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语青呼吸一凝,僵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形似雕塑。
明明上一秒都有在好好说话,下一秒,俩人的姿势就变得这样暧昧。
“好香~”段姿月细声呢喃着,两片炙热的唇轻覆上了纪语青的脖颈,贪婪地汲取着对方身上的香水味。
好像怎么闻都闻不够,连带着一阵心痒难耐。
“……!”纪语青神色微怔,眸光闪了闪。
下意识地滑动了一下喉咙,引得颈侧大动脉也跟着动了动。
一丝冷冽的木质玫瑰香萦绕在段姿月的鼻尖,香味撩人。她脸颊发烫,双眸渐渐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紧接着,段姿月伸出湿软的舌尖轻舔了一下女人的脖子,吻了吻。
一个措不及防,段姿月被女人用手抵着肩推开了。香气一薄,俩人的距离被拉开。
段姿月一双桃花眼泛着潋滟水光,乌黑的睫毛上下扇动了一下,在半空中画出一道无形的弧度。
“纪姐姐……”
“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是自己侄女的女朋友?确切的说,已经是前女友了。
那日扫墓回来,纪语青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着人私下调查了一番。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纪厌有一个娱乐圈的女友,那人正是段姿月。
然而,纪语青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与段姿月春风一度的那晚,俩人就已经分手了。并且在这之前,段姿月就明确提出过分手,是纪厌一直拖着耗着,单方面不同意。
突然,一阵沉闷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浓稠到极点的暧昧气氛。
手机铃声是从茶几上的那只晚宴包里发出来的,那是段姿月的包。很明显,是段姿月的手机在响。
段姿月不情不愿地俯下身,够着手去拿响个不停的晚宴包。拿到后,垂眸掏出包包里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是苏梨打来的电话,询问段姿月是否安全到家了。
“嗯,到家了。”
段姿月环视了一圈客厅,眉头浅浅拧了一下。先是点了点头,觉得哪里不对又摇了摇头。
“对啊,自己家。”
不待电话那头的人再说话,段姿月果决地掐断了电话。
攥着手机,段姿月忽然一个抬眸,歪着脑袋看向了面前的女人,用一种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这是哪儿呀?为什么不是我自己家。”
“这是我家。”纪语青回答,随之补充解释一句,“刚才你一上车就睡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段姿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好意思地臊红了脸。
“没有。”
“我……我还是自己回家吧。”
说罢,段姿月就要从沙发上起身。可刚一起身,她就有些站不稳,双腿发软,身子明显摇晃了一下。
见状,纪语青也跟着站了起来,当即一把扶住了段姿月。动作自然一气呵成,自然到好似条件反射一样。
“段小姐,留下来吧。”女人两片薄唇动了动,挽留的话脱口而出。
“……”段姿月一个抬眸,对上了女人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瞳孔,心脏突然加速跳动了两下。
“我家房间很多。”
“那就……打扰您了。”
“不打扰。”
……
隔天,段姿月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宿醉的后果就是脑袋胀痛不已,太阳穴也跟着一阵阵抽疼。
“唔……头好痛。”段姿月不由轻吟一声,在大床上翻了个身。
“我的胃。”
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一声,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胃疼袭来。
出道这些年,段姿月一边要赶通告、拍戏,一边还要兼顾学业。一日三餐没能好好吃饭,时间一长便落下了胃疼的毛病。好在不算严重,就是不能饿着。
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了一面,灿烂的阳光透过雪白的纱幔照在实木地板上,铺了一地金光。
段姿月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她脚下站的地方正是c市顶级豪宅云锦大厦,房价在五十万/平米。看得出来这人很有钱,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有钱。
盘腿坐在大床上,段姿月一个垂眸,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自己半敞开的浴袍上。
真空!
此刻,她身上正穿着一件白色浴袍,而浴袍里面什么也没穿。
“……!”段姿月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昨晚,苏梨生日宴结束后,段姿月在会所里再次碰见了那个姓纪的女人。
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她居然上前去黏着人家不放。这不,还厚着脸皮黏回了别人家里。
自己好像还非礼了她?亲了她的脖子。
昨晚,在答应留下来后,女人领着她去到了主卧旁的客房。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段姿月怎么也想不起来,彻底断片了。
段姿月低头嗅了嗅自己的一侧肩,身上香香的,一点酒味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的柑橘味道,很明显昨晚洗过澡了。
是自己洗的吗?还是对方帮她洗的?
既然都已经断片了,那极有可能就是她帮自己洗的澡。一想到这里,段姿月莫名脸一红,双颊一下子烧了起来。
余光不经意地一瞥,段姿月看到一摞叠好的衣服以及贴身衣物正放在床头,衣服上覆了一张纸条,用一支枪色的钢笔压着。
“……”顿了顿,段姿月伸手拿起了纸条,瞬间一股墨香扑鼻。
纸条:【衣服我送去干洗了,这套装是为你准备的。方便的话留个地址,衣服洗好后给你送过去。早饭在餐厅,记得吃。】
都说字如其人,纸条上的两行汉字是行楷,字体清新俊逸,大有铁画银钩之势。
一看到这字,段姿月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女人那双深邃冷艳的眼睛,犹如窥视不觉的深渊。两次见面,女人都是穿的正装,禁欲气质拉满。
段姿月第一次瞧见有人把正装驾驭得这样好看,禁欲中透出一丝慵懒,自带睥睨一切的架势。
犹豫了一下,段姿月在纸条下方写上了自己家的地址,以及她的电话号码。
抱上这一摞衣服,段姿月去到了与之相连的浴室。
洗漱用品全是新的,放在了盥洗台上最显眼的地方。
看到这样贴心的举动,段姿月不禁嘴角一个浅浅上扬。
被雪藏以来,段姿月没有哪天开心过,情绪长时间处于低谷状态。
在少林寺的那段日子过得枯燥而乏味,每天五点就得起床练功,一个小时的扎马步是基本操作。
好在,段姿月总算是挺了过来。
***
天边,乌云渐渐汇聚,天空好似一幅晕染开来的水墨画,只有灰白二色。
纪业影视,总裁办公室里。
女人习惯性地双手环胸站在落地窗前,一双深邃如渊的凤眼静静地看着大厦外的流云。
纪语青今天穿了一件大翻领的西服,搭配同色系的衬衫和黑色直筒西裤。翻领以及袖口处分别有着一圈白色暗纹,给原本沉寂的黑色添了一抹设计感。
凝脂玉一样的肌肤隐在黑色中,一头乌发在脑后盘了起来,简单的低盘发。莹白的耳朵上戴着一对祖母绿的耳环,起到了很好的跳色作用。
仅用了一天的时间,纪语青便查明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段姿月在大众面前消失的这大半年,并不是其经纪公司对外宣称的那样——她生病了,需要静养。
真相是:她被现在的经纪公司雪藏了。
而实际上,幕后的真正操纵者并不是其经纪公司的老板,而是纪厌,段姿月的前女友。
纪厌这样做,在纪语青看来一点也不意外。她的这个侄女性子乖戾,一向我行我素惯了。
这些年来,她这个做姑姑的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对她疏于管教。导致她做事越来越大胆,仗着自己在商界的地位以及手中的资本,滥用权财。
像段姿月这样没有背景可言的小明星,别说雪藏她半年了,如果纪厌狠决到底,大可直接封锁掉她的所有影视资源,即便她后面脱离了经纪公司,也接不到戏。
诸如此类的事,娱乐圈里太多了,有过之而无不及。
倘若自己突然对段姿月伸出援手,帮她解围,难免不会让纪厌怀疑她俩之间有什么,从而顺藤摸瓜查出点什么来。与其被怀疑,处于被动,不如将俩人的关系主动告诉纪厌,来个先发制人,扼杀掉她的所有猜忌。
抛开一夜|情不谈,她和段姿月之间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不代表不可以拟定一份关系,就跟拟定一份合约一样,只需要呈现出一份名义上的关系,并非实质性。
纪语青是个商人,也是个惜才之人,思维模式趋于商业化,利益化。以她独到的眼光来看,段姿月的商业价值不可估量,将她签下来,培养成下一个“三金影后”不过时间的问题。
眼下,这是一个万全之策。
当然,纪语青还存了一点私心。
一个转身,女人迈步去到了办公桌前,伸手拿起座机听筒,并按下了座机上的数字按钮“1”。
内线立马被接通。
“纪总,您有什么吩咐。”
“拟一份合约。”
“好的,纪总,请问是什么合约。”
“恋爱合约。”
“!!”
办公桌前的秦秘书猛地瞪大了一双黑色瞳孔,人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呜呜呜好疼!确定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