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酒声、哄吵声、震耳的音乐声,整个酒吧里充斥着烟酒味和化妆品味。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调酒师玩转着手里的酒。
七、八个人玩着喝酒猜拳,起哄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各色各样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台中间,伴随着嘈杂混乱且带感的音乐,肆意的挥霍自己的青春。
角落,一个男人的身边围着四、五个女人,有一个甚至坐在了他的腿上。
男人喝了不少,有些微醺。
一口接着一口。
只要女人递到嘴边,他都照喝不误。
男人喝的正尽兴的时候,有人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挥了挥手让身边围着的人都走开。
拿起桌上的烟,点着,再吸一口。
身体逐渐向后靠,翘起二郎腿,头也不抬:“说吧,找我什么事?”
那人开口道:“博士让我来找你的。”
男人突然骂道:“废话!老子他娘的还不知道是谁啊?!说重点!!”
那人又说:“博士的试验出了点问题,试验品有了感情,不受控制了。”
男人冷笑一声:“呵,还是老问题啊。”
那人没有理会:“博士说,让您尽快回去。”
男人没有说话,将烟抽完,随后摆摆手,说:“我知道了。”
“孟祥辉!你不是答应我不再和博士合作了吗?!”
周航指着孟祥辉的鼻子破口大骂。
孟祥辉将他的手拍开:“不用你管。”
周航气结:“老子是你未婚夫!!老子不管你谁他妈管你?!你明知道博士对你还心存芥蒂!他不可能放过你的!!”
孟祥辉也急了:“老子他妈说了!!不用你管!!”
骂完,他想直接去实验室。
周航一把抓住:“你忘了你背叛过他了吗?他不可能再一次用一个背叛过他的人你明白吗!!!”
周航红着双眼,抓着孟祥辉胳膊的手越收越紧。
后来,他原本愤怒的眼神,慢慢的变成了恳求。
他轻轻的环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锁骨间,他小心翼翼的恳求他,声音里满是无助和害怕:
“不要去好吗……真的……不要去……他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杀了你的……真的会的……真的……真的……”
孟祥辉轻轻的将周航的头推开,然后捧着,看着他那无助的眼神,轻声说:“最后一次,我保证。我回来,咱们就去领证,好不好?航航。”
周航知道,他拦不住的。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满脸泪痕,然后重重的点头。
孟祥辉轻笑出声,随后附上他的唇。
周航的眼泪顺着鼻子滑进嘴里,一滴一滴。
这次的吻,不似以往的甜蜜,反而满是苦涩。
他用力的咬破孟祥辉的唇,顿时二人的口腔里弥漫着血锈味和眼泪的咸涩味。
他想记住这个吻,直到永远。
又过了一会儿,这个吻才结束。
孟祥辉用额头抵住了周航的额头,笑了笑:“你这下手可真够重的,一口就咬出血了。”
周航带着哭腔,用很浓的鼻音委屈的说:“还不是你活该。”
孟祥辉笑了笑:“是是是,我活该。”
二人一直这样额头抵额头。孟祥辉回想了一下他们的过往。
他其实没有很爱周航,只是不想辜负他。
当年心血来潮的答应了他的表白,没想到一待就是四年。
突然,孟祥辉趁周航不注意,用力的推开他,大步向门口走去。
砰,门关上了。
周航快步走过去,整个人贴在门上,只听到门外传来一句:
“等我。”
周航像疯了一样,用力的敲着门,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求他不要走,求他回来。
直到拳头敲到麻木,掌心红到吓人,整个手因为他的用力而变得红肿不堪。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嗓子,一直注重保养的他这次发狠般的哭喊。
猛然吐出一口血。
他看着地板上的血,失了神。
他崩溃了,顺着门滑落到地上。
崩溃到,明明痛苦到想死,嘴巴张了很大,却没有了一点声音;崩溃到,双手死死地抓着心口前的衣服,整个人跪在地上,腰弯了下去,浑身一直在抖,抖动的频率和幅度,能让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都心疼到不忍继续看下去。
抬头猛吸一口气,竟这样哭昏了过去。
他知道,他不可能回来了。
那个让他暗恋了五年,表白成功后在一起四年,订婚半年的,他的爱人,他的未婚夫,再也回不来了。
他什么都清楚。
实验室
博士看到孟祥辉来了后,热情的走过去,想要握住他的手,但被他躲开了。
孟祥辉不看他:“还是老问题吧?”
博士笑了:“是是是,还是老问题。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就进去吧。”
孟祥辉点了点头,直径走向仪器前。
他看着这台传送机,思考了一下,转身对着博士说:“这是最后一次,而且,佣金三倍,打到周航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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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赔笑道:“当然。”
得到博士的肯定回答,他二话没说便走了进去。
他知道,博士早就准备好了。
熟悉的痛感一阵一阵的传来,孟祥辉捂着头,接收着博士给的资料。
慢慢地,他跪倒在地。
孟祥辉,成了孟鹤堂。
孟鹤堂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只有天花板。
直冲鼻子的消毒水味告诉他,他在医院。
也告诉他,他到了。
周九良在他身边,看到他醒来后赶忙过来,急切的问:“孟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啊?腰还疼吗?”
孟鹤堂有点儿懵:“腰?”
周九良点了点头:“是啊,你忘了?你本身就有腰伤还表演铁门槛,结束后到了后台疼到昏了过去。”
周九良这么一说,孟鹤堂这才感觉到疼。
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松开周九良握着自己的手:“我没事了。”
周九良却愣住了:“孟……孟哥,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啊?”
孟鹤堂干咳一下:“我没什么事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你别担心。”
周九良轻笑一声:“诶好。”
过了几天后,孟鹤堂出院了。周九良带他回到他们一起买的房子里。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们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饭、一起上下班、一起讨论工作、一起研究新包袱、一起睡觉。
看似和原来的生活一般无二 。
在观众面前,他们依然是最亲密的搭档。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撒撒糖,惹得粉丝一阵尖叫。
在师兄弟面前,他俩依然是腻腻歪歪的,师兄弟们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但是周九良知道,孟鹤堂,变了。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有事没事的粘着自己了;他也好久没有叫过自己‘周宝宝’了;不管自己怎么挑逗他,他都没有再碰过自己了。
慢慢地,周九良也不会在私底下粘着孟鹤堂了。他能感受到孟鹤堂的抵触。
现在的孟祥辉,还很清楚博士的目的。
孟鹤堂有点儿沦陷了。
这三个月以来,周九良把他照顾的太周到了。
他的温声细语,他的面面俱到,他的撒娇委屈,以及,他的搔首弄姿。
好多时候,孟鹤堂差点儿就要忍不住了。
他也发现自己的变化了。
周航的模样在脑海里越来越模糊,他与自己说的话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他快要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了。
又是三个月。
孟鹤堂彻底沦陷了。
那晚,孟鹤堂‘再次’表明心迹。二人一直折腾到凌晨。
再次醒来,他看着怀里的人儿,心情复杂。
他竟然对目标动了感情。
而且,他没有发现,他现在已经完全忘记周航了。
周航……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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