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和煦院,钱思雨长舒口气。折腾了大半天,终于结束了。好在她机智,不然这会儿可能已经累死了。
傅若凡却不满地瞪她,“你刚刚是故意的?”
“怎么会?”钱思雨不傻,当然不会承认,“我的腿麻了,不受控制的向你那边倒去。我一片好心,怕撞到你,赶紧伸出手想要稳住身子,却没想到不小心打在了你的膝盖上,害你摔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真诚的小眼神,委屈的小表情,任谁看了都会怜香惜玉,相信她真是无心之举。
可傅若凡偏偏不在那谁的范畴里,他打心眼里一百个不相信,“不小心?不小心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劲儿?”
“我知道了,”傅若凡一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子,气呼呼的道,“你一定是气我昨晚一夜未归,故意报复我,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是也不是?”
“只是一夜未归吗?”钱思雨并未回答,而是指着床榻,笑眯眯的问。
比起新妇不贞的罪名,当众摔倒简直不是个事儿。
傅若凡自知理亏,心里虚着,嘴上却坚挺着,“我们已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我被人当众嘲笑,你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说起来,真有好处,夫君你应该感谢我呢。”钱思雨理不直气也壮,“要不是我不小心害你摔倒,这会儿你还在卑躬屈膝的敬茶,哪能舒舒服服的坐着喝茶吃点心?”
说着,她又笑眯眯的凑上来,“夫君,你就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在现代时,为了混口饭吃,在领导面前装孙子,在客户面前装孙子,欠房租时在房东面前装孙子。
装惯了孙子的她早已把低姿态哄人这项技能掌握的炉火纯青,随随便便就运用了出来。弯弯腰就能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
傅若凡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仔细想想,他那几个嫂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没有那一出,不知道还会怎样被为难。现在这样也好,也算逃过一劫。
“这次就罢了,以后行事小心一些。”
钱思雨点头称是,又唤了大珠进来,“你去拿点珍珠磨成粉泡进茶里,端来给六少爷压压惊。”
这是什么家庭条件,居然随随便便就能拿珍珠磨粉泡茶?这么贵重的东西,喝进胃里最后拉出来,岂不是暴殄天物?
傅若凡暗暗惊讶于钱思雨的阔绰,心疼于珍珠的浪费。
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表情有点不大自然,“磨珍珠粉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女孩子去做?交给彦鈡就行。”
说罢,又心虚的补充一句,“娘子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尽管让彦鈡去做。”
钱思雨跟他一样假惺惺的道,“那就多谢夫君了,我身边全是丫头婆子,的确没个得力的小厮,以后多的是需要彦鈡的地方。”
彦鈡都快哭了,他家少爷为了几颗珍珠居然就这样把他卖了?
书房里,傅若凡盯着桌上的珍珠两眼放光。这珠子又大又圆,虽然不是极品,可也能值不少钱。
粗粗一算,至少是他两个月的月银。
还好他聪明,不然这两个月的月银怕是就要化作米田共被排出去了。
他以前就知道,这让他被人取笑的、身份低贱的、商贾家的娘子有钱,却不知道竟然如此有钱。
看来,以后得跟娘子好好相处了。
“你知道怎么跟少夫人回话了?”傅若凡看向还苦着脸的彦鈡。
“我亲自磨了珍珠,亲手把珍珠粉放进了少爷的茶里,亲眼看着少爷喝下去。少爷没事了,精神好了很多,这珍珠粉果然有奇效。”
彦鈡机械的说出这些话,不满的诉苦,“少爷,您明知小的不会撒谎,一撒谎就结巴。您明明说过,早上那次撒谎是最后一次。”
“我也不想,”傅若凡轻言细语的劝,“可是,有什么办法?磨珍珠粉的差事是交给你的,你不说谁去说?是不是?”
彦鈡想想,的确如此,只好放弃挣扎。但转眼又想起一事,“可是,少爷,您之前不是说要赶走那商贾之女吗?怎么又……”
“什么商贾之女?”傅若凡把玩着珍珠,不满的瞪他,“她可是你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怎么能对她如此不敬?又想挨板子了?”
吓得彦鈡赶紧摸摸屁股,不敢再吭声。
卧房。
“少夫人,您,是故意的吗?”
这个问题小珠早就想问了,但六少爷走后,高嬷嬷一直在跟钱思雨说话,她不敢问。她很怕高嬷嬷,这怕仅次于老夫人。
好容易等到高嬷嬷出去了,她立刻凑近她家少奶奶好奇的问。
钱思雨笑笑,“不应该吗?”
“当然应该,”小珠想也没想,“哪有新婚夜把新娘一个人扔下的道理,六少爷这么过分,是应该给点教训。”
“你也认为我那么做是为了报复?”钱思雨挑眉笑着问。
“不是吗?”小珠挠挠头,不明白了,“奴婢理解错了?”
“大珠,”钱思雨扭头看向大珠,捂着嘴笑,“连小珠都看出来了,我做的真有这么明显?”
“没事的,少夫人,”大珠给钱思雨添了茶,慢条斯理的分析,“第一,理亏的不是您,您没有做错。第二,六少爷离开的时候心情很好,说明他并没有生气,不用担心。不管因为什么,这事儿都过去了。”
钱思雨很同意,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以后就进水不犯河水。
傅若凡这人,目前来看,人品真不怎么样。
不过,长的倒是极尽风流。昨夜他要是进了洞房,她真不一定能把持住。
“你们两个过来,”钱思雨朝大珠小珠招手。
大珠小珠凑过去,钱思雨一手揽一个,三个人的脑袋亲密的靠在一起。
“你们觉得六少爷长的如何?”
小珠想了想,认真的说:“六少爷是奴婢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看的。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如果有美男子选举,六爷必定夺冠。”
“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何用?”大珠撇撇嘴,“对少夫人一点儿也不好,没有尽到为人夫的责任,不过虚有其表而已。”
钱思雨好笑的看着大珠,姐妹们闲来无事八卦一下,消遣时间而已,干嘛这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