有些跃跃欲试:“我可以画一张吗?今天的。”
老人笑着:“当然可以。”
就在这一处,有之前的人留下的笔。
苏填雪随便找了个地方,正准备坐下,时凝脱下内搭的马甲,垫在苏填雪的座椅上。
【不是我说,这马甲好像挺贵的吧?】
【几万块就这么沦为垫屁股的东西啦?】
【马甲:终究还是我错付了。】
时凝笑着:“你们先画,我去找苏晚星她们。”
苏填雪用力甩了下手中的笔,得庆幸这笔还没有被冻坏,还尚且可以使用。
苏填雪在白色的纸上试着画了一笔。
黑色的水墨出现。
苏填雪:“去吧。”
时凝跟老人道别,就去找苏晚星她们。
苏晚星她们逛了一圈天文馆内部,并不感兴趣,就出去看风景了。
时凝裹紧自己的外套,跑出去,找了一圈,发现苏晚星她们正围着一颗雪松看。
时凝凑过去:“干嘛呢你们?”
苏晚星:“你来了。”
时凝嘿了一声:“你什么你,多生疏啊,叫嫂子。”
苏晚星:
杀人的心都有了!
【时凝跟这个称呼过不去了我感觉!】
【苏晚星:都怪我这张嘴啊!干嘛那天叫一声嫂子啊!】
【看戏,就纯纯看戏!】
时凝好奇:“都围在这里,干嘛呢?”
祝玙指着挂着树上的卡片:“在看他们写的什么。”
时凝噢了一声,凑上前去,认真看着。
卡片里很多都不是英文,写的是这个小国家的自有语言。
苏晚星:“你看得懂啊?”
时凝:“看不懂。”
苏晚星:“那你看什么?”
时凝:“看一种意境。”
苏晚星:“”
【哈哈哈哈哈哈哈!!】
【特效老师,求求你给苏晚星p一把刀吧,我看她真的忍不了了。】
【救命救命救命。】
节目组把准备好的带挂绳的卡片和笔递给大家,意思是大家也可以在这里留下自己想说的话。
在这雪山之巅,站在风中被吹着,看着满目的云和白雪,心境被洗涤,若有几分怅然感慨的心思,的确是会想要写下一点什么,留下一点什么。
导演说:“大家可以和当地的人一样,都把自己想说的话给挂在这个树上。我们之前就已经询问过了,这棵树就相当于是当地的心灵之树,不少人都喜欢对这棵树倾吐心声。今天呢,是我们节目的最后一天,这里也是我们节目的最后一站,希望大家可以把任何想说的话,都记录下来,也算是一个纪念。”
苏晚星拿着手里的卡片嘟囔:“写什么啊?”
她往祝玙一侧瞟,想偷看一下,可是平日里大大方方的祝玙好像忽然变得小气了起来。苏晚星一有动作,祝玙就挡住了。
苏晚星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
女儿长大咯,有自己的小秘密咯!
苏晚星又蹑手蹑脚走到时凝的身后。
时凝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笔,她半点不犹豫,就已经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苏晚星看了眼,麻了。
苏晚星:“你怎么不写中文啊?这样别人怎么看得懂啊?”
时凝:“防的就是你。”
苏晚星:“哼!!!”
她干脆自己蹲到一边去,也不再自讨没趣,琢磨着自己想写点什么。
时凝是最先写完的。
她把卡片挂在树上,风一吹,她的卡片就跟着晃荡。
苏填雪正好画完了星空图,跟着老爷爷一起出来。
时凝跟苏填雪招手:“老婆!”
她笑得比苏填雪笔下的星空还要璀璨:“你要来写小卡片吗?”
苏填雪摇头:“我想跟老先生去那边逛逛。”
时凝也不气馁,挥挥手:“去吧去吧,小心点噢。”
老先生对苏填雪说:“其实写卡片也挺有意思的。”
苏填雪:“能写什么呢?又写给谁看呢。”
老先生:“或许会有神明听到你的祈祷。”
苏填雪:“我没有任何需要对神明祈祷之事。”
她唯一跪在佛前,苦苦磕了九十九个头,一个人孤坐在寺庙里,为的是奶奶的病症能够好转。
但似乎,神明听不见她的声音。
或许神明太繁忙了。
老先生:“或者,写给你爱的人也可以。据说,在这里写下对爱的人的表白,大家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有许多年轻人喜欢来这里的原因。”
苏填雪:“谢谢,但老先生,我不相信这些。”
一生一世,怎么能靠许愿的力量呢?
若真要说如何抵达的话,靠的应该是相爱的两个人的彼此努力才对吧?
苏填雪回头看了眼,时凝正搂着祝玙的肩膀,笑得肆意。
她想,时凝会写下什么吗?
苏填雪敛眸,跟着老爷子去另一边看废弃的天文观测台。
一个小时后,大家要离开了。
导演组把苏填雪叫回来,说是要拍照留念。
六个人,站在一起,拍了好几张合照。
苏晚星:“导演!拍的怎么样!给我们看看啊!”
导演说:“晚一点会把照片发给你们的。”
苏晚星:“现在不能看吗!”
导演:“干嘛这么着急?天色不早了,先下山吧,还得去机场呢。”
一行人出发往下赶路,走了一段,苏填雪忽然说:“我有东西忘记拿了,稍等我一下。”
时凝:“我陪你?”
苏填雪:“不用。”
她不容拒绝,转身就走,就连节目组的人都来不及跟上。
辛娅扶着周鹿:“正好休息会吧,也不着急。”
周鹿上山就跟渡劫一样。
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氧气都吸第二瓶了。
不过下山的时候比上山好一点了,所以也不用抱了,扶着就好了。
苏晚星看见这一幕,笑着打趣:“你们终于和好了。”
辛娅愣了愣:“什么?”
苏晚星:“这几天你们不是一直在吵架吗?”
辛娅有些别扭:“也没有啦。”
苏晚星伸手拍了拍辛娅的肩膀:“你想通就好了。”
辛娅不明所以:“怎么了?”
苏晚星凑到辛娅耳边小声地说:“我都知道周鹿不行这件事了,没关系,我会给你们保密的。”
辛娅的脸一下就红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打结了。
辛娅:“谁、谁跟你说的。”
苏晚星理直气壮地指了指时凝:“她啊。”
辛娅:“时凝??”
时凝莫名奇妙被辛娅怒瞪,不明所以:“咋了?”
辛娅:“谁跟你说周鹿不行了?周鹿跟你说的吗?”
吸着氧气瓶的周鹿:“我现在看起来像行吗?”
辛娅错愕,眼珠子几乎都快掉出来了。
辛娅:“你不行?”
周鹿正想点头,又觉得很奇怪。
周鹿:“你们到底在说哪件事我不行?”
【今天我们仍就不知道周鹿行不行。】
【周鹿行不行没关系啊,反正辛娅可以当1啊。】
【OAOAOA!!!】
一群人吵吵闹闹。
另外一边,苏填雪已经回到了原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可就是想上来看看。
看看时凝写了什么。
她站在树前,翻找着时凝的字迹。
卡片寻找崭新的,刚挂上去的,很快就找到了。
风一吹,上面的字迹清晰无比。
Quandontombeamoureuxdelalune,onarrêtederegarderlesétoiles.
Etmalune,c\'esttoi.
当恋上月亮之时,便不再凝望群星。
而我的月亮,便是你。
风吹过来,苏填雪的黑色长发微微飘动。
她站了好一会,平复着自己的心跳,然后转身推开天文馆的门,拿出了那一支刚刚被她用来画星空图的笔。苏填雪回到树下,踮着脚尖,伸着手,在时凝写的那句话的下面,画了一个弯弯的月亮
#
等苏填雪回来时,大家继续往下赶路。
跟老爷子一起回家,收拾行李,然后跟主人家道别。
主人不舍,拉着大家又合影了好几次之后,这才热情地跟她们说再见。
车往机场开,苏晚星趴在窗边,哈了口气,用指尖涂抹出一颗爱心。
苏晚星:“好不舍啊。”
祝玙:“总有些相遇是要用道别来做结尾的。”
苏晚星听到这句话,看向祝玙。
祝玙笑着说:“但这不是我们。”
时凝听后啧了一声:“够了啊,烦不烦啊,鸡皮疙瘩批发不要钱啊。你们俩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的?”
苏晚星赶忙说:“你想多了!我和祝玙只是朋友!朋友的相遇难道就不能是相遇了吗!”
苏晚星可不想节目结束,祝玙还要被人因为说的这句话而挨骂。
祝玙笑着附和:“对,是朋友。”
苏晚星:“哼,歪人歪想法。”
时凝转头对苏填雪撒娇:“老婆,她们凶我的呀。”
苏填雪伸手拍了拍时凝的脑袋,“你要接受这个世界上存在各种各样的感情。”
时凝:“你帮她们说话噢。”
苏填雪:“我只是就事论事。”
【小时总怎么到了结尾变成团欺了呀!!】
【其实苏姐姐一直这样的话有的时候还是蛮伤人的呜呜】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霸道护妻吗!!】
时凝假哭两下,又抱着苏填雪的手:“那我们的感情就是爱情,哼哼。”
她说完这话,跟小孩似的,耀武扬威地看着苏晚星和祝玙:“跟有些人的友情可不一样。”
苏晚星:“!!”
这个家伙怎么气人啊!!!!
一想到下了节目还要回家看到这家伙!!
哎,等等。
时凝好像搬回她自己家里去住了噢。
那录完节目,是不是不回她和姐姐的家里了?
可是
时凝和姐姐是真的结婚了诶。
这结婚没多久就分居,这不合适吧?
苏晚星瞄了一眼自家姐姐的表情,想着,她姐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件事。
她得找时间跟她姐说一说这件事啊。
苏晚星怀着心事。
这车上怀着心事的也并非只有她一个人。
辛娅还在琢磨着那天晚上她和周鹿的对话。
所以
等节目结束,她和鹿鹿又会回到以前的那种相处方式吗?
有活的时候就联系,没活的时候就不聊天。
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这样的。
她和周鹿是难得的搭档,却很难用朋友来形容,更别提情侣了。
刚刚苏填雪说的话也在她的脑子里闪现。
辛娅很少这么认真地去思考事情,但现在却忍不住思考了起来。
她和周鹿的感情又是什么呢?
她想要什么呢?
认真思考了一会以后,辛娅就放弃了。
头疼,想不明白,算了。
辛娅看了眼周鹿,发现周鹿现在看起来还挺高兴的,看着窗外,似乎哼着歌。
不用问辛娅也知道,周鹿现在这么高兴,是因为马上就要下班了。
要下班了谁不高兴了?
呵呵!
#
飞机降落在国内的时候,《恋爱的我们2》正式宣布结束了。
网上不少人在真情实感地表达着对这档节目的不舍。
@蓝莓面包好吃吗:舍不得呜呜!!能不能一直直播下去啊!!现在每天看着直播下饭就已经是我的习惯了,没有了节目我真的不习惯啊。
@我睡得有点迷迷:不要啊!我还没有看够啊!!
@早起毁一天:希望明天就能够听到第三季原班人马出动的消息。
这一次恋综结束,时凝不常用的个人微博都涨粉百万,加起来都快比一些娱乐圈小糊豆还要火了。
苏填雪没有微博。
苏晚星的个人号上,不少人都在催她继续发歌,不要浪费夜星的马甲,甚至还有人在询问妹妹考不考虑进一进娱乐圈,拯救一下现在的流行音乐。
哈利鹿娅就更别说了。
虽然上节目组这段时间,辛娅的各个社交账号都停止了更新,但是热度并没有下去过,粉丝也一路高涨,不少新粉都喜欢考古,连带着以前发的小视频的数据都变好了不少。业内对她的评价更高了一层,接广告,直播带货的家伙也往上爬了一波。
还有人在分析,为什么《我们的恋爱2》能够从一开始开播不受期待和欢迎走到今天,成为今年当之无愧的最强综艺,横扫了热搜不说,每日的关注度和播放量更是稳居第一。
时凝有句话说得不错。
当初为了拍这个节目投下的钱,早就赚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些一早因为听说第一波嘉宾退出节目而违约的广告赞助商,早就肠子都悔青了,还跑来询问,如果有第三季的话,一定要提前联系他们。
飞机停稳后,节目组把收走的手机交给了各位嘉宾。
导演组也有点不舍地和大家道别。
一拿到手机,祝玙就提议:“加个好友吧我们?拉个群。”
好一通叮叮咚的好友申请通过的声音响起后,一个新的群就诞生了。
【恋爱的我们】
苏晚星:*v*
苏晚星:以后大家多多聊天噢。
辛娅看着群名,轻咳一声:“其实,有件事,我想和大家坦白。”
现在已经没有了镜头,也就没有了商业考虑。
大家一起度过了这多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辛娅也不想再瞒着这群新认识的朋友。
苏晚星:“啥事啊?”
辛娅瞟了眼周鹿,眼睛一闭,脖子一伸,大声地说:“其实我和鹿鹿是假扮情侣!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要告诉节目的老板!”
虽然已经录制结束了,但辛娅还是心有余悸。
正刷着微博的周鹿手一顿,她抬头看向时凝:“老板?”
时凝微笑:“你好。”
辛娅:“啊?”
周鹿:“节目的老板好像就在你的面前。”
辛娅如遭雷劈。
苏晚星更是半天缓不过来。
祝玙骂道:“时凝,你别犯贱啊。”
苏晚星不懂时凝做了什么,祝玙把手机拿给她看,她才明白,时凝二话不说给刚刚那个群改了个名字。
【恩爱妻妻和她们的四位孤寡朋友】
拳头又硬了啊!!!
时凝本来想今天录完节目就跟着苏填雪顺路回她家,住一晚上,然后,嗯嗯,嗯嗯嗯,都懂的。
可是一下飞机,叶婉兰就在等着她,一个眼神,时凝就知道应该是W的事情有了后续。
于是她跟大家道别,又叮嘱司机一定要送其他人到家。
临走前,没忍住,跑到苏填雪面前,偷亲了一口她的侧脸。
时凝笑着说:“老婆,明天见。”
等时凝跑开,大家也纷纷道别,各自上了车。
苏晚星和苏填雪坐一辆车。
见终于等到了和自家姐姐独处的机会,苏晚星迫不及待地问:“姐,你跟时凝是怎么认识的啊?”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苏填雪憋了半天,说出两个字:“缘分。”
她还叮嘱苏晚星:“你不要去问时凝。”
她怕时凝哪天真的直截了当把真相告诉了苏晚星。
那她这个做姐姐的面子不要了吗?
苏晚星噢了一声:“姐,你不想说就说了。”她提醒姐姐,“姐姐,如果你要是喜欢时凝的话,你一定要告诉她,要告白的呀。而且你们现在结婚了,按道理不是应该住在一起吗?”
她这个局外人一看就知道,她姐肯定是动了心。
苏晚星:“姐,你不打算让时凝搬过来吗?要是不方便的话,等我找到工作我出去住也可以。而且我过段时间也要开学了,可以住宿舍的。”
苏填雪嗯了一声,脑子里还想着苏晚星说的告白那件事。
她喜欢时凝吗?
苏填雪认真思考了这件事,当天凌晨,给时凝发了一条消息。
苏填雪:今天我的心率估计约为120以上,儿茶酚乙胺C8H11NO2、苯基乙胺C8H11N也有所增加。
苏填雪发完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焦急和无措。
她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起来,困倦地泡咖啡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时凝的消息。
突然被丢开的咖啡搅拌勺撞上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刚刚还拿着勺子的主人,已经难言激动地站到了客厅的茶几前。
手机放在桌面上,提醒着苏填雪,时凝回了她消息。
苏填雪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现在不明白,为什么时凝每次说出那些话语的时候,居然都不紧张。
而她,等一个答案,就如此紧张。
她拿起手机,面容解锁,然后一张脸突然结冰。
时凝:老婆,怎么了?要去看医生吗?
时凝:我家私人医生不错。
苏晚星打着哈欠出卧室门,准备去嘘嘘,结果一看姐姐站在客厅,满脸冰霜,吓了一跳。
苏晚星:“姐,你还好吗?”
苏填雪:“不好。”
苏晚星:“???”
苏填雪:“我跟时凝告白了。”
苏晚星顿时不困了:“真的吗真的吗!!然后呢!!”
苏填雪:“她让我去看医生。”
苏晚星:????????????????????
作者有话要说:
儿茶酚乙胺C8H11NO2:多巴胺。(这个不用多解释吧。)
苯基乙胺C8H11N:人体在恋爱的时候会分泌很多种爱情的激素,其中会让人意乱情迷产生愉悦的激素叫苯基乙胺,它会使你迫切的想和对方在一起,但是苯基乙胺的浓度最高峰只有六个月到四年的时间,这就是一次恋爱的时间。1980年代早期,研究者同时也是1983年畅销书籍《爱的化学》(TheChemistryofLove)的作者迈克尔·莱柏温兹(MichaelLiebowitz)对记者谈论到“巧克力含有□□”。这后来成为《纽约时报》文章的焦点,并且让电报服务者产生兴趣,后来更引起许多杂志自由工作者的兴趣,并发展至今日知名的“爱情的巧克力理论”(chocolatetheoryoflove)。
第51章051
乍一听见苏填雪的话苏晚星觉得很震惊。
她忍不住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姐姐刚刚对自己说的话。
苏晚星:“我没听错吧?姐?你说你跟时凝告白了。”
苏填雪颔首。
她现在已经从“时凝让她去看医生这件事里”冷静了下来。
——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
苏晚星再次确认自己的双耳听力没有出错:“你告白了,然后时凝她让你去看医生?”
苏填雪面对妹妹的问话也再次点头。
重新确认完毕以后苏晚星感觉100个问号现在都不足以表达她脑子里的困惑里。
他喵的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在她的逻辑看来这件事还挺奇怪的。
时凝的回答听上去很微妙。
苏晚星认为,要是她向谁告白那个人叫她去看医生这听起来就像是开了嘲讽技能,像是另外一种方式的拒绝。
这话要是换成别人说苏晚星可能都不会这么震惊。
可这是时凝诶!
苏晚星又不是瞎子,这些天来时凝对自家姐姐是怎么样的态度她全都看在眼底。
她一想到时凝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就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另有蹊跷。
时凝敢这样跟她姐说话???
开大开嘲讽???
苏晚星不信。
她犹豫半天后,忍不住观察着自家姐姐的表情。
虽然苏填雪强行克制住情绪,神情上看不出来,但苏晚星作为陪伴她十多年的妹妹还是能够意识到苏填雪微微蹙起的眉毛,轻轻抿起的嘴角,这些都是失落和不高兴的表现。
苏晚星小心翼翼地问苏填雪她说:“姐,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跟时凝告白的吗?”
苏晚星没吭声站起来走到餐桌边端着自己泡好后的咖啡抿了一口。
咖啡还没冷下来但是苏填雪似乎冷静了下来。
她端着咖啡往房间里走一句话也不说。
瞧着姐姐这般模样苏晚星总觉得她现在看起来有一点点行尸走肉的样子。
她万分焦急,可是又不知道该跟谁去说这件事。
这是姐姐的私事,拿去跟别人分享总觉得不太好。
苏晚星百般焦灼地站在原,苦苦思索着要如何化解这次危机时苏填雪已经走了出来,刚刚被她端着进去的那杯咖啡早已经见了底。
苏晚星毫不怀疑,她姐有可能一进房间就直接举杯猛干,仰着头一口灌掉了里面的速溶咖啡。
苏填雪捧着空荡的咖啡杯,转身进厨房洗杯子。
苏晚星注视着这一切,只觉得新鲜又难得,着急又没法。
只能看着,干瞪眼。
苏晚星心惊肉跳地等待着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结束。
她贴着墙边站着,看着苏填雪走出来后,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渍。
苏晚星:这样子看上去是要准备去杀人的感觉。
苏晚星强颜欢笑:“姐,要是真被拒绝了,咱也别着急,别往心里去。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对吧?”
苏填雪不言一语,只是用黝黑又纯粹的眼眸看着苏晚星。
苏晚星:她说错什么了吗?
苏填雪拿起刚刚被她遗弃在茶几上的手机,点开聊天界面,递到苏晚星面前。
苏填雪:“我就是这样告白的。”
苏晚星头一回面对姐姐这般情况,看消息之前,竟然比发消息的本人还要紧张。
对苏晚星来说,她在过去的日子里从没有见过经受过感情困扰的苏填雪,更别说让她来作为解答者帮苏填雪答疑解惑了。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苏填雪扮演的就是她的守护者和引路人的形象。
苏填雪几乎从来没有过向苏晚星求助的时刻,更没有在苏晚星面前流露出失落的情绪,就连奶奶生病这件事,苏填雪也是咬牙扛着,绝没有在苏晚星面前露怯。
她就像是苏晚星头顶那一片永远不会坍塌的天空。
有的时候,苏晚星觉得这样姐姐让她很有安全感,很羡慕,也很敬仰。
可有的时候,苏晚星又觉得,她仰头看姐姐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偶尔看到其他人可以跟姐姐互相打闹,看到别人的相处模式时,也会有过羡慕。
对苏晚星来说,她好像一直没有找到能够为苏填雪出力的地方。
她作为妹妹的存在价值在哪里呢?
一直被保护吗?
但是现在这一刻,苏晚星觉得她大概找到了能够帮助姐姐的地方。
——神啊!
耶稣基督,卡密撒嘛,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
不管是谁,只要可以听到她的祷告,请帮帮她这颗小星星,来让她照亮虽然是天才但偶尔也有些意外笨蛋时候的姐姐的恋爱天空吧!!
在苏晚星双手合十,摩拳擦掌,仰头向天祈祷了以后。
她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虚虚瞄了一眼上面的对话。
只一眼,就能够把手机里的聊天全都给一眼兜完。
然后,苏晚星不明白了。
她转头向站在自己身侧,看着自己,眼神微微露出期待的姐姐问到:“姐,告白在哪呢?”
苏填雪伸出手,这个动作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的指尖狠狠点在了屏幕上的她发的最后一句话那处。
看着那绿色小框里的文字,苏晚星沉默了。
什么心率超过120。
儿茶酚乙胺C8H11NO2。
苯基乙胺C8H11N。
苏晚星真是要念五遍才能够把这一串乱七八糟的英文给看懂。
她硬是绞尽脑汁看了许久,反复确认过,这一群数字和字母里没有藏“520”“LOVEYOU”之类的彩蛋
麻了。
这什么呀!!
化学公式大聚会吗!!!
苏晚星浅浅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用尽量委婉的态度向自己的姐姐求证:“姐,你这是告白?”
苏填雪认真点头。
苏晚星体内的吐槽之魂已经抑制不住了。
苏晚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递交什么体检报告呢,你这是什么呀?又是心率的又是化学公式的。”
苏填雪眉头狠皱,“难道你看不懂?”
苏晚星心想,她看得懂才有鬼啦。
但这话不能对姐姐说,于是她语气平和地告诉自己的姐姐:“我是文科生。”
苏填雪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困惑,她不明所以地问:“文科生怎么了?难道你没有上过化学课吗?”
面对苏填雪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苏晚星再次感受到了学神和普通人的差距。
她想,要不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亲姐换成别人,她苏晚星早就伸手一坨天马流星拳打在那人的脸上,让对方好好承受一下来自学渣的怒火了。
苏晚星理直气壮:“你这个什么、什么化学式是我们高中能教的吗?”
苏填雪很有耐心地解释道:“这个是多巴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高中化学中应该有和它相关的题目。另外,高中生物题中提到的神经递质也是它。对于人类来说,多巴胺主要是在神经元细胞与肾上腺髓质细胞中合成的。它与人体的奖励激励有关,能够激发调动人的情绪,精神兴奋剂等违法药物一般都是通过刺激多巴胺介质来让人获得快乐的。”(注1)
苏晚星感觉自己被上了一课。
她头晕目眩地问:“姐,我们不是在讨论你的告白吗?怎么开始上化学生物课了?”
苏填雪抿唇:“我是通过这种准确的形容方式来告诉时凝我面对她时的下意识生理反应。人的语言可以说谎,情绪可以伪装,但是身体数据不会骗人。”
“还有,苯基乙胺C8H11N这个——”
苏晚星赶忙阻止自己的姐姐再继续对她进行化学生物的支教行为。
再这么下去,好不容易摆脱的高中阴影又要笼罩在她的头顶了。
学渣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那种老师站在上面上课,她一个字听不懂还不能睡觉的感觉了。
被苏晚星打断施法的苏填雪就像是一个委屈的小机器人,眨了眨眼,没说话了。
苏晚星伸出手死死掐住自己的人中,她倒吸一口气以后说:“姐,我现在终于理解时凝为什么要让你去看医生了?我觉得她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冤枉。”
苏填雪:“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也没有看懂我在说什么。”
苏晚星:“你这是一般人能看懂的吗?我就不信全世界能找出来一个看懂的人!”
苏填雪:“等着。”
她当着苏晚星的面,转头把这句话分享给了她的研究生小学妹。
研究生小学妹当即秒回:“学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呀?怎么心率跳这么快?身体内的物质分泌这么强烈啊?”
苏填雪见到这句话后微微勾唇,伸出手把手机递到苏晚星的面前,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向苏晚星强调: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不对。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能够懂这个告白。
苏晚星:“这你研究所的同事吧?”
苏填雪颔首。
苏晚星:那不也是怪物级别的人吗??
苏晚星叹了口气:“姐,要不这样吧。我觉得这次告白时凝是真没看懂,我们也不要气馁。我这个当妹妹的,从现在开始给你制定一些计划,好吗?就是咱这说不清楚,咱们就用行动来证明你对她的喜欢,怎么样?”
苏填雪迟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告白失败了。”
瞧着自家姐姐的眼神,苏晚星觉得她没法直截了当地说是。
显而易见,苏填雪还想再抢救一下。
苏填雪:“可是时凝和你不一样。”
苏晚星:“哪里不一样了?”
苏填雪:“她比你多活几年。”
苏晚星拍了拍苏填雪的肩膀,第一次用如此意味深长且老纵横秋的语气对着苏填雪讲话,她说:“姐,你相信我,我觉得时凝她没看懂。”
时凝那脑子,全都点在如何撩人如何犯贱上了,怎么看得懂啊??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苏填雪的手机上重新弹出来一条消息,发信人正好是时凝。
苏填雪见了,嘴角微扬:“你看。”
苏晚星:“看什么?”
苏填雪理智分析:“刚刚时凝那样回复消息可能是因为突然早起导致大脑供氧不足,难以准确理解和分析一些非日常用语。”
苏晚星:“所以?”
苏填雪:“所以她现在可能看懂了。”
苏晚星做了个请便的姿势,示意苏填雪点开查看一番时凝发送的内容。
然后她就见到姐姐眼神里期待的光是如何在一瞬间黯淡,一整张脸是如何彻底瞬间凝为冰霜的。
苏晚星好奇:“她说啥了?”
苏填雪不说话,苏晚星就自己凑过去看。
时凝:老婆,还好吗?怎么没回消息。现在身体状况还可以吗?要不我直接请医生过来吧?
苏晚星:噗——
她宽慰苏填雪:“姐,起码她真的挺关心你的身体的。”
苏填雪:
她不想再看手机一眼,摁黑了屏幕。
时凝的这句回复不亚于又一次在苏填雪的心口狠狠扎了一刀,苏晚星都不想幸灾乐祸了,她轻叹一口气对着自家姐姐说:“姐,我们要善于接纳失败,不是吗?”
苏填雪一向是一个善于接纳失败的人。
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如果认识不到失败是人生中最常有的事情,那么可能将会在数次的研究的失败中丧失掉对想要探索的问题的好奇和信心,也丧失掉对追求真理的那份恳切,可现在感情上的告白失败,苏填雪还是第一次经历。
这这种心里堵得慌的情绪,让她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苏晚星敏感地察觉到了姐姐的情绪,她宽慰到:“姐,还有我呢。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咱们可能就不适合走这种语言表达派,你知道吧?就是这种语言上的这种什么巧舌如簧啊,舌灿莲花啊,这种类型的告白可能不适合我们!我们就走行动派!!给我点时间!姐!我保证给你出一套恋爱秘籍,让你直接从恋爱小白晋升为恋爱大神。撩遍天下无敌人,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咔咔给拿下!”
苏晚星这番话说得热血激昂,苏填雪却很冷静抓住了重点:“你教我?所以,你背着我谈了很多次恋爱吗?”
苏晚星差点没站稳,赶忙摇头解释:“我、我那是看别人谈恋爱积累的经验呀。这么多年来我纵览网文小说,看遍偶像连续剧,磕遍国内国外各种cp,那谈恋爱的花招学的,没有一百也起码有八十吧!”
苏晚星看着苏填雪狐疑的眼神,心碎了:“姐,你不信我?”
苏填雪伸手拍了拍苏晚星的狗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晚星着急:“所以姐,你是不打算再告白了吗?”
苏填雪没回答,可沉默大概就是她最好的回答。
苏晚星担心从此一段美好的感情就被此因为文理科的障碍而被扼杀了。
她着急啊,她焦虑啊,她不知所措啊。
慌乱间,导演组的照片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苏晚星点开看了眼。
第一眼觉得拍得不错,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
第二眼才意识到有一件微妙的事情。
所有的照片里,只要有苏填雪在的时候,时凝的眼神一直都落在苏填雪的身上。
就在导演组也用节目组的官方微博号公开了这组照片后,一个新的热搜也被cpf给舞了上来。
#有你在,他们只能看到我的侧脸#
@王月这不合法啊:快要醉死在时凝看向苏姐姐的眼神里了。救命啊。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吧。
@江夜不知愁:谁能想到呢?时凝拍了六张照片,只有一张没有苏填雪在场的照片是露了正脸,看着镜头笑的。怎么着?我们这些观众不配得到你的笑容吗??/指指点点
@去者不可追:失恋人看到这条热搜眼泪一下都飙出来了。曾几何时我也是拍合照的时候总是看向我女朋友,可是后来,她跟别人在一起了。
不知道苏填雪是不是看到了这些照片,或者这条热搜。
总之,她又走到了苏晚星的面前,侧着头轻咳了下:“晚星,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秘籍,还算数吗?”
苏晚星笑得灿烂:“算数!!算数!!!姐,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给你研究!!!”
苏晚星冲进房间,准备大显身手。
而苏填雪的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时凝的信息。
时凝:抱歉老婆,我现在在应酬走不开,暂时不能马上过来看你。如果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也可以打这个电话,133xxxx8932,我们家私人医生的联系方式。
时凝:对了,W被警方抓走了
#
事实上这件事发生于昨天。
昨天时凝一下飞机就被叶婉兰逮了个正着,凭空给兜走,为的就是去解决W的事情。
莫泠鸢下岛之后,便跟W约好了见面时间。
巧合的是,这时间点正好约在时凝她们节目录制结束的这天。
叶婉兰便想着让时凝也随时来跟这件事的进度。
毕竟,她也算得上是受害者之一。
见面的地点是莫泠鸢定的。
这位置是和警方商议后确定的,既不容易打草惊蛇,又能够好好布控,最主要的是,这地方的背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会是W的产业。
见面地点是一个酒吧。
那酒吧是闹吧,不少人员都在其中玩耍。现在这个点前去更是吵闹无比,舞池里到处都是蹦迪的AAOO。
酒吧里,时凝和叶婉兰在二楼的隐蔽卡座呆着。
楼下的吧台,正是莫泠鸢和W的接头之处。
现在距离两个人会面,只有不到10分钟的时间。
莫泠鸢一个人坐在吧台。
她穿着一身豹纹吊带,蓬松卷起的黑色长发配上浓艳的妆容和猩红的唇,将她衬托得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烈焰玫瑰。
不少路过的人都对她示好,见她一个人在这里,总是想邀请她去跳舞,去喝酒,却都被莫泠鸢婉拒了。
叶婉兰感慨:“小鸢还真是受欢迎。”
时凝没吭声。
叶婉兰轻声对时凝说:“今天这事结束以后,明天还得跟莫家的人一起吃顿饭。毕竟之前你没去莫棋的婚礼。她妈特意为你办了一场小型的私宴。”
时凝:“闲着没事啊?”
叶婉兰:“莫家掌管着不少海上运输线,我们有合作。我答应了。”
时凝懂了,应了一声。
叶婉兰:“明天你要带苏填雪吗?带的话告诉我,我提前告知对方,好安排座位。”
时凝毫不犹豫地摇头。
神他妈跟莫家吃饭啊,她现在脑子里连莫家人,除了莫泠鸢之外的人长什么样什么性格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应付就已经够提心吊胆了,若是再带上苏填雪就一整个自讨苦吃难度升级的把戏。
她是还没吃够修罗场的苦吗?
叶婉兰轻笑了一下:“好,知道了。不过她大概总归是会见到她们的,而且,做你的妻子,总会有需要应酬的时候。”
时凝:“不是还有你吗?”
叶婉兰:“小凝,时氏是你的。”
时凝抿唇,正想说点什么,她的余光往下一瞥,发现有个穿着一身黑的女人扭着腰走了进来。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莫泠鸢的身上,似乎在寻找和判断着什么。
很快,女人走近了,然后坐下,伸出手跟莫泠鸢握手。
她的虎口处有个小小的纹身。
莫泠鸢离她最近,一眼就将这纹身看了出来,是字母W。
莫泠鸢一下就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继续和W聊着天,然后转头对调酒的酒保说了一句:“请给我来一杯众神之吻。”
这杯酒是一早说好的暗号。
警方似乎没有想要趁乱抓人的意思,于是耐着性子等这位W跟莫泠鸢约谈完事情转身离开以后,直截了当地在店外将人给扣住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时凝和叶婉兰都起身赶了出去。
出酒吧时,时凝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人撞了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撞她的人染着一头紫发,灯光灰暗,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那人低着头压着声音说抱歉的时候,时凝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花的香味。
借着身高优势,时凝也一眼看到女人的脖子上似乎有一道纹身。
她想再看清楚的时候,女人已经隐入到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叶婉兰瞧她这失神的模样,关切地问:“怎么了?”
时凝颔首。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在意刚刚的味道,不过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去看W。
被警察押在车上的W神色显得很平静,见到时凝之后,眼神中流露出了纯粹的恨意。
时凝征求同意之后上前同她对话,对方开口的那个瞬间,时凝的心中生出一股别扭感,却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她向W反复确认了一些事情,都能够对得上号。
最重要的是从警方现在收线以后得到的证据来看眼前这个人就是W。
卯月会所的主人。
按她的说法,她是为一个黑——道分子工作。
她手上也掌握着许多贪官的信息,W毫不犹豫地表示可以把这些消息全都告诉警方,以此想要申请得到一个缓刑的机会,同时希望可以在牢狱中得到保护。
抓到她之后,就连之前早已经立案的跨国诈骗追踪案都有了结果。
证据明明白白,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人。
W还供出了她最大的帮手,一个口吃的打手——代号为腾蛇的男人。
腾蛇瘸着腿出现在附近,轻易被抓住了。
有他的出现,更加佐证了W的身份,一切都看起来天衣无缝,似乎已到了收网之时,可是时凝意外地觉得不对劲。
她在腾蛇看向这个女人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害怕和尊敬。
反而是警车要押着两人开走的一瞬,腾蛇上车前回头的那一眼,眼神中的害怕与恐惧,更让时凝觉得真实。
她顺着男人的眼神回头一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酒吧门口,昏暗失修的灯光在微微闪烁,酗酒过多的人蹲在街头呕吐,失恋的家伙在拍着花坛的瓷砖痛哭流涕,刚刚在酒吧里看对眼一拍即合的人互相搂着,绕着道走了。
对他们来说,这突然出现的警车是这酒吧街上最习以为常的事情。
在这里总会闹闹出一两起骚扰偷窃或斗殴的案件。
能够让他们觉得震惊并从醉生梦死中苏醒过来,跑出来围观的,大概就只有轰动无比的杀人案了。
所以,在W被抓走的这一天里,酒吧街显得平静无风,所有狂欢的人甚至不知道,一只曾经仅仅掌握着这个行业的黑色大手已经被砍掉,她的鲜血向外蔓延,染红了所有与此有关的权贵。
这血就像是病毒,终究会将他们腐蚀,让他们一起掉下地狱。
时凝和叶婉兰也一起跟随警方做调查。
等到凌晨很晚才结束。
出来后,叶婉兰看着时凝尚且有些凝重的神色,询问:“小凝,怎么了?我以为W被抓走之后你会高兴一点。”
时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抓到的只是W的替身呢?”
这话刚刚她也对着警察说过了,可是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证据链完备,没有一环缺失。
这个虎口纹着W字样的女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叶婉兰理性分析:“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小凝,我从另外的角度同你说。现在,从W给出来的情报来看,她的所作所为不亚于砍断手脚求生。她连自己经营多年的事业和人脉都毁掉了。我不相信她胆子有这么大,能够在背刺所有那些不好惹的人的同时还尚且活在这个世界,除非这个世上有两个她。而小凝,一个人是不能拥有两张面孔的。”
“W现在给警方爆料这么多的消息,一旦当警方查了起来,所有人都会得知是她捣鬼,到时候追究起来便是全程血腥动荡,任她有千般本事也很难逃脱。说不定进监狱反而是一个对她而言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有利的选择。”
时凝知道叶婉兰的话不无道理。
可是,她脑海里总有一根线在死死绷着,在告诉她,或许这件事还没完。
那一双在暗夜里窥探着她和苏填雪的双眼仍旧还在继续,就像是一团笼罩在海面之上的乌云,难以吹散。
时凝敛眸:“一个人不能拥有两张脸,可如果,她一直都用另外一个人的脸生活呢。”
叶婉兰:“小凝?”
时凝抿唇:“没事,当我什么都没说。”
时凝觉得,她或许得找个时间,再去见一见这位已经被抓走的W。
从理性角度分析,刚刚被抓走的那个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W,毕竟所有的证据和线索全都指向了她。
可剩下那1%
时凝抬头看向夜空。
这夜阴沉,看起来是马上会下雨的样子。
次日,时凝醒来,一大早要去和莫家的人吃饭。
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苏填雪的消息,迷迷糊糊地看了下,猜测苏填雪大概是刚刚从远方回来,下了飞机身体有不适反应,所以提出让她去看医生。
却没想到,没有得到回复。
时凝实在放心不下去,于是给苏晚星发消息,也算作是曲线救国了。
时凝:苏晚星,你姐身体还好吗?
正在制定计划的苏晚星瞧着这个问题,只觉得有几分无话可说。这平时都挺聪明的两个人,怎么遇到这情况也没见着比她聪明多少呢。
不过她也不怨时凝。
毕竟,时凝和她的智商都在同一个阶梯上。
苏晚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把姐姐说的话的意思告诉时凝,可是她转念一想,告白这件事应该是姐姐自己去做的事情,也应该是她和时凝两个人的体验,她在这横插一脚替别人解释算什么呀?
于是她按捺住了心中想要向时凝解释自己姐姐所作所为的想法,给时凝报了个平安。
收到消息后,时凝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稳稳当当去赴宴了。
时凝一家人刚走到包间门口,就听到包间里传来的吵架声音。
首先响起的是时凝以前从未听过也不认识的较为年迈的女人的声响。
那声音显得尖利刺耳,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刻薄。
“莫泠鸢!我不管你高不高兴,一会时家的人来吃饭的时候,你最好给我摆张笑脸!你这脸色是什么意思?谁欠你的了?”
莫泠鸢回话也毫不客气,她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你以为我爸死了。你就真是我妈了?我要你管了?”
接着有一道颇为温柔和有几分无奈、不知所措的女声响起:“好了,小鸢,妈,你们能别一见面就吵吗?”
“闭嘴!”
两个女人同时说。
时凝啧了一声,没想到来吃顿饭,还有好戏看。
引领着她们几位的服务员虽然尴尬,但还是强忍着情绪,礼貌地敲了敲门。
敲门声响起后,再无争吵。
莫泠鸢嘲谑的笑声显得特别清晰。
门推开,时凝扫了一眼包间内的情况。
一个和她妈差不多岁数的女人坐在主位,打扮精致,保养得体,打了不少针,现在笑起来的时候,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和她刚刚那尖酸刻薄的声音比起来,她长得倒是要礼貌多了。
莫泠鸢坐在她的左侧,冷着一张脸。
时凝还没见过莫泠鸢这样。
而另外一边,坐着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看起来是alpha,她的身侧有个乖巧的大小姐,瞧着是知书达理,很讨人喜欢的妹妹。
这一对应该就是莫家的新婚人了。
客套一番,大家准备落座。
莫妈妈招呼着:“小凝啊,好久不见啊。你看,我们家小鸢也回国了呢,听说也在你那什么节目里和你见过了?要不,你们俩姐妹今天就坐一起,也好好熟络一下,毕竟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呢。”
时凝本来没太在意坐哪里这件事,反正莫泠鸢现在在她的眼里是要抢她老婆的人。
可是一听莫妈妈这话,她心里就不太痛快。时凝瞟了眼自家亲妈和叶婉兰的神情,心下有数,笑着开口:“阿姨,我坐哪,我自己有数。”
她拉开莫妈妈对面的位置,稳稳当当地坐下,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我坐这里正好,能够直截了当地看着阿姨你说话,好看清楚你的表情呢。”
莫妈妈没想到时凝这丫头过了那么多年还是如此讨厌。
自打莫泠鸢出国以后,莫家和时家的关系就淡了。
时家老牌豪门,又在叶婉兰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已经盘踞首富位置。
莫家却总是不温不火
一直没找到机会重新和时家联系上,如今借着小棋结婚,总算是重新合作上了。
莫妈妈想着,最好得让莫泠鸢嫁给时凝,这也才好榨干这个贱女人最后一点价值。
就算时凝结婚了,那又怎么样?
她走到今天,稳稳坐在莫家的位置上,就连女儿都成为了莫家的掌权人,还不是因为她根本没把婚姻当回事?
婚姻这种东西,不过是踩在脚下的台阶罢了。
这么想着,莫妈妈脸上的笑容温柔了许多,她刚刚那刻薄的声音现在变得柔和了起来,听得时凝怪别扭的。
莫妈妈:“快坐快坐,坐哪里都行,吃好这顿饭最重要,不是吗?”
莫妈妈:“小凝啊,你都没来你棋姐姐的婚礼,这可是要罚酒一杯的啊。”
时凝:“噢,我不喝酒。”
莫妈妈:“”
莫棋赶忙打圆场:“妈,你就别招呼了。对了小凝,这是我和若若结婚的喜糖,给你。”
舟若若脸红了下,娇滴滴地看了莫棋一眼,眼神里全都是爱慕。
可时凝偏偏注意到,莫棋的对面,另外一个人不动声色地敛眸,干了一整杯酒
莫泠鸢。
有点意思啊。
时凝想,今天这鸿门宴,好像也没白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1:非原创,百度。
藏了个该死的彩蛋呢,谁能发现呢:)
第52章052
餐厅装修得浮夸华贵的洗手间里莫泠鸢正站在洗手台前。
她伸手拧开了水龙头,水流声潺潺传了出来,落在水池的边缘上砸出声响。
水往下水口去旋转着似乎绕出了漩涡。
莫泠鸢冷眼看着那漩涡,一直盯着、盯着时间久了她几乎就快要觉得自己也要被这漩涡给吞没了。
刚刚餐厅里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大脑里重演。
莫泠鸢伸手接了一捧水,砸在脸上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要保持自己的冷静。
做完这一切,莫泠鸢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眼神清明,但若仔细探究,就会发现其中隐藏的迷茫。
镜子中的女人已经快要走向30岁,可她的面容依然娇丽艳若玫瑰,有这样的一张脸的女人别人见到了会说,她注定会有幸福的人生。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基因就注定了她的未来。
一个顶级omega出现的几率太小以至于她一直备受关注。
和莫家有过商业合作的人,总是从小时候就反复试探询问想要预定下她未来的婚姻预定下她的子宫预定下她的基因。
她的基因她的家庭注定了她这一生会备受追随也会被当做商品反复售卖。
妈妈在的时候,还好。
妈妈生病后,那个女人住进家里,每天跟父亲洗脑之后,她就逐渐开始走上了这一条路。
没想到她离开十年,这个该死的女人还在打着她的主意。
莫泠鸢不用闭上眼都能够回想到刚才餐厅里发生的一切。
莫棋的生母尖酸刻薄的话语还在她耳边响动。
“时凝啊,你瞧着我们家小鸢怎么样啊?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她腺体受损了,现在又找不到好人家,你这个跟她过去这么多年情谊的好姐姐,总不能不管她吧?”
“要我说啊,婚姻这件事,还是要更慎重一点。时凝啊,你找的那个妻子,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没听过。阿姨跟你说,身份到了我们这个位置,再娶一些不入流的人,可就不是那么合适了。”
总之,莫泠鸢就知道今天那女人意外邀请时凝吃饭绝对没安好心。
却没想到这人脸皮如此之后,居然还能在时凝已经带着自己的妻子上过恋爱综艺之后,还想把她给当成商品卖给时家。
她也不想想这种事情,时家会同意吗?
真当她莫泠鸢是个香饽饽,是个人都得倒贴着来要了吗?
时凝整场吃饭都没有流露过好的脸色,嘴上也丝毫不留情,句句都怼在莫棋生母的身上。
这完全在莫泠鸢的意料之中。
在莫泠鸢的印象里,时凝是为数不多会挡在她的身前替她对着莫棋生母反抗和说话的人。
她一贯如此。
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更没把那女人当一回事。
而刚刚的那一场饭局上,莫泠鸢多数时候注意力都落在自己的姐姐和她的新婚妻子身上。
有的时候,莫棋会出声阻止她的母亲,在事态已经有些过火的时刻。
可是在莫妈妈面前,她也不过是一个说不上话的人罢了。
她不知道这十年改变了莫棋什么,可是她竟然比以前还懦弱,莫妈妈一个眼神,她就不管多言了。
不争吵的时候,莫泠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温柔对待另外一个人。
莫棋大概是喜欢她的妻子的。
也许吧。
想到这些,莫泠鸢的心里并不好受。
她把手撑在洗手台的台面上,低着头,深呼吸一口气,扭掉不停地被放出来的水,转身的时候,脚步却彻底顿住了。
时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好以整暇地看着她,表情带着探究。
莫泠鸢的面色一冷:“你过来做什么?”
时凝耸耸肩:“人有三急,我来卫生间不违法吧?还是说这卫生间被你家承包了呀?”
听着时凝的话,莫泠鸢没吭声,转身欲走,但时凝的下一句话叫她的脚步完全被定住了,不能再继续。
时凝的语气透着几分轻描淡写,但话语却足以让莫泠鸢心惊。
“对了,以前你说的那个不能喜欢你的人,就坐在餐厅里吧?”
时凝能够记起这句话,完全要归功于莫泠鸢出现后,某种意义上刺激了她的记忆,让她拥有了原主的记忆。
那些东西在她的脑海里清晰无比,几乎莫泠鸢说过的每句话,她说话时的眼神,每个字的语气,全都刻在她的意识海洋当中。
时凝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有没有发现这件事,但是现在在这顿饭里,在莫泠鸢反复抬起又低下的眼眸中,在她空了一次又一次的酒杯里,她可以确认,莫泠鸢对莫棋的态度超乎平常。
若真的需要什么铁证的话,那么此刻在她向莫泠鸢问出那句话之后,莫泠鸢眼神中一下出现的惊讶,害怕和闪躲便能够完完全全为她的推测作证。
她的表现毫无疑问就是一个被人说中了心事的人,就像是隐藏了多年的秘密意外被人看破。
时凝见此轻叹一口气,发自真心地询问:“你喜欢她什么呢?”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通常情况下,时凝从来不会对一个人问出这样的问题。
因为她知道爱是盲目的,爱上什么样的人,完全是一个人的自由。
莫泠鸢喜欢莫棋这件事儿,并不足让时凝惊讶。
当律师的时候早已见过了人生百态,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都遇到过了,离谱的超乎寻常的故事都听遍了。
可是在她的观察来看,她并不认为莫棋有任何值得莫泠鸢喜欢的地方。
或许是她偏驳了,可是从今天莫棋在餐厅里的表现来看,她都只像是一个面对母亲的权威而不敢生出反抗,拥有自我想法的懦弱女人罢了。
时凝必须承认自己对莫棋的天然排斥感有“原主”的影响,但脱离这一层,她也会如此判断。
要说莫棋和自己的新婚妻子有多恩爱?
时凝不敢苟同。
对方倒是爱她,眼神中燃烧出的爱慕,几乎都更能够将人烫伤。
可是时凝不能从莫棋的眼中看到完全等价和一致的目光。莫棋对妻子的感情和妻子对她的,截然是不一样的。
只是莫棋是个一贯温柔的人。对妻子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关切对方的一举一动,并且耐心地向对方提出帮助。这样看起来也算是恩爱有加的一对了。
莫棋不是没有在自己母亲发难后为莫泠鸢这个妹妹讲过话,只是更像一株墙头小草,上一秒还很有主意,过了一会,又会向自己的母亲屈服。
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时凝不觉得这样的人配得上莫泠鸢。
这一刻,她终于懂得为什么在遇见莫泠鸢之后,原主那残留的不甘的情绪竟然会浓烈到影响她了。
想这份不甘不仅仅是出于没有拥有,更多时候或许是不甘心于被她捧在掌心上的玫瑰,最后喜欢上的是这样的人。
由此判断,原主大概也知道莫泠鸢和莫棋的情况。
啧。
不愧是小说里的主角们,年轻时的感情就已经纠葛至此了。
莫泠鸢面对时凝的结论和询问,第一反应是否认。她一口咬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泠鸢:“让开。”
时凝:“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莫泠鸢,你不是很多年前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吗?不能爱你也并不爱你。她一贯如此。”
时凝的话直接了当,就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小刀,狠狠刺在了莫泠鸢的心上。
莫泠鸢忍不住伸出手一拳打向了时凝的脸。
时凝下意识闪躲,没有回击。
她并不想仗着alpha和omega的体质差异而压制住莫泠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此刻的莫泠鸢正需要这种方式来发泄情绪。
时凝开玩笑地问,“想打架?要不咱们直接去拳馆,咱俩打一架。”
莫泠鸢毫不犹豫地扫腿而出。
时凝侧身躲过,才没有让她踢中自己的小腿。
好几次来回之后,时凝终于难以忍受。
她伸出手钳制住莫泠鸢,将她狠狠扣压在墙壁上。
时凝冷声劝说道:“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发疯了。”
莫泠鸢抬头看着时凝,双眼发红,因为生气,血丝明显,那其中隐藏的怒火早就显露无疑:“时凝——”
莫泠鸢忽地冷笑了一下:“你再不松手,我就亲上来。”
时凝:“?”
这是他妈什么招数。
莫泠鸢:“你想让苏填雪误会吗?”
时凝就像被拿捏住了命脉的人,松开莫泠鸢,退后一步。
莫泠鸢计谋得逞,她甩了甩手腕,“有件事,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时凝:“啥?”
莫泠鸢:“以前只要我对你出手,你绝对不会闪躲。当然,我可以理解成,你已经失去了对我的感情,所以在你这里我没有什么特权。可是你知道吗?你以前阻止我的时候,会习惯性把我的双手反扣身后。今天,你倒是换了一种方式。”
时凝制服人的时候,比起将对方的两手反扣,更喜欢直接一把举起来,压在头顶。
时凝抿唇。
莫泠鸢轻笑:“时间和过去或许能够改变一个人,却不能够让一个人成为另外一个人。时凝,你说呢?”
时凝惊讶于莫泠鸢的敏锐,只是有些话她不便于承认。
时凝:“人总是会改变的。”
莫泠鸢:“你说得对,所以,请你收好你的猜测。小时候说过的话也不能完全算数。就像你说的,人总是会改变的。”
时凝看向莫泠鸢,和她对视。
片刻后,时凝笑着:“你说得对。”
#
两个人回餐厅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的身上。
莫妈妈最是八卦,好像恨不得马上发现时凝跟莫泠鸢两个人有所苟且的证据,能够直接让莫泠鸢跟时凝结婚。
她挤了挤眼询问:“怎么你们两个人到现在才回来?”
时凝轻笑:“怎么着?阿姨这是连我上厕所的时间都要管吗?”
莫泠鸢哈哈笑出声,被莫妈妈瞪了一眼。
叶婉兰与秦骊见到这情况也不多说什么。
秦骊似乎完全不参与这场battle,对叶婉兰说:“帮我把那个烤鸭转过来一下。”
叶婉兰颔首,转动桌上的玻璃盘。
莫妈妈见了,好似有些眼红,感慨:“唉呀,这叶小姐跟你的感情可真好啊。不像我们家”
话说到一半就横莫泠鸢一眼。
莫泠鸢敛眸,夹了一口菜。
时凝嘴巴毫不留情:“我妈是人,你呢?”
莫妈妈一张脸都快拧巴在一起了。
气得呀!
高血压都要犯了!
莫棋出声提醒:“时凝,我妈她终究是你的长辈,这样说话只怕是不太合适吧。”
时凝:“要是年纪比我大就能算我的长辈,那我出门见到老人直接下跪喊祖宗算了。”
她懒得搭理莫棋,莫棋居然还来找她说话?
时凝啧了一声:“我倒没问你,脸上这疤是哪来的?”
从她进门开始,她就注意到了莫棋的右侧脸颊上,眉骨旁有一道小而深的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刮伤的。
莫棋不动声色地回:“不小心给撞到了。”
话说完,她的眼神落在莫泠鸢的身上。
莫泠鸢翻了个白眼。
时凝把一切尽收眼底,轻笑:“那可真是不凑巧啊。结婚这几天被撞,可得小心一点。”
莫妈妈受不了了。
她感觉自己再听时凝讲话的话,神经就要疼炸了。
莫妈妈:“够了够了!”
时凝诶嘿一声,“谢谢您今天的款待,婉儿姐,妈,咱回吧。”
一行人道别后,秦骊才开口:“怎么今天跟吃了炮-仗一样?”
时凝:“生而为火-药,我很抱歉。对了,婉儿姐,今天这事,会不会影响我们和莫家的合作?”
叶婉兰:“如果有也问题不大。再说了,莫家让你不爽快了,我这个当姐姐的,还能让她们爽快?”
时凝扬起笑容,朝着叶婉兰竖起大拇指。
她婉儿姐才是拿稳了霸总剧本的女人。
时凝跟叶婉兰和秦骊道别,目送着她们上车离开后,打了个车准备去找苏填雪。
今天这早上的消息她还是不放心,现在空下来了,把苏填雪那条信息转发给了私人医生,询问这是什么症状。
私人医生还没回。
时凝随意地翻着手机在网上冲浪,然后瞄到了一则新闻。
《A市城北突发火灾,一家五口被烧死,着火原因竟然是小小的它!》
她点进去,一目十行浏览完,在看到被遮挡了一半的受害人照片后,时凝眼神一冷。
时凝:“司机,换个地址。”
半个小时后,时凝在特别许可的情况下,见到了已经被扣押的W。
她的罪已经判了下来,警方效率很快,现在已经准备移交监狱。
W见到时凝的时候,态度很轻蔑:“你怎么来了?”
时凝坐在审讯室里,在警方的陪同下,看着女人,只问了一句话:“你家住顺南街,家里有一儿一女,上有两个老人,加上你的老公,一共五口人,对吗?”
W愣住了。
时凝:“今天的新闻头条。一家五口丧命大火——”
W:“不!这不可能!她说了会照顾好我的家人!!她说了会送月月上最好的幼儿园,乐乐也可以去重点小学。这不可能!”
时凝眼神微眯:“她是谁?”
W:“你一定在骗我,一定在骗我对不对?我是不会相信的,我是不会相信的!!”
因为W的情绪过于激动,时凝被请出问话室。
她看着女人被拖走,昨日的猜测,已经笃定。
只是案件已成定局,若在翻盘——
时凝跟检方和警察打过交道,知道这件事不容易,更何况,她现在毫无证据,只有一个推测。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警员,对方表示会调查,又叫她宽心一点,不要太过紧张。
看吧,她就知道。
时凝决心等这位W的替身进监狱后再去探监,她又担心隐藏在这个过程中,替身身死。
那就真的断了线索了。
时凝立刻向警员提出一定要多加注意后,这才离去。
手机提示音传来,是私人医生回了消息。
医生:时小姐,我认为这个情况并无任何身体异样,从目前的数据来看,只能说明患者或许处于情绪激动的情况。
医生:时小姐,别觉得我八卦啊,我就想问一下,这个患者,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时凝:我老婆。
医生:噢,那她一定挺喜欢你的。/捂脸笑-
时凝来到苏家大门口,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在警院折腾了不少时间,现在过来,已经快要到晚上的饭点了。
时凝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之前时凝跟苏填雪同居的时候留下的那把钥匙早就被她自己很自觉地交了回去,现在没人开门,也没办法,只好站在门外干瞪眼,然后又给苏填雪打电话。
苏填雪:“喂?”
时凝可怜巴巴地喊:“老婆,你们今天去哪了,怎么没在家?今天不是放假吗?”
苏填雪:“你在哪?”
时凝:“我在你心里。”
苏填雪:“正经点。”
时凝:“好啦好啦,我现在在你家门口呀,老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有点想你了。”
苏填雪有的时候都佩服时凝这个人。
为什么有些难为情的话她能够说得那么顺理成章?苏填雪想不通。就好像这个女人天生就擅长说这样的话。
时凝见电话那端迟迟都没有人搭理自己,反而能够听到商场里的喇叭传来的那种打折促销的消息,指尖点了点手机的边缘:“老婆,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们现在是在永林超市吗?”
苏填雪:“你怎么知道?”
听得出来苏填雪语气里的惊讶,时凝轻笑:“我当然知道了。我跟你心有灵犀。”
苏填雪: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做到每句话都可以拐到这种事情上。
时凝:“你们还有多久?”
苏填雪:“刚来。”
时凝:“买菜啊?”
苏填雪:“嗯。”
时凝狐疑:“你和苏晚星会做饭吗?”
苏填雪想到苏晚星给她提出的恋爱秘诀里的那一条:抓住alpha就先抓住她的胃,另外,为心爱的她做一顿爱心便当,向她表达你的心意吧。
这也是为什么她和苏晚星会出现在超市里买菜的原因。
她没想到今天时凝会来,只是打算着想买买,然后拿回家练练手。
苏填雪一开始是做好了这饭做出来可能或许不太能够被人吃的打算的。
结果
时凝来了。
这就意味着,今天这顿饭,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她已经告白失败过一次了,再失败的话
苏填雪冷声说:“我擅长学习。”
时凝笑着:“那你们先逛,我一会来接你。”
苏填雪:“不用。”
时凝:“就要就要!”
苏填雪:“那你来吧。”
苏填雪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苏晚星。
苏晚星正站在一堆番茄面前,分不清楚这一群番茄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价格能够如此参差不一。
苏填雪推着车,走到苏晚星身边:“时凝要来。”
苏晚星还在看番茄,人还没反应过来:“买十斤?”
苏填雪:“我说,时,凝。”
苏晚星:“她咋了?”
苏填雪:“她要来接我们。”
苏晚星:“多久?”
苏填雪预估了下:“大概四十分钟后。”
苏晚星:“这不妙啊!”
苏填雪不明白:“怎么了?”
苏晚星转头认真地看着自己姐姐:“姐,你忘了吗?恋爱秘籍里其中一条,出现在对方面前时要随时注意自己的打扮,以此来向对方暗示你对对方的看重。比如,平时出门都不洗头,直接戴帽子的。但是为了见她,你可以洗头,也可以化全妆。”
苏填雪:“所以?”
苏晚星扶额:“所以,你现在这样,不行。”
苏填雪低头,看了眼自己随意拿的一条宽松阔腿裤和自己那一双擦得雪白的小白鞋。
她觉得挺好的。
但苏晚星很坚持。
“这样,我们先别买菜了,上楼去买几件衣服,然后去美妆店赶紧试装一下。”
苏填雪:“没必要吧。”
苏晚星:“姐!”
苏晚星认真地喊:“难道你还想再失败一次吗?”
苏填雪抿唇:“走,买衣服。”
时凝没开车,她估算了下时间,扫了个自行车往苏填雪所在的超市去。
超市距离这里大概两公里,不算远,骑车的话约摸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左右。
时凝好久没骑车,借着这个机会,吹吹秋风,顺便醒醒脑子。
时凝觉得她现在看什么字母都像W。
时凝甩了甩脑袋,决定先把这东西给甩出去。
还是见老婆重要。
时凝到了超市所在的商区后,打电话给苏填雪询问,电话那端,苏填雪说时间还要等一等,于是,时凝便开始到处闲逛起来。
看到香水店,就会想到苏填雪,进去逛一圈以后,手里不自觉地会拎着袋子。
没办法,只要销售人员一问她是不是给爱人买,一推荐,她就管不住自己的手。
转了一圈,空手而来的时凝已经拎着大包小包的袋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走亲访友,要过年了。
等见到苏填雪的时候,时凝就是这样一幅模样,瞧着像是刚刚结束shopping的购物狂。
而时凝见到的苏填雪则是另外一幅模样。
跟以前见她的时候一贯的松弛不同,苏填雪现在看上去有些紧张,或许这份紧张与她现在的穿着有关。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挑的衣服,吊带长裙,外搭一件风衣。苏填雪不擅长穿高跟鞋,所以现在脚踝上挂着的是较为低矮的小平跟,手里拎着一个小包,看上去更往日迥然不同。
头发也像是稍微打理过,黑长直微卷,显得蓬松。
妆容清淡,但红唇的颜色很亮丽,叫人一眼就能够注意到。
见到苏填雪这样,时凝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
W什么的全都滚到九霄云外了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好日子特别日子吗?
难道是她跟苏填雪认识的一百天纪念日?
也不对呀。
苏填雪见到时凝苦苦思索的模样,回头看了眼苏晚星。
苏晚星也不明白为何时凝见到苏填雪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来给自己姐姐一个强吻而是站在原地,但是她坚信,她的审美绝对没有问题!!
苏晚星轻咳一声:“那什么,时凝,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时凝这才反应过来:“苏晚星,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苏晚星:怎么了?她不是人是不是?
这个人到底还想不想让她叫她一声嫂子啊!
时凝看向苏晚星,才发觉不对劲。
时凝:“你这是要搬家吗?”
苏晚星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那背包里装的都是苏填雪刚刚换下来的衣服。
她的手上还拎着一个大的布织环保袋,是用来今天新买的菜品的。
苏晚星皮笑肉不笑:“对,我就是要搬家。”
时凝:“还有这种好事?”
苏填雪:“时凝。”
时凝:“好啦好啦。”
时凝正经问:“你去哪里?不回家吗?”
苏晚星:“要你管!我一个青春美少女难道还能没地方去吗!”
她要不是为了给这两个人留二人空间,她至于这样吗?她这样贴心的妹妹和小姑子已经不多了!时凝应该知道珍惜才对!
苏晚星把手里装菜的环保袋丢给时凝:“你拿着。”
时凝接过,沉甸甸的袋子差点没把她整个人都带得往下一坠。
她忍不住吐槽:“你们这是要办百人宴会吗?”
苏晚星:“就你话多!”
苏晚星:“我姐就交给你了,你负责送她回家。”
苏晚星说完这话,转身离去,又站在时凝的背后悄悄转身,对着苏填雪握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苏晚星她就不信了,有她这么一波助攻,她姐告白这件事还能继续失败??
绝不可能!!
苏晚星再回头看了一眼苏填雪和时凝两人,深藏着功与名,默默离开了。
巧的是,祝玙给她发消息,说昨天的通告跑完了,回了A市,刚落地,肚子好饿。
两人一合计,决定出去吃饭。
苏晚星一走,就留下时凝和苏填雪两个人。
时凝手上拎着东西不说,那一袋子的菜都快让她被压死了,偏偏当着老婆的面不想示弱,于是强行装镇定,“走吧?打车回家。”
苏填雪颔首:“你今天没开车?”
时凝:“早上去跟莫家的人吃饭了,担心会喝酒,没开。”
苏填雪:“莫家?”
哦豁。
时凝一口气解释:“我们家跟莫泠鸢家有一些商业往来,前几天录节目的时候她姐莫棋正好结婚,我没去成,所以今天她妈组了个局,叫大家凑一起吃一顿饭。我跟她绝对没发生什么。”
苏填雪:“我又没问。”
时凝:“我想解释嘛!!”
她绝对不能给幺蛾子事件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时凝领着苏填雪出门,拦了一出租车,本来想拉开车门展示一下绅士风度,奈何大包小包阻碍了她的发挥。
苏填雪上前一步,拉开车门:“进吧。”
时凝一下变成了被照顾的那个人。
她往里缩,苏填雪上车后,关上车门,跟司机报了回家的位置。
司机是个爱聊天的,跟两人叨叨:“小情侣刚逛完超市出来啊?”
苏填雪:“不是。”
她一个人逛的。
时凝本来想接话,听了苏填雪这话,心里沉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不减,跟司机唠嗑:“师傅,您这是开夜班吗?”
司机诶了一声:“对。”
司机大概对交班不顺这件事很冒火,吐槽了一路。
下了车,时凝跟个鹌鹑似得拎着东西往外缩,苏填雪朝着她的伸手。
时凝:“干嘛?”
苏填雪无奈:“我帮你拿点。”
时凝:“不要!”
老婆今天穿这么好看,怎么可以让老婆拎这么丑丑的买菜的袋子。
时凝凭借自己坚强的意志,抗住了这大包小包的压力。
废了九牛二虎到家,时凝一放下东西,就赶紧背着苏填雪甩了甩手腕。
开玩笑,这动作要是被老婆看到,一会老婆误会她不行怎么办?
她熟练地开始收拾买回来的菜,然后清点东西。
苏填雪见了,阻止她:“你要做饭?”
时凝:“不然你来?”
苏填雪:“还是你先来。”
苏填雪觉得,今天不是一个很好的展现自己厨艺的机会。
时凝:“那我就做个番茄炒蛋,青椒炒肉,可以吗?”
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了。
她也会做饭了。
苏填雪看着时凝忙里忙外的背影,看着她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厨房顶的暖光灯打在她的身上。
苏填雪觉得此刻她的心里也有点暖暖的。
这两道菜很快。
半个小时后,两人吃上了饭。
她们打开了电视,电视机里放着新上的综艺,时凝没看过,也不爱看,只是吃饭的时候如果没有背景音垫着,她就会觉得不习惯。
她瞄了眼苏填雪,苏填雪端着碗,小口地吃着饭。一粒米饭粘在她的嘴角,在苏填雪自己伸手捏掉之前,时凝先动手了。
她捻走米饭,一口吃掉了,面对苏填雪的目光,她笑着说:“别浪费嘛。”
饭吃完,苏填雪自请刷碗。
时凝觉得,像现在这样日常的,冒着烟火气的生活,很舒服。
她凑上前去,从背后抱住苏填雪,在她的身后蹭了蹭:“老婆。”
苏填雪:“嗯?”
时凝:“我好想你。”
苏填雪:“我们两个上次见面是18小时之前。”
时凝:“干嘛?就不准别人想你了吗?”
苏填雪不吭声,沉默地刷着碗。
久到时凝以为苏填雪不会说话的时候,她开口了:“今天的月亮挺好看的。”
这是被苏晚星记在恋爱秘籍的一句话。
传说中,十本言情小说里,alpha都对omega告白的时候用过这句话。
时凝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向厨房的窗外,“我怎么没看到月亮?”
苏填雪:苏晚星的招数怎么感觉不太靠谱呢。
时凝看着苏填雪,凑过去问:“老婆,你刚刚不会是在跟我告白吧?”
苏填雪觉得现在有几份尴尬,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像个笨蛋,于是她说:“没有。我刚刚眼花了。”
时凝:“嗯?”
苏填雪:“是楼下的路灯,我看错了。”
时凝:“噢。”
她伸手捏了捏苏填雪的腰肉:“我还以为你这样说,是对我动心了呢。”
时凝陪苏填雪洗完碗,苏填雪没留,时凝思索了下,也觉得不好自己要求留下。
她现在是要洗刷苏填雪对她以往的不良印象!以便推动两个人的感情!
而且苏填雪说了,现在是朋友阶段!
哪里有这么恬不知耻要求留下来酱酱酿酿的。
苏填雪明明都在心里做好了要被时凝磨着一起睡觉的准备,哪知道时凝大大方方地跟她告别,把给她买的东西留在了家里。
时凝出了家门,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抬头一看,忽然发现,楼的边缘处,云层里,月亮缓缓露出身影来。
苏填雪根本没有看花眼。
——她明明动心了。
时凝心跳加速,她拿起手机,对着月亮拍了一张照。
时凝:今天晚上的月亮真的挺好看。
时凝:老婆,你说我现在转身上楼,还来得及吗?
第53章053
时凝站在小区楼下看着手机。
手机的呼吸灯闪烁,苏填雪迟迟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时凝静候了片刻后,想也没想转头上楼。
她站在门口平复心情倒数三秒钟,这才伸手敲响了苏填雪家的大门。
咚、咚、咚。
时凝从没有哪一次站在门口的时候心情有此刻的激动。
门里传来苏填雪的问话:“谁?”
时凝:“我啦。”
听到她的声音门打开。
苏填雪:“东西忘拿了?”
时凝扬唇:“嗯我把我老婆落下了。”
苏填雪无奈一笑:“你现在上楼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时凝:“当然不是。”
她上前一步,和站在门内的苏填雪两人之间只剩下脚边的门缝那一缝之隔。
苏填雪不明白为什么时凝现在看上去有些紧张。
她身侧往门侧一靠动作自如又慵懒:“那是为什么?”
时凝伸出手,碰到了苏填雪的长发。
她顺着苏填雪今日在外面刻意把头发卷出来的波浪往上一下又一下,那长发的卷竟完美贴合了她的指尖,在指尖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如同某种解不开的缘。
时凝心里的那根丝线也同这绕在她指尖的发丝一起,一圈一圈在她的心间缠绕着把那原本蓬勃跳跃着的心脏都绕紧,在其上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时凝说话的时候,连呼吸都轻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惊扰到另外一阵躲在话语背后悄然跳动的心跳。
她说:“因为我看到了月亮突然想吻你。”
时凝的眼眸深邃似海,海浪把苏填雪包裹紧接着那属于她的气息大海的气息也尽数而来如同一层糖衣把她狠狠裹住。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海绵又像是在水做的沼泽中被温吞地带着下坠,沉到最底部。
苏填雪:“虽然这两件事没有必然联系,但时凝,你什么时候这么礼貌了?”
时凝轻笑:“所以你答应了?”
再接下来,就已经听不到苏填雪的回应了,更无法听清楚她的话语。
那缠绕在时凝指尖的长发层层散落,轻柔,浪漫,好似一道降落的雪花。
那手却没有这么温柔,带着强势和不容拒绝的意味,扣上了发的主人的后脑勺,在入户的门厅处,用身体和墙壁隔绝出一段小小的空间,也圈出一方迷你的囚牢,用以抓住雪花,品味雪花的味道。
门当然是被关上了。
苏填雪这么理智的人,现在都不能清晰地回忆起来,门到底是何时被关上的。
只知道在被吻得头晕目眩的时刻,在气息开始不平稳,在心跳加快,在绵软的云团隔着布料被毫不留情地
水灾泛滥的前一秒,目光曾在门口停留过。
房门紧闭着,封锁着,杜绝了所有窥探的目光,将这一方天地彻底变换成爱人之间的游乐场。
人们常说,在摩天轮到达顶点时接吻的情侣,便可以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事实上,当情侣真正陷入吻的热浪之中时,哪里管得上这是摩天轮还是平地,只有心中妄图抵死纠缠的念动。
如何停止时间?
用亲吻。
摩天轮上的亲吻能够让人忘却天边飞鸟,脚下游人,忘却结束,所以抵达永远。
事实上,相爱的人不管在何处亲吻,都能够消解到彼此与世界的联系,只剩下唇的呼吸之间,搅动的水声之间,自己和对方的联系。
时凝这一次的吻比过去的每一次都要温柔又热烈。
苏填雪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却甘之如饴地承受着。
事实上,从一开始,她就很少拒绝时凝。
她不是一个不善于说NO的人,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但奇怪的是,时凝是一把火,或猛烈或温吞地烧掉了她原本设定好的界限,一点一点用情云力和温柔将她蚕食。
她的本能在叫嚣着要扭转情况,要翻身而上,可是她的
在吻里泛起水波的双眸,眼尾的殷红,不平稳的呼吸,还有——
时凝知晓自己这一次有些失控了。
这个家,第一次成为只有她们两个人存在的地方。
时凝还记得她在门板后曾经抵住苏填雪,用膝盖顶住了柔软。
也记得她们曾在卧室里缠绵地吻过,于黑夜中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从玄关吻到餐桌,女人的腰就像是一节柔软的柳枝,能够轻易往后下塌,如同永远不会折断一般。
她也不重,伸出手掐着腰往上一送,就能够把她抱起来。
坐在餐桌上是很简单的事情。
在她略有仓皇失措的时刻,上前,手熟稔地抓着腿根,下一秒,便是被夹住的状态。
再吻上去,以一种要将对方拆吃入腹的状态。
苏填雪好不容易找到了间隙,她伸回自己忍不住要和对方纠缠的舍尖,气息不稳,就好像是在水波里晃荡的人,声音也泛着湿润的氛围。
苏填雪:“你疯了?”
时凝的指腹轻轻摩挲过苏填雪的唇角,刚刚吻得太用力,女人的唇几乎都肿了起来,看着比以往更加饱满,也更加丰盈。
指腹都沾染上了水渍。
再一路往下,顺着这新衣,若是去了更深的地方,也会触碰到一片水泽。
不管是上下哪个地方,都一样。
古人有言,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可要时凝说,这诗句断然是可以改的。
指触云梦泽,波撼她的唇舌。
时凝舔掉手上的水渍,凝视着苏填雪,眼眸里的暗谷欠深沉:“老婆,你不喜欢吗?”
苏填雪是不说谎也不擅长说谎的人。
她避而不答,抬腿踹女人。
苏填雪:“起开。”
时凝不躲闪,安安分分受着她含羞带怯的怒火,又哄着她:“我们在这里来一次,好不好?”
苏填雪:“这是吃饭的地方。”
时凝:“也是我刚刚吻你的地方。”
时凝:“你看它多诚实。”
向低处轻轻一刮,又是一片晶莹。
苏填雪见不得女人添舌氏这个东西。
她偏过头去。
时凝埋在苏填雪的颈处,说话的时候,又没闲着。
“老婆,心动就是心动。想要就是想要。没什么好闪躲的。”
她朝着苏填雪啾了一口,松开的时候,都发出啵啵的声响。
“来一次嘛,我肯定打扫干净,不让苏晚星知道。”
苏填雪心想,时凝居然还敢提苏晚星。
她知不知道这么乱来,万一一会苏晚星回来看到了怎么办?
或者,在这里家里的某一处,苏晚星也发现了什么,怎么办?
时凝大概是知道苏填雪心中所想,她轻笑了下:“老婆,我很聪明的。”
“要是苏晚星回来了,在她开门之前,我一定停下来。”
苏填雪:“停下来有用吗?”
苏晚星是没长眼睛吗?
时凝故作无辜:“那你说,要怎么办?”
苏填雪:“”
苏填雪:“你如果真的要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可以先停下来吗?”
时凝:“不行。”
时凝:“手和嘴,总要有一个在路上的。”
再后来,苏填雪已经完全没办法讨论这件事了。
她的思绪,她的精神,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都被时凝的动作给牵引住了。
再也分不出半点来思考与这沉沦无关的事情。
恶魔之所以为恶魔,并不是因为他们足够残暴,血腥,手段超乎常人所想。
他们之所以是恶魔,完全是因为他们有着叫人无法拒绝的面庞,说出的话总是能让人沦陷。
他们知道如何放大人心中那潜藏着的幽暗,也知道如何带领着天使从圣洁走向堕落。
寻欢作乐,是他们的天性。
一如时凝此刻。
餐桌上的故事结束了。
空间里的气息却久久没有散去。
交杂着的两种信息素,在提醒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苏填雪满身薄汗,她推开时凝。
时凝懒洋洋拉着她的手腕:“去哪?”
苏填雪横她一眼:“洗澡。”
时凝不要脸地凑上去,撒娇:“我也一起。”
苏填雪:“”
时凝:“老婆你不累吗?你腿不酸吗?你腰不软吗?不需要我帮忙洗澡搓搓吗?”
苏填雪:“不、用。”
时凝:“真的吗?”
她一把将女人重新带入怀里,“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再开一个新的地图,如何?”
“你喜欢哪里?阳台?还是厨房?书房也不错。”
苏填雪咬牙切齿:“就没有正常一点的选项吗?”
时凝笑了,她知道自己得逞了。只是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装出一副略有遗憾的样子:“那就只好回你的房间了呢。”
苏填雪这才反应过来,她似乎,可能,应该,又一次掉进女人设下的语言陷阱里了。
房间里的一切都见证了新的故事的诞生。
皱巴巴的床单,被踢到一边的被子,位置乱七八糟的枕头。
那一本苏填雪还没看完的放在床头的书,《宇宙》封皮上的璀璨银河,竟然也出现在了房间里。
在头顶的白天花板上闪现,星河摇曳,点缀着浪漫的姿态。
苏填雪发现时凝又一个缺点。
她这人说话不算数。
说好的只开一个地图,可是从房间里好不容易结束以后,又不知道怎么着,在浴室里开始了。
家里是没有浴缸的。
圆头的花洒挂在头顶,出水的时候,就会直截了当地往下浇灌,把站在下面的人都淋个彻底,跟落汤鸡一样。
好在出水的方式很柔和,花洒和细密,打在身上并不会疼。
真正叫人觉得疼的,是别的东西。
有一瞬间,苏填雪都在想,这个澡一定是白洗了。
她觉得今天的时凝真的有点不正常。
以前也会这样,也会说一些浑话,但绝对没有今天这样的。
——Alpha能怀孕的话,老婆,女儿能喝的奶,我也想提前尝尝。
这种乱七八糟违背生理常识的话她都说得出口!
在一切告终,彻底结束的时候,苏填雪坐在沙发上,时凝一改刚刚强势的态度,温顺无比地给苏填雪吹着头发。
吹风机的风温温热热,时凝怕烫到苏填雪,把风口拿得远远的,吹的时候也总是把自己的手掌挡在风前,试试温度。
苏填雪在闭目养神。
可是她一闭上眼,眼前都是混乱的景象。
根本养不了神。
闭目耗神还差不多。
见苏填雪睁开眼,时凝乖乖地问:“老婆,休息好了吗?”
苏填雪警惕:“不来了。”
时凝哭笑不得:“我没想。”
她好奇:“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苏填雪茫然:“什么消息?”
时凝:“没什么。”
苏填雪想找手机,时凝按住她:“先把头发吹干,一会感冒了。”
苏填雪冷笑:“刚刚在浴室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意识?”
那样就不会感冒了吗?
时凝理直气壮地说:“刚刚不是在进行有氧活动吗?”
苏填雪:“。”
真是说不过这人。
时凝:“我上来之前,你在干嘛?”
苏填雪:“你买的东西太多了,在收拾。”
时凝这才注意到,她拎上来的一堆包装袋还放在客厅。
时凝摸了摸苏填雪的头发,除了发尾还有一点点润之外,别的地方都恢复了干燥柔顺。
她关掉吹风机,那讨人厌的巨响就消失了。
时凝从背后搂上来,抱着苏填雪,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树袋熊,她亲了亲苏填雪的耳垂:“老婆,那你喜欢我买的东西吗?”
苏填雪:“嗯。”
时凝:“全都喜欢?”
苏填雪隐隐意识到不对劲了。
苏填雪:“你除了衣服香水还买什么了。”
时凝:“还有一些特别的礼物。”
苏填雪偏过头来看时凝,时凝借着这个姿势,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你穿给我看,好不好。”
苏填雪下意识回:“不要。”
时凝也不强求,她说:“那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苏填雪:“”
还能这样?
时凝可怜巴巴地说:“你不想看?”
时凝:“怪不得说要和我做朋友,原来是对我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吗?”
苏填雪突然被扣上这么一个大帽子,她无奈:“那你穿。”
时凝高兴地亲了下苏填雪的脸蛋,从沙发上跳下来,拎着袋子,冲进卧室里换衣服了。
苏填雪:还以为这人要当着她的面换呢。
时凝一走,苏填雪笑着摇头。她起身,环顾四周,翻找被自己遗忘许久的手机。
最终,在沙发的缝隙里找到了它。
她打开,苏晚星发了许多条消息。
苏晚星:姐姐,我跟祝玙去吃饭了,你别担心噢。
苏晚星:姐姐,时凝走了吗?
苏晚星:呃,我今天晚上需要回来吗?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苏晚星:姐,我懂了。
苏晚星:我今天就先住祝玙家啦,你不用担心我。
苏晚星:祝你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苏填雪总觉得苏晚星最后发过来的这个笑脸总带着一点八卦的意味。
苏填雪给妹妹回了一个表情包,然后点开【恩爱妻妻和她们的四位孤寡朋友】的群聊,企图通过群聊方式添加祝玙。
失败了。
没办法,苏填雪只好在群里说话。
【恩爱妻妻和她们的四位孤寡朋友】
苏填雪:@祝玙,谢谢你照顾我妹妹。
现在是凌晨一点。
祝玙没回消息,大约是睡着了。
辛娅很活跃。
辛娅:哇哇哇!!这是什么情况啊!!!
辛娅:苏姐姐,晚上好呀~你的美丽就像是一朵玫瑰,绽放在我的花园里~~
周鹿:?
苏填雪:晚上好。
她回完这个消息,退出群聊,怕辛娅话多,又把群聊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做完这一切,她才点开时凝的对话框。
大骗子:今天晚上的月亮真的挺好看。
大骗子:老婆,你说我现在转身上楼,还来得及吗?
苏填雪看着消息,思索着,这算不算告白成功呢?
恋爱不像实验,有明确的规则,有准确的目标,也有检验指标。
苏填雪抿唇。
耳侧,响起一阵脆音。
是时凝打了个响指,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手机放着歌。
TheMarias的《onlyinmydreams》。
蒸汽波在音乐里诞生,房间的氛围开始变得迷幻。
明明是凌晨时分,却又像是身临傍晚,海浪在身侧亲吻着沙滩,晚霞落日与遥远的海洋边界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时凝穿着一身黑色,特别的黑,精心钩织的花边带着暧昧。
她现在的打扮,很像是苏填雪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样子。
只是那个时候,多是皮革材质的,透着冷。
现在却缠绕着蕾丝,更带了几分魅。
猫耳朵的发箍在时凝的头上,尾巴也一甩一甩,电动的,特别灵活。
时凝半点不羞涩,驾轻就熟,大方地呈现着自己的美,看着苏填雪:“喜欢吗?”
苏填雪:“嗯。”
时凝笑:“本来是给你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穿在我身上了。”
时凝:“不奇怪吧?”
苏填雪:“挺合适的。”
苏填雪就站在原地,看着时凝走过来,又看着她伸出手,搭在自己的肩头,轻轻往后一推。
人好像中了魔法,就这么一屁股摔在了沙发上。
时凝那毛茸茸的猫尾巴扫过苏填雪的手腕。
时凝:“这位美女,今天就让我这只漂亮猫猫陪你玩,怎么样?”
苏填雪:“我们说好不来了。”
她很有原则。
时凝:“猫猫有什么坏心眼呢?她只想和主人贴贴而已呀。”
苏填雪:“说人话。”
时凝偏不。
她添了下苏填雪的手背:“喵。”
苏填雪觉得自己快疯了。
时凝:“女人,你好狠的心。你居然可以拒绝一只猫。”
时凝凑在苏填雪嘴边说:“还是说,你不喜欢猫,喜欢别的?”
“小狗?恶狼?狮子?”
“老婆,你喜欢什么?”
苏填雪投降了。
苏填雪:“你想怎么玩?”
时凝:“喵喵?”
苏填雪生疏地伸出手,摸到了时凝的猫耳朵。她动作一顿,又伸手捏了捏,轻声说:“我奉陪到底。”
时凝低头,藏起坏笑。
她就知道——
苏填雪如果真的养猫,成为了主人,大概会变成那种一边给猫咪立规矩,一边纵容着猫咪四处乱飞,在家里跑酷,随便踩女乃的主人。
她就是那种,再过分再胡闹的要求,虽然说着不可以,却还是会一点一点退步,陪她玩,陪她疯狂的人啊。
等苏填雪再醒过来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那猫猫套装,居然在她的身上。
时凝搂着她,拿着手机自拍。
苏填雪伸手去抢,时凝按下快门键,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时凝认真承诺:“我等下就发你,AirDrop,我不想网警看到这张图。”
苏填雪:傻逼。
苏填雪伸手把脑袋上的发箍给拽下来丢掉。
时凝很可惜地说:“老婆,你刚刚学猫叫,不是学得很高兴吗?”
苏填雪愠怒:“谁高兴了?”
她、她分明是被迫的好不好?
时凝犯贱地开始唱:“跟我一起学猫叫,我们一起喵喵喵~”
苏填雪一脚把时凝踹下床。
老虎不发威,真把她当病猫啊?
时凝摔到小尾巴骨,疼得倒吸一口气。
苏填雪担心地趴在床边看过来:“真摔了?”
时凝委屈地说:“嗯。”
苏填雪:“摔哪了?”
时凝:“摔得我心碎了。”
苏填雪:“”
时凝嘿嘿一笑,就着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床边的姿势,抬手搂着苏填雪的脖子,又亲了她一口。
时凝:“我们睡觉吧。”
苏填雪起身去洗漱,时凝这一次没再跟上去烦她。
她披了件衣服,站在阳台,仰头看着楼宇间的月亮。
月亮动。
心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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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凝一夜好眠。
苏填雪少有的没有早起,醒过来的时候,时凝差点缠着她又来。
被推开以后,她就躺在床上,看着苏填雪换衣服。
女人没化妆的脸也好看,刚睡醒的时候也好看。
怎么都好看。
她百看不厌,她每次看,每次都喜欢。
时凝洗漱完就去做三明治,这个时间点,吃早饭也尴尬,吃午饭也尴尬。干脆做一点轻食,垫垫肚子。
时凝做完饭去叫苏填雪,却见苏填雪坐在沙发上,神情似乎有些怔愣。
时凝忍不住放慢动作,轻声询问:“怎么了?”
苏填雪抿唇:“没事。”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是这个人的表情分明就是有事。
时凝叹气:“要瞒着我?”
苏填雪迟疑了片刻:“我可以自己解决。”
时凝:“不是说要和我从朋友做起吗?所以,和朋友分享一下苦恼,很正常吧?嗯?”
苏填雪见时凝执意要问,颔首,沉思片刻后,把手机递了过去。
是研究生小学妹发来的消息,长篇大论。
发消息的人大概情绪很激动,整个屏幕一眼望过去几乎都是感叹号。
时凝看了眼,抓了个重点:“有人抄袭你的论文?”
苏填雪:“嗯。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时凝不高兴:“怎么不算?”
“他这是公然侵犯你的知识产权。”
苏填雪无奈:“他是我大学时候的老师。”
时凝:“哈?”
事情说起来简单,不过是这位大学老师美化加工了一下苏填雪大学读书时完成的论文,提交的框架和雏形,用以做了投报竞选,现在得奖了。
小学妹早先对这个多重宇宙理论方向的研究也有兴趣,所以苏填雪也给她看过自己这篇论文。
现在,小学妹一看到这消息,再看了一眼研究方向框架和主题,当即气得不行,跑过来跟苏填雪告状,骂骂咧咧。
时凝看着苏填雪的表情,她作为被抄袭的当事人,态度没有小学妹那般激愤,反而显得很平静。
时凝:“你不生气吗?”
苏填雪:“挺生气的。”
她没想到老师会走到这一步。
时凝撸起袖子:“告他!”
苏填雪:“嗯?”
时凝:“论文抄袭属于《著作权法》规定的作品剽窃行为,你完全可以告他。这官司就算难打,老婆,我也可以帮你打下来。”
苏填雪转头看着时凝,忽而轻笑:“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对法律这么了解?”
时凝一噎,轻咳一声:“我是法律爱好者。”
苏填雪:“那你为什么说,要帮我打官司?你又不是律师。”
苏填雪的话一下就落在了时凝的心口。
对哦。
她现在已经不是律师了。
时凝:“我、我有一个团队的法务,打这么一个知识产权的案子,不算难。”
苏填雪不说话,一直看着时凝。
这目光把时凝看得有点后背发毛。
时凝:“老、老婆,怎么了。”
苏填雪:“在想象你当律师的样子。”
时凝灿笑:“如何?是不是被想象中的我给迷倒了?”
苏填雪:“嗯,完全想象不出来。”
法律在苏填雪看来是冷酷和无情甚至保守和死板的。
她不太了解,这大概只是一种偏见。
而时凝在她看来,是热烈的浪荡的灵活的。
和法律二字格格不入。
所以不能想象。
时凝很想说,她上辈子当律师的战纪不错,不少人也都喜欢请她。通常来说,时凝两个字,就是胜利的代名词。
但这话说不出口。
苏填雪说得没错。
这辈子的她,跟法律一点边都沾不上。
最紧密的联系大概是多年前上初高中学政治课的时候,学到的跟法律有关的基础常识。
这一刻,时凝才真切地意识到。
过去陪伴着她很长时间,度过童年,成为她跨国低谷的工具,又引领着她走向更高处的东西——法律。
大概是真的要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她喜欢法律吗?
时凝没办法一口回答。
有人会说,法学是一门关于善良和正义的学科。
可是在时凝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从山尖掉落至谷底,她见多了用法律来谋利的人。
律师不是为了正义在辩护,而是为了自己的辩护人所行动。
对时凝来说,当律师,更像是一种探测人性边界的选择。
法律不能规定人要如何善良,所以只能规定人不能如何作恶。
但这范围之内,永远有着超乎想象的事情发生。
她游走在这范围之间。
她喜欢吗?
如果法律不能赚钱,时凝想,她不会走上这条路。
可如果不喜欢,想必也不会二十八年里大半的人生都给丢了进去。
非要说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的话,她大概最喜欢赢,赢得漂亮,赢得光明正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于法律一事中,重新开始呢?
这个念头只是在时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消失不见了。
闲着不好吗?
天天给自己没事找事。
正当法考那么好过?律师那么好当的啊?
法考资格不要的吗?
等等
这个世界的她,大学究竟是什么专业毕业的啊?
苏填雪看时凝陷入沉思,忍不住伸手戳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时凝下意识说:“在想时凝大学读的是什么专业。”
苏填雪:“你自己读的,你不知道?”
时凝心想,真不知道啊。
可能是因为原书作者在剧情里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一件事,所以现在她脑子里对此也一无所知。也有可能原主上学的时候实在是太吊儿郎当,完全不上心,胡乱一通学
总之,她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时凝”到底是学什么的。
见到时凝这样,苏填雪轻笑:“原来你就是那种上学时一点也不认真的小孩。”
时凝:“你很认真?”
苏填雪:“我至少知道自己在学什么。”
时凝想说,苏填雪这一条就已经超过她认知中的不少大学生。
不是她说,真有不少人,九年义务教育读完,苦苦熬过高中,上了大学,四年一晃而过,要毕业的时候,这才开始上网百度:自己这几年的专业课到底都学了什么。
也不是上课没听。
听是听了。
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完全不走心。
时凝哎呀一声:“老婆,请停止你的学霸发言。”
苏填雪: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那句话跟学霸沾边了。
时凝:“你真不跟他计较?”
苏填雪:“也不是。我打算先和他聊一聊。”
时凝哼了一声:“你聊。”
苏填雪把论文得奖的消息转发给了这位老师。
然后,时凝眼睁睁看见屏幕上弹出了几个字。
——对不起,你已经不是对方好友,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时凝气笑了:“这傻逼什么意思?”
苏填雪抿唇,转头问了时凝一个问题:“如果我想起诉他,贵吗?”
时凝:“不贵。”
有她在,还没有能够被称之为贵的东西。
苏填雪盯着屏幕,片刻后,说:“时凝,我想起诉他,你可以帮我吗?”
时凝:“当然。”
她接过苏填雪的手机看了眼,本来想再看看她跟小学妹的对话,瞅瞅有没有什么线索,结果一切换到聊天联系人的界面,她就傻了。
她的头像出现在了所有聊天联系人的最上面。
对话框有着暗灰色的底色。
备注是:大骗子。
苏填雪也发现了这件事,一把伸手将手机抢了过来。
时凝:“大骗子?嗯?”
苏填雪看向别处。
时凝:“我什么骗你了?”
苏填雪:“”
时凝:“哼哼!”
苏填雪:“我改。”
时凝扬起笑容:“改成宇宙无敌漂亮帅气一夜七次超级可以的亲亲老婆。”
苏填雪:“字数太多,超过限制。”
时凝:“那你自己发挥一下。”
苏填雪思索片刻,问时凝:“你给我备注的什么?给我看看,我参考一下。”
时凝半点也不担心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扫脸识别,递给苏填雪。
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因为苏填雪把她的备注念了出来:“大冰块?”
这话音落下的时候,苏填雪似乎还带着几分笑,冷冷的。
时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眼光飘忽。
苏填雪又说:“你没有置顶我。”
时凝心里咯噔一下。
她解释:“老婆,平常都没什么人跟我聊天的,所以我没置顶也能第一时间看到你的消息。你把手机给我,我马上就置顶。”
苏填雪:“没人和你聊天?”
苏填雪笑了下,那笑容让时凝觉得很不安。
她把手机递过来,莫泠鸢的最新消息就弹在最上面。
莫泠鸢:有空吗?
莫泠鸢:出来喝酒
擦擦擦擦擦!!!
时凝吞了口口水,她伸出手,点上屏幕的语音按键,说:“莫泠鸢,我们不熟,这酒不喝。另外,我陪老婆呢。”
莫泠鸢回消息很快。
莫泠鸢:带上你老婆一起呗。
莫泠鸢:我也想你老婆了。
时凝拳头硬了。
她气呼呼地说:“老婆,你把手机给我,我要骂她!”
苏填雪根本没搭理她,拇指轻轻按在屏幕上,发送了一条语音。
“我是她老婆,地址发我,我们过来。”
莫泠鸢:[色-色]
莫泠鸢:[爱心]
莫泠鸢:苏姐姐~~快来呀~~~
时凝不敢置信:“老婆!!!”
怎么可以这样啊!!!
让苏填雪和莫泠鸢一起喝酒
靠北,这个世界疯了吗?
时凝觉得,到时候,倒霉的只有一个人:是她。
不管莫泠鸢今天发疯是要搞她还是搞她老婆,总之,倒霉的只有她一个人。
时凝义正言辞地说:“老婆,你别理她,你快撤回。”
语音消息发出去不到两分钟!还可以撤回!
苏填雪微笑:“别叫我老婆。”
“我是大冰块,不是老婆。”
第54章054
时凝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要经历这种事情。
老婆和前女友(AKA初恋)一起吃饭。
虽然这老婆还不算彻头彻尾确定了关系的老婆,这初恋也不算她的初恋。
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别扭。
特别是当她的初恋已经提前跟她打过招呼表示要抢她老婆以后
时凝忍耐着自己的情绪尽力让自己显得像一个成熟的大人。
成熟的大人,指的是:游刃有余地同时面对和自己有情感纠葛的女人并且丝毫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她伪装得很好。
一整天在苏填雪面前都波澜不惊。
可这种成熟的伪装,在晚上出门前见到苏填雪进了一次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以后,就全都不见了。
时凝有点不高兴:“老婆,你这穿的什么呀。”
苏填雪没有再纠正时凝的称呼。
她抬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左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边:“衣服呀。”
时凝抿唇。
苏填雪:“你买的。”
时凝当然知道这是她买的。
早知道,她那天在换一件就应该把这件裙子直接给撕烂撕碎撕成渣渣。
最好一点都不要留下来。
穿着这条裸金色裙子的苏填雪也太勾人了。
冷艳和蛊惑这两个字在她的身上全然也不矛盾。
苏填雪的人是冷的皮肤甚至都泛着莹白的光,站在灯下,被照耀得近乎透明。然而她的眼神带着挑衅。
挑起的不是时凝的怒火而是她的情动。
她上前,伸出手勾着苏填雪的腰。
裙摆的腰侧是镂空的时凝搂上去的时候正好可以搂住苏填雪细腻舒滑的肌肤。若是伸手掐一下那雪白的肌肤上就会落下指痕。
时凝想亲上去被苏填雪伸手挡住。
时凝瘪嘴:“不让亲吗?”
苏填雪:“涂了口红。”
时凝酸得快要冒泡了:“噢去跟莫泠鸢喝酒就打扮这么漂亮穿裙子,涂口红。苏填雪,怎么没见你哪天为我穿这么好看啊?”
苏填雪没说话,时凝还在叨叨:“为什么为什么呀?”
时凝:“难道是我不配吗?”
苏填雪知道,要是继续再让女人说下去,时凝能一口气说到明天早上也说不定。
她伸手掐住时凝的脸蛋,让她的唇嘟起来,看着就像是一只小金鱼的嘴巴,特别搞笑,也有点可爱。
时凝呜咽一声,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填雪,嘴巴还一动一动,要是把现在的她搁在水里,估计也能够像金鱼一样咕咚咕咚吐泡泡了。
苏填雪:“还说话吗?”
时凝摇头。
苏填雪瞄她一眼,微微放手。
只是那手刚刚一松开,卸下点点力道,时凝的嘴巴又开始呱呱:“我好伤心啊老婆居然为了莫泠鸢这么认真打扮还不让我说话还——”
时凝这下是真的没办法说话了。
因为苏填雪掐着她的下巴,凑过来,吻了上去。
这个吻让时凝有些受不了。
她的手又开始了。
差点就顺着裙子的缝隙——
苏填雪伸手啪地一下打掉她乱动的手。
打的是用力,那声音是真清脆。
时凝委屈死了。
她用力挤了挤眼,发现挤不出眼泪。
这个时候,有几分羡慕起苏晚星说哭就哭的本事了。
苏填雪嗯哼一声,捏了捏时凝的脸蛋:“不哭了?”
时凝:“哭不出来。”
是她演技太差了。
苏填雪:“这下能乖乖闭嘴了?”
时凝得寸进尺地嘟唇:“不能,除非老婆再亲二十下。”
时凝以为苏填雪会懒得理她,哪知道苏填雪就借着这个姿势,覆唇上来。柔软对着柔软,一下接着一下。
每每亲吻一下,苏填雪还会报数。
她的声音清冷,和她火热的吻截然不同。
“一。”
“二。”
“十九。”
“二十。”
满打满算,当真是整整亲了二十下。
时凝的唇都染上了苏填雪的口红。
苏填雪挑眉:“这下满意了?”
时凝小媳妇似地扭了扭:“还可以。”
苏填雪:“还可以?”
时凝:“人家想要的更多嘛。”
苏填雪:“好好说话。”
时凝:“你不是不让人家说话吗?”
苏填雪真真是懒得理她了,伸出手,凑到时凝的嘴上,一把将她推开。
时凝对着苏填雪的掌心吧唧一下。
刚刚那点酸酸的火气,早就在和苏填雪的亲吻中变成了另外一种火焰。
为了不惹怒老婆,时凝不再没事找事,拿起外套,跟着苏填雪往外走。
边走,还边回味刚刚那二十个吻。
嗯。
从今以后,时凝觉得,二十应该成为她的幸运数字才对。
在车上的时候,莫泠鸢一直给时凝发消息。
时凝二话不说就把手机呈给老婆大人。
时凝:“老婆,请阅。”
苏填雪:“你的手机,私人信息,我不方便看。”
时凝赶紧摇头:“不不不,老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们就是传说中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
越说越荒唐。
就连那见多识广的开车师傅都忍不住回头来看了时凝一眼。
时凝冲着开车师傅挤挤眼:“师傅,开车看路,别看我。”
师傅乐呵呵地说好。
苏填雪正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路灯摇曳着光影,车开动的时候,夜晚的城市被拖拽出一种迷幻的赛博美感。
耳边是时凝犯贫的话语。
苏填雪不露声色地笑了下,那笑容很快就和窗外的路灯一样,消失在闪烁的光芒里了。
时凝打开手机,扫了眼莫泠鸢发的消息。
几乎全都是问她们来了没,在哪里。
一会,莫泠鸢又说,怕三个人玩得不尽兴,还叫了别人
别人。
时凝真是要一口气喘不过上来直接倒在出租车上了。
苏填雪察觉到时凝的异样,询问:“怎么?”
时凝要死不活地说:“莫泠鸢说她今天晚上还叫了别人一起。”
苏填雪:“嗯?然后呢?”
时凝:“没有然后了。”
苏填雪:“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苏填雪:“你不想让别人打扰吗?”
时凝:“不,我只是觉得今天这场面很奇怪,要是再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我怕更奇怪。”
时凝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以后,转头看着时凝,眨了眨眼,询问道:“老婆,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填雪:“哪句?”
时凝:“打扰那句。”
苏填雪:“字面意思。”
时凝诶嘿一笑:“你该不会在吃莫泠鸢的醋吧?”
时凝以为苏填雪会否认,哪知道苏填雪非常认真地说:“不可以吗?”
苏填雪觉得自己这个醋吃得很有道理,非常理智,一点也不情绪化。
她的告白还没彻底成功,莫泠鸢可是跟时凝谈过恋爱的女人。
她没有被置顶,但是莫泠鸢正在给时凝发消息。
苏填雪也偷偷背着时凝在卫生间里给苏晚星发消息咨询过这件事,苏晚星也很赞同她的想法:即,从某种角度来说,莫泠鸢算得上是一个值得推敲的实验对照组。噢,她的意思是,竞争对手。
所以苏晚星出了个主意,让她今天晚上去酒吧的时候,一定要穿得特别一点。
时凝有句话没有说错。
她是为了见莫泠鸢才穿成这样的。
至于为什么嘛
苏填雪觉得这种感觉很别扭。
心里的情绪以前从没有经历过,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有了好胜心,有了想要比较的意图。
她一边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另外一边,却又还是按照苏晚星的建议照做了。
感情真的是一件太让人烦的事情了。
苏填雪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有点堵,再转头一看时凝那一张,听到她吃醋以后笑得快上天的脸,就更生气了。
气不打一处来,伸出脚往时凝的小腿上踹。
时凝受着,依旧笑得灿烂。
苏填雪见不惯她这样,质问她:“你笑什么?”
看她吃醋,很高兴是吗?
看她这样变得不像过去的、以往的自己,很高兴是吗?
时凝看苏填雪大概是真的生气,伸出手,拉着她,捏了捏她的掌心,撒娇:“老婆,你别生气嘛。”
苏填雪面色含霜。
时凝解释:“我没有因为你吃醋高兴,唔,也不能这么说。总之,我不是因为看到有人为了我做出这种事情就高兴的。只是,你会不高兴,不开心,证明了一件事。而这件事让我高兴。”
苏填雪:“嗯?”
时凝的指尖在苏填雪的掌心画圈。
圆圆圈圈,一道一道。
酥酥麻麻又带着点痒的感觉传过来。
时凝笑着说:“这代表了,你在乎我,不是吗?”
“苏填雪,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已经开始想要占有我了。”
心思被时凝看得清楚彻底,纵然是苏填雪这样坦诚的人,都觉得有些受不了。她别扭地挪开目光,抽走了被时凝握把玩的手。
时凝也不追,屁股一挪,朝着苏填雪贴近了一点。
时凝:“苏填雪,你对别的朋友也会这样吗?”
苏填雪看了时凝一眼,不想说再多的话,透露更多的信息,交更多的底好让时凝这个人得意。
时凝不急,她笑着说:“反正,我对你也有这种心情。”
苏填雪听到这话才微微偏头过来,赏给了时凝一些余光。
时凝轻声:“我也在意,我也嫉妒,我也想要占有。”
她凑到苏填雪的耳边,用司机没办法听到的音量说:“特别是今天你穿成这样,苏填雪,我很想把你藏在家里,让你哪里都不能去。”
“噢,不对。”
“阳台、厨房、书房。”
“家里的每个地方,你都可以去。”
苏填雪听得起火,反手掐了下时凝的大腿。
时凝痛叫一声。
司机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笑呵呵地说:“你们小两口感情可真好啊。”
时凝瘪嘴:“师傅你没看到我刚还受伤了吗?”
司机用过来人的语气说:“让你随便乱招你老婆,活该。年轻人啊,你就是太年轻,还不懂这个家庭地位啊,一早就是有注定的。”
被看作家庭地位很低的时某人表示:哼。
她才不在乎这些呢!
善于低头可是宠老婆的表现!!
才不是她怂呢!!!
#
车开到约定好的位置时,时凝跟司机道别,先下车开门,然后领着苏填雪下来。
莫泠鸢定下的喝酒的地方是A市很有名的一个夜店。
该夜店除了野得起飞的DJ,能把人炫瞎的3D灯光以外,还有T台表演和蹦床一般的舞池。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夜店能够在数家同类型的店铺中脱颖而出的原因。
她们到的这个点,正好处于酒吧的热场期。
店门外的人不算多,只是来来往往的,必然会有人把目光落在苏填雪的身后。
女人个子高挑,长发顺丽,雪白的背挺拔,曲线完美,配上这撩人的裙子,一举一动之间,不外乎是风情万种。
两个人才刚往店门口走了几步,就遇到了路人来问苏填雪要联系方式。
最搞笑的是,这小妹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对着时凝说:“你好,请问可以给我一下你身边这位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时凝都气笑了。
她拉着苏填雪的手,同她五指相扣,然后在小妹妹的面前晃了晃。
小妹妹茫然地眨眼。
时凝一字一顿地强调:“不好意思,这是我女朋友。”
小妹妹听到这话都傻了,她看了看苏填雪,又看了看时凝,茫然地问:“可是你们不都是Alpha吗?”
时凝:“咋?alpha和alpha就不能谈恋爱是吗?”
小妹妹脖子一缩,摇了摇头,又弱弱地问:“那联系方式能给吗?”
时凝:“你听不懂人话?”
小妹妹:“你堂堂一个alpha,就不要这么小气了嘛姐姐。”
时凝:现在的小孩真野啊。
苏填雪冷声道:“抱歉,不方便。”
她拽着时凝往里走。
时凝还不忘记转过头对着小妹妹做了个鬼脸。
听到没!
臭小孩!
她老婆说不方便!!
苏填雪拽了下时凝的手腕:“别这么幼稚。”
时凝哼了一声:“说到底就是我们的恋综不够火!要是够火的!全世界都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是一对了!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
怎么了嘛?
是她和苏填雪走在一起不像情侣像兄弟是吗??
哼!
现在的小孩子!
一点武德都没有!!
时凝走了两步,觉得还是生气,受不了,跟苏填雪说:“老婆,你等我一下。”
她脱下自己的白色西装外套,搭在苏填雪的身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回头去。
快步走到刚刚那位小妹妹的面前。
小妹妹看到时凝这样气势汹汹,人都傻了。
小妹妹:“姐、姐姐?”
她吞了吞口说:“其实要是没办法给我你老婆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你的也可以。”
时凝微笑:“麻烦你上网搜一下《我们的恋爱2》这档综艺。”
小妹妹:“???”
这是什么娱乐圈新的宣传手段吗?
时凝:“看完以后你就会明白,你刚刚的行为是多么不礼貌。”
时凝:“再见。”
时凝又一利落转身。
苏填雪看到她回来,又侧了侧身子,看到那位小姑娘早就在原地呆愣成化石。
苏填雪无奈:“时凝,你几岁?”
时凝不高兴地说:“我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凭什么就觉得alpha和alpha不能在一起了?凭什么又要求alpha一定要怎么做?性别是性别,人是人。我和什么人谈恋爱,大不大方,和我的性别有什么关系?”
最烦这些一天到晚拿着自己的刻板印象满世界乱跑的家伙。
从来不会给自己的思想设限,却天天给他人的生活设限。
有毛病啊!
苏填雪当然听懂了时凝的意思。
虽然还是不赞同她刚刚那般跟恐吓似得走过去同人小妹妹讲话的态度,不过
苏填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时凝的脑袋。
苏填雪:“小朋友,别生气了?”
时凝眨眼:“老婆,你这样不像在哄小朋友,像在哄狗。”
苏填雪:“你跟狗也差不多了。”
时凝不高兴了:“狗有我漂亮?”
苏填雪:“狗没你会咬人。”
时凝听了这话,居然还笑了。
她主动挽着苏填雪的手臂,微微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嗯,只咬你。”
那酒店门口的负责检查的安保人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再看,就算是钛合金狗眼也一样会瞎。
他拖长声音说:“你们俩位这是进还是不进啊?”
不进就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站着给人喂狗粮。
保安不是人啊?
平日里在自己的爱情故事里当保安就算了。
怎么今天来上班了,站在这里,还要给别人的爱情当保安啊?
可恶!
时凝笑着,拉着苏填雪,往里去。
这过了检查,一道门之隔,里面和外面,就仿佛是两个世界。
——
#
进入之前,虽然酒吧街也是透着红灯绿酒的氛围,每个店铺门前的各色灯牌在暗夜里摇曳出迷幻的色彩,可终究还有几分现实的感觉。
那些车马来回的水泥路,远处仍在亮着的写字楼的玻璃,都昭示着在这条街之外,依旧有人在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这个点了还有人在加班。
可是一旦进到了这里面来,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灯光会晃了人的眼,迷了人的神,那些场景里面嘈杂的叫闹声,疯狂的尖叫声,将会把人的理智给盖住。
明明还只是热场,这就已经混乱得像另外一个世界了。
时凝觉得自己大概是年纪大了。
以前年轻的时候还挺喜欢在这种地方找乐子,凑热闹,怎么嗨怎么来。
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一进来就觉得耳朵快炸了。
感觉有一千万道声波直接往她耳朵里冲,几乎就快要把她的耳膜给刺破了。
她有点讨厌这种感觉。
而现在只有站在苏填雪的身边,这种感觉才能够被舒缓一些。
苏填雪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她一进来,就下意识蹙了蹙眉头。
时凝冲着走向她们两个的服务人员询问:“莫泠鸢小姐订的台在哪?能带我们去吗?”
在对方的带领下,时凝和苏填雪终于摆脱了挤在人群中的困扰。
她们来到了楼上的卡座。
莫泠鸢一个人坐在那,酒桌上放着已经开了的一瓶伏特加,时凝一眼扫过去发现这酒已经被莫泠鸢一个人喝了一大半。
时凝想,莫泠鸢的心情大概是真的差到极点了。
所以才会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还叫了她,甚至其他人。
听到动静,莫泠鸢抬头看了一眼,瞧见是她们,露出一抹笑容:“你们来了呀。”
她就像是暗夜里即将凋零的那朵花,在风中摇摇欲坠,让人见了都不忍心说话重些。
可偏偏时凝的语气并不温柔,她咬牙切齿地说:“我来了,老婆也来了,你满意了吧?”
莫泠鸢哼笑一下。
她下巴微微抬起,示意让时凝两个人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然后自觉端起酒瓶,挑两个杯子放在两个人的面前,给她俩倒酒。
“要是你们愿意陪我喝一杯,我就更满意了。”莫泠鸢笑着说。
时凝一点也不客气地回她:“如果让你满意了,喝了这杯是不是就能走了?”
莫泠鸢切了一声:“干嘛呀,你这人,有了老婆就忘了前女友。”
时凝脑袋都快炸了,她心想这难道不是正常人的逻辑吗?
有了老婆为什么还要惦记前女友,她又不想跟前女友复合!!
再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泠鸢又不是她的前女友。
“你少废话。”时凝冷声说。
听到时凝毫不客气的话语,莫泠鸢转头就对着苏填雪可怜巴巴地说:“老婆,你看她凶我~”
时凝眼睛一瞪,差点就拍桌了,她冲着莫泠鸢呵声道:“你叫谁老婆呢?”
莫泠鸢啊了一声,甩了甩脑袋清醒过来,她说:“对不起,叫差了。”
苏填雪:“你心情不好?”
她的语气很平静。
但在此刻听着就像是一阵冷冷的风,吹到了莫泠鸢燥热的心里,能够让她苦受煎熬的心情变得好起来,让她心里被烈火灼烧过的地方变得柔软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苏填雪就是有好感,这种好感倒不是爱情的好感,而是说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不讨厌这个人。
或许是因为苏填雪身上也有那种姐姐的气质吧?
她真可怜。
莫泠鸢想,自己的姐姐不能爱,还偷偷羡慕着别人的姐姐。
莫泠鸢起身,然后作势要一屁股往时凝身上坐。
时凝吓了一跳,立马往旁一挪,结果她这一挪可不好了,她这么一挪就给了莫泠鸢可乘之机。
莫泠鸢借机坐下,挤在了时凝和苏填雪之间。
时凝赶紧站起来。
她想坐到苏填雪另外一边去,可是走过去才发现沙发根本没有那么长,另外一边也没有位置了。她没办法,就直接靠着苏填雪的椅背,伸出手搭在苏填雪的肩上,以一种直接的方式冲着莫泠鸢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她想,莫泠鸢今天这么发疯,难道就是想抢她老婆??
莫泠鸢坐在苏填雪的身边,她端起那杯刚刚倒好的酒递给苏填雪,乖乖地问:“苏姐姐,你喝酒吗?”
苏填雪摇了摇头。
面对拒绝,莫泠鸢也不生气,她扬唇一笑。
“那这杯酒,我就帮你喝了吧。”
她抬手直接一口闷掉那杯酒。
纵然是苏填雪这个不擅长喝酒,也不经常喝酒的人见了,也会惊讶于她的豪迈,以及生出几分担心。
苏填雪回头看了一眼时凝,时凝搭在苏填雪肩上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肩头,安慰她:“放心吧,喝不死的。”
她的记忆告诉她莫泠鸢的酒量很好。
这丫头大概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一个酒鬼了。
不过一想到她那天所得知的事情,时凝又觉得她仿佛可以理解莫泠鸢这样疯狂喝酒的原因。
可能对莫泠鸢来说,只有一次一次在酒精中麻醉自己,一次一次在酒精中让自己丧失理智,才能够让她不想那个女人吧?
想到这儿,时凝就想不明白。
莫棋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了?
她没忍住,省了名字,再次直接问出口。
“你还在为她不高兴吗?”
莫泠鸢:“我?当然了。”
被时凝看破这件事也好,她一个人藏了这么多年,也有点累了。她故作潇洒地说:“我因为她而不高兴,这难道不是很常有的事情吗?”
时凝:“想不通你喜欢她什么呢?”
这个问题已经是时凝第二次问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者是莫泠鸢受了刺激的缘故。
莫泠鸢态度和那一日截然不同,她苦笑了一下,重复着时凝的问题:“对啊,我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莫泠鸢喃喃开口:“我知道她这个人现在胆小怯弱又无能。有的时候也有点虚荣,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她是对我最好最温柔的那个人。我闹脾气的时候她会受着,我不开心的时候她会哄我高兴。我怕黑,所以她每天走夜路送我回家,又自己离开。我总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就在家里陪我,打雷的时候我不敢睡觉,她就给我讲睡前故事。我觉得人真奇怪,明明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也变成这个年纪了,可我每次看到她,仿佛看到的只是多年前的那个她。”
时凝很想说,这些“时凝”难道没对着莫泠鸢做过吗?
可是她不能说。
莫泠鸢:“我是不是不正常?”
这种问题苏填雪回答不上来。她对爱情的研究仅仅限于书本。现在这道题看来似乎有些超纲了。
时凝回答起来倒是万分轻巧。
她撑在椅背上的手轻轻敲了敲:“你说的那些优点换成任何一个爱你的人,大概也可以做到。”
“莫泠鸢,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苦苦抓住的不是她,只是那段记忆呢?还有,我说话不好听,直截了当一点说,我觉得有的时候,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这样去爱,去违背世界特别厉害,特别决绝,特别牛逼还伟大呢?”
莫泠鸢听后沉默地灌了几杯酒,歪了歪脑袋,轻声说:“也许吧。”
“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已经成为了习惯。习惯于怀念她的好,也习惯于她给的疼痛了。在所有的遍体鳞伤里,我竟然都给自己找到了快乐。一道一道数着自己的伤疤,竟然也能成为一种纪念。”
莫泠鸢长叹一口气,放下酒杯,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算了,不聊我了,说说你们。”
时凝:“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莫泠鸢瞪她一眼,“我不想跟你聊,我要和苏姐姐聊。”
苏填雪莫名其妙被莫泠鸢拉着手,又被她问了一个问题。
“苏姐姐,你觉得你会一直爱一个人吗?因为什么原因,你会一直爱一个人呢?”
时凝看了眼苏填雪,有点想知道她的答案。
在时凝的目光下,苏填雪轻轻敛眸,微微开口:“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对方能和我一起成长的时候吧。”
“成长?”莫泠鸢听到这个词显得很茫然,“你喜欢青梅竹马啊?”
苏填雪解释:“我不是指年龄上的成长。爱情这个词虽然听起来有点虚无缥缈,和生活很远,但事实上它是发生在生活里的,和日常生活里的每个环节都息息相关。如果我爱的人只能在原地踏步,而我往前了,又或者她走太快,我追不上,我们的生活势必会拉开距离。如果这样的话,两个人总有一天会失衡吧?”
苏填雪:“不过这都只是我的初步想法,还没有实践。”
莫泠鸢似懂非懂,时凝却已经明白了苏填雪的意思。
她忽然也有点想喝酒了,于是问莫泠鸢要了一杯,一口饮尽。
酒的辛辣顺着口腔往下进入肺里。
这辛辣提醒着时凝,她的生活还没有找到可以成长的方向。
时凝换了个话题,她问莫泠鸢:“你不是说还找了别人吗?人呢?”
莫泠鸢环顾四周,然后起身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往下一看。
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招了招手。
没一会儿时凝就听到了一个特别耳熟的声音。
她转头看过去,一个穿着亮片吊带的女人十分兴奋地冲过来,激动地跟她们打招呼:“哇!!!!又见面了!!!我辛娅又来了!!”
而她的身后裹得像个麻袋似的周鹿慢悠悠跟了上来。
见此,时凝惊讶,“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
莫泠鸢头一昂:“我这个人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她热情地把辛娅和周鹿给请过来。大家坐着聊了会天,辛娅闹着要下去跳舞,还硬拖着周鹿一起。
若只有她们两个人下去,就显得似乎有些尴尬了。
莫泠鸢干脆做主,让大家一起到舞池里去蹦哒一会儿。
时凝其实是不乐意的,她觉得苏填雪今天穿的衣服不适合跳舞。而且她突然也不喜欢这种站在人群里人挤人的跳舞方式了。
蹦迪,太累。
她老了。
哪知道苏填雪不知道是因为有心事还是如何,也跟着起身要往下走,没办法,老婆动了,她也只好动。
还没走到传说中的蹦床舞池,嘈杂的音乐声里就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那个人喊了一声苏填雪的名字。
苏填雪似乎被定在原地,她带着一点不敢置信的神情转身。
在此之前,时凝从没有在她的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
时凝随着她一同看过去,见到了声音的主人。
是个长得阳光漂亮,很有活力,看起来特别好相处的一个人。
年纪和她们倒差不差的。
女人大概也是受岁月宠爱的,所以看不出丝毫时光的皱纹,瞧着比时凝等人还嫩一点,天生童颜,像稚气未脱的学生。
对方激动地快步上前来,在时凝和苏填雪的面前定住。
女人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带着惊喜的语气说:“真的是你,苏填雪!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毕竟,按照你的性格,你通常不会来这种地方呢!”
苏填雪没吭声,大概想笑,但没笑出来。
时凝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熟稔,和那种“我了解你“的暗示,心里觉得古怪,但面上不显。
“真是好久不见啊。”女人感慨。
女人身上闻不到任何的信息素,但是时凝用直觉判断,这应该是个omega。
苏填雪也轻轻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女人瞄了眼时凝,对苏填雪热络地笑着:“这是你的妻子吧?我看过综艺。”说完这话,她对着时凝开口:“你好,我叫沈清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可能之前没见过我,不过,我是苏填雪的好朋友。”
苏填雪站在时凝身边小声的补了两个字,“高中的。”
女人拉着苏填雪要去叙旧,苏填雪没拒绝,时凝也不好拒绝。
看着她们走到一边去的模样。
看到沈清棠大笑着,而苏填雪表情虽冷,却还是认真聆听的模样
时凝的面色忍不住微微沉了下来。
莫泠鸢站在她的身边,用一种看好戏的语气说:“哇哦,情敌出现了哟。”
时凝:“她们只是好朋友。”
莫泠鸢哼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提醒:“时凝,或许别的东西我会看错,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在那个什么沈什么的眼神里面,有一种东西,这么多年来,我看过无数次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时凝抿唇不语。
莫泠鸢勾唇:“那是我每次照镜子时,看到的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中的那种可望不可及,那种求而不得。”
“我不会看错。”
作者有话要说:
山西醋,山西醋,山西醋完填雪醋。
填雪醋,填雪醋,填雪醋完时凝醋。
第55章055
酒吧的昏暗灯光下沈清棠的面庞也幽暗无比,叫人看不清。
苏填雪冷眼瞧着她,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故人心中除了几分诧异之外再无其他情绪了。
但沈清棠和她不同。
与她相比,沈清棠显得十分热络。
面对她的这份热切苏填雪不好拒绝一如多年前一样。她静静站着,聆听着沈清棠说话。
沈清棠话语之间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提起过去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用这些东西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消解掉此刻出现在她们之间的陌生感。
“苏填雪,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没变现在见你跟高中时见你是一样的。”沈清棠笑着打趣。
苏填雪不回答,只是抬眸看着沈清棠,似乎在等着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沈清棠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几分的熟稔和娇气。
“苏填雪,干嘛这样看着我呀?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当年你也是这样冷着一张脸,搞得全班上下谁都不敢跟你做朋友。只有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顾,每天缠着你。你觉得你现在板着张脸还能吓退我不成?”
听着沈清棠弯弯绕绕说了这么多话苏填雪都有些疲倦了。她一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眸回望着沈清棠轻声对她说:“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事儿吗?”
沈清棠摇了摇头她观察着苏填雪的表情“我其实是想问你苏填雪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们重新做朋友,好吗?可以吗?”
听了她的话,苏填雪反而蹙眉抿唇说道:“这件事情也没有对错。只是,我以为那件事正好说明了我们可能并不合适当朋友。”
沈清棠不高兴地跺脚:“苏填雪!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这人还跟一个冰块儿似的啊!你以为你是机器人啊!我们怎么就不适合当朋友了?”
沈清棠微微抱怨着:“当初高考前的时候,我不过就问了一句,你愿不愿意换个志愿跟我到一个城市来?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闹一点小脾气,不可以吗?哼,而且也没见你来哄我。再后来,我去了别的地方。你也到了你梦想中的学校,咱们分道扬镳。许久不见,这么些年,那一点小事,没必要再惦记吧?”
沈清棠开玩笑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人还变得记仇了呀?”
苏填雪声音冷静地说:“这倒不算记仇,我也没有一直惦记这件事,只是我觉得某种程度上你说的很对。沈清棠,你说我是个讨厌的人,也从来没把我当做朋友。”
苏填雪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都已经可以保持绝对的冷静和淡定了,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沈清棠,我们对朋友的定义并不一样,我们对友情的需求也不一样。所以现在也没必要再做朋友。”
“可——”
沈清棠想说点什么,忍住了。
她没想到苏填雪能够决然到这个地步。
她叫住转身欲走的苏填雪,大声地说:“可是如果我说我已经长大了呢。苏填雪,你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我舍不得你。”
苏填雪回过头来。
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讥讽。
高中到现在,都过了多少年了?
是老年迟暮了吗?还是开始进入回忆往昔的阶段了?
现在开始说舍不得了。
苏填雪那一张清冷的脸落在光影里,就像是一片雪花忽明忽暗似的,瞧不清晰。
苏填雪:“你现在难道还缺朋友?”
她这不算嘲讽,是真心实意地发问。
沈清棠像是苏填雪的反面,是和她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高中时,苏填雪因为为人孤傲,加上成绩斐然又不喜欢跟身边的人打交道,无形之间被同学孤立着。觉得她学习好就看不起别人。
而沈清棠大概就是那个班上最讨喜的小姑娘,成绩不错,常年在第二第三波动。她乐于助人,见到谁都笑嘻嘻,就连班里最难缠最讨厌的叛逆分子,见到她也能跟她唠上几句,乖乖听她话。
在学生时代,当班长这么一件得罪人的事情,沈清棠却做得很好。
她和苏填雪不一样。
虽然两个人都算是校园时代的风云人物,但苏填雪以冷出面,而沈清棠,则是人人都喜欢的校花。
至于她刚刚所说的志愿的事情,不外乎是快高考前,沈清棠找苏填雪聊起未来的院校。
虽然沈清棠也算得上是年级中的学霸,可跟苏填雪这个一骑绝尘的神仙比,那断然是比不了的。
苏填雪要去的学校是北方的一所老牌名校,不算最好,但天文很强,在国际上都能排上名号。
而以沈清棠的成绩来看,她最好选择正好是在地图的另外一端,另外一所大学。
两者之间,天南海北,相差甚远。
沈清棠仔细翻查过了她的目标学校,发现这学校天文专业也不错,甚至在她所在的城市里面,也有几所不错的天文专业的学校。
自知自己去不了苏填雪的院校,也不合适,便在聊天的时候开玩笑,也算做是试探,向苏填雪提起这么一个建议。
沈清棠表示两人倒是可以综合考虑一下,奔着一个城市去。
在那个时刻,好朋友之间约好要一起考同一所大学的事情并不少见。
沈清棠虽然在问出口的时候,就预知到了苏填雪的回答,可是在苏填雪想也没想就拒绝的时候,她脑子里面的一根弦还是彻底断掉了。
她想,苏填雪这个人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理智这么无情呢?
这三年来,沈清棠自认自己是苏填雪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在整个学生时代,苏填雪能一起玩耍,一起吃饭,一起说话聊天,一起上下课的也只有她了。
她以为就算是个冰块,这三年起码也得被她捂热了。所以才想这样出言试探一下,以为苏填雪至少会有一瞬间的迟疑或者犹豫。
毕竟对于她们这个年纪的少女来说,高中毕业后的分离,天各一方,似乎就预示着两个世界再不相同。
她以为苏填雪至少会动摇一下,可是事实上,苏填雪面对她的提议,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从那天开始,沈清棠就在跟苏填雪闹别扭。
这事儿都谈不上吵架。
吵架这件事是需要双方一起进行的。
可在苏填雪和沈清棠之间,只有沈清棠一个人在闹别扭。
她本想着给苏填雪一点教训,让她每天一个人上课,再没有人陪着一起去食堂,也没人和她一起说话。
她和那些曾经不愿和苏填雪交朋友的人站在一起,站在另外一处,看着苏填雪,想等着苏填雪主动来找她。
结果等啊等啊,沈清棠发现少了她,苏填雪的生活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
苏填雪独来独往,独行独去。
成绩永远排在年级榜单的第一名,总分跟所有人都拉出差距。
这段时间友情上的别扭没能给她造成任何影响一样。
反而沈清棠自己,成绩一落千丈,被老师拉着聊了许久。
时间久了,沈清棠也没办法拉下脸再找苏填雪和好。于是两人就这样渐行渐远。
再次说话的时候已经是高考后那一天的聚会。
整个班级聚在一起,老师也在。
为了庆祝这如解脱一般的时刻,老师甚至没有阻止大家喝酒,所有人都玩得尽兴,只有苏填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身冷然。
沈清棠朝苏填雪敬了一杯酒,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吗?苏填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讨厌你。”
“我从没把你当朋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苏填雪都能够记住沈清棠的这句话。她必须承认,沈清棠的言语为她寻找自我认知和理解人际关系提供了不少新的方向。
一个从第一眼就讨厌她的人,为什么又和她做了三年的朋友?
没把当朋友,又为什么要每天缠着她,和她相处,黏在一起?
这个问题18岁的苏填雪没想明白,28岁的苏填雪依旧没想明白。
但她不会去问,因为这些事情问与不问对于苏填雪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走廊里,苏填雪脸上的薄霜让沈清棠心冷。
沈清棠再次祈求:“真的不能做朋友了吗?”
“苏填雪,我有很多朋友,可是别人跟你不一样。”
在体会过那三年里被苏填雪特殊对待的日子以后,沈清棠发现她再也受不了这种忽视。
她一直以为,在她和苏填雪之间,这段友情,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重新再开始。
她认定自己是特殊的。
“你说完了吗?说完我就先走了。”苏填雪的拒绝已经显而易见了。
“等等!!”
沈清棠不甘心。
她告诉苏填雪:“其实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终于重新见到你,我才有勇气告诉你。苏填雪其实吧,那天的那句话也不算真心话。你知道吗?”
“我讨厌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总觉得你做什么都毫不费力,轻轻松松。做什么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拿到我想要的,成为第一名。”
“苏填雪你可能都不记得了。其实在高中之前我们也曾见过,初中的物理竞赛上我们是一组的。那个时候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在想,这个女生真的很有气质。我跟你打招呼,但是你根本不在乎。那一刻我就觉得你这人有点傲,有点讨厌。后来竞赛成绩出来,你的名字出现在了第一,而我排在你后面几位。我觉得不甘心。”
“我想让我的名字超过你,再不然,把别人挤下去,好排在你的身后。我想让你看见我。”
“你说巧吗?我们进了同一个高中。军训第一天我就认出了你,想跟你打招呼,但你似乎根本不记得我。所以我说我讨厌你。”
“你就像天空上的一片游云,永远随心,永远不留痕迹,永远不在乎其他人。老实说,知道你结婚这件事,我还挺惊讶的。苏填雪,我以为像你这样连朋友都不在乎的人,是根本不会结婚的。”
“你怎么受得了自己的一生要跟另外一个人捆绑在一起呢?”
听沈清棠说了这么多过往,面对沈清棠若有似无的控诉,苏填雪抿了下唇,她非常认真地回复道,“我没有不在乎朋友。”
沈清棠切了一声:“你可拉倒吧。你但凡要有一点点在乎我们之间的友谊。那个时候面对我的问题,你就不会拒绝得那么直接了。”
沈清棠自认自己已经算是大度了。
她大概也知道苏填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所以没奢求她真的如自己所愿改变主意换了志愿,她想要的不过是一次犹豫,一次被摆在苏填雪的未来身边,能够与之竞争的犹豫。
可苏填雪呢?
她连这一星半点的犹豫都不愿意给她。
沈清棠见苏填雪一语不发,心渐渐沉了下来,但她的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了笑容:“好啦,好啦。再说下去可又要让你觉得烦了。这样,老同学,好久不见,留个联系方式吧?”
“没必要。”苏填雪语气平淡,“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填雪转身离开,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点也没有犹豫。
一如当初给她回答的时候。
沈清棠望着她的背影,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不愧是苏填雪,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爱上别人呢?
时凝,大概也没有得到过她的爱吧?
就在沈清棠低头冷笑的时候,刚刚离开的苏填雪又顿住了,转身看过来,隔着遥遥的一道走廊,她的目光似乎能够刺破所有迷惘。
“沈清棠,我曾认真地把你当过朋友。”
“我也清楚,我们以后不会成为朋友。”
沈清棠提出的那个建议,对苏填雪来说是不可实现的,因为她断然是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那是她自打开始追求天文以来就梦寐以求的地方。她参加竞赛,也不过是为了能早点抵达那个院校。
在这件事,苏填雪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的。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也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但是在沈清棠不知道的时候,苏填雪也早就计划好了。
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
火车票的价格。
只要沈清棠这个朋友有一句话,她就能够赶过去。
再说了,大学生至少还有寒假和暑假。
过年的时候总会相聚。
在苏填雪心里真正的好友是时间和距离都割舍不断的。
就算是许久没有联系,再见面也依旧可以谈笑风生,没半点尴尬。
她心里的这些计划,她没说,沈清棠也都不知道。
听着苏填雪的话,沈清棠抑制不住自己的冷笑:“苏填雪,我再问一句。要是你但凡有一丝一毫真的把我当朋友,为什么在我拉开距离的时候,你不愿意主动找我?”
苏填雪茫然地眨了眨眼:“你的行为已经替你表态,我为什么还要找你?”
沈清棠一噎。
她很想问这个女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什么叫欲迎还拒。
算了。
沈清棠叹了口气:“你走吧。”
跟旧友重逢又彻底决裂,不过是短短一瞬之间的事情。
苏填雪转身去寻时凝的身影,然而目光往那酒吧舞池中央轻轻一落,便再也挪不开了。
时凝此刻正站在舞池中央。
她像是一个魅惑全开的妖狐,站在舞池中跳舞,随着音乐摆动。
莫泠鸢也在她身侧。
如果说莫泠鸢的妖媚带着一点娇,那么时凝身上总是透着一股英气,一种超越性别的美。两个人在舞池里倒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
苏填雪站在原地没有下去,她的身上还裹着时凝的白色西装外套。裸金色的裙摆就仿佛是一道流光,闪现在这昏暗之中。
DJ音乐一换。
接到了另外的歌曲。
“Iloveitwhenyoucallmese?orita”
时凝在舞者的指引之下被邀请上了台,她也半点不示弱,站在台上跳地疯狂,就好像是一道在地狱中燃烧的烈焰,又像是一只火烧莲,缓缓张开了自己的花瓣,丝毫不遮掩自己的魅力。
这一抹红,快要把整个酒吧给点燃。
苏填雪站在楼梯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音乐还没结束,时凝就停下了动作,因为她抬头的时候正好捕捉到了楼上杆旁的一道金色流光,那是苏填雪。
纷乱嘈杂的人群之中,在不断涌动着的信息素里,在暧昧闪烁的灯光中,在妩媚女生的哼唱之中,时凝和苏填雪的目光对上了。
人群之中,舞台之上,被喧哗的叫闹声给拥着的红发女人。她的眼神中只有隐在暗处的那个人。
苏填雪就像是久居山间的神邸,一日忽见山下热闹非凡,低眉观看,恰巧对上了楼外花魁的目光。
仙人不说话,只是抬手轻轻勾了勾。
盛装的花魁便卸下满身荣华富贵,毫不犹豫随君而去。
时凝此刻大概也同是一样的境遇。
苏填雪轻轻勾了勾指尖之后,时凝一个翻身下了台,在其余人的惊叹里,往上走,一步又一步。
那酒吧铁制的工业风楼梯在此刻仿佛成为了凡人攀登向仙人所在的登天梯。
苏填雪换了个姿势靠在身后的栏杆上。
她看着时凝,只笑着问了一句:“舍得上来?”
时凝毫不犹豫地回答:“没什么可比的。”
人间喧哗,满世吵闹,又怎能比得上仙人的青睐呢?
苏填雪微微抬了抬下巴。
“舞跳的不错。”
苏填雪似乎意有所指。
时凝哼了一声,上前亵渎仙人,手搂着苏填雪的腰,把她扣进怀里:“我别的也很不错。”
时凝捏了捏苏填雪柔软的耳垂:“所以你跟你的老朋友聊完了?”
苏填雪嗯哼一声。她伸出手替时凝整理了下刚刚因为跳舞而挽起来的丝质衬衫的袖口。
空气中毫不存在的灰尘被抖落。
苏填雪:“你和前女友也聊完了?”
时凝听了这话,莞尔:“我和她可没什么好聊的。”
苏填雪:“是吗?刚才不是聊得挺愉快的吗?”
“刚才?”时凝不明所以,然后她反应过来,“你说关于莫泠鸢和她喜欢的人那件事吗?”
苏填雪嗯了一声。
时凝赶紧撇清关系:“老婆!她现在喜欢的人可不是我!”
时凝瞧着苏填雪问:“说起来,你的那位老朋友,她有喜欢的人吗?”
时凝心里一直惦记着莫泠鸢刚刚对她说的那句话,现在也毫不犹豫地对着苏填雪问了出口。
苏填雪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不知道。”
时凝噢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喜欢的人可能是你呢?”
“我?”这话的荒谬程度都让苏填雪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时凝还真好奇了,“为什么这就不可能了呢?”
苏填雪:“她高中就说过,从见我的第一眼就讨厌我了,也从没把我当朋友。”
听到这话时凝心里怪酸的,就像是胸中被放了一个醋坛子,现在咕咚咕咚冒着泡。
本来吧,她还不想在意这点酸。
可那些泡泡实在是太嚣张了,一直往上冲个不停,搞得她根本忽视不了。
时凝幽幽说:“高中的话,你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啊?记性真好哦。”
苏填雪笑纳了这夸奖:“还行,过目不忘。”
拳头硬了啊。
时凝将苏填雪往怀里搂紧了几分:“你知道吗?我和她有一样的感受。”
见到你苏填雪的第一眼就觉得,嗯,这个人真讨厌。
可是现在还不是彻底喜欢上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凝觉得沈清棠说的那句话可以翻译成另外一个意思。
没把你当朋友,是因为想让你当女朋友。
不过时凝可没有替自己情敌告白的意思,她哼哼两声,就当这件事儿算了。
哪知道苏填雪还跟她翻上旧账了。
苏填雪:“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见到我的时候,第一眼很讨厌我?”
苏填雪目光中潜藏着询问,还带着几分挑衅。
在这目光下时凝的想法被激起。
她很想现在一下就把女人压住,然后狠狠用吻封住她的嘴唇,叫她不能再说出令她觉得讨厌的话,也不让她露出这勾人的神情。
每次看到她这样就总想折断她的一身傲骨,把她拉下凡尘来,叫她入情爱轮回,叫她体会什么叫做人间。
叫她知道,风花雪月乃人间第一大事。
不过现在时凝把这想法给忍了下来。
苏填雪也不甘示弱,靠在时凝的怀里,抬手,指尖轻轻勾着时凝的领口,把玩着那一颗纽扣。
“好巧。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也觉得你很讨厌。”
时凝半点不生气,嘴角一勾笑着说:“那能怎么办呢?到现在你还不是和这个你讨厌的人结了婚?还不是跟你讨厌的这个人,日、日、寻、欢。嗯?”
苏填雪纠正她:“我们大概还没有到日、日、的地步吧。”
这四个字听起来怎么就这么荒谬呢?
时凝微微眨眼:“说的也对,今天好像还没做呢。”
时凝说这话不过是想逗一逗苏填雪,看看她的反应,可苏填雪的反应真的给出来以后,她却有些愣住了。
苏填雪的指尖轻轻一拨弄,那一颗严丝合缝紧紧扣好的纽扣一下就松开了,手指在时凝的锁骨侧轻轻划了一个圈,她说:“那你现在,就在这里,想要补上没有做的事情吗?”
时凝惊叹,然后伸出了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现在的苏填雪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勾人了。
两个人没再说话,时凝搂着苏填雪,沉默地往一个地方去。
这酒吧的卫生间是精心装修过的,很雅致,还有专门的女士化妆间和母婴专用隔间。
虽然时凝想不通一个酒吧有什么修母婴专用隔间的必要。
不过现在这倒是为她和苏填雪提供了便利。
隔间的门被关上。
小小的隔间将空间截断。
两人抵着隔板纵情地吻着。
一旁便是卫生间的隔间,那隔间的门被猛然一撞,隔壁正在上厕所的女人骂了一句:“搞什么呀?”
两个人动作皆是微微停滞,然后又同时继续了下去。
隔间的香氛是蔓越莓的味道,带着一点酸涩,又带着一点果味的清香。
这香味缓缓传递开来。
时凝和苏填雪的信息素的味道夹杂在其间。
好在这酒吧专门装了信息素的阻隔器,能够抑制omega和alpha对信息素的反应,两个人这样做才没有引起一场骚乱。
在母婴隔间的狭小的沙发上,苏填雪躺着。
那一身金色的裙摆就像是山间洒下来的阳光,顺着椅子的边缘往下流淌。
日照金山不仅仅出现在高山之间,也出现在这里。
一片雪白之上。
时凝俯身而去,打定主意要让那不染尘俗的谪仙品一品什么叫做人间。
忽然,外面传来了异动。
时凝眼疾手快,把苏填雪的裙边往自己身侧一拉。
刚刚露在隔间外面一点点的金色消失了。
新来的人走进来,观察了下卫生间,发现每一扇门都锁着,然后朝着母婴隔间去,寻思着:“这是不是也能上厕所啊?”
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已经上前,伸手扒拉了一下那隔间的门。
哐当一声,门动了,却没开。
苏填雪整个人绷成一条线。
察觉到这门反锁了,女人还有点纳闷,她敲了敲门询问:“有人吗?”
时凝没有说话。
捂着苏填雪嘴的手微微松开了。
那眼神似乎在说,苏填雪,你自己发挥。
苏填雪哪里受得了这么一招啊?
她不肯说话,抿着自己的唇,双腿用力一夹。
时凝倒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收敛了声音里的不对劲,回答外面的路人:“有。”
听到这声音,那人便说了句打扰,脚步声传来,大约是转身走了。
过了许久,重新收拾好的两人走出来。
时凝用刚刚替女人绑好衣服后背带子的手捏了捏苏填雪的耳垂:“你说她们刚刚看出来了吗?”
苏填雪瞪了时凝一眼没再多说。
时凝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尖,但她转念一想,今天这事儿也有苏填雪的份啊。
“干嘛凶我呀老婆?”
“我们难道不是共犯吗?”
若今夜这沉沦要被判为罪,那么她和苏填雪便心甘情愿同为共犯。
犯这戒律清规。
犯这纲常伦理。
犯这七宗罪之婬。
苏填雪:“迟早有天跟你下地狱。”
时凝一听这话,笑得咧嘴:“不会的,老婆。”
“我不舍得。”
见她俩出来,早就喝得烂醉的莫泠鸢跟喝high了的辛娅高兴地朝她俩招手,三个人里,就剩下周鹿一个人还保持着清醒,冷静的对着她二人点头。
辛娅大大咧咧地问:“去哪儿啦?偷偷摸摸背着我们喝酒去了吗?”
时凝:“夫妻的事儿你少管。”
辛娅哇地一声哭了,转头看着周鹿撒娇:“鹿鹿,有人凶我。”
周鹿:“醒醒。”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
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啊!!
莫泠鸢人已经有点晕了,眼睛迷迷糊糊,都睁不开。
这荒唐的一夜总算是结束。
周鹿承担了送莫泠鸢和辛娅回家的工作,时凝见了对她说了一声辛苦。
周鹿:“应该的。”
辛娅骄傲地抬头:“听见没!鹿鹿说照顾我是应该!”
周鹿:“”
要上车前莫泠鸢忽然发疯,对着苏填雪喊:“苏姐姐,你能抱我一下吗?”
苏填雪还没发话,时凝就先不高兴了。
“莫泠鸢你弄清楚,这是我老婆。”
抱什么抱!!
抱西北风去吧!!!
莫泠鸢哼了一声,“是你老婆怎么样啊?她还不是我的苏姐姐。”
时凝:“喝醉了,老婆,莫泠鸢这个人绝对是喝醉了。你别理她。”
莫泠鸢摇头:“不要不要,苏姐姐,你理我一下。”
莫泠鸢可怜巴巴地蹲在地上,用小狗一样的眼睛望着苏填雪,她说:“姐姐,再抱一下吧,最后一下。抱我一下,我就走了。”
声音浅浅,听起来有点可怜。
时凝咬牙切齿:“老婆,不要中计啊。”
不知道为何,苏填雪总觉得莫泠鸢这话虽然是对她说的,可是她的眼神似乎在透过她看见另外一个人。
看谁呢?
苏填雪不知道,她想,或许是那一位刚刚被时凝和莫泠鸢聊起的,被莫泠鸢喜欢的人。
苏填雪轻轻叹了口气,搂着裙子蹲下来,伸出手,揉揉莫泠鸢的头发。
莫泠鸢头发的手感很好,软软的,发质很细。
“有人会吃醋,所以不能抱你。”
苏填雪明明是个很冷的人,可是温柔起来就几乎能要掉人的命。
“这样可以吗?”
掌心的温暖传来,莫泠鸢心都塌陷了。
她闭上眼睛。
“舒服点了吗?”苏填雪轻轻拍着莫泠鸢的背,就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小孩子的大姐姐。
莫泠鸢眼眶湿润了一些,她哽咽了下,嗯了一声。
“起来吧,该回家了。自己一个人小心点。”
苏填雪冷声叮嘱。
莫泠鸢在说苏填雪的话里忽然明白过来。
是的,她是时候该出发了。
就算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时凝实在是看不下去莫泠鸢这么可怜的样子,她心里原主留下的情绪还在,还依旧对此感到不值。
她想如果哪一天莫泠鸢清醒了,再遇到原主,她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这个问题一闪而过之后,时凝又笑了。
还遇上原主呢。
她连自己是怎么来这个世界都不知道,更别提知道另外一个人在哪里了。
她抬头仰望着苍穹,看着漫天星辰,想到苏填雪提过的星星和平行宇宙的理论。
唔。
星星在上。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另外一个时凝也过得很好,也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就和她现在一样。
“走吧,回家了。”
送走了莫泠鸢和辛娅周鹿,苏填雪朝着时凝说。
打的车到了。
上车后,时凝忽然又想起了苏填雪回答莫泠鸢的那个问题时说的话。
她坐在车上悄悄拿出手机给叶婉兰发消息。
时凝:婉儿姐,我大学是学什么的呀?
叶婉兰连发几个问号。
叶婉兰:什么情况呀?
叶婉兰:知道你上学没走心,跑去研究什么室内设计了,可还真不知道你连这些都能忘掉?
叶婉兰:你大学学法的呀,拿的法学学士学位,公司有几个法务还是你的校友和同学呢。
时凝:学法?
叶婉兰:对啊。
看到这条消息,时凝眨了眨眼。
她突然觉得冥冥之中一切似乎有定数。
她看着侧头靠着车窗的苏填雪闭眼小憩,对她说:“老婆。我有个想法。”
苏填雪睁开眼,暗示时凝往下说。
时凝:“一个月之后,你的官司我来打。”
苏填雪一瞬间想明白了:“你要当律师?”
时凝:“算不上,先通过法考吧。到时候挂靠一个律所能当助理律师。”
虽然依旧不能站到庭上去,不过足以为苏填雪奔走了。
苏填雪:“法考是多久?”
时凝查了下,再次确认:“这个月底。”
苏填雪思考着日子。
今天已经三号了。
这个月月底
苏填雪:“你认真的?”
时凝点头。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法考对时凝来说是件荒谬的事情。
就算是苏填雪这样对法律不了解的人,也曾在上学期间听说过法考的困难程度。
时凝:“老婆,你不相信我呀?”
苏填雪:“我相信你。”
苏填雪:“时凝,我的案子就交给你了。”
有了苏填雪这话,时凝想,她还有什么理由不认真一点呢?
第56章056
时凝和苏填雪打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的时间了。
月亮挂在天空中,给幽暗的世界增添了一道光芒。
时凝和苏填雪穿过小区重叠的树影,往楼道走到上楼梯的时候时凝那一颗早就痒痒的心现在异动得更甚。
她的脑子里全是苏填雪金色的裙摆被垂在沙发边,随着她的动作和起伏而摆动的样子。
还有在那狭小的沙发上苏填雪的腰肢塌陷成一个小弯月漂亮又有韧性,仿佛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被折断一样。
逼仄空间里发生的一切都还在时凝的脑子里重演。
苏填雪走得很快,走在时凝的身前就像是一道永远也抓不住的流光,一弯永远也握不稳的明月,出现在前方,勾着她前进,也勾着她坠落。
苏填雪的家在老旧的小区里灯是声控的,要一脚狠狠踩上去才会亮起来。
可是楼梯的第一层,灯似乎坏掉了于是往上走的时候,脚步声并不能引起灯的反应。
她们走在一片昏暗之中。
时凝快步追上苏填雪悄悄伸出手握住了苏填雪的指尖。
她没说话。
柔软的指尖相互触碰的时刻有一道细微的电流从这端传递到另外一端中。
苏填雪也没说话。
她无声地回握着时凝的手轻轻捏了下然后又放开。
脚步声加快距离再次被拉开。
沉默足以把暧昧酝酿成另外一种冲动仿佛有什么野兽正潜伏在这暗夜之中,伺机而动。
再往上走一层楼,灯也是坏的。
这楼层年久失修,听到声音,坏掉的灯闪烁了一下,然后又熄灭了。
女人们一步接一步踏在黑暗里。脚步声有节奏地响起来,时凝跟在苏填雪的身后,渐渐的脚步声乱了一些,两个人之间略有间隔的距离缩短了。
又是一层楼。
这一次楼道里的灯终于不是坏掉的了。
或者说终于不是全坏了。
被声音唤醒之后,总是隔一段时间亮起,隔一段时间又变暗。
家门口也快到了,脚步声停下。
苏填雪顿住,转头看着时凝。
时凝踏上台阶,望着苏填雪,沉默里,她走近了几分。
眼神落在女人的唇上,其中的意图不言而喻。
占有和渴望将安静到快要寂灭的空气点燃。
时凝舔了舔干涩的唇,微微开口:“今天——”
能不能再去你家住一晚。
这话还没说完。
她也没有机会说完。
更不需要再说完。
因为已经苏填雪拉着她,抬头,对着时凝的唇吻了上去。
从下车到现在,这个吻似乎酝酿了很久。
而越是压抑和等待的时刻,爆发的那个瞬间,才会显得更加惊人。
唇舍交缠,水声明晰。
在这一呼一吸之间,灯光也渐明渐暗。
她们的身影由暗转明,又由明转暗。
唯一不变的是,吻在继续。
灯光亮起的时候,落在墙壁上的影子,从来都没分开过。
不知过了多久,时凝伸手从苏填雪身上披着的、自己的那一件白色西装外套里掏出了门钥匙。
她将钥匙插进孔里拧开门锁,另外一只手还搂着苏填雪,唇也并没有分开。
这个吻还在持续继续着。
进到房间里的时候,连认真脱鞋的时刻都没有了,只能就这样原地站着,随意用脚踢掉了脚上的鞋子。
然后就搂着女人往里走,不知道是不是在这过程中一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的开灯的按钮。
啪嗒一声。
灯光亮起。
时凝下意识伸手遮住了苏填雪的双眼,怕这一瞬的骤亮叫苏填雪的眼睛觉得不舒服。她自己也微微眯了眯眼睛,适应着这陡然亮起的光芒。
时凝还想低头继续的时候,苏填雪就轻轻咳了一声。
咋了?
时凝不明所以。
苏填雪伸手拍了时凝抬起的、挡住她双眼的那只手的手臂。
事实上,这手也没能把光挡得严严实实。
借着指尖的缝隙,光透进来,苏填雪也看见了房间里站着的另外两个人。
她有一瞬间的尴尬。
时凝见苏填雪如此,不知缘由地回头看,然后发现苏晚星和祝玙就站在她们两个人的身后。
好似两个突然吃到瓜的冤大头。
苏晚星和祝玙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刚刚两个人听到响动,苏晚星想领着祝玙来给姐姐打声招呼,哪知道
看到这么劲爆的一面。
苏晚星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时凝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第一反应是想抠一座三室两厅。
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看了多久。
但她现在依旧很稳得住。
时凝转头看了下苏填雪的表情。
苏填雪显得丝毫不慌,脸上一点波澜也看不出来,仿佛没受到任何影响。
时凝决定向老婆学习。
于是收敛情绪,转头看着祝玙和苏晚星两个人,开口就是倒打一耙地询问:“大半夜的,你们俩怎么在这?”
苏晚星当机的脑子正在缓缓恢复,她茫然回答:“这是我家,为什么我不能在这?”
有、有道理。
时凝冲着祝玙抬了抬下巴,“那她呢?她在这干嘛?”
祝玙耐心解释:“天太晚了,我担心晚星一个人回家不安全,送她过来。然后她又担心你们出事,心里着急,我就在这陪她一起等你们回家了。”
时凝:“你们俩的关系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祝玙无奈:“时凝,你如果想要缓解紧张,也不用通过这种方式吧?”
祝玙:“我和晚星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怎么你就在这里盘问我呢?”
祝玙也不是吃素的。
苏晚星听了这话才一下反应过来,她反守为攻:“对啊,这是我家,我在这里理所当然吧!倒是你!大半夜的!你、你带着我姐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还还”
这两人没进门之前苏晚星和祝玙就听到她们的动静了。
那激烈的
再不开门,苏晚星都担心她家的老式防盗门被撞烂。
面对苏晚星的话,时凝轻轻咳嗽了一下用于缓解自己的尴尬。
苏晚星重新找到自己的立场,看着时凝和苏填雪,仿佛老妈子在拷问大半夜不回家的闺女:“说说看吧,今天你俩去哪了?”
苏晚星凑过来,小巧的鼻尖嗅了嗅,闻到了一股酒味,她不敢置信地问:“你们两个今天去喝酒了??”
时凝纠正:“我们只是去了一趟酒吧。”
苏晚星大惊:“酒吧?”
苏晚星猜测:“不会是那种蹦迪的那种吧?”
时凝:“嗯怎么不算呢?”
苏晚星:救命!
这事还真挺让苏晚星惊讶的。
时凝去酒吧,她不惊讶。她惊讶的是她姐。
毕竟对苏晚星来说,自她有印象开始,苏填雪就一直是个好好学生的模样,别说喝酒了,上课睡觉这种事情都没有过。
而且苏填雪就不喜欢喝酒,更别提去酒吧这种地方了。
面对苏晚星错愕的眼神,时凝解释:“莫泠鸢有事儿,临时找我俩去喝酒。”
祝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莫泠鸢?约你俩去喝酒?她不是你前女友吗?”
时凝瞄了一眼苏填雪,心想,别问她这个问题,她也想问苍天。
祝玙朝着时凝投来一个眼神:有点东西啊,朋友。
这个世界上能够处理好现任和前女友问题的alpha不多了。
时凝:不,你不懂。
她也很苦恼啊!!!
时刻都要警惕莫泠鸢发疯对着自己老婆企不轨之心。
可恶的恋姐omega!!!
拉拉恋姐就算了,你们omega怎么回事啊!!!
不要看到一个姐姐就觉得喜欢好吗!!
这是她老婆!!
苏填雪补充:“辛娅和周鹿也在。”
祝玙听后感慨:“那怎么就不邀请我呢?”
时凝:“怎么着,你很想喝酒?那我现在去请你再喝第二轮啊。”
祝玙笑着拒绝了:“那就算了。既然你们都回来了,要不我就先走了。”
时凝跟祝玙一唱一和:“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祝玙:“自己开车来的。”
时凝:“那你这大半夜的开车也不安全啊,夜盲吗你不是?要不,就留下呗。沙发给你睡。”
苏填雪:“我不介意。”
苏晚星:“睡沙发多不合适呀。”
时凝:“有什么不合适的?”
苏晚星哼了一声,开始护崽:“你怎么不睡沙发?”
时凝扬起笑容:“我有老婆,老婆温暖的床会收留我。她没老婆,她只能睡沙发。”
苏晚星:她没老婆,但她有妈妈粉!!!
苏晚星下定决心:“这样吧,祝玙姐,你睡我房间,我来睡沙发。”
祝玙犹豫:“这不合适吧。”
瞧着祝玙和苏晚星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事给夺走,没再在乎刚刚的尴尬,时凝松了口气。
她拉着苏填雪的手蹑手蹑脚,想直接回到房间休息睡觉。
刚猫着身子走了两步路,就被苏晚星喊住了。
苏晚星在背后小心翼翼地说:“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苏填雪:“嗯?”
苏晚星:“我想、我想进娱乐圈。”
苏填雪听了苏晚星的话,思忖片刻,回:“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吗?”
不然苏晚星也不会在高考的时候学艺体,当艺术生,又报名去学摄影。
选择这条路,不就是为了能够拍摄自己的作品?
这难道不算进娱乐圈吗?
听了苏填雪的问话,苏晚星悄悄捏紧拳头,转头看了眼祝玙,得到祝玙的鼓励后,向自己的姐姐紧张地解释:“姐、我的意思是我、我想唱歌。”
认识祝玙以后,苏晚星再次捡回了唱歌这件事。
去了录音室,也和祝玙一起用玩闹的方式合作了一首歌。
她觉得挺开心的。
就感觉好像找回了以前的时光,而且她有点渴望更大的舞台了。
“唱歌?”苏填雪有些疑惑。
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觉得她今天的心脏受到了不小的挑战。
先是时凝跟她说要当律师,准备转行去参加法考。
接下来就是妹妹跟她说要去当歌手出道。
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苏填雪:“你过来,好好跟我聊聊。”
苏晚星乖乖点头。
两姐妹在谈着大事。
时凝悄咪咪地拖着祝玙,走到了另外一旁,“说吧,是不是你教唆的?”
祝玙实在无奈:“什么叫我教唆的?一个人如果真的想要去做另外一件事情,那是谁都阻止不了,也改变不了的。”
瞧着祝玙那样子,又想起她刚刚看苏晚星的眼神。
时凝悟了。
时凝:“你有私心啊。”
祝玙:“我只是觉得她可以试一试。”
时凝:“你自己在圈子里应该知道,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她的性格,未必适合。”
祝玙:“她有天分。”
时凝:“这个世界上有天分的人,未必所有人都能够走到你的位置。运气、实力缺一不可。”
祝玙轻笑:“她运气还不好吗?”
祝玙满眼坦诚:“她的姐姐是苏填雪,我认为,这就是她最大的运气。”
时凝:“啧。你想坑我?”
祝玙:“公司不是有签新人的打算吗?你看我给你找的这个新人怎么样?”
时凝:“所以你一开始就打好这个算盘了,是不想让苏晚星进我的公司,这样也算你的直系小师妹,你好照顾,我也好照顾。”
祝玙耸耸肩:“倒不是,从商业角度考虑,我觉得她能给你带来回报。”
时凝:“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光作为歌手是很难出道的,国内的爱豆没什么出路。这是环境导致的。要么就要出去演戏,曲线救国。要么就参加比赛走选秀的路子,你怎么看?”
祝玙:“看她。她比我好,还有得选。”
时凝算是把这件事记上了。
当天晚上跟叶婉兰发消息说了这事,算是知会一声,也好让叶婉兰以后帮衬着点,然后又跟娱乐公司的人交代了下情况。
第二天一早,叶婉兰回知道了。
同时告诉时凝,斐家的那位回国了。
时凝刚醒,脑袋迷迷糊糊,一时没想起来叶婉兰说的是谁。
叶婉兰:南时北斐,斐越。
看到这名字,时凝有印象了。
斐越,好像是苏晚星的七个老攻之一。
黑、道大佬标配,以前受伤的时候似乎被小时候的苏晚星给救过,然后对苏晚星情根深种。后来遇到苏晚星,得知她就是以前救自己的人,立刻一发不可收拾。
反正就是那种老套的白月光剧情。
不过照现在的发展来看,苏晚星的人生跟剧情几乎可以说毫无关系了。
裴越回来也没什么影响吧?
时凝:知道啦,知道啦。
叶婉兰:过段时间斐家可能会办宴会,到时候你去吗?
时凝:我最近要专心学习呢。
叶婉兰:专心陪老婆吧?
时凝:不!真的是专心学习!我要准备法考!
叶婉兰:?????
叶婉兰:
叶婉兰:小凝啊,你要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帮你买证的。这是原则问题。
时凝:谢谢你啊。
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她呢?
不过时凝转念一想,嗯,相信她才怪了。
叶婉兰大约是给秦骊说了,秦骊马上打了电话。
秦骊:“听说你要去准备什么法考?”
时凝:“咋?不可以?”
秦骊:“恋爱不顺利了跟妈说,别想不开啊。”
时凝:“说话就说话,干嘛咒我!”
时凝不高兴地挂了电话。
正好苏填雪收拾洗漱完,准备去上班,时凝就凑过去,一下抱住苏填雪,黏在她的身边,凑在她的耳边撒娇:“老婆老婆。”
苏填雪上班不爱化妆,但会涂一层淡淡的口红提气色。
她站在镜子前,拿出口红轻轻抹上,抿了下,转头问时凝:“怎么了?”
时凝委屈:“叶婉兰和我妈都不相信我要法考这件事呢。”
苏填雪:“不是还有我吗?”
时凝:“嗯?”
苏填雪:“我相信你。”
苏填雪亲了下时凝的额头:“加油。我先去上班了。”
两个人黏糊糊一前一后走出来的时候,祝玙和苏晚星默契地挪开眼神。
祝玙:“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晚星:“其实我是个瞎子。”
时凝:“咋了?”
苏填雪叹气,扯了张纸:“脸上有口红印,记得擦了。”
时凝嘿嘿一笑:“不擦,我就要留一整天。”
祝玙和苏晚星对视一眼,连忙转过身去假呕了下。
受不了了。
一大早的。
祝玙:“我还是带着苏晚星去公司一趟吧。”
苏晚星:“对对对。”
三个人都有事,一同出门。
时凝发消息提醒苏填雪路上记得买早餐以后,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苏填雪一走,时凝忽然有一点点理解那些小视频里,每天目送主人离开之后,可怜巴巴守在门口的小狗了。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跟那些狗感同身受了。
苏填雪离开家门的第一秒。
想她。
瞧着这屋子,时凝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
她起身敲了敲住在对面的人的房门。
她依稀记得这里住的是一户租客,似乎大家还是合租的。
房门大开,面对里面的人,时凝笑得和蔼可亲:“你好,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
苏填雪到达研究所之后,小学妹立刻嗖嗖凑到她的面前,八卦地问:“师姐,你到底喜欢上谁了呀?时凝吗?”
小学妹还惦记着那天突然收到的关于多巴胺化学式的信息呢。
苏填雪没吭声。
小学妹又问:“那师姐你现在告白成功了吗?”
苏填雪想了想,想到了时凝昨天对自己说的要法考的事情
嗯。
还是等法考结束以后再跟时凝谈这些事情吧。
以苏填雪对时凝的判断,现在跟时凝谈这些事情,只会让这个本来就看起来不太正经的女人再分心,到时候就真不知道这考试能拿多少分了。
苏填雪稍稍糊弄了一下自己的小学妹之后,便接到了领导的召唤,前去办公室。
哪知道在办公室里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沈清棠。
领导笑着介绍:“这位是大学里的沈老师,专门负责人事和后勤工作的,也管科研这一块。她们学校跟我们研究所长期有合作,现在暂时需要一位天文学方面的代课老师,时间不长,就一个学期,我想着刚好让小苏你去体验一下,你觉得呢?”
苏填雪对当老师其实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苏填雪:“手里还有项目,走不开。”
领导哎呀了一声,赶忙跟苏填雪说:“小苏啊,你这样想,你就算去了学校也能经常来实验室,不是吗?这沈老师说了,你的课程不重,一周最多两节课。”
苏填雪:“我怕误人子弟。”
领导不高兴了:“小苏,哪里有这么说自己的?你可是我们所里的高材生!首席研究员!你要是误人子弟,那、那还就没有能够教书的料子了!”
领导大约研习过变脸大法,说一句话,变一句脸,现在又温柔地说:“而且主要是给她们学校的学生上天文选修,以你的水平完全够了。小苏呀,就当去帮帮忙好吗?而且”
领导瞄了一眼沈清棠,超级小声地跟苏填雪说:“学校挺”
领导的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他轻咳一声:“小苏,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去试试!而且你看呀,自从你上了那个什么恋综之后,你可就是我们研究所最有名的人了,现在人家大学啊,就是冲着你的名气来,想请你去当选修老师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填雪很难再拒绝。
领导见这事谈妥,乐呵呵,让苏填雪顺便送沈清棠出去。
苏填雪一路沉默地领着沈清棠离开,到了大门的时候,沈清棠停住了脚步。
她转头看着苏填雪,拿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加个微信吧。”
苏填雪:“?”
沈清棠:“我可不是因为我想加你啊。虽然我也挺想的。”
沈清棠:“加个好友,这样学校有什么事情我方便通知你,而且课表什么的安排之类的,我都得发给你。”
沈清棠:“工作需要,苏小姐,不会拒绝吧?”
苏填雪掏出手机,亮出自己的二维码。
加上苏填雪的那一刻,沈清棠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了。
因为她发现,她的好友申请一发出去,苏填雪和她就成为了聊天好友。
并没有通过的流程。
这代表着这么多年来,自从上次闹脾气她单方面删除了苏填雪以后,苏填雪就没有再删掉她。
微信的机制是:如果你删除了别人,别人没有删除你,那么当你再次添加的时候,对方是不需要通过的,也不知情。
不会有提示。
沈清棠笑起来,就好似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似的。
她带着几分得意对着苏填雪说:“苏老师,你好像没有删掉我哟。你舍不得呀?”
这么多年了。
苏填雪还舍不得删她。
是不是代表了在苏填雪心里她尚且算是有分量的呢?
面对沈清棠晶晶的眼睛,苏填雪漠然。
她语气冷淡地回:“抱歉,那需要我现在再删一次吗?”
沈清棠:“???”
苏填雪根本不知道微信单方面删除了还有这么多幺蛾子。
苏填雪的微信上那么多人,她又没有闲情逸致每天扫一遍,看一眼自己的微信好友到底有哪些人?更没精力搜索沈清棠的名字。
对并不知晓自己单方面被删除这件事儿,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填雪冷淡的话语让沈清棠脸色大变,带着几分不高兴。
但很快沈清棠又重新扬起了笑容。
她对着苏填雪说:“再删就不用了。以后常联系。”
苏填雪:“没必要。”
苏填雪很想不明白,她非常认真地询问,“沈清棠,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沈清棠愣了下,问:“怎么了?”
她看出来选修老师这件事是她一手促成的?
还是怎么了?
苏填雪:“反正我们也不会再成为朋友了,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面对苏填雪的冷然,沈清棠抿唇回答:“有没有意思我自己知道。”
沈清棠也有点起火:“苏填雪,你大可不必因为年少时候的一点错误就完全把我拉出朋友的名单吧?我自问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苏填雪懒得再与沈清棠争论。
她认真地对沈清棠说:“我们真的不能再成为朋友了。你已经到门口了,再见。”
完成了领导的任务,苏填雪转身离去。
瞧着她的背影,沈清棠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
刚回办公室,苏填雪拿起充好电的手机看了眼,发现在她来上班到现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时凝已经给她发了快99+的消息。
这个女人凭一己之力就快把她的微信给刷爆了。
苏填雪暗叹:“麻烦。”
小学妹听见,热心肠地问:“师姐,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苏填雪:“嗯,老婆太粘人了。”
小学妹:“”
小学妹屁股往后一挪,自带滑轮的椅子就也往后一缩。
小学妹拉开了和苏填雪的距离,一脸控诉:“师姐,我没想到你也是这种。”
假借抱怨的名义实则秀恩爱什么的!
大可恶了吧!!
苏填雪:?
她怎么了?
苏填雪点开聊天窗口,打算认认真真看一看时凝都说了什么。
她出门的第一分钟,时凝说:老婆我想你了。
她出门的第二分钟,时凝说:老婆真的有点想你了。
她到公司的时候,时凝说:算着时间应该到公司了,所以,老婆你如果到了,是不是又没去买早餐啊?
苏填雪看到这一条,有点心虚。
时凝的下一条消息是:如果没买早餐,打开你的包,我给你放了牛奶和紫米面包。
时凝:明天早上我要监督你吃早饭!哼!!
时凝: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苏填雪很想说这一条是谬论,没什么特别的科学道理,不过,她没说。
再往后便是时凝细细碎碎地分享,以及询问家里的东西在哪里。
听到楼下猫叫了要跟她说。
见到天空上不知什么时候飘来的一朵好看的云,也要拍下照片发给她。
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搞笑的事情,时凝也会发给苏填雪。
面对这样的时凝,苏填雪叹了口气,她心想,瞧着这人看手机的频率,想来她并没有好好复习吧。
苏填雪耐着性子,一条一条,用微信引用的方式,回答了时凝的消息。
苏填雪:昨晚忘记充电,上班的路上没电了。
苏填雪:嗯,紫米面包挺好吃的。
苏填雪:你吃早餐了吗?
苏填雪:猫很可爱。
苏填雪:实验室也有云。
回完所有信息以后,苏填雪警告时凝:好了,不要再聊天了。你该学习了。
看着时凝马上丢过来的可怜撒娇表情包,苏填雪心下有了一个决定。
她突然生出一种要辅导高中同班学渣学习的感觉。
虽然,在苏填雪的高中时代,她从来不会抽出时间给别人答疑解惑
#
今天下班的时候,时凝请人把她在家里的车开到了苏家所在的小区,又开车去苏填雪的研究所门口接她。
这一次再见到她,小学妹已经了然她的身份,还热情地跟时凝开玩笑:“你今天开的不会是你的小牛吧?”
上次小牛闹下的笑话,小学妹还记在心里呢。
时凝笑着说:“今天啊?今天没开小牛,换了一辆别的,你要不再去看看?试试是不是要给你妈买一辆开着去买菜?”
小学妹赶紧摇头:“不了!不了!我先走啦!师姐拜拜!师姐的老婆拜拜!”
时凝听到这称呼,笑得比太阳还灿烂。
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同苏填雪炫耀:“你听到刚刚你学妹喊我什么了吗?”
苏填雪:“我不聋。”
时凝:“她这小孩挺机灵啊,下次见到她我觉得给她准备一下礼物。”
苏填雪:“嗯?”
时凝:“买辆小牛给她?”
苏填雪:“她可能会吓晕。”
苏填雪一上副驾驶的位置就发现了这近似越野的车内,车的后座和后备箱里摆着一堆行李。
苏填雪下巴微微抬起,询问时凝:“你要搬家?”
时凝嗯了一声,她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敲动着:“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她瞧着苏填雪的表情,故意问到:“老婆,不想和我同居吗?不想每天看到我吗?不想每天和我——”
苏填雪:“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再说下去,不正经的话又出来了。
时凝咧嘴一笑:“你放心吧,我不搬到你家里去。”
“我给你留点私人空间,嗯?”
苏填雪抓紧安全带,眼神往外窗外看。
苏填雪:“那你要搬到哪里?”
时凝:“一会你就知道了。”
过了会,苏填雪看着时凝打开自家对面的门。
苏填雪:“我记得这不是租出去了吗?”
时凝:“山人自有妙计。”
时凝:“老婆,今天家里还没收拾好,我能不能在你家蹭一晚上啊?”
苏填雪:有必要说得这么可怜吗?
蹭一晚上?
好像她多无情无义似的。
她打开自家门,头往里一偏:“进来吧。”
时凝嘿嘿一笑:“谢谢老婆。”
她冲上去亲了苏填雪一口,搂着女人腰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老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租对面吗?”
苏填雪:“为什么?”
时凝小声地说:“为了避免昨天晚上的尴尬,我觉得以后,我们想要做的时候,就去我家。好几间房间呢,换着地方,随便做。”
苏填雪瞪了眼时凝:“你到现在脑子里还在想这些吗?”
时凝:“这些可都是大事!我不想这些想什么吗!”
时凝嘟嘴就要亲亲,苏填雪微微一笑,从包里抽出来一沓打印装订好的纸张,一下挡在了时凝企图亲过来的双唇之上。
那白色的纸被印上了一个闪亮的红印。
时凝感觉到嘴巴上的触觉不对劲,睁开眼。
人傻了。
时凝:“这什么啊?”
苏填雪:“你看看。”
时凝接过,发现这一沓纸张的封面写着几个大字。
时凝法考学习计划。
时凝:
她往后一翻,发现纸上写了每天的学习时间,还有学习内容。
时凝不敢置信:“老婆?”
苏填雪:“今天上班比较闲,略微扫了下法考的范围,大概写了下你复习的计划。当然,不是死板的。你完全可以依照你的情况改动。我只是根据我的预估,稍微写了一下。”
时凝:“早上七点就起床?”
苏填雪:“我起床准备上班,你起床学习,有问题?”
时凝:“没问题没问题。”
时凝:“晚上十点就睡觉是怎么回事?”
苏填雪:“从今天开始你要调整作息,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有利于你的考试发挥。另外,最好在法考的预计时段里刷题,保持自己的大脑状态,这样能够帮助你在考试的时候也保持惯性,让大脑处在最活跃的情况。”
时凝:“”
有一个学神老婆,就是这样的感受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俩的约会和,嗯嗯的时间呢?”
苏填雪淡看她一眼:“考试就在不久之后,你觉得你很闲?”
时凝:
呜呜呜呜!!!
她现在给老婆解释,她很聪明哒,是天才,以前学过法律,高分通过法考的,还得来及吗???
现在再学一遍也不是问题啊!!
没必要这么严格吧!!!
不会从此以后,连贴贴的时间都没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赶不上了啊啊啊啊啊啊!!!
更新时间是晚上(指的是8-12点之间)
当天会更。
因为是当天写当天发,稿子用完了(悲叹
今天痛经状态不好所以写得很慢救命,差点就断更了,还好还好赶上了呜呜。
第57章057
“这么惊讶地看着我做什么?”
苏填雪伸出手弹了弹白色的纸张纸张碰撞,在空气中发出哐的声音。
苏填雪:“不是你自己说要学习的吗?”
时凝哼唧一声:“我是要学习呀。”
苏填雪:“嗯?”
她看着时凝,瞧着她的表情就知道时凝又有一些歪理要抒发了。
果不其然她听到时凝说:“可就算要学习,也要有缓冲时间嘛。这么多年没学了可不得先找找学习的感觉进入一下学习状态嘛?”
苏填雪:“就你道理多。”
时凝抱着苏填雪:“老婆~老婆~~”
时凝:“反正我的家还没有搬完,买的材料也没有到嘛。今天就算要学习也不知道学什么呀。对不对?”
时凝:“老婆你说话嘛。”
苏填雪有时候觉得,时凝就是个磨人精。
现在要是不搭理她时凝就能这样一直缠着她。
苏填雪红唇紧抿,对上时凝可怜巴巴的眼神后,她心里微微松动,犹豫了下:“那今天先休息?”
时凝:“真的吗真的吗!”
苏填雪:突然感觉有点后悔怎么办。
时凝双眼一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噢。”
苏填雪:“嗯。”
于是在时凝的据理力争下,她才赢得了今天这一天能够休息的机会。
她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迎来和苏填雪黏黏糊糊的机会,哪知道刚亲上去,苏填雪又理智地开口了:“我还有事。”
时凝的亲亲停在半空中。
时凝:“啊?”
苏填雪:“研究所派我去大学当选修课的代课老师。”
时凝:“这么突然?”
苏填雪想了想没跟时凝说沈清棠的事情。
她担心时凝多想,一会又发疯估计就阻止不了这人动手动脚了。
她自问跟沈清棠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该说的话也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嗯。
苏填雪敛了心思回答时凝的问题:“是挺突然。我今天晚上可能需要熬夜整理了下上课内容。”
时凝:“那我陪你呀。”
时凝:“正好从你身上找一点学习的状态老婆你不介意吧?”
苏填雪直觉这事有点微妙却又想不到能够拒绝的理由于是点头说好。
时凝诶嘿一声,进门换鞋。
刚准备拿起手机边看菜谱,边去厨房做饭的时候,被苏填雪叫了声。
时凝回头,苏填雪脱下外套和装工作文件的包,朝着她走过来。
步伐很轻,就像是一片从天而降轻轻飘落的雪花。
紧接着,雪花落在她的唇上。
时凝双眸微睁。
苏填雪亲了一下后就抽身离开了:“你先做饭,我去书房。”
时凝瞧着苏填雪的背影,抬手,指尖轻轻摩挲过唇上被吻过的地方,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
转身去做饭的时候,时凝都哼着歌。
苏填雪没关书房的门,听到从她嘴里传来的轻松小调,忍不住笑着摇头,继续翻找电脑上的资料。
她没有给人当老师的经验。
苏填雪决定在网上先搜寻一下天文学选修课一般都上些什么,参考一下其他老师的授课内容。
时凝做了仔姜炒肉,又加了一道蒜蓉西蓝花。
苏晚星今天不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良心发现,决定不当一个电灯泡了。
一顿饭做完,时凝满意地拍了拍手掌,脱下自己的围裙,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
时凝洋洋得意地发了条朋友圈。
时凝:晚餐:)[图片]
秦骊回复:能吃吗?
叶婉兰回复:看起来味道不错呀!
祝玙回复:这得谢谢朋友我吧?
苏晚星回复祝玙:干嘛!我也不想在家里待着吃狗粮好吗!
莫泠鸢回复:苏姐姐做的吗?看起来好好吃啊/色
时凝回复莫泠鸢:我做的。
莫泠鸢回复时凝:噢,家里地址给我,我叫个思密达止泻药的外卖。
时凝懒得搭理莫泠鸢!
莫泠鸢跑来给时凝发私聊。
莫泠鸢: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时凝:大姐,你都走了十年了。
莫泠鸢:我吃过你高中时做的蛋炒饭,一口下去拉了三天。时凝,难道这十年你的厨艺突飞猛进了?
时凝不是看不出来这是莫泠鸢的试探。
时凝: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她靠在桌边回复消息:你有期待的答案吗?
莫泠鸢久久没有回答。
苏填雪从书房了走出来,她摘下眼镜,伸了个懒腰。
时凝以前没见过苏填雪戴眼镜。
时凝:“老婆你近视吗?”
可这段时间每天也没看到苏填雪摘戴隐形眼镜呀。
苏填雪把眼睛随手放到柜子上,走过来:“不算,有点散光。”
她拉开椅子坐下:“吃饭吧。”
时凝也在她身侧坐下,期待地问:“好吃吗?”
苏填雪试了下,点了点头。
时凝悬着的心放下来,她拿起筷子开动。
吃饭的时候,苏填雪注意到时凝一直在偷偷揉着自己的指尖。
苏填雪:“受伤了吗?”
时凝摇头:“没,就是觉得有点辣。”
苏填雪看了眼饭桌上的菜,猜测:“可能是处理青椒的时候被辣到了。”
时凝:“没事啦一会就好了。”
苏填雪:“手给我。”
苏填雪很少这般强势,但是强势起来的时候,时凝又拒绝不了。
她乖乖伸出手,被辣到的无名指凑过去。
苏填雪捏着她的指尖,凑过来吹了吹。
柔软凉凉的风之后,苏填雪的眼眸似乎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就在时凝以为苏填雪会含着她的指尖用以帮忙缓解疼痛的时候,苏填雪忽然起身,从一旁的储物柜里找到了防烫伤的膏药。
美宝烫伤膏,用过都说好。
轻轻涂上去之后,可以闻到一股香油的味道。
苏填雪去收拾厨房洗碗,时凝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手指,想着:真没用啊。一会得找个机会去把这药膏给洗掉。不然要是稍微有点亲密接触,还不弄得苏填雪衣服上到处都是?等到那个时候,估计香油的味道就会飘满整个房间了。
不妙啊不妙
#
吃完饭,苏填雪继续回到书房整理资料。
时凝亦步亦趋地跟过来:“老婆,你说好了让我观摩一下的。”
既然被当成学渣了,那不得好好吸一吸学神的天地之灵气!
苏填雪一开始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从小就是那种能够专心致志读自己的书,就算别的小朋友在旁边玩捉迷藏打沙包过家家,她也不会被影响的小孩。
她的专注力一向很好。
那种大人口中就算在菜市场里都能够认真读书的小家伙,就是苏填雪了。
苏填雪从小时候开始就陪着奶奶,每天在热闹的书摊边看书,长久以往,锻炼出来了这种非同一般的专注力。
从小时候到现在,这一份专注力就没有瓦解过的时候。
所以,就算她工作的时候时凝在一侧看着也没问题。
至少一开始苏填雪是这么觉得的。
但当她真的开始准备工作,认认真真的查看其他老师上课的PPT,并构思自己要讲的内容的时候。时凝的眼神就一直赤、裸、裸、地盯着她,一点也不知道收敛,直接无比。
那目光太炽热。
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苏填雪忍了好一会,终于有点受不了。
她拨弄鼠标的手停了下来,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到时凝的面庞上。
细黑的眼镜框架将苏填雪衬得更加文气,也更加禁、欲。
苏填雪不用开口,眼睛就已经替她说话了。
那双好看的明亮如暗夜星子的眼眸在说话:看什么?
时凝捧着脸,也不收敛自己脸上的沉迷表情,做出娇作姿态的捧着脸的动作来,言语上全都是大大方方地劝说:“老婆你不用理我啦,你继续帮你自己。”
苏填雪听了这话,转头重新去看屏幕。
这一次,坚持了三分钟左右。
时凝明知故问:“怎么了呀?”
苏填雪耐着性子回答:“你这样看着我,我没办法工作。”
时凝哼哼一声:“为什么不能呀?”
时凝:“我现在又没做一点别的,这样看你,怎么不就不能工作了呀?我又没说话。”
她可真是冤枉啊!
见到时凝似乎有抵赖的打算,苏填雪开口道:“眼睛。”
时凝:“老婆这么漂亮,看看就不行了?”
别跟这个人讲道理,时凝似乎总有自己的歪理。
苏填雪敏:“你的脑子吵到我了。”
时凝嘟嘴:“什么嘛,你真当自己是福尔摩斯啊?”
时凝小声地嘟囔:“我的脑子可什么都没想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点中气不足,看起来有几分心虚。
苏填雪正想要摆出证据给时凝看看,叫她好好被打脸,时凝就开口自找借口了:“跟你说说,我的脑子怎么吵到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时凝有一种恶人先告状的感觉。
苏填雪不吭声。
时凝替她回答:“为什么呢?是因因为,当我的目光落在你的唇上的时候,你会想到我吻你吗?”
“是因为当我的目光落在你其他的地方的时候,你也会觉得落下来的不单单是我的目光,对吗?”
时凝都把话说到这么直白了,苏填雪也不再隐藏了。
苏填雪:“是。”
她不得不说,被时凝询问的时候,她的确是这么想着的。
时凝轻笑一声:“你说得对。”
苏填雪撞上了时凝近乎挑衅的暧昧眼光。
时凝:“老婆,我们好像还没有在你的书房试过。”
时凝以前可不敢在苏填雪的面前提书房。
她怕苏填雪这么认真一人,知道她脑子里的想法,会把她撕碎了直接给丢出去。
今天,是她第一次跟苏填雪在书房里共处这么久,也是第一次时凝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听到时凝这句话,苏填雪的脑子里蹦出两个字:荒谬。
这两个字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巨石一般,直接死死地落在了苏填雪的意识海洋里,撞在上面的沙滩中。
狠狠扎了根,想要挪出去都不行。
苏填雪想,时凝这家伙的脑子里面装的全是这种黄、色废料吧。
她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自己来我的书房是为了找点学习的感觉吗?就你这样,你打算后面怎么学进去?”
时凝不过是下意识顺口一说:“怎么学不进去了?只要老婆愿意每天鼓励我,给我奖励,那我肯定学的超快呀。”
时凝不过是被人质疑了,下意识随口胡说的话,哪知道却一不小心引起了苏填雪的深思。
苏填雪手指微微一动,在键盘上输入几个字,查询之后,刚刚那不够成形的想法现在已经有了具体的内容。
学神和学渣的区别在于,学神的学习是自发性的,是具有自主性的。
对学神来说,是对知识的好奇和渴望引领着他们学习。
这种来自内心深处对知识的追求成为了他们的动力。
然而对于学渣来说,他们很难从学习中得到纯粹的快乐。因为多数时候,在学习里,他们只能体会到挫折带来的感觉。
所以想要驱动他们认真学习,必须选择用外力。
比如:奖励机制。
这种机制在苏填雪的幼年时期没有怎么出现的机会,不过苏晚星上学那会,苏填雪记得,爸妈就是喜欢把苏晚星的成绩好坏和奖品的好坏挂钩。
现在回想起来,也不失为一种简单有效又粗暴的方式。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苏填雪开始认真制定计划,把时凝都丢到一边了,没搭理她。
时凝十分茫然,凑过去想看却被苏填雪闪躲,还直接被苏填雪给推出了书房。
看着那陡然关上的书房门,时凝长叹一口气。
怎么办呢?
老婆太爱学习了,怎么办呢?
时凝拿出手机,检查了下自己购买的资料是否在明日可以抵达。
对时凝来说,她对法考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紧张感的原因,在于她简略地在互联网上过了一遍两个世界的立法,虽然有些许不同,但从法理和法义的本质上来看,基本都是相通的。
剩下的工作就是记忆和理解了,而这对她来说是最简单的一道工序。
说起来有点装x,但时凝还是有点过目不忘的本事在身上。
她本想着这两天把搬家的事情全都处理好,再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开始学习,可没想到苏填雪这么有紧迫感。
苏填雪不知道她有另外一个世界长久以来积累下来的外挂,会这么担心她,也是理所当然。
时凝都在思索要不要稍稍给苏填雪透个底,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好叫自己善于替人着急的老婆放心一点。
想了半天,时凝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今天又不回家的苏晚星发消息。
时凝:你小时候读书,你姐有没有给你制定过计划?
苏晚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但是,有,怎么了?
时凝:好巧,我的考试计划也来了。
苏晚星:接下来你就可以享受苏填雪的24h家教服务了:)
苏晚星:我高三那年非常荣幸接受过这种远程家教训练。
苏晚星:效果非常好/微笑
时凝看到这条消息,盯着苏晚星发过来的那个微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她正要对着苏晚星发表一下的同情,浅浅表达一下自己对她过去的遭遇感到深有同感时
书房的门打开了,苏填雪走了出来。
带着另外一份写好的文件走了出来。
时凝看了都觉得害怕,担心这又是另外一套需要严格执行的作息时间表。
苏填雪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看看。”
时凝可怜巴巴地说:“老婆,我能拒绝吗?”
苏填雪没说话,眉毛轻轻一挑,时凝就认输了。
她叹着气,接过文件,想着,再倒霉也不过就是这十天半个月的贴贴不翼而飞了。
她就当自己不是去法考了,而是去寺庙修行了。
不就是禁、欲吗!!
她可以!!!!!
她时凝绝对可以做到的!!!!
时凝都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了,低头一看手里的文件,傻了。
白纸黑字,文件清晰写着:《时凝学习奖惩制度一览》。
说实话,看到这标题,时凝第一个感受是自己要被拎去军训了。
只是再往下看,她翻页的动作就越来越慢。
1、完成今日学习目标,经过考核,通过后,可获得接吻一次。
2、模拟小考成绩达标,可获得任意开地图的机会一次。
3、
苏填雪详细写下了时凝每一次学习行为成功完成后能够做的事情。
最后的最后,通过法考的奖励,已经足以时凝呼吸停滞。
黑色的宋体字体清晰地描述着一句话:若成功通过法考,奖励【百分百同意卡】一张。
啧。
时凝忍不住用舌尖顶了下侧腮,她带着狩猎意味的眼神落在苏填雪的身上,声音微微沙哑,开口询问:“老婆,这个百分百同意卡,是什么意思呢?”
苏填雪耳根早就红了。
她这下大概是为了让时凝能够好好学习,彻底进行了一次自我献身。
苏填雪不愿去看时凝的眼神,于是眼神往下瞄,盯着家里的一盆低矮的盆栽的土壤说话:“字面意思。”
时凝一字一顿地说:“我翻译一下,是说,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意思吗?”
苏填雪听到时凝这样说,耳根更烫了。
明明是做好心理准备的事情,为什么被时凝说出来以后,又觉得依旧很令人羞耻呢。
时凝:“对吗,老婆?我没理解错误吧?”
时凝就像是一个步步紧逼的猎手。
苏填雪抿唇:“是的。”
时凝眼底浮现出危险的笑意:“玩坏也可以?”
玩、坏。
苏填许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
她冷声说:“你可以试试。”
时凝:“拭目以待。”
她冲着苏填雪勾起嘴角:“老婆,给我支笔吧,签个合同。”
苏填雪:“?”
时凝:“我们严格执行你拟定的这个计划表,绝对不要有任何地违背。”
苏填雪:突然感觉怪怪的。
苏填雪警惕补充:“如果不能完成,是要抵扣未来的份额的。”
时凝笑着:“所以你连我们之间未来要进行这种事情,都已经计算进去,做好准备了吗?”
时凝:“老婆,你这么想要的吗?”
听了时凝的话,苏填雪感觉自己现在像是被倒打一耙的人。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辩护了。
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时凝这家伙,不愧是口口声声说着自己要去当律师,要参加法考,要替她打案件的人。
时凝见苏填雪已经快要被她逗得逼近临界点了,她乖乖闭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要是一不小心把猫猫惹得发火,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她现在手里的这份文件,就是她未来一段时间里最大的甜头。
可不能露出什么马脚,让苏填雪反悔。
时凝决定赶紧拉着苏填雪“签字画押”,从明天开始,就真的按照上面的内容来执行。
做完这一切,时凝拉着苏填雪的手腕:“老婆,能提前赊账吗?”
苏填雪:“?”
时凝当她开小卖部是吗?
贴贴小卖部?
还赊账呢?
时凝颇有逻辑地说:“这也是为了激起我的学习积极性嘛。要是不提前兑换一下,怎么知道奖励有多好呢?不是吗?”
“人家商店里卖东西都有人专门出试用品尝的啦。”
苏填雪:“”
她没话说了。
真没了。
在这件事上,时凝品尝得还不够多吗?
她知道再继续跟时凝纠缠也不过是徒劳。
对付她,最好就是先让她闭嘴。
她带着一点火气,伸出手,拽过时凝,正准备亲她,时凝咧嘴一笑:“老婆,把这个戴上亲我,好不好?”
苏填雪不明所以地低头一看,时凝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之前取下来放到一边的眼镜拿到了手里,递过来。
虽然搞不懂时凝为什么要这样,但是苏填雪还是照做了。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的时候,她对着时凝这个厚脸皮满嘴胡言的家伙,容忍力有多高。
戴上眼镜接吻,时凝心里那种亵渎神明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她轻笑着,在吻上去之前,对着时凝说:“苏老师,我亲你了。”
因为眼镜的存在,所以接吻的时候,要挑起苏填雪的下巴,偏着头吻上去。
唇抵着唇的时候,还要在深吻之前说话:“其实,从见到老师的第一眼,看到老师站在讲台的那一刻,我就想这样吻老师了呢。”
苏填雪脑子里蹦出来两个字。
疯子。
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
再后来,这两个字变成了呜咽。
变成了细碎的掉落的音符。
时空扭转,在这个吻里,就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在发生变化。
这不是家,而是教室。
讲台、黑板、课桌。
穿着校服裙的少女正在吻她的老师。
——
苏填雪都已经快要不记得事情是怎么走到最后面的。
这种跨度,几乎就像是从教室到了办公室,然后办公室桌上的东西被一手掀翻在地,门被反锁。
现实里,便是从客厅到了卧室。
是从哪一句话开始瓦解的呢?
也许是因为时凝说了一句,别担心,今天苏晚星不回家。
星星不回家,所以,这是属于她和她的月亮的夜晚。
一个久违的夜晚
#
苏填雪觉得自己的牺牲是很有效果的。
毕竟从第二天开始,时凝整个人就跟变了似的,完全全情投入到学习中了。
聊天的内容也是学习打卡,随时分享学习进度。
这么快一周下来,苏填雪感觉时凝的水平小有提高。
这一日,是苏填雪要去学校上课的前日。
她和时凝照旧在一起学习。
时凝本来说要去自己租的房子读书,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变成了就待在苏填雪的书房里。
法律的书籍跟天文的书籍摆放在一起。
书架上又多了一些新的颜色。
以前,苏填雪的书架上几乎从没有摆过其他的书。
时凝本来在认真学习,直到她听到苏填雪接了一个电话。
直到她听到苏填雪开口说了一个名字。
“沈清棠,有事?”
时凝握着手里的黑色信号笔,笔记本上被人用力划出来一道痕迹。
这痕迹印证着,拿着笔的主人的心绪有多么不稳定。
三分钟。时凝看着时间,三分钟。
苏填雪打完电话回来,时凝笑着问:“沈清棠跟你还有联系?”
苏填雪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时凝的眼神,一下就有点心虚了。
她解释:“我这次被外派去当选修老师的学校是沈清棠所在的学校。她是学校后勤部政教处负责管理安排人事的老师。”
听起来倒是很正当,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
时凝:“老婆,怎么你之前没告诉我?”
苏填雪:“”
心虚了。
苏填雪已经很有没有过这种体验了。
时凝扬起笑容:“老婆,我突然觉得,在家里学习很没有效率。不然明天你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我就去学校的图书馆学习吧?”
苏填雪:“这样可以吗?”
时凝:“不可以吗?”
苏填雪:“”
她感觉她要是说一个不可以,时凝大概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咬她一口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咬人比赛,时凝一定是第一名。
苏填雪轻咳一声:“那明天我们一起出发?”
时凝微笑:“好啊。”
时凝:“对了,明天中午要不要约着这位沈老师一起吃个饭呢。”
某个人的称呼被她特意用了加重的语气。
苏填雪:“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时凝:“毕竟这位沈老师不辞辛苦给你介绍工作,咱们也要礼尚往来一下,不是吗?”
苏填雪见到时凝这样,感觉头都疼了。
她轻叹一口气:“好。我跟她说。”
时凝:“我们苏老师人忙事多,要不还是我来跟沈老师讲这件事吧。”
时凝朝着苏填雪伸手。
苏填雪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时凝接过后看了眼,苏填雪和沈清棠的聊天记录里,一切都很正常。
沈清棠此人,也没有不要脸到每天找苏填雪聊天。
时凝心想,这人也算是有点x数。
不过,暗戳戳地利用工作之便拉近和苏填雪的距离
这种事情,她怎么会允许呢?
时凝发送了一条消息。
片刻后,沈清棠的手机上弹出来了一条信息。
这几乎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收到苏填雪主动发的信息,沈清棠刚洗完澡,裹着浴巾就出来了,听到她为苏填雪特别设置的提示音响起,激动赤脚走过来,留了一地的水印。
拿起手机看了眼,沈清棠的脸上的笑就凝固了。
苏填雪:你好,沈小姐,我是苏填雪的妻子时凝,上次我们见过面的。听闻你也恰巧在我老婆明天要去的学校上班,我想着不如一同吃个午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苏填雪就这么纵容时凝吗?
眼睁睁看着时凝给她发这样的消息也没关系吗?
明明以前高中的时候,沈清棠清楚地记得,苏填雪这人的界限感最为明确。
她那个时候要看一眼苏填雪的手机,都是困难无比的事情。
苏填雪总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就算是朋友,也要尊重对方的隐私。
现在
沈清棠咬牙切齿,抬手抓起桌边上的玻璃杯就砸烂到地上。
房间外,传来了佣人惊恐地叫声。
“夫人,你,你没事吧。”
沈清棠压抑着怒火,回答:“没事。”
她盯着那一地破碎的玻璃,上面所有的碎片中似乎都折射出她的面孔。
一张扭曲的,愤怒的,充满了痛恨的脸。
次日,时凝跟着苏填雪大摇大摆进了学校。
门口保安问起来,时凝理直气壮地回:“我是家属。”
两个人走在校园里,十分引人注意。
跟来来往往的新生走在一起,两个人的气质出挑,一冷一热两个美女,叫人想要忽视掉都觉得困难。
走到半路,似乎有人认出了她们。
有个小姑娘尖叫着跑过来,激动地说:“打扰了,请、请问你们是初时见雪吗?”
时凝:“什么?”
小姑娘改口:“请问你们是时凝和苏填雪吗?”
时凝:“是的,你认识我们?”
小姑娘啊啊大声尖叫了两下,手舞足蹈地说:“我我我特别喜欢你们的综艺,我我我也特别喜欢看你们接吻,那个那个,我能和你们合张影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苏填雪冷声说:“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小姑娘见苏填雪搭理她,又尖叫一声:“是的是的。”
苏填雪:“好好学习。”
意思是别把精力放在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喜欢看她和时凝接吻?
什么意思。
她们难道在综艺里吻过很多次吗?
小姑娘全然没有听出苏填雪的潜台词,扭捏地红着脸回答:“我会的,苏姐姐,我会好好学习的。”
时凝笑着摇头,问小姑娘要了手机,然后三个人自拍了一张。
拍完,才发现这地方差点排起队。
居然都是她们的粉丝。
等到保安来赶人,这事才算结束。
苏填雪要去教务处谈事情,时凝一个人在校园里乱逛。她戴上口罩,不想平白无故在学校里给苏填雪惹麻烦。
低头一看手机,祝玙发来消息,才发现她和苏填雪今天在学校的事情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祝玙:看来你们的cpf到处都是啊。
祝玙:瞧着比我的粉丝都多了。
时凝点开微博,营销号不知道从哪里偷了她们刚刚和粉丝合影的照片,发到了网上。
《惊!初时见雪现身校园究竟为何!难道恋爱3就要开播了!》
《在大学里拍恋综,你能想到吗?》
时凝:现在的营销号真能编啊。
有网友回复:根本不是这样的好吗?我在我们学校选修课的课表上看到了苏姐姐的名字,应该是苏姐姐来上课,时凝粘着她不放,跟过来的。
时凝:她粘着不放?
时凝咬牙,点开此网友的微博。
然后发现,该名叫我真的不想上学了的网友发了一条新信息。
我真的不想上学了:妈的早知道不跟你们说这件事了,怎么我就去晚了两分钟,教室里一点位置都没有了啊!!
我真的不想上学了: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学习来的!!!!!
明明距离苏填雪的选修课上课还有半个小时。
看网友的发言,大概是全都坐满了人。
时凝抿唇,心生一计,用大号戳了这位网友的私信。
然后她又装作无事发生,去和谈完事情的苏填雪汇合。
苏填雪的意思是一会上课,可能需要时凝自己找个地方待一会。
时凝让苏填雪放心,她一把年纪了,肯定可以照顾好自己。
苏填雪一走,时凝就跟我真的不想上学了发消息。
时凝:位置抢到了吗?
我真的不想上学了:时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我真的不想上学了:抢到了抢到了,快来吧快来吧。
时凝:谢谢。
我真的不想上学了:不谢不谢,能近距离磕cp是我的荣幸!!!!
于是苏填雪走上讲台时,一眼就可以看见,拥挤无比的教室里,某位戴着帽子戴着口罩佯装自己大学生的红发女人
这伪装跟没伪装基本没区别。
苏填雪想,只要时凝在的地方,她一眼就可以发现她的存在。
虽然不清楚时凝为何这样藏匿,不过,苏填雪敛神,佯装没有发现此事。
她按照正常情况准备上课。
教学光板打开,屏幕上投影着苏填雪制作的ppt。
“大家好,我叫苏填雪,是你们本学期的天文学宇宙概论选修课的老师。你们可以叫我苏老师。课前五分钟做交流用,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有好事者二话不说就举手:“老师!你谈恋爱了吗!”
时凝:是我站得不够高吗?是我的综艺不够火吗?为什么还有人问这种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神志不清有错字我明天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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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女配后我成为了万人迷》by茯喜
文章ID:5550390(搜索框内直接搜ID就可以~)
江欣蔓被炮灰女配逆袭系统绑定了,系统让她穿进各种各样的世界,改变炮灰女配的悲惨命运。
一开局就穿成被人厌弃还不停跳坑的炮灰女配,好像不那么美妙,只是——
【世界一】
——“江欣蔓,不会有下次了,这次只是意外!不允许告诉任何人!”
——“欣蔓……你跟她们说说,你是我的。”
【世界二】
——“姐姐,只能是姐姐,再进一步,我做不到。”
——“姐姐你看看我……她们能的,我也可以。”
……
江欣蔓挑眉一笑,在漩涡中心的感觉似乎……并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