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进入灰雾空间，程缘还是觉得神奇。
在这个空间里，她的身体上传来的感觉十分真实，根本不像是小道士所说的，这里仅仅是个幻境而已。
小道士已经出现在空间里，他盘腿坐在会客沙发上，五心向上正在打坐。
程缘看着这个着装古朴的小道童坐在现代设计感十足的沙发上打坐，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倒是打坐不应该坐在蒲团上么？”程缘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好奇地问道：“这里怎么看起来和我公司的会客室一样？”
小道士缓缓睁开眼睛，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盯着程缘的脸，撇着嘴说道：“你还问我？这些都是根据你的记忆生成的。都说了这里是幻境，你想要什么样子你自己想就好！来来来，快给小道爷我想个蒲团出来！”
程缘看着小道士的眼神更好奇了：“你的样子不会也是我想出来的吧？”
“哼！你猜！我的蒲团呢？”小道士不回答。
程缘闭上眼睛集中心神，开始在脑海中想象。她也去过几处道教名山游览，就按照她见到过的道观为模板，想象着周围的环境。
等她再睁开眼睛，四周已经换了模样。
古朴的道观里，她和小道士一人一个蒲团相视而坐，面前的矮几上清茶飘香。二人的身侧供着一座宏伟的雕塑。
程缘特意往雕塑上看了一眼，这个雕塑面貌模糊不清，就连身形是男是女也分辨不出，只是给人宝相庄严的感觉。
“不用看了！你又没见过真的神仙，想不出来的！”小道士也看了眼身旁的雕塑，不予置评。
“难道你见过？”程缘开口试探道。
“当然见过。不用这么看我，我知道也不能和你说！我怕你听到了会承受不住，直接晕过去。”小道士看程缘看他的视线放光，果断摇头，在她开口询问前堵住她想问的话。
“想知道那你就自己努力！只要你努力工作，迟早有一天你能亲自看到神仙！”小道士又开始给程缘画大饼。
程缘一笑，不再追问这个问题。
“之前那个女人有什么古怪？”
“你是说那个丑八怪？还是那个爱哭鬼？”小道士毫不客气的给两个女人起外号。
程缘一愣，爱哭鬼显然说的是祝灿灿，那个女人，好像是叫做苏青兰的，怎么看也称不上是丑八怪吧？
“哦！我知道了，你想问的是那个身上有魔仆气息的。”小道士察言观色，不用程缘解释就知道她的想法。
“在你眼里看出去，她的样貌很美对吧？”小道士见程缘点头，恶作剧般地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在我眼里看出去她是这样子的。她的外貌都被做过手脚，灵魂里也带着黑气，这人肯定是和魔仆做了交易！”
“魔仆？那是什么？和你差不多？”程缘看小道士的眼神里带上了怀疑。
小道士下巴一抬，满脸骄傲地说道：“别用我和那些臭虫比。我这种钟灵毓秀天姿卓绝的仙使，那种一身恶臭只能在角落里做坏事的才是魔仆。”
程缘对他的自吹自擂报以一个礼貌的笑容，暂且信了他的话。
“你运气真不错！身边有个魔仆，还能遇到我这个仙使。要是不遇到我，你和你那个爱哭鬼朋友可就惨了！和魔仆打交道的，没一个好东西！”
程缘拿起面前的茶杯给二人倒上茶水。她把茶水放到鼻下嗅过味道，又小饮一口，和在现实里喝茶的感觉没有任何不同。
“这里真的是幻境？感觉太真实了。”程缘饮过香茗，心满意足地叹息一声。
“当然了！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法则。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凭空造物。你就把这里当作你们世界的虚拟游戏好了，该怎么玩就怎么玩。玩的好了奖励多多，玩不好下线了一切成空！”
程缘点头，这个比喻要好理解的多。她第一次和小道士交流的时候，这小道士和她讲了一大堆“介子须弥”“三千佛国”之类的理论，把她这个对神学没研究的都市女青年给讲的满头雾水。
“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做单生意练练手？我感应到附近就有合适的客人哦！”小道士诱惑道，嘴角一咧，又露出一颗小虎牙。
“什么样的客人？”程缘这下子是真好奇了，按照小道士之前所说，这间婚介所只为特殊生灵服务。除了苏青兰这个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特殊生物的，她这二十六年的人生都活在走近科学里，她刚一拥有婚介所，就能遇到特殊客人？
小道士手一挥，一幅画面出现在程缘眼前。程缘看清眼前的画面，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医院地下二层的太平间里，一个半身染血，身体扭曲破碎的女子正四处徘徊，不断把手伸向冷冻柜里的尸体。看她的样子，是想要找个身体钻进去。只是她的身体虚幻，每每伸手过后都只能从周围的物体间穿过。她的脸上不断滴落混着血水的眼泪，这些眼泪每滴到她的身上，她身上白色的裙子上就多染上一块血色。
太平间的房门打开，两个包裹严密的人推着一辆平板车进到房间里，平板车上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这两个人完全看不到近在咫尺的诡异女子。，按部就班地把尸体往空着的冷冻柜里送。
女子见到二人进来，先是一愣，身体瑟缩了一下。随即她的脸上五官更加扭曲，手指甲变长，向其中一人的心口掏去。
“小心！”程缘脱口而出。就在女子的指甲即将碰到那人身体的时候，画面戛然而止，破碎成一片片金光消散。
“后面呢？那个人怎么样了？”程缘急切地问道，脸上全是焦急。
小道士倒是一点都不急，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从嘴里吐出一片茶叶，这才不紧不慢地答到：“没了！”
程缘看他这副无所谓的表情，眉头皱起，看向小道士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刀子。
“你别误会，我不是说那个人没了。我是说后续剧情没了！”小道士看她满脸要吃人的表情，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玩笑，连忙解释道。
“这些只是我推演出来的情景，还没有发生。”
程缘松了口气，追问道：“你是说，这是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小道士点头：“如果没有你的干预，按照世界的规则事情就会发展成画面里的样子。我说过的，咱们做的事情是在积功德。怎么样？现在要不要开始工作？”
程缘皱着眉头，想着画面里女子凶厉的样子陷入沉思。过了片刻她才说道：“等一下，我先做些布置。一会你配合我！”
“好啊！要我怎么配合？”小道士两眼放光，看他的样子，比程缘都要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