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煦云愣愣看着那样东西,先是疑惑对方从哪里拿出来的,然后心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眼看着要压不住人的人笑良宵索性翻身下床,用命令的语气开了口,“戴上我看看。”

    明晃晃的羞辱,宫煦云坐起身,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那些人霸凌他,是伤害他的身体,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热衷于羞辱他的人格。

    看上去没有别人那么暴力,却更加恶劣。

    “怎么,被揍了那么多次,还是不长教训?”笑良宵弯腰,伸手不轻不重拍打着对方的面侧。轻笑,尖尖的虎牙探出唇瓣,声音已经多了威胁,“戴上,要不我帮你戴。”

    与人对上目光,宫煦云微微一愣。

    作为浸在滔天权力中长大的权贵后代,笑良宵可不是什么善茬。

    曾经有不长眼的富二代欺男霸女惯了,惹到笑良宵头上,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太子爷把人打到昏死,多处骨折,断掉的牙掉了一地,到处是血。

    那时候宫煦云也在场。

    但他总觉得,那时候的笑良宵跟现在的笑良宵有些不太一样。

    眼中的暴戾少了许多。

    从小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宫煦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他人的情绪十分敏感。谁是想要伤害他的,谁是对他没有恶意的,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就像是野外的动物一样,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感知敏锐。

    这会儿他没有在眼前的人身上感知到恶意,反而是兴趣更为明显。

    对方似乎真的单纯只是想看他戴这对毛绒耳朵的样子,不含任何羞辱的意思。

    最开始对方说他长得不错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个眼神。

    也许是屈于淫威,也许是想要试探。沉默了许久,最后,宫煦云还是缓缓拿起了那对毛绒耳朵。

    他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捏着下面的夹子不知道要怎么固定到头发上。加上一旁还有笑良宵虎视眈眈,让他指尖不自觉轻轻颤抖,动作越发笨拙。

    “蠢死了!”太子爷等不及了,拍掉宫煦云的手,拿过毛绒耳朵,三俩下利落地固定了上去,熟练的动作让宫煦云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经常干这事。

    “嗡——”脑袋上的毛绒耳朵突然震动起来,吓了宫煦云一跳,随后他意识到这耳朵还是电动的。

    忍不住寻找镜子,最后借着反光的窗户玻璃看清了自己如今的样子。

    校服衬衫领口被扯散,领带不见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一片淤青,看上去有一种刚被欺负完的可怜感。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脑袋上那对正在自然晃动的耳朵,毛绒绒的,整体雪白,内侧有一圈粉色的绒毛,逼真至极,简直像是精密的高科技。

    似乎是感知到了宫煦云的震撼,那对耳朵突然竖起来,然后又伸平成了飞机耳。

    羞耻,太羞耻了......

    宫煦云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修长的手攥住校服衣摆,尴尬地站在原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敢再看自己一眼。

    无法接受自己的脑袋上顶了这样一对羞耻的东西。

    悄悄瞄向笑良宵,当即就被对方眼中的兴奋给烫到了眼睛。

    对方正用一种灼热的眼神盯着他看,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最后美滋滋的汇聚在他脑袋上,目光随着毛绒耳朵的晃动而一起晃动。

    现在宫煦云确定了,对方真的就是单纯喜欢毛绒耳朵。

    出了名恶劣高傲的太子爷喜欢毛绒耳朵,这说出去谁敢信。

    “叫一声。”笑良宵兴奋道。

    “叫、叫什么?”宫煦云呆愣。

    “狼嚎不会吗,嗷呜嗷呜那种,快叫!”笑良宵捏捏那对晃个不停的狼耳朵。

    他现在悟了,耳朵真是个好东西啊,尤其是长在别人头上的毛耳朵。配上那羞涩扭捏的小表情,简直是绝配。

    听着那嗷呜嗷呜的清亮少年音,宫煦云简直捏了把冷汗,生怕反应过来的太子爷把他给灭口了。

    “嗷、嗷......”

    饶是给自己做了好多遍心理建设,宫煦云还是没能叫出来,反倒是脸涨得更红了。

    “我不会......”他抿唇,用温顺的目光看向笑良宵,“可以让我回去上课吗?”

    感知他人的恶意是动物的本能,在察觉到安全之后一步步试探对方的底线同样也是动物的本能。

    面前猛然逼近一张漂亮的少年面容,他呼吸微滞。

    “你今天要是不叫,就别想离开这里了。”笑良宵眯眼,掐住宫煦云的面颊,在那白皙的面侧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指印。

    他接着逼近,正巧这时宫煦云侧了侧脑袋,两人的身高差让宫煦云的嘴唇正好蹭过笑良宵的耳朵。

    温凉的触感从唇瓣上传来,宫煦云耳根染上红意,什么试探什么猜测一瞬间变成乱麻。慌乱地后退,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颤动。

    脑袋上的狼耳朵也跟着垂下,显得很是无措。

    敏感的耳朵猝不及防被呼了一口热气,笑良宵一颤,毛绒耳朵差点弹出来。

    “快叫,不然我揍死你!”

    “嗷、嗷呜嗷呜......”

    眉眼温柔青涩的少年一身的狼狈,穿着乖乖的校服,头上却顶了一对羞耻的毛绒狼耳朵。被恶劣的权贵少年逼迫着学狼嚎,还要被对方拍下照片录下视频。

    叫完后他羞耻难忍地低下头,露出发丝间的耳尖红得要滴血,像是一块被红墨水晕染了的白玉。

    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霸凌更可怕,还是这位太子爷的恶趣味更可怕。

    之前说他长得不错,是因为觉得他适合戴这种东西吗?

    “衣领再松开一点,头发再乱一点,懂不懂什么叫战损感,蠢死了!”笑良宵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做起了造型指导。

    “......”宫煦云红透了脸,在太子爷紧盯的目光下,颤巍巍把自己的衬衫又解开了一颗扣子。

    他的锁骨很明显,线条优美,上面还有一小片淤青,看上去真有几分战损的感觉。

    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宫煦云觉得自己的锁骨都在微微发烫,脸上更是烫得不行,“你——”

    “咔嚓——”闪光灯亮起,宫煦云身体一僵,想要挡脸也来不及了。

    太子爷欣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按下保存。

    总算决定暂时放过人了,收回录像的手机,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耳朵送你了。”

    宫煦云怔怔,“什么?”

    笑良宵干脆利落转身就走,完全没有要跟宫煦云多说的意思。

    像极了用完就丢的渣男。

    空荡荡的医务室,只留下宫煦云呆呆站在原地,一身的凌乱,还没能从自己跌宕起伏的经历中回过神来。

    他以为自己会迎来一场新的霸凌,结果迎来的好像是一个变态权贵。给他戴毛绒耳朵不算,还要扒他的衣服摆造型。

    “咔——”医务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宫煦云慌忙扯下脑袋上的毛绒耳朵藏进口袋,因为太急促,头发都被扯下来好几根。

    校医走过来,看见宫煦云还好好站着,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就是惊异,“你们没打架,那刚才床为什么晃?”

    被压在床上扒衣服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宫煦云脸上发烫,下意识拢了拢自己的衣领。

    “没、没什么。”

    在校医‘你们做了什么连领带都掉了’的怪异目光下捡起地上的领带,宫煦云道:“我也要回去上课了。”

    “不用开点药吗?”

    “不用了谢谢。”

    仔细地重新扣好扣子系好领带,宫煦云回到教室,却发现自己原本孤零零放在教室外侧最后排的课桌旁边多了一张桌子,里面一本书都没有,但放了一个看上去就昂贵的书包,主人是谁已经很明确了。

    跟宫煦云成为同桌之后整整一天,笑良宵就没回过教室。

    第二天上午第二节课结束,方志明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面色不是很好看,示意宫煦云过去。

    宫煦云微顿,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刚走出教室,迎面走过来的就是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咯吱咯吱’咬着的笑良宵,脖子上还挂着一副银黑色的头戴式耳机,看上去是刚从网吧回来。

    尽职的方志明忍不住道:“笑良宵,耳机拿掉,校服穿好,别总是没个正型。”

    其实他更想说那头白毛,但知道对方是不可能染回来的,只能换了个角度。

    笑良宵挑眉,“啵”一声拿出了嘴里满是牙印的蓝莓味棒棒糖,“老师这是要带着我的同桌去哪啊?”

    方志明拧眉,“有点事,行了你回教室去吧,多少听点课。”

    “我听什么课。”太子爷哼笑,拍拍宫煦云的肩膀,“好好听课,将来来我家打工奥。”

    说完,掏出一根棒棒糖,包装纸一撕直接塞进了宫煦云嘴里,懒洋洋走进了教室。

    宫煦云下意识舔了舔,当即呛得咳嗽起来,连忙拿出来。

    居、居然是辣的,甚至还加了胡椒粉......

    垂眸一看包装纸,上面恬不知耻写着草莓味。

    好幼稚的恶作剧,像小孩子一样。

    教室内,笑良宵翻出系统给的装了监控的u盘。

    一路来到办公室,笑良宵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专注地扒在办公室门口,鬼鬼祟祟探头往里面看。

    办公内,正在发展着剧情,站了一溜的人,跟唱戏似的。

    假少爷苏禾礼的好朋友戴齐给出的证据是一段走廊上的监控,画面上面显示宫煦云曾在月考开始的前一天进入存放试卷的资料室,过了好久才出来。

    没有资料室内的监控,说是故障了。

    过多的巧合就是人为,但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宫煦云的清白。此刻跟班主任方志明一起‘判案’的年级主任又是假少爷苏禾礼那一边的人,平时没少收苏禾礼的小恩小惠。

    孤立无援,可怜的主角被一大堆反派包围。

    宫煦云看着那段监控,想起了那一天,总算明白为什么那几个人会突然把他的东西丢进去。当时天色暗了,他急着去打工,根本没有注意那么多。

    年级主任一脸的厌恶与愤怒,“下三滥的手段,真不知道廉耻!”

    戴齐讥讽:“我看他之前的成绩也是作弊作来的吧,不然怎么可能考第一。赶紧把他的成绩取消了,禾礼才应该是第一名!”

    苏禾礼的成绩也不错,经常在年级前二十,这一次还考了第二名。只是有常年接近全科满分的宫煦云在,第一名是不用想的。

    方志明皱了皱眉,“监控不全,我认为——”

    他的话被一道轻柔的声音打断。

    苏禾礼面容清秀,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乖巧单纯,让人心生呵护之情,一看就是在蜜罐里面长大的,从来不曾经历过挫折。

    此刻他看着宫熙云,眉头轻蹙,满是关切:“哥,我知道你想要考好成绩来让爸妈开心,但是你用这种方式爸妈他们会很生气的。”

    “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家人,我总跟爸妈说,让他们不要为了我冷落你。如果煦云哥你想要第一的话,我肯定会让给你的,你千万不要做错事啊。”

    “禾礼你就不要再替这种人说话了。”戴齐瞪着宫煦云,“你就是太善良了,什么都想着对方,你看他有把你当亲人吗,活该不受别人待见。”

    要不是今早他无意间看到苏禾礼桌子里面的匿名举报信,于是强行要求来揭发,不然苏禾礼这善良的性格,绝对就默默替宫煦云那个小人隐瞒下来了。

    就这样,苏禾礼还劝了他好久,跟他说宫煦云更需要第一名什么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美好的人,就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苏禾礼摇头,他轻轻咬唇,秀气的眉头蹙起,“煦云哥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或许、或许是因为听说了这一次的年级第一很可能成为我们帝都的优秀学生代表,他才会......哥你快跟大家解释一下吧!”

    “......”宫煦云看了眼苏禾礼,神色平静淡漠,没有任何要出声的意思,眸中还有隐藏得很好的阴沉与厌世。

    又开始了,这个恶心的世界,恶心的人。

    反正他不管说什么都只会是一个结局:被盖章是作弊,取消成绩,把他所有的努力打成空影。

    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是被诬陷的主人公,而不是因为要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

    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是与苏禾礼有关,那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没有用的。

    因为只要是对方想要的,周围的人就会自发为对方送上一切,甚至命运都在偏爱对方,将所有的幸运都送上。

    先不说从小家庭的交换,让他活在一个糟糕透顶的家庭里,父母稍有不顺心就打他发泄,几天没有东西吃更是家常便饭,他就连健全长大都艰难无比。

    就算是来了帝都,他努力学习,参加各种竞赛,但只要是苏禾礼参加的,他就一定会发生意外。

    不是报名系统发生故障没有录入他的名字,就是走在去考场的路上被撞扭了手,或者决赛前被关在训诫室高烧昏迷,再或者就是干脆被对方的爱慕者打断了手骨。

    唯一那一次他参加竞赛得到了第一,却因为投资的主办方偏心苏禾礼,所以强行把奖颁给了第二名的苏禾礼。

    事后苏禾礼哭着来找他说对不起,说自己真的不想要第一名的。而其他的人以为他欺负苏禾礼,把他打得浑身是伤然后关在训诫室两天三夜,他险些因为高烧死在训诫室。

    宫煦云如今也才十七岁,刚来苏家的时候,他嫉妒过,不甘过,追问过亲生父母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些什么了,越想要争,他就越悲惨,这个世界的恶意好像都倾泻在他身上。

    很多时候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光凭他自己,如何同在权力中央盘踞了多年的世家对抗。可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要拖着那些人一起感受他所生活的地狱。

    “他一个用下三滥手段的学生,有什么资格当学生代表?”年级主任重重拍桌子,神情激愤,“我看像他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就该开除!”

    “我就说那种穷地方来的人怎么可能有好成绩,原来都是使这种下作手段,真是给苏家蒙羞!”

    “王主任!”方志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的学生!请你不要用一个孩子的出身来给孩子下定义!”

    见区区一个班主任敢这么跟自己顶嘴,王主任怒火更盛,他指着宫熙云的鼻子,唾沫横飞,“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还要包庇这么一个作弊的烂人是吧?也是,毕竟你班里全都是些社会渣滓,是下等人,将来都是社会的寄生虫!”

    “你——”

    “嗤。”一声嗤笑突然从办公室门口传来,轻飘飘的,又带着骨子里透出的嚣张狂妄。

    宫煦云抬眸,对上了一双剔透的湛蓝眼眸。

    又一次说话被打断,方志明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呛死,“笑良宵,你来办公室做什么?”

    笑良宵将手上的u盘随意往空中一抛,稳稳接住,勾勾嘴角露出他的虎牙,“老师你不肯跟我说,我就自己来看看热闹呗。”

    “王主任。”

    一听这位太子爷叫自己,王主任光速变脸挂上谄媚的笑容,“笑同学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给你放个几十年假。”笑良宵咬碎嘴里的棒棒糖咽下,棒子稳稳落入不远处的垃圾桶。

    “你可以滚了。”

    王主任一愣,几十年的假,那不就是开除......

    而且一旦知道他是被笑家赶走的,绝对不可能再有单位愿意收他,他相当于是被封杀了。

    王主任声音顿时发虚,“笑同学,这是为什么啊,我一直以来兢兢业业——”

    “嗯?”笑良宵卷翘的雪睫轻眨,虎牙俏皮,笑容无害,眼神中却是凉薄与轻蔑,撘在王主任肩膀上的手用力向下按,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还是说你更想进去蹲个几十年?”

    肩头一阵疼痛,骨头都似乎发出了“咔咔”的声音,王主任腿软,知道这位太子爷的恶劣脾气,要是再多说几句惹恼了对方,查出他做过的那些事,他就真的完了,“不、不是的......”

    “那还不滚?”

    “笑同学,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王主任他又没有做错事。”苏禾礼轻轻开口。

    “谁在说话?”笑良宵不耐烦的眼神看向苏禾礼,“长了破张嘴显着你了,管东管西你家住外太空?”

    听到笑良宵怼苏禾礼,原本沉默不语的宫煦云猛地看过去,眸中浮现错愕与不可思议。

    苏禾礼显然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凶过,竟然一瞬间红了眼眶,眼泪挂上了眼睫,委屈又倔强地看着笑良宵,“笑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不想你做错事而已。”

    从来说一不二的太子爷抬手指着王主任鼻尖,语气冰冷,“再说一句你跟他手牵手滚。”

    苏禾礼抽噎了一下,被吓得不敢说话了,只用难过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好友。

    戴齐显然对笑良宵的霸道很不满,可是想清楚笑良宵的家世,又默不作声了。

    于是最后,王主任灰溜溜离开了,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因为笑良宵的到来而变得有些诡异。

    宫煦云依旧怔怔看着笑良宵,他的神情看上去甚至有点呆,似乎是看见了什么超出他认知的事情。

    笑良宵走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他拍拍宫煦云的脸。

    “真惨啊,像条流浪狗。”笑良宵嘲弄,雪白纤细的脖颈仰起好看的线条。

    他本意是想要俯视对方,结果宫煦云虽然一副吃都吃不饱的样子,个子却实打实比他高,这一下弄得他很没气势。

    于是不满的太子爷踢了宫煦云一脚,让人低头。

    “看你取悦过我的份上,赏你点好处。”

    宫煦云望向眼前高高在上的少年,对方看向他的眼神中并无任何关切,甚至连怜悯都没有,更像是主人在对自己一时兴起看上的小狗狗许诺点微不足道的奖赏。

    自己在对方眼中似乎只是一条因为长得比较顺眼,所以顺手逗弄的小狗。

    但不知为何,死寂的心中竟是真的升起了期待。

    期待着,有人能救他离开这狼狈又无望的境地,让他在这个层层压迫的世界得以喘息。

    他轻轻笑起来,俊逸的眉眼温顺垂下,长睫敛住浅色的瞳孔,遮掩下他落在笑良宵身上的目光,柔声问:“什么好处?”

    苏禾礼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觉得心中很慌,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被抢走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笑同学的注意全都在煦云哥身上,明明以前见到他的人,都会很喜欢他的,根本不会注意煦云哥的......

    他忍不住出声,“笑同学,你不要欺负我哥,有什么事情你向着我来就好了。”

    笑良宵扫过苏禾礼,嗤了声,“臭死了,滚远点。”

    这不是夸张用语,他真的能闻到。

    一些跟世界气运有关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气息,原型是游荡在不同位面之间的灵物的笑良宵能够感受到这些气息。

    宫煦云身上就有一种很好闻的气息,香香的,让他想要(恶)亲(作)近(剧),苏禾礼身上却是恶臭。

    笑良宵又凑近了宫煦云一点,悄悄嗅闻那好闻的味道。

    苏禾礼面色苍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笑良宵,眼眶湿红,“笑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戴齐想要打抱不平,但是笑良宵冰冷目光扫过来的那一刻,他又立刻低下头。

    笑良宵像是丢肉骨头喂小狗那样将手上的u盘丢给宫煦云,抬抬下巴,言简意赅,“资料室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