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M国。
颜术跟着董优巡视了一圈公司, 而后从公司大门出去了。
街道上的行人比起国内，要少许多。不过居民区和各种街道小店相连，花店、书店、零食店等等, 出了公司就能买上一束花, 再走几步就可以到达墓园。
颜术很久没有到M国了，以至于去墓地的时候, 差点走错了路。好在董优和乔深比较熟悉这里, 没让颜术走偏路。
“嫂子……”颜术在墓园门口停下脚步, 迟迟不敢进去。他和董优一起来看望哥哥, 还是第一次。
董优叹了口气, “那我和乔深先进去，等我们出来你再进去吧。我想……你和你哥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颜术点头。目送嫂子进去后, 他到附近的小商店买了两个棒棒糖。回到墓园入口的时候, 董优刚好出来。
“去看看你哥吧, 我和阿深先去附近订酒店了, 一会儿给你发定位。好好陪会儿你哥吧，他应该很想你。”董优看到了颜术手上捏着的糖果, 微微愣了下, 而后又苦笑一声，便走了。
只剩下颜术一个人后，他独自走进了墓园。
阳光璀璨，四周偶尔有居民的交谈声，墓园里鸟语花香。这片泥土底下躺着的人，好像只是睡着了。这里不是冰冷的, 只不过是平淡的死别。
颜术漫步走进, 他哪怕忘了如何走到这片墓园，却从来不能忘记哥哥躺在墓园的什么位置。从入口到哥哥跟前, 他记得比回家的路还要清晰。
看到哥哥后，他在哥哥的照片前跪下了。
“哥……”颜术在这哭了很多回，但从第一句话就开始哽咽的，这还是头回。
墓碑竖在那里，冷冰冰的，但是颜术哥哥的遗照笑得很温暖，让颜术不由得找到了发泄口。
颜术坐在哥哥旁边的草地上，把棒棒糖放到了哥哥面前，靠着墓碑，“哥，你小时候总给我偷偷买糖吃。你跟我说，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点甜的，哥，你陪我一起吃点吧。”
天空中飞过几只喳喳鸣叫的鸟，似乎在代替颜术的哥哥作出回答。
颜术咬了几口糖，想哭的情绪竟然憋回去了，还真是神奇。
“哥，我觉得我可能要辜负你们的希望了。”颜术顿了顿，“我每次在战队附近散步的时候都会去苏湖，可我好怕我实现不了梦想，让你和爸妈都失望。”
当年车祸，颜术的哥哥和父亲当场去世了，母亲当时救回来一口气，遗愿就是想和丈夫的骨灰扬在苏湖，还有就是希望儿子好好活下去，实现梦想。
颜术选择SR战队，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苏湖离战队基地很近。父母和苏湖融为一体了，他可以常去看看。
“哥，我……能行吗？”颜术把头依在墓碑上，闭上了眼睛。
风从面前吹拂而过，他的发丝顺着面庞轻抚脸颊。
“小术，你永远是哥哥的骄傲。”
耳边突然响起了哥哥的话。
颜术弹坐起来，以为哥哥还活生生地在自己身边。等到他意识到刚刚不过是幻听，他落寞地垂下头。
“你永远是哥哥的骄傲。”
幻听的声音还在，久久不散。
颜术笑着落泪了，抓着哥哥的墓碑，点头道：“哥哥，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你和爸妈的希望的。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替爸妈守好家业，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失望。”
风不停地吹着，等颜术说完话，一片绿叶飘落，停留在了颜术头顶上，好像是在抚摸他的脑袋。
颜术蓦然抬头，望着天空沉思，随后擦干了眼泪，和哥哥道别后除了墓园。
M国的天气说变就变，颜术除了墓园后天气就转阴了。
眼看着要下雨，颜术按照董优发来的定位去了附近酒店。
进了酒店大堂，董优刚好在。
“小术，现在是旅游季，房间被订的差不多了，你只能和阿深凑合一间双人床房。可以吗？”董优问。
颜术没多想，就答应了。他记得乔深是帮助自己洗白的功臣，肯定不是什么坏人，一起住一晚也没什么困难的。
乔深听到颜术答应的这么快，笑意横生，“亲爱的，今晚注定是火热的一晚呢。”
确实是火热的一晚。
颜术晚上通宵看了很多苏澈的直播剪辑，还看了各大战队新人的各种操作合集。再者就是去训练营，训练到了将近早上才勉强睡下。
还是乔深实在看不下去，直接趁着上洗手间的时候，把总电闸偷偷关了，才逼他睡的。
颜术睡得晚，但早上仅仅只是补了四五个小时觉就又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床头柜上摆着早餐，还有压着的纸条。
——小术，记得吃饭，好好休息，我和姐姐去忙工作，晚上回来。
纸条最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颜术放下纸条，一边啃咬着餐盘里的三明治，一边打开了手机。
手机上直接跳出了一大堆消息。
其中有三十几个卓越的未接电话。
还有就是社交平台上的99+消息。
颜术有点害怕，当年出事的时候手机里也是这么多铺天盖地的消息，谩骂的词条不断蹦出来。
他先无视了卓越的电话，直接点进了社交平台。
只见乔深的社交大号六小时前发出的一条动态爆火，其内容——
和@SR-Moon度过了不眠夜，小家伙好好休息，累到你了。
这条动态的意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解了，下面一群女粉丝都在遐想。
遐想大明星乔深跟颜术昨晚同床共枕，且做了什么生命大和谐的事情。被压了一整晚的颜术体力不支，还急需休息。
颜术捂脸，直接切到了自己的社交大号，发了一条内容澄清。
——昨晚在酒店房间通宵训练了，打扰到了@乔深休息，感谢包容。
发完动态，手机屏幕一闪，卓越又打电话来了。
颜术无奈，只能接听。
还没等他开口，卓越先性急忙慌地问：“你和那个假洋鬼子，睡了？”
“什么？”颜术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卓越。
“草……他要是敢碰你，我饶不了他！”卓越情绪不稳道。
颜术扶额，太阳穴突突跳，“你是不是没看我账号刚发的东西。”
“我今天连训练心情都没有，怎么会看……”卓越那头安静了两秒，语气转瞬间好了，“哦，你昨晚训练啊，看到了。”
“没事了吧？我挂了。”颜术道。
“等等！”卓越突然又提高了嗓音，“你们昨晚一间房？”
“嗯，我们住的双人标间。”颜术平淡道。
卓越没头没脑地问：“你嫂子是破产了还是那假洋鬼子被人雪藏了？连多开个房都开不起？”
“这家酒店就剩两间房了。”
“换家店。”
“旅游旺季，到哪都一样。”
“我不管。”
“不管怎样，昨晚我都和他一间房了。”
“不行，你马上回来。”
两人一来一回地争执。颜术吵到后来才发现自己干嘛要跟卓越说这么多话，直接挂了不就好了？
“你敢挂我就马上去M国抓你。”卓越好像能知道颜术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颜术才不信卓越敢在比赛休息间隙跑国外，他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耳边总算清净了。
做完这些事情，颜术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走了走，后来发现窗外阳光很好，于是他决定下楼到附近走走。
颜术出了酒店顺着马路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小公园。
公园不大，但设施齐全。
颜术看到有几个孩子在沙坑里堆沙子玩，旁边的秋千还空着。
他突然来了兴致，坐到了秋千上，慢慢地荡起来。
坐在秋千上，颜术不经意地看着沙坑里的小孩子，看他们无忧无虑地玩闹。
此时沙坑里有两个五六岁的小孩，还有一个胖胖的男孩子看着年纪大些，似乎是孩子王。
胖胖的男生看那两个小小孩挖沙子，不满意道：“你们速度这么快，挖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和杰速度快不就好啦。”小小孩反驳。
小胖子摇头，“你们是比我小，比我灵活。可你们这挖的不对！”
“哪里不对了？”杰杰不服气。
小胖子指着沙地，“城堡不是这么堆的，我比你们年长，我是哥哥，我经验更丰富，城堡是这样这样堆的！”他连比划带说。
“啊？可是不应该先挖城堡的通道吗？”杰杰反问。
小胖子蹲下身，指着沙地，“不收，你们能不能仔细想想呀，是先堆这个。”
杰杰摇头，“不知道。”
“堆沙子也要纵观全局的。”小胖子道。
杰杰歪头，“哥哥，纵观全局是什么意思啊？”
小胖子得意道：“嘿嘿，这是我新学的词，你们不懂吧？我是大孩子了，我肯定知道的更多，你们听我的就好了。”
经验丰富……
纵观全局……
知道的更多……
孩子们聊天间的几个词，瞬间把颜术点醒了。
是啊，年龄大不是坏事。颜术自知反应力和手速比我从前也许有退步，但他纵横整个联盟这么多年，练习时长比任何人都长。
那就代表着，他意识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他能更快的掌握全局，纵览整个比赛形式，预判敌人的所有动线。
是不是就能更进一步？
颜术眼里逐渐亮起点点瞳光。
chapter52
颜术重燃斗志, 以至于吃晚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
饭后，董优有会议要开，颜术为了退役后能接手父母的公司, 也就跟着嫂子一起去开会了。
乔深无所事事, 也就跟着颜术一起旁听。
等会议结束，董优被董事会其他元老拉住留下商议事情, 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完的, 她只好让颜术和乔深先走。
“小术, 晚上海伦医生有空, 你让阿深带着你去海伦医生那边看看吧。”
颜术点头。
出了公司大楼, 颜术望着布满星点的夜空，心情很舒畅。
“亲爱的, 你看着好像开心了许多？”乔深看到颜术舒展的眉心, 如此说道。
颜术歪头, “是嘛……”
乔深走着走着就忍不住往颜术那边靠, “如果可以，真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和我在一起要开心哦。”
颜术念着乔深是为自己澄清的人, 所以愿意跟乔深多交流, “和你在一起挺开心的。说实话，我好久没有出来散心了。像这样吃个晚饭开个会，然后再散步去诊所，没有训练和比赛的日子比想象中要好。”
“这么想就好。”乔深笑笑。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很快就走到了诊所。
海伦医生的心里咨询室需要预约，价格也很贵, 所以里面的装潢很高端。
颜术在M国休整的这些年里, 来这的次数几乎跟别人正常上班的次数那么多。
海伦医生真的很了不起。
其实颜术当年的状况除了被世人污蔑，比赛失利, 最主要的还是亲人们的骤然离去。且那个意外，是颜术在不经意间造成的。
当时颜术第一次来诊所的时候，是董优找司机搀扶着他一起来的。
海伦医生能清晰地记得，那个面如死灰的颜术，像是丧失了生命一样。
用“活死人”去形容他，都不过分。
经过坚持不懈的治疗，再加上颜术心中有个一直没有完成的念想，他慢慢能正常说话，能正常和人交流，能正常出门了。
到现在，能跟着朋友一起来诊所复诊。这让海伦医生，很是欣慰。
“术，好久不见。”海伦医生笑着打招呼。
颜术坐在了海伦医生面前。
“最近如何？”海伦医生比划着，“听说你已经回国了，看来你足够勇敢。”
颜术向海伦医生说了回国后的那些事情，事无巨细。
“所以，你当年那件事情，总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真是幸运啊。”海伦医生摊开手，“那么……你这几天是不是也同样在……焦虑？年龄焦虑……还是技术焦虑？听你的话，感觉你不太自信。不过，你好像又找到了解决办法？”
海伦医生见解独到，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颜术点头，“我知道怎么办了，所以现在没有任何焦虑和不安。我需要的，只是继续坚定不移地向着目标走下去。”
“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术。你真的很专一，对热爱的事情，对追求的梦想，从来没有放弃过。”海伦医生在病例上写写画画，“哦对了，我还要恭喜你。”
颜术好奇，“什么？”
“听你刚才描述，我觉得你病情有痊愈的机会了。或者说，你其实已经在慢慢好转，还有就是……痊愈指日可待。”海伦医生笑着继续往下说，“你讲你回国的故事，让我觉得你好像有恋人了？那个恋人有在潜移默化地呵护你。是……是你们队长吗？那个叫……卓越的？”
颜术愣住，随后想立马反驳，可是海伦医生已经指着颜术身后的乔深问：“是这位英俊的先生吗？他就是卓越？”
这回轮到乔深不悦了，“医生，我是喜欢他，但我不是那个自大毒舌的家伙。”
“哦抱歉，看来我们的术感情复杂啊。”海伦医生笑容依旧，“看到有这么多人在意你，真替你高兴。”
颜术被海伦医生说得脸颊通红。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喜欢卓越。
还有乔深，怎么他也……
“能有个优秀的爱人在你身边，你的病会好的更快。”海伦医生建议道。
颜术不想再继续这种话题，“海伦医生，我觉得我拿下冠军，对病情的痊愈更有帮助吧？”
“那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有个人能代替你心中缺失的家人，那才是真正打开心结的办法。”海伦医生道。
海伦医生滔滔不绝地又说了几句，然后给了颜术一小瓶药，“希望这瓶药你能不吃，以后再也不吃药就最好了。”
“谢谢医生。”颜术接过药，付了钱，干净利索地走了。
出了诊所，乔深有些别扭地想说话，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想好怎么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颜术没把乔深所谓的喜欢放在心上，只是把他当家人看待，所以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乔深清了清嗓子，“其实……你可以跟我在一起的。我姐姐知道，你看她，也没禁止我跟你交往，不是吗？”
颜术无奈地笑了笑，“你……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海伦医生有时候就爱乱说逗我转移注意力，你别当真。”
“小术，我没有开玩笑。”乔深强调。
颜术揉了揉眉心，“乔深，我很感谢你一直以为默默帮我，可是……”
“要感谢我，不应该做点什么吗？我记得刚学中文的时候，有学到一个成语。叫……以……以身相许。”乔深费力地说出了完整的成语。
颜术一个不留神踩空了一级台阶，差点摔倒，好在乔深扶了一把。
“谢谢。”
“小术，你能不能看看我？”乔深顺势握住了颜术的手。
颜术很抵触跟别人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他不经意间松开了手，“乔深，我不喜欢这样。我只想把你当兄长，而不是那种关系。”
“你就当我一厢情愿，行不行？”乔深反手勾住了颜术的肩膀，“我追你，你别拒我千里之外就行。”
颜术叹了口气，没说话。
乔深就当他默许了，像只大狗狗一样，傻乐地黏在他后面。
从诊所回酒店的路有点远，颜术打了车，两个人一起回了酒店。
颜术计划着等会回去怎么训练，低着头看着最新的英雄调整，坐电梯到达楼层的时候还低着头。
乔深生怕颜术不看路磕着碰着，于是拿手懒了一下颜术的腰，带着他往房间门口走。
没几步，乔深就停下了。
颜术好奇他怎么不走，一抬头就对上了卓越阴沉的眼睛。
那双凤眸微微眯了眯，在颜术和乔深间来回扫视了一圈。
“颜术，你还真和他一个房间？”卓越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害怕。
乔深挑眉，“怎么，小术和我一起住有什么问题吗？”
“假洋鬼子，你最好闭嘴，别逼我在这跟你动手。”卓越拿手指了指乔深，然后一把拉住了颜术的手腕，这就要带颜术离开。
乔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你这是干什么？”
“我带我的人回去，你有什么意见吗？”卓越淡淡道。
乔深冷笑，“什么你的人，你做梦呢？卓队长。”
“你也知道我是他的队长？那你就别挡着道。”卓越眉头压低。
乔从小到大只和讲道理的人打过交道，并且周围人不是小姐就是少爷，个个家教一顶一的好，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卓越这么目中无人、行事乱来的人。
卓越趁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拉着颜术就走，和乔深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一句，“别动我的人。”
等走到酒店大堂，颜术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卓越抓了，他想甩开手，却被死死抓着，而且越挣扎卓越握的越紧，生生掐疼了颜术。
“卓越，你带我去哪？”颜术边甩手边问。
卓越惜字如金，“回国。”
“什么？”颜术没想到卓越是真的来抓他回去的，他不想不告而别，至少要跟董优说一声。想到这里，他挣扎得更厉害了。
卓越直接用力一拽，死死钳住了颜术的下巴，直接深吻上去。
这边是M国，同性的爱情早就通过了法律，路过的老外只会惊异于他们的胆大。
“唔……”颜术想推开卓越。
卓越反手将人搂得更紧，且吞噬得更深。
直到卓越吃饱喝足，才慢慢松开，趁着颜术喘气的功夫，他解释道：“你马上回去，叶玄清的手伤又复发了，你是想做逃兵吗？机票我定好了，离起飞还有三个小时。你要是还敢跑，我不介意把你扛回国。”
“三个小时？”颜术真没想到卓越做事如此雷厉风行，“你万一没找到我……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酒店？”
“我托人查的，你就别多问了。”卓越松开手，给了颜术选择空间，“自己走，还是我扛你走。”
颜术本来就没办法反抗卓越这种无赖，再加上刚才卓越说叶玄清手伤复发，战队缺人他确实不得不回去。
“我要拿个行李。”
“让那个假洋鬼子寄回来，我不想你再跟他单独相处了。”卓越眼里容不得沙子。
颜术不敢逆着卓越，生怕卓越又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动作，只好顺着他，“知道了。”
第二天凌晨，两人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chapter53（卓越的回忆）
“你这个臭女人！老子吃点酒怎么了？”
“妈妈——”
“小越, 妈妈真的受够了……”
“你这臭拖油瓶的，滚！”
卓越从梦中惊醒，噩梦里嘈杂的声音还在耳边不断回响。那些粗鄙的、肮脏的、可耻的话, 反反复复地像咒语一样循环。
“卓哥, 你可算醒了。”老蔡蹲在破旧的沙发旁边，用碗倒了一杯水递给卓越。
卓越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 接连几天他都没能睡觉, 刚才好不容易眯一会儿, 还做了那样的梦。
“阿强呢？”他接过水, 喝了一口, 清了清干涩冒烟的嗓子。
提到阿强，老蔡就特别不服气地哼了几声, “他又去他后爸那饭店帮忙去了, 怂的要死, 就怕他后爸揍他。”
“也不是人人都能像我这样, 尊重、理解，但老子不祝福。”卓越一个翻身就站起来了, 而后用手捋平了衣服上睡出来的褶子。
“也是。你不多睡会儿？”坐在地上修手表的老蔡听到动静抬头, 只见卓越迈着步子就走到掉了漆的八仙台前。
卓越看着母亲的的遗像，又看了眼母亲遗像旁边一个奶粉罐子。
这个奶粉罐子里装着的是卓越父亲的骨灰。
“谁他妈把这畜生放我妈旁边了？”卓越蹙眉，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立马把母亲的遗像放到了离父亲很远的椅子上。
“是阿强放的，他刚才给你做了点吃的才走的。你家里总共这么屁大点地方，阿强也是好心, 你可别跟他撒气。”老蔡说完又继续低头修手表了, 边修理他边和卓越又说正事，“上回你说让我进旧手表, 然后修完再贩卖。卓哥，还得是你，我可赚了不小一笔钱。”
“行了，我想明白了，我要去打电竞。”卓越没头没尾地说。
阿强安静了几秒，随后原地起跳，“什么？打电竞？卓哥你知道那行多难吗？而且你连去青训的费用都付不起啊！”
卓越自己最清楚自己的状况，他没疯没傻。他不过是……想离那个人近一点。
半年前，GPL联赛正式通过电竞委员会，并且也通过了各项竞技类项目审批，正式地登上了大众视野。
紧接着王者这款游戏也逐渐有更多人知晓了。
卓越早些时候就接触过这种游戏，当时为了赚钱，他一边上学一边当黑奴代打，帮别人上星上分。
有一天，他进入游戏的时候误点进了比赛直播。
那位ID叫TW-雪月的电竞选手，一下子就闯入了卓越的眼帘。
兴许是那个选手长得太过出众，卓越不由自主地就盯着雪月下唇上的小黑痣，随后又想一直盯着雪月看。
起初是看人，等卓越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对TW-雪月的技术叹为观止。
原来打电竞也能这么闪耀夺目。
后来卓越就开始留意GPL比赛，留意TW战队，留意那个真名叫颜术的电竞选手。
卓越觉得，颜术就是自己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
作为卓越的兄弟，老蔡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只觉得卓越是去父母后，是不是要发疯了。
竟然想凭借着一穷二白的身份，去打什么电竞。
“我想很久了，之前家里事情太多我没法去，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了，我可以为我自己活。”卓越站在敞开的大门前，面朝着门外刺眼的阳光，整个人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
老蔡摇头，“你明明很适合做生意啊，你每次给我们出主意都能赚到钱，干嘛非得去打那什么鸟电竞？”
卓越背对着老蔡，意志坚定道：“我要去。”
“你给你爸妈收拾烂摊子花了那么多钱，哪来积蓄去青训呢？卓哥，你别犯傻啊。”老蔡规劝道。
卓越回过头，“能不能，借我一点。我会加倍还给你的，就算我成不了电竞选手，我也会想办法加倍还给你。”
老蔡是个孤儿，孑然一身，他望着卓越意气风发的模样，无奈得笑了声，“进购手表的钱还是你给我的，之前你也一直给我钱。这回兄弟你有难，怎么能说是借我钱呢，我就应该给你的。不过……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卓哥，你再考虑考虑。”
“我考虑很久了，我想在阳光下活一回，不想再窝在这个阴暗逼仄的地方当老鼠。”卓越肯定道。
老蔡望着卓越的背影许久，淡淡得笑了笑。
不久后，老蔡和阿强凑了一笔钱给了卓越，让卓越有能力去TW战队青训。
到了卓越启程的那天，老蔡和阿强站在车站门口，目送卓越离去。
从旧街这种小地方开到大城市里，车子足足开了一天。卓越第一次到大城市，并且也是第一次坐上去TW战队的火车。
火车连着开了两天才到站。
卓越一下火车，不由得心情雀跃，好像离颜术更近了。
他打开了略微卡顿的手机，望着手机壁纸上颜术夺冠的照片，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收拾好心情，卓越就去了TW战队。
战队青训资格需要通过层层选拔才能获得，卓越就按照规定一层层往上打。
以前替人当打手的时候，卓越自以为自己是天才，可真正到了人才济济的大城市里，他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为了能留下，卓越没日没夜地通宵训练。
后来他发现自己的手机设备也不够好，于是白天训练，晚上就去急需夜班工人的工厂上班。
青训资格赛前，卓越整整三个月都没有一天是能轻轻松松休息的。
他到了大城市还明白一件事，很多时候他读的书还是太少了，学历没有有时候也是件麻烦事。
不过眼下先要在青训队留下……
经过数月的煎熬和层层筛选，卓越得到了青训资格赛的入场券。
还记得那天是个阴天，眼看着闷雷滚滚要下雨，卓越急着出门伞都没拿就去比赛场地了。
好不容易留到最后，他却收到了青训资格被人抢走的消息。
那个人各项数据成绩比他差点，但是有钱有门道，直接把本属于卓越的名额挤掉了。
卓越收到这个消息本来只是不满结果，可没成想那个花钱买资格的选手还走到卓越面前嘲笑他。
笑他是个没钱没门路的乡下野狗。
卓越直接气得失去了理智，一拳就砸向了那个人。
事情突然就闹大了，卓越最后被几个保安扔出了战队基地。
祸不单行，此时外面雷电交加，很快就下起了暴雨。
卓越一个人蹲在基地门口的垃圾桶旁边，整个人都在发抖。
或许是因为下雨天冷，又或许是他真的气不过。他的拳头在刚才打斗间蹭破了，还留着血。
卓越心寒，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失魂落魄的卓越发现雨停了。
不对，是有人站在他旁边为他撑了伞。
卓越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张梦寐以求渴望见一面的人，此时此刻正撑着伞弯腰看他。
“朋友，你怎么了？”颜术担忧地看他。
颜术身后的队友路过卓越，看到卓越阴郁的眼神，嫌弃地要拉走颜术。
“你们先走吧，我马上来。”颜术笑着摇头，让队友先走了。
等人走后，颜术蹲下身子，指着卓越的手，“你还好吗？”
卓越怔愣了一会儿，沉默地点头，然后又摇头。一时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把心中所想表示出来。
“你……青训资格赛失败了？”颜术知道今天是战队青训资格赛日，看眼前这人的样子，大概落败了。
卓越猛地抬头，“我没有！我卡在第五位，明明最后那个名额是我的，却被人用钱买走了。”
“怎么还有这种事情？我知道了。”颜术听到这个事情也很不满，“但是这位朋友，如果你拿了第一名的话，是不是就不怕被人买走位置了？”
颜术非常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果我是你啊，那我一定会把所有人都打趴下，拿到第一，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了。”
颜术自以为傲的时候，脸上总挂着飒气的笑，眉眼间尽显风采。
卓越恍然间看到颜术在发光。
“不过这个花钱买资格的事情确实严重，我会向上反应的。”颜术笑了笑，留下伞准备离开。
卓越此时抓住了颜术的手。
颜术好奇地回眸看他。
“可以……”卓越清了清干哑的嗓音，“可以给我留个签名吗？”
颜术摸了摸口袋，发现身上没有笔，于是用力扯了下队服衬衫纽扣，扯下了最上面的一粒扣子，交到了卓越手心里，“我没有笔，这个东西就代替签名吧。这样，你下次拿着这个找我，我再给你。当然，希望那个时候你已经是个正式电竞选手了。”
卓越望着颜术，重重点头。
*
卓越从梦里醒来，他没想到自己会睡着，还会梦到以前的事情，真是神奇。他头一歪，看到了身边的颜术还在梦乡里。
无意间瞥向窗口，卓越看到窗外乌黑的夜。
飞机滑过云端，还在空中飞行。座位上方滚动字幕显示距离到达海城机场还有四十七分钟。
卓越没有吵醒熟睡的颜术，他摸了摸脖子，抓起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略长的黑色绳子从他的衣领处慢慢出来，一粒米白的纽扣挂在上面。
卓越摸了摸留有皮肤温度的纽扣，将项链重新放回衣服里。
chapter54
“颜哥你总算回来啦！”
“月神, 你心情好点没？”
颜术跟着卓越刚回酒店，林期和齐乐就跟“小蝌蚪找妈妈”似的，一股脑地围到了颜术跟前。
幸好颜术在飞机上休息了一会儿, 不然还真的没精力跟他们说话。
“和TW的比赛怎么样了？”颜术关心地问。在M国的时候, 他没有问卓越。
林期摇摇头，“没、没赢。”
齐乐安慰道：“07哥, 你们很厉害了。TW毕竟是强势战队, 能从他们手里抢到1个积分已经很了不起……”
“……”卓越盯着齐乐, 目光不善, 他不喜欢不思进取的人。
齐乐心里发毛, 闭嘴不敢说话了。
“玄清回去了？”卓越没心思管青训队的人，转头问林期。
林期摊手, 神情略显失落, “刀哥说他要回去给妹妹办学校里的事情, 就……不留了。”
“颜术, 听到没。没有替补了，你要是再逃避, 我们战队就没救了。”卓越瞄了眼身侧的人。
颜术这次去了M国有了新的见解, 心态也是翻天覆地变化了一番，对于战队的困境，他难得燃起了斗志。
“放心吧，我不会让我们战队止步常规赛的。”颜术的瞳孔散发出光亮，语气虽然很轻，但是话语的分量很重。
卓越眼睛微微瞪大。刚才有短短一瞬间, 他好像看到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天才对抗路了。
“我不太舒服, 下午训练再来。”颜术有点晕机，他被卓越拉走都没来得及吃晕机药, 刚才飞机上也睡不安稳，只能现在去补觉。
齐乐关心道：“月神，我陪你上去。”
卓越看齐乐缠着颜术心里特别不悦，他先齐乐一步，揽住颜术的肩膀，“我也要睡会儿，一起吧。”
颜术看到卓越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本想避开，但碍于队友们在，做得太明显反而显得奇怪，只能默默受下。
“都去训练，我下午会来检查战绩的。”卓越路过齐乐的时候，特别说了一句，“既然这么喜欢颜术，那就快点去训练，以你现在的水平，连做他替补都难。”
齐乐愣了愣，迅速点点头，跟着林期一块去训练了。
等他们分道扬镳后，颜术不招声色地躲开了卓越的手。
“他才几岁，别拿他跟我作比较。”颜术不由得替齐乐说情。
卓越轻哼，“几岁？你和他一般大的时候拿第几个冠军了？我和他一般大的时候，我……”我刚好遇到你。
卓越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颜术好奇。
卓越偏过头，心有不甘，他知道颜术肯定不记得自己了，“没什么，我和他一样大的时候，也跟他一样喜欢你。不过，我觉得我比他更喜欢你。”
“你说什么呢？齐乐他只是欣赏我，他和你不一样。”颜术道。
正好电梯到达了房间楼层，两人边说边走了出去。
快到颜术房间的时候，卓越突然拉住了颜术，迅速往他脸上留下了一吻，然后捏着他的手道：“你知道我和他不一样就行。我爱慕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颜术还没见过卓越这么深情的样子，他甚至觉得此时卓越拉着他的手都在发烫。
“松手，我要睡了。”颜术红着耳朵甩开手。
就在他要关门的时候，卓越低声道：“晚安。”
颜术关门的手一顿，然后迅速合上门。
他背靠在门上，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躺到床上后，颜术闭眼逼迫自己立马睡觉。
梦里，他隐约梦到了从前。
那是个下雨天，TW战队刚赢下一场比赛。大巴车将他们送回战队，颜术下车后看到战队基地门口蹲着一个男生。
“朋友，你怎么了？”
“你还好吗？”
“如果我是你啊，那我一定会把所有人都打趴下，拿到第一，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了。”
“我没有笔，这个东西就代替签名吧。这样，你下次拿着这个找我，我再给你。当然，希望那个时候你已经是个正式电竞选手了。”
梦里的他似乎说了这些话，然后蹲在地上的男生突然站了起来。
男生仰起脸。
那张脸是……卓越？！
紧接着卓越丢掉了从他手上拿过去的伞，浅笑地向他告白，和他在雨幕中拥吻。
再后来场景天旋地转地变化，他被卓越扑到床上。
他们纠缠在一起……
颜术从梦中惊醒，抓着被子喘粗气。他感觉到身体上的异常，于是掀开了被子。
睡裤上一片狼藉。
颜术坐起身，看到身体的反应，捂着脸。
都二十四了，怎么还能……
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
颜术没有办法，立马起床洗澡洗衣服，换上了干爽的衣物才出房间。
随意吃了点东西，颜术就去了训练室，加入了战队的训练。
常规赛一轮循环赛还有最后两场，SR战队最后的两个对手分别是赤阳和Hana。一个是实力不亚于TW的战队，另一个是近几年势头正盛的战队。
他们最先需要面对的是赤阳战队，这支队伍的强度不比TW战队低，最近的比赛评估，赤阳战队的各项数据有的可能还高于TW战队。
Jane教练在做赛前分析的时候，把赤阳战队最新的比赛视频放了出来。
赤阳战队的打野和对抗路，像极了卓越和颜术。不过他们的羁绊更深，打野是队长，对抗路是副队长，统领战队的同时，他们的默契也恐怖如斯，默契程度简直像双胞胎一样。
“打野进场的同时，你们看看对抗路的位置。他们两个，比下路双人组还要默契。”简教练点了暂停，拿着激光笔着重标注了他们的位置。
徐亚惊叹，“我刚才都没注意，他们两个位置能形成包夹。”
“不对，你们再仔细看小地图。”教练道。
林期蹙着眉，“打野想追敌方射手。”
“对抗路的位置可以及时支援打野。”一直默不吭声的秦风突然道。
Jane教练竖起大拇指，“没错，打野和对抗路随时随地都能互相支援，他们的联系很紧密。”
“队长，你和颜哥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吧？”林期突发奇想地问。
Jane教练先卓越一步回答了，“不能，卓越和颜术你们两个每次团战都各自只想着自己的进场时机，从来没有考虑过彼此的进场位置和撤退路线。别说默契了，你们两个一点都不像队友！”
“教练，我有注意过他的位置。”颜术举手道。
卓越眉心一皱，“我能收割不就行了？我也看过他的位置。”
“你们两个……”简教练恨不得给他们脑袋上一人留下一个脑瓜崩，“你们这次的对手为什么比TW还要难对付，因为他们的边野合作度已经超越了普通队友了！你们两个，哪怕只要有林期和徐亚的默契，咱们队伍的胜率都能高一截。”
颜术捏着下巴，他以前只知道略微照顾每一个队友，保证开团开得好就行。但是真的和某个队友打配合这种战术，他从来没有试过。他的宗旨是，先相信集体力量，再就是……只相信自己能力挽狂澜。
把队伍的胜利交给另一个队友背负，他从来没有试想过。
“我……也许可以试试。”颜术有点好奇，这么打是不是代表着新的生机。
这回轮到卓越不知所措了。他的字典里只有独狼打法，只会以自己为中心。偶尔尝试其他核心打法，他也必须成为队伍兜底的希望。可是，现在要他把队伍胜利的希望分一半到其他人身上。
——真的可以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人吗？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个问题。
“卓越，你呢？”简教练担心卓越这个倔小子不愿意尝试一下。
卓越不语。
教练扶额，“你只要试试把你的后背交给颜术，你试着相信颜术，有问题吗？”
“队长，你不是颜哥粉丝吗？把后背交给偶像，应该超酷超安心的好吗？”林期道。
“我也觉得队长可以试试，万一你们比赤阳的边野还亲如兄弟，我们战队岂不是更强了？”徐亚也认为教练说的对。
就在大家都期待卓越能答应一试的时候，卓越却把这个提议一带而过了。
Jane教练也没指望卓越这个以自己为中心的King能跟别人合作，他叹了口气，继续带着队员分析战况了。
训练结束，教练把后期的训练安排说了。和赤阳比赛还有两天时间，比起新安排战术，也许加强他们各项操作更加有效。
结束所有事情后，卓越难得先离开了训练的房间，拿着烟就出门去了。
颜术听到了卓越离开的动静，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手攥紧后又放松，最后一咬牙还是站起身追着卓越夺门而去。
要赢就要做出改变，是顽固不化还是破釜沉舟，颜术决定选择后者。
颜术在走廊上跑，很快跑到了大阳台上，抓到了正在抽烟的卓越。
卓越没想到颜术会主动找自己，惊得忘记了抽烟，一大截烟灰掉落在地上，有一星半点的烟灰还落到了另一只手上，把他烫到了。
“嘶……你怎么来了？”卓越回神，重新把烟叼进嘴里。
颜术看到卓越在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个？”卓越不觉得颜术是为了这个找自己的，不过他还是迅速灭了烟头，不抽了。
颜术顿了顿，抬眸道：“跟我打配合吧。”
卓越挑眉。
“不行吗？”颜术语气里带着请求，他太想赢了。
卓越耸肩，“也不是不行。”
“把后背交给我吧，我会是你最能信任的队友的。”颜术诚恳道。
卓越并不是不愿意跟颜术打配合。相反，他太想和颜术配合，生怕打不好。
他不是不知道颜术有多可靠，可是他也想成为颜术战场上的可靠对象，而不是单方面把后背交给颜术。
要做那个天才对抗路的后背，他卓越也不敢轻易保证。
卓越垂眸，“我再考虑考虑。”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够真正名正言顺地站在颜术身侧……
不对，他要成为配得上通天对抗路的打野，真正统驭战场的野王，把赛场上的战利品拱手奉献给自己的边路。
颜术不知道卓越的内心在困扰，他走到卓越面前，“试一次，怎么样？把你的后背交给我。”
卓越摸着裤兜，还想抽烟。
颜术一把按住了卓越掏烟的手，“队长！我……”
颜术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我不是你的偶像吗？难道你……你不喜欢我了？”
卓越看到颜术微微泛红的脸，被他这一举动撩拨得浑身不自在。
“卓……”颜术正想再继续说点什么，结果被卓越抱住了。
卓越抱着颜术转了个身，将颜术按在露天阳台的围栏上，然后他俯身在颜术眉心吻了吻。
“我愿意把我的后背交给我心爱的人。不是队友，不是偶像，只是那个我喜欢的人。同样的，我也要保护我心爱的人。”
颜术腰肢被抵在栏杆上，身子一动不能动。
“你能答应我就行了，松手吧。”颜术别扭道。
“颜术。”卓越轻唤。
颜术低着头，“嗯？”
“我始终觉得我配不上你……”卓越眉眼柔和，并不似平常那般凌厉。
颜术的脑袋低得更低了，“你、你说什么呢……”
“也许你不记得曾经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也不记得我曾经的样子。但即使我如今能勉强站在你身边，我也觉得还不够。”卓越顿了顿，“我从糟糕的出生地跑到你所在的地方，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在你被人污蔑，我却因为那个人的几句话刺激，选择不相信你甚至记恨你，我觉得我更加配不上你。在你无助的时候，我还在刺激你，我觉得我特别特别配不上你。”
颜术哑口无言，不敢动也不敢喘大气，最不敢的还是抬头看他。
“给我点时间，再给我点时间吧……”卓越眼眶都红了，他声音也越来越轻，“让我能配得上你，能成为你的一切。你不用回答我，我会做到的，哪怕你不答应。”
颜术的眼睛被微长的刘海遮住，卓越的眼眸被阴影覆盖。
无言的几秒里，卓越松开了手，独自离开了。
颜术留在原地，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站着，很久很久之后才像个泄气的皮球，软趴趴地滑坐在地上。
心脏，像是要爆炸了。
chapter55
那晚过后, 颜术就开始计划在两天内和卓越练出一套属于他们的配合战术。这样一来，无论赤阳的边野再怎么强势，他们也能有所防范。
赛前倒数第二晚, 训练结束后, 颜术看了卓越一眼。
卓越点点头。
颜术拿着设备就跟着卓越去了他房间，进门后二话不说就面对面坐下, 开始研究战术。
“颜术, 你跟我镜像走位就行了。”卓越道。
颜术摇头, 表示不赞同, “我们应该尽量走对角, 你看这里……”
为了方便沟通，他们从最初面对面坐着, 到后来坐在一起。
想要短时间内磨合, 就要高强度地训练。
颜术自以为自己的熬夜能力很强, 可是没想到卓越才是那个不怎么需要睡觉的人。
他困得直点头的时候, 卓越还能清醒地指挥。
“这里对面的打野在……颜术？”卓越正在复盘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没声了。
颜术困得直接靠在床沿上睡着了。
卓越无奈，怕他就这么睡觉着凉, 于是把人抱到了床上。
“晚安, 颜颜。”
第二晚，颜术有了第一晚的经历，他可不想再继续睡在卓越房间里，于是主动邀请卓越去自己房间进行特殊训练。
“今天去我房间吧。”颜术主动走到卓越前面引路。
卓越有点受宠若惊，“去你那……”
“我要是累得睡着了，就可以在自己房间睡了, 也不会占用你的床。”颜术刻意说明白了用意。
卓越倒是无所谓, 他摸着下巴，“你那么瘦, 跟我一起睡也不挤啊。哦，不会是我昨晚挤到你了吧？”
颜术瞳孔骤缩，转身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了卓越一眼。
这一眼瞪到卓越心里了。
“你别这么看我，我只觉得你这样……”卓越快走一步，凑到颜术耳边，“你这样在我眼里叫风情，瞪得我都那个了。”
什么话！
颜术从小家教就好，哪里听得了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他气不过，思来想去，直接给卓越肩膀来了重重一拳。
“闭嘴，不然不和你打配合了。”
这话说得娇气，颜术说完自己下意识的诧异了。他自从得了病，再也没有这样和人说过话。会和队友打打闹闹说话娇气的人，是四年前的颜术。
卓越也很显然对于这样的颜术有点不习惯。与其说是不习惯，不如说是……更喜欢了。
真有意思。
“我想赢，自然会和你打配合。”卓越耸肩，“不过，该说爱你的时候，我可管不住嘴。”
颜术无奈，决定冷处理。反正不搭理卓越，卓越的话也不是那么多。
到了房间里，颜术和卓越该怎么训练还是怎么训练。在比赛这种大事前，他们两个都是不服输的人。
有时候复盘，颜术也会不喜欢卓越的打法而指责卓越。卓越也会因为跟不上颜术战术的变化，而偶有脾气。
训练就是在吵吵闹闹和不断地商讨中进行的，他们之间的配合也肉眼可见地在变默契。
临睡前的最后一把比赛，他们双人打法明显已经有了成果。
颜术拖住了正面的团战，而卓越则是在隐藏视野，直接带线推进。
敌方水晶爆炸的那一刻，颜术愉悦又带着几分激动。
“好配合！”
颜术自然地抬手和卓越击掌。
卓越下意识回应击掌后，有些意外地盯着颜术看，好像有些不敢置信颜术会跟人击掌。
“嗯……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明天一早还要比赛。”颜术有点尴尬，匆匆忙忙地想送客。
“行吧，用完我就把我丢了，真伤心啊。”卓越插着兜往门口走。
这话说得他颜术好像是个大渣男。
“晚安。”颜术特别仁至义尽地站起来送卓越走。
把人送走后，颜术就此休息了。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能赢下比赛。
*
次日，清晨的空气充斥着水汽，雾气弥漫似是仙境又带着几分森然。
颜术习惯早上喝点热咖啡，不过酒店的咖啡机坏了，只有速溶咖啡没有现磨的。
速溶咖啡的咖啡颜术一向不太爱喝速溶咖啡，听齐乐前两天说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店，早上就营业，并且离酒店不远。
颜术起的早，正好早晨醒醒神，走路去买杯咖啡再回去也不碍事。
颜术拿着手机就出了酒店，按照齐乐给的地址走。
清晨路上没几个人，再加上路况不好，颜术总觉得不太安心。
上次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现在又来了。
上次似乎是刚来海城的齐乐，这次……
身后的脚步声一开始还很轻，那人收着力气走路，为了不给颜术发现。
等颜术走到小巷子里的时候，身后的人直接不隐藏声音了，脚步声沉沉的响起。
“谁！”颜术刚回头，还没看去身后的人，就被敲晕了。
晕过去的颜术被黑影拖到了一辆面包车上，车子一路远去，只留下了汽车尾气。
第一道阳光洒下，雾气慢慢散去，雾气后齐乐从小巷子口走了出来，望着远去的车辆，拳头死死攥紧。
他咬着牙看向面包车远去的路口，低头望了眼手表。
距离比赛还有三个小时。
齐乐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敌不过心里的良知。
那个人的心太脏了，如果不把他抓出来，那么齐乐也自身难保。
另一头，被人绑架的颜术在一片昏暗中悠悠转醒。
他的四肢被绑住了，嘴巴也被人用胶带封住。
颜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但根据四周略昏暗的环境还有各种纸箱子来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处仓库。
绑架他的人，戴着黑色的口罩和鸭舌帽。
帽子男压低声音，刻意掩盖自己真实的声音，拿着棍子指着颜术，“老子总算抓到你了。”
颜术瞪大双眼，想说话却被胶带封住了嘴巴根本张不了口。
帽子男冷笑，想听听颜术到底要说什么，于是非常粗鲁地撕掉了颜术嘴上的胶带。
胶带粘性很强，被暴力扯下后颜术的唇周都红了一片。
“你要做什么？”颜术直觉这个人不是为了简简单单的钱财就来绑架他的，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而且……
这个人的声音，莫名感觉在哪听过。
“我要做什么？我要你再也打不了比赛！”黑帽男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颜术的骨头咬碎了。
颜术一听到“比赛”二字，就大概明年，这人多半是自己认识的人，并且也是电竞圈的人。
他得罪过谁呢？这人为何这般疯癫。
颜术脑子转得快，再加上黑帽男的声音很耳熟，他直接猜出了七七八八，不太确定地开口：“罗……焱？”
罗焱眼见自己被识破了，倒也不在乎伪装了，直接慢条斯理地摘了口罩帽子，走到颜术面前蹲下身子。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颜术那张漂亮的脸，然后狠狠甩了颜术一巴掌。
“都他妈怪你！”罗焱恶狠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老子至于没有比赛打吗？要不是你……待在SR战队首发的人永远是我。”
“你在战队又如何？你眼高手低，根本不是首发的最合适人选。”颜术格外冷静地看着罗焱。他现在必须镇定下来，跟罗焱说说话，没准还能拖延时间等人来寻自己。
今天和赤阳要打比赛，首发的人少了一个，战队断不可能不着急的。
只要再拖延拖延。
罗焱果然被颜术的话刺激了，猛地掐住颜术的脖子，“要是可以，我他妈真想掐断你的脖子。”
“罗焱，如果我不来你们战队，你们战队根本不可能走到常规赛。”颜术试图继续拖延，他冷下脸，“比赛打的不好，现在还想背人命吗？”
罗焱听到这里，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的目的可不是去牢里待上一辈子，他要做的只是……让颜术好好的尝点苦头，让他痛不欲生。
这样一来，他既平息了自己的怒火，还完成了蛇队老板的任务，以后就能去蛇队打比赛了。
“也许我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但我要是换个战队，你们SR又算什么？量你们也走不到季后赛！”罗焱慢慢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癫癫地笑出声，“和赤阳的比赛应该已经开始了吧？打不过赤阳战队，你们离淘汰也不远了，哈哈哈哈哈。”
颜术蹙眉。他承认，罗焱这话说的不错。
如果卓越少了他的配合，打赤阳战队注定吃力，赢面也很小。
“那又如何，你换了战队，也会因为实力不够被人顶下来的。”颜术直接泼了罗焱一头冷水。
罗焱气得直接一脚踹到了颜术肚子上，这一脚不轻，踢得颜术直接疼得冒冷汗。
“你实力强，是，实力强还不是有人拦着你出路，有人巴不得你打不了比赛？”罗焱话里有话，似乎表示他背后有个人更想害颜术。
“什么？谁？”颜术抬头，刚说完话就又被罗焱打了一拳。
这一拳打在颜术脸颊上，他的口腔直接破了。嘴里一股子血的铁锈味，他吐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痛得不行。
罗焱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颜术在跟自己拖延时间，“你也别想拖延时间了，跟你的手道个别吧，天才对抗路。”
罗焱笑得猖狂，拿起地上的铁棍，“你就看着我如何，一点一点把你的手骨敲烂吧。”
chapter56
“不……”
当真正的危险要降临的时候, 颜术那个绝望的“不”字甚至都叫不出口，只能堵在嗓子里。
棍子砸到手上，发出木材和骨头碰撞的声音。
这一下仅仅只是敲打在皮肉上, 骨头虽疼但不至于断裂。
即便如此, 颜术都觉得钻心的疼。十指连心怎能不疼呢？
颜术喘着粗气，痛得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罗焱一把揪住颜术的领子, 将他从地上扯到半空, “你的职业生涯是你自己葬送的, 你太信任你身边的每个人了, 傻子！想等你的好队友来救你吗？不可能的, 他们找到这里你的手早就废了。你指望谁呢？”
罗焱表情狰狞，“指望林期那个灌水的脑子？还是徐亚那个墙头草？或者是新替我的那个机器人中单？哦……还是队长？他自私跋扈, 估计满心满眼都是和赤阳战队的比赛吧？他没准还在记恨你怎么赛前突然消失了,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把你踢出战队了？就像踢我那样。”
“你就……”颜术声音很轻, 气息不稳, “就这么……看……看待……你昔日的队友？”
“是又如何？总比你看谁都是好人强吧？你都不知道你身边的人都想着你残废吧？”罗焱想起去蛇队的时候，遇到许可楠后, 许可楠对颜术有多么厌恶。罗焱忍不住笑起来, 笑得特别瘆人，“不过我可不会好心告诉你是谁，你的下半辈子就靠着这双废手过日子吧。我不会让你舒舒服服的骨折的，你就慢慢痛苦的失去你的手吧，哈哈哈哈哈……”
颜术脖子上的衣领一松，整个人失重摔倒在地。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灯光, 罗焱背着光站在阴影里, 浓重的黑将他的脸笼罩住他恶鬼般的脸。
颜术被绑着腿，想跑都跑不掉。
刺眼的白色, 颜术的视线都因为绝望无助而短暂的变成了一片荒芜。
就在千钧一发间，紧闭的仓库铁门被人破开，披着日光的人影冲破救援队，向着颜术跑来。
“颜术！”卓越这一嗓子充斥着焦急，他看清绑匪，看清颜术流血红肿的手，直接怒上脑门。
这辈子，卓越都没这么想弄死一个人。
“罗焱，你他妈……”卓越挥着拳头暴起，拳风对着罗焱的脑门。
颜术从惊恐中回神，他看到卓越心里莫名安心起来。不过，现在可不是打架的时候。
“卓越！”颜术的脚已经被救援队松绑了，他立马站起来抱住暴怒的卓越，“交给警察吧，我们回去，比赛呢？我们还有比赛。”
卓越眼眶都红了，好像被敲伤的手是自己的，“你的手……”
“没关系的，我的手只被砸了一下，皮肉伤。我骨头一点事都没有，拿创口贴贴一下就好了。”颜术抓住卓越的手，“比赛打了吗？我们回赛场吧。”
卓越还是不放心，死活不愿颜术回赛场。
在颜术不断地安慰和坚持下，他们还是回了比赛场地。
林期和徐亚担心地围住了颜术，叽叽喳喳地给予关怀，并且语言中夹杂这上几场比赛惨败的失落。秦枫一向冷冰冰的，但还是默默地站在了颜术的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站在角落里的齐乐却一反常态，没有说话，也没敢看颜术。
听教练说，他们早上准备出发的时候发现少了颜术。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齐乐脸色煞白地跑到大巴前，说亲眼看到颜术被人打晕带走了。
早晨的比赛没法拖延，教练想先报警，等比赛结束再去寻人。
卓越不同意，他坚持要亲自去找人，他第一次没有以比赛为重。
所以目前为止SR和赤阳只打了一场，且边野都是替补在打。
简教练叹了口气，“前几场比赛输了，不过你们两个回来了，把后面的比赛赢回来就好。”
卓越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有比赛，他只担心颜术的身体还有……心理。
无论是谁被绑架，都不可能心里毫无波澜的。
更何况颜术心理有点问题，万一发病……
“我可以的，卓越。”颜术感觉到卓越的视线不停地留在自己身上，“别担心，这种事情发生在赛前，不算什么。”
他在赛前收到过最痛苦的消息。比起失去至亲的经历，这种绑架真的不算什么。
而且这一次，有人拯救了颜术，颜术为此欣慰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心理不适呢。
教练认为眼下要失去卓越或者颜术这两员猛将，比赛就真的毫无希望赢下来了。
“去吧，既然颜术觉得没有问题，那就去吧。”简教练顿了顿，“别忘了，你们想要金色雨，那么这一路上就不能被任何困难打倒。”
颜术点头。
卓越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允许了颜术上场。
毕竟颜术都同意了，那么他自然要顺应颜术的希冀。
林期和徐亚两个活宝大声打气，“队长、颜哥，让他们看看你们的边野联动吧！哈哈哈哈哈！”
“有点傻。”秦枫默默道。
林期回头，“嘿，你这臭小子也敢教育起哥哥我了。”
“没……”秦枫吃瘪。
颜术听着身后几个队友的互动，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
SR战队在一片其乐融融中，踏上了战场。
重新进入比赛场地，颜术试着动了动骨节。
痛还是痛的，但为了赢下比赛，他还是能忍下这点皮肉上的痛苦的。
赤阳战队的边野注意到对手换了两个人上来，似乎队长和原本的首发对抗路回来了。
赤阳的对抗路赤阳-时语，他饶有兴趣地盯着落座的颜术看。
赤阳战队队长赤阳-road看到了时语的目光，他歪头用手拍了拍时语的肩膀，“怎么了？有什么人比我还吸引你吗？”
时语耸肩，“你别太自恋好不好，没了我，你这打野放联盟里不还是排不进前三？我看你还不如人卓越有潜力。”
“怎么说话呢，伤心了老铁。”road顺着时语的视线看向对面，发现目光最终落在的人并不是卓越，“你在看的人好像不是卓越啊。”
时语没否认，“我看卓越干嘛，我家打野就坐我旁边，在合同期就垂涎别的打野不太好吧。”
“那你还算有点良心哈。”road满意地笑了。
时语摸了摸下巴，露出玩味的表情，“我在看当年的月神。如果我能打败他，那我岂不是能继承通天对抗路的称号了？”
“你在盘算这个啊？那行吧，老铁我勉强帮你一把，一起把他们打趴下吧。”road抬起手掌，和时语击掌。
两边的队员都调试好设备后，开始进入了bp阶段。
双方的英雄池差不多，强点都在边野。
阵容挑选结束后，基本看不出哪一方能在阵容上讨到便宜。
比赛开始，前期对线期的时候，双方打野就在互相博弈，互相蹲点对方位置。
打野的进阶打法就是反蹲。
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进入比赛就不断地萦绕，整个峡谷处处都可能有人，随时随地都要小心敌方动向。
“上面，我，你下面。”颜术在语音频道突然道。
“啊？”林期不解。
卓越回应，“上左一个，中右可能二。”
颜术点头，“嗯，五分十二秒，河道草。”
“了解。”卓越道。
两个人跟发电报似的，好像一直在说什么暗号。
林期都傻了，问徐亚道：“怎么了？我是错过什么战队训练了吗？”
“不……不知道啊。我也听不懂，但好像是队长和颜哥的事儿，应该不用我们支援吧？”徐亚挠头。
就在其他三个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卓越开口道：“秦枫，你指挥打团战，但不要把我和颜术算进去。我们基本单带和收割，不用看我们位置，你们自己看准时机就打小团战。”
秦枫不解，但还是照做了，立马担任了指挥一职。
因为缺少了边野的正面加入，小团战的时机只能找非常稳定且安全的时间和地点。
这样一来，正面团开战有保障的同时，双方边野搏斗也就不那么需要其他队员操心了。
在秦枫的正面指挥以及边野的包夹之下，赤阳的实力还是很强，他们的边野配合太强了，一直在队友周围巡逻。
SR战队的战术只能勉强抵御赤阳的战术，在最后的时刻，赤阳还是因为兵线优势拿了龙，准备一波。
就在赤阳战队准备上高地的时候，正面视野发现只有三个人，再仔细一推算他们看到了身后草丛里正在包夹的颜术。
就在他们以为卓越肯定也在附近的时候，卓越的视野出现在了赤阳的高地。
“没事，我们不回去也没事，road回去了。”时语道。
卓越带线进敌方高地后，并没有直接点水晶，而是直接带着复活甲跟road单挑。
“什么？他不是没有复活甲……不对，刚刚掉复活甲的原来是月？”时语脑子一直在被对方的边野战术误导，以为他们的装备购买时机也是一致的，没想到卓越还没使用过复活甲。
吃完road一套技能的卓越掉了复活甲，但road没有复活甲，只有名刀保命。卓越直接残血把road收了，又换了名刀，直接把水晶点了。
“赢了！太好了！”颜术激动地抬手和卓越击掌。
其他几个队友不禁惊讶，觉得卓越和颜术的配合虽然还没有炉火纯青，但是战术肯定高于赤阳。大家不由得庆幸，只要下一场也这么打，一定还能赢。
这局比赛后，中场休息了十几分钟，就要继续最后一场比赛了。
颜术和卓越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是对彼此的信任。
最后一局比赛开始，双方前期不分伯仲。
能否赢下比赛，第一场团战很关键。
就在双方引发团战的时候，颜术的手突然痛得握不住手机，参赛机都摔到了桌面上。
队友听到这个动静，都在关心颜术。
“怎么了？是不是手不舒服？”卓越问。
颜术不想拖后腿，重新拿起手机，“没事，手抽筋了，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颜术左手却疼得只能勉强握住手机，右手稍微好点能操作技能。
颜术硬撑着比赛，可惜因为手痛操作全部变形了。
比赛还是输了。
颜术看到水晶爆炸的那一刻，手也真的不能再忍受疼痛，手机再次掉到桌面上。
颜术满头冷汗，将手窝在怀里，整个人弓着腰遭受着疼痛的折磨。
“好痛……”
chapter57
苏城中心医院, 骨科急诊排队排得人满为患。
颜术的手大抵是骨折了，看样子伤的也不轻。
在卓越托关系后，正在休假的一位专家直接来加班了, 颜术得到了最快最好的医治。
“手指骨裂了, 裂开后还这么过度用手？你还要不要你的手了。”医生责备道。
颜术低着头，像个被老师教训的学生, “我以为只是皮肉伤, 没想到会这样……”
“拿棍子敲的, 怎么可能只是皮肉伤啊？你是个电竞选手, 手是你的命, 你这都不珍惜？”医生连连摇头，要不是专业不对口, 他都想撬开颜术的脑子看看, 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颜术实话实说, 他们战队需要赢赤阳战队一局, 不然岌岌可危。
在医生苦口婆心的劝诫下，颜术总算是消停了, 一声不吭地接受了治疗以及一些手部后期注意事项。
医生忙完后, 卓越将医生拉到一旁，满脸担忧地问：“医生，他的手，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老医生推了下眼镜，叹了口气，“普通人那肯定是没有影响的, 但你们是靠手吃饭的职业, 这……怎么能说一点影响都没有呢。”
“什么影响？”卓越迟缓道。
医生摘下老花镜，捏了捏眉心, “小卓啊，你自己明明都清楚。当初叶玄清的腱鞘炎也是我帮着看的，什么后果什么影响，还要再问吗？”
“这一个月我不会让他再训练了，我会让他好好养伤的。”
“唉，一个月不用手也不代表能复原如初啊。重在复建，还有后面要是再用手，也不长时间用了。这个叫颜术的孩子，看着身体也不太好，如果可以，最好就此退役休息吧，转行当后勤也不是不行嘛。”医生建议道。
卓越噤声。
老医生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那我实话告诉你，他的职业生涯，最多也就……不超过两年。而且是不能过度用手的两年。那孩子看着就不是惫懒的人，不过度用手怕不如要了他的命。所以，你劝劝吧。”
卓越自责地握紧拳头，闷声点头后，就默默出去了。
走到拐角的地方，颜术看到卓越出来了，上前感谢道：“卓越，谢谢你找专家来帮我看手。”
陪着颜术来看病的还有二队的麻豆教练，教练一抬头发现卓越紧咬的唇角渗出了异样的红色。
“卓越，你嘴角流血了。”颜术也发现了，他口袋里正好有纸巾，于是先教练一步给卓越擦了擦嘴角。
卓越低着头，睫毛轻颤。
“怎么了？医生又和你说什么了吗？”颜术问。
卓越握住颜术拿纸巾的手，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对不起，我要是能早点找到你……”
教练想插嘴，但看他们的气氛，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插足，于是他借口下去打车，先走了。
卓越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又觉得哭太丢人了，就把额头抵在颜术的肩膀上。
肩头一热，颜术手足无措地僵持在原地。他的手缓缓抬起，安抚性地抱住了卓越，轻轻拍着他的背。
卓越身子一顿，无声地抽泣。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
过了一会儿，颜术感觉到脖子上湿热一片，歪头一看发现卓越的唇瓣竟然贴在自己脖侧。
“行了，你明明已经好了。”颜术推开卓越。
卓越眼睛湿润，单看脸却又看不出他有哭过的痕迹。“还没好，你的手，我会负责一辈子的。”
颜术耳朵一红，转过身就往出口走，“我的手又不是你弄伤的，你胡说什么呢？”
“害你的是罗焱，是我没有管好以前的队友，我自然有责任。”卓越追上了颜术，“放心吧，我有个兄弟是这片辖区的条子，罗焱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出来的。”
颜术对过去的事情都不会太在乎，他眼下只关心自己的手能不能好起来，“你兄弟真多。”
“那当然，为了找你，我好几个兄弟都在帮我。”卓越感慨，“都是旧街一起出来的兄弟，多亏了他们。”
“替我谢谢他们。”颜术道。
提起这个，卓越就来劲了，“不用，下次你跟我一起回去，他们都吵着要见你呢。”
“我有什么好见的。”
"哦，他们想见见我喜欢的人究竟什么样。"卓越直言。
“你也不害臊。”
“这有什么的，他们不介意我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喜欢的人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你真是的。”
卓越笑着跟在颜术后面，“你害臊啊？有空跟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呗。”
“走开，我又没答应你。”颜术扭过脸，不想被卓越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模样。
吵吵闹闹间，他们就出了医院。
麻豆教练站在出租车前，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和刚才在楼上的氛围截然不同，他都怀疑自己眼睛不好看错了。
坐上出租车，他们就直接回酒店了。
到了酒店，颜术就莫名其妙变成了战队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接下来的几天里，颜术像个大熊猫，被队友们圈养起来照顾了。
端茶倒水这种小事情，都由队友包揽了。
林期连训练的时候，听到别人说颜术渴了，都会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去倒水。
颜术还被二队的几个老队友看着，只能规规矩矩地躺床上看电视，反正就是不能用手。
“我就想训练一会儿……”颜术抬了抬手，“医生说复建，我就打一把。”
今天正好轮到徐亚值班看守颜术，他直接铁面无私，“不可以。”
“就打一下，徐鸭，你不告诉卓越，没人知道的。”颜术掌心合十，拜托道。
徐亚还没说话，门口就传来一句，“复建哪有打游戏复建的？”
徐亚回头，“队长？你们打完比赛了？赢了吗？”
“Hana战队不难对付，赢了。而且，最近玄清状态很不错，不比颜术差。”卓越道。
徐亚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在练队长你说的那个战术呢。”
“好好练，季后赛的时候，需要你。”卓越鼓励道。
徐亚点头，“队长，颜哥今天也没有碰到训练机，我一直看着呢。”
“不错，你回房间吧。收拾收拾，我们晚上就回苏城了。”卓越安排道。
徐亚走到门口才想起来，“队长，颜哥的行李要帮着收拾吗？”
“不用，我来收拾。”卓越婉拒。
颜术从床上坐起来，“那是我的行李，我来收拾就行了。”
徐亚和卓越异口同声，“你躺着！”
颜术受不了了，跳起来站在床上，用缠着绷带的手指着门口两个“饲养员”，“我是手骨裂，不是人瘫痪！”
卓越生怕颜术一个不稳掉下床，快步走到床边，“快坐下来。”
“别跳！颜哥你别想不开啊！”徐亚也跑到床下，准备接着颜术。
这副场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跳楼现场。
明明只是站在床上抗议而已。
“让开，我要收拾行李。”颜术说着就往床下跨。
卓越直接伸手把人打横抱住了。
颜术看到徐亚还在，连忙慌乱着要下地。
徐亚却非常直男地说：“队长牛啊，臂力绝了。”
“你出去吧，我来教训他。”卓越道。
“Yes，sir.”徐亚立马走了。
留在房间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放我下来。”
“那你坐着别动。”
两人争执之下，颜术直接被卓越按在单人沙发里亲得双腿发软。
颜术不服气，但又怕卓越干出更大的事情，只能坐着不动了。
收拾好行李后，颜术总算跨出了房间，这么多天他终于能出门走走了。
从海城到苏城，路程不长。
到达战队基地后，颜术也根本不用动手拿行李，其他队友都帮着他拿完了。
下车后，无所事事的颜术看到齐乐站在后面看着自己。他回望过去，齐乐迅速收回了视线。
颜术也觉得奇怪，自从上次被绑架后，齐乐就莫名在避着自己。
而且仔细想想，那个咖啡店的地址也是齐乐给的。
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颜术就不由得偷偷观察起齐乐。
果不其然，齐乐真的一直躲着自己。
晚上的时候，他们在基地食堂里面对面撞上了，齐乐也转头就跑。
反正最近颜术都不用训练，在宿舍里坐着站着躺着都是无聊。他索性开始学着战队的督导，往训练室逛。
逛到青训队的训练室，颜术特地默默站在齐乐身后看他操作。
这孩子操作不错，意识也好，但是看状态有点心不在焉，仿佛心里藏着什么事情一样。
眼看着齐乐输了一局比赛，颜术出声道：“心里有事可打不好。”
齐乐被吓得一激灵，回头诧异道：“月……月神？”
“你有什么心事啊？”颜术问。
青训队队长看到颜术似乎有话要和齐乐说，直接给了齐乐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颜术悄悄对着青训队长比了个大拇指。
齐乐左右为难，没有办法只能跟着颜术出去好好谈谈了。
两人就近去了茶水间。
确认四下无人后，齐乐直接鼻子一酸嘴巴一咧，带着哭腔道：“月神，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chapter58
齐乐那架势像是要立马给颜术磕一个。
“你做什么？起来。”颜术伸手拦住齐乐下跪的姿势。
茶水间四下无人, 齐乐本来就自责得红着眼，眼下直接一嗓子哭了出来，眼泪鼻涕一把抓。
“其实, 其实我……”齐乐吸了吸鼻子, “我发你的那个咖啡店地址，是罗焱给我的。”
“你……”
“月神你听我说完。”齐乐抹掉眼泪, 一脸正色, “有人想要月神你不好过, 是蛇队的人！我最早其实不在SR战队青训的, 我也是蛇队的。我其实也不是打中单位置的, 是蛇队的某个管理层听到你要回国的消息，提前让我重新去SR战队考核, 进入SR战队。”齐乐越说越觉得这是场阴谋。
颜术愣住了, 他从来不觉得世界上有人为了报复他, 能布这么大的局。
“蛇队的那个高管让我保留实力, 在我们战队打中单滑水就行了。然后……那个人也知道我特别喜欢你，让我来接近你, 并且不能让你离开SR战队。”齐乐顿了顿, “那个高管说，只要我在这个战队留到你退役，我就能回蛇队当首发了。我本以为蛇队那个人没什么坏心思，可是现在仔细想想，都是阴谋！”
“你说什么？蛇队的人？”颜术脑子里零碎的记忆拼在一起，好像每次出事都离不开蛇队。
莫非真的有什么人在蛇队里想要他颜术不好过？
“月神, 反正我现在都想清楚了, 我再也不会去蛇队了，没安好心。”齐乐咬着嘴唇, “早知道我被人当枪使，我专注于实力提升都比干这种事情强。”
等齐乐把话说完，颜术脑子里不是一团乱麻，反而是空空荡荡的，跟一张白纸一样不留一点东西。
齐乐看颜术站在那边发呆，有些担心道：“月神，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我、我没事。”颜术摆手，慢慢往后退步。他想要一个人静静，然后呢……然后这事就这么放着？
在颜术不断后退的时候，撞到了人。
“你在这啊？”卓越的声音。
卓越看了眼齐乐，又看看颜术，察觉出这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在这做什么？齐乐，你再不认真训练，新的青训生进来，你就没必要再留了。你的中单数据，最近特别不好看。”卓越严肃道。
齐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头，“知道了，卓队。”
“齐乐，你要不要考虑，打你擅长的位置。”颜术突然开口。
这回轮到卓越诧异了，“什么？”
“你是打对抗路的吧，我看过你的打法，完全就是在用对抗路的思路打中单。”颜术将手放在齐乐的肩膀上，“打你喜欢的位置吧，不用再保留实力了。”
“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卓越一头雾水。
颜术转头对卓越提议，“能不能，让他去打对抗路？”
“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卓越根本不知道其中不为人知的事情。
换位置这种事情，在战队里不算小事，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以及有人推荐换位置，战队高层才会允许。
颜术先从齐乐的一些客观数值去分析了一波，然后又亲自当担保人要齐乐换位置。
卓越摸着下巴，听完后觉得齐乐确实更适合打对抗路，“可以换，但如果打的不好，我随时会让你滚蛋，懂吗？”
齐乐眼睛一亮，他终于可以打梦寐以求的对抗路了。
“好的，谢谢卓队！谢谢月神！”
“月神，我那么对你你还帮我，真的……我真的无以为报。”齐乐眼角冒泪，一把搂住了颜术，像个小动物一样用头蹭了蹭颜术的肩膀。
卓越不知道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但他看见齐乐跟颜术贴那么紧，他心里就不爽。“去训练，别抓着我的队员不放手。”
“知道了，月神你注意点蛇队的人，我走啦！”齐乐边跑回去边像个大喇叭一样把话说了。
卓越听到“蛇队”二字，眉头一皱，“蛇队？你终于知道你那个好朋友巴不得你死了？”
“你说……什么？”颜术不敢置信地看向卓越，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说……楠哥？”
“他是我发小，你不能这么揣测他。”颜术愿意相信蛇队所有人都在针对自己，但唯独不敢相信自己的发小会对自己下狠手。
当年王者这款游戏刚上线的时候，是许可楠拉着颜术一起入坑的。他们从新手村一路杀出重围，又违逆了父母的希望走上了这条当初谁都不看好的路。
最困难的时候，他和许可楠跟家里吵得不可开交，两个人拿着代打赚来的一点小钱跑到海城去追梦。
年少最热血的事情，颜术都是跟着许可楠一起做的。
“他是我发小，和我一起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连他的为人都不清……楚……”颜术突然沉默了，他游戏脑袋，对于人际关系向来都不太在意。如果要仔细想想的话……
这种比电竞还复杂的东西，为什么要去想。
他只是想简简单单地打电竞啊。
“你知道当初你刚进战队的时候，我为什么会那么对你吗？”卓越眼底虽有惭愧，但他还是要把真相告诉颜术，他不想再看颜术被最好的朋友骗了，“四年前你被造谣，我完全是信任你的。”
颜术回头看卓越。
“许可楠在事发后从来没有正面为你澄清过，这么明显不想让你好，你没发现吗？”卓越神色一沉，“他可能当着你的面对你满脸愧疚，可他却对除你之外的所有人说你就是打假赛的人！颜术，你醒醒吧，他一直在背刺你。你怎么还要我来告诉你，他在害你？你别太善良了，人心是这个世界是最难测的东西。”
颜术摇着头，“他怎么会……”
“是真是假你不如自己去问问他？”卓越气不过，语气也不太好。
“那……罗焱又为什么。”颜术欲言又止。
卓越真的要被气笑了，对于人际关系头脑简单也不能简单成这样啊。
“罗焱的口供，我警局的朋友给我发来的，你自己听听看吧。”卓越想走，又想起来还有事情没交代，“趁着你修养的时间把身边的人都看清楚，有些人心就是黑的。还有，之前的电竞综艺要开拍了，找个时间会开会，你手不好但可以去节目里当教练。”
“我，我知道了。”颜术看着卓越离去，拿起手机仔细阅读那段罗焱的口供。
口供上面写着绑架事件的原委。
罗焱计划绑架颜术，这件事本身就带着私人恩怨，因为罗焱在战队里的时候就对颜术百般冷眼。
被驱逐出SR战队后，罗焱走遍了各大战队都没有人要。到后来，反而是当红队伍蛇队愿意要他。
但进入战队，突然有个高层说要罗焱把上个战队的事情处理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罗焱好好收拾一顿颜术才能有资格进战队。
高层甚至开玩笑似的对罗焱说：“要是能让颜术一辈子打不了比赛就更好了，比如手受伤……”
罗焱甚至知道了齐乐也是蛇队安插在SR战队的眼线，所以罗焱才布局绑架了颜术。
把所有的文字都看完，颜术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蛇队。
蛇队的高层……
蛇队的老板就是许可楠，那些高层为许可楠做事……
想到这里，颜术忍不住点开了许可楠的对话框。
这上面的消息，每一天都没断过。
颜术会和许可楠互相说早晚安，会和许可楠汇报近期所有发生的事情。
可是许可楠呢？匆匆回个早晚安，其他基本都是“好的，注意休息，知道了”这类回复。
盯着许可楠的电话号，颜术还是决定和他见一面。
拨通电话后，电话又立马挂了。
许可楠很快回了条短信。
——在开会，有急事你打我秘书的电话。
颜术思来想去，还是率先给秘书打了电话。
他要见许可楠，他要知道许可楠不是卓越嘴里那样的人。
秘书接电话很明显要迅速很多，“您好，颜先生是吗？”
“是我，我今天就想见楠哥。”
秘书语气有些为难，“那个……我们老板在出差，今天想必是见不到了。”
“那明天呢？”
秘书尴尬地笑了笑，“您有什么急事吗？见我们老板最好是提前半个月预约呢。”
“我只是……想他了，私人见面。”颜术道。
“您等我消息吧，我会及时回您的。”秘书挂了电话。
颜术记得被绑架前的那段时间他还和许可楠互通电话呢，怎么绑架事件之后，许可楠不仅消息都不怎么回了，现在连打个电话见一面都这么难。
现在带着脑子去想整件事情，他自己都觉得疑点重重。
颜术一肚子心事，吃晚饭的时候还一不留心把筷子掉到地上了。
林期心大，还以为颜术是手不舒服，“颜哥，手疼是吗？要不要换勺子吃啊？”
“我没事。”颜术捡起筷子，去水池边洗了洗。
林期不放心颜术，怕他手碰到水，于是跟在颜术身后看着。
突然，颜术问道：“你被朋友背叛过吗？”
chapter59
林期的手还悬在半空, 他本来想替颜术洗筷子，听到颜术说的话，他的手就那么僵着。
“怎么突然问这么吓人的事情啊, 颜哥。”
“随口一说, 没事。”颜术意识到自己和林期不该谈这种事情的，太奇怪了。
林期缩回手, 一脸严肃地抱着臂, 像个经验丰富的老者, “颜哥啊, 其实这事儿我经历过的。”
颜术做出洗耳恭听的神情。
“其实现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我初中那会儿有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当时和他一起报名参加什么科学发明大赛。哦，说白了就是小孩动手做点小玩意啦。”林期越说越淡然, “我当时做了一个特别牛的发电装置, 我那朋友全程看着, 还夸我厉害。谁知道我吃个晚饭的功夫, 他就把我发电装置毁了。过了几天他自己复刻了我的装置去比赛，拿了一等奖。”
颜术听到这里皱眉, “你现在想起来不伤心吗？”
“太久了, 早忘了那时候有多伤心生气了。”林期捏着下巴蓦然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下去，“其实我小时候挺聪明挺爱学习搞发明的，后来不知怎么……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吧，我开始不爱动脑子，没心思放学习上了。现在想想挺傻的, 当年那件事我也没有据理力争, 我那所谓的朋友反而拿了全国大奖。再后来他倒是一路飞升，靠着奖项去了好高中, 又上了好大学，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大研究所当科学家呢吧。”
不过那个朋友最近好像因为剽窃同工作组同事的研究成果，似乎被解雇了。林期也是听初中同学说的，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就没有告诉颜术。
反正一报还一报，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坏人自有天收。
林期现在很释然，笑着说：“不过我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嘛，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我还不知道我能有打电竞的天赋哎。现在的工作可能没科学家那么高大上，但怎么说也很酷不是吗？”
听完这段冗长的故事，颜术叹了口气，“是啊，真是世事无常。”
“要我说，最可怕的就是那种善妒的人，见不得别人好的朋友才是最可怕的存在。”林期说完后才想起来颜术比自己年长，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不清楚，他自觉多嘴。
故事和道理说到这里，颜术拍了拍林期的背，好似在安慰过去的林期，也好似在安慰现在的自己。而后，他从林期身边走过，神色复杂地回了宿舍。
林期留在原地，看着颜术远去的背影才想起来颜术都没吃几口饭。
“颜哥！你不吃饭了吗？”林期举着洗完的筷子晃了晃手，发现颜术走远了根本听不见。
就在颜术准备打包一份饭给颜术送去的时候，卓越正巧忙完事情来吃饭了。
“队长，队长！”林期像个爱打报告的小学生，“颜哥没吃晚饭就一脸心事的走了。”
“他和你说什么没？”卓越问。
林期回答：“哦，问我有没有被朋友背刺过。”
“行了，饭给我吧，我给他送去。”卓越伸手。
就在这时，食堂大妈探出脑袋，“嘿呀，饭没了，要等啊。”
“没了？刚才不还有吗？”林期瞪大眼睛往窗口看去，发现菜都不剩几个，米饭更是什么都不剩了。
大妈用围裙擦了擦手，“这个啊，参加青训选秀的新人今天不是来战队比赛吗，刚刚来了一波吃饭的，饭菜基本都打完了。”
林期嗫嚅，“也就他们没吃过的觉得这食堂的饭菜可口了……”
大妈耳力不错，瞪了林期一眼，“你们首发的赚那么多钱吃的好了，自然看不上我们食堂大妈烧的东西啊。”
林期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阿姨，错了错了。”
“既然没饭了，就算了，我带他出去吃。”卓越说完就走了。
与此同时，颜术躺在漆黑的房间里，看着窗外亮起的路灯，慢慢闭上眼睛。
就在颜术刚闭眼的时候，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颜术担心是医生要来复查，于是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卓越站在门口。
“卓越？”颜术的言下之意是，你怎么会来。
卓越手臂抵着门板，生怕颜术关门，“你没吃晚饭，跟我出去吃吧。”
“不饿。”
卓越蹙眉，“你的手还想好好恢复吗？没有营养摄入你的手能好？”
“我等会儿会吃的。”颜术理亏。
卓越才不管颜术是现在吃饭还是等会儿吃饭呢，他直接拉着颜术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就往宿舍外面走。
“好痛，你松手。”颜术用力想把手抽出去。
卓越直接攥紧，一丝一毫都不肯松开，“这点痛你知道痛，手骨裂的时候硬撑着打比赛怎么没见你喊疼呢？”
“……”颜术哑口无言，说不过卓越。
就这么半推半就，颜术就被卓越带出了基地。
在基地里卓越也抓着颜术的手，路上还碰倒了徐亚和林期。
徐亚和林期两个人只当卓越和颜术是哥俩好的关系。
林期还跟秦枫打趣道：“队长和颜哥关系真好啊，咱要不要也牵个手散散步啊？”
徐亚迅速假装抹眼泪，“我的射手哥哥不要我了，呜呜。”
秦枫：“……”
挺有病的，不知道怎么融入。
“不过，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队长跟人这么要好。”徐亚道。
林期不服，“队长对我也好啊，队长爱我在心口难开。”
心里什么都清楚的秦枫捂脸，表示完全不理解这两个人的脑回路。
已经离开SR战队基地的卓越莫名觉得背后一阵恶寒，他以为是天冷了受凉导致的，当即决定带颜术去吃打边炉。
颜术虽然在苏城生活了这么久，但是对于周边环境，还是一点都不熟悉。
卓越领着他来到了一个风格别致的小公园，走到最里面又是上世纪风格的街道设计以及各种特色主题餐厅。
“这里是……”颜术对于这边的环境很是欣赏，不由得问了一句。
卓越非常主动地介绍起周边的环境，以及每一家店。
“这家店也不错，不过是自助，只有07和徐鸭能吃回本吧。”
“如果你喜欢看书，这家店能淘到绝版的书。”
“那个雕塑，看着蛮牛的，听说是上个世纪的作品了。”
卓越非常自如地介绍。
颜术颇有兴趣，“这里很有意思。”
“你在苏城住的日子应该比我久，怎么什么都不认识不熟悉？”卓越好奇。
颜术的用指尖戳了戳嘴角，“我从京城到这生活，一直以来除了训练、比赛、聚餐，其他什么事情都不会做。”
“嗯？”卓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你除了电竞，生活里没别的东西了？”
“难道……要有别的东西吗？”颜术疑惑。
卓越愣住了，“你……”
“我生活单调？”颜术不以为然，“我以前应该有别的东西，家人、朋友，所有好的东西我好像都唾手可得。但现在，我好像除了电竞，其他的都不怎么重要了。”
卓越不想提这种不开心的事情，他转身进了一家店，“不，你有别的东西，眼下是吃饭。”
进了餐厅，卓越和服务员说了一句，“老规矩。”
“好的，卓先生。”服务员点头，准备要走。
卓越突然喊住了服务员，临时起意一般吩咐道：“来点酒吧，就啤的。”
“我不喝酒。”颜术道。
卓越不管，“我觉得你需要来点酒。”
服务员在菜单上记了点东西，顺手关上小单间的门，出去了。
颜术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这里不会也是你兄弟的店吧？”
“怎么可能，只是这里的老板是我们战队的粉丝。”卓越摊手，“一些人际关系，还是有必要处理好、整理好的。”
颜术不语。
服务员在他们沉默的期间，送上了两瓶啤酒。
“喝点吧，借酒消愁你应该懂的。”卓越倒了满满一杯，“试试，喝完酒发完愁，明天一切会变好。”
颜术半信半疑地接过酒。
随着暖锅和菜一起端上桌，颜术吃着饭就看到卓越会举起酒杯示意碰杯。
颜术半推半就着也就喝了。
他不会喝酒，就连啤酒这种没什么酒精含量的，他都觉得难以入口。
几杯酒下肚，颜术就晕乎乎的了。
“过了今天，明天就会好吗？”颜术醉着靠在卓越怀里，他被卓越扶着走出了餐厅。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卓越脱下了外套，把外套搭在了颜术的身上，随后将人打横抱起，往基地的方向走去。
晚饭过后的基地里人来人往的。
卓越抱着人一进基地就撞到了林期他们。
“队长……？”林期看到卓越抱着人回来，卓越的风衣外套很长很宽大，把怀里的人遮得严严实实的。
徐亚也傻眼了，“队长，07不是说你和颜哥出去吃饭了吗？这……”
“我对象，我先走了，晚上训练暂停。”卓越不想多说，直接走了。
林期张着嘴巴很是惊讶，“队长这……这是又带女朋友回来了？猴急到连训练都取消了？”
“那、那颜哥呢？颜哥难不成没答应和队长出去吃饭啊？”徐亚猜测。
林期抿上嘴，“应该吧。”
被队员讨论的主人公卓越上楼了，他直接带着颜术进了自己的房间。
满屋子的海报都是同一个人，而海报上的人此时此刻就躺在床上。
颜术一沾到枕头反而醒了，他以醉眼望向满墙的海报，看着昔日的自己，他轻笑一声问：“你这么喜欢我吗？”
“是。”卓越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我现在有点难受。”颜术停顿了一下，“你能安慰安慰我吗？”
“当然了，我的偶像。”卓越慢慢俯身，将吻印在颜术的唇瓣上。
chapter60
那晚的温存, 颜术酒醒后就逃跑了。
距离季后赛有两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不仅要安排满赛前的训练，各大战队还需要拉赞助, 还有参加各种宣传活动, 打响季后赛的队伍名号。
像蛇队、TW战队、赤阳战队这种或是实力或是老牌战队，自然不用担心赞助和名声的事情, 会有源源不断的品牌方和节目组找上门。
可SR战队就不一样了。要论资历, 比不上TW战队, 要论实力, 之前一个赛季连季前赛都没进去。
不过这个赛季有了颜术的加入, 再加上之前比赛的高光操作，陆陆续续也有部分赞助找上门。
最让战队重视的还是《荣耀之巅》这档电子竞技综艺节目。
这个综艺第一季有点凉, 第二季本来的投入资金也不多。后来听说乔深要加入, 米娅娅也随之加入综艺嘉宾名单。节目组也不知道从哪拉来了投资商, 各方势力的融入后, 这个综艺的规划档次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颜术因为手伤还未痊愈的原因，没法参加战队的训练, 于是跟着卓越一起去节目组开会去了。
听简教练说, 这次综艺策划提升后，进入季后赛的几个战队有一大部分都会加入拍摄。
前几天刚刚结束季前赛的第三轮淘汰赛，SR战队好不容易进入了季后赛败者组名单。
这次来参加有六个战队，分别是雷兽、赤阳、云顶、TW、蛇战队，以及他们SR战队。
论热度，雷兽和SR战队是最低的, 其他四个战队被誉为GPL联盟四大战队, 以蛇队为首，地位极高。
“蛇队也去？”颜术打断了教练。
卓越听到蛇队, 表情也不太好看。
简教练点头，“我们还没和蛇队接触过，他们这次作为嘉宾来参加节目，我们不妨接触一下。”
“呵，蛇队有老熟人啊，还用接触什么。”卓越想起来当初为了追求更多利益的队友们纷纷离开战队，他就高兴不起来。
简教练摇摇头，“这次沈河也在，你再怎么看不惯，也别引起冲突。”
“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卓越抱臂，转头看向车窗。
颜术不是很懂，教练看到颜术不明白的神情，立马解释道：“哦，沈河就是蛇队现役首发射手，游戏ID蛇-若河。他以前是我们SR战队的，后来被蛇队高薪，买走了。当年被一起买走的还有我们队伍的中辅，不过他们两个没沈河那么优秀，现在是蛇队的替补。”
“真是委屈他们两个做替补了。”卓越忍不住阴阳怪气。
简教练无奈，“卓越，你在这说说也就算了，去排节目可别这么说话。”
卓越闷不吭声。
颜术尴尬一笑，“教练，知道了，以后就别提这事了。”
教练叹气，“是的，少提为好。”
节目组离战队略远，一路上车里都安安静静的，没人敢继续触卓越的逆鳞。
到了目的地，卓越先下车了，颜术紧随其后。
第一期的节目录制地点在苏城中心体育场，后面几期各明星会被分到各个战队去生活。
明天是正式录制，今天仅仅是开会加预录制。
还没等颜术进场地，乔深就从保姆车上匆匆下来，跑到颜术身边亲热地打招呼。
“我在车上盯着入口很久了，你总算来了，宝贝儿。”乔深低头在颜术脸上留下一吻。
卓越正好回头找颜术，看到这一幕太阳穴突突直跳。
妈的，差点忘了最大的麻烦是这个假鬼子。
“你的手松开，知不知道他手伤没好？”卓越握住颜术另一只完好的手，非常不友善地盯着乔深。
乔深才知道颜术手受伤了，举起颜术的手，神情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没事的，快好了。”颜术将手抽回。
乔深还想再关心几句，颜术就被卓越强行拉走了。
“录你的节目，别多事。”卓越不悦地说了一句，拽着颜术就往里面走了。
刚进体育馆，迎面就撞上了柳浩旷。
柳浩旷看见颜术眼睛也黏在了他身上，“阿月。”
卓越只觉得烦躁。
妈的，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早知道不带你来了。”卓越对着颜术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颜术：？
颜术看到柳浩旷也是五味杂陈，垂眸避开了他。
卓越对此还算受用，脸上僵硬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等所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体育馆里也聚集了不少人。
颜术原本站着的位置离导演很近，但卓越不太想和两个情敌站一起，再加上他也不待见沈河，就拉着颜术站后面去了。
“你们两位，是不是站的有点远？”导演觉得这站位有些别致了，SR的两个人跟其他人中间像是裂开了一个东非大裂谷。
颜术笑笑，往其他人那边靠了靠，卓越也很不情愿地往颜术那挪了挪。
光是站着开个短会，这群人就暗流汹涌的。
导演简单地说了一下节目安排，以及第一期的录制内容。
第一期节目主要是明星们的去水赛。
何为去水赛？
节目第一期每位明星都要上报自己的巅峰赛分数和排位赛段位。根据段位，节目组会将这群人两两分组单挑，这样就能看出他们的水平是否符合段位。
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直接和职业选手单挑。
所有比赛结束，几位职业选手会根据他们的表现进行真实水平的预测。
等真实水平全部公布后，按照段位高低，明星们可以选择自己想去的战队，接下来的时间就会前往所挑选的战队进行训练。
明天最后一个环境还有职业选手solo。
综艺节目总是会有点剧本的。
导演重点圈出了“和职业选手PK”，而后对着几位明星问道：“你们有人愿意跟职业的PK吗？我在这里会设计一个剧本，你们到时候必须有一位自告奋勇来和职业的打一场。”
那群明星真的喜欢打游戏的没几个，甚至有些还是为了曾GPL热度才来录制节目的，他们连英雄都认不全，哪里敢直面职业选手。
就在场下鸦雀无声的时候，米娅娅举手，指着卓越道：“导演，我可以和SR战队队长单挑吗？”
导演很诧异，“你确定吗？”
米娅娅就是为了蹭乔深的热度才来的，她又是一个女孩子，对游戏根本毫无见解。
米娅娅点头，笑容灿烂，“确定，我很喜欢卓队。”
导演又看向卓越，“卓队，你可以吗？”
卓越抱臂，“跟谁打都一样。”
“能不能对米娅娅稍微放放水？”导演的意思是，这样能体现出卓越对女生怜香惜玉。
卓越想都没想，“电子竞技，放水就没意思了。”
导演觉得卓越说的不错，“那行吧，明天录制的时候就米娅娅和卓越单挑吧。不过为了公平，单挑的分路会由明星方选择。”
米娅娅笑看卓越，“好的，能和卓队单挑，我很荣幸。”
“输了别不高兴就行。”卓越全然没把米娅娅的好意听进耳朵里。
导演吩咐完之后就安排他们去预录制一些个人采访。
热门四大战队需要录的东西很多，乔深和米娅娅两位大咖也需要去录不少东西。
颜术和卓越忙完了，他们是第一批出录制棚的。
“明天有抽签，如果我抽到了，我能打吗？”颜术举起自己的受伤的手问。
“不行，你这手跟谁打都是输。”卓越道。
“对抗路的选手就只有赤阳的一位，我也不一定抽到他。”颜术顿了顿，“和非对抗路职业选手solo，我不可能输的。”
“会输，你赢不过我。”卓越直言。
颜术摊手，“也不一定抽到你啊。”
“好好养着，我会和节目组私聊的，抽签箱里不会有你的名字。”卓越道。
*
当天晚上，卓越就去了导演组，把颜术手伤的事情说了，意思是明天的抽签肯定不能抽到颜术。
导演看着卓越递来的病例，确认了颜术的手骨不太好，“哦……原来是这个情况，我知道了。”
“那就拜托你了，导演。”卓越请求。
导演颔首，“好，我会安排的。”
卓越和导演说完，就开门走了。
待卓越离开演播厅，角落里的沈河从阴影中走出来，他也进了演播厅。
导演看到门开了又关，半开玩笑地说：“今天演播厅真热闹啊，蛇队的明星选手大晚上也会来啊，哈哈。”
“导演，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沈河从兜里拿出一沓子钱，他压低了声音，“颜术的手受伤，我们老板也很伤心。我老板的意思是，手再怎么受伤也是要复建的，打一把游戏不碍事。要是节目里少了颜术的镜头，这反而得不偿失嘛。”
“有道理，你老板对这位颜术选手还挺关心的啊。”导演笑着收下钱。
“我们老板说，朋友之间帮忙是应该的，哪怕不在一个战队。”沈河皮笑肉不笑。
导演抽出钱点了点，立马笑呵呵地说：“放心吧，那明天的录制我就直接让颜术上场和你们职业的solo吧，哪怕输了他也有不少镜头呢。”
“对啊，镜头多了人气也就多了。”沈河道。
导演很认可，“你们蛇队的许总还真是重情谊的人，要是颜术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哎，导演，我们老板还说帮朋友不留名。”
“好好好，我嘴巴可严实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