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栖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他也挺冤枉的,出公差大多都是时间紧张,附近又难找停车位,他只能就近原则。
“你还笑?”封玉平气不打一处来。
阮明栖认真回道:“我真心觉得咱们市里公共停车区域太少,停车极其不方便,建议有关部门加以改正。”
“你还给人家提上意见了。”封玉平直接给气笑了。
自打阮明栖来他们局里后,鉴于某人一个月内出现多次违停情况,局里和交警大队打交道的次数明显变多。
出现场也就算了,平时他也没少被罚,为了减少此类情况发生文明行车,封局下了规定,谁要是吃罚单给队里买泡面搭档乡巴佬卤蛋,好歹是人民警察得以身作则。
原以为这种情况会有所收敛,谁料他们局里用来装乡巴佬的柜子都快装不下了,阮明栖更是卤蛋捐赠大户。
甚至还因为吃的罚单多,在评先进大会上被厅里屡次被领导拎出来调侃,能在获得表扬的同时还挨调侃的,阮明栖绝对是他们省里头一个。
偏偏阮明栖除了违章停车外,个人能力极强,三十岁的年纪就上了正处级。
封玉山有口难言辛酸泪,别的局里的二把手拿出去那叫一个“光宗耀祖”,他们局里这个“街溜子”怎么看怎么拿不出手。
阮明栖下意识看了一眼江序洲,轻轻“啧”了一声。
朝他比了个嘴型,好笑?
江序洲微微挑眉,默认了。
封玉山见他俩“眉来眼去”也没觉得奇怪,毕竟阮明栖这个人自来熟,跟谁都能聊上两句,典型的社交恐怖分子。
“过不了多久厅里又要开会了,我也不抱希望你能马上改了,这俩月悠着点行不,别再吃罚单了,队里没钱给你交罚款了。”
阮明栖对上他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的笑出声。
当即被飞了一个白眼,立马止住笑意:“保证完成任务。”
所幸封玉平是真忙,说叨了两句后就给他俩“请”出去了。
从办公室里出来,江序洲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这么好笑吗?”阮明栖挑了挑眉,“我私人车辆的罚单不也有送你去学校吃的,你笑话我显得没良心。”
江序洲不否认学校门口确实不好停车,但远没有那么夸张:“你一周就送我上学一次,其他次数我不背。”
阮明栖乐了:“非得计较这么清楚?”
江序洲点头:“不背莫须有的罪名。”
阮明栖是经常吃罚单,但也没有太夸张,一个月顶多七八张,但架不住人缘好,调侃他的人多了,渐渐就宣扬出去了。
“给你带了蟹黄汤包,放你工位上了。”
听到汤包,阮明栖眼睛亮了,熬了一晚上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跟做梦似的。
还没到工位区,就闻到了包子的香气。
江序洲早上过来,不仅给阮明栖带了早餐,还给他们局里的其他人都给带了。
两人到时,阮明栖就看到他手下这群崽们各个吃的满嘴流油。
“队长,快过来吃包子,江顾问给我们带的包子可香了。”
阮明栖意味深长看了江序洲一眼,这么快就喊上江顾问了:“挺受欢迎啊?”
江序洲点头:“蟹黄汤包的功劳。”
……
早餐时间的结束,案件分析会议开始,和平时不同的是,这次的会议多了一个江序洲。
林澄先说了昨天晚上他和阮明栖一起去网吧,从网管以及接触文洋的经过。
“从游戏视频和网管的口中,证实严展在游戏方面并不足以达到去打电竞的程度,他要辍学的理由与实际情况存在矛盾点。”
林澄说着:“我调查过文洋的资料,文洋,今年十八岁,虹口镇上四村人,父亲在他幼年时酗酒家暴,将他的母亲殴打致死,现在在京海市第一监狱服刑。”
此时电脑投屏上展示着文洋的背调信息,随着随便滑动,资料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根据对文洋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母亲死亡父亲入狱后,文洋就是在跟着爷爷生活,三年前文洋的爷爷文丙成病逝,他也从上四村来到了京海市。”
因为家中缺乏劳动力,文洋早早辍学帮助家里干活。
文丙成病逝后,文洋在京海市端过盘子洗过碗,后来靠着游戏上给人做代打赚钱。
“文洋靠着做游戏代打赚了点小钱后,在网做起了游戏直播,这是他的游戏账号。”
阮明栖惊了一下:“这小子可以啊,一百多万粉丝。”
林澄切了一下文洋游戏账号的对战成绩,应时立马提出疑虑:“这么多粉丝的游戏主播,战绩怎么全是失败,他是个反向技术主播?”
技术型游戏主播是靠高端的游戏操作圈粉,文洋的游戏账号一排下的失败,且段位也是属于不上不下的水平。
这样的账号拿去做技术主播,只怕有些不够看。
阮明栖:“界面往下拉。”
林澄操控鼠标开始往下滑动,在一排的失败战绩下面就是一排的连胜。
并且根据战绩留痕可以看到,在打胜利局时文洋的游戏账号段位是在王者级别,且星级不低。
“他这个游戏段位好奇怪,就好像突然换人打游戏了一样,前期强的惊人,后期菜的离谱,是不是因为账号连胜太多,被官方怀疑开挂给账号制裁了。”
会议室的暖气温度没有很高,操纵鼠标的几分钟,林澄的手冻的有些僵,下意识的握了下拳头。
阮明栖看到后,往江序洲方向看了一眼。
就看到他此时目光紧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无意识吸了一下鼻子,阮明栖立马起身走到门边,将会议室的暖气调控装置温度往上调了三度。
感觉到他们都在看自己,阮明栖不动声色:“继续。”
林澄收回的眼神中带着崇拜,心中感叹老大就是贴心。
“从文洋那边拿到账号密码后,我们就对账号进行了检测,刚刚也和游戏公司那边的负责人取得了联系,账号诊断结果显示正常,并非游戏机制导致的连败。”
林澄解释:“我们从游戏负责人那边获取到一个信息,大规模的连败在游戏中可能是被人蓄意针对打假赛。”
“在统一时间段,在段位相近的情况下,为平衡胜率,相同段位的玩家有较大概率被匹配到同一局的游戏。”
林澄说:“若是同一局的玩家蓄意针对文洋,在这种团队赛的游戏里,他想要取胜哪怕自己技术过硬,也非常难取胜。”
闻言,张爽立马接话:“昨天在提到游戏的时候,文洋是提出过周灿然在找人整他,打压他的直播和扰乱游戏局。”
“不过关于这一点还需要考证,他自己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自己被人蓄意针对。”
“这跟周灿然有什么关系。”姚盼盼正在做记录,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猛然抬头。
林澄鼠标滑动,屏幕上展示了周灿然的资料信息。
周灿然,26岁,京海市人,天海娱乐旗下签约艺人,同时还是天海集团董事长周崇民独子。
江序洲听到看到文洋的游戏id名字后,就已经默默在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上输入了这个账号。
搜索到的第一条结果就是文洋所有的游戏账号abyss和当红明星周灿然偶然匹配到的一场水友局。
#周灿然abyss
#gad最强青训生
江序洲点开其中一条热度最高的去看,才明白了缘由。
在和周灿然的匹配赛里文洋表现的很好,周灿然除了是当红明星外,还是个背景不俗的富二代,自己名下就有一家电竞公司。
周灿然向文洋投去了橄榄枝,希望他能来自己的电竞战队。
一众网友羡慕文洋走大运时,他却拒绝了。
“文洋拒绝周灿然的邀约后,网络上曝出了他不少的黑料,就连个人信息都公布在了网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很快就被删除了。”
林澄说:“虽然信息被删除,文洋在网上的风评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周灿然的粉丝多次公然在网络上喊话,要文洋退圈。”
随着屏幕的切换,几张直播间的截图映入眼帘。
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周灿然的粉丝,在文洋直播的时候进行一系列的咒骂。
也正因如此,文洋才会觉得自己被人蓄意针对,且幕后主使是周灿然。
正当他们讨论的正激烈时,阮明栖突然看向江序洲:“江顾问,周灿然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江序洲的目光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直到面前的桌面被人叩响才反应过来。
“抱歉,你说什么?”江序洲迅速回神。
阮明栖表情变了变,把刚刚的问题再问了一遍:“周灿然你了解多少。”
“了解不多,不过从几次见面来看,耐性不多,性子急躁。”
江序洲家里与周灿然父亲的天海集团有业务上的往来,在几次陪同母亲参加商业晚宴的时候见过,印象算不上太好,只记得他每次带来的女伴都是当红女星。
短暂的小插曲让众人目光齐聚在江序洲身上,突然“空降”的顾问,还能和大明星有接触,看来还真不是一般人。
也正是因为游戏战绩连败,段位一掉再掉,直播间又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谩骂,随后不久文洋就暂停了游戏直播,成天在网吧里打游戏。
张爽说:“文洋暂停直播的时间线和我们昨天审讯的供述中一致。”
现有的证据来看,周灿然顶多是与文洋存在纠纷,并不能指向他与严展死亡的刑事案件有关联。
林澄那边信息说的差不多,将投频接口递给张爽。
此时电脑上的投屏记录显示的是昨晚审讯文洋时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