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为什么敢这么肯定?
因为刚才另外两个人取下头上的伪装后,陈南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人。
而这人,就是王长亮。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没有工作跑到这里来猎熊来了。
而且看着这架势,他还是陪着人来的。
不过他的出现让陈南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帮人绝对不是部队上的人。
更大概率就是某个二世祖。
陈南对着老支书说道:
“有一个前几天交粮,我们在粮站外见过,是粮站林站长的儿子,就是站在右边戴着眼镜的那个。”
这时候所有人都朝着下方的王长亮看了过去,大队长看了一会儿,他也小声对着老支书确认到:
“我也想起来了,还真是。”
确认了陈南说的话后,老凉粉催促道:
“别聊了,熊来了!”
老支书看了一眼熊,然后又看了一眼下方,嘀咕道:
“只是不是部队的人就好,原来是仗着家里爹妈的龟儿子,我还以为是部队上执行啥任务,吓老子一跳。”
“莫说那么多,就问现在打不打?”
眼看着血糊糊的熊已经就剩三米不到的距离了,老凉粉举起枪急促的问道,他急需老支书拿主意了。
老支书看了一眼熊,又看了一眼下方,沉吟了一秒后眼神一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朗声道:
“打!出事我负责!”
“好!”老凉粉早就迫不及待了,他立马招呼众猎手:
“各就位,瞄头!预备……”
“老东西!你敢?!”
老支书的声音很大,下面的人也听到了,为首那个又惊又怒,就连其他人都露出诧异的面容。
“砰!”
老凉粉的枪声第一个回答了他的问题。
“砰!”“砰!”“砰!”“砰……”
接着就是连续好几枪,早就等不及的老猎户都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过之后,巨大的黑熊遭受到了第二次重创,终于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伤口被再次铁钉喷射后,它整个头都烂了,白的红的黑的流了一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老凉粉啐了口痰,骂道:
“有啥不敢?好大个烟锅巴踩不息?”
下面的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差点被气疯了,这简直就是当着他面打脸啊。
气的就直接举枪要瞄最前面的老凉粉。
不过这时候刘茂林跑了上去,一下抬起了枪喊道:
“别冲动!”
那个举着枪的人怒道:
“我们追了三天,在山里睡了两天,眼看着就要收网了,现在就这么被他们给打死了?”
听到这话凤鸣村的人突然恍然大悟。
老凉粉黑着脸,道:
“现在清楚了,还真是他们把熊撵过来的。”
老支书简单的思考了一下后,就对着下面的人大声喊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赶紧亮明身份!”
如果说刚才老支书还在想着怎么给事情揭过去,现在他想的就是怎么把事情闹大了。
算起来凤鸣村才是受害者,上午的时候陈南他们三个人差点交待在这里,现在这会儿打死了熊还被人用枪指着。
在确定了对方不可能是部队上的人之后,老支书态度就转变了。
只要对方不占理,那么他就要咬到底!
“关你屁事!”下方的那个为首的人依旧还是出言不逊。
不过他越是这样,就越是给人一种他不敢让人知道他身份的感觉,因为只要坐实他不是执行任务,那么他现在干的事情都是有问题的。
知道问这人问不出来,老支书就把目标换成了刘茂林:
“刘茂林这里是我们凤鸣村的地盘,你们把熊撵过来通知都不通知一声,现在还对着我们开枪,我一定要去公社告你!”
刘茂林被吓了一跳,赶忙扯着他那独特的公鸭嗓对着老支书喊道:
“别啊老哥!跟我没关系!”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唔……再说了这还是上头公社领导让我配合的,你告了也没用。”
“啥?哪个领导?”老支书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居然是红旗公社让他配合的?
陈南一旁的老丈人摸了摸下巴,小声提醒道:
“估计确实应该是公社领导打了招呼,要不然他一个大队长还有这么多猎户,不可能没事跟着瞎胡闹。”
这话倒是有道理,立马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不过陈南马上就补了一句:
“公社领导打了招呼,但肯定没说具体的要求。”
“对!”老支书立马点头认同了陈南的话。
他对着刘茂林问道:
“你的意思这是公社领导给你派的任务?公社让你们把熊往我们凤鸣村撵的?你说哪个领导,我去问他!”
刘茂林被这个问题搞的有些难受,他思考了下才说道:
“呃……那……那确实没有说,但是这三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朝着拿着步枪的三人看了一眼,王长亮这时候站了出来,小声对着刘茂林交代了两句。
刘茂林立马连连点头,像是有了几分底气,他抬起头声音都大了几分:
“我明说吧!你别管哪个公社领导安排的,问了也没用,因为我身边这里其中两位,是省城来的同志!他们是咱们公社的客人!另外还有一位是市里过来陪同的同志,一句话,你去公社闹也没用。”
虽然没有说出对方的详细身份,但是也说明了,这三个人凤鸣村惹不起,去公社闹,根本没用,人家可是上头的上头下来的,公社也管不到。
“你要不信邪,随便你去告!还有……我记住你们村了!”为首的那个青年嚣张的对着老支书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然后他对着身边的王长亮还有另外一人招招手,居然转身就朝着山谷里走去。
刘茂林见状也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这三位居然走了。
他对着山坡上凤鸣村众人喊道:
“都是给上头办事!见好就收,莫闹得难看!”
说完就招呼其他猎户跟上,好几个人不一会儿就全消失在了山谷中。
“去他妈的,这就走了?”老凉粉都有些懵逼,刚才还说打坏了熊皮凤鸣村一个人都跑不脱呢,现在他们怎么跑了?
大部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刚才大话说了一堆,现在怎么突然就转身溜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打仗的时候发誓赌咒要弄死对方,但是说完就马上跑了。
陈南这时候说道:
“说自己来自省城和市里,看似是在威胁,实际上说完马上就走,就是心虚的表现了,因为他们虽然说了来历,但是最终没表明具体身份,就是害怕我们追下去。”
大部分人听到这分析都感觉有道理,老凉粉也说道:
“老支书,我觉得老宋家的女婿说的对,这帮龟儿子肯定是怕了,要不然也不会跑,不过他们做的事,一定要追究,要不然我看他们那样子多半还要搞事情。”
一直没怎么表态的大队长这时候也点头: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他走的时候还说记住我们了,明显就是在说要事后找麻烦。”
“我觉得反正认出了那个林站长的儿子,那么就揪着他告!公社告不到,那就让陈知青找他那个市里的朋友嘛,我就不信这帮人名字都不敢报,真有好厉害!”
老支书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