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日记
林正溪从教室大门走进来,脖子上还挂着白色头戴耳机,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轻松地靠在门框上。
花夏瞪大眼睛: “原来是你,你和付臻是一伙的!”
他想举报付臻这事儿,不会被这个家伙搅黄吧。
“我和他成一伙的了?”林正溪唇角微勾,感受着口腔棒棒糖带来的甜意, “你这句话我喜欢, fine,看来倒也不算蠢到极致,勉强还可以救一下。”
“你什么意思,”花夏像个炸毛的刺猬,恨不得竖起浑身的尖刺,紧张地看着林正溪,握住自己的手机,生怕对方来抢, “你想阻止我举报他?”
“你随意,”林正溪耸耸肩,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你这么做,最后害的只有你自己。”
“你胡说,我为了正义举报他,大义灭亲,”花夏完全听不见他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轻轻点点头,像是在自我肯定, “我相信同样正义的人,一定会理解我并且支持我的做法。”
林正溪真的要被这个家伙蠢笑了,于是他也真的笑了, “你没有任何证据就敢举报别人?”
是谁给他的勇气?
“我举报了之后肯定有人调查,有人调查肯定能找出证据。”对方振声道。
“你想谁来调查?”
林正溪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地咬碎棒棒糖,任由果糖的甜味在口腔蔓延,舒服地眯起眼睛。
“学校总会派遣人的。”
“学校不会有人派遣人,”林正溪突然一笑,眼神冰冷,像是在看小丑挣扎的可笑模样, “我不会让人来查这件事的。”
花夏细品一下了这句话的意思,明白过来后眼睛瞪得极大,宛若一个鼓包的青蛙, “你想包庇他!”
林正溪想了想, “你可以这样理解。”
帮一下付臻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林正溪并不确定那个许白的死和付臻到底有没有关系,但他现在就是看不得付臻受欺负。
就当是为了回报上次对方陪自己晒太阳的人情,索性直接出面帮他解决,反正也不过是打个电话的事儿。
“我之前和付臻说话的时候,一直开着手机录音,刚才忘记了关,你的话,我也一并录下来了,”花夏气不过,突然高举手里的手机,像是拿到了什么致命性武器,非要秀给对方看。
“我一定会把这份证据交给学校的,并且交给警方的!”
他话音刚落,林正溪仗着身高优势,直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机,轻轻地松开手。
花夏瞳孔放大,迟一步反应过来要去接,但终归还是慢了一步。
“啪”林正溪故意欠揍地模拟手机屏幕碎裂的声音, “现在没了。”
他笑嘻嘻地弯下腰,看着蹲在地上欲哭无泪的花夏, “要我说你蠢,你还不信,就你这脑子还要去举报?”
花夏红着眼,又猛地站起来: “你!你赔我手机!”
这是他打了两个月暑假工才赚来的钱,刚买的新手机,居然就被林正溪摔碎了。
这个人简直混蛋,比龙潜还要可恶!
见花夏一副要冲上来发疯的模样,林正溪不动声色后退了两步: “别激动,赔给你的。”
他随意摘下手上的腕表,一点不担心摔坏,取下来直接扔在对方头上: “拿着。”
这次花夏接住了。
“够你买20个手机了。”林正溪唇角带笑。
“少瞧不起人!”花夏想要发泄,更想将砸疼他头的手表再狠狠扔回去。
但在看清是什么牌子的手表后,他的动作却犹豫了。
这一瞬间的犹豫,就被林正溪看在眼里,他讽刺地笑了笑: “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啊。”
还是付臻的表现有意思。
一种寂寞感油然而生,他看了眼又蹲回地上的花夏,略显无趣的离开了教室。
花夏手里还握着表,眼泪滴落在腕表的表面上,又顺着光滑的表面滑落在地。
他抱着大腿小声地哭了一会儿,又捡起摔得七零八碎的手机。
看着布满蜘蛛网的手机屏幕,他不死心地按下开机键。
已经黑屏的手机,骤然亮了起来。
*
付臻周末还是照常去林家做家教,只是想到起祁无庸的遭遇,心底还是生出一种异样感,在给林琼玉做辅导时,也偶尔会走神。
但林琼玉并没有发现,或许是因为发现付臻“不擅”英语,在数学上被付臻狠狠地挫了锐气,就故意逼付臻做英语真题找回场子。
付臻等待对方做完题的这段时间也无聊,索性也顺了这小孩的意思,真的开始做一些没有必要的英语题。
但他做题时,又不小心走了神。
看着付臻对着一道简单的选词填空沉思很久之后,林琼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师,你英语是真的菜啊,我来告诉你吧,这题选C。”
付臻回神,真的填写了个C选项。
林琼玉收起玩笑的神情,神色复杂, “老师,这道题是填空题。”
不是选择题。
他再迟钝,也察觉到付臻的状态不对,好奇地问道: “老师,你在想什么?”
付臻想了想,与其独自思考这么久,不如直接问林家的人,便直说道: “祁无庸是你的什么人?”
林琼玉的笑意瞬间消失,脸也垮了下来,活像不高兴的小狗, “老师,你好端端的,问那个晦气的家伙干什么。”
付臻眸光微动: “不能问?”
“也没有啦,”林琼玉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欲望,开始分享自家的八卦, “他是我爸的私生子。”
这个结果倒是让付臻有点意外。
原本只是以为祁无庸和林家只是关系比较密切的程度,可能是远房亲戚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私生子。
付臻眸光微动: “那祁无庸和龙潜订婚,是你父亲的主意?”
“老师,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祁无庸和龙潜订婚的消息还没公开,连他都是偷听他们说话才知道的,怎么付臻一个和他们家没有利益关系的外人都知道了?
林琼玉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不会是我们家的私事都传到那外边去了吧,上社会新闻了?”
对方肉眼可见的慌张,付臻没有吓小朋友的兴趣,故意模糊回答道: “从你哥那里听说的。”
付臻提到他哥,林琼玉就只想到了林正溪,他想了想确实有这种可能,小声嘀咕道: “这样啊,他果然是大嘴巴子。”
“所以订婚的传言是真的?”
对方点点头,肯定道: “确实是这样……不过那个私生子怎么都不肯同意,还被我爸好一顿教训呢。”
末了,他还补充道: “老师,你不要这么在意他,他这个人有神经病,喜欢发疯,和他相处久了很危险的。”
付臻皱眉: “什么意思?”
林琼玉这一聊起来也停不下来了,索性放下笔,将刚做完的数学卷子也丢一旁。
他拉动椅子,凑得离付臻更近了一些,像聊八卦一样说道: “我跟他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但有一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他初中的时候养了一只狗,养了好几年,结果那条狗因为误食了坏人的东西,直接被毒死了。”
付臻听得认真,提出自己的猜想: “他把那个毒死狗的人杀了?”
林琼玉默默吐槽: “倒也没那么血腥暴力,如果真是这样,他现在应该在局子里劳改。”
“说的也是。”付臻赞同。
富家子弟犯了法,或许会被家族捞出来逃脱法网,但是祁无庸犯了这种大罪,必死无疑。林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甚至主动送他去自首。
“之后呢?”
林琼玉压低声音,故意神秘兮兮道: “之后他居然将这条狗的尸体给煮了,做成了狗肉!”
他回想那个场景,还有些毛骨悚然,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肩膀: “然后亲口吃了下去,那场面跟恐怖漫画一样。”
“他可能是受不了狗肉的腥味儿,边吃边吐,还哭,但又愣是将那一锅肉吃完了。”
现在回想那一幕,还是莫名诡异。
“先不说那狗他已经养了好几年,应该是有感情的,再说那条狗可是被毒死的呀,也不怕吃了也被毒死,”他有些嫌恶,恶心地摇摇头, “真是神经病。”
只有神经病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吧。
付臻不予置评,只是下意识觉得事情并非林琼玉说得那样简单。
这世上哪怕是疯子,也是分为做事有动机和没有动机的疯子。
祁无庸应该属于发疯有动机有原因的那类疯子。
之后几天,付臻度过了一段相对宁静的生活,无事发生,唯一稍微重大的事情,莫过于学校发起的修学旅行。
圣罗兰学院向来财大气粗,毕竟天价学费不是白收的,赞助费也不是白拿的。为了做面子,以及其他复杂的因素,学校每一学期都会举办一次修学旅行,并直接大气地包揽了全校师生的旅行费用,总共5天4夜,足够学生畅玩。
学校限定旅游地点范围,不过范围还是足够广,国内国外的地点都有,旅行地点由学生自行抽签决定。
抽签没有什么复杂的程序,就是直接以班级为单位抓纸签。
听着周围人欣喜地讨论自己要去法国某黎,英国某敦,霓虹某京,付臻看着自己手里写着的“圣罗兰学院”的纸签,陷入了沉思。
他对自己的运气有自知之明,原本已经做好抽中本市的心理打算,但没想到能够更逆天。
怎么会有旅游地点是圣罗兰学院的,直接在本学院旅游吗?
他这是什么运气?
他心如止水地看着手里的纸签,就听见讲台上辅导员发话道: “抽签的条子里,有一张的地点定得是圣罗兰学院,恭喜你中奖了。”
班里响起一众讨论声。
“这算什么中奖啊,不相当于哪里都不能去?”
“我去,天选之人!”
“这算什么天选之人?”
“天选的非酋不也是天选?”
也有人的思路与众不同: “抽中的人如果是死宅,那应该很爽吧。”
直接在学院寝室躺个五天,爽死。
“学校也真是的,居然将圣罗兰学院安排为旅游地点之一,难不成是有什么禁地之类的没开放,然后只对抽中了这次旅游景点的天选之人开放?”
“你小说看多了吧。”
听着学生们越来越离谱的猜测,辅导员终于解释道: “抽到圣罗兰学院的人,恭喜你可以享受整个学校,你一个人的学校,随意畅通,哪里都可以去。”
像是想起什么,她又补充道: “不过不用去食堂了,食堂师傅放假了,食堂没吃的。”
“……果然是我们想多。”
“幸好不是我抽中。”
“听说整个学校就一张这个离谱签子,什么倒霉蛋能抽中?”
付臻面无表情,将自己的纸签叠成一个千纸鹤放进口袋。
*
距离旅行校车发车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而花夏还在捣鼓自己的手机。
手机上次被林正溪摔了一下之后,虽然还能勉强开机,但是储存卡却损坏了,里面的录音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正尝试着修复。
但回想起林正溪威胁他的话,又有一点后怕。
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仅凭个人的努力是没办法动某些人的,只能依附其他人的力量进行整治。
他思来想去,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谢雅松。
谢哥为人最正义,因为某些原因对自己也好,而且和付臻关系不好,甚至说是势如水火也不为过,相信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身边的。
他找到谢雅松的时候,对方正站在私家车旁,看着管家将行李箱搬进后备箱。
校车是给特招生准备的,送他们去机场。
像谢雅松这样的少爷们,坐不惯校车,座椅太硬,汽油味太重,都是选择联系家里人送自己去机场。
花夏等着管家搬完了行李,才出声叫谢雅松道: “谢哥,我有事想和你说。”
原本面无表情的谢雅松,见到来人是花夏,表情温和一瞬, “你说。”
花夏将自己的猜测一字不漏地说与了对方听,见对方面色越来越凝重,甚至隐隐有发黑的迹象,他知道有戏了。
果不其然,他听见对方问道: “这件事情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花夏声音阮糯糯回答道: “我自己猜的,不过有录音……但因为我没保存好,已经损坏了。”
谢雅松想了想,又问: “你还有备份吗?”
花夏眼神一亮,万分确定对方和自己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连忙说道: “虽然没有备份,但是我还可以去套话,一定能套到有用的证据!”
“不要再去做这种事情,”谢雅松说, “这种偷录的证据,在法律上是无效的。”
花夏咬了咬唇,害怕谢雅松以为自己是法盲,降低对自己的印象,连忙说道: “我知道的,我不一定要报警,只是想着这些证据提交到校委会,一定会让付臻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这个词儿,让谢雅松眉心一跳,他试图纠正花夏跑偏的思想: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个人出车祸的事情和付臻有关。”
“谢哥,连你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吗?”华夏有些倔强地咬了咬唇,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你和付臻日夜相处,应该最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也明白他真的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站出来纠正他?”
谢雅松没有立刻辩驳他的话,而是道: “付臻顽劣,表里不一,心胸狭窄,确实让我感到恶心,更让我讨厌。”
花夏有重燃希望, “既然这样,谢哥,你就没有必要包庇他呀,一定要让他知道他的错误,让他以后不敢再犯!”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妄下定论,”谢雅松话锋一转, “虽然他的确品性不端。”
他脑海蓦地回想起幼时付臻一脸嫌弃,又一边喂养流浪猫的场景。
回忆涌上心头,谢雅松和花夏说话时不自觉得变得有些敷衍,略显冷淡道: “但他心里有一杆秤在,是有分寸的,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谢哥你在说笑话吗?”花夏目眦欲裂,情绪激动道: “他之前差点害死你,你说他有分寸?”
谢雅松冷淡的表情有一瞬间消失,被阴鸷取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件事情,花夏不应该知道的。
但花夏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注意到谢雅松微变的表情,只激动得想要一个答案: “谢哥,你说话啊!回答我!”
氛围陷入了短暂的凝固,良久,谢雅松才开口。
“你曾经救过我,我很感激你,”谢雅松表情和语气更显冷淡,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 “但付臻同样是我重要的人,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你不要介入。”
花夏顿了顿,明白自己方才有些无理取闹,也不想让对方为难,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之前已经从自己妈妈那里得知付臻和谢雅松关系不好的原因,付臻明明做出那么罪无可赦的事情,而谢雅松还愿意原谅他。
他心底生出无限的郁闷。
血缘关系真就这么坚不可摧么?哪怕对方做出那么跌破底线的事情,还是愿意无条件信任对方。
花夏不抱希望地最后劝说一句: “谢哥,你明知道他以前能做出这样的事,能害死许白也不是有可能的啊。”
“不必再提,”谢雅松指了指远方的校车, “你该上车了。”
*
辅导员说的并不是玩笑话,付臻真的可以随意进入学校的任何地方,哪怕是校长办公室。
因为整个学院除了他,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留守,连守大门的保安都休假了。
付臻对夜闯校长办公室这么刺激的事情没兴趣,有这空闲功夫不如多泡两天图书馆。
图书馆有九层,但付臻只去过前八层,第九层是教师专用,没有教职员工卡进不去,但今天这个门禁也失去作用了,任由付臻随意闯入。
他直奔第九层,想知道上面有些什么书。
但浏览了一圈第九层,才发现其实和前八层也没什么太大差别,唯一多的就是一些教学专用的工具书。
但大学老师教学往往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不会轻易照着教辅书上的教学,而仅仅是用作参考。第九层的教辅书用处不大,来的教师也不多,渐渐就被搁置了,甚至不少书积了灰。
付臻随意搜寻了一圈,拿了本快绝版的旧书准备下去看,只是在抽出书本的下一刻,一个小本子也从书里掉了出来。
是一个没有封面的小本子,窄窄的,小小的,便签本大小,也很薄,书页已经发黄了,显然已经有些年头。
看着有些像日记本,又像是记事本。
怀揣着不小心挖到宝藏的心情,鬼使神差的,付臻竟真的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是空白纸,正中间记录着这样的文字:
【恭喜你有幸找到了这个日记本,你将探索到这个世界的秘密。】
下面还有句备注: 【我将日记本夹在了《洛丽塔》这本书里,你能找到,说明很有品味哟^v^】
日记本的字迹相当稚嫩,偶尔还搭配颜文字,看着不像是大学生所写,更像是一个中学生的日记。
尤其是开头的那句,中二病满满。
付臻扯了扯唇,没想到自己会翻到一个小孩的中二日记。
不过想起小时候自己也画过藏宝图之类的东西,并将这东西交给别人,寄希望于别人真的能找到自己埋藏的“宝藏”。
那么这个孩子做的这件事,也就不是那么奇怪了。
抱着轻松娱乐的心态,付臻翻开下一页。
【现在我来告诉你世界的真相,虽然你有可能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哦^-^——你生活在一本书里,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是谁,但是大概就是npc或者路人,也有可能是像我这样的穿越者吧,哈哈!】
付臻瞳孔骤然放大,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近乎急迫地翻开了下一页:
【如果你是npc或者普通路人,那还是别读了吧,我怕你伤心,毕竟知道自己是一辈子只围着主角转的npc,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吧(替你擦眼泪>w<)】
【不过你有可能不相信,还觉得我只是个小朋友在恶作剧,毕竟我向身边的人说这件事,他们都不相信,真相明明就在面前,他们却不相信,真是太可恶了,哼╭(╯^╰)╮。】
哪怕头脑因为得知有另外一个穿越者的事实有些发热,情绪更是有些激动,但付臻下意识分析日记本主人的形象。
日记主人的用语一看,就知道年纪应该真的不大,况且也自称小朋友,估计年纪不会超过18,初步判定为中学生。
至于身份,想来应该不是老师,而是教职工的子女一类的人物,才有可能跟着进入这个图书馆。
不过也不排除一些有特权的贵族子女想要突破限制,强行进入图书馆的第九层。
两者皆有可能,但还是前者的概率更高。
付臻眸光微动,又继续翻着读下去。
【如果是穿越者,那就太好了,我竟然还有一个同伴,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么恐怖的世界。】
可能是日记主人觉得自己在写日记,也没觉得几年后真的会有穿越者看到日记,写得比较放飞自我,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害怕。
【不知道你是怎么穿进来的,我是看了一本小说穿进来的,那本小说也没啥特别的,最可恶是的那个作者才写了个开头,就害我直接穿进来了,真是太倒霉了呜呜呜。】
付臻回忆了一下,他当时看的时候,那本小说已经完结了。
那本小说有几万章,这其中必定有个时间差在里面。
付臻算了算,对方如果没说谎,并且现在还没离开的话,从他穿进来到现在,最少呆了五年以上。
付臻又看了两页,后面都是抱怨和求助的废话,他确认没什么有用信息后,没有研究直接跳过了。
可能是因为年龄不足,后面几页逻辑不算很通畅,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
他又连翻了十几页,手指一顿,终于停在了某一页。
【我有一定的证据证明,想要回到现实世界的办法就是走完书中小说的剧情!!我真的是太天才了,这样的方法都被我想出来了!太厉害了,夸夸我自己嘿嘿!】
可惜这位“小天才”显然没有意识将自己的证据告诉后来人,而是只说了结论。
走剧情这个猜测,和付臻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惜我穿越的时间点太早,主线剧情都还没开始,小说作者的书也只有个开头,什么剧情也不清楚,我真是太惨了呜呜呜。】
【不过也有幸运的事情啦,我的戏份就只出现在开头,应该做完开头那些事就可以出去了但还是要等一等,等剧情点开始后才行,我走完剧情,估计也是几年之后的事,还是要等几天。】
付臻试图通过回忆前三章的剧情,但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人物出场。
除了花夏和F4,就是他的戏份了。
花夏和F4身为主角,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穿越者取代。
而且这几个人除了颜思渊,他都有密切接触过,都相当本土化,没看出什么出格的地方。
他有自信在面对穿越者的时候,能看出对方的异常,所以应该不会是他们。
除了颜思渊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嫌疑。
至于原主,他之前大概搜寻过原主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穿越者的痕迹,所以不存在这个穿越者穿的正好是原主的身体,然后通过某种手段又穿回去了的情况。
思考无果,付臻继续翻看日记本。
【如果我的猜想正确,我会在几年后取走这本笔记本。祝我好运,耶(^-^)V!】
记录到此戛然而止,在这之后的纸页就是空白了。
付臻若有所思。
现在过去了几年,写下这些内容的人却没有取走日记本,是因为自己的主线剧情节点开始不久,暂时没完成任务回去,还是已经回去现实了,只是因为时间横跨几年,忘记了在图书馆放了日记本这回事。
……亦或者是回去的办法,根本不是走剧情,哪怕已经完成了剧情,依旧没办法回去。
付臻眼眸微深。
未知的谜团太多,可惜没人能给他答案。
不过他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上,还有一个和他一样的穿越者,甚至可能不止一个。
既然有第一个,有第二个,那么还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依旧没有答案。
付臻想了想,将读完的日记本放回原位,没有带走的打算。
他目前已然知道有另外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存在,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寻找这个穿越者。
平心而论,得知有另外一个人和自己一样,活在这个机械又冷漠的世界,作为异世来客的孤独感,顿时减缓了许多。
但哪怕如此,谨慎的付臻,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和自己是同一阵营。
虽然这本笔记的主人文字看着稚嫩天真,一副毫无保留的单纯模样,但也有可能是故意营造出的假象。可能是心机深沉之人,故意骗同为穿越者的人聚在一起,再反过来精神控制穿越者们做坏事。
如果是仗着知道剧情,在这个世界胡作非为,那么他绝对不会和这样的人为伍。
退一步讲,就算不是假象,毕竟也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时间的力量太过可怕,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对方现在成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被这个世界同化想要留在这里,他都不知情,也没有任何保证。
综上看来,与其暴露自己的异常,主动去寻找这位穿越者,还是隐藏自己同为穿越者的身份更为保险。
在遇到可疑的人物时,再用手段进行试探,让对方反过来暴露。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很多,留下这个笔记的穿越者如果放弃完成主线剧情,都不一定还在这个市区,想找到他概率太小,堪比大海捞针。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随缘。
只有一个人在的校园应该是孤独的,但付臻相当怡然自得,泡了好几天的图书馆,中途还抽空回谢家一趟吃了个饭。
因为谢雅松也参加了修学旅游不在家,付臻不用和他冷脸对冷脸,在谢家这顿饭吃得也算舒畅。
中途徐也小心翼翼询问道: “阿臻,回家住好不好,你一个住在学校宿舍我不放心,老是担心你吃得好不好,眼看就要入冬了,衣服有没有选好,回家住好吗?不要让妈妈担心……”
原本只是不抱希望的问一问,毕竟以前付臻很多时候都我行我素,不会听取她的意见,所以她完全没预料到付臻居然真的点头同意道: “好。”
他在女生宿舍,哪怕是一个人住单人间,但是同女生一起进进出出,总归还是不方便的。
谢雅松也住校,哪怕自己回谢家住,也不会和对方碰面。
不过理想是好的,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自己向校方提交了回家住的申请书之后,会立马就在谢家看见谢雅松。
对方旅游抽中的地方是著名旅游城市三亚,刚从三亚旅行回来,皮肤肉眼可见地黑了一点。
管家跟在他后面提着行李箱,他自己手里还提着了伴手礼。
徐也和谢风拆开礼物包装盒,饶有兴味地研究对方带回来的东西。
付臻不尴不尬地站在旁边,本以为没自己的事情,结果就瞧见谢雅松递了个精致的手提袋子给他: “礼物。”
虽然他现在厌恶付臻,但礼不可废,东西还是要送的,故意孤立或者忽视别人那种小家子行为,他不屑于做。
付臻见对方神态大方,便也从容接过: “谢谢哥哥。”
对方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
付臻有一瞬间迷惑,结果就见对方有些不耐烦地皱眉: “你的。”
付臻突然福至心灵,明白是要自己回礼。
可是自己的旅游地点就是圣罗兰学院,根本没有出过这个学校,更别提什么礼物了,如果非要送,可能只能将学校借的书给他。
他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对方也就是走个形式,没有为难他,而是说起另外的事: “等会儿到我房间里来,我有话要问你。”
付臻想了想最近应该没做什么事情惹到他,对方面上也没动怒的样子,想来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晚上吃完饭,便放心地上楼去找谢雅松了。
他敲了敲门,听见对方说“请进”,便直接推门而入。
谢雅松的房间比他的更大一些。装修风格与他的个人性格极其相符,黑白格调,极其简约。
房间虽然很大,但东西不多,最惹眼的大概是那一整排书柜。
书柜上放着很多书,粗略一看,大概有上千本。书柜旁放置着书桌,上面没有很多东西,只有一盏台灯和一本合上的书。
付臻看了一眼书脊,知道对方现在正在看尼采的《查拉图特如是说》。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听见坐在椅子上的谢雅松突然发问道: “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付臻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哪种事情算出格?”
“违法犯罪,”谢雅松想了想,给他划定范围, “会蹲局子的那种类型。”
付臻见他神色认真,便也认真想了一下,片刻后,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上次打了一架,进去做了一次笔录。”
听见付臻进局子做笔录,谢雅松拧眉,心情有些复杂: “你还学会打架了?”
以前付臻受欺负都是躲在他后面,一边哥哥,哥哥地叫,求他保护,又一边让他来出头。
以前谢雅松为了对付那群欺负付臻的混混,受了好几次伤,也进过好几次局子,警。局的人都已经脸熟他了。
后来他上了大学,付臻还在上高中,能见面的时间大大减少,关系也淡了许多。
只是没想到短短几年过去,当年求他保护的人,已经也已经学会自己动手保护自己。
他很想劝对方不要再打架,但想到现在两人的关系,又实在没有立场说出来,于是又生硬问道: “还有没有别的?”
付臻回答得很快: “没有了。”
谢雅松没有再逼问他,而是看着付臻的眼睛,见对方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心里有了决断。
“那你回去吧。”
像是想到什么,谢雅松又嘱咐道: “你和花夏闹矛盾了?”
“没有。”
谢雅松只当他不愿意说实话,脸上有些不高兴,又嘱咐道: “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不要为难他,也不要和他计较,他身世不好,你多体谅体谅他。”
说完,他看着付臻,指望得到一点反馈或者反应,可惜对方脸上始终是平平淡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说来也奇怪,他这表里不一的阴险弟弟,上了大学之后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见他生气,也很难明白他在想什么,什么情绪都隐藏在心里。
他不知道是付臻学了什么新的花招,还是真的潜心变好,但目前来看,应该不算坏事。
他点点头, “你回去吧。”
付臻被对方这么莫名其妙地叫来,又莫名其妙地赶出去,也没有生气,而是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房间。
在谢家也没什么事情做,付臻无聊,也想抽出两本书来看看,可惜他的房间和谢雅松大有不同,找来找去,也只能翻出来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
他最后不抱希望地抽开置物柜的抽屉夹层。结果居然看见夹层置放着一个黑色日记本。
付臻是一个好奇心不算重的人,但他的运气也是迷惑,老是翻出别人的日记本。
毫无疑问,这是原主的日记本,里面应该记载了很多他的想法。
付臻原本没有打开看的想法,但想到刚才谢雅松对他奇怪的态度,最终还是翻开了笔记本。
前面都只是原主的一些碎碎叨叨,写他的一些日常生活,哪怕是记录日常,还是隐隐可以窥见他对谢雅松阴暗的嫉妒心。
写日记大概都有这种通病,前面都还是工工整整的字,一笔一划写成,后面笔记就有些仓促,可能是因为懒怠,又或者是为了发泄,字体渐渐跑偏甚至扭曲,有些字付臻甚至很难辨认。
他勉强辨别着,一览而过,前面全都是小学生写日记式的流水账,翻了几十页,终于翻到一篇有用的东西。
【ly某一天突然给了我一个西方法阵图纸和一个布娃娃,那个布娃娃很丑,丑得让我有点恶心,但他却神神秘秘地和我说,可以用这个法阵和布娃娃报复讨厌的人。我从来不迷信这些,这些东西太玄学了,但说实话,我心里有一刻,还是想将这些东西用在谢雅松身上。】
ly这两个字母,高频率的出现在原主的笔记本里,但之前都只是记录和ly的吃喝玩乐,应该只是狐朋狗友一类。
不过直到看到这一篇,付臻的眼神渐渐变得凝重。
【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想试一试,我按照ly说的方式用在了谢雅松身上,但几天过去了,好像谢雅松有没什么反应,果然玄学什么的没什么用, ly这个家伙果然在骗人。】
【我去,不知道为什么谢雅松真的开始生病了……应该是巧合吧,应该是巧合,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东西。】
【谢雅松的病越来越重,甚至住进了icu,不会真的和这个娃娃有关吧。】
后面的笔记越来越乱。
【医院没检查出来谢雅松的病症,只让家里人准备后事,太奇怪了,医院怎么会检查不出病症,怎么回事……】
【怎么办……好像玩脱了,谢雅松好像真的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那个娃娃!】
【被发现了……】
后面便是一片空白了。
付臻合上笔记本。
ly这个人有问题。
原主连在笔记本上都没有直接写他的名字,而是用缩写代替,要么是不知道他的真名,要么是……不敢,想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现在原主和家里人闹翻的原因也搞清楚了,就是因为原主对谢雅松施展了巫蛊之术,然后被谢家人发现了。
谢家家主谢风是个商人,就算不迷信,但从商也难免忌讳风水邪术之类的东西。
原主不仅搞邪术,还把邪术用在自己的亲哥哥身上,也难怪谢风会这么生气,事后很久也要他认错。
至于谢雅松生了什么病他不清楚,这个娃娃到底有没有用,他也不清楚。
付臻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之说,只是他身上又发生了穿书这种事情,这很难用科学解释。
原主说的这个诡异的娃娃应该是不见了,想来应该是被谢风给处理掉了。毕竟这么晦气的东西,不可能再留在谢宅。
他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这个叫ly的人。
明明他拥有原主高考之前的所有记忆,但是他脑海中却完全没有对于ly这个人的印象。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ly是在原主高考之后,到离家出走这段期间认识的,这和笔记本上的记录时间也相当吻合。
不管怎么说,这个ly绝对不简单。
如果真是的那个诡异的娃娃对谢雅松起了作用,那这个ly可以说是极其具有危险性。
这个ly故意接近原主,又在他穿过来的之后再没出现,想来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谢雅松,原主是被利用了。
当然这以上所有的推测,都是建立在这个娃娃真的对谢雅松造成了影响。
如果谢雅松只是单纯生了一场病,那么以上所有都不成立了, ly也可能只是个单纯的狐朋狗友,在原主被赶出谢家失势后就跑路了,这种猜测也有可能。
付臻更希望事情的真相是单纯的第二种,否则有一个这样的可怕且未知的敌人隐藏在背后,实在是麻烦,且令人胆战心惊。
不过作为一个卑微的大学牲口,哪怕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第二天还是要照常吃饭上学。
今天有早八,付臻精神还陷入恍惚中。
毕竟之前其他人去旅游,他则轻松地规划了几天的生活,刚习惯这种自由轻松的生活,又突然要上课,难免有些假期综合征。
谢雅松早早地坐着司机的车去了学校,付臻没有车坐,也不想打车,索性步行去学校。
谢家距离学校的距离不近不远,半个小时可以到达,这段时间正适合放空。
他走进学校,路过一丛丛的花坛,也没有闲心欣赏花坛里面万年不变的花种,而是直奔着教学楼。
一边回忆着是在哪个教室上课,一边准备上楼梯,就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左肩。
他反应略显迟钝地向左看去,那人的声音却在他右边响起,伴随着熟悉的轻笑声,温柔清浅: “阿臻,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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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琼玉:你离那个疯子远一点。
花夏:你离他远一点。
两人:不听
付臻以为的开头:前三章
日记本主人说的开头:前五百章(对于一个几万章的小说而言)
猜猜第一个是谁的日记本吧哈哈,应该挺好猜的
在写第二个日记本的故事的时候,有一点毛骨悚然,总回想起之前看的一部恐怖片,没错,就是《安娜贝尔》(闭眼)(不愿回忆)
第23章
救人
祁无庸露出那张俊秀清逸的脸。
几天没见,他比下雨那天见到的更瘦了,或许是因为在养病期,吃的食物有所限制,营养跟不上,脸上本就不多的肉,更是完全消瘦下去,显得更加清瘦脆弱。
哪怕已经入秋,也丝毫不惧冷风,只穿了一件白衬衫,露出白皙瘦削的锁骨。
“在哪个教室上课?”
两人哪怕年级不同,专业也不同,却有共同的公共课,今天就是要去一个教室上公共选修。
付臻随意报了一个教室号。
两人算是卡点来的教室,哪怕是公共课的专用大教室,后排也早就被占满,只剩下第一排还有剩余位置。
付臻刚想坐下,就听见有人喊道: “付臻,这里!”
坐在后排的一个女生冲他招手,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置。
付臻回忆了一下,没有关于这位女生的相关记忆。
回忆间,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他转头,就见祁无庸冲他笑得温柔,只是说出的话却并非如此轻松, “你要抛弃我,去和那个女生坐一排么?”
付臻: “……”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没有回答祁无庸,而是将教材直接随手放在第一排的位置上,随后坐进去。
祁无庸无声勾起一个笑,也跟着和他并排坐一起。
公共课老师在台上念着PPT,祁无庸百无聊赖,偏头一看,就见自己的日抛型同桌正在记笔记。
他起了坏心,突然凑近,冲对方耳朵吹了一口气。
然而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手下的笔没有停过。
本期待着对方受到惊吓躲闪,或者是害羞地缩缩脖子之类的,最好是能引起讲课老师的注意。
可这些反应,付臻全都没有。
祁无庸微微皱眉: “你没有感觉么?”
付臻抄写完PPT上的最后一个字,才委尊纡贵地甩了他两个字: “无聊。”
祁无庸扯了扯唇,不经意偏头,就瞧见对方微微发红的耳朵。
原来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祁无庸唇角笑意更甚,欲盖弥彰地抬头看老师放映的PPT。
两节课结束,付臻收起课本就要走出教室,就听见身后有道女音道: “付臻,能等一等么?我有话想对你说。”
付臻转头,就见是上课之前帮他占位置的女生。
旁边有还没走的人听到,顿时发出一声声起哄,但更多的是沉默看好戏的人。
付臻被许多人看着,女生同样也是受人瞩目,不过她分毫不露怯,自信大方地走过来,微微一笑道: “我想和你做朋友,如果可以,还想和你进一步发展一下,能给我你的微。信吗?”
付臻还没回话,就听见旁边看热闹的议论道:
“是季家的大小姐耶,听说她挺高冷的,没想到现在会主动追求人……大小姐那句话应该是要追求人的意思吧?”
“演的吧,我去,这个世界有点魔幻了,大小姐居然会追求一个女生……应该是女生吧,很漂亮耶。”
“被大小姐追求这人什么来头啊,感觉圈里没怎么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他是我们班的,一个特招生而已,季节大小姐脑子坏掉了?放着龙潜,林正溪这些优质男不追,去追一个特招生?”
季晓眠将那些话听在耳朵里,笑意倏地淡下去,冷着脸冲围观人道: “我喜欢什么人,用不着你们这些杂碎置喙。”
刚刚说小话的人顿时不敢吭声。
季晓眠还算满意地收回视线,又看向付臻: “可以给我一个回答了么?”
她刚才那一声,不只将围观群众震住了,连带着付臻也得好好思考一下用什么语言拒绝,才能不得罪这位大小姐。他还想平稳度过这四年,招惹上主角团已经足够麻烦,再来一位大小姐,实在承受不了。
正等他思索之际,肩膀骤然一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无庸站在他身旁,手搭在他肩膀上,还是那股轻缓温柔的语气: “当然不行,付臻很有边界感,不喜欢陌生人靠近,还请这位同学不要让他为难。”
季晓眠不吃他这一套: “祁无庸,你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轮到你替人说话了?”
她说话锋芒毕露,毫不留情面。
祁无庸没有搭理她,而是垂了垂头,目光有些受伤地看向付臻: “你也在意我的身份么?”
付臻: “什么?”
他有些跟不上祁无庸的脑回路了。
你是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样,因为嫌弃我的身份,所以想远离我,”祁无庸放下搂着付臻肩膀的手,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手腕,神情脆弱道: “更不想和我产生联系,所以才不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是么?”
付臻大概有点明白对方在唱哪一出了,顺着他的话答道: “当然不是。”
他远离祁无庸,自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这个人本身的危险性。
祁无庸突然看了一眼季晓眠,顺势问道: “那我可以拥有你的微。信么?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围观群众发出尖锐的爆鸣:这是什么修罗场。
少爷小姐争相要一个特招生的微。信!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这个新生是魅魔吧!
被人误解是一种宿命。
甚至已经被旁人换了一个物种的付臻想了想,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名片。
祁无庸扫了扫,添加好友成功。
他似乎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一个季无眠,亮了亮手机屏幕,微笑道: “不好意思,好像还是我抢先一步,你随意。”
季晓眠肺都要气炸了,铁青着一张脸, “祁无庸,你怎么敢!”
“没什么不敢的,”祁无庸脸上还是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语气温柔道: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季晓眠心头一凛,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又很快镇定下来,面上又恢复成刚才一般的游刃有余: “看来今天时机不合适,付臻,我们下次见。”
说完,有些厌烦地拿起手提包离开。
热闹看完,人群也慢慢散去。
付臻也准备离开,拿起手提包,看向旁边冲他笑的人: “谢了。”
“不用谢,看你一副苦恼的样子,总不能真的置之不理,”祁无庸轻松道: “当然,我也是真的想要你的微。信。”
所以也不介意做这么一回显眼包。
付臻点点头, “以表感谢……”
“以身相许,”祁无庸玩味道: “还是请我吃饭?”
付臻慢吞吞道: “以表谢意,你借我的那两万,就不用给利息了。”
祁无庸微笑,忘记这茬了。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准备前往食堂。
祁无庸看着前方人来人往的学生,就听见身边人道: “你刚刚说那个女生要对我做什么,是什么意思?”
“她馋你美色。”祁无庸轻笑,随口胡扯道。
“……认真一点。”
他自认为在这个帅哥美女云集的学校平平无奇,勉强算得上耐看类型,但也不是那张会掀起腥风血雨的盛世美颜。
说那位大小姐图他的脸,实在是夸张。
祁无庸脚步微顿,突然转头,盯着付臻的脸扫了两圈,蓦地一笑,突然伸出手掐住对方的下巴: “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他平日贯常伪装的温润和煦全然不见,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除开调侃和戏谑,还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侵略性。
付臻有些不舒服地拍开他的手,祁无庸也很识相地松手。
只是付臻的皮肤确实脆弱敏感,只是用手一捏,原本白皙的下巴,就留下殷红的印记,惹人遐想极了。
祁无庸看了两眼,又恢复成往日的温润模样,语气柔和道: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原本还有点生气的付臻眼皮一跳,脑海突然想到原主日记本里的ly,于是他下意识问道: “你以前见过我?”
祁无庸不愧是谜语人天花板,脸上还是挂着笑,令人难以捉摸: “你猜。”
付臻还想再问,就听见远方有人尖叫道: “你们不要过来!滚开!”
两人下意识寻声看去,就见教学楼墙角处,隐约见两个学生在撕扯谁的衣服。
路过的人不少,但都对近在眼前的校园欺凌事件视若无睹,直接擦身而过,直奔食堂。
付臻距离几人有一点距离,不过今天出门戴了眼镜,还是可以通过身形发型以及偶尔看见的正脸,辨认出欺负人的就是很久没看见的冯南,旁边帮着欺凌的,应该是小弟之类的角色。
被欺凌的人因为死命挣扎,在地上狼狈地爬,灰头土脸的,看不清脸。
不过付臻已经从对方凄厉的喊声,听出了是谁。
祁无庸嘴角噙着笑,问旁边的人: “要过去帮忙么?”
“……不了。”
祁无庸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可和你的善良性格不相符,崩人设了哦,见死不救可不行。”
付臻颇为冷淡地看了他两眼: “我对救路边的死狗没兴趣。”
祁无庸被他的比喻逗笑了,意味深长道: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姑且出手帮忙一下。”
那天晚上他过,要当个好人呐。
付臻眸光微动,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看着他过去朝着冯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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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雄竞
被欺凌的人正是花夏。
但付臻并没有见义勇为的爱好,只是看着祁无庸的背影。
他和冯南交涉了什么,付臻并不清楚,隔得太远了,说话声音也不算大,听不清。
不过最后结果显而易见,冯南虽然脸上还是生气,但还是被祁无庸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处于弱势的花夏,狼狈地将自己的衣服穿好,擦掉脸上沾着的灰,楚楚可怜地看着祁无庸: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祁无庸微笑,对这种好人卡好像很受用。
花夏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抹眼泪,满目感动道: “真的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应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对于他的示好,祁无庸泰然处之: “不用,我要回去找我的朋友了。”
他偏头,看向远方的付臻,花夏也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本笑着的脸,在看到付臻的瞬间垮下来。
他有些心虚,下意识垂下头,声音有些虚道: “你是和付臻一起的啊。”
祁无庸听出他语气的不对,笑问: “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花夏摇摇头,又点点头,猛地抬头看向他, “不过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祁无庸眸光微动,淡笑道: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
花夏被他清朗的笑容晃了神,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却见对方已经转身离开。
他还在回味祁无庸救他时的从容泰然,一切都那么让人心动。
因为只顾着花痴,浑然未察觉对方转身时,原本挂着的笑倏地落下来,露出寡淡且冷漠的神情。
这个主角,当真是蠢钝。
没有一点进步啊。
祁无庸这么想着,就见远处的付臻似乎在看他,便又挂起清浅的笑容。
然而对方却没有等他,而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祁无庸的笑意彻底维持不住,看着付臻离开的背影,没有追上去,唯有眼神阴沉一瞬,蓦地,又轻笑出声: “生气了么?”
唇角带笑,多情的桃花眼微弯,笑得比平常更温柔,唯独眼中没有半分笑意。
*
付臻离开自然不是因为生气祁无庸救了花夏,事实上他根本没把这两人放心上。
离开只是单纯因为,有人托学生告诉他,去一趟教学楼,有事情找。
若是无关人员,他直接置之不理,但这个找他的人,是许久未在学校露面的颜思渊。
*
连夺了101场竞赛冠军的颜思渊返校了,这件事情不可谓不轰动,许多学生竞相围观,像是在看什么珍惜动物。
“这就是颜思渊啊,感觉不太脸熟,确实没怎么见过他耶。”
“人家忙着搞竞赛呢,都没有待在学校。”
“不过……感觉怪怪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耶,这是可以说的么?”
“可以说,我感觉不如龙少和林少有魅力,散了吧散了吧。”
围观群众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付臻赶来时,只有颜思渊一个人站在教学楼大门前,孤零零地等人。
颜思渊身上有明显的白化病特征,皮肤白得透光,白发白眉,仙气凛然,唯独瞳眸是淡淡的粉白色,看着不像是一个次元的人。
白化病不能见阳光,很少出门,哪怕出门也必须要打伞。所以颜思渊也随身带着把黑伞。
付臻看了看在室内撑伞的颜思渊,沉思片刻,提醒道: “伞。”
颜思渊没说话,唯有眼睛张大了点,有点状况之外的迷茫,但还是听话地收起了伞。
付臻扫了他两眼,又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颜思渊的迷弟迷妹在偷窥或者偷看。
明明同为F4之一,颜思渊的存在感却比其他人都弱很多,甚至没什么迷弟迷妹。
是他的气运受到了影响?
他又想到了前几天看到的日记本。
如果颜思渊是穿越者,又真的用什么手段改变了自己的气运,让自己不再那么引人注意,也是有可能的。
之前他就有所怀疑,有怀疑便想试探一下虚实。
不过如何试探是个问题,既要不暴露自己成为穿越者的身份,又要试探出对方的虚实。
付臻之前还没有头绪,所以这次颜思渊会主动找上自己,便要抓住机会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对方道: “有个双人竞赛,能和我一起参加么?缺人组队。”
这是付臻第一次听见颜思渊说话,和他不经意间透出来的傻气不同,音色偏冷,如玉石击冰之感。
语气也是平波无澜的,没有起伏,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情绪,如同没失去生命的玩偶,空洞寡淡。
付臻想了想,顺着他的话问道: “什么类型的比赛?”
明明是很好回答的问题,但颜思渊就是保持沉默,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
良久,他突然出声。
“我没说么?”他的语气平波无澜, “诗词拼写竞赛。”
明明没什么语气,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付臻就是莫名能从他脸上感受到一丝懊恼。
他又问: “为什么找上我?”
这次对方回答得很快: “上次英语竞赛,你记忆力不错。”
而诗词拼写竞赛,考的就是记忆力。
付臻受到对方夸奖,没有露出高兴之色,而是若有所思。
颜思渊看穿了上次英语竞赛,自己完形填空全对的把戏。
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突然语气闷闷道: “帮我拿一下伞,谢谢,鞋带松了。”
说着,二话不说将伞塞付臻手上,弯腰蹲下系鞋带。
颜思渊一边低头系鞋带,一边说道: “诗词拼写竞赛下周二下午2点开始,在秋溪路风和大楼15层举行。”
因为颜思渊蹲在地上系鞋带,付臻能轻易看到他的发旋。
他突然很想揉一揉对方的头发,不过他的理智还是止住了这一危险的想法,转而一本正经回答道: “我好像还没同意参加。”
“没同意吗?”系好鞋带的颜思渊站起来,看着面露遗憾的付臻点点头, “再见。”,
他从付臻手里拿过伞,就要撑伞离开,就听见付臻问他: “你要去哪?”
颜思渊慢吞吞回答道: “去找下一个看上的搭档。”
付臻: “……”
看着颜思渊真的要离开,付臻确定对方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后,他承认自己确实被这人打败了。
“回来。”
最终付臻为了和颜思渊多相处套一套对方的信息,硬着头皮参加了诗词拼写竞赛。
这个比赛主要是考记忆力和反应力,记忆力付臻算一绝,而作为竞赛之王的颜思渊更是没话说,两人联手轻松拿下了冠军。
付臻不喜欢抛头露面,只让颜思渊上去发表获奖感言。
等对方从领奖台下来,他问颜思渊道: “你为什么会参加那么多竞赛?”
他决定从侧脸切入,深入了解一下颜思渊这个人。
“因为喜欢。”
对方答得很快,付臻又问了一遍: “没有别的原因?”
颜思渊微微垂头,付臻在比赛的时候观察过,这是对方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他等着颜思渊抬头,然后就又听见对方说: “因为喜欢。”
付臻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觉得这人确实有一点呆头鹅的属性在,也有几分像几年前写日记的那个小孩。
但仅仅凭借表面的相处,就一厢情愿地认定某件事情,结果实在是太武断了,他还需要更多的佐证。
只是还没等到他找到几乎来佐证,颜思渊就人间蒸发了,怎么样也找不到人影。
还是四处打听,才知道颜思渊为了参加一场厨王争霸比赛,已经坐飞机去了意大利。
他真的很爱竞赛。
还没煮熟的鸭子飞了,付臻也不气恼,而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生活,除开上课,就泡在图书馆看书。
只是这种平淡生活刚开始一天,就被人打破了。
林正溪站在图书馆门口,颇为拉风地靠在图书馆墙壁,在室内戴着副墨镜。
看到付臻出现,他将墨镜抬到头上,有些抱怨道: “终于找到你了!”
付臻不明白这位和自己无冤无仇的林少爷,非要找自己是要做些什么。
像是看出对方脸上的不待见,林正溪嘟囔一声,脸上的怨气更重了: “shit,你为什么老是和颜思渊在一起?”
付臻不想搭理他,慢慢走出教室,但林正溪就是要死皮赖脸跟着他,非要问出一个所以然。
付臻最受不了被人缠,淡声交代道: “一起参加了一场竞赛。”
“不信,颜思渊那个竞赛狂魔我能理解,我可看不出你有什么竞赛热情,”林正溪觉得自己看透了所有真相, “你就是对颜思渊本人有所企图。”
严格说来,他猜得也不算错。
付臻顺着他的话说: “他这个人确实有些特别。”
“特别,特别在哪儿?”林正溪的语调微微拔高,但他本人毫无所觉, “你怎么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平平无奇,性格寡淡的人?”
付臻认真想了一下: “他很会搞竞赛,外貌也很特别。”
他对颜思渊的这两个特性也是挺好奇的。
对方很擅长竞赛,智商什么应该都是远超常人的,但平时表现却有一种被抽走脑干似的傻气,反差感很强。
至于外貌,白化病人真的很少见,外貌也与众人不同,真的很难不在意和好奇。
然而以林正溪的脑干,他只注意到了付臻第二个在意的点,冷哼一声: “少见多怪,白头发,白皮肤,白汗毛的人没见过。”
付臻想着回寝室的路,随口搪塞道: “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林正溪心里莫名烦躁,语气也逐渐烦躁,说话没了分寸, “好奇人家下面的毛是不是也是白色的?”
付臻脚步微顿。
林正溪下意识看向他,就见付臻眉头微拧,白皙的脸没什么血色,唯有唇色嫣红。
那张唇冲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下流。”
林正溪莫名生出一股兴奋,他突然很想激一下付臻,看看这人会不会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于是他脸上又带上往日轻佻的笑容,语气暧昧道: “我下流?也是,自然是比不得你冰清玉洁。”
看付臻没搭他的话,视线也不再与他对视,唯独眉头越拧越紧。
林正溪玩味地说道: “你这样的人,会不会连那种小说都没看过?视频应该也没看过吧?”
付臻认真心底的厌恶,没搭理他。
但林正溪却误将对方的厌恶当做羞赧,于是愈发兴奋道: “看来是了,你一天天都泡在图书馆,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一定没看过这些东西吧,等着吧,我一定要让你开开眼。”
第25章
搬家
付臻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结果他没想到第二天泡图书馆时,对方直接大大咧咧闯进来,在他眼前放下一本书。
封面十分露骨,白花花的肉。体相互交缠,封面字体巧妙遮挡住一些关键点,给人一种欲拒还迎,想入非非的淫。靡之感。
林正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着轻佻的笑,轻声道: “看看吧,让你蜕变的。”
付臻无动于衷,拿起手里的书换了个位置,希望对方识趣一点,不要再纠缠。
但林大少爷要是识趣了,那就不是林大少爷了。付臻刚坐下的位置还没坐热乎,那本书又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不看是吧,”林正溪嘴角的笑意缓缓扩大, “没事,我会帮你的。”
话音刚落,他相当粗暴地直接将书页翻开,露出里面的污秽之处。
看了一眼书里的内容,他有些小小的嘚瑟道: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朋友身边要来的珍品,区区小黄。文太低级了,我直接找个带图绝版孤品,你好好看看,开开眼。”
他的声音不算小,整个图书馆的人都能听见。
但没有人敢冲他发火,或者是露出嫌弃之色。
他们都是围绕主角转的,图书馆一半的人在花痴,心底疯狂尖叫。另外一半的人在疯狂拍照发朋友圈,并配文“遇见他,如春水映梨花”。
林正溪已经习惯受人注视,可以轻松无视身边人狂热的视线,还能一边轻松地对付臻道: “看一眼吧。”
“……无聊。”
林正溪不死心,他实在太想打破付臻那副如同一潭死水平波无澜的假面,露出一点别样的神采。
想看他那张如同冷玉一般的白皙脸颊,染上胭脂一般的红意,想看那双冷淡的眼眸陷入情。欲的漩涡,染上迷蒙,变得失神。
虽然付臻不看,他就拿起书,翻到他觉得最带感的一页图画,直接将这一页怼到对方眼前。
付臻没有防备,对着图画看了两眼,又淡然挪开视线,仿佛刚才的画面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慢条斯理合上自己的书,认定今天诸事不顺,想着干脆回寝室算了。
“为什么不看我带给你的书?为什么你没有半分反应?”林正溪略有一点挫败,下意识看了眼付臻手里的书,因为对方已经合上书,可以轻易看到封面。
他蓦地一笑,略有促狭道: “我还当你是真的不喜欢,原来你自己就已经在看刺。激的东西了。”
付臻现在看的书,书名叫《丰。乳。肥。臀》。
因为名字十分有画面感,所以林正溪立马就联想到了,眼睛弯成一道细缝,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虽然是带着调侃之意,但林正溪就是莫名感觉到了一种不爽:眼光真俗,居然喜欢这种类型。
付臻不作二想,就知道林正溪这种脑子比核桃仁还小的家伙肯定想歪了。
他懒得辩解,我行我素,将借的书归还后,就提着包离开图书馆。
林正溪为了完成自己梦中制定的计划,之后几天也是死命缠着付臻,希望对方能够将他找来的珍品好好看完。
因为林正溪的纠缠,付臻这几天内都没有再去图书馆,而是拿着借着书走去天台看。
但这次天台上又有人,还是熟面孔。
“来吹风?”祁无庸望着远方,那身万年不变的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付臻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站: “算是。”
“我也喜欢在天台吹风,以前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来这儿吹一下风就好了。”
纤细的手指撩起祁无庸脸颊边的碎发,轻松地将碎发别在耳后,笑语盈盈说道。
付臻挑眉: “吹一下风就能好?”
齐无庸笑了笑,语气轻快,像是在哄小朋友一般: “因为烦恼都被风吹跑了呀。”
付臻沉默了一瞬,没有回复。
“听说你现在不住校了?”祁无庸换了个话题。
付臻点头,不置可否: “你知道的,我现在的身份,住女生宿舍不方便。”
祁无庸淡淡笑道: “既然你从学校搬出来了,那不如再搬一次,和我一起住,怎么样?”
他嗓音温柔,眼皮慵懒地掀了掀,像是不经意蛊惑道: “我租了个大平层,周边环境很好,房间很多,我一个人住,有些浪费了,正好缺一个室友。”
“不了,”付臻认真给出建议, “你如果缺室友,可以网上发布征集启示。”
祁无庸选择性没听见他后面一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 “真的不考虑和我一起住吗?我听说你和你哥哥的关系不好,住在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会很难受?”
付臻还想再拒绝,但突然想到之前猜测祁无庸也是穿越者的可能性,又犹豫了。
不过,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试探,而和另外一个人合居,一起生活吗?
祁无庸也看出了付臻的犹豫,他心底生出一种淡淡的愉悦。
只要有所犹豫,那便是有突破口,可以攻克。
这么想着,祁无庸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悲伤,和隐藏在悲伤后的委屈。
他突然伸手抱住付臻,手状似无措地搭在对方瘦削的肩膀上。
付臻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推开,就感受到对方将头也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道:
“林家的人都不喜欢我,我那两个弟弟也讨厌我,我没有朋友,甚至能说连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我一个人,真的好孤独……只有你对我好,求你陪陪我。”
对方声音很轻很柔,流露出的情绪像是漂亮易碎的花瓶那般脆弱,稍微一碰就会碎裂,叫人揪心,不想同时也不敢拒绝。
纵然知道对方有演戏的成分,但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很难不动容。
但付臻眸光微动,灵光一现,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祁无庸现在说话的感觉,与日记本上的口吻不谋而合。
但这是奇妙的感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毕竟撒娇谁都会,有可能是巧合。
不过不管怎么样,祁无庸身上确实表现了很多反常的地方。
要不要赌一把?
他没有当即做决定,而是说: “过几天我再给你答案,我要回去征求一下家里人的意见。”
说是征求家里人的意见,但付臻没有将这件事给谢风徐也说的打算。
他甚至没有管合居这件事,而是回到家里自顾自开始清理线索,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写在笔记本上,一点一点整理缕清。
看着笔记本上分析出来的线索,付臻眉头越皱越紧。
有太多问题得不到答案,只能困死在这一步。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最终目标都是回到现世。
他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很强烈,但是如果照着书里的剧情走,走完所有剧情,这样的方法真的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无从验证。
如果不踏出这一步,他可能会一直停留在原地。
他想了想,第一次打开给祁无庸聊天框,给对方发了条消息。
【这周末我搬过来。】
祁无庸看着对方发来的短信,唇角勾起一个吊诡的笑容。
鱼儿上钩了。
付臻,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种程度吧。
*
付臻二次搬家的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他的行李不多,移动也方便,但作为“好室友”的祁无庸还是主动请缨帮他将东西搬到房间。
之后便是付臻将行李箱的东西取出来摆放在房间里,这种事情祁无庸就不好帮忙了,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付臻忙碌。
不得不说又高又瘦仪态还好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好看。明明付臻只是进行着取东西,放东西这样机械又寻常的动作,但祁无庸就是觉得他做这些事情很赏心悦目,并且看得津津有味。
等付臻忙活完,太阳已经快下山了,祁无庸顺势开口道: “一起去吃晚饭,怎么样,我的新室友?”
这样的称呼,付臻没什么意见,轻轻点点头。
缺钱的两人,选择了吃街边最常见的火锅串串。
已经入秋,吃火锅串串正合适,不过因为是在包间,两人还是吃出了汗。
付臻随意拿纸巾擦了擦,随口道: “小心点你的白衣服,沾上油点很麻烦。”
他话音刚落,祁无庸手里的串流下一滴油,正好滴落在白衬衫衣领上。
付臻脸上有些难受,祁无庸倒是没什么感觉: “没事,回去就脱掉洗了。”
付臻没忍住,提醒道: “今天才十六度,你要角色扮演冰雪王子?”
这么冷的天,就穿一件白衬衫,多多少少有点问题在。
祁无庸笑道: “你说的是,回去就添衣服。”
付臻没再说什么。
两人中途没再说一个字,只安静吃着东西,但莫名契合,气氛没有尴尬的感觉。
只是这种和谐的安静,被祁无庸的电话铃声打破。
他没有接,而是伸筷子去捞番茄锅里的虾滑,任由手机震动却毫无动作。
电话响了十几秒,最终因为待机时间过长被挂断。
但对方的人似乎非常坚持,很快又打来了第二通。
祁无庸还是没理,又开始捞红汤里快煮烂的宽粉。
付臻一直听着铃声,虽然有些吵闹,但没有感到不悦。
他知道是祁无庸故意不想接,但又不能明面上关机或者挂断,于是干脆选择“装死”。
见对方神色如常吃着饭,他便随口问道: “是有什么事情?”
祁无庸咬掉半个虾滑,满足地露出一个淡笑,语气同样随意道: “今天是我和龙潜订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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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报复
付臻筷子夹住的虾滑掉入碗里,他沉默一瞬,问道: “那你现在……”
没去订婚现场,而是在这里陪他吃火锅?
“那种让人厌倦的事,我不想应付。”祁无庸笑容无奈,一副走到眼前这一步,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微微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瘦削的锁骨,看着脆弱至极,像是雨中被打湿翅膀的蝴蝶,能够轻易被掌控毁灭。
但付臻不会相信对方故意露出的假面,只是淡声道: “你应该有解决的办法吧。”
“没有,”祁无庸朝他轻轻一笑, “我不可能对付一个偌大的林家,他们让我去参加订婚仪式但我没听,现在指不定在四处发动人寻找我。”
付臻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就听见祁无庸微微一笑道: “所以只能请你帮我掩护一下了。”
付臻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见祁无庸笑意灿然,桃花眼微弯,笑容清朗毫无阴霾说道: “我知道你最好了。”
付臻: “……”
对着这样一张脸,确实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当然,两人还算幸运,没有遇到来捉人的林家人。
在学校祁无庸也是除了专业课,其他课程几乎都不去上。
付臻问他时,他只轻笑道: “那些课程我都申请免修了。”
虽然免修的条件苛刻,但还是能勉强达到。
付臻对此无话可说。
堵不住神出鬼没的祁无庸,但上课十分规律的付臻,却是很容易被逮住。
已经很久没看见过龙潜了,对方之前染得火红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墨绿色,似乎别有含义。
哪怕染了一个相对忧郁的颜色,但一开口,那火爆的脾气怎么也藏不住: “你把祁无庸藏哪儿去了?”
付臻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他也是装蒜的一把好手,轻声道: “什么?祁无庸是谁?”
龙潜怒目嗔视,但见对方表情迷茫且疑惑,好像真的不知情,又不禁开始怀疑花夏给的情报。
花夏说付臻和祁无庸是朋友,经常看见两人走在一起。
但是现在看来,事实存疑。
毕竟付臻一个穷酸的特招生,怎样也不可能和他们这个阶级扯上关系,还和祁无庸成为所谓的朋友。
祁无庸从以前到现在都只喜欢过他,也不与其他男生交往,更不可能找什么朋友。
花夏那个家伙都没见过祁无庸,指不定是搞错了。
龙潜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着眼前还处于一片懵的付臻,突然有个想法: “你既然不认识祁无庸,那就和我一起帮忙找他吧。”
哪怕付臻性格淡漠,也受不了这种自说自话的人,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知道你这种人最在乎什么,”龙潜有些轻蔑地笑了一声, “如果你帮我找到了祁无庸,好处少不了你的。”
虽然他并不觉得对方能找到祁无庸,毕竟他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不过多一个人寻找,就多一分机会。
付臻从来不接受画大饼,而是直白地问: “什么好处,话说清楚。”
秋风吹起龙潜墨绿色的发尾,他挑唇一笑,笑容邪魅狷狂: “五百万。”
付臻思考了一下, “可以讲价么?”
龙潜: “……少说屁话。”
对方一副五百万到手的模样,还真是相当欠扁啊。
他咽不下这口气,刚想出口讥讽,就见对方动作自然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在学校吧,来第五教学楼这……别问做什么,来就是了。”
说完,就相当淡定地挂断了电话。
龙潜被他这一通操作整不明白了,皱着浓黑的眉问: “你是打算多叫几个人来分一杯羹么?”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在他身后道: “我还很高兴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来着,结果只是陷阱。”
那人声音温柔,但语气有些苦闷,但细听又听出几分戏谑。
熟悉的声音让龙潜一个激灵,瞳孔微微放大,惊喜又惶恐地转过头。
祁无庸还是没听付臻的话,一如既往潇洒得只穿了一件白衣。微风吹拂过他眉前的乌黑发丝,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那双桃花眼依旧水光潋滟,蕴藏着温柔的笑意。
一切仿佛从前那般,没有变过。
龙潜心下感慨万千: “真的是你,小祁。”
祁无庸微笑着走过来,龙潜满怀期待地等待对方给自己一个拥抱,再诉说当年的旧情。
两人渐渐靠近,距离缩短直到重合到一点,又完全擦肩而过。
龙潜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转头,就见祁无庸已经走到了付臻旁边,笑容温柔道: “做了陷害我的事,怎么补偿我?”
付臻想了想,确实是对方的功劳,便大方道: “你借我的2万块房租不用还了。”
四舍五入相当于500万分了他2万,自己再独占498万,简直不能再好了。
祁无庸不知道他的打算,只是有一种微妙的直觉: “你将我卖了?”
付臻选择避而不答。
祁无庸有些想笑,气的,只是还没等他好好口头报复付臻,粘人的狗皮膏药就已经缠上来了: “小祁,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你既然回国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付臻习惯了龙潜的纨绔嚣张,头一回见人卑微成这样,直接从气焰嚣张的大少爷变成了卑微舔狗。
果然恋爱使人盲目。
祁无庸和付臻说话温声细语,但他从来不会温柔对待没有利用价值的舔狗,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当然是因为我不想见你。”
见龙潜露出心痛和不敢置信的表情,祁无庸勾唇一笑,微微挑眉道: “否则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龙潜其实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祁无庸出国的这几年,变数太多,这几年,他对自己的爱不会减半么?
不会移情别恋爱上别人么?
这些问题龙潜时不时就会在他脑海里闪过,但他从来不愿意细想。
就算是得知祁无庸回国了没有和他提起过,就算是得知祁无庸不愿意和他联姻,他也不愿意细想。
但是现在,不得不面临这种血淋淋的真相。
想到祁无庸可能爱上了别的人,龙潜眼中闪过痛苦与悲伤,但很快又被熊熊燃烧的怒火烧得一干二净: “你喜欢上了谁,你说!”
他一定要将祁无庸的心上人弄死,再将祁无庸关起来,只有他一个人。
或许这样,祁无庸就会回心转意了。
他还是相信祁无庸与自己过去的情谊的,哪怕对方身上已经涂上了新的颜色,可最早的底色,是他染上的!
他可以用强硬的手段将对方身上的新颜色擦去,恢复他一开始的纯洁,就算牺牲一切也要做到!
看到龙潜眼中的熊熊怒意,祁无庸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反倒生出一些“果然如此”的倦意。
不过,他也不介意在龙潜身上找点乐子,来度过自己无聊的人生。
于是他没有回答龙潜的问题,只是眼神暧昧地看了旁边的付臻一眼。
付臻接收到他这不怀好意的一眼,当场警铃大作,果不其然,就见龙潜眼里像要喷出火来: “就是你这个混蛋!”
花夏没骗他,这两人不仅仅是朋友,甚至还可能发展出了别的关系!
祁无庸不可能轻易被人一通电话叫出来,能让他这么听话,两人的关系一定……
龙潜越想心底越呕血,恨不得现在就把付臻大卸八块。
被迫接受死亡视线的付臻面无表情,看向害他成了靶子的罪魁祸首。
他不指望对方澄清,只是想看看对方现在的表情。
果不其然,对方还是笑得那样好看,桃花眼水光潋滟,温柔迷人。
在龙潜看不到的角度,他冲付臻做口型道:我的报复。
付臻眉梢微冷,难得有些不爽之感: “你的报复还真是无聊。”
“是么?”祁无庸轻笑一声, “我也这么觉得。”
说罢,他便直接对龙潜道: “你不用怀疑任何人,我没有喜欢的对象,我只是单纯不喜欢你而已。”
然而拥有一颗核桃大小脑仁的龙潜,自然不会相信祁无庸的说辞。
不过就算是理智上告诉他祁无庸说的是真的,情感上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招对方讨厌了。
他宁愿相信是祁无庸水性杨花移情别恋,也不愿相信是自己失去了魅力。
所以他为了不动摇自己的心,只能用更强烈的愤怒包裹,厉声质问付臻道: “你这个混蛋,居然抢别人对象,挖人墙角,简直恶心透了!”
面对龙潜的谩骂,付臻无动于衷,等对方翻来覆去骂那几句脏话,骂到词穷没话可说时,他才开口道: “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么?”
“什么?”龙潜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什么都记不得了,他现在只想骂死眼前这个人。
付臻礼貌性地伸出五根指头。
他这一个动作,龙潜立马想起来了,瞪大眼睛怒目道: “你他妈撬了我墙角,还指望老子给你保养费,你他妈的做梦!”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事情么?
没有!根本没有!
付臻很想掉头就走,但为了钱,他难得耐心解释了一句: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我和他甚至只认识了几天,所以,给钱。”
谁知道龙潜反应更大了: “才他妈只处了几天,就这么亲密了!”
付臻沉默片刻,又道: “你确定不给钱是么?”
“不给!”
除非他死,否则绝对不给!
付臻垂眸,像是在沉思。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将他眼眸下的情绪尽数隐藏。
龙潜如果不给钱,那么……
就只能采用武力镇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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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问话
不过就算是动用武力强行要到这五百万,也会面临对方反过来告他诈骗或者勒索的风险。
不过这都是之后才需要担心的事了。
既然已经欠下东西,就一定要讨要回来。
付臻眸光微冷,捻了捻指尖,想着先从哪个地方下手。
他微微抬起手,正准备绞住对方的手臂,就听见祁无庸道: “既然欠钱了,那就归还吧,欠钱不还可不是好孩子哦。”
他脸上还是挂着清浅的笑意,只是眼底没什么情绪,仿佛对能不能讨要回这五百万并不在意,只是顺口一提,或者说只是想看一场闹剧。
龙潜委屈地看向祁无庸, “你果然是变心了,只向着他。”
付臻受不了这人这副恶心的德行了,正想将人直接打晕绑走时,就见龙潜一脸憋屈地掏出手机,滑动了几下屏幕,拨打电话道: “提五百万出来,去银行汇款。”
他又眼神不善地看向付臻,瓮声瓮气道: “卡号。”
付臻心情顿时如云雾散去,窥见天明般的轻松,报出一串数字。
龙潜根本记不住,只能捏着鼻子靠近付臻,将手机伸过去,让对方再说一遍。
付臻估计这五百万是稳了,点点头道: “交易结束,你们慢聊。”
说罢,也不再看这两人,相当潇洒地转身就走。
付臻走在回家的路上,寻思着银行转账汇款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等钱真的到账后,就先把信用卡的欠款还了。
只是等到第二天,没等到钱真的到账,反而是一通警察局的传唤电话。
付臻坐在去警局的出租车上,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的车流,不免觉得乏味。
堵车堵了一个小时,艰难地到了警局,或许是因为涉案金额过大,甚至有警。察在门外等待他,愣着他去做笔录。
付臻去的时候,发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兴师动众,聚集的人也不多,就两个:龙潜……还有花夏。
花夏眨了眨眼睛,看向冷着脸的付臻,语气遗憾道: “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龙潜看着他,有些咬牙切齿道: “我说过,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那天回去之后,气了很久,不是因为损失了五百万,而是因为是将这五百万给了可恶的情敌。
这五百万就算是扔水里,拿打火机点了,他也不愿意给付臻!
但当时祁无庸在,他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吝啬和不守信用的人,于是打落牙齿混血吞,当着祁无庸的面故作大方转账。
因为事后实在是太生气,正巧昨天花夏来找了他,他就说了这件事。
对方听说之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呆愣地说: “五百万啊,这么多!这么多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对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模样,让龙潜嗤之以鼻。
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明明同为特招生,面对“巨额”的钱款,那个付臻表现得却不那么招人讨厌。
这股赞赏之情让龙潜烦躁一瞬,更有些生气,刚想将这股气发在花夏身上,就听见对方犹豫道: “付臻是强迫你给的吧,这种行为完全构成敲诈了吧。”
他之前选修过一些法律的公共课,在这方面有所了解。
付臻的行为明显构成了敲诈,这可是五百万啊,足够牢底坐穿的了。
龙潜一听,有些惊喜道: “敲诈?那意思是我能去告他,给他一个教训了?”
花夏点点头,但是又略有犹豫道: “敲诈这么大的金额,性质还是挺严重的,要不还是别……”
他虽然讨厌付臻,但也不至于让对方一辈子坐牢。
然而沉浸在“有机会扳回一局,压过付臻一头”的龙潜完全没听见花夏后面那句话,只是兴奋道: “怎么做,直接去报警么?”
看着龙潜脸上高兴,兴奋的神情,花夏又不忍心看他脸上失去这种美丽的表情,他想一直看龙潜笑,而不是对着他生气。
如果让付臻翻车能让龙潜开心的话,那么付臻短时间的牺牲也是可以的。
花夏不断说服自己。
就算付臻被定性为敲诈,但他还有谢家护着,应该……不会有那么严重。
是了,付臻是谢家的人,有谢家护着,和他这种真正的特招生是不一样的。
花夏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他抬起头,撩起额头前的发丝,看着龙潜道: “如果你想举报他的话……”
……
付臻看着眼前沆瀣一气的两人,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花夏看着他平静的脸色,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堪。
为什么这个人就算是到这种处境,也不会情绪崩溃,不会冲着他生气,辱骂,而是那样平静的眼神!
像是在看蝼蚁一样的高高在上的眼神,对世间一切都不在意的冷漠!
实在是太可恨了!
如果之前还因为举报了付臻而有一点点愧疚的话,那么现在则是一点愧疚有无了。
他想看到付臻收到法院判决书痛哭流涕的表情,只有那样才有意思啊!
撕毁他平静温和的假面,暴露出内心真实的丑态吧!
花夏意。淫着,然而付臻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没有再搭理他,而是问旁边的警。察道: “要单独做笔录问话是吧。”
旁边的小警。察点点头: “请跟我来。”
问话有单独的笔录室。
付臻知道龙潜和花夏应该也被单独带到笔录室问话了,两人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问话的警。察有两个,经典配置,一位看着面相温和,另一个则严厉得多。
那位看着比较温和的警。察说道: “不用紧张,虽然你现在只是被举报,算不上犯罪嫌疑人,记录的过程一定要实话实说,不要说谎,我们都会调查的。”
付臻不疑有他。
不过他知道,除了眼前的两位,这个房间还安装了监听设备,在监听设备的背后,或许还有一堆警。察盯着他的反应,分析他的言行举止。
想到这里,付臻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请问。”
温和的警。察看了眼旁边的前辈,在得到对方眼神的许可后,便清了清嗓子问道: “报案人龙潜指控你敲诈对方了五百万,有没有这回事?”
付臻神色如常: “没有这回事,我对于对方的指控非常意外,虽然我和龙潜昨天见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陷害我。”
付臻很少一次性说这么一大长串,不带歇气的,但无论语气还是神情,都与平时别无二致,看着淡定极了。
询问的人皱眉道: “但你的表情可没有意外的样子,倒像是早就知道龙潜会举报你。”
说完,他死死盯着对方的表情,企图从中捕获一些异样的情绪。
然而付臻只是面无表情道: “我面瘫,心里还是震惊的。”
询问的人: “……”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他清了清嗓子,再一次发起攻击: “如果你对这五百万的事情不知情,那为什么龙潜又要举报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 “我们已经有一定的证据证明你和这五百万有关,所以希望你所有东西都如实交代。”
这是刑侦问话的经典话术,付臻点头道: “我昨天确实和龙潜见过,不过聊的都是一些私事。”
警。察连忙追问: “聊的什么?”
付臻将昨天发生的“感情纠纷”如实说了。
警。察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所以你们?”
“只是误会。”
警。察忍住继续八卦的欲望,继续道: “因为我们只是对你进行问话,现在说话还算客气,但如果查出来相关决定性证据,那么你现在的证词,会影响你的以后,明白么?”
付臻还是那般轻松: “我说的都是实话,敲诈这种事,我没做过。”
透过监视器看付臻行为表现的警。察们,围在一堆观察分析道: “我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但是他的表现几乎没有破绽,也不像以前的犯罪者一样心虚或者害怕。”
“他肯定没有说实话啊,他肯定和那五百万有牵扯,否则报案人举报他干啥?还是敲诈这么严重的罪名。”
旁边也有人摇摇头,不赞同道: “你这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我们要凭证据说话,目前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他和那五百万有关。”
“是啊,有的只有一段从圣罗兰学院调取的视频,里面也只录到了他和龙潜见面的画面,没有声音,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看来还是只能等银行那边来消息才行。”
监视器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而审讯还在继续。
问话的人语气也不像方才那样温和,而是转而严肃板正道: “我们申请了向银行调取转账收取人的信息资料,相信很快通过。”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警。察开门走进来,递了一份资料过来。
问话的人收到资料,没有立马翻开,而是再一次问付臻: “现在改口还有机会,等我翻开这一页资料,你就没有机会了。”
付臻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要说的了,便垂下头不再看他。
问话的人皱了皱眉,十分不赞同付臻这种放任的态度。
看着对方还这么年轻,要是真摊上这种事情,又说谎死不悔改,那这辈子就毁掉了。
他有些气闷地翻开资料。
打印出来的字体很小,问话的人有些近视,只能将资料凑近一点看。
A4纸距离他的脸很近,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他震惊意外的表情。
只见资料上写着:
[卡号5117xxxxx]
[卡号主人姓名:花夏]
————————
问话这些瞎编的,非常扯淡,和现实无关现实,现实的jc叔叔们那是相当专业的!
第28章
反转
问话警。察瞪大眼睛,意外之色通过语言溢出来: “卡号的主人居然是花夏。”
如果他没记错,报案人龙潜身边的那个男生,好像就叫花夏。
所以他们真的是报假警了,还是真的自导自演想要陷害人?
眼前出现的谜团让他有些困惑,他下意识求助地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前辈王照。
旁边面容严肃的王照自从进入这个房间,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始终观察着付臻的表情。
他保持着长久的沉默,直到调查结果与预想的不一样,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审讯暂停。”
说着,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审讯位置。旁边还拿着资料的警。察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笔录审讯室,终于可以放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于是之前一直负责审讯的警。察询问旁边经验丰富的前辈王照道: “王哥,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完全就是受害者啊。”
王照冷着一张脸, “他有问题。”
“啊?”对方有些迷惑,忍不住嘟囔道, “可是怎么看都是别那两个人坑了。”
王照捏了捏眉心,看着也是有些头疼, “他先放一放,现在去审问那个花夏。”
当花夏来到审讯室,他是相当懵逼的。
报案人是龙潜,嫌疑人是付臻,不管怎么看都和他扯不上关系,他又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于是他也真的问了: “警。察叔叔,为什么要审问我啊,我只是陪着龙潜而已,没有参与这个事情啊?”
审讯的人不吃他这一套,冷笑一声: “知道你犯事儿了不?”
花夏脸上猛地出现一瞬间慌张:不是吧,当军师出主意,也要被抓起来?
审讯的人问道: “你和报案人联合举报付臻诈骗,但我们查出来的相关材料证明,这笔钱款的受益人与付臻无关,真正的受益人是你,对此你有什么话要说?”
花夏直接懵了。
什么,他是什么的受益人?
他完全还在状况之外,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询问的人见他这副傻不愣登的,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索性将银行卡的事情解释给他听。
这回对方不在懵逼了,而是情绪激动地大嚎冤枉: “警。察叔叔,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对了,是付臻陷害我!一定是他搞得鬼!”
询问的人皱皱眉,显然很不喜他这副愚昧的模样,但专业的素养还是尽力不让他把嫌恶表现出来,只是语气比方才更冷: “目前的证据是指向你的,如果你不能证明那张卡和你无关,你就无法逃脱诈骗之罪,如果付臻反过来告你诽谤,那么……”
前面说花夏的行为会被定义为诈骗,其实不一定是成真。
金融诈骗是很严重的罪名,需要多方佐证,虽然银行卡是一个有效证据,但还不足以定性花夏的罪名,这其中或许另有蹊跷。
询问的人这么说,只是故意刺激一下花夏,让他说实话,将他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干净。
但花夏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听到询问的人说他会被定性为诈骗,当场六神无主,头脑空白,情绪崩溃冲对方说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和我没关系,都是付臻干的,我根本不清楚什么五百万!”
他从头到尾都是以协助举报的正义人士自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卷进这场案子,面临牢底坐穿的风险!
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落到这种境地,肯定是付臻干的!一定是他搞得鬼,陷害自己!
事实上,将花夏卷进来的还真是付臻。
之前付臻逼龙潜给钱时,就想到了会被举报的风险。
所以在龙潜让他报银行卡号时,他报的不是自己的卡号,而是花夏的卡号。
在班群经常会在线填写个人信息资料,这些信息都是透明的。付臻当时根据学校要求填写卡号时,顺带扫了全班的卡号几眼。他过目不忘,轻易就记住了花夏的卡号。
原本他最初的打算是念龙潜的卡号试探一次,不打算拖累任何人下水,但又担心龙潜记得自己的卡号,索性就报了花夏的卡号。
他当时想的是以龙潜大少爷的脑子,想来也不会想到举报他诈骗这样的损招,只有身旁的花夏能想到。
如果花夏不举报,那么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如果他怂恿龙潜举报,那么就会自食恶果。
虽然付臻用的手段也上不得台面,甚至是相当弯弯绕绕,如果花夏没有举报,他想要找花夏要回这五百万也很麻烦。
但找花夏要回五百万的麻烦,总比被指控诈骗的麻烦小得多。
要是真的被认定为诈骗,那么现在可能就不能坐在这里悠闲地喝水了。
刚刚说是审讯暂停,其实和结束也差不多了,没有人来接着审问他,只有中途一个漂亮女警进来给他送了一杯水。
他悠闲地喝着水,想着下一步怎么做。
他这个小计划算不上无懈可击,甚至还有不少纰漏,但只要找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就没什么事情。
他现在身上的嫌疑很低,但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如果非要说谁能扭转这个局面,就只能是……那个人的背刺了。
*
监控室内。
观看校园监控视频的王照反复拉动进度条,他死死盯着监控屏幕,表情凝重。
他学过一段时间的唇语,现在的监控视频都是高清录像,能放大人物的面部。
他单独放大了付臻的脸,认真看他的口型。
他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付臻反复提及了“五百万”这个词儿。
付臻一定是知情者,和这五百万脱不了干系。
但是看视频解读唇语得出来的信息不能用做证据,所以哪怕知道付臻和这五百万有关系,他们也还是拿他没办法。
他之前解读视频,发现中途报案人龙潜打了个电话,而付臻又在那时说了话,很有可能那通电话会录到一些证据。
毕竟很多电话会有自动录音功能。
但他联系上龙潜打电话的人,也就是龙家管家,经过询问后才知道龙家管家是个年近六旬的老人家,手机也用的老年机,完全没有录音功能。
让管家回忆有没有听到除开龙潜之外别的声音,他也声称没有什么印象。
所以这条线索也断了。
案件似乎陷入死胡同,但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王照看着监控视频里的第三者,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张,还没联系上祁无庸么?”
*
祁无庸此人向来神出鬼没,看不着人影。
警。察哪怕知道对方是重要的线索,也在龙潜报案之后就第一时间进行了联系。但结果是电话打不通,去圣罗兰学院没看到人,就连家里也没有居住过的痕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警。察们都心知肚明,对方并不是真的蒸发,而是不想卷进这件案子,所以故意避而不见。
但因为对方是作为证人,而非犯罪嫌疑人,所以也不能进行搜寻抓捕,对方不配合也只能就搁在那儿,转而继续审讯花夏。
目前没有指向付臻的证据,警。察没有任何理由再扣押他,只能在过了24小时后将人放了。
祁无庸找不到人,付臻也没有理由被拘留,便只能审讯花夏。
经过几天接连不断的审讯,花夏的精神已经到达崩溃的临界点。
哪怕在审讯室破防崩溃,没有形象地嚎啕大哭了好几次,他也依旧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自己卡里会有五百万。
而作为报案人的龙潜,也因为要配合调查,被弄得烦不胜烦。
当他第五次坐在笔录室,终于忍不住道: “多久能出结果,你们干什么吃的?能不能有点效率,老子的时间很宝贵的,不要再浪费老子的时间!”
王照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暴躁,语气平静道: “请保持肃静,龙先生,我们再问一遍,你对花夏卡里的五百万知不知情?”
“老子都说了一百遍了!”龙潜暴躁地挠了挠头发, “我说话了,逼我给五百万是的付臻,跟那个花夏没关系,你们搞不明白么,还是说你们被付臻花钱收买了,故意要泼脏水给花夏?”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 “是不是付臻承诺他没事,就会将五百万分给你们,你们警。察才这么帮助他这么说话?”
原本公事公办的王照眉眼冷下来: “龙先生,有些话不能乱说,我们都是凭证据说话的,不会偏帮任何人。”
龙潜却只当戳中了他们的痛楚,冷笑一声道: “你们工资应该少得可怜吧,会对五百万动心也不奇怪,不如这样,我出付臻的三倍,你们定付臻的罪,怎么样?当然也不用让他蹲大牢,拘留他几天给个教训就行了。”
王照很少遇到过这么无知的法盲,已经难以用语言形容,只能警告道: “龙先生,贿赂公职人员属于犯罪。”
“你们死不承认,非要帮付臻是吧。”龙潜厌烦地皱眉,有些后悔听花夏的话来举报了,没整到付臻,反而还惹了一身骚。
这场游戏不好玩,他要结束,于是,他说道: “我要撤销报案。”
“……什么?”
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警力,突然说要撤诉?
龙潜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五百万是我自愿给的,没有谁逼迫我,我要撤诉,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原本冷着脸的王照脸上难得涌上愤怒之色,认真严肃道: “龙潜先生,你这么做我们会认定你报假警,你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第29章
探监
龙潜无所谓地笑笑: “你来啊。”
有龙家在,完全不用担心受到惩罚。
王照面色凝滞,还想再说什么,就见有人推门走进来,急急忙忙道: “祁无庸来警局了!”
他话音刚落,龙潜反倒是在场反应最大的人,原本潇洒的神色不见,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情绪有些激动道: “他来了……他在哪?”
小祁是来帮他作证的么?
是来帮他的么?
他果然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王照顿了顿,没有看刚刚进来的人,而是问龙潜道: “你现在还要撤销报案么?”
龙潜摇头, “不撤销了,我想听听小祁怎么说。”
王照公事公办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是不能让你旁听笔录过程的。”
眼见龙潜的脸色越来越黑,他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可以特殊处理,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在监视器的那端观看。”
龙潜对这个结果还是不太满意,但他知道就算是再强逼下去,王照估计有不会妥协,只能勉强点头。
监视器这头,祁无庸的待遇还是比较好,毕竟是作为证人做笔录,而非犯罪嫌疑人,所以警局的人还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祁无庸啜饮一口茶水,看着眼前的王照,淡声道: “有什么问题,请说。”
王照也不卖关子,单刀直入道: “祁先生,我们想知道几天前在学校,你,还有付臻,龙潜,到底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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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臻还在收拾打扫卫生,就又收到了警局的电话,对方交代得很清楚,让他做好准备,等会儿再去警局一趟。
付臻大概也猜到是祁无庸去作证了,如果对方说了什么不利于他的话,那么他大概又要陷入被怀疑的境地。
不过付臻没有什么慌乱的情绪,既来之,则安之。
就算祁无庸一口一定是他敲诈了龙潜,他也有办法脱困,虽然手段会比较麻烦,但总归不是问题。
这么想着,付臻拖地的速度又加快了些许,准备拖完地就去警局。
只是地还没拖完,警局又来了电话。
这次他接得很快,只是得知警局告知他的内容,有些意外:他已经洗脱嫌疑,不用去警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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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龙潜与我的感情纠葛,没有什么大不的事情,只是付臻恰好在场而已。”祁无庸脸上是无懈可击的微笑。
王照面色凝重,在监视器那端的龙潜瞳孔放大,一脸失魂落魄: “他为什么不说……他为了付臻,舍弃了我,他抛弃了我!”
为什么,他们多年的情谊,却比不过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那家伙不过是一个特招生而已,任何地方都比不过他,为什么祁无庸会选择他!
龙潜在这边气得要吐血,与此同时在笔录室的王照同样心情不好。
他能看出祁无庸没有说实话,但对方不是嫌疑人,他不能用手段逼迫刺激对方,于是只能再三询问道: “祁先生,你们除了感情纠葛,真的没有别的事情么?请认真回答我,你的回答关系着整个案子的发展,请一定要诚实地回答!”
祁无庸还是淡笑,脸上的笑意弧度没有变过: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并不清楚什么五百万,那天我们三个见面也没有提及任何与钱有关的话题。”
对方态度坚决,好像咬定主意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王照心底气闷,转而问道: “如果事实只是你想的那样,那么你今天又为什么要特地来提供线索呢?”
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祁无庸今天根本就没有必要来。
祁无庸只有指正付臻,他到来的才有意义,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到来的就毫无作用。
“我今天为什么来啊,”祁无庸垂下头,葱白手指点在瘦削的下巴上,状似思考道: “大概是因为我不想你们再怀疑付臻了,付臻三天两头跑到警局来,没人给我做饭。”
王照: “……”
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案子彻底陷入僵局。
也有人劝王照或许和付臻真的没有关系,应该从花夏这里入手。
但王照就是不愿意,他习惯性地坐在旋转椅上,思考还有没有别的角度切入。
就这样耗费两天时间,等来的却是龙潜提交的撤诉报告。
上面撤诉的理由填写得相当草率,就三个字:不玩了。
王照忍住将这张单薄的纸放进碎纸机的冲动,而是将这份申请书保留了下来作为证据,并向上级以报假警的理由,申请判处龙潜十天行政拘留。
结果下来得很快,于是还沉浸在悲痛中的龙潜,在相当蒙蔽的情况下被关进了看守所。
龙潜: “……你们他妈的活腻了,居然敢关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
旁边同样被关的人听了他这句话,都忍不住笑了: “你爸李刚?”
如果不是因为看守所房间之间隔了栏杆,他非得上前踹那人两脚不可: “你他妈胡说什么,我爸可是大名鼎鼎的龙傲天,傲天集团的创始人!”
说完,他又扒着看守所的铁栏杆,冲着还在值班吃泡面的警。察喊道: “听到没有,我爸可是龙傲天,你他妈的识相一点放我出去!把手机给我,我要给我爸打电话!”
负责看守的人离得有些远,没有听到龙大少爷的嘶吼,反倒是旁边同样被关的狱友震惊道: “你爸真是龙傲天?真的!”
龙潜恨不得啐这个没眼力见的两口, “你什么身份,我有必要骗你这种杂鱼?”
“哇,这么说来,我居然和龙傲天董事长的儿子关在了同一个看守所,”那人惊喜道: “真是太荣幸了。”
龙潜冷哼一声,勉强满意道: “算你识相。”
那人语气谄媚道: “我有眼无珠,没认出来龙少,我向龙少你赔罪……龙少,等龙董事长捞你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捞出去?”
好话没说两句,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属实了图穷匕见。
但龙潜并不介意外人图他的好处,反倒是自鸣得意:因为自己有很多杂鱼没有的东西,所以他才能以凌驾在这群杂鱼头上。
所谓的权利,无非就是这样。
龙潜答应得很快, “等我爸来接过,顺便就把你捞出去。”
那人瞬间感恩戴德,恨不得给龙潜磕两个: “谢谢龙少!谢谢龙少!”
看着对方感激涕零的模样,龙潜又顿时生出一种乏味和厌恶。
他不想再看这人,只是看着看守所大门的方向,等待着龙傲天拯救他。
可惜龙傲天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林正溪叼着根棒棒糖走进来,饶有兴味地打量了落魄的龙潜两眼: “不是我说,不过几天没见,就这么拉了?”
“如果你是特地跑来嘲笑我的,”龙潜指了指大门外, “现在就滚。”
林正溪耸肩,张望了一下四周,有些乐呵呵道: “哟,一个人啊,你那个小情人没陪着你?”
“什么小情人,”龙潜反应了半天,才知道说的是花夏,他脸色难看了一瞬, “我心里只有小祁,对花夏没有那种想法,我只把他当跟班而已。”
“当跟班还跟人睡?”林正溪挑眉。
他可是看到过不少次龙潜和花夏接吻,之后甚至在龙潜锁骨看到了吻痕,这个事情可就不单纯了。
龙潜也没想到会被对方看出来,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但还是道: “只是一次喝醉了而已,我心里爱的还是小祁。”
饶是花心滥情的林正溪,听到对方这一番宣言,也忍不住撇嘴道: “真是scumbag,眼光也差的不行。”
自己人渣也就罢了,居然会喜欢上祁无庸和花夏这两个白莲花,真是又蠢又笨,活该被渣。
龙潜对他骂自己人渣没什么反应,但完全受不得对方诋毁祁无庸: “我知道你恨小祁,但你不能怪他,他是个好人!你别欺负他!”
林正溪扯了扯唇角: “不是我说,兄弟,你眼睛是真不行,建议看看眼科。”
祁无庸那样的黑心莲都能成好人了,这个世界上想来也没有坏人了。
某些方面来看,龙潜真的是又蠢又天真。
似是看明白了林正溪的嘲笑,心高气傲的龙潜当场怒气冲冲道: “小祁还不够好的话,那还有谁是值得的?”
听到他的问题,林正溪脑海里第一反应想的就是付臻。
付臻长得好看死了,完全在他的审美点上,脸看着真的好色好正点。林正溪一开始缠着付臻,表面上是想让他当僚机,但实际上只有林正溪自己知道,他是想和对方发展出一段床。上关系。
但经过相处后,他发现付臻不仅智商高,性格更是完美,他不在意物质,性格善良温和,但温和的背后是如寒冰一样的冷然,不亲近人。
让人特别有征服欲,想撕开对方冷淡的面具,看看面具背后会露出怎样的神采。
这么一想,怎么想都是好完美的一情人对象。
林正溪略带侵略性地舔了舔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龙潜呼唤的声也没听见,自然也忘记了这次了是为了告诉龙潜“他爸爸不会来捞他,并让他在看守所好好反省十天”的事情。
刚刚的棒棒糖已经吃完了,他无知无觉地从兜里又掏出一根橘子口味的棒棒糖。
随意地剥开糖纸,浓郁的橘子味飘散在空气中,林正溪用力地咬碎了糖,任由橘子味在口腔爆开,连同他强烈的情感一起蔓延全身。
他眼神微暗,突然勾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要去见付臻,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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