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时候拨下来的皮！”程缘倒吸一口冷气，身上汗毛炸立。
“是啊！”小道士叹息一声：“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在我的资料库里，有很多妖魔鬼怪都本性嗜杀，但大多数都是为了生存。资料库里也有以残杀吞噬同类为乐的，但基本上都会被天道的规则演化消失。”
“很多世界的天道宠儿都是人类，你所在的这个世界也是这样。只是人类实在是太复杂了。有顺应天时而行的，也有单纯为了各种虚无缥缈的原由残害同类的。真不知道弱小的人类为什么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流。要我说，自行演化的天道意识就是傻，要是在我爹，咳咳咳，要是在有天道意识的世界里，只要发生这种事情，人类早就被格式化了！”
程缘沉默。一时间不知该以人类的身份为自己辩解，还是该追问小道士话中透露出的信息。
最后，她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小道士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你也算是个好人！要不然我也不会选你！”
“哎！”程缘叹息一声，在这个被发好人卡约等于这人好欺负的时代里，她真拿不准小道士这话是在夸她还是在嘲讽她。
“不说这个，我之前就想问你，你和红衣怎么玩到一起了？你怎么和她解释的你的身份？”程缘转移话题，不想再和一个种族未知的生灵探讨人类是否该被格式化的问题。
“她？红衣太好糊弄了。我就随便找个借口糊弄她，说我是你亲戚，她就信了。”小道士的形象是人类幼崽，行为也和幼儿差不多。程缘随意一说，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走了。
“不过她看我时候的眼神怪怪的，我也不知道她信了多少。”
程缘脸皮一抽，红衣不会是把她们两个人当成单亲妈妈和私生娃了吧？
程缘匆匆吃了口东西，趁着时间还早，又坐上地铁往医院赶。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地铁里的冷气开的比以往要大。她回来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这次出门她还特意带了一件外套。
这种感觉在阳光照射下还不明显，但一进到地下深处，这种挥之不去的阴冷感就让她无法忽视。
在一车厢穿着清凉夏装的乘客里，身穿长袖外套，脸色灰暗，头上还包裹着沾血纱布的程缘显的十分突兀。
这次不需要别人让座，程缘找个空位坐下，本来坐在她身边的乘客下意识的挪动身体，给她让出更大的空位。
“我这事感冒了？”程缘心中不解，她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但是感冒的话不应该头痛鼻塞么？她现在除了冷，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程缘压下心中不解，一路来到医院。刚从地铁里出来晒到太阳，她的额头上马上冒出汗滴，长袖外套像个蒸笼热的她难以忍受，她只能又把外套提在手上。
但是刚一进入医院里，这种寒冷的感觉又如同跗骨之蛆，重新贴回道她的骨头上。
小道士也察觉到不对，只是他也不能确定程缘这是什么状况。
“那张人皮你没带在身上吧？那东西邪乎，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你先别接触。实在不行就丢到里面来，人道毁灭算了！”小道士建议道。
程缘摇头：“没带。等今天事情办完，我先试试看找到那张人皮的来历。实在不行再丢进去。”
“也行，那我建议你把那玩意多晒太阳，看你这状态，很像是被阴属性能量入侵身体了。红衣一直在我这里没出去，应该不是红衣的问题。”小道士又给出建议。
程缘点头，先去急诊挂号。排队等着叫号的病人不少，程缘趁人不备钻进卫生间里，身体虚化，飞快的往地下二层而去。
值班室里仍是之前的布置。程缘抬头看了眼高挂在墙上正对着门口的八卦镜，觉得这东西实在是碍眼。
“要不是有这东西在，红衣也不会特意去吓老大爷，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害那么多灵体被困在这里，最后都消散了！”
程缘如此想到，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有种冲动想要把这面镜子扯掉。
“诶？”小道士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随后一股清凉感传入程缘的脑海，她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
程缘心中一惊，又是这种感觉？她在面对苏青兰的时候也有这种没来由的烦躁感。再想起自己刚才的想法，她的眼神中满是惊疑。
“真奇怪，你的心神又受到影响了！上次是那个女人搞的鬼，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小道士也摸不着头脑。
程缘抬头看着眼前的八卦镜，再看这面镜子，她已经没有了想要把它摘下来的想法。
程缘环顾这间不大的值班室，老大爷没在。值班室里只有一套桌椅，一张狭窄的小床，一个小柜子。
她在桌子和柜子里一通翻找，并没有找到值得注意的东西。
不过看桌子上放好的辣酱和筷子，老大爷应该是去打饭了。
程缘稍一思考，没再耽误时间，直接往医院食堂的方向走。来到食堂门口，果然看到老大爷手里提着个保温饭盒，正一边笑着和熟人打招呼，一边往外走。
程缘找了个没有监控的死角，取消虚化现出身形。刚一现出身型，一股比之前还要寒冷的气息袭来，让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没时间多思考，脚步蹒跚，跌跌撞撞地往拐角外走去，正好撞在老大爷身上，老大爷手里拿着的饭盒差点脱手而出。
“你怎么走路的！”老大爷刚想要发怒，看清眼前撞他的人的模样，连忙换了种语气，关切地问道：
“小姑娘你没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哎呀你头上在流血，我送你去找医生！”老大爷一把扶住往他身上倒的程缘，用身体支撑住程缘的体重，就想要喊其他人帮忙。
“不，不要！”程缘一把握住老大爷的手，稳住身体，看向老大爷的眼神中满是惊恐。“我是撞鬼了！医生帮不了我！”
老大爷一愣，停住动作，看向程缘的眼神中带着怀疑。
他仔细打量眼前的姑娘，这小姑娘脸色惨白中带着青，握着他的手冷的像是冰块，眼神中的惊恐也不像是在作假。
程缘看出老大爷眼神中的怀疑，凄然一笑：“都没人愿意信我，我昨晚真的在医院里见到了红衣女鬼，那个女鬼头皮被扯掉了一块，身体都碎了一半！医生说我这是被撞出了幻觉！只有我能看到鬼，我肯定是活不成了！”
说完这些，程缘又嘲讽地笑了笑，就甩开老大爷的手，扶着墙继续往前走。
老大爷听着她的话，整个人愣在原地，程缘甩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一米远，他才回神。
“小姑娘你先别走，我信你！”老大爷反手扯住程缘的手臂，脸上全都是诚恳，就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
太好了，终于又有人能看到那个女鬼了！老大爷心中想到。