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分阅读网 > 其他小说 > 我不需要被拯救[无限] > 2、雪夜旅店
    屋内的壁炉里暖橙色的火焰一下一下跳动着,木柴被火焰包裹,噼里啪啦的往外蹦着火星。

    一时间,房间里面只有这细小的声音,和几个人或深或浅的呼吸声。

    最先开口的是沈岭竹,“这是我们店里免费提供的水果,你们尝一点?”

    这间旅店开在山顶上,虽说叫酒店,但其实更像一个民宿,沈岭竹作为老板,会跟每个来店里的人或多或少的聊两句。

    见几个人吃上水果了,沈岭竹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大雪封山已经三天了,你们是怎么上山的?”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邱工文咳嗽两声开口道:“我们是在大雪淹没路段之前上的山。”

    “雪突然下大了,我们一时间在山里迷了路。”

    千河突然将视线投在那个身形壮硕的登山爱好者身上,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你经常登山,难道也会在这个不算大的山上迷路吗。”

    是疑问句,但却是质问的语气,“还一迷路,就是三天?”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登山男牙齿上下磨了磨,刚想发难,一只手伸了出来,放在了千河的膝盖上。

    “好了,千河,”沈岭竹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眼神依旧温和,“时间也不早了,该去给客人准备晚饭了。”

    膝盖上温热的触感就像是沈岭竹这个人给千河的感觉,他抿了抿唇,只觉得隔着一小块牛仔裤的布料,那下面的皮肤在发热滚烫。

    这一刻,千河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穿那种膝盖上破洞的牛仔裤了。

    从沙发侧面的落地窗玻璃能看见外面的雪虐风饕,此时旅店里的某个小傻子,却想着应该穿破洞裤。

    沈岭竹的一句话就让千河缓和了眉眼,他起身站了起来,“你跟我一起去。”

    “好。”沈岭竹温声应道,跟着千河起身,又对着几个人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备的菜种类不多,所以一日三餐不能点餐。”

    “客人慢慢休息,这里地偏,少有人烟,也许会有野兽出没,要多注意安全。”

    说完,沈岭竹和千河就去了厨房。

    “这个沈岭竹,是在提醒我们小心吗?”刚刚被千河略有些强势的追问过的登山男嗤笑着说道:“看来是很想逃出去。”

    花笑笑勾了勾唇角,称不上漂亮但清秀的脸上兴趣盎然,“有点意思。”

    她伸出手,将手掌来回翻转,看着自己修长的指尖,“真不错啊,这个游戏。”

    刚好从厨房出来的沈岭竹听到了游戏两个字,面带微笑的说道:“客人如果想玩游戏的话,我这里有不需要联网的手柄游戏。”

    十六七岁的少女朝着俊美温柔的老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声音雀跃的说道:“不用了老板,我正在玩一场,非常非常有趣游戏。”

    沈岭竹回以浅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这么大的雪,今晚煮火锅吃可以吗?”

    “有客人不能吃辣吗?不能吃辣的话,就会给客人准备清汤锅底。”

    这个问题就是他从厨房出来的原因。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异议,那对情侣中的胖子倒是更显得积极的开口:“我要一份特辣,知道了吗?”

    “你乖乖听话,把我们伺候好了,我们就会救你。”

    他的态度傲慢至极,像是对沈岭竹的一种施舍,可沈岭竹没有在意,好脾气的点了点头。

    沈岭竹依旧不懂,为什么都要说救他,但他知道他追问也不会有结果。

    而且此刻他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沈岭竹回了厨房,和千河一起准备今天晚上煮火锅要用到的食材。

    厨房的空间很大,里面还有一面墙做隔断,将厨房分成两个空间,一个用来做饭,一个则是放着大圆桌和椅子,就是一个小型的饭厅了。

    但这里不对外公开,只有旅店里的人才会在里面吃饭。

    将各种食材煮好之后,沈岭竹从橱柜里拿出几个小锅,挨个分进小锅里面。

    “图南姐上次打电话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千河往外拿着筷子和碗,一边同沈岭竹交谈着。

    沈岭竹摇了摇头,“她只说还要过段时间。”

    “每次沈图南出门学习各种菜品菜系,时间至少都要个把月了。”

    千河突然笑起来,笑容里不乏有些促狭的看着沈岭竹,“还好这山上只有这么一家旅店,不然沈老板在图南姐不在的时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其他店生意火爆。”

    沈岭竹也笑,伸出手弹了一下千河白净的额头,动作自然又透着一股亲昵,“看不起我的厨艺?”

    千河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额头,在沈岭竹的视线下没动,脸颊有些微红,嘴上还不示弱的说着:“是谁每次都说食材不足,每次都给不同的客人做同样的火锅,是谁呀,”

    他眨了眨眼睛,笑起来,“是谁我不说。”

    沈岭竹无奈的看他,“我也会做其他的菜的。”

    只是菜色简单,最关键的是他不可能给同样的客人每天都吃火锅。

    千河将小锅和碗筷放在一个托盘上,眼神没有看沈岭竹,“我会学做菜的,不然以后图南姐结婚了,我们的沈老板在旅店不开业的时候吃什么。”

    “好了,快送出去吧,不然客人该等急了。”沈岭竹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

    千河忍不住侧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走出了厨房。

    他的试探又一次没有得到回应,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是...

    千河微微垂下眼帘,挡住了他眼中的势在必得。

    还坐在沙发上的七个人就看见千河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客人是要回房间吃,还是就在这里?”淡漠的语气和冰冷的脸,看向几个人的眼神,带着隐隐的厌恶。

    玩家自认为高人一等,向来看不起游戏里的npc,千河再怎么是boss,也不过是游戏里的npc罢了,这种眼神让自视甚高的玩家难以忍受。

    胖子猛地站了起来,一句话还没开口,就听见花笑笑含着笑意的声音,“我和爷爷回房间吃。”

    说着,花笑笑转过头看向一众人,背对着千河的眼神如同盯死人一般看着胖子,声音却一如少女的甜美:“你们呢?”

    几个人都异口同声的开口说自己回房间吃,惹得千河的视线在他们当中打量了一番。

    一份火锅一个托盘,七个人的饭被千河和沈岭竹挨个送进了房间。

    沈岭竹隔了一个小时去上门收的碗筷,旅店里没雇佣多余的人,洗碗有洗碗机,地板有扫地机器人,洗衣服床单有洗衣机和烘干机。

    所以沈岭竹需要做的事情,也不算太多。

    他和千河一起收拾好之后,走上了三楼。

    三楼有四个房间,最大的最靠里面的是沈岭竹的房间,那也是旅店里唯一有阳台的房间。

    站在三楼楼梯口,沈岭竹揉了揉千河柔软的黑发,“晚安,做个好梦。”

    千河抿了抿唇,漂亮的眸子专注的看着沈岭竹,“你今晚会做噩梦吗,我可以陪你睡哦。”

    沈岭竹哑然失笑,“不会,快去睡吧。”

    “那我做了噩梦,你会陪我睡吗?”千河有些失落,但仍然不死心的追问道。

    沈岭竹闻言将他轻轻抱进怀里,温热的手抚过他的脊背,“你也不会做噩梦的,晚安。”

    千河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双手抓在沈岭竹靠近肩膀的衣服上,不被人察觉的、贪恋的嗅了嗅沈岭竹身上的气味。

    听到晚安后,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语气难掩低落,“晚安。”

    两个人分开,直到千河关上房门,走到浴室洗漱,镜子里的白皙昳丽的脸上哪有一点失落,分明只有如同小狐狸般狡黠的笑。

    先提出一个沈岭竹不会同意的事情,再露出失落的神情,退而求其次的换来一个温热的怀抱。

    如果有玩家在场,就会知道这是boss的狡诈。

    旅店的夜里静悄悄,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面呼啸的风雪,却挡不住内里暗藏的危险。

    二楼走廊尽头的钟表旁若无人的转动着,指针一点一点指向了三点。

    无人的走廊上,突然想起了脚步声。

    啪嗒,啪嗒,那步调不紧不慢,极为悠闲,它慢慢的在二楼走着,突然,脚步声停下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凌晨三点的夜里,有人面带笑意的敲响了一间房间的门。

    此时睡在房间里,体型健硕的登山男眉头紧锁,身体在床上翻动了两下。

    他紧闭的眼皮下方,眼球正在不安的转动,一下又一下几乎像是响在耳边的敲门声,将他从梦里抽离。

    登山男猛地一下坐起来,满脸的不耐,大步流星的朝着门走去。

    “谁啊,大晚上敲门想死是不是。”

    门,打开了。

    一只细长的手从门口探了进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手的主人猛地一下低下身子,终于露出了它的头。

    密密麻麻的眼睛挤在脸上,每一只眼睛,都有人眼那么大,几乎是上千只眼睛组成了两只巨大的复眼,那些眼球各自转动着,挤压着。

    它的头上,还长有黑色的坚硬的绒毛,稀稀疏疏的分布在整张脸周围。

    然后一瞬间,几千只眼睛和登山男对视了,它的嘴动了动,露出了两根尖锐狰狞的口器,“你好,请问我美吗?”

    登山男目露痴迷,直勾勾的盯着它,“美。”

    “你出来,我想亲亲你。”那个怪物说道。

    它的手缓缓退出了房门,满意的看着登山男跟着它一起出了房间。

    走廊幽暗的灯光照出了它的全貌,雪白的脊背下,是六条细长如枯木的人手,此刻正撑在地上,向前爬行。

    它的身体很大,几乎是贴着走廊的房顶在爬,一边爬,还一边用自己骇人的脸去蹭登山男。

    沉睡的旅店在一声惊叫当中清醒过来。

    顺着声音找来的沈岭竹看见了躺在木质地板上的男人。

    他浑身四肢干瘪,只有肚子高高鼓起,干尸一样的脸上,还能看出几分他原本的样貌。

    胖子伸手去探登山男的鼻息,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肚子。

    “嘭——”的一声。

    登山男的肚子炸开,鲜血溅了胖子满脸,更多的,顺着身体流进地板。

    那高高鼓起的肚子里,竟然是一肚子的血。

    沈岭竹的预感成真的,此时看着满地的鲜血,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又要洗地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