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想做伊蕾娜小姐的狗！
第1167节 第三十一章 想做伊蕾娜小姐的狗！
穿过泛起波纹的屏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前后范围延伸纵横至少数百米，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展台错落有致，处于全封闭场地的天花板吊顶足有七八米高，投射下稳定的光源用于照明。
在不远处找到可以上下楼的大型电梯和楼梯，显然这个展会不止当下的这一层。
各种展览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各种知名或不知名厂家的广告信息和游戏动漫演示视频，之后陆续出现在这里的参展者也越来越多。
程让算是到达较早的一批人，而他们落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通讯系统是否仍然可靠。
“剑鱼小队呼叫士官长小队，通讯检查。”
“士官长收到，讯号清晰。”
“指挥官收到。”
“伊……伊蕾娜收到，话说一定要用这个名字当代号吗？！”列蒂西雅发出有些不满的抗议，然而被所有人无视。
这边与克劳斯三人的通讯检查没有问题，随后众人紧接着也收到了雷欧那边的「暗号」。
“咳咳。”
由于和小白在一起的缘故，雷欧只能假装咳嗽两声用于通讯检查无误的确认。
“喔～我们到了！”小墨的声音随后也从通讯中传来。
“科塔娜呼叫士官长，喂喂喂～？”位于研究所的指挥监控中心，伊莲恩的信号也成功连接。
采用量子通讯技术的新型通讯器在完全杜绝了窃听泄密后，远距离甚至跨空间信号传输也十分快速可靠。
“OK，都听得清楚就好，科塔娜报告所有人——你们现在应该仍处于赫尔沙雷姆兹·罗特范围之内，应该是在一个独立开辟出的稳定空间里。这里进入和脱离方式都需要你们手里的入场券才能达成，所以请务必保管妥善不要弄丢喔……虽然说即便是弄丢了也不至于到出不来的地步，但那样会很麻烦，也就是给我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都清楚了没？”
雷欧：“咳！（了解）”
其他人：“了解。”
小墨：“知道啦知道啦，我们可以开始逛了吗？这里似乎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于是史蒂芬下达命令，“按计划行动，逐一排查目标，三十分钟后联系。”
“是。”
……
由于克劳斯与史蒂芬都带着头盔遮挡面容，而他们这两位身材高大的“士官长”和“指挥官”身旁又跟着一位十分具有反差萌的小巧银发魔女“伊蕾娜”，所以这样的组合无疑在出现的瞬间便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这边刚刚下达行动开始指令的克劳斯一行人便迎来了第一个敢于过来搭讪的人。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可以拍照吗？这个士官长实在是太帅了！”来搭讪的并不是人类面孔，而是长着四对黄橙橙眼珠的紫色异界人，他的脖子上挎着好几台照相机，表情狂热，显然一副摄影爱好者的样子。
“当然……可以。”
毕竟潜入计划的根本就是融入环境不被人怀疑，更何况克劳斯本就不擅长对这些礼貌的请求说出拒绝的话语。
“太好了，您可以摆个招牌姿势！”他欣喜地举起相机准备拍照，而史蒂芬和列蒂西雅碍于基本礼貌也后退了两步。
招牌姿势？
然而对于对方的这个要求，克劳斯显然不是很理解，完全没有接触过光环这款热门游戏的他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姿势，最后只能在史蒂芬不忍直视的目光下杵在原地伸出剪刀手。
“……啊，啊这？”望着面前高大帅气的士官长竟然伸手比出了堪比卖萌的拍照用万能剪刀手，摄影小哥显得有些失措。
露馅了！上来就要露馅儿了啊，克劳斯！
“左脚单膝跪地，视线向左上角斜45度看，标准Poss。”
终于，通讯器里传来了列蒂西雅压低声音的提醒，只见她似乎走的更远了点，好像和这俩人离得太近就会感到丢脸似得。
“咳……知道了。”
克劳斯随后照做，摄影小哥顿时发出满意的哼唧声立刻举起相机咔咔咔连按快门。
“非常好，简直太棒了，感谢您的配合！”
“不客气……”
送走了欢天喜地的摄影小哥，三人正准备继续任务，可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仅仅只是开始。
“喂，你们看，那个士官长可以拍照啊！”“还有那边的魔女小姐，那是cos伊蕾娜的吧？哇，长得好漂亮，简直就和屏幕里走出来了一样。”
“您好，请问可以拍照吗？”
“也和我合影一张吧！我们都很喜欢您！”
转眼间围拢的人群越来越多，一下子将克劳斯两人和列蒂西雅冲散开来。
面对周围越来越热情的人群，列蒂西雅压低帽檐想要冲出去，可很明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把你怼在我脸前面的镜头挪开……你们不懂得什么叫礼貌吗？你们的行为正在给我带来困扰，请让我离开这里！”
然而列蒂西雅一开始的好言相劝并不能驱散越聚越多的人群，最后实在忍受不了的她开始无差别辱骂周围蹲下来想要将长焦镜头探进自己裙下的“绅士们”。
一番语言攻击过后——
“啊，是伊蕾娜小姐的辱骂，爽死了，能不能再多骂我几句！”
“你们这群人是心里变态吗？！竟然连被骂都做出一副恶心十足的暗爽表情，想必你们一定是处于社会最底层当蛆虫的日子过贯了吧？一群躲在下水道里和淤泥为伴的老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死了！”
“哦我的老天，竟然连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这令人窒息的独特气质和优雅，我沦陷了，伊蕾娜小姐，请让我当你的狗！”
“我也想当你的狗，伊蕾娜大人！”
“……”
程让放下按在通讯器上的手指，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看向同样摇头苦笑的伊莎贝拉。
显然两人都在耳机中听到了列蒂西雅那边的情况。
“这回可有你师父好受的了……”
“希望人没事。”（双手合十）
作为主力的士官长A小队被热情的人群围住请求合影，暂时没法脱身，不过这也给了其他人更多的活动空间，楼下被围到水泄不通的同时，程让第一时间有空乘坐电梯来到二楼的展会，这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我们从这边开始吧。”程让指了一个方向。
“好。”
杰特跟在两人身后，忍不住问道：“话说，我觉得坎贝尔小姐的装扮也很不错，为什么现在一个过来请求拍照的人都没有呢？”
程让望着伊莎贝拉的装束，摸着下巴道：“也许作品太过冷门了？”
黑白色魔女帽，外加好似女仆装一样的黑白连身蓬蓬裙，和黑色无袖马甲，这一身出自东方系列的角色“雾雨魔理沙”。
伊莎贝拉在颜值上基本无可挑剔，只要是喜欢这个系列的肯定会直呼魔理沙本人蹦出来了，但……
“喂你看，这个年头还有出车万的，笑死，这已经属于是历史遗珠了吧？不过coser长得应该还是挺好看吧。”
身边经过的人们有认出来的，也没有上前拍照，而是低头议论着擦肩而过了，显然对于不少异界人的审美方向来说，人类的面孔出角色如果不是他们喜欢的，很少有人能够凑上来搭讪。
程让摸着后脑勺一副纳闷模样，“嘿，难不成车万真的过气了？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不会被人围到水泄不通不是吗……我说伊莎，你现在的表情显得有点吓人诶，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完全没有，请继续任务吧。”
“……”
杰特：我现在觉得我是这组里最多余的那一个。
第三十二章 请管理好自己的男友
第1168节 第三十二章 请管理好自己的男友
随着时间经过，更多的展位开启促销和宣传活动，而不少Coser也陆续入场，其中也有网络上比较火爆的博主。经过一系列分流，克劳斯一行人这才脱离苦海，重新集合在一起。
“各组汇报情况……”史蒂芬现在的语气似乎都显得有气无力。
“暂时没有发现异常。”程让的声音第一个传来，“我们这边先排查了二楼，这里都是独立游戏制作厂商，大型制作厂商应该在三楼四楼，这边发售的也都是数字版本游戏和资料片居多，有光碟也只是很少一部分。”
“人也少很多不是吗？”列蒂西雅摆着一副臭脸，正用帽子往脸上扇风，对所有单独前来请求照相的爱好者们都一概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对不起，没时间。”一边说着，列蒂西雅又拒绝了一位前来合影的人，“一楼这边有动画区的展台，似乎在六点之后会有表演，到时候这边的人会更多……其他人在哪儿？”
程让道：“我看见雷欧和小白他们上三楼了，小墨没见到……你们有人看到小墨吗？”
包括雷欧在内的其他人都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各位，这里是科塔娜，小墨在我这边显示的位置在士官长小组的正下方，通讯连接请求失败，那边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位于监控中心的伊莲恩给出信息。
“地下一层？我可没听说这次的展会还有地下模块。”史蒂芬道：“剑鱼小队分头行动，前往三四楼尽快排查，一层这边人流量太大了，我们这边也会尽快。”
“明白。”
“科塔娜，尽快找到通往地下一层的入口，同时继续联系D组的小墨她们。”
“好的士官长，没问题士官长～！”
“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就近支援，以上。”
……
潜入秘密行动紧锣密鼓地开展，克劳斯等人与一楼的人山人海奋战，程让这边则兵分三路，前往三四楼的展区排查。
雷欧这边，则是因为频繁地发出咳嗽声而被小白关心是不是感冒了。
“你今天一直都在咳嗽啊，雷欧，要不要早些回去休息？”
“诶，不用啦，我只是嗓子有些疼而已……”雷欧连忙笑了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嗓子疼？平时挺健康的也没见过你生病，怎么突然嗓子疼起来了。”
小白拉开雷欧身后的背包，在里面翻找了几下，拿出一板润喉糖。
“给，含着会好受点。”
“谢谢……话说你为什么会带这种东西？”
“我的常备药而已。”将剩下的润喉糖重新扔回包里，小白拉住雷欧的手，“我们去那边逛逛，你之前玩的HARDDIVE系列好像要在这次展会推出重置版了。”
被雷欧纳鲁多·渥奇同志称为“改变人生的系列作”——《HardDive 4》，由于某厂根本不会数3的原因，时隔四年推出的系列作第四部，可是没少带走雷欧君的时间。
而这次放出前作的重置消息，也在这次HLCC上被证实，吸引了很多系列粉丝前来。
“说到底还是炒冷饭行为，兴趣不是很大呢。”
可随着小白来到展台面前，雷欧才猛地一愣，缓缓睁大眼睛。
“这，这个重置版的精细度……”
Shut up！And take all of my money！
“HardDive1-RE，芜湖！芜湖！”一旁的雷欧已经在周围同样狂热于此系列的粉丝呼声中被同化，顿时两岸猿声啼不住，钱包已过万重山。
听说前两百名购入终极版的还有限定特典礼包和免费的纪念DLC枪械皮肤，雷欧顿时仿佛失去理智般高声呼叫着和人群一同冲向售卖展台，在开售的第一时间献上了自己的泽尔。
……
二十分钟后，雷欧捧着装有纪念特典的盒子泪流满面地走了回来，而小白则巧笑嫣然地坐在不远处的长椅等待着他。
“抢到了，编号NO.199！改变我人生的系列作重置版，还有限定特典……香，太香了！”
“你看上去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哈哈哈，竟然都感动到哭出来了。”小白毫不留情地指着雷欧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雷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小白为他贴心地递上纸巾。
“谢谢。”
“别客气，你也为我付出了不少不是吗，支持你去做你喜爱的事情，也会让我觉得开心。”
“小白……”
她一副骄傲模样地双手叉腰道：“毕竟我可是你的女朋友！除了我以外你只要喜欢游戏就可以了，眼睛可不要被其他女孩子吸引过去喔！”
“那，那是当然！”雷欧连声答应。
然而下一秒，从身边经过的两位身材火辣的兔女郎大姐姐顿时令雷欧忍不住侧目。
他的视线仿佛陷入了深渊般被那白花花的柔软沟壑与黑色丝袜包裹中若隐若现的大腿牢牢吸引。
望着在自己面前没来得及控制下意识“热血少年”本能的雷欧，小白脸上的笑容似乎猛地抽了一下，随后秀气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雷……欧……！！！”
“诶？”
“正牌女友KICK（飞踢）！！”
“小白，等……噗啊——！”
两三步助跑飞起一脚正中雷欧面门，遭受女友小白怒气骑士飞踢的雷欧顿时宣告再起不能。
……
“滴滴，指挥部科塔娜报告各位小队成员，C组的雷欧君现在已经失去意识了哟……”
史蒂芬：“出什么事情了吗，敌袭？”
“不，只是在自己女友面前盯着其他女孩子的胸部看了一眼而已。”
克劳斯：“……”
程让：“……”
“别用那种不信任的眼神看我啊伊莎贝拉，我是不可能在你眼前干出那种事的！而且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喂！”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才不怕你和别人跑掉呢。”伊莎贝拉一副不在意的语气说着，一边挪动脚步靠近程让，一把将他的胳膊搂进自己怀里，像是在无声地向其他人宣告自己的主权。
“所以你这算口嫌体正直吗，伊莎？”
“内个，我去其他地方转转……”杰特对此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主动举手要求独自行动。
“去吧去吧，我可怜的杰特宝贝，身为鱼人的你实在是太孤单了，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找个伴？现在斯克兰顿基金会完全有着合成人鱼基因改造个体的科技能力——”
“谢谢，不必了！”
第三十三章 令人心动的体验
第1169节 第三十三章 令人心动的体验
和程让等人分开后，独自一人的杰特乘坐电梯来到了四楼的展区，这里似乎是主打游戏试玩的区域，一眼望去基本所有展台区域里都摆着屏幕、主机、手柄和沙发。也有不少玩家在此游玩，甚至还有穿着cos服装坐在屏幕前面和朋友对战发出大呼小叫的人。
独自一人逛着的杰特很快就迎来了展区工作人员小姐姐的热情招待。
“这位先生，您今天是一个人来逛HLCC的吗？”
“啊，不……”
“一个人也没关系！要不要来试试我们家新推出的游戏呢？”小姐姐一把搂住了杰特的手臂就要将他拉向自家展台，“我们家主要制作的全部都是模拟恋爱游戏喔，最适合一个人的时候玩了，您现在有另一半吗？”
面对这个问题，明显一人就是一个种族的杰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迎来几个能看得上他的异性，而无论是其他种族的审美还是人类审美，也都不会有人想要来和“长得好像水晶鱼糕”的家伙搭讪。
“还没……”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的游戏里有各种各样可供攻略的角色，一定有您喜欢的。全部发展线都有精美制作的Live2D动画和专业配音表演～势必让您感受到最美妙心动的恋爱旅程！”
“可我并没有带多少钱，只是想四处逛逛……”
“没带钱也没关系！只要您觉得好，之后可以向其他人推荐呀！而且我家的展台实·在·是·太·空·了！只要您坐下也能为我们提供客流量上的帮助，拜托您了～好不好嘛～”
年轻销售小姐姐的盛情难却，杰特有些为难地左右环顾，最后想了想既然要排查伪装成游戏光碟的时间抽取器，这种行为也不会脱离计划任务中的范围，于是答应道：“好吧，那就玩十分钟……”
“当然没问题，您一定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
游戏启动，销售小姐姐将手柄递到杰特手中，为他介绍操作。不过说来说去GalGame的操作无疑就只有三个键——上下选择选项，然后确定。
讲实话，杰特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游戏的人，不过平常自己也会被雷欧他们拉着玩联机格斗游戏，还要被扎布逼着打赌的那种，一局十几二十几块泽尔什么的。
对于手柄的操作有着基本认知，或者说，其实他玩格斗游戏的水平并不低。
常年修行斗流血法，作为风神正统继承人的杰特无论是反应速度、操作精度还是记忆力都堪称超人水准，一些基本操作和连招只要记下来了之后就能很精确地控制手柄按键释放出来，只是格斗游戏的话根本难不倒他。
可面前的游戏似乎根本一点操作都不需要，只要一直按同一个键来阅读剧情就可以，顶多会时不时弹出选项让自己选择。
一开始杰特对于这种类型的游戏并不是很感冒，由于时间紧任务重的原因，他只想着赶紧度过这十分钟的无聊时间然后前往下一家就好。
结果面对着游戏中专门为了服务玩家，让他们体会和各种各样性格的女孩子谈恋爱的剧情攻势下，被屏幕里一个个声音好听的女孩子甜言蜜语轰炸的杰特，似乎体会到了在现实生活中绝对不会体验到的感觉。
以往走在街上，任谁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甚至之前找工作的时候跑遍了半个赫尔沙雷姆兹·罗特都不会有人想要自己，只是因为种族的原因在这个城市中受尽冷眼的杰特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可现在，屏幕中的女孩子们不禁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不会带着任何有色眼镜来看自己，时而还会因为自己的关心和举动做出害羞的表情……杰特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东西是虚拟的，但随着剧情的深入、优秀专业的配音和恰到好处的背景音乐衬托，给人的代入感是十分强烈的。
而随着游戏进程中的各种“奖励满足”设定，一点点推进着和女孩子好感度的数值上涨也在不断激励着玩家沉迷其中，杰特按动手柄按钮的指头也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
……
在绝美的一片火红色夕阳下，“自己”终于和喜爱的女孩子第一次在校园的天台上接吻，这一瞬间，一直静止的画面却突然生动了起来，面前她随风飘动的长发与轻颤的睫毛顿时栩栩如生，仿佛像一头小鹿铆足了劲儿撞在胸口的悸动感令杰特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与「她」相处的回忆点点涌上心头，深知这段感情的结果来之不易的杰特，甚至感到眼眶发酸想要落泪。
这就是之前销售小姐说的那个什么Live2D吗？还有这个游戏，好厉害……
————————————
“喂，杰特，杰特！听到请回复！”
直到通讯器中传来其他人呼唤自己的声音，杰特才如梦初醒般啊地一声扔下手柄站起来，连忙假装拿起手机，在一旁微笑的销售小姐姐注视下回复通讯。
“是的，我在！”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没有消息，一楼展台的表演活动就要开始了，赶紧下来集合！”史蒂芬的声音听上去很是不满。
“好的，我马上来。”
放下手柄，杰特依依不舍地望着屏幕中的美丽少女，自己和她的恋情才刚刚开始，后续的更多甜蜜生活还没来得及体验就要宣告离别……
摸了摸钱包，杰特终于一咬牙返回展台。“不好意思，那个游戏，请给我一份！”
“多谢惠顾～！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喜欢的，由于体验是免费的，所以一共是9泽尔！”
“诶，也不是很贵啊……？”
9泽尔汇率兑换过来就是18美元，这对于杰特的工资来说甚至只是相当于一顿午饭或者早餐，倒不如说就算去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招牌汉堡店点上一个套餐都要10几泽尔，食物带来的短暂满足感肯定远比不上这种剧情向游戏的容量长久。
因为销售小姐的介绍，这款游戏的剧情长度至少有几十个小时，分支更是多到数不过来，这么一想，杰特反而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真实惠啊！
心满意足的杰特像是藏宝贝一样将装有光碟的盒子收入怀中，随后正准备下楼和队友汇合的时候才猛地惊醒过来什么。
等等……一楼的表演活动，那不是至少要下午六点才开始的吗？！
自己竟然坐在那里体验一坐就是三个多小时？！明明一开始只是决定玩十分钟的……不对劲！那个展台非常不对劲！
再次回头记忆了一下展台位置，杰特马不停蹄地赶到楼下，与队友们汇合。
……
“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有的！”杰特面对史蒂芬的闻讯，第一个郑重举手发言，并且第一时间将自己购买的游戏光碟拿了出来。
“这个游戏，一开始我只打算体验十分钟的，因为销售小姐的热情难却，可坐下来之后一抬头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之久了！我也许是被光碟里的东西抽取了时间也说不定……！”
“真的吗？！”众人惊讶地对视。
相比于其他人的一无所获来说，这可是大发现！
光碟盒子下一秒便落入列蒂西雅手中，随着她张开手心按在上面，隐晦的紫色光芒闪烁一番，将光碟从里到外，从物理到魔法分析了个遍。
最后得出结论——
“不……这只是张普通的游戏光碟而已。”
杰特顿时大惊失色，微微张开嘴巴却只能吐出一个代表惊讶的音节。
“诶…？”
第三十四章 意外收获
第1170节 第三十四章 意外收获
“十分抱歉，十分抱歉，十分抱歉！”
身后杰特不停鞠躬道歉，一副自责不已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要心酸，克劳斯示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并轻拍他的肩膀安慰。
另一边史蒂芬、雷欧和程让三人脑袋凑在一起，望着手中的光碟表情各异。
“《金色遥远》……这个游戏真有这么大魅力吗，对于杰特来说？”史蒂芬挑起眉头，对于杰特会沉迷在这个游戏中的情况抱有怀疑。
雷欧道：“番头您一定没玩过这种类型的游戏吧，甚至到现在还是单身。这种东西对于现在普遍的单身宅来说可都是无法自拔的顶级宝藏……”
“嗯，这让我也想起之前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沉迷推Gal呢。”程让揣摩着下巴用力点头，“这东西确实称得上是「杀时间」的利器。尤其对于杰特这样从没谈过恋爱的纯情鱼人来说，更是难以抵抗的诱惑吧……”
“还真是可怕呢。”史蒂芬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就连普通的游戏都能令杰特沉迷其中忘记时间，更不用说那些经过改造的碟片了。可直到现在我们都一无所获，看来对方的藏匿手段也是十分高明的啊。”
本次HLCC的展会一共开放三天，除去今天的半天，到大后天的中午就会宣告结束。
不过展会内容基本不会有大的改变，基本三天来主打的都是各种各样的主舞台节目，和邀请来的嘉宾和各类游戏厂商。
像是那种类似游戏和动漫发布会的画大饼节目比比皆是，那些东西连光碟盒子的封面都还没有，只停留在新建文件夹阶段的舞台活动都被莱布拉这边排除了嫌疑。
不过第一天值得一提的小插曲是官方似乎在这次六点的主舞台中有一个评选最强coser的活动，直到活动开始时才告知各位参加者评选是秘密进行的。
然后大屏幕展示中的前三名里，便由“伊蕾娜小姐”拔得头筹，紧接着的是站在原地竖起剪刀手的“憨憨士官长”。
“以惊人的还原度和热辣十足的性格力压群芳，在短短几个小时中便收获了无数铁杆追随者的喜爱，纷纷要求她多骂骂自己，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境呀！那么我们一同恭喜这位扮演灰之魔女伊蕾娜的Coser上场领取官方提供的奖金和全场优惠券～！”
列蒂西雅用力扯低自己头顶魔女帽的帽檐，转身就往人群外走。
再看程让那边其他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差把“你也有今天”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这算是顶级社会性死亡吗？
最后这个奖项两个人当然是没去领的，在最终舞台表演结束后，回到结社大厅的列蒂西雅以义正言辞的语气断然拒绝了明天依旧采用那种行头出场的计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天我要带着面具去，衣服什么的也要换掉！”
“有什么的嘛，那样不是超级无聊？还是伊蕾娜小姐最可爱了，这可是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雪亮的。”程让忍不住笑地摊开双手。
“所以我们去参加HLCC就是去玩的吗？！明明还有威胁着这个城市的东西在暗地里不断流通，你们不会被内心的责任感灼烧良心吗？”
程让则反驳道：“就算如此我们也都没有落下什么地方排查啊，虽然说找到了地下设施，不过下去之后不也只是一个秘密集会场所而已嘛！”
虽然说玩的也都挺尽兴……
但还是有点点收获，至少抓了几个卖药的「老面孔」，对于那些人来说这种等级的多人集会肯定也是发财的好机会，从局子里进进出出，来回来去也就卖些劲儿比较大的“草”，或者拉着还没有成为瘾君子的人们“入坑”。
他们花了大价钱买通举办方给他们整了个地下集会，结果还没卖到半天就被莱布拉等人一锅端。
直到最后带着银手镯蹲在HLPD的牢房里的他们都没想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莱布拉的人插手。
难不成他们也都是隐藏动漫游戏宅？不然的话你们可真够闲的嗷！
只能说这群倒霉蛋算是刚刚好撞在枪口上了。
把小墨从那片乌烟瘴气的地方揪出来的伊莎贝拉到现在都仍然在房间里数落她，不许她再跟着那群人学坏。
史蒂芬收起情报板，全息投影随之关闭。
“明天早上九点半，我们直接在会场一层昨天的那个主舞台前集合，到时候继续盯防。我这边也会让伊莲恩对可疑的地方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如果有人购买过动了手脚的光碟，今天晚上也许也能得到些什么消息。”
话已至此，就算第一天一无所获，也不可能每次行动都顺顺利利，总结会议结束后，史蒂芬便宣布解散。
“今天到这，各位回去好好休息，不许熬夜玩游戏——尤其是你雷欧。”
“……是！”
“解散。”
————————————
“唔，今天又要准备好咖啡了……”伊莲恩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用力伸了个懒腰，“你们最好都养精蓄锐喔，如果被我逮到谁在玩游戏的，今晚的漫漫长夜就要请你来我这边对着监视屏幕陪我一同度过了哦！”
“明天见各位。”
“……明天见！”
随着传送门光芒的闪烁，大厅里渐渐都空了下来，只剩下列蒂西雅和杰特二人。
又坐了一会儿后，杰特才起身，向列蒂西雅点头打了个招呼也准备回去，却被她叫住。
“等等，杰特。”
“……还有什么事吗？”
列蒂西雅伸出手掌心向上，“把你买的游戏光碟交出来。”！！！∑（Д；）
“别露出那种表情，这是为了明天任务的顺利进行，只是暂时没收，之后你想玩多久都可以。”
杰特颤颤巍巍地将光碟从怀里抽出来，递给列蒂西雅。
她瞥了眼封面上的几个美少女，抬头看向杰特。
“你肯定是想着在睡觉前还有半小时能玩吧，不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等你放下手柄一抬头就会发现窗户外面的天都亮了。有关于对自己时间的安排，你还是需要人监督一下的，尤其是遇到这种情况，不过放心，我有经验。”
杰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吗？”
他点了点头。
列蒂西雅面无表情地晃了晃手中的光碟盒子，只是淡淡甩下一句：“你才活了多久啊，花花世界迷人眼……我见识过有诱惑力的事情比你多多了。之前体质不太好的时候，翻书翻到眼前一黑「死回来」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喔。”
“呃……”
“当然，是故事书，我不是很早就和你分享过我比较喜欢看冒险小说了吗？”
被提醒的杰特响起之前列蒂西雅一直会猫在大厅角落的沙发，靠在书架下面翻书，后来问吉尔伯特先生才知道，那都是他收集过的冒险小说而已，并不是什么名贵读物。
放在书架上也只是为了摆满的话比较好看而已。
“我知道了……”
列蒂西雅轻轻点头，向他摆手，“行了，回去吧。”
“晚安，明天见，列蒂西雅小姐。”杰特最后有礼貌地鞠躬道别，推门离开。
“明天见，杰特。”
直到空旷的大厅只剩下列蒂西雅一人，她才挥手关闭灯光，启动警戒防御系统并进行检查后转身离开。
列蒂西雅通过昏暗的走廊来到综合事务科办公室门前，转动把手推门而入，回到了自己家。
随手将杰特的光盘放在架子上，列蒂西雅有些心虚地左看右看一番，确认自己家没人后，才松了口气般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相片。
“真有那么可爱吗……他难道喜欢这种风格的？”一边这样小声嘀咕着，一边对着镜子做出和照片中同样的姿势。
最后她对此感到羞耻般脸颊发烫，停止了自己的行为，将照片藏了起来。
“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第三十五章 蛛丝马迹
第1171节 第三十五章 蛛丝马迹
翌日九点三十五分，HLCC主会场舞台前。
第二天的展会是九点开放，史蒂芬特地给其他参加展会的游客留出了三十分钟入场时间，可此时就连小墨都到了，队伍中却唯独没有雷欧的身影。
“雷欧人呢？他已经迟到五分钟了……平时的作战任务如果会来晚些也应该有电话通知的吧？”
程让掏出手机，“我打过去问问。”
可还没等他按下拨号键，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联系人显示是玛丽·麦克白。
“是小白打来的……喂？”
接起电话，听小白那边说，雷欧似乎今天身体有些不适，从早上就一直病恹恹地缩在被子里起不来。
小白听他说今天约了和程让一起逛HLCC，但看这状态应该是来不了了，所以打电话过来通知。
“雷欧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咳嗽，我感觉他应该是感冒生病了，不好意思啊，程。”
“没关系，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这里还有不少朋友呢，那就这样。”
“好的，我留在这边照顾他。”
电话挂断。
“情况如何？”史蒂芬问。
“说是感冒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小白去他那边照顾了。”
“真的是感冒吗？”
“嘛，听小白说是这样，不过我明显不这么认为……雷欧昨天好像去某家大型厂商的展台上抢到了什么限量版的游戏吧？”
“你怀疑那个游戏光碟是有问题的？”
程让点头道：“有必要去看看。”
“那好，列蒂西雅。”史蒂芬看向杵在一旁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的列蒂西雅，她脸上正带着那熟悉的银色面具，好似在当木头人。
“？”
“麻烦你过去看看了，我们这边会继续调查，如果有什么情况就在通讯器里联络。反正我看你的样子也不想在这里继续逛下去了吧……”
“好。”列蒂西雅点头，这地方简直让人尴尬到脚趾抓地，戴着面具过来都没法挡住火热的视线，她巴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其他人继续兵分三路，程让主动说要去昨天雷欧购买游戏的展台去看看。
列蒂西雅持握入场券来到出口，通过薄膜似的门扉返回结社大厅，从房间中央摆放着的大屏幕中走出。径直前往中转站，来到雷欧家门口。
敲门等待片刻，穿着围裙的小白应声开门，对于列蒂西雅的拜访表示意外。
“列蒂西雅小姐，您怎么来了，还戴着……面具？”
后知后觉的列蒂西雅这才摘下面具，说：“我在那边逛不下去了，刚好史蒂芬也让我回来看看他的情况。”
“这样啊，请进！”
一进门列蒂西雅便闻到了一股香气，“你在做饭？”
“啊，是的……给他熬点粥喝。我当时住院的时候有时也是没有食欲，不过多少还是要吃点东西的，像这种比较好入口的粥就是最合适的食物了。”
小白跑向厨房看火，并向列蒂西雅示意雷欧就在卧室。
“这小子能遇上你也算是他的福气了。”列蒂西雅稍显感慨地望着厨房中搅动锅子的少女背影。
“嘿嘿，毕竟在医院的时候，他也经常照顾我的嘛……！”
进入卧室，正和小白说的一样，雷欧缩在被子里紧闭双眼，脸色十分不好的样子。
“你还好吗？”
听到来人，雷欧似乎醒着，将头转了过来，“是……列蒂西雅小姐吗？”
“昨天史蒂芬已经叮嘱过你不要通宵玩游戏了吧？”
“……小白她，还在吗？”
“在厨房，给你熬粥呢，我说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请把门关上。”
列蒂西雅的表情随即严肃起来，挥手关上房门，来到雷欧床边蹲下。
“发生什么事情了？”
直到这时，雷欧才缓缓睁开眼睛。
……
此时程让已经来到了三楼，正前往雷欧昨天购买游戏的展台。
“HardDive……？我记得这个是雷欧之前很中意的游戏系列作吧，怪不得昨天一副狂热的样子。”
“欢迎光临！要来体验一下我们家的游戏吗？”导购员十分热情地迎上前来。
“是的， 我是《HardDive》系列的粉丝，请问最新的重置版还有吗？”
“当然！这次我们备货充足，不过您来晚了一天，如果是昨天的话，我们这边是开展了终极版限定典藏销售活动的。”
“……那还真是有点可惜，昨天我没什么时间来着，那么，请给我一份。”
很快刷卡付账，程让买到了普通版在售的游戏光碟，可不管他在手上怎么检查，这都只是一份里面装着游戏的普通光碟而已。
没有什么可疑的改动，比如未知的奇术阵或者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难不成那小子是真感冒了吗……还是说有问题的只有昨天那一批限量版？”
但这样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关于盗取个人时间因子这点，必定是越多越好，而且通过玩游戏「杀时间」的方法又十分隐蔽，如果操作好了的话，能够大干一笔也说不定。
这边展台人气都很高，毕竟都是大厂炒冷饭或者是新作发售，拥有固定粉丝群体的他们根本不愁什么流量问题，光碟更是哗哗地卖，甚至有不少玩家干脆等不及，直接在这边的试玩展台开始游戏了。
仔细想想，这样的话那些人根本不愁来钱……作为大型游戏制作厂商，销量奇好的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一定要违法犯罪或者和其他组织勾结的理由。
不过很快，伊莲恩那边的调查有了进展，并且传回了消息。
应该是一整晚都没怎么休息好的原因，伊莲恩一如既往活泼的声音此时显得有点疲惫。
“克劳斯先生、番头……我这边的统计结果出来了。”
“进展如何？”
“昨天晚上我对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中各个城区夜间电力使用情况进行了监督，毕竟监视网现在还做不到每家每户都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的程度。我发现有部分家庭的用电指标已经超过了正常阈值。并且我还根据这些家庭用电当下的峰值和以往几个月的用电记录进行了对比，确认了我的推断。”
伊莲恩凭借自己的经验推断出，如果从光盘和玩家方面找不出端倪的话，从电力使用情况进行监视可能会找到突破点。毕竟位于斯克兰顿基金会内的连续时间槽装置本身就是个能耗大户。
如此反推，要是驱动电子产品进行抽取使用者时间因子的操作，肯定也会产生大于原本正常使用的功率，除非他们有什么黑科技，能不消耗更多能源就用比较环保的方式抽取时间。
并且如果是介入电网进行监察，就能够知道大半个赫尔沙雷姆兹·罗特里用电的情况，基本不会出现死角，毕竟现在是现代社会，没电可是寸步难行。
除去那些夜生活大户的红灯区和商业区，普通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晚上用电都不会太高，如果是夜行种族的话，那就更不用开灯干事了。
“明白，辛苦你了伊莲恩，请把各个可疑位置发给我，然后尽快抽空休息，这可能是一场硬仗也说不定。”
“好的，那么我先暂时挂断通讯了。”
史蒂芬的手机上很快接收到了上百个地址，这些都是已经通过伊莲恩筛选排查得出的数据。甚至他一眼撇过去还发现了熟悉的街道名。
“雷欧家竟然也在列表里……列蒂西雅去那边看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史蒂芬紧接着向在外待命的人员下达指令。
“扎布，珍，立刻前往我发给你们的地址进行侦查，看看那里都发生了什么。另外也通知情报外勤小组，目标地点数量太多，你们分头行动。”
“是，了解！”
第三十六章 血色的双眸
第1172节 第三十六章 血色的双眸
莱布拉，综合情报探查科。
随着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办公室响起，一只手随即接起听筒。
“综情科，这里是坎贝尔。”
在和电话另一边的珍小姐了解过情况后，爱勒贝拉立刻回应道：“好的，知道了，马上出发。”
由于工作能力出众，再加上负责认真的态度，原本在情报整理科四组任职组长的爱勒贝拉·坎贝尔如今已经是管理整个综合情报科组的副组长了，同样她们也是肩负外勤任务的科组，负责配合莱布拉的干事们进行活动。
今天接到电话，说是任务进度取得了进展，需要前往上百处民宅进行勘察，于是从这边调取人手。
时过境迁，爱勒贝拉早已剪去了她的一头及腰长发，只留下了过耳的直短发，反倒是自己妹妹伊莎贝拉的头发越留越长，两人像是互相换了个造型那样。
爱勒贝拉从座位上起身，立刻开始调集周围的人手，留下一组继续维持这里的运转后统一前往装备科穿戴外勤装备。
现在的莱布拉在伊莲恩的斯克兰顿基金会支持下，已经不需要再从其他地方单独购买装备，包括武器和防具在内的一切战备物资都由那边提供。
人手逐渐多起来后，许多繁杂事物也是由列蒂西雅接手，让史蒂芬那边独挑大梁的压力小了不少，更何况现在的莱布拉也已经不缺活动资金了。
无需再以其他公司的身份和外界的巨头申请赞助，也能帮助莱布拉以更为隐蔽的姿态渗透并维持这个城市的平衡，更加专业和工业化的后勤支持也让莱布拉的名声比起以前更加令人忌惮。
甚至HLPD方面也时不时需要申请调用莱布拉的综合情报部门协助破案，托了这层关系的福，爱勒贝拉这边的办事效率也能更上一层。
“副组长，各小队已经整装待发。”
“好的，这次前往勘察的全部都是民宅建筑，可能会有受害者需要医疗援助。让各小队在额外带上多功能急救箱和万能钥匙，免得出现敲不开门的情况。”
“是。”
爱勒贝拉继续有条不紊地下达各项指令，将小队平均分配到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各个区域进行模块化排查。
“我这边会亲自带队前往旧西林区，其他地方就拜托你们了。”
“了解！”
“出发。”
带领其他四名队员来到中转站，门框顶部的铭牌随着清脆的机械声转换。
【旧西林区】
指示灯由红变绿，示意任意门已经成功激活并连通，爱勒贝拉握住门把手将其打开，迈出去的瞬间，便已经来到了这片充斥着混乱的地盘。
赫尔沙雷姆兹·罗特，旧西林区。这里算是帮派活动频繁，非法交易随处可见的危险地域，种族也十分多元化，大概位于四年半前，原本纽约市皇后区与布鲁克林接壤的地段。并且之前的现实扭曲者事件时，程让和扎布就曾在这里的黑市大闹过一番。
要论对「莱布拉」这个组织最不友好的地片儿，恐怕这里就能排得上前三。
不过相对于帮派成员，在这边居住的居民们大部分还是很向着莱布拉的，毕竟没少被他们帮过忙……这里的人们谁还没遇上过几起入室抢劫什么的呢，HLPD根本管不过来，就只能由民间组织互相帮助了。
带领小队来到第一处民宅地点，这里是一栋风格稍显迥异的公寓式建筑，整体环境因为灯光昏暗而没有窗户，在大中午的时候走进楼道里来都显得格外阴森。
“二楼，门牌号是……486？”
将视线从屏幕上抬起，望着顺延走廊一路向内的门牌，简直称得上是千奇百怪，有的门牌甚至每隔一段时间会自动更换。
“又是这种压缩胶囊式公寓。”爱勒贝拉不由扶额轻叹一口气，随后叮嘱身后的队员们：“走着找一找吧，注意千万别敲错门。”
由于房东想要收取更多租金的缘故，这里的房间甚至被一分为二，甚至三四份的情况都有，并且这几家都共用同一个入口作为大门。这便是压缩胶囊式公寓令人头疼的原因。
好处是便于隐蔽起来在里面偷偷摸摸干点坏事，不好的地方就在于……你最好不要在晚上喝多了之后回家。
万一钥匙插错了，说不定这条命也就呜呼了。
“找到了，在这边。”
爱勒贝拉听到走廊深处的队员传来报告声，于是招呼众人集合来到门前。
“这里是四合一式压缩胶囊式公寓，486的门牌每隔3分钟轮换过来一次，开放时间六十秒。副组长……要敲门吗？”那名队员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洛劳克斯，今天是第一次出，出外勤……”虽然这位长着两根蓝色犄角的人看起来挺哈人，但好像胆子和他的外表看起来完全不搭套。
“别紧张，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爱勒贝拉看出了洛劳克斯的不安，笑着安慰他一句，随后从腰包中取出万能钥匙。
“不用敲门了，等待时间太长，准备好我们直接进去……洛劳克斯。”
“是！？”
“你走最后面。”
“谢，谢谢副组长！”
洛劳克斯咽了下口水，望着身边将手中枪械咔嚓上膛的队友，缩在了他们身后。
他知道，一场HL式「标准敲门程序」即将从培训手册中跳出来，生动地展现在自己眼前。
“Knock Knock！（敲敲门）”
随着准确的倒计时来临，面前的门牌伴随着生锈老化的转动声嗞嚓嚓转换为了“486”这个数字。
爱勒贝拉直接将手中的短棒靠近锁眼，纳米技术制造的万能钥匙在短短的三秒之内便从一根四棱短棒成为了适配门锁的钥匙，被捅进了锁眼。
紧接着旋转，开锁——破门而入！
走在最前方的爱勒贝拉一脚干脆利落地蹬开房门，第一个冲入房间，抽出手枪架在左臂警戒，淡蓝色能量护盾正在展开状态，将房间内的一切景象收入眼底。
“大厅净空。”
好似几个月没有收拾过的房间中杂乱不堪，空气污浊地翻出一股股汗味和霉味。
“注意门口的垃圾袋。”爱勒贝拉头也不回地提醒着身后即将进入房间的其他人。
下一名队员即将一脚踏上黑色垃圾袋的脚也及时悬在了半空，缓缓迈过。
门口摆满了垃圾袋，透过溢出的垃圾可以大概知道这些也许是便利店的方便食品包装和外卖盒子。这家的住客应该有段时间没出过门了，就连里侧的门把手上都落了一层灰。
然而前往HLCC并不需要走出家门，只要钻过屏幕就可以来回，这并不能作为这里的住客没有去过HLCC的依据。
“副组长！”一名队员低声呼唤爱勒贝拉，示意里侧卧室那边的房门正处于虚掩状态，还透出着光线。
“有人在……”
“我进去看看，其他人警戒。”
“是。”
爱勒贝拉至今也已经出过不少次外勤，相比于刚刚来到这座城市时的她，早已成熟不知几百倍。她娴熟地从胸前口袋掏出证件，握在左手，同时举盾架枪用脚蹭开虚掩的房门勘察内部情况。
“HLPD，奉命前来检查……唔？”
完全打开房门走进房间，一位体型臃肿的人类男性躺倒在地，貌似已经失去意识，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动漫人物海报，就连床单都是粉嫩嫩的颜色，印着二次元美少女。
房间中的游戏机还在运行状态，只不过屏幕因为长时间待机处于黑屏。看那椅子脚边的垃圾桶里溢出来的成团纸巾，这位大兄弟怕不是没少进行自我安慰行为。
住客是人类那就简单多了，经验丰富的爱勒贝拉第一时间就解除了警戒姿态，像这种类型的一般家里甚至没什么像样的杀伤性武器，恐怕都被各种各样的airplane杯和手办替代了枪柜里的位置。
蹲下探查气息，发现人还没死，爱勒贝拉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脸。
“您好，您好？请醒一醒。”
对方并没有反应，爱勒贝拉拿出手电筒想要翻开他的上眼睑看看他到底是晕过去了，还是因为通宵打游戏没睡醒。
然而翻开眼睑的下一瞬间手电筒光打过去，就将爱勒贝拉冷不丁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原本应该两色分明的瞳孔和眼白全部变为了病态化的猩红色，像是翻开了一颗新鲜的血珠子那样，甚至还有什么东西像是虫子一样从里面窜过。
爱勒贝拉立刻远离他，将手套戴上后，向门外呼喊：“洛劳克斯！”
“在！副组长！”
“急救箱，立刻！”
第三十七章 蚀时蠹虫
第1173节 第三十七章 蚀时蠹虫
今天的莱赛兹幻界医院比平时忙碌数倍，从早上开始便突然有大量相同症状的患者不断涌入，爱思特维斯甚至需要将分身的年龄下调到十几岁的孩童才能勉强够用。
“爱思特维斯医生，又一批新的病患到了！”护士的呼声随着担架车车轮与地面的哗啦啦摩擦声传来。
其中一位举着病例板年龄外表稍大一些的爱思特维斯医生挥手指挥道：“往里面送！不要全都挤在这里，一号病区和三号病区已经全满了，去五号病区！”
“是！”
随担架车走进来的还有爱勒贝拉，一进到医院，看到如此繁忙混乱景象的爱勒贝拉也不由得有些头疼。
“全部都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吗……？”
“喂，你们来的正好！”爱思特维斯看到全副武装的莱布拉外勤小组后立刻前来，“告诉你们的人别再往我这边送了，现在病房马上就要爆满，这边人手本来就比其他医院少，再这样下去我们也撑不住。”
爱勒贝拉露出苦涩的表情道：“我们也想啊，爱思特维斯医生，可是其他病院也都快满了。”
“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相同症状的患者想都不用想，不是病毒就是大面积恐怖袭击，我们这边甚至都还没有做好足够的传染预防。虽然紧急相应条款已经开放，但你看看四周吧……”爱思特维斯此时也显得十分疲惫，摘下眼镜长出一口气。
“我们会尽快解决的！”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下一秒她转头继续投入救援行列。
……
于此同时，斯克兰顿基金会研究所内，雷欧正躺在隔离室中的病床上接受检查。
在他原本呈现湛蓝色的神之义眼纹路中，有着猩红色的丝线蠕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蛀蚀了一样密密麻麻的闪过，仅仅是看上去都感觉让人心理不适。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小白此时站在隔离室的玻璃外，满脸担心地询问着神色严肃的伊莲恩。
“暂时还不知道，但就现在其他医院人满为患的形式看，那应该是能够通过什么未知方式侵蚀神经的微生物，也许是虫子也说不定。”
“虫子？！你是说有虫子钻到雷欧的眼睛里去了吗？”
“现在表面上看……是的。”
列蒂西雅注视着房间内的雷欧，说出更加让人感到糟糕的消息：“当下的情况是，就连时咒也无法对雷欧的眼睛进行治疗，那些蠹虫能够抽取宿主的时间当做养料，用相当于时间稳定锚的效应牢牢扎根在他身体里面，唯一的治疗方法应该也只有通过物理手段取出，可是……”
积聚在眼球内无数神经和血管里极为微小的【蚀时蠹虫】，要用物理手段取出谈何容易？
“虽然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但不能断定这些蠹虫会不会顺着眼部神经进入大脑，到时候如果想要操纵宿主，那可能就只是放出这些虫子们的家伙一个命令的事情了。”
“怎么会……”
而伊莲恩研制出的连续时间槽也作用甚微，如果把雷欧放进去，确实能够抑制其中蚀时蠹虫的活跃程度，但同样时咒也无法在其中发挥出应有的效果，最后还是要回归到高精密手术中去。
“好在神之义眼拥有自我修复机能，雷欧现在的情况比起其他倒霉的家伙们要好的多。至少依靠这点独特的「免疫力」他还能和体内的这些东西对抗。但毫无疑问，那也仅仅是延缓些速度罢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了吗？”
“我们正在努力……”
列蒂西雅稍稍安抚好小白的情绪，随即立刻转头来到另一个房间，这里摆着从雷欧家拿过来的游戏机和光碟。
那天晚上他确实是偷玩了，这一点雷欧本人已经承认。不过想想也无可厚非，毕竟是系列作狂热爱好者，崭新的游戏机和游戏光碟就放在面前，谁能管住自己颤抖的手不去将碟片放进游戏机呢？
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好，结果就是这「一眼」便看出了事。
此时电话响起。
“是，这里是列蒂西雅。”
打来电话的是史蒂芬：“雷欧的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稳定，不过没能瞒住小白，她现在在这边比较担心。我正准备搞清楚那种虫子是怎么侵入受害者体内，还有躲过我们检查的。”
“好吧，不过我们这边也没有好消息。”电话听筒的背景中似乎已经是开始打起来了一样混乱，不停出现嘈杂声和也许是柜子倒下的桄榔声。
“你那边怎么了？”
“发生了暴动，尤其是三四楼的试玩展区，那些购买过游戏的和试玩的参展者基本上全都「红了眼」，对于身边的事物似乎失去了认知感，不顾一切地发起攻击，像是在现实世界中打起游戏来了。”
不过好在程让将众人的武器都带了过来，史蒂芬一脚踩在地面便将周围正在互殴的家伙们冻住。
“这些人的特征和送进医院的那群人似乎一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上来就互相进行攻击了，但他们似乎都看不见我们。”
程让与伊莎贝拉这边也都在尽力阻止「受害者」们继续互相伤害，这些被蠹虫侵蚀神经的家伙们似乎只会互相攻击，对于干扰他们的正常人都充耳不闻似得一概无视。
“这算什么，线下大乱斗吗？”
“别管那是什么了，我们这边人手严重不足，仅仅是负责镇压这些发疯的人群都忙不过来了，你和伊莲恩那边赶紧给我取得点什么突破性进展！”
史蒂芬说完这句，他的电话便挂断，传来忙音。
现在HLCC展会这边的情况是，红眼的人在互相干仗，正常人有的准备逃跑，有的在拉扯自己的友人劝架，但是毫无效果，正常人和不正常人都缠斗在一起。
程让拉架拉烦了甚至想直接一刀把这些麻烦家伙们全劈了，然而史蒂芬克劳斯包括伊莎贝拉在内，肯定是全票否决。
任务是找到始作俑者停止这场闹剧，而不是那这群被控制的受害者们出气。他们是莱布拉，而不是见人就砍的恐怖分子。
所以现在只能由其他人进行控制，然后想办法把他们都单独关起来。
伊莎贝拉利用璘咒划分出了大量更衣间大小的隔离蜂巢，将那些控制下来的人都扔进去。
然而这是一场有着上万人参加的展会，莱布拉这边留下来的仅剩下六人，无论怎样都是人手严重不足的状态。甚至只能联合其他暂时正常的游客志愿者们一同帮忙镇压。
外勤小队也是忙的不可开交，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城区中的受害者还好，有急救中心和HLPD的警员们帮忙，但现在HLCC会场内可谓乱成一锅粥，外面的支援没有入场券想进也进不来，他们只能靠自己。
好在小墨仍然能够进行分身，多少也算一个人当好几个人用，虽说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好。
分身过多的话，实力也会下降，所以想让小墨依靠人海战术也是无法达到的。只要分出十个以上的分身后，小墨的力量甚至连普通人都拗不过。
第三十八章 突破
第1174节 第三十八章 突破
“喔喔喔～！全都打起来了呢，真是大混乱～！”
程让那边忙的不可开交，甚至已经忘记了本次HLCC中的参展者里，还有正在以看戏姿态瞧热闹的两位十三王。
一楼大厅的主舞台钢架上，菲姆托与亚莉基拉正坐在上面看着下面好似蜜蜂一样的人群打成一团，而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反倒是饶有兴趣地以旁观者的姿态在一旁冷嘲热讽。
不过好在他们仍然对于身处楼上的程让有着忌惮，还是保持了一开始向他承诺过的，只要进来就不捣乱的规则，而是只坐在一旁看戏。
看戏对于他们两个无聊至级的人来说也是种打发时间的消遣手段了，然而似乎情况正在以更为糟糕的趋势迅速发展。
今天中午在一楼的主舞台有游戏发布展会，一开始只存在于三四楼的暴乱在展会开始后立刻感染了整个一楼大屏幕前主舞台的游客，可是这个情报对于位于三四楼忙的不可开交的莱布拉干事们还是未知的。
似乎只要从屏幕上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人们就会被蠹虫迅速感染，然后互相攻击。
而一楼的人数也是最多的，大屏幕上的画面仍然在播放，人群的暴乱迅速以辐射状指数向外扩散。
原本身为游戏动漫爱好者们狂欢的大型展会，转眼间便成为了暴力街区。
“呐，菲姆托，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展会里不让带入武器了——空手格斗才是他们的浪漫吗～呀吼！给我揍扁他吼啦！”
亚莉基拉大叫着挥动双拳，给台下的人群加油鼓劲。
……
研究所这边，列蒂西雅正将游戏机电源插座接通，按下开机键。
随着屏幕亮起，游戏主机开始默认读取光盘仓中的游戏碟片，并且自动进入了游戏。
《HardDive1-RE》的游戏标题显示在屏幕上，列蒂西雅拿起手柄，点击了继续游戏的选项。
画面上是第一人称视角，主角正端着枪在一个研究所模样的走廊中发呆，列蒂西雅试着操控人物行动了几步，并没有发现异常。
由于画质十分逼真的缘故，再加上第一人称射击给人带来的代入感也十分优秀，列蒂西雅沿着任务路线探索，很快便遇到了她面前的第一个敌人。
一只长着异形脑袋的恐怖人型甲虫在见到自己的瞬间从实验台上起身，列蒂西雅正要向敌人扣动扳机时，却突然停下，任由面前的怪物扑向自己。
随着生命值的不停下降，列蒂西雅也危险地眯起眼睛，面前的敌人也在不停对自己发动攻击。
最终游戏主角阵亡，屏幕染上一层血红色，显示出GAMEOVER的字样。
列蒂西雅并没有选择继续游戏，而是起身放下游戏手柄，金色咒法光芒闪烁间以堪称外科手术级的精确将自己的其中一只眼球取下。
虽然画面有些猎奇，不过列蒂西雅很快便发现了寄生在那颗被取下的眼球中的蠹虫。因为游戏时间不长的原因，数量很少，大约只有几只。
她似乎是松了口气，扯起嘴角自语道：“原来如此，看来研究这群虫子的家伙也没想到会有人能这么做吧……各种意义上的无法治愈，也不过如此。”
隔壁房间轰然炸响的动静把坐在走廊外的小白吓了一跳，正在操作电脑的伊莲恩也注意到了这股动静，她连忙起身走出控制室，正打算敲响房门时却迎面遇到了开门走出来的列蒂西雅。
“你那边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我弄清楚这东西的传染原理了。”
伊莲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惊讶道：“这么快？你是怎么做到的？！”
列蒂西雅举起手中密封好的玻璃瓶，里面正装着几只肉眼几乎看不清的红色小点在活蹦乱跳。
“只要亲自感染一次，就能取出来了，不过是对方想不到的简单粗暴方法罢了。”
“列蒂西雅小姐，难道你……”
“别忘了，虽然无法动用时咒，但我怎么说也是个不死者——让活人束手无策的玩意，只要「死」一次就什么都能搞懂了。”
伊莲恩呆呆地接过列蒂西雅递来的样本，望着其中的蠹虫下意识打了个冷颤，随后立刻跑向实验室。
小白起身想要询问情况，却被列蒂西雅一句话喝止。
“在这看着你男朋友，有什么情况就按旁边的红色呼叫按钮。”
“……好。”
两人以最快速度来到实验室，列蒂西雅当即快速地将感染过程和简单原理告知给伊莲恩。
“这东西的载体是游戏光碟没错，但仅仅是作为生成蠹虫材质的媒介存在，这东西甚至还涉及到了电脑程序层面的东西，不过关于那个方面我的涉及比较浅，得交给你来了。”
“没问题！”伊莲恩立刻拉开椅子坐在电脑前，将玻璃瓶放入隔离箱，连接机械臂和电子显微镜。
“我们只在一股脑地排除游戏光碟上的毛病，然而那只相当于望着成片无害的「未完成」品看了又看，肯定找不出任何端倪。只有碟片插入游戏机、游戏机在屏幕上显示出画面、并且同时被受害者看到后，一切程序才开始运行。在那之前，没人能够从一大堆七零八散的零件里找到任何线索。”列蒂西雅冷笑一声，“生成感染源和感染被害者发生在同一时间，怪不得好像隐藏得比谁都好。”
“你是说他们把碟片、游戏内容和游戏机等等媒介全部利用到了，然后用类似组装的方式生成的这种……「东西」用来感染被害者？”
“没错，谢天谢地你的智商比其他人高不少，脑子里的专业知识也不仅仅停留在书本上。”
“别小看我啊列蒂西雅小姐……我可是个天才。”
列蒂西雅看向伊莲恩，“研究女性成人用品的天才？”
“……那，那是为了研究所的科研资金！是副业，合法副业！”
“姑且信你，回到正题。”
此时电脑屏幕上也显示出了被显微镜放大的画面，伊莲恩才终于一睹那些虫子的真容。
“他们通过特殊手段直接在受害者的眼球里将这些东西组装出来，所以根本防不胜防，不过看上去这并不是生物，而是极为精密的纳米机械，受到某种信号波的控制……”
“那么我们只要能将信号波段截取屏蔽，然后逆向工程开发出能够令其在体内自动解体的装置就能够治疗受害者们了！”伊莲恩用力一拍手，为研究实验取得突破性进展而感到激动。
“现在高兴还太早，你用多久才能把那些东西造出来还不一定，时间也是问题。”
伊莲恩则骄傲地扬起嘴角道：“时间？列蒂西雅小姐可不要忘了，就算连续时间槽在对付敌人的情况下没有多少作用，可是用来给我自己【争取时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呵，说的也是，对付也许都想不到，我们还能这么我不按常理出牌吧。”
“事不宜迟，赶快行动！”
第三十九章 绝望王＆迪斯帕尔
第1175节 第三十九章 绝望王＆迪斯帕尔
在一个满是监视屏幕的房间中，HLCC会场中各个层级暴乱的画面与莱布拉众人合力制止的场景正在其中上演。
“莱布拉的人已经手忙脚乱起来了，那个神之义眼的小鬼也已经确认感染。”
“通知那边，是时候让这个城市躁动起来了。”
“……是。”
待有人领命离去之后，金发红眸的俊美少年抬起脚踩在台子上，望着屏幕中混乱的景象咧嘴笑道：“合作愉快，迪斯帕尔的各位，能认识你们真是开心呢。”
“你我蛰伏黑暗如此之久，正是为了今天……我们可不是能够忍气吞声这么久的家伙。”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语气平静，“大崩落是你的，而那个男人由我们处理。”
他举起酒杯，杯中的液体猩红似血。
“另外，合作愉快……绝望王。”
被称作绝望王的少年回头看向男人，眼神中蕴含着几分戏谑，似乎一开始就是话里有话的样子。
而就在计划宣布开始的那一刻，占据了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各大医疗设施的受害者们突然有了动静，刚开始只是失去意识一动不动的他们猛地从病床上跳了起来，第一时间抓住身边的医生护士或者其他未被感染的人便展开袭击，只要与其散发诡异红光的双眸对视，就会被立刻传染控制，成为下一个传染源。
而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医院方也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几乎是同一时刻整个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医疗设施便全部宣告沦陷。
包括救护车上的、还没有被登门拜访的受害者家庭等等被蚀时蠹虫侵害的个体全部开始暴动。
这种传染速度之迅速，所有物理层面的防护与生化危害防护标准程序对其都没有任何效果，只要与感染者对视就会被瞬间传染，除非一直闭着眼睛或者使用类似单面镜效果的防护目镜阻隔和反射光线传播路径才能幸免于难。
然而其他人对这方面情报的一无所知，使得传染指数以一个极为难以理解的程度迅速上升，百米范围内只要有一位传染者，只要他一眼扫过去，几秒钟的时间就能感染数十人，另外数十人也会以百花齐放的姿态继续以最高效率传染更多健康人群。
蚀时蠹虫在激活后传染受害者的第一时间便会迅速复制繁殖，并侵占大脑神经，使其进入虚构出的幻境。
这种堪比模因危害的超级传播蠹虫甚至可以通过媒体流进行传播，也就是说就算一些人完全闭门不出，只要在任何画面屏幕上看到传染者的眼睛都会被因此感染。
几乎整个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在短短三十分钟时间内便宣告全部沦陷，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HLPD等官方治安维持组织当然也在其中，当他们通过闭路电视摄像头发现街道上的“绝景”后，先是查看监控画面的警员被感染，随后便开始在HLPD各个警局和大楼内部爆发。
研究所这边，加紧开发对策用装置的列蒂西雅与伊莲恩两人已经进入经过改良的连续时间槽装置，在启动的瞬间，整个研究所除了紧急电力以外的所有能源便几乎全都被它抽走。
轰然昏暗下来的走廊令小白倍感不安，可她也没法做些什么，只能坐在椅子上焦急地注视着房间中雷欧的情况，祈祷着列蒂西雅等人能够一切顺利。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床上的雷欧突然坐了起来，小白立刻趴在玻璃上问道：“雷欧？！你好些了吗？”
可他并没有回答小白的关心声，待眯起的眼睛睁开后，原本湛蓝色的神之义眼已经被染为了淡红，直勾勾看了过来。
小白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的闻讯雷欧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看。
正当她想要进入隔离室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探来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
“——呀！”
“冷静点，是我。”列蒂西雅放开小白后退两步，“要是现在开门我们可就玩完了，那个玻璃可是单向镜。”
“列蒂西雅小姐……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
从研究所电力被抽空直到两人再度出现，也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啊。
“都说了那是形成时间断点的装置，我们在里面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好在伊莲恩对于那东西的设计方案一开始就以庇护所为标准，里面有足够的食物和水。”
“雷欧他……”
“已经被彻底感染了吗？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列蒂西雅透过玻璃看到伫立其中仿佛失去灵魂般被控制的雷欧，随后激活通讯器。
“那边还有活着的吗，给个话！”
“……”
通讯器的另一边迟迟没有回应，直到列蒂西雅重复第五遍的时候，才传来程让的回应。
“列蒂西雅吗？HLCC这边完全沦陷了，红眼病的家伙们突然开始展现出无法阻挡的传染态势，好在你进入时间槽之前提醒了我们一句，不过杰特和克劳斯仍然被感染了。”
此时程让等人正躲在伊莎贝拉用璘咒生成的完全不透明白色穹顶内，被困在了HLCC展会的第二层。而护罩中央的两个不透明长方体盒子里，就关着被意外感染的杰特与克劳斯。
“这东西就连神之义眼都能传染，更不用提克劳斯他们了……”列蒂西雅语气沉重道：“你也不例外，虽然不至于被那种东西控制，但肯定也会变成传染源，为了你身边的其他人还是别冒险跑出来了，乖乖躲在那里吧。”
“可我们总不能一直就在这里躲着吧？！外面说不定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伊莲恩脸上带着单向镜镀层的防护面具走了过来，顺便给小白和列蒂西雅发了一个示意他们戴上，“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情了，整个HL现在基本全部沦陷，以医院为爆发中心点，现在无论是HLPD，还是其他能够维持城市治安的阻止和人都已经变成红着眼睛的状态。”
伊莎贝拉的声音立刻焦急地插入进来：“姐姐她呢！她怎么样？”
“……”
列蒂西雅看向伊莲恩，然而伊莲恩也只能无奈耸肩当了那个恶人，“很遗憾，我失去了对她所在小队的联系，恐怕情况也是一样吧……”
伊莎贝拉似乎一下失去了力气靠倒在程让怀里，恍然无措的表情令人看了心疼。
程让接管通讯道：“所以，你们总得给我们带来点好消息吧？”
“好消息当然有——并且已经过去了。”
“……什么？”
笃笃笃。
类似敲门的轻响声从白色穹顶外传来，下一秒一道身影闪现到了穹顶内部。
来人正是人狼调查局的珍·皇，此时的她正身着黑色紧身衣，腰间的强化模块正在运转中。
“珍！？”史蒂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是从外面过来的吗，没事吧？！”
“当然，这东西对于我们人狼来说是无效的，只要进入稀释状态，那些纳米虫子就没法在我们眼睛里生根发芽，当然对于一些没有眼镜的种族来说也是一样。”
“那还真是便利啊……”史蒂芬似乎是松了口气般发出苦笑。
“啊，另外！”珍一边说着，一边从腰包中取出了两只注射器，“这是列蒂西雅小姐她们研制出的实验型号药剂，并且还没有确认疗效，雷欧的体质很可能撑不住这东西会发生的副作用，或者说是治疗手段……神之义眼的特殊性没法让我们接受意外发生，所以让我带过来试药了。”
“这个是能够以指定效果令体内纳米虫自行分解崩毁的治疗药剂，而且研发仓促，要想起效必须刺穿角膜通过瞳孔直接向眼球内注射才行，指不定手一抖人就瞎了呢，还是交给你吧。”珍将两支注射器递给程让，随后又从腰包中拿出几个护目镜分发给众人。
“戴上这个，然后你们选个人放出来……我们该试试疗效了。”
通讯器中传来列蒂西雅的声音：“你们最好赶紧试，然后把结果告诉我们，我们才好继续研制进一步更为可靠的治疗手段，有时间槽装置在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
程让立刻点头，先为伊莎贝拉带上护目镜，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振作点，你姐姐会没事的。”
这个城市中，与她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只剩下爱勒贝拉一人了，迎面而来的噩耗显然给伊莎贝拉带来了不小打击，但她别无选择，此刻身为莱布拉的一员，她清楚地知道不到最后一刻都绝不能低头放弃的信念，自己必须坚强起来。
伊莎贝拉从程让怀中起身，见所有人已经做好防护后，来到两个白色长方体前，将手覆盖在上面。
“我们先从谁开始？”
史蒂芬道：“我的建议是克劳斯……”
“这算个人情感驱使吗，史蒂芬先生？”珍做出微妙的表情看向果断发言的史蒂芬。
只见他连忙摆手澄清：“不，只是单纯觉得，杰特这家伙的瞳孔不太好找而已，并且完全没有歧视鱼人的意思在里面。”
众人面面相觑几秒，想了想杰特的模样，便当即点头统一意见，选择打开克劳斯的璘咒封印箱 “不愧是番头……言之有理！”
第四十章 反击的号角
第1176节 第四十章 反击的号角
长方体白棺很快便被伊莎贝拉开启了一个窗口，在见到外面的视野后，其中被感染的克劳斯猩红色的双眸怒睁，大吼着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但在伊莎贝拉准咒神实力下的璘咒白棺无比坚硬，即使他在其中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样子可是和真正的野兽一模一样了啊……看上去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史蒂芬面色严肃地注视着其中发狂的克劳斯，立刻下令，“程，开始注射！”
“我知道……”程让单手挑开注射器针头保护盖，低声道：“抱歉了老板，这次我可能得对你粗暴点了！”
程让左手探入开启的窗口用力按住克劳斯的胸口将他压在地面，但他的头却不受控制地扭来扭去，不得已只能叫上其他人一起帮忙。
“番头，搭把手帮我按住他的头，乱动的话就算我手再稳也扎不准……顺便帮忙把他的眼镜也摘了。”
“好。”
“我也来帮忙！”
伊莎贝拉将白棺的空间压缩，直到将其四肢全部锁死，两三个人一同按住克劳斯的脑袋才将他彻底控制起来。
“力气真大……不愧是老板。”程让深呼吸几次，捏住注射器以平稳的姿态将针尖对准克劳斯猩红色的瞳孔，随后果断刺入。
推动针剂进入，瞬间克劳斯的挣扎力度大了一倍，史蒂芬死死咬牙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额头才将其控制。
“第二针！”
拔出空下来的注射器扔在一旁，程让立刻伸手，伊莎贝拉连忙将第二支注射器递上。
先是右眼，这次是左眼，待两剂治疗针全部注射完成后，克劳斯的抵抗力量终于渐渐小了起来。
过了十几秒，克劳斯重新从短暂的昏迷中苏醒后，他的双眸终于恢复成了之前的绿色。
众人终于都猛松了一口气，史蒂芬连忙将他扶起，“太好了……药剂是有效的，克劳斯，你感觉怎么样？”
“眼睛有点干，很是酸胀……”克劳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随后重新戴上眼镜。
据他交代，被感染后自己并没有自觉，而是感觉周围的世界变为了一片猩红，然后四周一直涌出怪物对自己进行攻击。
在那个好似游戏空间的虚拟世界中，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于是只能不断地进行肉搏攻击，直到被治疗剂救治后，眼前的世界才恢复正常。
“感谢各位，要是没有你们帮忙，我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客气话待会儿再说吧，克劳斯，现在整个HL都已经沦陷，杰特还在这里面关着。”史蒂芬敲了敲身边的另一个白色棺墓，“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尽力配合斯克兰顿研究所那边的列蒂西雅和伊莲恩研发进一步的大范围治疗手段。”
将这边的情况向伊莲恩通报后，她们表示会立刻开展进一步研究，但是现在由于时间槽装置已经停摆的缘故，必须要找来后备能源。
“反物质聚变核心，这东西作为紧急后备能源被我存放在了莱布拉总部大楼的地下仓库里，研究所这边的能源已经全部消耗一空，没法再度启用时间槽装置，你们得先把电池送过来才行！”
伊莲恩随后补充道：“但是现在就连总部大楼里的同伴们也都已经被感染，风控室无人盯防的状态下，大楼会自动进入紧急封锁模式。不过为了防止和上次停工事件一样把自己人都锁在外面的情况发生，身为莱布拉领袖的克劳斯先生可以使用紧急事态秘钥进入大楼……不过也只有您一人可以进入。”
史蒂芬担心地问道：“你现在的状态……一个人没问题吗，克劳斯？”
只见他抬起手臂展示肌肉，用力拍了拍道：“没问题，我一直没有疏于锻炼。”
“其他人呢？”程让问道：“我们能做些什么？”
“现在珍小姐是唯一一个能够来往研究所和HLCC会展场地的人，我们会将剩下的药剂交给她，能救一个是一个，优先考虑自己人，另外别忘了戴上防护眼镜。这东西虽然能治好你们，但无法防止二次感染——那是纳米蠹虫，不是病毒，暂时没有抗体可言。”
“明白了。”
暂时静默通讯，克劳斯作为领袖向其他人下达指令。
“我负责前往总部搬运聚变核心，史蒂芬、伊莎贝拉和小墨在这里看好杰特，等珍送药过来先把他治好。至于程……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现在整体沦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然会在这期间搞出什么动静来，你负责去阻止他们，并为我和珍的行动保驾护航，拜托了。”
“交给我吧。”程让唤出长刀初心佩在腰间，回头看向伊莎贝拉。
“我们这边没问题，放心去吧，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这边似乎并不是那群人的主战场，对于伊莎贝拉的实力程让也有着足够的信心，于是几人做好突围准备。
克劳斯戴上护目镜，将十字拳刃紧握手心，点了点头。
“请打开吧。”
伊莎贝拉操控璘咒穹顶打开出入口，外面早已等待多时的感染者们嚎叫着一拥而上！
史蒂芬挡在最前方，冰霜的雾气缠绕其身，用力踏下——
“艾丝美拉达式血冻道，绝对零度之风！”
绝对零度之风掀起汹涌的寒流将周围的大片感染者们冻结在原地，克劳斯与程让顺势从他身后冲出穹顶，随后璘咒穹顶被伊莎贝拉重新关闭，将感染者们隔绝在外。
“不要和这些感染者纠缠，立刻冲出去！”
程让与珍的身形最为敏捷，两人脚尖轻点便从感染者上方飞过，克劳斯稍逊一筹，将血十字盾斜插下来当做垫脚石用力跃起，单手攀住吊顶上的钢筋荡了出去。
几人来到出口，克劳斯道：“现在总部大楼处于全面封锁状态，用HLCC入场券出去之后可能会被随机传送到HL的其他地方出口，到时候我们就分散开了，务必保持联系。”
“了解！”
穿过薄膜似的门扉，克劳斯运气还算不错，直接来到了时代广场周边的大屏幕附近，这里离总部大楼并不算远。
程让出现在了靠近隔离区围墙的街区商店里，这里是电子产品销售商店，背后是满墙的电视屏幕。
而珍原本的入口就是在自己家附近，凭借搞来的入场券，她是唯一一个回到原本出入口的人。
三人兵分几路，立刻赶往各自的目标地点。
第四十一章 绝望王真的很绝望
第1177节 第四十一章 绝望王真的很绝望
“通讯检查。”克劳斯一边向着莱布拉大楼奔跑一边在通讯器中确认。
“我这边听得见。”
“清楚。”
程让和珍的回应及时传来，几人互相通报位置后，程让选择先和克劳斯进行汇合。
能够进行瞬间移动和隐身的珍独自行动反而速度更快，克劳斯这边想要冲出密集的感染者人群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尤其是知道这些感染者都可以被治愈时，就显得更加碍手碍脚。
“老板，看到你了，十点钟方向，抬头。”
克劳斯顺着方向看去，程让的身影迅捷地穿梭在楼宇之间，高速下落而来，克劳斯一抬手握住程让的手臂，被他带着飞跃起来。
从空中行进的速度比起跑步快了不少，几乎没几分钟两人便来到了目的地。
然而似乎早有准备般，对方已经有人在此等候了。
明红色长发犹如流淌的火焰般舞动，白皙精致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看起来是一位美艳到不可方物的女性，然而其露出胸膛的开襟上衣却预示着面前的家伙是妥妥的男性。
“克劳斯·V·莱茵赫兹……拥有能够封印血界眷属的强大招式，你可是牙狩的王牌啊。”
落地的两人与那位红发男子对峙，从一旁玻璃上的反光中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血界眷属啊……”程让感到有些无趣地打了个哈欠，向他问道：“谁派你来的？”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发难，从背后射出一道速度极快的椎体，金铁交锋声锵啷啷回荡，程让轻松出刀将他的攻击偏移。
“不沟通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老板，你先进去吧。”
“喂喂喂，我可还站在这里呢，你们是不是有点小看——”
【即死】
那名血界眷属狂妄的挑衅语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始，整个人便化作灰烬消散。
“……”
“现在这种程度的杂鱼甚至已经没有挥刀去砍的欲望了啊。”
程让目送克劳斯的身影进入大楼，无奈地挠了挠头。
倒不如说相比这种程度的敌人，他更加感到不爽的是好不容易碰上的漫展因为这次的事件泡汤。
将神之义眼装备，伴随着光环在义眼前方展开，程让的视野开始以俯视角度纵览整个赫尔沙雷姆兹·罗特。
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位于一个并不令自己感到意外的位置。
【地点：HL大结界，主要中心柱】
以随意的姿态靠坐在石头上的金发少年插着风衣的口袋，看向远处正踱步走来，手握长刀的黑发男人。
“呦，好久不见了，程。”少年伸手主动向他打着招呼，好似真的多年未见的友人那样，嘴角扬起开心的弧度。
程让在他面前不远处站定，同样微微抬起下巴，“威廉·麦克白，或者说是……绝望王。确实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这里了呢。怎么，还抱着你想要见证大崩塌的幻想沉溺在这里吗？”
“不不不，我可是能认清现状的。”少年做出失落的表情，摊开双手摇头，“自从发现你已经处理掉内心中的「那个东西」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不了了。”
“蠹虫的事，是你干的吗？”
“没错。”他挑起嘴角毫不避嫌地承认，这一点令程让感到了稍稍的意外。
“这次你倒是挺坦然的吗，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绝望王似乎一直没有动用过除了宿主小黑本身能力以外属于他自己的能力，现在看来，能够免疫时咒效果的蚀时蠹虫，出自他手便能够说得通了。
“我啊，只不过觉得酝酿了这么久的计划不拿出来玩玩的话就作废，也太可惜了，所以原谅我吧～？”
“怎么可能。”
少年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靠在石头上抬头望向远处耸立的巨大结界柱。
“英雄啊……”发出了这样的喃喃自语声。
“所以你知道自己根本赢不了，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恐怕不是仅仅一个「可惜」就能解释通的吧？”
程让倒也不着急，反正直到克劳斯将能源核心送到研究所前，整个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已经沦陷。
而罪魁祸首就在自己面前，有自己盯着的话，他也做不出什么其他动作，更何况绝望王从一开始就已经清楚，自己打是打不过程让的。
两人干脆就这样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聊了起来。
沉默片刻，绝望王先行开口道：“总体来说，这次的计划我只提供了那个虫子作为玩具，另外和我合作的组织也是你的老对手了——迪斯帕尔，耳熟吗？”
“当然，绑走伊莎贝拉的那群人，他们还没放弃这里啊……”
金发少年爽朗的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他们觉得和我联手的话，就能做出点什么来啊。”
“然后你就把他们卖了？”
“出卖，背叛，杀戮，战争。这不正是你们人类贯彻历史至今最喜欢干的事情吗？虽然他们是为了利益，我是为了兴趣而已，没区别的吧？”绝望王猩红色的双眸看向程让，但有着护目镜的遮挡，他似乎也无法看清程让的眼神和表情，“既然大崩塌没有了，你的一出好戏我也没赶上，多少再让我见识下背叛的绝望吧，反正都是一个样……在那之后，我差不多就该离开了，这个世界线越来越无聊了。”
程让眉头一挑：“这算什么，借刀杀人？”
“——是交易哒。”绝望王起身来到程让面前，“让我见识下迪斯帕尔的人得知自己被背叛后的绝望，然后覆灭他们……我就把威廉·麦克白，还回来。”
“算盘打的挺响，不过就算我不接受又能怎样？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不接受我就藏在他的身体里，等你不在的时候就出来搞事，就算你有神之义眼也不行，我多少也是有着自己的本事的。”
“打不过开始选择耍赖吗，不觉得这样很无聊？”
“有趣极了！”
“恶劣。”
“多谢夸奖～”他张开双臂开心到转圈。
其实令绝望王放弃大崩塌的原因不止这些，直到刚刚利用从雷欧那边「借」来的眼睛，他才看清现在的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已经不是之前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了。
与大结界所连接着的另一个存在，仿佛守护神一般时刻关注着这边，自己若想要破坏大结界的稳定，难度已经今非昔比了。
献身希望之刃——格雷斯菲尔。
以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前两次大崩塌历史为依托获得了神格的存在，成为了劝退绝望王的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
再算上程让本人和列蒂西雅的存在，如今三柱神都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齐聚，搞事什么的，想想就行了。
绝望王当真感觉自己现在绝望的很。
现在自己掌握的这些情报，迪斯帕尔那边仍然还不知道，作为渗透各个异世界，拥有庞大根须的恐怖组织，在这里也只能盘踞在阴暗的角落，被压的冒不出头来。
更不用说他们的最大贸易中转站，芙利斯跳蚤市场已经易主，并且命令禁止一切人口买卖行为，更让他们的经济网络雪上加霜。
这次联合自己在此殊死一搏，想要从程让手中找回点脸面的他们却仍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盟友」背叛，只因为那位「盟友」早已认清事实，想看一场有趣的故事。
“我真想为他们鸣不平，可惜迪斯帕尔与我有过节，只能说一句干得漂亮。 ”
程让哑然失笑，并对面前的绝望王竖起大拇指。
自从自己找回了记忆，面前的绝望王也成为了自己前世在漫画中看到过的“人物”了。
与他的交往甚至谈不上有，更加令程让产生割裂感，和克劳斯等人的羁绊形成鲜明对比。
走就走吧，至少把雷欧的大舅子找回来了，再把迪斯帕尔这个隐患一脚踢出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也不算全无收获。
于是程让伸手道：“好吧，成交。”
第四十二章 恶作剧
第1178节 第四十二章 恶作剧
之后，凭借绝望王卖队友之口，将迪斯帕尔的计划和藏身地全盘托出，程让很轻松便来到了他们位于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藏身老家敲门拜访。
以迪斯帕尔现在的成员实力，没有一个人能够挡得住程让的点名即死。
在看到程让的一瞬间，那群藏在幕后的老鼠们脸上一个个震惊的表情，让绝望王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事实证明，只有识时务者才是俊杰，选对了大腿才有好戏看。
“我就知道绝望王那家伙不值得信任……至少在临死前也要带上几个一起走。”
端着酒杯坐在阴影中的男人保持着领导者最后的优雅，滴的一声按下座位旁的按钮。
这是能够引爆所有蚀时蠹虫的遥控手段，而且是他背着绝望王偷偷研发出来的最终杀招，本想带着赫尔沙雷姆兹·罗特近乎99%的人一起上西天，然而他还是错估了绝望王的手段。
“我研发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你们能够改造控制的呢？别费力气了……”
正如程让所料，按下按钮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绝望王来到那名迪斯帕尔的高层面前，以戏谑的表情向他发出嘲笑。
【即死】
白光穿透他的胸膛，随后整个人化作齑粉消散无形，只剩下空荡荡的基地，从天花板投射下来昏暗的光斑。
“简直就是一场闹剧，你得赔我一个HLCC漫展。”
在内鬼的帮助下，消灭隐藏起来的组织顿时显得易如反掌，程让感觉自己亏了不少，当即也选择反水。
“不赔就别想走了。”
此时的绝望王满脸不屑，但被程让单手提着后领拽起来的他好似一只猫咪。
“我说你啊……这样做很过分诶。”
“不就是把从你那里学到的方法又用在你身上了吗？这样很过分吗？你自己也说过了——出卖、背叛、杀戮、战争，这都是你眼中的人类最喜欢干的事情。”
绝望王被程让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子，最后只能无奈叹气。
“好吧，好吧，还给你就是了。从现在整个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所有感染者的时间中每人抽取一秒，然后倒转时间，你满意了吗？”
“啊？这我满意个锤子，这不就相当于又回到一开始的情况去了吗？！”
绝望王突然露出了坏笑，仿佛诡计得逞般突然伸手打出响指。
“我才不管～！”
啪……
——————————————
回过神来的时候，程让发现自己正攥着三张HLCC的入场券门票，站在去往莱布拉结社大厅的门前。
“被摆了一道啊，可恶！！”
手机日期上清楚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是HLCC开展当天的上午九点。
然而当程让转动门把手时才发现了不对劲。
清晰的「锁死」字样显示在门把手上，自己根本回不到结社大厅去。
随即他才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向四周看去，周围的所有人都红着眼睛，仿佛行尸走肉般沉溺在虚拟的世界里。
这并不是普通的时间倒转，和时咒·世界完全不同，一切在时间断层中改变的事物都不会复原，包括自己解决掉的迪斯帕尔残党，还有这群仍然未被治愈的感染者们……
但至少自己的记忆没有被清空，似乎这是绝望王这个恶劣的家伙临走前给自己整出的最后一个恶作剧。
很快，程让也在耳朵上摸到了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通讯器。
他尝试性地联系克劳斯，很快得到了回应。
“程，整个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时间似乎被重置回了展会开始之前！”
“哦，老板，我知道……”程让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不过我在重置前已经把能源核心送到研究所里去了……不知道伊莲恩那边怎么样。”
程让环顾四周，已经失去了幕后主使控制的感染者们大部分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攻击性，似乎只会以本能进行游荡，对路过眼前的程让视若无物。
“希望她们能带给我们好消息，毕竟只有她们两个人进入了连续时间槽装置……”
“那么我们在研究所集合……”
挂断通讯，程让捏着眉头回想当时的这个时候其他人都在哪儿，结果大部分应该都是在结社大厅这边。
随后自己也接到了史蒂芬包括伊莎贝拉等人的通讯，然而程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并没有被感染的这几个人在时间重置后似乎都没有失去这当中的记忆……
于是当列蒂西雅和伊莲恩两人从时间槽装置中走出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已经回到了HLCC刚开幕的时间点，和一整个被感染的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居民们。
“谁能告诉我这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列蒂西雅一边没好气地将对抗装置组装激活，一边将作为基准样本的蚀时蠹虫丢了进去。
程让摸着鼻子道：“如果说这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你们信不信？”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我要笑死了。”列蒂西雅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令程让感到无比尴尬。
“说的也是……”
“不过好在我们已经研制出了能够克制大范围传播的装置，这东西运用了逆模因技术，会在所有信息、物理和概念层面否定纳米蠹虫的存在。大概用不了几分钟，被感染者们就都能恢复正常了。”伊莲恩将装置接通电路，然后按下启动。
“就像这样，很方便吧？”
说着，伊莲恩便摘下了用于防护感染的护目镜。
几分钟后，由研究所通往莱布拉总部的任意门也从红色的锁定滴一声转换成了绿色。
“哦，成功了！我真是个天才！”伊莲恩不出意外地高举双手发出欢呼。
回到结社大厅的众人围坐在沙发上，表情各异地或是抽烟或者是饮茶。
直到大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传来雷欧欢呼的声音，只见他高举手中金色的HLCC入场券。
“来了，来了来了——HLComic-Con！”
似曾相识，但又完全一致的画面发生在已经经历过这一切的成员们面前时，顿时显得无比生草。
只不过似乎也和上一次并不完全相同，至少这一次的史蒂芬没有接到那一通汇报改造光碟的情报消息。
“所以，我们只能再按照之前已经发生过的行动再过一次相同的日子吗？”
“为了不引起其他不可预料的时间悖论，请务必这样做。”列蒂西雅给出建议。
于是大部分人的目光投射在了她身上。
程让试探道：“所以你还要出cosplay吗？”
列蒂西雅脸颊先是有些苍白，随后渐渐红透，结巴道：“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
程让突如其来地拍手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干得好啊！哈哈哈哈！”
望着好似失心疯一样奔走庆祝起来的程让，史蒂芬按灭手中的烟头。
“他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不，我只觉得他是想看我笑话。”列蒂西雅咬牙道。
毕竟想刀一个人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这次被绝望王重新还回来的HLCC漫展，大家估计就可以放心逛了吧。
杰特，这次你也仍然能够邂逅那些纸片人，和她们尽情谈恋爱了呢～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四十三章 麦克白兄妹的再会
第1179节 第四十三章 麦克白兄妹的再会
没有了混乱事件的“第二届”HLCC成功落下帷幕，时间闭环追赶完成后，列蒂西雅也宣布此次蚀时蠹虫事件终于宣告结束。
没有任何意外的，由克劳斯先生和列蒂西雅扮演的士官长和灰之魔女伊蕾娜小姐再次拔得头筹，甚至在网络上火了足足几天时间。
而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程让在HLCC中也收获颇丰，什么游戏机游戏光碟、各种顶级外设和动漫光碟、手办之类的横扫满满几大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就是这个，珍藏限量版等身蕾姆手办！上辈子只能在手机里过眼瘾，今天终于能亲自买到手了！呀吼～！”
伊莎贝拉抬手捂着额头，对于跪倒在透明亚克力展柜前的程让已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许只能用男人们有他们自己独特的浪漫这种话来解释了吧，反正伊莎贝拉是搞不懂那些黏土做的动漫人物为什么能卖那么贵的。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伊莎贝拉也没有说什么。她对于程让如此包容的态度也引起了结社里成员的吐槽。
“我说伊莎酱，你是不是有点太溺爱这家伙了？”KK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拉着伊莎贝拉的双手语重心长道，“你们俩相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也得在家庭中有点话语权啊，不然这家伙成天去其他世界邂逅那些漂亮小闺女，万一哪天把持不住那不就——”
“KK姐……关于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他也没做出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男孩子嘛，有点爱好是正常的，太过严格的看管会让他产生逆反心理也说不定。”
“你当他还是小孩子吗？！”KK抓头大叫。
“难道不是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抱在透明展柜上对着里面黏土人儿嘿嘿傻笑的程让，由KK先行败北。
“好吧，你说的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
这时手机铃声从程让的口袋中响起，然而这通电话并没有来电显示，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从柜子上下来，按下接通 “喂，哪位？”
“是程先生吗，我是威廉·麦克白……”
……
圣特阿拉尼阿特中央医院——这里是小白曾经住了很长时间的地方，而他的哥哥威廉·麦克白，此刻正坐在长椅上等待。
自从绝望王彻底占据了他的意识之后，便一直陷入沉睡。不知过了多久，再度醒来之后，威廉失去了与绝望王共存的那段记忆。
似乎那个存在已经彻底离自己而去，现在他最担心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玛丽·麦克白，但是循着最后的记忆来到她居住的病院后，却被告知她早已出院了。
对于这个异世界与现世交织的偌大怪异都市，威廉也有些恍然不知所措，自己的手机里除了已经逝去的父母的电话，就只有医院的座机，还有一串最近新录入的，标记为程让这个姓名的手机号。
他对这个名字依稀还有印象，似乎是妹妹的朋友渥奇先生的同事，口袋空空，百般无奈的情况下，自己只能拨通这个电话，想要寻求一些他的帮助。
“威廉。”
身后传来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威廉抬起头向后看去，一位黑发黑眸的青年正插着口袋向自己走来。
“程先生。”
两人汇合见面后，威廉才从程让口中得知一些事情的经过。
由于大结界已经被彻底稳固的原因，小白已经无需住院，而与雷欧的关系也已经修成正果。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现在住在一起？”
“当然。”
少年瞪大了那双淡蓝色的双眸，保持吃惊的表情许久，最后才无奈叹气道：“也好，雷欧是个好人，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也只能祝愿他们两个人幸福了吧。”
“他们两人感情很好的，你也用不着太担心啦。我兄弟雷欧我也是了解的，小白肯定不会受委屈……倒不如说，挨欺负的人只可能是雷欧而已。”
“哈哈，说的也是呢。”威廉会心一笑。
“要去见见他们吗？”程让提议，“毕竟你已经杳无音信很长一段时间了，雷欧大概一直在用你已经回国的借口来搪塞小白吧。”
“可以吗？那就拜托您了，程先生！”
“也不用叫的那么正式，叫我程就好。”
“那么，也请叫我小黑吧。”
——————————————
雷欧这边，并没有被感染的小白在时间回溯后保持着那期间的记忆，所以这三天算是陪着雷欧又逛了一次HLCC。
不过还好有小白拉着，不然雷欧怕不是要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扔进那个充满着致命诱惑的池子里去了。
就算这样，雷欧也是抱着自己抢回来的编号199的限定版HardDive1-RE礼盒泪流满面。虽然小白早就知道他这次应该也一定抢得上就是了。
“不过啊，雷欧……你似乎挺健康的啊？没感觉到嗓子痛吗？”
“嗓子痛？完全没有啊。”
唯独对于雷欧改变的这一点，小白感觉似乎有什么蹊跷。
上次还咳嗽得像是病入膏肓，下一秒就要死过去一样，怎么同样的日子发生第二次的时候，这家伙就活蹦乱跳地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呢？唯一的解释大概只能是装病？
“雷欧，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没说？”小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将抱着游戏特典包装盒的雷欧一把拽了过来向其质问。
“诶，没有啊，我有什么瞒着你的？”
“别装无辜，我觉得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真没有啊，真没有！”
当程让敲开雷欧家大门的时候，他正以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用冰袋捂着脸颊开门。
“诶，系陈前辈呀。”
“雷欧君，你这是……？”
雷欧似乎倍感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用受气小媳妇似得样子向程让哭诉小白的无理行径。
“我都不知道她今天到底发了什么疯，明明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瞒着她来着！我说的都是实话！”
“——放屁！让我差点担心死你，却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还说没隐瞒东西，真是死鸭子嘴硬！”房间卧室里传来小白的叫喊声。
“啊这。”程让忍不住无奈笑了起来，“好吧，也许你确实啥也不记得了，关于这点我之后会向小白解释的，不过你先看看谁来了。”
让出身子，威廉从程让身后出现，向雷欧招了招手。
“哟，雷欧……好久不见呀～！”
雷欧先是一愣，随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小小小，小黑？！”
随后他连忙将两人迎进门，向卧室中的小白叫道：“小白，快出来看你哥啊，你哥回来了！”
“别用那种离谱的谎话骗人家出来了，现在鬼知道我哥那家伙消失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如果他真来了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这次我真没骗你啊，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雷欧不懈地敲着门，而听到了小白这种话语的威廉也露出了苦笑，不好意思地连连摸头。
“吵死了吵死了，人家才不听！你之后一定又会用那种犯规的方式哄人家了，才不上你的当！”
不得不说，听钉宫声线的傲娇系辱骂真是一种享受，程让甚至都开始羡慕起雷欧这家伙了。
当然，羡慕也只是羡慕一点点，一丁点儿而已！（指间银河）
程让用胳膊肘顶了下雷欧，好奇道：“我说，那个犯规的哄人方式是什么？”
雷欧回头看了看同样一脸好奇的大舅子……不，应该是威廉先生。顿时老脸一红，轻咳了几声道：“没什么……真的！”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打开，小白一脸不耐烦地现身道：
“是是是，没什么。不就是一边说些情话一边搂着人家的腰深情法式湿吻吗，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
在见到雷欧身后的威廉那一瞬间，小白的话语戛然而止，翠绿色的眸子瞪得溜圆，甚至不可置信地眨了眨。
最后从她白皙的脖颈下方，肉眼可见的红晕迅速占据了她的整个小脑袋瓜。
“哥……？呀——啊啊啊啊！！”
那是一声响亮的巴掌，作为剑神的程让甚至都无法看清小白的出招，冠绝天地的一掌在瞬间便奠定战局，夺走了两人的意识。
程让望着重新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裹起来当做缩头乌龟的小白，再转头看看眼珠都转成蚊香到底不起的雷欧和小黑，他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第四十四章 莱布拉的职责
第1180节 第四十四章 莱布拉的职责
之后有关于雷欧家的事情，程让就没有过多插手，他觉得还是交给雷欧他们自己处理比较好。
主要是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顶多能给想要留在这边的威廉介绍一份工作？
不过后来据喜欢八卦的人狼小姐交代，似乎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得到了大舅哥的承认，准备进一步迈向正轨。
“这不是挺好的吗！雷欧终于要嫁出去了，我这个老父亲还真是欣慰……呜呜呜。”
珍：“扎布先生，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喔。”
“什么嘛，我也是一手把雷欧带大到现在的人之一啊！！”扎布立刻甩开之前假哭的模样，不满地向拆自己台的珍反击。
“你大概只是想省一份礼钱而已，或者说想要把人家的彩礼和嫁妆据为己有？”
“我像是能干出那种过分事情的人吗？太恶劣了吧！”
“哈？你干出丧尽天良的事情，用几千页的电话簿都写不完——白毛下水道粪皮臭狒狒！”
“邋遢酒鬼炸毛死狗女，你说什么？！”
俩人顿时又开始了日常的吵嘴掐架，对于这样的场面周围的其他人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至少小白的话算是言而有信，她真的一见面就把自己的亲哥揍到失去意识了。
史蒂芬端着咖啡从办公室走出，向沙发处正在围观吵架的众人问道：“你们谁看到杰特了？”
“杰特？他似乎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没出来过吧。”
“也许已经沉迷和纸片人谈恋爱了也说不定，真是丢进了斗流血法传人的脸啊。”
“你这家伙还有脸说？”
“怎么了嘛！！！”
——————————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脚步声靠近。
“有事就说。”列蒂西雅放下面前的文件看向到来的程让。
随后注意到时间和日期的列蒂西雅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要出发了吗？”
“嘛，这倒不着急，反正还有段时间。” 程让笑了笑，示意她暂时安心，“这次来是想向你请教一下怎么解决雷欧……或者说是他妹妹米歇拉的问题。”
“有关神之义眼契约的吗？”
程让默认似得抿起嘴唇，作聆听状。
列蒂西雅并没有像是上几次那样将工作暂停，而是一边批改着一边在文件上盖下章，“雷欧现在的生活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已经逐渐步入正轨，渥奇小姐同样也是，人家比身为哥哥的雷欧结婚还要早呢，现在幸福的很，我觉得你大可不必为此感到担心。”
“可……”
“我知道你的那双神之义眼是没有订下契约抢来的，那是因为制作神之义眼的存在位格远达不到真神，也就是「那个」伊莎贝拉的等级。它们也只是成千上百万个异世界中，科技和文明高于这里的存在而已。”
程让道：“那这样不就意味着更简单了吗？”
“在做这件事之前，你要知道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职责？”
“莱布拉的职责。”
“维护世界的平衡。”程让脱口而出。
列蒂西雅将盖好章的文件码放到另一边去，抬起眸子道：“所以你明白了吗？这么做没有必要。”
上位的文明盯着地球，他们利用神之义眼的持有者，藉此观看发生在人界的各种重大事件。
而作为神之义眼契约的代价，为了让持有者明白这是一份有着切实代价且沉重的责任，会有身边的人因此失明。
“你的强大令那些文明不敢插手，但雷欧和其他神之义眼的持有者都不一定。至今为止的记载文献都表明，神之义眼虽然可以被移植，但其所产生的代价是不可逆的。就算抛弃神之义眼，也视作和那些存在单方面撕毁契约。”
如果人界出现了逆转契约代价的事件出现，那些高等文明必然会因此被挑衅而选择出手。
“所以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我觉得你在这种紧要关头可以选择别再徒生事端……你要为雷欧和米歇拉小姐考虑，更何况，你说你已经找到回家的路了，如果你走了之后怎么办？”
现在雷欧和小白的感情步入正轨，威廉也摆脱了绝望王的寄宿和自己的妹妹重逢，他们即将迎来之后幸福的大好人生。
米歇拉也早就找到了自己爱的人，在呵护之中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如果你仅仅是以想要帮忙的心态介入进去，就要把这些都考虑到，你也许可以万无一失的成功，之后的他们的日子说不定更好，但也可能失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失败，那种代价和结果即使你能够逆转，他们所受到的影响和伤害却是不可抹去的。”
列蒂西雅将文件打包，用咒法托着飘起，送入传送柜。
“想清楚这一点，你再做出决定，或者说，带上我说的话，去问问雷欧本人和渥奇小姐本人的意见吧。”
“……”
程让扯起嘴角干巴巴地笑了笑，觉得列蒂西雅说的话有道理。
况且雷欧留在这里的原因，也是为了寻找治疗米歇拉的方法，他现在也会时不时地回忆起当时接受神之义眼的那个梦境。
但程让很清楚，雷欧只是怀着对妹妹浓重的亏欠而深陷自责之中无法自拔而已。
即便妹妹米歇拉从一开始就没有怨恨自己的哥哥，可雷欧却仍然无法原谅自己，只要使用那双眼睛，就会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他。
和忙碌的列蒂西雅暂时告别，程让回到结社大厅，找到了克劳斯。
“老板，我需要请半天假。”
史蒂芬在一旁顿时失笑道：“吼呦，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这家伙竟然能想起来主动请假啊，去干什么？”
“去拜访一下米歇拉小姐。”
“……”
有些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以史蒂芬的经验，他立刻仿佛知道了什么。
“你——”
“是的，我有能够逆转神之义眼代价的方法，这次去，是想要寻求米歇拉的意见。”
将和列蒂西雅在办公室内的对话内容简单复述给克劳斯与史蒂芬两人后，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
“我知道了，不过这已经谈不上需要请假的情况，而是因公外出。”克劳斯双手交叉自然地放在桌面上，沉稳的气质和语气仿佛给众人吃了一剂定心丸。
“莱布拉的责任便是维持世界的平衡，这期间必定会遇到无数困难险阻，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些的觉悟。并抱有永不放弃的精神。”
那句老话也已经不用再度重复。
克劳斯直视程让的双眼，道：“尽管去做，无论是哪样的选择，我们都是你能够信任的伙伴，只有这一点不会改变！因为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们都是为了维持世界平衡而聚集起来志同道合的伙伴——”
“我们是……莱布拉！”
第四十五章 心如焰火
第1181节 第四十五章 心如焰火
踏上没有标注生还率的有轨电车，程让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发现自己基本还没怎么从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中走出来过，来到外面的世界。
以至于他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也是有如此湛蓝色天空的了。
由于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存在，外界的异常基本全都闻讯而去跑到了那里面，程让随口和坐在身边的老人聊着，从他口中得知虽然HL这座城市在外界人人皆知，但去过的人还是占少数的。
甚至老人自己到了现在这么大的岁数，一直在外界生活的他也从没有见过什么奇异的现象。
看来莱布拉的存在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啊……不由这么想着，程让笑着告别老者，走出车厢。
根据雷欧提供的地址，程让辗转几度来到位于德国的一家庄园，由于提前已经电话通知过的原因，米歇拉等人早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迎接自己。
“程，欢迎光临！”
两人对此次远道而来拜访的程让表示热烈欢迎。
程让笑道：“抱歉，等很久了吗？明明没必要这么隆重的。”
青翠的草坪与平整干净的柏油路蜿蜒向上延伸，缓丘之上是一栋十分气派的庄园城堡，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保养得当，仍然散发着历史与现代相结合的朝气与光辉。
虽然早就知道米歇拉的丈夫家境优越，但程让还是被如此气派的庄园惊讶到了。
托比·马可拉克拉——程让庆幸自己没有忘记米歇拉丈夫的名字，而且现在米歇拉应该也需要称其为马可拉克拉小姐了吧。
“您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许久不见且远道而来，我们提前出来迎接也是应该的。”托比与程让握了握手，“再次欢迎您来到马可庄园，先进去坐坐吧？”
“好。”
托比替米歇拉推着轮椅，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显然一副十分幸福融洽的样子，途中米歇拉还主动为程让介绍着一路上的各种风景。
在被程让询问到她是如何准确地知道那些风景的样貌的时候，米歇拉笑着回答——因为托比每次带人家出来的时候，都会非常详细地向她描绘这些沿途的风景。
在一片无法行进的虚无中，丈夫就好似自己崭新的眼睛，和带自己前往世界各地的双腿，将所有美丽的风景通过话语传入她的脑海，让她的世界重新色彩斑斓。
米歇拉如此幸福的表情不会说谎，而托比一届普通人在程让面前，也不可能说谎。
看来现在两人的生活是真的非常幸福，怪不得雷欧也不再为自己的妹妹担心，兄妹俩的信件交流还是保持着每月两三封的频率，所以雷欧找到女朋友的事情米歇拉也是知道的。
“呼呼～我那个哥哥总算也是有人照顾了呢！”抚着胸口松了口气的米歇拉转而笑了起来，“真希望他也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呢！”
“一定会的。”程让向她承诺。
程让到来的时间也算是赶巧，刚好是午饭时间，受不住他们热情的邀请，几人于装潢气派的餐厅中享用了美味的食物后，程让也是又被两人亲蜜的各种行为秀了一脸。
用膳完毕后，程让觉得时间差不多该谈正事了，于是托比屏退佣人们，几人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私密相谈。
程让望着表情有些僵硬的托比，他握住米歇拉的手心似乎已经都渗出了汗水。
“你们也不用紧张啦……这次我带来的也都是好消息，或者说，不仅限于消息而已。”
稍稍停顿片刻，待两人重新调整好心情后，程让才开口。
“米歇拉小姐的视力，是有着恢复的可能的……”
两人皆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却意外不见欣喜。
托比是个聪明人，程让既然亲自过来说出了这个消息，那么必然伴随着什么其他的风险或代价。
米歇拉旋即问道：“如果我能看得见……哥哥他会怎么样？”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程让笑了笑，将列蒂西雅的建议与自己的可行手段向两人全盘托出。
包括会引起的风险，和雷欧本人的意见。
“雷欧的意见是，只要米歇拉能够重新恢复光明，我怎样都可以。”这也是程让去问过雷欧后得到的毫不意外的回答。
“哥哥他……到现在还觉得亏欠吗？”
“是啊，这也算是他的一大心结了吧，毕竟做哥哥的在妹妹面前——”程让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似乎觉得那件事算是两人间的伤疤，不应再度揭开。
“抱歉……”于是果断道歉。
“没关系。”米歇拉用力摇了摇头，握紧身边托比的手，低头沉默。
应该是思考了许久，米歇拉终于抬起头，程让旋即坐直身体，仿佛紧张的人此刻换成了他似得。
“我觉得，这样就好……”
“米歇拉？！”
米歇拉按下托比的手，露出微笑道：“首先，非常感谢程先生的好意，我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了，百忙中抽出时间亲自拜访，还对哥哥的事情如此关心。而且今天能够再度听到您的声音，我也很开心。”
“啊，这不算什么……毕竟我也不是呃，特别忙。”程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次是，我其实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了，本来就已经给不少人添麻烦，如果为了自己能够看见，再连累整个地球……那我真的就没法原谅自己了。”
“所以说概率其实很小——”
“那也不行。”米歇拉的态度十分坚定，明明是眼盲而双腿残疾的女孩子，此时她的气势甚至盖过了程让，令他有些发愣。
随后米歇拉道：“我啊，其实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毕竟哥哥也找到了他喜欢的和爱他的人，这样的日子对于身处那个城市的他来说，已经是十万分难得的了不是吗？”
“至于他事到如今仍然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其实也是对我现在的生活抱有不安的原因吧，无论在信件里怎么用文字描绘，都显得苍白……托比，麻烦你能把相册取来吗？”
托比应声起身，从书架下方的抽屉中取出了一本硬皮封面的相册，随后递给程让。
“这是？”
“我和托比婚礼上的相册集喔。”米歇拉笑道。
“还没有给他看过吗？”
女孩露出有些腼腆害羞的笑容，手指搅动着细声道：“其实啦，当时婚礼的时候大家都很忙，然后又玩得太开心……一时间就忘记寄给他看看了。”
之后也没能找到什么机会将这份结婚纪念册寄给雷欧，毕竟从外界寄往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邮包，成功抵达的概率不算太高，即使中转给HL内部的邮局，有着70%以上的送达率，但对于如此珍贵的纪念照片来说，概率仍是低的，他们不想出一点差池。
相册中，身穿婚纱的米歇拉美极了，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被一袭帅气西装的托比抱在怀里。
在她的那双被夺走了视力的眼眸中，却没有任何迷惘与虚无，而是尽揽整片星辰。
“就算失去了视力，我也能看尽这世间的美好、感受不输给任何其他女孩子的爱。所以请把这个亲手交给哥哥，告诉他——我没关系的。”
自己的妹妹真正摆脱心灵上的空虚，比重新获得了视力来说显然更加重要，雷欧他也说不定能够因此安心下来吧。
“我从来都没有怨恨过哥哥，在我心里，他便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米歇拉……”
程让望着面露微笑的少女，郑重地将相册收入怀中，并向她道：“我一定会将其亲手交给雷欧的，请放心吧。”
“哈哈，程先生的承诺，还是一如往地那么让人安心呢！嗯，我放心了。”
米歇拉做出了自己最后的选择，为了人界的平稳运行，不去打破那份神与人的契约，她们终将各自踏上属于自己之后独一无二的人生，对此程让给予了她们应有的尊重。
“那么，沉重的话题过去，剩下的就是第二个好消息了。”程让来到米歇拉面前蹲下。
“诶？还有吗？”
“当然！”程让笑道，“既然你为了保护人界的平稳放弃了恢复光明的机会，那我至少也要重新将行走的权利作为「奖品」送给你。”
程让将手悬空放在米歇拉的双腿上，向一旁的托比道：“米歇拉是天生的双足残疾，也就是说出生时她便不知道如何行走。”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托比的语气似乎很是激动。
程让接着道：“所以当她恢复了双腿的知觉后，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需要像是新生儿一样，从教她如何站立开始，一步步学起。这需要持久的努力和身边之人的关爱与关心……我的第二次考察，托比先生您也已经顺利通过了。”
时咒的光辉是代表着生命的翠绿色，随着咒力掀起的微风围绕两人吹起漩涡，莹绿色光芒的丝线编织为咒文浮现。
“所以，米歇拉之后的蹒跚学步，也就能放心地交给她的爱人，也就是您了。”
霎时间，耀眼的光芒凝聚在了米歇拉的双腿之上，庞大的精神与生命气息交织在房间之中，将周围书架上的书籍吹得乱七八糟。
不多时，待光芒散去后，虽然书房中落得一地狼藉，但托比似乎毫不关心那些东西，目光一直都紧锁在米歇拉身上不曾离开。
“好了。”程让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
第四十六章 小摩擦
第1182节 第四十六章 小摩擦
米歇拉渐渐露出惊讶与期盼并存的表情，随后用手按向自己的双腿，立刻忍不住叫了起来。
“托比，有感觉了！我的双腿……！”
男人表情激动地飞身来到米歇拉身边，然而第一时间手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随后他立刻起身，深深地向程让鞠躬道谢。
“程先生，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我……”
“嘛，不用客气啦，都是小事。”程让连忙摆摆手。
“不，这完全就是人生大事！非常感谢！谢谢您……！”
这么多场面经历过去后，程让还是像一开始那样，不擅长应对他人对自己过于热情的感谢，像个青涩的少年似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连连挠头。
托比一副热泪盈眶的表情，却完全不让人觉得突兀，用力与米歇拉相拥的他在程让的提醒下暂时分开。
“那个，其实相比于庆祝……你可以先试着站起来了，米歇拉。”程让向托比递去眼神，同时用手按在自己双腿上的几个部位。
“用这里，和这里发力，尝试调动肌肉。”
托比也立刻向米歇拉传达了程让的意思，用双手按在米歇拉双腿相应的位置，告知她重新发力站起来的技巧。
大概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米歇拉才能够控制双腿上的肌肉。程让在使用时咒恢复米歇拉双腿的时候必然也是将那些已经近乎萎缩坏死的肌群唤醒。
所以第一次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的米歇拉忍不住像是被挠了痒痒肉一样笑倒在了托比怀里。
对此，程让也笑着解释道：“嘛，毕竟都是新生的肌肉和韧带组织，一开始比较敏感也是正常的，适应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在米歇拉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中，来回努力了一个多小时的两人似乎都有点精疲力尽的意思了。
程让示意她们不用着急，只要保持恢复训练，大概用两三个月的时间，米歇拉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和奔跑了。
在两人千言万语的感谢声中，程让该做的都做了，于是也就此告别。
最后临走道别的时候，虽然米歇拉还是坐在轮椅上的，但其实她的心早就飞往更高的天空，获得了自由。
“二位回吧，送到这里就好了，已经很远了……”
程让连连劝他们回去，最后实在劝不动的时候，只能开口祝愿两人早生贵子，然后在米歇拉一副脸红害羞的模样中笑着溜之大吉，一转眼没了影子。
——————————————
重新回到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程让第一时间找到了雷欧，将相册交到了他手中。
于此，约定达成。
“米歇拉现在很幸福，虽然没有选择治疗眼睛的方案，不过我还是把她的足疾治好了，过两三个月说不定你回去看看，她就能跑着出来迎接你了呢。”
雷欧一边翻阅妹妹委托程让带给自己的结婚纪念册，一边嘴角渐渐也露出笑容来。
“看来他们真的是过的很幸福呢。”
“所以你多少也把心里的结放下吧，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喔。”
“嗯，谢谢，程前辈，真的非常感谢……我会努力的！”
程让笑骂着轻踢了雷欧屁股一脚：“臭小子，和我还这么客气呢，真见外啊。”
“另外雷欧，我把最后送给米歇拉他们的祝福语也送给你一遍吧。”
“诶，什么？”
程让望着和一旁小白手挽手的鸡窝头少年，坏笑道：“早生贵子啦～！”
“……”
雷欧的脸颊果然一下子也红了起来。
“程前辈！！”
“哈哈哈，你们腻歪吧，告辞～”在雷欧和小白的追击中，程让关门便溜。
雷欧一把拉开门探出头来，向着程让跑远的背影大叫道：“我也祝你早生贵子啊啊，可恶！”
“我会努力的～！”
……
心情当下十分不错的程让吹着口哨往自己家走，没有通过任意门，而是久违选择步行顺便看看HL中沿途的风景。
从电梯出来上楼，刚拧开自家大门，便有一个娇小的身体噗地撞进怀里。
“诶，小墨？”
小墨被开门的程让突如其来撞了个踉跄，但她似乎心情很是不好般一句话没说，只是低头一股脑绕过程让冲了出去，临转角时，头也不回地大叫着：“伊莎姐姐烦死了，大笨蛋，不理你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程让显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进门走进卧室，向伊莎贝拉问道：“小墨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伊莎贝拉似乎感到万分无奈般用力长叹一声，默认了这种说法。
“我也是为她好……”
搂着伊莎贝拉安慰了好一会儿，她才在程让怀里将两人吵架的原因托出。
因为最近小墨总是喜欢出去和阿菱玩，一开始伊莎贝拉也觉得没什么，小墨有自己的朋友能一起玩也是好事。
但自打HLCC展会时，从地下一层把小墨和阿菱一起拽出来之后，伊莎贝拉就觉得阿菱似乎不是个好的交往对象。
弗洛丁米尔人的处世观念和人类这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更何况族人遭到迫害，从小便被当做暗杀兵器训练的阿菱，即使获得了自由，也是不由自主地循着本能去接触HL的黑暗面。
害怕被阿菱就此带坏的伊莎贝拉已经不止一次训斥小墨要和阿菱走远点了。
然而似乎也是小墨的「青春期」到来，外加对于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认知后，显得有些叛逆。不想失去阿菱这个朋友的她就这样和伊莎贝拉据理力争地对峙，最后吵了起来。
两人说了几番气话后，就出现了程让一回家时撞见的那副情况。
“这算……离家出走吗？”
“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吧！”伊莎贝拉娇慎着白了程让一眼。
程让嘴角一扯，试探道：“那，要我把她抓回来吗？”
伊莎贝拉瘪着嘴用她那双宝石似得眸子盯了程让好一会儿，直到把程让瞪得有些发毛，最后才无力地叹息道：“算了，我俩也许都需要冷静一会儿，我也是没忍住说了有些过分的话……不过我都是为了小墨好才——”
“好啦，我知道的，毕竟这种小摩擦什么的，在家庭中可太正常了。我也没少和我妈吵过……”程让搂过伊莎贝拉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
“倒不如说，一个家庭没点摩擦，一直幸福安稳一辈子什么的也不现实啊，对吧？小墨毕竟也长大了，经过学校和老师的教导，她也会对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有自己的认知。这也是她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要经历的必要阶段，你也不必为此太过担心。”
“……唔，说的好听，你一甩手当撒手掌柜，有本事自己带孩子呀！”
程让嘴角一扯，自知理亏，现在伊莎贝拉还没太消气，只能暂时低头，“是是是，我做的不对，辛苦老婆你了啦～么么么。”
“少来这些……”伊莎贝拉见程让不正经亲上来的样子，笑着拍打将其拨向一边，随后问道：“你吃了吗？”
“中午在米歇拉那边吃过了。”
“怎么样？”
“嘛，不出意外，以米歇拉的性格她肯定没选第一种方案，所以我只是治疗了她的双腿。”
伊莎贝拉轻叹一声：“这样也好。另外，你去看着点小墨，我怕她出危险，毕竟这里是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啊。”
“好，没问题。”
虽然两人吵架，不过显然伊莎贝拉还是对小墨抱有关心和爱护，以现在小墨的实力来说，独自一人跑到外面乱逛，确实会出意外，既然现在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她也只能拜托程让去看了。
程让满口答应下来后，和伊莎贝拉再度道别，追上小墨的步伐，默默在暗地里保护她去了。
心想，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后，应该就能结束这场小小的摩擦了吧。
“离家出走什么的……”程让也有些忍不住摇头失笑，“还真是可爱的两个人啊。”
第四十七章 离家出走的小墨
第1183节 第四十七章 离家出走的小墨
小墨独自行走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人潮熙攘的街道上，与种族不一，外表各异的人们擦肩而过。
“……不想回家。”
一边这样嘀咕着，小墨揉了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她想如果是人类的话，这个状态说不定肚子会咕噜噜叫起来的。
（咕噜噜……）
“唔…”
事实证明，就算不是人类，小墨的肚子饿了之后也会叫得很响。
被伊莎贝拉用温柔而严肃的语气训诫，总会给人莫大的压力，让她无法还嘴。然而这样的压力越积越多，小墨就越发感觉到自己委屈。
讲理讲不过伊莎贝拉，小墨就只能仗着自己的孩子气对她大叫几句后离家出走。
明明只是和朋友们一起玩，不知道为什么伊莎姐那么一副担心的样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人家明明已经长大了！
“——这位小妹妹，你想吃些什么吗？”
面前煎饼摊的店主望着站在摊位前，已经直勾勾盯着自己许久的黑发人类女孩，挤出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向她问道。
即使作为有着一颗嘴角蠕动触手的章鱼脑袋大叔，他也觉得自己的长相其实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里应该算是比较容易接受的了。
“呜哇～好可怕！妈妈——！”然而身边路过的人类女性怀中抱着的孩子立刻哭泣了起来，指着煎饼摊主惊吓到呕吐，与面前表情平静的小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被煎饼摊飘散而出的诱人香气吸引过来的小墨虽然很想吃，不过上下摸了摸衣服，才发现自己穿着的短裙根本没有口袋，别说美钞和泽尔了，就连用于联络的手机都因为赌气离家出走而没有带出来。
“我没带钱。”小墨抬起头看向店主，“但是肚子很饿。”
“你可以找大人要些钱再来买喔！”店主给出了提议，显然店小利薄的他也没法白白请人吃东西。
于是小墨只能忍着饥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家散发着食物香味的煎饼摊。
吃东西没有钱怎么办，最简单的方式当然是回家取钱，但现在小墨唯独不想回家，赌气出门才不到半小时就因为没钱吃东西而回家去也太令人害羞了。
这是关乎到自己尊严的大事，小墨想到。如果为了尊严，忍受一些饥饿并不算什么！
走了一段路，七转八弯地来到了人烟稀少的昏暗小巷，据说这里能碰到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听雷欧说哥哥以前没钱的时候经常会来这边「见义勇为」，藉此获得不菲的资金。
在小墨的理解中，见义勇为可是好事，做好事的同时还能得到金钱报酬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呢？
说干就干，于是小墨打起精神，开始四处寻找行迹可疑的家伙们。
程让此时蹲在远处的楼顶上，将手比作望远镜模样看向走进巷子深处的小墨，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总感觉这孩子身上到处都是我的影子呢……？”
是啊，毕竟是「亲生的」嘛。
不过小墨想要在这附近的巷子里找到什么类似于小混混或者抢劫犯之类的存在那就有点困难了。
毕竟这里还是处于程让家附近的地区，地图上的生还率甚至都在98%以上……但凡有点智商的家伙们，都不会选择在剑神家附近搞事。
就连巷子里的垃圾桶都是干干净净儿的，翻不出任何垃圾以外的东西。
果然，在地形复杂的巷子里七七八八转了两个来回的小墨一无所获，十分失望地垂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雷欧骗人……坏孩子。”
不知道雷欧会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打喷嚏，小墨嘟囔几句后，似乎觉得自家附近的风景都已经逛腻了，于是出发向着更远的地方前行。
也许在孩子们的字典中，这种前往陌生地带的行为叫做“冒险”？
而程让也比较好奇平常小墨在自己的视线关注之外都会进行怎样的生活，于是悄无声息地远远跟在她身后。
……
洛克比街新开了家店，推出了试吃活动，根据他们打出的招牌说是能够辣到让人喷火的中华炒饭。
“炒饭做那么辣真的正宗吗……？我记得也只有老干妈炒饭是加辣中比较香的那种。”混在人群中的程让偷偷想到。
饥不择食的小墨必然是勇于尝试的那一拨，踮起脚尖接过店员递来的一勺炒饭，啊呜塞进嘴里，咀嚼不到片刻，原本白皙的脸颊下一秒便扑簌簌通红，张嘴喷出了脸盆大的火球，把无辜路人大叔的胡子都撩冒了烟。
“虽然真的很好吃但是对不起……！”
在鞠躬向无辜受伤的路人和店员道歉后，小墨似乎是找到了填饱肚子的诀窍，蹦蹦跳跳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她的下一站。
赫尔沙雷姆兹·罗特里路边店铺的生命周期一般都非常短，除非人气火爆、有着帮派或其他组织背景，亦或是某些大佬经常光顾的地方，不然一般大约一周左右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换上新的一批。
也不排除各种网红店铺能多撑两周，所以路边的各种流动小吃车反而是最容易做长久，被人们熟知的。
所以以此推断，意外发生的越频繁的街区，新开的店铺就会越多，那么各种推广活动和试吃活动就会越多。
「试吃是免费的。」
小墨只要想明白这一点就行了，对于赫尔沙雷姆兹·罗特整体仍然并不算特别熟悉的她顺着越来越密集的新开业店铺一路吃过来，也就跑到了比较混乱的街区。
“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从身旁小巷中传来的呼救声引起了小墨的注意，两三口将怀里剩下的鱿鱼脚吃掉，觉得自己迎来了见义勇为机会的小墨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去。
「见义勇为=能搞到钱=有酒喝（能买好吃的）」
这种传承自某个黑发白刃死神传说的奇怪等式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证明的，毕竟这座城市里比那家伙厉害的基本上没有。
一进到巷子深处，小墨便发现了被几个高大身影堵在死路的一位可怜鬼。大概比小墨还要矮一些的瘦小身材被麻袋似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里面，土气到掉渣的西瓜头，刘海长到甚至遮挡住了眼睛。与这家伙相比，身材高大足有两米多的一位蓝皮肤巨汉和身边的另一位矮些的人类男性就显得好似巨人，将那人堵在角落瑟瑟发抖，看上去都好欺负到极点的样子。
就在那人绝望的呼救声渐渐变弱之时，小墨终于出现。
“喂，放开那个西瓜头！”她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从巷子口跳了出来，一个人单手叉腰指向面前正在作案的两人。
“嗯？”高大的蓝皮肤巨人闻声回头。
听这脆到滴水的声音，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吧？她是有什么勇气过来阻止自己的？
两人定睛一看，声音的发出者和自己想象中的基本差不了多少，一位黑色长发的人类小女孩一脸正气地呵斥着自己住手。
“你们是不是在欺负人？快停下，不然今天人家就要见义勇为啦！”
“……”
空气先是陷入了安静，那名被逼到角落里的小个子先是对于有人前来营救自己感到希望满满，随后立刻便被小墨的模样和幼稚的话语打回谷底。
完蛋了——
随之而来的是那两人狂妄的笑声，其中的矮个子男人甚至险些笑岔气，不停拍打大腿指着小墨道：“哈哈哈，笑死，就你一个人？来阻止我们俩？”
“孩子，我看你是冒险故事看太多了吧，完全没有认清楚情况就过来逞英雄，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蓝皮巨汉转身向着小墨大步走来，沉重的脚步每踏在地面上都会引起小范围的震动，这种好似山岳般的压迫感若是面对普通人，肯定会把人吓到喘不过气，失去抵抗力。
然而这对于小墨来说，这个身材高大的肌肉巨汉也只是空有一身力气而已。
第四十八章 见 义 勇 为
第1184节 第四十八章 见 义 勇 为
“给我过来吧你！”巨汉伸出蒲扇似的手掌抓向小墨，若是以路人的视角看，如此巨大的体型差距，这一下抓实了，怕不是脑袋都会被他挤爆。
但小墨的速度和灵活性惊人，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就躲过了他的抓取，顺势欺身接近撞入巨汉怀中，伸手一把拽住了巨汉的裤腰带向上发力。
“嘿……！”
可当小墨想要利用技巧将他摔倒在地的时候，却发现这人的体重似乎远超其外表的密度。自己动用了六七分的力量竟都没能拽动他分毫。
错愕间，那人的双臂已经向内收拢，若是被他这样抱住，恐怕骨头都要碎完。
小墨立刻放弃了抓取，缩头蹲下，从对方胯下一蹬脚钻到其身后。
背后传来棍状物挥舞而来的破空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稍矮些的男人出手。小墨像是背后长眼睛了一般一转身躲过了他背后偷袭的一棍。
伸缩长棍尖端爆出蓝色的电火花，高压电棍只要击中就会将受害者全身肌肉麻痹，此时小墨已经深陷两人一前一后的包围圈，形式似乎不容乐观。
那位留着西瓜头的小矮子也看傻了眼，原本以为小墨一个照面就会被打败，可却与两人周旋的有来有回，看上去颇有本事的样子。
电棍划破空气的啸鸣声咻咻作响，小墨好似一条泥鳅般在两人夹击的空档中来回躲避，甚至没有被碰到一根发丝。
蓝皮巨汉几度挥拳砸碎坚实的混凝土钢筋墙壁都打空，似乎被小墨的灵活戏耍出了火气，怒吼一声将一旁的铁皮垃圾箱拽到手里高举过头顶，扔了过来。
狭窄的巷子里宽大的绿铁皮垃圾箱若是横过来便占据了整个巷子的宽度，对方试图用无法躲避的大范围攻击将窜来窜去的小墨一举制服。
不过虽然宽度受限，但巷子的高度却是只被几层楼高的建筑夹在其中，小墨若是踏着墙壁向上跃起是肯定能躲开的。
只是若那样躲开的话，身后的西瓜头小个子恐怕就要当场被砸成一滩肉泥了。那种被水泥连同钢制外壳整个嵌进墙里的垃圾箱加上里面天知道是什么牛黄狗宝的玩意至少上百斤重！
西瓜头显然也看清了面前的情况，捂着脑袋全身发软地缩成一团，口中发出绝望的尖叫。
小墨第一时间向后方的死胡同墙壁冲刺，临到头的时候一脚蹬在面前的墙壁上，顺手弯腰一抄，拽住西瓜头身上那麻袋似的衣服带着他跃起到半空。
来回蹬踩墙面跃过两人头顶跳出包围圈落地，沉重的铁皮垃圾箱砸在巷尾的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随着钢铁扭曲变形，里面的垃圾也涌了出来，顿时恶臭弥漫整个小巷。
小墨一脸嫌弃地捏着鼻子将手中的西瓜头扔下，“臭死了……你们懂不懂什么叫保护环境啊？”
“想跑？”
“才怪，为什么要跑，至少人家要为民除害才对。”
原本以为小墨要带着西瓜头从巷子口跑出去的两人表情一愣，似乎从没从人类小女孩口中听到过这么狂妄的句子，于是向小墨冲去。
蓝皮巨汉的冲锋好似一辆装甲战车，伴随着咚咚咚地脚步落地声袭来！
身后的西瓜头再度被吓破胆般发出哀嚎，小墨站在原地，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动点真格的了 。
几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其中的压迫感也愈发强烈，小墨抬手捏住红色发绳的一头轻轻拽下，眨眼间发绳延伸变直，转化为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逆刃刀。
狭窄的巷子里展开濯锈反而不好挥舞，小墨干脆直接这样执刀而起，向对方发起了反冲锋。
在踏出脚步加速的瞬间，小墨的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烟影，唰地呼啸而起，与两人擦身而过。
黑暗中挥舞的黑色逆刃刀令人看不清轨迹，那两人只觉眼前一黑，后脑传来刺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脚下一软，原本坚不可摧的沉重战车轰然倒下，凭借惯性轰隆隆滑到了西瓜头面前，引得他连连蹬脚后退。
“呜哇啊啊！”
小墨抬脚踩在失去意识的巨汉身上，似乎对于自己的发挥不甚满意般摇了摇头。
“果然变弱了不少……就连解决这种家伙都得使用武器才行。”
“——你已经很强了啊喂！！”
小墨从巨汉身上踩过，来到西瓜头面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得救了。连忙开口道谢。
“不用谢。”小墨伸手到他面前，“只要给我报酬就好了。”
“……诶？”
西瓜头愣了一下，旋即试探道：“你不是说，要见义勇为吗？”
“是啊。”小墨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所以给我钱。”
“这不就是换了一拨人抢劫吗？！”
“嘁……”
“不要用一副被看穿了的语气做出这样过分的表情啊喂！”
西瓜头随后摊开手表示自己的钱包在那两人身上，让小墨自己找。就在小墨反身在那两人口袋中翻找的时候，西瓜头嗖地转头就跑，眨眼间便来到了大街上，指着身后的巷子叫道——
“抢劫犯，抢劫犯打起来了！警察叔叔快来救救我呀！”
小墨在那两人身上必然是没什么收获的，除了几个钢镚什么都没有，显然是被那个西瓜头给骗了。
待小墨收起濯锈追向西瓜头逃跑的方向时，跑出小巷不久，便迎来了一位全副武装的HLPD机动武装警察。
这位机动警员的脚边正躲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西瓜头，伸手用力指着小墨道：“就是她！”
“哈啊？”
机动警员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墨，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对她举起手中的枪支，而是上前一步伸手道：“小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
警察局中，面对警员们的询问，小墨一口咬定自己的行为是见义勇为。
然而对于西瓜头小个子指控的索取报酬行为，她也同时供认不讳。
不过好在机动警察也将那两个晕倒在巷子里的真凶抓捕归案，锁在牢房中的两个家伙也承认自己是被小墨打晕的。
虽然HLPD的警员对于面前具有强烈既视感和对比度的事件不是很想相信，但毕竟这里是HL，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由于小墨出手救人在先，并且没有使用暴力威胁受害者交出钱财，而是索要「救援报酬」的行为并没有被划归犯罪类别，所以西瓜头和小墨在被盘问过后的不到二十分钟便被放了出来。
“原来这座城市见义勇为收取报酬的行为还真是合法的吗！？简直不敢置信，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小墨一边数着手里的钱，一边向身旁的西瓜头道：“你应该是刚来这座城市不久吧？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不，我也是迫不得已才……”
“你肚子饿不饿？”
“诶，问题这么跳跃吗？还好吧……”
“我饿了，要去吃东西。”小墨将数好的钱放好，“你来不来？”
西瓜头考虑一番后，似乎觉得比起那些蛮不讲理的暴力份子来说，跟在小墨身边要安全很多，于是也点了点头。
“好吧，我叫妮娜·莱斯利……是一位魔法师。”
“我叫程小墨，妮娜？听这个名字像是个女孩子。”
“我就是女孩子啊，看不出来吗！？”
“不……完全……”小墨眯着眼睛停下脚步，弯腰将遮盖了妮娜的刘海掀起。
“这样还差不多，我想你应该换个发型，你这个发型也太丑了。”
“很丑吗？”
见妮娜如此惊讶的模样，小墨抿嘴道：“你到底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
“呃……”
这个问题似乎她压根回答不上来，望着一副纠结模样的妮娜，小墨似乎玩心四起，回忆起了自己被当成洋娃娃换上各种衣服的情况，于是用劝诱的语气向妮娜道：“我说……要不然带你去买衣服吧？把自己打扮的可爱一些，也是我们女孩子的武器喔。”
“真，真的吗？”
小墨脸上纯真的笑容似乎非常有感染力，她用力一点头。
“那当然了！刚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一起玩吧？”
“……好。”
“嘿嘿，欢迎来到赫尔沙雷姆兹·罗特哒贼～！”
妮娜感觉，自己似乎羊入虎口了……
第四十九章 女孩子花钱变可爱是天经地义！
第1185节 第四十九章 女孩子花钱变可爱是天经地义！
服饰专卖店中，小墨正饶有兴趣地将手中的衣服一件件地比在妮娜身上，两人站在镜子前，似乎只有妮娜一人对于现在的情况感到窘迫。
说不定是人类与生俱来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和自我审视的对比太过强烈，令妮娜觉得自卑。
镜子中小墨的黑色长发柔顺而光滑，带着可爱花边的短裙和小衬衫将她的身段衬托得凹凸有致，光滑白皙的脸蛋上五官精致排列，乌黑的眼珠闪闪发亮，香香的洗发水味道萦绕在自己鼻间，整个人都散发出无敌可爱的气息。
而和小墨这么可爱的模样比起来，光是那顶老土的西瓜头造型外加挡住了眼眉的刘海就令妮娜感到挫败，完全不合身的松垮袍子好似麻袋一样把自己整个套起来，简直已经是邋遢这个词汇的代言人了。
“小墨……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诶？怎么了吗，感觉不合身吗？”
不远处店员的视线能够让妮娜感受到有若实质的热量，她脸蛋憋得通红，紧抿着嘴唇只是摇头，扯了扯小墨的衣袖，一秒也不想多待。
“那好吧，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直到走出店门，远离了店员小姐灼热的视线和镜子后，妮娜才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
“紧张死了……”
“妮娜不擅长逛街吗？”
“不，只是觉得那么好看的衣服根本不适合出现在我身上而已。”
妮娜本人对自己邋遢模样的解释是，身为魔法师的后裔，首要的目标便是精进自己的知识和技能，其他东西都是外物，是阻碍进步的拦路虎。
而作为宅家许久的家里蹲魔法师，自己的技艺不仅没有什么精进，甚至与人交流的技巧都开始显得生疏。
师父将这样不堪的自己狠狠训斥了一顿，随后一脚将她踢出家门，来到了赫尔沙雷姆兹·罗特这个怪异的都市。
「你对于魔法的掌控简直烂到家了，只有在这个城市里才不会被当成异类，先过的像个人再考虑其他事情吧！不然就连称为“人类”这种知性生物的最后一点骄傲都荡然无存了！」
“我觉得你师父说的有道理。”小墨点了点头，这给妮娜带来更加切实的打击。
“呜……所以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小墨用手指点着嘴唇，“魔法师嘛？如果关于魔法方面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倒是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魔女喔，说不定她能给你解答不少问题，不过……”
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伊莎贝拉的脸庞。
“不过？”
“人家和她吵架了，现在是离家出走的状态。”小墨立刻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她是你的什么人呢？”妮娜问。
“算是姐姐？”
“听上去是个有些喜欢刁难人的魔女——”
“才不是！”小墨立刻否定妮娜的推测，“伊莎姐姐是个超级超级温柔的人，对我也很好。这些衣服、鞋子、包括发型……都是她给我打扮的呢！”
“那你们为什么会吵架？”
“这是因为……”
像是找到了能够倾诉情绪的出口，小墨喋喋不休地将两人吵架的原因一股脑地倒给身边的妮娜听。
虽然小墨表现出各种不服气的样子，但反驳的词语似乎非常苍白无力，总而言之，就连妮娜也从中听出这个叫做伊莎贝拉的魔女也只是单纯地过度关心着小墨这个妹妹而已。
“我觉得伊莎贝拉她似乎没什么过分的地方……道歉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啊。”
小墨僵着脸，停顿片刻后才泄气道：“是的，人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啦，只不过……只不过觉得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能够对一些事情进行自己的决定罢了，不想被伊莎姐的各种条条框框束缚。”
妮娜仍然在一旁补刀道：“也许你应该回去向她道歉。”
“唔…！”
“怎么了吗？”
“不想回去！”
“——你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道歉吧？”妮娜额头流下一颗冷汗，扯了扯嘴角。
小墨不再应声这个方面的话题，只是说自己晚饭的时间再回去。
这之前，还是先在外面玩上一圈，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暂时忘到脑后比较好。
妮娜对此评价：“还真是小孩子气。”
“什么嘛，妮娜你看上去比我年纪还小！”
“可我已经十八岁了，你呢？”
“诶，我吗，大概十六？”
“为什么对自己的年龄都是疑问句啊……”
“无路赛，吵死了！今天的任务就是在晚饭之前把妮娜变漂亮！”
“——所以说这又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奇怪任务啊？”
之后，小墨不由分说地强行拽着妮娜前往发廊。首要的决定就是先把她那一头土到掉渣的西瓜头和长刘海收拾利落，不然配上什么衣服都不好看。
“欢迎光临瑞斯发廊，两位想要些什么？”一位有些娘娘腔口吻的托尼老师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小墨伸手将躲在后面的妮娜拉了出来，一指她的脑袋：“剪发。”
……
随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多余的发丝渐渐掉落在洁白的瓷砖地面上，这间发廊虽然人流量不高，但理发师的技术相当过硬。
当妮娜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时，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被彻底清洗和打理后的头发蓬松顺滑，刘海被修剪到刚刚好的长度，露出了原本会显得阴沉的双眸。
那是一双散发着浅浅光芒的祖母绿眼睛，因为要长时间在昏暗条件下阅读魔法书，所以其实眼底的光芒是夜视魔法散发出来的。
但此刻却给自己的整张脸点缀出了明亮元气的感觉，原本只是西瓜头造型的短发也被修剪得很是可爱，将脸部轮廓衬托得像是洋娃娃一样。
“这真的是我吗？！”
小墨在一旁得意地叉腰道：“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错的，妮娜明明本身就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呀！”
妮娜不可思议地抚摸着自己恍若新生的脸，少有得到别人夸奖的她脸颊泛起了淡淡的潮红。
“谢谢……我其实根本没有照镜子的习惯的。”
毕竟一直都在刻苦学习魔法，自己的天赋并不高，但也算不上没有，所以更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大的努力才行。
“那么以后也可以多照照镜子了吧？”
“嗯！”
……
不过当妮娜准备结账的时候，原本一下子晴朗起来的表情瞬间再度覆盖乌云。
“二……二百泽尔？！这也太贵了吧！”
托尼老师食指套在剪刀上转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当然了，这位小姐，美丽这种东西可是无价的，看您的表情，不是对我的技术很满意嘛？”
“可是仅仅剪一下头发就要足足四百美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托尼老师拍拍嘴巴打了个哈欠，缓缓道：“剪发只要五泽尔哦。”
“那——”
“知道怎么把您剪得最可爱价值一百九十五泽尔，如果不接受这个加钱，我可以帮您把发型还原回去，然后只收五泽尔哟～”
“……”
这间理发店简直是把所有女孩子对于美丽的追求心理拿捏到了极致，见到面前大大落地镜中仿佛脱胎换骨般变得如此可爱的自己，她无论如何也没法狠下心再回到之前的那副邋遢样子去了。
于是只能咬牙拿出钱包付账。
“多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哟，小美女们！”
从理发店走出，妮娜捏着自己缩水不少的钱包表情惨淡。
“——这个城市真是太可怕了！”
之后，小墨又带着妮娜逛了不少服饰店，直到把她打扮到已经对于镜子里的自己晕头转向才宣告结束。
“钱……我的钱啊……！”
对于心疼着自己钱包的妮娜，小墨在一旁叉腰，用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道：“金钱的作用就是花出去，只要花的有意义就不会心痛了——女孩子花钱让自己变可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所以根本不用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喔，妮娜酱，你看，现在你已经能够吸引很多路人的目光了呢！”
“……才不想这样啊！”
第一次因为美貌而被路人们投以欣赏目光注视的妮娜手足无措，最后只能紧紧搂着小墨的胳膊藏在她身后。
但其实只有妮娜本人才能够知道，那份来自胸口中莫名的暖意和鼓动，到底是一种多么甜美的味道。
第五十章 似乎成为了凡尔赛本赛
第1186节 第五十章 似乎成为了凡尔赛本赛
“呀呼～！终于玩痛快了！”
小墨用力伸了个懒腰，周围的天色已经昏暗了起来，街边商店的霓虹灯招牌和路灯也已经散发出明亮的光辉，将青石砖铺就的地面镀上了一层诱人的金黄。
一旁的妮娜也同样笑着松了口气，今天也许是她度过最为开心的一天了。
误打误撞认识到了小墨，这位性格开朗的可爱女孩带着自己体验到了许多之前躲在家里从来都不会尝试过的事情。
剪发、买衣服、逛街，品尝了各种各样奇怪但美味的小吃。甚至唱了两小时的卡拉OK。虽然基本都是小墨一人霸占着麦克风，但妮娜坐在一旁只是听她唱就已经感觉非常开心了。
那是独自一人面对枯燥的魔法书无论多久，都感受不到的快乐，心脏都扑通扑通地雀跃着，嘴角无论如何都没法忍住不向上翘……
“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觉得，能够和朋友一起出来玩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谢谢你，小墨！”
“当然了，和朋友一起玩真的很开心，所以你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吧！”
两人的手亲昵地牵在一起，在暖黄色的路灯下并肩前行。
“你指的是……伊莎贝拉不让你和阿菱玩的事情吗？”
“是啊。”
“也许是某种误会也说不定吧。”
妮娜随后补充道：“虽然我也没见过她们两个，这么说有点不负责任就是了。”
小墨摇了摇头，“其实我是知道的……毕竟，和阿菱认识的那天，她就已经杀过好多人了。”
“……诶？”妮娜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她其实是一个杀手喔……只是对待其他人和对待我的时候，态度完全不一样而已，也许只是因为这一点伊莎姐才想让我远离阿菱吧。”
原来如此，妮娜想到。
既然是杀手，在这个城市中就必然会接触到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黑暗面，经过一下午和小墨的游玩，妮娜多少也见识到了这座城市光怪陆离外表下更多一些的残酷和某些明面不为人知的规则。
伊莎贝拉也许是为了保护小墨才这样做出抉择的吧。
“话说妮娜，你不是说自己是魔法师吗？”
“诶，是的。”
小墨好奇地凑上来道：“可我一直都没见你用过魔法呢，能让我见识一下妮娜的魔法吗？！”
对于小墨的要求，妮娜显得有些害羞，“也，也不是不行，只是我的魔法修炼还不到家而已……”
“没关系啦，我不会笑话你的！”
“那——”
两人来到人烟较少的道路，松开一直紧握在一起的手。
妮娜轻闭双眼，“因为没带魔杖出来的关系，所以只能用一些简单的把戏。”
随后她念动咒语，伴随些许魔力的波动，淡淡的蓝色荧光从妮娜的手心中泛起。
一只淡蓝色的发光蝴蝶扑簌一下出现在了妮娜的手心，随后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带着一连串掉落的细微光点，升空——最后消散。
“喔——！”小墨十分捧场地送出了热烈的掌声，“很漂亮呢。”
妮娜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只是用魔力简单凝聚起来的小物件而已，如果有魔杖的话大概就能放出些其他效果的魔法了。”
“比如散发着金光的大铁锤吗？这——么大的那种，轰隆！一下砸下去？！”小墨比划着伊莎贝拉曾经用来殴打程让的魔法，嘴里还模仿着音效。
“诶？做不到啦……那应该是神圣系的法术吧，听上去威力至少有七阶……我现在最多只能放出四阶魔法而已。”
妮娜苦笑，“不过听上去，伊莎贝拉似乎真的是位很厉害的魔女呢，竟然能放出七阶魔法。”
小墨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是啊，伊莎姐上次还用几百个这样的锤子砸我哥呢。”
“……”
妮娜的脸色一下子僵硬。
小墨：“？”
“咳咳，那一定是你看错了吧……毕竟就连我师父都没法做到那种事情呢……他可是八阶魔法师喔！很厉害的。”妮娜向小墨解释道：“七阶魔法已经有着非常强大的杀伤力了，甚至我这样的人挨到一下就会死翘翘喔！你哥被几百个这样的锤子砸……”
“先不说能不能放出来是一回事，光是一个砸下去都能出人命了吧？！你哥和你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他们俩是夫妻来着。”
“——夫妻？！”妮娜差点震掉下巴，心想果然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很离谱，家庭暴力这种事情竟然都已经开始动用七阶魔法解决了什么的。
“你哥他……身体没问题吗？”
“嗯？没问题喔，基本只是叫几声痛而已，然后拍拍屁股什么事都没有地站起来继续和伊莎姐贴来贴去了。”
妮娜现在的表情就是一副「震撼我妈十几年」的样子。
“敢问伊莎贝拉小姐到底是几阶魔女……？听你描述似乎是源自于根源流派的魔法呢，大概和我师父是传承自同一体系的。”
“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小墨挠了挠头，回想一番后竖起手指道：“不过我记得她戴的魔女徽章喔。”
“上面有几颗宝石，什么颜色？师父的名字呢？应该都在上面的！”
“诶多……我记得是十一颗……有黑有白吧。不过上面的字不认识，所以写了什么不知道。”
（嘶——）十一阶魔女？！
妮娜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她甚至她师父的记忆中，见过的最强者就只有十阶魔法师而已，那已经是他们体系开宗立派的曾曾曾曾祖师爷了！
“妮娜，你怎么了，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小墨扯了扯身体有些僵硬的妮娜。
“请务必为我介绍一下伊莎贝拉小姐！”
妮娜双腿一软，就差当场跪倒在地了。
本就到了要回家吃饭的时间，恰好小墨也没能想好要如何向伊莎贝拉道歉，心想也许这也算是个打开尴尬局面的机会，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啊。”
……
“所以你就把第一天认识的朋友带回家了？”
伊莎贝拉有些哭笑不得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小墨和站在她身后呼吸急促面额通红的妮娜。
“是……是啊！”
「离家出走」半天时间后硬着头皮回来的小墨十分没有底气地回应着。
“你不是说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吗？”
“唔呃……！”
“知道错了没？”
小墨保持着最后的倔强，维持着自己那弱不禁风的坚强，将头转向一边，用呢喃到微不可查的声音道：“……抱歉。”
伊莎贝拉露出小狐狸似的笑容：“听不见喔。”
此刻程让终于选择出手，拍了拍伊莎贝拉的肩膀道：“差不多得了……也不知道是谁一小时打二十个电话关心她到底有没有出危险的。”
“老公！”
被伊莎贝拉用力拍打手臂的程让假装呲牙咧嘴地笑着跑去一边，并对小墨道：“行了，你伊莎姐怎么会怪你呢，小孩子闹脾气很正常的嘛！好好道个歉就没问题了。”
“真的吗……？”小墨偷偷抬起头瞥向伊莎贝拉，随后向她说了声对不起。
程让坏笑着凑上去道：“伊莎在知道你想吃东西却没带钱的时候还想让我偷偷往你要经过的路上放——”
可惜，程让的爆料没有完全交代完便被伊莎贝拉打断了施法。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妮娜顿时目瞪口呆状。
——原来小墨她说的是真的！
随后见到伊莎贝拉货真价实的十一阶魔女徽章后，甚至得到了更为震撼人心的消息。
这枚徽章竟然是由根源之魔女格列丝塔薇娅大人亲手为其颁发的！
心想面前的金发魔女小姐说不定有个成百上千岁了的妮娜，最终得知伊莎贝拉只有不到30岁时，终于觉得自己努力了十几年的人生如同灰白，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了。
【妮娜莱斯利，正在前往不可回收垃圾桶】
（掀开……）
最后程让不得不跑过去将妮娜拉回来：
“妮娜小姐……垃圾桶里是钻不进去人的啊！呸，不要往垃圾桶里面钻啊！”
第五十一章 甜蜜情歌与苦涩舞步
第1187节 第五十一章 甜蜜情歌与苦涩舞步
挽留妮娜在这边一同共进完晚餐后，她颇有礼貌地鞠躬道别，并且用尽了最后的勇气和伊莎贝拉交换了联络方式。
“下次再来找小墨玩哦～！”
“会，会的！伊莎贝拉大人！”
对于她突然改叫「伊莎贝拉大人」这个称呼，伊莎本人表示自己不是很习惯，但妮娜态度坚决，也只能随着她去了。
都说小孩子吵架容易和好，可程让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这刚吃完一顿饭的功夫，小墨就又和伊莎贝拉腻在一起去了，完全都没有自己这个正牌老公插手的空档。
“决定了，今晚要抱着伊莎姐睡。”
“——不要得寸进尺啊你这小鬼！”
听着小墨房间中不停传出的「欧尼酱大笨蛋，不理你了！」的吵闹声，程让选择将其无视。
温香软玉在怀，怎能拱手送与她人？
“小墨，你已经长大了，所以可以一个人睡觉了对吧？”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嘛，抗议无效，这一晚程让睡得很香。
——————————————
翌日，系统的提示准时弹出，而程让也早就醒来，衣装整备地站在窗台前，似乎是在留恋般地将这座城市朦胧的清晨尽收眼底。
【请选择下一次穿越世界的属性：单人剧情世界、多人PVP世界】
【由于您的上一世界主线任务3失败，结算后业力值>0，此次选择单人剧情世界的任务难度和奖励将同时降低20%，同时多人PVP世界玩家平均实力将适用匹配值。】
“匹配值是什么？”
【回答：匹配值是系统将对玩家的装备、等级、属性与业力值进行汇总划分后得出的数值，PVP世界将会根据每位玩家的匹配值进行匹配。】
这一次程让也没有前往单人世界的意向，并且和克里斯蒂安约定好要和他组队前往，所以克里斯蒂安那令人在意的几百万业力值若是平均下来……
下一个世界岂不全是那种玩家杀神？
“我的匹配值是多少？”
【匹配值是隐藏属性，玩家无法自行查看。】
哦，那没事了。反正程让自动默认自己的匹配值会高的离谱，克里斯蒂安更甚，他不光等级很高，业力值更是卡bug刷上去的，应该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玩家的业力值能比他还高。
“选择多人PVP世界。”
【确定完毕，玩家是否携带当前搭档一同前往？】
程让回头看向坐在餐桌旁等待的小墨和正在为他俩准备早餐的伊莎贝拉。
“伊莎姐，多切几片香肠嘛～！”
小墨举着刀叉轻轻晃动双脚，望着盘子里的几片油滋滋散发着香味的烤香肠一副垂涎的样子。
“早餐别吃这么油腻，不是有煎蛋和面包片了吗，给——”
“真小气～略！”
程让伸手点下按钮。
【否】
【确定完毕，您的搭档伊莎贝拉·坎贝尔将停留在绑定世界中等待您的回归。】
【下一世界传送即将开启，匹配值计算中……正在匹配同水平玩家……预计倒计时：5小时01分，请玩家做好准备。】
【祝您武运昌隆！】
……
“这边的事情差不多都解决完，看来你是真的要出发了吧。”
就在程让刚刚推开面前的办公室门，列蒂西雅的声音就好似未卜先知般传来。
她正坐在桌子后面盯着自己。
“嗯。”
“需要我帮忙吗？”她问。
程让先是轻轻摇头，随后找了个沙发坐下，双手紧紧交叉在一起落在膝盖上。
“我曾在心中与母亲定下约定，我一定会回去……但正如段不惑那家伙说的，这里也已经成为了我的家。”
“在这里我有朋友、伙伴、爱人、亲人、熟悉的环境，和愿意为之奋斗的事业……”
列蒂西雅的目光有些黯淡，她发现程让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个词是抬头看着自己说出的。
程让停顿片刻，抬头看向列蒂西雅。
“甚至——有愿意穷尽一生时间陪我走下去的人。”
这句话像是令她措不及防，立刻移开了两人碰在一起的视线。
“谢谢。”
“你太客气了，反而让我不习惯。”
列蒂西雅只是用很短的时间便重新恢复冷静，轻抚裙角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来到程让身边坐下。
“你这次应该不会一走了之吧？”她问。
“不出意外还能再回来一次。”
“那就会是最后一次了吗？”
“最后一次回来，然后再度出发就……”
“回家？”
“嗯。”程让轻轻点头。
“那这边呢，这边怎么办？你说这里也是你的家。”
气氛好似凝结在玻璃角落的霜，静止着被时钟秒针的滴答声一点点融化。
“……我很强。”
“我知道，但现在还不够。”列蒂西雅的眉头渐渐蹙起。
“你说过，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而是想不做什么，就可以不做。”程让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枚一泽尔的硬币。
两种选择，回家或是留在这里，就好似硬币的正反两面。
抛起，落下，只能得出三种结果：一正、一反，或是无法抉择的中间。
程让将硬币放在手心，随后用力一握拳，再用指尖揉搓几番，在绝对的力量下，原本正反分明的硬币好似橡皮泥般被他搓成了一颗圆圆的钢珠。
松手钢珠啪嗒嗒落在地上，滴溜溜滚动在列蒂西雅脚边停下，再也不分正反。
“就像这样。”
程让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温度仿佛能够灼伤烈阳。
列蒂西雅知道，程让也许终于要向庇护着他，同时也在约束着他的那个「存在」宣战了。
相处了如此长的时间，甚至互通过记忆，即使程让从没有挑明过，可列蒂西雅早就意识到了能够将他不断复活和给予了他一部分力量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或者说存在叫什么，但……知道就是知道。
那也许是「真正的注视着他的神」也说不定。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如果回不来也回不去了怎么办？”
面对列蒂西雅的追问，程让双唇紧抿。
他想，也许那时自己就会像最开始被自己击碎的木桩一样，化作犹如梦想破碎的彩色流光般飞散然后彻底消失吧。
属于他的游戏结束，然后无声息地归于尘土，就这样简单。
“我没想过那一天。”
“你·撒·谎！”
列蒂西雅一字一句地怒视着面前的男人。
程让转过头，望向列蒂西雅近在咫尺的脸庞。
泛着晶莹光泽的银发被主人打理得井井有条，散发出清新的洗发水香味。略带稚气的脸颊上，紫色的双眸中倒映着唯有一人的身影，她微张的柔软唇瓣也许能品尝出花蜜般的甜味吧，就这样毫不掩饰地注视着自己。
列蒂西雅很漂亮，程让觉得已经不需要什么其他华丽的词汇去形容，就是那种能够令人心动的，最纯粹的美。
前路未知，甚至已经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再回来看到这张脸，程让终于泄气般地发出苦笑。
管他的呢……
“西雅。”
“嗯？”
就在列蒂西雅对于程让突然态度的松懈和转变感到疑惑时，他就那样直接吻了上来。抬手捧过她的头，指间插入发丝之中，带着些许痞气和一点让她无法违抗的强硬。
这个吻就如同上次自己对他的那样，令人措不及防。
“唔……！”
列蒂西雅大脑死机了一样瞪圆了眼睛，甚至忘记呼吸，全身都僵硬在最后的动作上像一座石头刻出来的雕塑。
两人相接的双唇分开，列蒂西雅后悔时间过得太快，自己还没有用心体会到那是一种怎样奇妙的感觉。
明明对于自己是无限能够挥霍甚至觉得腻的东西……几万年都一眨眼。
可唯独刚刚的那几秒，她想要重新将其分成无数瓣，掰开揉碎了去想。
“你怎么像个雕像一样硬？能不能放松点？”
程让的声音打断了列蒂西雅想要绞尽脑汁去分析回忆的那几秒，令她露出错愕的表情。
“诶？”
“准备好，再来一次。”
“诶！？”
一次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
列蒂西雅的内心迸发出雀跃的欢呼，感性像是一脚将她所有理智踢飞出家门，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将僵硬的肌肉放松，大脑放空。
“那，那就再一次……”她手指紧张地搅动着衣角，原本白皙透粉的耳垂被染得殷红。
“嗯。”
这一次，所谓接吻的感觉，列蒂西雅才彻彻底底地尝了个清楚。
像糖果一般……
却又带着未剥干净的柚子味道，带着些许苦涩的酸甜。
第五十二章 对你的恋心如烟火般绚烂
第1188节 第五十二章 对你的恋心如烟火般绚烂
“什么嘛！那是什么意思嘛！真是——不可理喻的家伙！”
列蒂西雅一拳拳地捶在程让的胸口上，却唯独这一次舍不得用力。
若是尝到这样的味道，不就完全无法从脑子里甩走了吗？
就算离开也好，再也见不到也好，这段记忆无论如何也不想封印，无论之后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苦或是皆大欢喜的甜蜜，这都会成为列蒂西雅心中最难以磨灭的一道痕迹，长久地保留在她的生命里。
“我果然还是喜欢你啊，西雅……”
噗通！
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胸口里，列蒂西雅浑身都颤了一下，大叫：“你在胡说什么！？”
“哦当然，我这样说的意思不代表我也不喜欢伊莎了喔……你就当我是个花心的男人吧，到了这种时候，果然还是把持不住。”
程让哈哈笑着摸向后脑勺，“我不像西雅你那么聪明，说着高深莫测令人听不懂的话。相反，我很肤浅，你长得好看，对我也很好，我受到了你很多帮助，性格也是完全戳在我心尖儿上……”
“所以喜欢就是喜欢，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为自己那未知的心意和你捉摸不透的话语纠结了，于是就干脆说出来，这样也痛快不少。”
还是那句话，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你，你你你！你这叫欺师灭祖！”列蒂西雅满脸通红地怒指着程让手抖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这样的形容。
“那随你咯，要把我怎么样——逐出师门？还是一刀两断？不过无论怎样也好……说不定我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呢。”
“所以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你还是选择这么做，对我来说不会太过分了一点吗？”列蒂西雅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可是却发现无论怎么调整，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都无法回归，大脑升温烫的吓人，思绪都被刚刚的那个吻搅成了一团乱麻。
她干脆振臂一挥，梵咒清泉化作冰冷的水球悬浮在头顶，一股脑浇下。
这样总算是好多了。
程让被列蒂西雅的行为惹得只剩下苦笑，等她再度将身子和头发烤干才接着道：“你总说在自己漫长的时间里，走完了所有能走的路，看尽了一切能够看到的风景……最终那些路过你生命中的人都只像是漫漫时间长河中的焰火，转瞬即逝。”
“我想，如果我这次没有办法让你遵守对我的约定，如果没有办法一直陪你走下去的话，也想要在你的记忆中留下一朵焰火……”
而且我要做最灿烂的那一朵。
“——真是自私的家伙。”
“对于这一点，我就是自私啦！”程让十分坦然地承认道，“至少直到最后，我遵从了自己的本心，我不会后悔。如果没有表明心意就踏上战场，说不定死都不会瞑目吧。”
“你又不会死。”
“谁知道呢，毕竟……”
“……”
两人皆沉默良久。
“给我活着回来。”列蒂西雅抬头看向程让，“不管怎么样，成功或失败，选择离开还是留下，你都要活着回来，哪怕只是回来看我一眼再走。”
“……答复呢？”
“告白的答复，等你回来之后我就告诉你。”
“都说了不一定能回来了啦……”程让勉强地扯起嘴角。
“那我就会亲自去找你的，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去。”
“西雅，你……”
“以列蒂西雅·德·格塞布里萨克之名起誓。”她不等程让说什么便用这句话作为打断，神色一如既往地认真。
程让睁大眼睛，之后的话语被填塞着堵在喉咙。
“好，我答应你，我会回来。”
“你也给我发誓。”
“我发誓。”
“发誓怎样——？”
“我发誓我会回来。”程让举起右手，看向列蒂西雅，“满意了吗？”
“哼……你可以走了！”
似乎终于得到了令她满意和安心的答复，列蒂西雅抱起手臂，转身重新走去桌子后面，坐了下来，视线也不再看向这边，而是开始了属于这里的她的工作。
程让转身将纸张与笔尖摩擦的声音甩在身后，随着一声印章盖下咚地一声，办公室的门也同时关闭，这里只剩下列蒂西雅一人的身影。
向克里斯蒂安发送消息，说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完毕，并告知了对方出发时间。
“十分钟后在段不惑那边见面。”
“——好。”
——————————————
微凉的风掠过青石砖铸就的哥特小镇，暖炉中的柴火噼啪燃烧着，将温暖和光亮填满整间屋子。
段不惑、前田松子、米雪、埃德尔小队四人围坐在矮桌旁等待。
随着房门被笃笃敲响的声音，吱呀一声被拉开，程让与克里斯蒂安将一丝冷意连同外面的风带进房间。
“好久不见，诸位。”程让抬手向众人打了声招呼。
“程，克里斯。”段不惑第一个起身点头，向两人回应。
这也许是这个小队的最后一次齐聚，是分道扬镳，还是一同赴险，此时都需要给出回答。
留给大家考虑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程让与克里斯蒂安两人落座，六人围着圆桌坐成一圈。
段不惑见时机已到，便直接进入正题，不再多做唠叨。
“现在开始全员投票表决，是否选择参加团队征服模式，所有人都拥有一票否决权……”
换句话说，只要有一人反对，身为队长的段不惑便不能带领团队开启并参加团队征服模式。
【叮，投票开始。】
程让和克里斯蒂安最先按下面前系统面板给出的投票选项，六个代表投票的圆形空缺亮起两枚绿灯。
之后是埃德尔——绿灯。
米雪左右看了看松子和段不惑的表情，犹豫片刻后，也投下了同意的一票。
已经有四票同意的绿灯亮起，现在只剩下前田松子和身为队长的段不惑。
团队征服模式中，身为特殊职业的松子几乎谈得上没有任何战斗力，甚至很有可能拿不到最重要的奖励，若是选中的世界没有日常属性，她恐怕会成为第一批牺牲者，并且不会有人选择使用征服点数将她复活。
点击拒绝代表继续留在这里，在系统给出的任务和剧情世界中无限地轮回下去。点击同意，则也许会有那么万分之一不到的概率能够离开这里。
小队建立的初衷便是能够通关系统游戏，回到现实世界，然而这里的种种羁绊和限制则成为了阻碍前进的拦路虎，亦或是令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
选择在死亡中绽放，还是安于现状另寻出路，成为了松子面对这一次投票中最艰难的抉择。
而段不惑迟迟不做出最后选择的原因，也是在征求其他成员的意见。
他只是放心不下这几人的安危，毕竟成为队员亦是朋友时间也不短，一路风风雨雨走来，段不惑已经决定好尊重他们所有人的选择。
如果松子放弃，那么他的同意与否便没有任何意义，而如果松子同意，他也会选择全票通过。
已经太久了，寻找系统的漏洞，寻找测试玩家……随着一个个世界的经过，正式玩家的系统必然越来越完善，而测试玩家能够留存下来的数量也会越来越少。
毕竟不是所有漏洞都能够有利于玩家，也会有各种阻碍发展和任务进行的恶性bug，就比如程让一开始遇到的那个。
现在最明显的机会就摆在众人面前，只要参加团队征服模式，就有能够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
这便是系统给予诸位玩家的通关道路。
松子抬起头看向程让，似乎是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抱歉，程……”她按下反对按钮，随着一票否决制的红灯亮起，投票直接结束。
【投票未通过】
“我们并不像你一样强大……至少我清楚，如果我和米雪和你们同行的话，是基本不可能活下来的。”
“与其赌上性命面对未知死去，不如继续沿着我们之前设想的道路前进……至少，我无法再接受身边的人逝去了……对不起。”
程让轻轻笑着摇头，起身道：“没必要为此道歉，松子小姐，能够认识你们也是我人生中的幸运，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段不惑欲言又止，似乎想要挽留起身的二人，“程……”
“后会有期，小羊。”程让并没有说些其他的话语，只是这样递上右手。
“……”
段不惑缓缓握住程让的手。
“请保重，有任何消息，我们都会立刻告诉你们的，另外如果需要任何方面的支援，请尽管开口！”
“好。”两人都点了点头，随后分开，在系统界面上点击了几下。
【程让、马克西米连·艾斯特希博·贺卡·F·克里斯蒂安，申请退出「回家吃饭」小队。】
【同意。】
【叮，成员已退出组队。】
寒冷的风随着大门的再度开启呼呼地灌了进来，虽然不到片刻就重新关上，但仍然让人觉得房间中冷了不少。
两人的身影透过窗户看去，渐渐消失在小巷的尽头拐角，随后伴随着闪烁的蓝光，就这样消失在了个人结界的小镇里。
山高路远，我们终有一别。
不过至少，段不惑真心地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活下去。
无论在哪儿。
“都请活下去……”
终·勿忘初心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