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把电脑数据传输到智能手表上，他穿戴好装备，模仿杰森之前的服饰，给自己套上了连帽衫。
化妆镜前，他按照记忆里的样貌给自己脸上同样的位置画上伤疤，戴上多米诺骨面具后，再调出杰森的那张照片进行对比，此时两人外形已有七八分像。
加上深夜视物不清，更难以分辨这两人的区别了。
他灵巧地跳到窗外的树干上，沿着树干一路下滑，融入夜色里。
一处废弃的教堂里面，几个黑衣人围坐在一起，他们中间有张整洁的木桌充当祭台，上面摆放着血淋淋的内脏。
“吾于黑暗中沉睡的至高之主啊，请您降下神恩，为这腐朽的世界带来黎明——”
“□□的黎明。”
破碎的玻璃声打破了此处的寂静。
面目隐藏在帽衫和面具之下的少年身姿灵巧地躲避黑衣人的攻击，随手抄过角落的扫把抵挡刺来的尖刀。
“你是谁？！”
虽然是问话，但黑衣人并不想听回答，他此时只想把这个胆敢扰乱神祀的狂徒大卸八块！
他加重手中的力气，刀尖压下，离提姆的面孔越来越近。
身后另一个黑衣人也高举着砍刀，对准了提姆的头颅。
眼看他陷入围困中，马上就要被乱刀砍死，看似瘦弱的男孩却轻松地扬起嘴角。
“我是你祖宗，蠢货。真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吗？”
黑衣人察觉不对，猛地闪身躲避，下一秒他原本站着的位置轰地炸开。
“嘀嘀。”
极细微的机械声接二连三响起，爆炸带来的火光照亮整个暗室。
轰。
轰轰轰。
沙砾飞溅，早有准备的提姆甩出钩爪枪，轻盈地飞到立柱顶端。
他悠闲地观赏底下的哀嚎。
“恶魔，你这个恶魔！你会下地狱的！”
黑衣人发出恶毒的诅咒。
“你想多了，这不还有你们垫底呢么？”
他躲开飞过来的断臂，吓了一跳似的：“喂，兄弟，你们不是自诩神的子民吗，怎么到现在了那个神还不来救你们呢？”
“不会是——”
“因为你们实在太废物了，不小心被气死了吧？”
事实证明，太过说风凉话是会翻车的。被暴怒的黑衣人掷过来的飞刀好巧不巧地劈到了立柱的边缘，顺着立面切过，提姆急忙在跟腱被切断之前躲开，没了着落点的他翻滚着回到了地面。
铿锵。
他没有回头，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挡住身后突然的袭击。
躺在地上装死企图偷袭的黑衣人眼见一击不成，立刻就想逃，但提姆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此时攻守两方转换，变成了提姆攻击，黑衣人防守。原本黑衣人自信哪怕杀不了提姆，起码也能逃跑，他压根没把这个小子放在心上，但当对方密不透风的攻击迫使他不得不全力应对时，他就知道自己栽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一直坏我们的好事。仗着一些小本领而狂妄自大，殊不知人外有人，这世上比你厉害的人更多……我劝你现在收手，还能留个全尸，否则，等我们主教一来，你定会生不如死。”
他嘶声威胁。
这些教徒果然和最近的毒品交易有联系。
不然他不会认得提姆的这一身装束。
提姆唰地一下把他的手筋挑断，又往他心口偏三寸处刺了一刀。
“唔呃。”
黑衣人身体摇摇欲坠。
“滚吧，留你一命给你们主教送个信，我红罗宾就在哥谭等他，如果他不来他就是个软蛋。”
“红罗宾……我记住你了。”
黑衣人狼狈地逃出窗口。
提姆冷眼看着，然后他转过身。
此前张牙舞爪的黑衣人们早已被炸得奄奄一息，破碎的衣服里露出烧得透红的血肉，空气中还散发着肉的焦味。
加上残肢断臂满地，此景犹如人间地狱。
任何人看了都心生寒意。
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少年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他面色如常地跨过地上的人体，在角落一个红点面前停下。
“满意你今晚看到的吗？”
他弯下腰，整张脸放大，冰冷的白色护目镜透不出丝毫情感。
红点一闪一闪的，或许是提姆的错觉，他总觉得它停顿了下。
他几乎能想象到对面的人惊恐摔下椅子的样子。
想到这，他笑了下。
下一秒，呲啦一声，一道银白色的电流闪出。
黑烟升起，这个隐秘的摄像头彻底报废。
［同化率下降至30%。］
“真胆小。”
他耸耸肩。
然后他偏头，对角落说道：“出来吧。”
头戴礼帽，一身夸张的戏服的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摘下帽子放到胸前：“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爱丽丝。”
“我可没有金色的头发。”
“这不重要，无论你长什么样，你就是我心中的爱丽丝。”
提姆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快去干活，我今晚还得赶场子。”
疯帽匠躲开他的攻击，把带来的帽子们挨个戴到黑衣人头上，内置的脑波控制器发出特定的频率。
躺在地上的人体如傀儡般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很快又重心不稳地摔了下去。
他有些苦恼。
“他们都缺胳膊少腿的，有点难用诶。”
提姆把绿色的溶剂瓶抛给他。
“拉萨路的池水，这些玩具会疯的。”虽然这么说着，疯帽匠却毫不在意地把绿色的液体倒在黑衣人们的断肢处，随手捡起地上的肢体接上。
傀儡们发出惨叫。
“好像接错了，这型号不太匹配。”他喃喃，又摇摇头，“不管了，能用就行。”
明显小了一号的手臂被强行接到了高大的黑衣人身上，又诡异又不协调。
人类绝望的惨叫声，几乎叫人毛骨悚然。
在场两人跟听不到似的。提姆把储藏室的几具尸体拖了出来，翻看着他们的身份信息。
“都是些流浪汉和黑户。”
他摇摇头，合上尸体愣愣睁着的眼皮。
“你做得够好了，哥谭这么大，你不可能照顾到每个地方。”疯帽匠走到他身边。
“我知道，只是有点感伤而已。”
他站起来，“走吧。”
夜色下，一条诡异的队伍从阴影中缓缓行走。
他们身披黑衣，身上破破烂烂，遍布着血肉翻涌的伤势，却如机器人一般，无声无息地往前走，迈出的步伐一寸不错。
不小心窥到这一幕的居民紧紧关上了窗户。
不知走了多久。
“到了。”
他们在一座豪华的别墅前停下。
提姆抬起头，打量了下灯火通明的窗户。
“你去，敲下门。”
他决定礼貌一点。
被随手指派的黑衣人呆愣愣地看了看提姆，又看了看疯帽匠。
疯帽匠无语扶额：“叫你去就去，蠢货。”
黑衣人呆呆地走到门口，抬起手又放下。
“他怎么不动？你做的东西质量这么差吗？”
提姆纳闷地问。
“我的帽子没有问题。”
疯帽匠不爽。
就在两人准备吵起来时，黑衣人的脑袋垂下，砰砰砰撞在铁栏杆上。
提姆确定，这声音大得扰民了。
“传说中的铁头功？”
刚说完，血从黑衣人脑袋上流下来，顺着栏杆流下红色的线条。
“谁啊，这么晚敲门作死啊？”
管家骂骂咧咧地过来开门，一抬头就惊呆了。
“鬼……鬼啊！！！”
他直接吓瘫在地上，裤子湿了一片。
提姆嫌恶地捂住鼻子，透过面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格里斯·芬利在哪？”
管家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毫不犹豫地就把主人给卖了：“在、在主卧，一般这个点他都在和女人约会。”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蒙面的可疑人物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他旁边那个男人甚至连伪装都不做！
管家深深地低着头，害怕自己被灭口。
一双双鞋子经过他面前。
无一例外都沾着血。
管家瑟瑟发抖。
等脚步声都消失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余光确定那伙人都进了别墅后，撑着他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
“见鬼……我不做了……这要命的工作我不做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起来，鞋都不穿就跑出了门。
一个伤心的管家连夜离开了哥谭。
别墅里，听到外门动静的疯帽匠冷哼：“算他跑得快。”
“别废话，过来帮忙。”
红罗宾拿出手帕擦干净手套沾上的血，鞋跟碾了碾脚下人肥胖的脸颊，嘴角含着笑。
“就是你，一直在暗网通缉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只是想找出你的信息而已……但那个赌场管理太过严密，我还没来得及做……啊！！”
“我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输不起才起了邪念……求求你别杀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还是不老实。”提姆不太满意，他招手让疯帽匠过来。
“知道这是谁吗？”
男人的眼珠颤颤巍巍地转向他，倏地瞪大眼：“疯、疯帽匠……”
他嘴唇颤抖。
“答对了。”提姆弯腰，兜帽投下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模糊不清。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谁……？”
他小心翼翼地问。
提姆把他的面具摘了下来。
少年稚嫩的面庞让他显得纯良无害，但此时的他在格里斯眼里简直如同魔鬼。
“你、你是那个…”
他话都不利索了。
“对，我就是提姆德……”
“你是那个吸血鬼！”
格里斯大喊。
提姆黑脸，而疯帽匠在一旁大笑。
“我、不是、吸血鬼。”
他咬牙切齿地说。
而格里斯战战兢兢地附和：“对不起，我说错了……”
然而谁也能看出他是迫于提姆的威胁才改口的。
提姆深吸一口气。
“对，我就是吸血鬼。所以在你招供之前，你最好考虑一下你的命值不值得为那群人隐瞒，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也变成他们这样。”
他手指向黑衣人方向。
格里斯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脸都白了。
“我招，我招！”
……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临走前，提姆又敲打他一次。
“是的，我再也不会找他麻烦了，我这就撤下悬赏令……”
冷汗从格里斯额头落下。
“如果迈克一家出了什么意外……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会回来找你，你懂吗？”
他盯着他。
格里斯疯狂点头。
“我懂，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
“倒不用那么夸张……你只用留意那帮□□分子就好。”
“是，是……”
一帮人终于离开。
［同化率下降至25%。］
“好困……”提姆打了个哈欠。
他们回到了阿卡姆废墟，此时反派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
“你的窗户装反了，哈莉。”
毒藤女指挥着她的藤蔓在建筑群间忙上忙下，哈莉撇撇嘴，把窗户扔到一边。
“不装了，就让它这样吧，反正也没人会注意这里缺了什么。”
她注意到回来的提姆，眼睛一亮。
“你回来了呀，提米！”
“嗯……带了些人过来，可以帮上忙。”提姆顺势靠在哈莉怀里，眼皮困得上下打架。
“哦，好孩子，睡吧，他们会派上用场的。”哈莉开心地说。
等提姆睡着后，她轻轻把他放倒在毒藤女的藤床上，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好咧，哈莉满血复活！”
哈莉拍拍手，招呼黑衣人过来。
“你们，过来把这些石头搬过去，不要偷懒！”
今天的阿卡姆也很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